青山为证 作着:带刀-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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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惊讶。

杨天很得意：“那是哦。踏实我的第一个班长。抗战前半年我被调到二营当排长，打完太原就当了副连长，结果没当好久，洪洞缩编，我又成了排长。”

李德明接口道：“然后骚鸡公牺牲你就成了连长。”

“嗯，还是营长关心我，越过副职，直接当了正职。”杨天对李德明很是感激。

“不说这些了。虽然我很反感老班长的这些行为，认为他就是个兵痞，不是革命军人，可是后来，我还当真很尊重他，原因却是因为他虽然经常说这些，但是从来不带我干坏事。”

董有福笑着说：“说起来我也是听过这个人的，他在我们独立团可是大大有名。我记得成立独立团的时候，要不是当时的林团长要了他，他恐怕就被遣散了。除了能当兵他还能干啥子？所以他对林参谋长可是感恩戴德的。我估按到（估按到==估计）恐怕也是因为他晓得你是林参谋长的外甥，他才不敢吧，要不然林参谋长还不把他的皮扒了？你看看杨娃子，早就是油嘴滑舌，还敢去抢老百姓。”

“就算是这样，这也是他的一种保命本事哦。”李德明替孙和辩解道。

杨天听到这里叹息了一声：“可惜老孙头已经不在了。”

李德明问道：“你们知道他是怎么牺牲的吗？他是在太原我军的第一次战斗中和鬼子拼刺刀，拼不过也不跑，直接拉了手榴弹和鬼子同归于尽的。你们说以他的性格，可能去拼刺刀吗？可能使出同归于尽的招数吗？”

两个人此时才第一次听说孙和阵亡的原因。对于阵亡，他们没有什么惊讶的，但是对于这样壮烈的阵亡，还是非常意外。

“我想起的第二个人，你们都认识，”李德明竖起第二个手指：“叫柴万红，晋军一个营长，当逃兵的路上遇到的，加入我们以后，狠心处死了五十多个跟他一起当逃兵却不愿意加入我们的同伙。狠角子吧（狠角子==心狠手辣）？一旦觉悟，杀鬼子比那个都厉害。

故土难离，但或许也是因为他觉得八路军的战法很适合他打鬼子的想法，所以在我军离开山西的时候他投奔了八路军。”

第三个手指竖起来的时候，李德明眼圈有些红，没有马上说出来，但是董有福和杨天两个人都猜到了是赵怀金。谁都知道他对赵副营长的感情深得很。

稳定了一下情绪，李德明果然说的是赵怀金：“赵大叔是我最佩服的一个人。长城抗战他立下赫赫战功，却因为不满政府和鬼子签订的卖国条约而愤然辞职隐归。按照他的本事，七年前就是连长，要是一直在部队，恐怕早就是团长了。

可是一旦听说我们走了那么远的路来打鬼子，他的心就活了，赵奶奶安心离去未必然不是看出儿子的想法，了断了他的后顾之忧。说他们是一门忠烈一点都不为过。”

提起赵怀金母亲，两个人的眼眶也红了。这位伟大的母亲就是在亲自送儿子上战场的时候去世的，老人家走得十分的安详和平静，那场面至今想起来都让人唏嘘不已。

“第四个人就是马见贤。”对于这个人，他只有深深的惋惜：“你们知道他是我们救的一个俘虏，当时一救下来他就要给我跪倒磕头。但是你们恐怕不知道他为什么每次打仗都好像不要命的样子。我曾经私下问过他，他说军人当俘虏很正常，但是当鬼子的俘虏就绝对不能饶恕。他一时意志薄弱跟着长官当了鬼子的俘虏，他一直都深以为耻，一直不愿意原谅自己，此次用命在战场上赎罪。”

“最后一个人你们绝对想不到。”李德明擦了擦快落出来的眼泪，勉强笑了笑说道：“是周宝贵，就是被我们俘虏，后来教育反正的那股济宁伪军的队长。”

说起周宝贵，李德明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他的样子：“我之所以想到他，是因为他和他的那些伪军，虽然反正了，但是随后的几次战斗并不是很积极。但是就在昨天下午，这个周宝贵带着他的兄弟，身背煤油桶，和前面壕沟里面正在土工作业的鬼子同归于尽了。很壮烈，很英勇。”

对于第四个人是周宝贵，两个听众显然很意外。不过听李德明说完，杨天跟着说道：“是，当时营长叫我组织人，准备好以后本来是带队的，就是这个周宝贵把我的煤油桶抢走背在自己身上的。可以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杨天这么一说，李德明抬脚就给了他一下：“你个瓜娃子，老子叫你组织人又不是喊你亲自去。你死了，其他兄弟谁来指挥？老子是说朗格人都冲出去了你虾子还没有上来。”

“营长，你当时朗格凶（朗格凶==火气那么大），我也按不到你到底是啥子意思（按不到==猜不出），心想要是失败你还不把我毙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我亲自带队去，反正你不是喊我组织的嘛。”杨天一脸的委屈。

李德明笑了一阵，才深深叹口气说道：“我当时就在想，为啥子一个保命本事第一的人，会面对鬼子却死活不退？为啥子一个当过逃兵的人却会在战场上变得那么英勇？为啥子一个宁愿不当官的人听到打鬼子却义无反顾加入我们？为啥子一个俘虏被我们救下来会那么激动，回回打仗都是在拼命（回回==每一次）？为啥子一个当了汉奸的伪军会作出与敌同归于尽的壮举？”

连续五个“为啥子”重重地敲在董有福和杨天的心头。两个人从李德明的话里面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但却又抓不住。

好在这个问题李德明并不是问他们的：“然后我就想到了，是因为我们的行为，我们的勇气感染了他们，我们面对的是国恨家仇，这是一场国战，是一场民族存亡的生死之战。不错，我们的装备很撇（很撇==很差），面对侵略者，除了我们的命，我们一无所有。但是为了这个国家，我们愿意贡献出我们这条命！”

除了我们命，我们一无所有！

他那一句铿锵有力的话说出来，董有福和杨天二人眼泪止不住地滚落。

“哭啥子哭？”说完想说的，李德明一脸的轻松：“正是想到了这些，我就通了，看着他们的变化，我就觉得我们的抗战必然会胜利，胜利也必将属于中国！所以管他中央军来不来，反正我是来抗日报国的，问心无愧，就是死在这里，也无怨无悔！”

“明娃子。”董有福上前用力抱了抱李德明，松开后说道：“我这回不喊你营长了，我喊你明娃子。你今天的这番话，算是说到我心坎头了。不过你发现没有，你完全变了，变成熟了很多，我和杨娃子就是个大头兵，大道理似懂非懂，但是一句话，跟着你打鬼子，死了，我不后悔；活下来，我骄傲。”

“对，能够跟着营长你打鬼子，算是我前辈子修来的福分。”杨天激动地说道。

李德明一笑，说完这些压抑了他一个晚上的情绪得意宣泄，整个人都显得很轻松。拿出烟一个发了一根：“小时候我很匪（匪==调皮），家里人头痛得不得了，后来舅舅就跟我妈商量，把我弄进了部队。他当时说打仗要死人，在部队很快就会成熟的。我……”

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天空中猛然传来尖锐的叫声。

“鬼子进攻了！”三个人赶紧往回跑。




第八十三章　城破突围

“我日哦，这个炮弹硬是不要钱索？紧到炸（紧到炸==不计成本地炸）。”躲在掩体里的杨天发觉鬼子这次轰击的强度要远远超过上午，天上还有数十架飞机在轰炸扫射，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的反应影响了大家，一个兵跟着就是一句：“那是哦，等到二天（二天==以后）连长有钱了，也买几门炮，再买一大堆炮弹，道狗日的鬼子家门口去炸，向朗格炸就朗格炸。”

“你个瓜皮，连长有钱了，肯定是自己先取个婆娘，再给你发一个。”另一个兵反驳道。这话引来了一阵笑声。

没有理会杨天他们的胡说八道，李德明眉头紧锁。他的部队经验很丰富，表面阵地本来就没有布置多少人，一听到炮弹的飞行声就纷纷躲了起来，但是别的地方却猝不及防，光看半空中飞舞的肢体，就晓得伤亡有多重了。

“董哥，莫着急。”正想着，就听见杨天对董有福说道：“听声音，鬼子至少动用了30多门大炮，加上飞机，上面的工事不用猜，肯定莫搞了（莫搞了==没救了）。不等轰炸停止，派多少人都被洗白（洗白==全部损失）。”

“可是……”董有福有些不甘心。

李德明笑着按住董有福：“董哥，听天棒的，他对这个有经验。炮击不停下来，鬼子是不会进攻的，你现在就是上去了，啥子办法都莫得。”

董有福欠了欠身子观察了一下，沮丧地说道：“城墙又垮了一处。”

“被鬼子轰了两天了，还有城墙没有跨已经是奇迹了。”杨天无所谓地说道。

四十多分钟后，炮击停止了，战士们冲出来，一部分人马上用事前准备好的沙土四处救火，其余的抓紧时间修复工事，但没有人进入阵地

这是杨天为了防止上午中计的悲剧重演才想出来的办法。仅仅架好梯子，做好进入阵地的准备，鬼子不到冲锋距离哨兵就绝对不喊。

“鬼子上来了！”过了一阵，哨兵终于大声喊道。

李德明和董有福立即带人登上城墙，杨天负责缺口的防守。当初分到城西的神枪队的9个队员现在由李德明亲自带队组成了火力打击组。

当初亲自带队这个决定是李德明用一句话说服两个人的：“只有百把人，还分啥子梯队指挥？全力以赴就是了。”

“鬼子没有出动坦克。”董有福对李德明说了一声。跟着就大声喊道：“三连的兄弟们，看到莫的，鬼子的乌龟壳都被杨连长他们打得都不敢出了，我们也不能坠了威风！”

“一般一般，老子就炸了他十来辆乌龟壳壳。”缺口处的杨天很得意地回答道。

“虾子娃儿假谦虚。”董有福骂了一句。

两个人的对答，让阵地上的士兵们更加放松。

李德明带着他的人，两个两个的一组布置位置，又一个一个地叮嘱：“都记到起，按照机枪、军官、跑到前头的顺序打，打一枪，最多两枪就赶紧换地方，绝对不准在同一个地方连续射击。听到没有？”

“听到了。”队员们回答。

来到自己的地方，李德明架好那支郝建成用过的步枪。

“营长，我好了。”边上的队员说道。

“打！”

镜头里一个机枪的正副射手头上冒血地倒了下去，紧跟着替补的日军再次中弹。

“走！”李德明说完就匍匐着换了地方，不一会日军的掷弹筒就打了过来。

阵地上多人的狙击效果是明显的，等日军进入手榴弹的抛投区域，基本上没有几个军官，也得不到机枪的掩护了，在挨了一顿手榴弹后，飞快地撤了下去。

“营长，那边370团问我们这边能不能支援一点人过去，他们的王团长刚刚被鬼子的炮弹炸中头部，负了重伤，人也没有多少了。”一个兵跑过来报告。

李德明没多想，直接叫董有福抽一个加强班去过支援。

不一会，忽然城南处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听起来至少有20门以上的大炮。显然日军发觉对城东的进攻打了两天都没有打下来，转移了主攻方向。

董有福和杨天道没有啥子感觉，李德明却心里喊遭。他在指挥部待过，知道城南的防守本来就弱，虽说加强了昨晚上回援的124师372旅743团卢高暄营的防守力量，但是卢营来之前就在大小坞和日军战斗，回援的时候只有两个连不到的人马。可谓是人困马乏加上数量少，南门情况不妙。

果然，不一会一支队伍就从他们这里往那边去了。李德明问了一下，得知南门城墙已经垮塌几处，他们就是奉命去增援的，听说王铭章亲自带领指挥部的人也去了。

“营长，不好了，370团的阵地失守了。”派出去的援兵，不一会就跑回来一个报告说。

李德明大惊，一把拉过报信的兵问道：“鬼子人数多不多？”

“营长，200多鬼子的样子，他们……”传令兵的话还没有讲完，李德明就打断了他喊道：“杨天，你带上部队给我来，董哥，这里就交给你了。”说完就喊那个传令兵带路，冲了上去。

还没到达，就听见激烈的枪声。等跑到了，李德明也没有马上指挥部队进入阵地，而大喊一声：“准备投弹。”战士们纷纷掏出手榴弹。

停了数秒钟，几十枚手榴弹扔出去后，李德明这才进入了阵地。

先前带队增援的班长姓梁，看见日军暂时不再进攻，才对李德明说道：“营长，370团基本上拼完瓜了（瓜了==方言口语叹词）。团长重伤，副团长到吕旅长那里要援兵没回来。我赶到的时候，500多鬼子正好再次进攻，轻而易举地占领了阵地。370团剩余的兄弟退到对面城墙和我们形成夹击火力阻击鬼子的再一次进攻。”

李德明看见失守阵地是一处宽大的坍塌城墙，日军都龟缩在城墙角落里。要想爬过废墟进入城内，必然遭到两侧城墙无遮掩的火力打击。

“你做得非常好。”李德明夸奖了一句，接着说道：“鬼子也算是自作自受，虽然炮火把城墙炸垮了，堵塞了唯一通道，但也造成了占领阵地等于没有占领。”

“营长，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派人把鬼子赶走？”杨天发现后续日军没有跟进，眼前是一支孤军，就提议道。

李德明摇摇头：“不行。你没看到这伙鬼子还有300多人，至少配备了四挺机枪。他们也防备着我们收拾他们。这样，梁班长，我再给你留一个班，凑足25人，时不时从不同角度扔一颗手榴弹下去，让鬼子时刻处于紧张状态，拖延他们对两侧城墙的进攻，等待援军。你要特别注意一个不能让鬼子发现你投弹的规律，另一个密切和对面城墙友军的配合。”

“明白。”梁班长答应道。

回到自己的阵地，李德明叫董有福流出一个排，随时准备支持梁班长。现在他已经感到了兵力的严重不足。

“营长，刚刚我看到王长官去了北关指挥部，吊了一只膀子，好像是受伤了。”安排好做机动的那个排，董有福对李德明说道。

李德明微微一惊，看样子南门的战斗很是激烈啊。

不久，日军再次开始了“炮击—步兵进攻”的老套路，李德明很快发现，进攻的同时，南门也发生了战斗，而自己对面的日军，强度和进攻的决心完全不如上几次，不仅前进的速度慢得多，而且稍稍遇到打击就往后撤了。

第二次如此轻松地打退日军的进攻后，李德明忽然明白过来，日军这是在牵制城东的兵力，主攻南门。

南门危险了！

李德明一方面派人去北关张团长报信，一方面命令随时注意南面方向的情况。

但是就在他派出的一个警戒班刚刚走没几步，就看见十几个川军士兵往这边跑过来。

“营长，南门失守，张团长带队反击失败，鬼子大部队进城了。”警戒部队问了几句，赶紧跑过来说道。

于此同时，对面的日军也开始加强了炮击。

这个时候，三个主官其实都有些慌。李德明、董有福、杨天本质上都是属于火线提拔的军官，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撤，没有命令不能撤；不撤，马上会陷入日军两面夹击的死地。

李德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飞快地判断着，日军进城后，按照一般夺取这样有城墙的城市的规律，肯定是首先抢占城墙、城门，封死守军退路。而这个消息传到指挥部后，为了突围，那些长官也必然马上组织部队阻止日军抢占城墙，为突围争取时间。

“传我命令，在没有新命令之前，坚守阵地。”李德明下了决心，命令道。没有人对此表示异议，而是抓紧时间整理工事，搬运弹药。

把董有福和杨天叫过来，李德明小声命令他们准备时刻突围。

在炮声中派出去报信的传令兵终于赶回来了，带来了“即可突围”的命令，但是从南门攻进城的日军这个时候也现出了他们的魅影，对面方向，日军也开始了步兵冲锋。

派人通知协助370团防守的梁班长马上带人撤退后，李德明集中部队开始了突围。

依靠手榴弹开路，顾不上受伤倒地的兄弟，他们打退了从南门进城的日军，冲出了包围圈，但是占领东关原370团阵地日军也趁着梁班长的撤退迅速进城，抢占了有利地形，挡住了李德明他们前往北关的道路。被击退的日军也开始往城西方向攻击前进，李德明他们被迫转移到一片居民区和日军对峙。

这里早已空无一人，不少房屋也因为日军这两天的轰炸而倒塌，残垣断壁上暗红的血迹和如小山一样的瓦砾堆里面露出的残肢断臂，无声地控诉着侵略者的残暴。

退入一户还算完整的院子，日军也没有再追进来。

“走，上楼看看。”布置好院子警戒后，李德明叫上董有福和杨天。

三个人上到楼上，就看见两个先期上来的哨兵，其中一个兵做着手势，让他们趴下。

“营长，小心点，鬼子在外面瞄准这里。刚刚我差点被打中。”那个兵小声说道。

李德明感激地笑了笑：“辛苦了。说下情况。”

这是一个三层楼的房子，附带是一个院子。之所以选择这样一个院子，就是因为房前屋后的建筑都已经因为日军的狂轰滥炸，早已变成了开阔地。就是他们藏身的这个院落，不仅最高的一层不在了，李德明他们现在处的二楼，也只剩下了一半。

点了点两边，哨兵说道：“院子前面的鬼子接近30人的样子，两挺歪把子，就躲在那边几个半截子烂墙的后面；背后的鬼子人数有点多，一个小队，4挺机枪，都在那堆渣渣底下躲起（渣渣底下==瓦砾下面）。”

李德明等人通过墙上的弹孔逐一印证了哨兵的话。

“耶，狗日的实在太嚣张了曼，机枪阵地都不找掩护，直接光天化日地摆到老子眼鼻子底下（眼鼻子底下==我的眼前）。”杨天骂了一句。

杨天轻松、调侃的口气让那两个哨兵兴致高涨：“连长，反正才100米不到，要不要现在打他几枪，告诉鬼子老子们不是吃素的（不是吃素的==不是弱者任人宰割），天底下莫得这么样的狗眼（狗眼==狗眼看人低的缩写，骂对方是狗）。”

“打锤子打。”李德明拉住跃跃欲试的杨天和那个哨兵，骂了一句：“长到脑壳也不晓得想一下，你们倒是打痛快了，万一鬼子吸取教训，把机枪摆到隐蔽的地方，老子们还怎么突围？等到起。”

他心情有些不好，刚刚他看了，距离这里右边几十米的地方，房屋完好的比较多，日军不易围困，也比这里适合打巷战。

虽然骂是骂，但是对于哨兵的机警、冷静和求战欲望，李德明很高兴，勉励和叮嘱了几句就下楼了。

“营长，看来城里的部队全部乱了，到处都是枪声。”从楼上下来，点上烟吸了一口的杨天没有了刚才的兴奋劲，反而忧心忡忡地说道。

能聚到院子里一起的部队还不到70人，所有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要知道他们现在完全和外界失去了联系，一股孤独、恐慌的气氛正在慢慢汇聚。董有福看不是办法，提醒道：“营长，鬼子现在忙着抢占城墙，我们周围的鬼子不多，是不是赌一下？”

李德明摇摇头：“莫法赌。”他一指北面、西面：“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你没看到两处的鬼子都留了人还有至少6挺机枪来看住我们，东、南两面鬼子正源源不断地开进来，也莫法突围。”

顿了顿，他一下子笑了：“不过大家也莫灰心，看看外头的鬼子，仅仅留下小部队带着机枪守在那里，掷弹筒也莫得，显然就是还不准备进攻的架势。现在是下午4点过，和四川不一样，这里天黑得要早得多，鬼子刚刚冲破城，夜战、巷战鬼子的优势一点也发挥不出来，他们晚上是绝对不会再进攻，只会围困等待明天天亮再说。所以，我们眼下要做的，就是吃好睡好休息好，等晚上突围。”

他的关于日军不会发起夜战的判断虽然没有什么直接依据，但是还是让大家有了希望。各人纷纷吃东西的吃东西，喝水的喝水，检查武器的检查武器，耐心地开始等待天黑。

“要是韩家兄弟在就对了。”杨天忽然说了一句，随即就被董有福反驳道：“你个瓜娃子，我们现在从哪里去找那么多鬼子军装？”

“营长，你评评理，是不是可以喊没军装的兄弟假装俘虏，让化了装的兄弟押送嘛。我们袭击鬼子机场的时候不就这么干的吗？”杨天很是不服气，举出了成功的例子。

李德明一笑：“这个法子现在不可能成功了。不要说我们无法知道鬼子的口令，单说我们和鬼子打得这么惨烈，依照鬼子的德行，连那些帮助我们的老百姓都要杀，可不可能还会留俘虏？”

“但是总可以博一下三。”杨天并没有被完全说服。

“龟儿子假老练一个（假老练==假装很有本事的样子），”董有福不屑地说道：“连鬼子的心思都没有摸到，尽在想当然。”说完没有理会杨天，向李德明问道：“说起来我还奇怪，营长你当时朗格就想起把他们留在临城呢？太英明了，要不然在这里死了就可惜了。”

“你都晓得可惜了，我还不晓得？”李德明笑着说：“从临城出发前我就已经晓得是恶仗，没有明说但我也提前给你们做了暗示。韩家兄弟都是文化人，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