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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的岁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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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达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王水儿家要馒头。贤达果然也来了，王水儿每人给了他们一个馒头，会达没敢再要第二个。回到家里，会达故意留下半个馒头，他告诉吴猫猫自己已吃掉一个半了。
吴猫猫常打发会达去王水儿家要东西。
镇上有一个叫古二牙的家伙，整日游手好闲，大人的事他没兴趣，偏喜欢捉弄小孩子玩。他常哄着一些小孩子去野外打扑克牌，下棋，弄得有些小孩子都不想上学了，常逃学，不交作业，贤达，会达，都是他忠实的随从。古二牙常把一些小孩子引到一个荒僻的地方，然后拌僵尸吓唬他们，把小孩子吓得哇哇直叫。虽有些害怕，但很刺激，许多小孩子还是很喜欢跟在他后面，在小孩子中他就是孩子王，有绝对的权威。镇四周有不少高粱地，古二牙常去那里偷一些高粱秆，然后编成一个个大小不同的笼子，里面可以养蝈蝈，于是他就向那些小学生拍卖自己的蝈蝈笼子，按笼子的大小以不同的价格出售。由于小学生没什么钱，他就出了个馊主意，让小学生拿鸡蛋去换，最小的也要两个鸡蛋，大的，三层的，最多要五个鸡蛋，如果是鸭蛋就更好了，一个鸭蛋可以抵两个鸡蛋。于是小学生们常去偷家里的鸡蛋，有时还去偷邻居家的。贤达就曾用五个鸡蛋换了一个三层的蝈蝈笼子。古二牙一边向他们卖蝈蝈笼子，一边向他们卖蝈蝈，一只草绿色雄蝈蝈要一个鸡蛋，而一只紫蝈蝈要两个鸡蛋才能换到，母的没人要，因为母的不会叫。古二牙然后再把赚来的鸡蛋拿到镇上去偷偷卖掉换钱花，一个鸡蛋能卖两毛多呢。一个星期下来他就能赚几十个大鸡蛋。
学校门口每天都有不少小贩子，买什么的都有，铅笔，钢笔，墨水，小刀，扎头绳，橡皮筋，口香糖，糖果，冰糖葫芦，冰棒，瓜子，小泥人，学多小孩子都经不住诱惑，常从家里偷钱来买，或拿鸡蛋来换，小贩子什么都要，只要能拿来换钱就行，一包瓜子只要一毛钱，如果拿鸡蛋来换，一个鸡蛋只能换一包瓜子，而一个鸡蛋拿到镇上可以卖到两毛多，小贩子却还故意露出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说鸡蛋不好卖，又容易碎，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而小学生则因为一个鸡蛋能换一包瓜子而欢呼雀跃，而且还要从心里感激小贩子一番。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秋晨也到了上学的年龄，那年夏末开学的时候，李月如带着她去学校报了名。秋晨入学后的名字叫李秋晨，她随了母亲的姓氏，而她的两个姐姐则随了父亲的姓氏。自从儿子宝生丢掉后，李月如夫妇的感情曾冷到了冰点，只是随着儿女们相继长大，入学，他们夫妻间的关系也有所改善，但距原来的情感水平仍相差甚远，看来他们这一辈子注定要有隔阂了。李月如一时无法找到精神支点，于是她就决定让最小的女儿秋晨随自己的姓氏，当她向唐兴之提出这一点时，唐兴之没有半点反对，反倒一百个赞成。李月如对秋晨也格外疼爱，在她的心目中，秋晨永远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孩子，她同时也继承了自己的一些优点。学校里的老师几乎都认识秋晨，他们对秋晨的姓氏颇感兴趣，三个亲姐妹居然不同性，他们在私下里还偷偷议论过这件事，李秋晨上小学一年级时，她的姐姐春芳已上了四年级，静芳也上了三年级。
贤达也升到了三年级，会达则因为成绩太差而留了一级，现在上二年级，本来老师还不打算让他升级，无奈宋拉福亲自跑到学校向老师求情，班主任才让他升到三年级。会达曾沮丧得一度不想上学了，宋拉福告诉他，如果他能念到五年级，他就立刻给他娶一个年轻漂亮的媳妇，如果念不到五年级，他这一辈子就只能取一只长着胡子的母山羊过日子。会达说他这一辈子不打算娶媳妇，宋拉福又威胁他说要用火像烤乳猪一样把他烤熟，或者把他埋在地窖里，旁边再放几只浑身长满疙瘩的癞蛤蟆守护着他。会达最终还是屈服了。
哪知天有不测风云，秋晨刚入学还不到一个月，她的身上开始出现了一些红红的疙瘩，李月如急忙带她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说是得了天花，必须在家静养，哪也不能去，更不能见风，否则脸上会留下后遗症。秋晨每天只好呆在家里，她的病情曾一度十分严重，连眼睛都睁不开，李月如每天坐在床上搂着她，寸步不离。一个月后，秋晨的天花终于消失了，并没留下什么后遗症，但她落下的课太多了，李月如只好让她明年重新上一年级。
二十二 一个特殊的学生
一年后的九月，刚开学后的第二天，一年级一班突然来了一个戴眼镜的小男孩，那孩子长得有些清瘦，穿着一身运动服，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副金属框边的小眼镜，整个学校的学生中也只有他一个人戴眼镜，他坐在第二排，靠窗，和李秋晨同一排，李秋晨是班长。那个戴眼镜的小男孩就是当年的秦太行。当年秦之恒抱养秦太行后，就把他寄养在清风寺里，他和无尘师父共同照料秦太行。秦之恒按照无尘师父的吩咐，常带着战神去几十里外的深山老林里采一些治疗眼疾的草药。小太行的生活很清苦，没有奶粉，无尘师父每天只好把米磨成米粉，然后给他熬一些清米粥，无尘师父说米粥很养人。有时清风寺里的僧人常去山下方圆几十里的村里化缘，得到一些钱就去帮小太行买一些吃的，穿的，有时还帮他买一些糖放进他的饭里。清风寺里的生活虽清苦，可那里的所有的人都很疼爱小太行，尤其是他笑的时候，寺里的人尽最大的努力让小太行吃得好一些，生活得快乐一点。小太行的到来使秦之恒在隐居深山十几年后，终于再一次走出了这座神秘的太行山脉，他又来到了外面的世界。
秦之恒突然发现外面的一切似乎都变了，与他记忆中的那个世界不太一样了。在那里，他又看到了那些熙熙攘攘的人群。起初他非常害怕，只是远远的站在一边，不太敢与人讲话。一眼望去，天下尽是陌生人。他看到外面有不少店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店主与顾客相互叫嚷着讨价还价，像在扯牛皮糖。人们穿的衣服也有些稀奇古怪，居然还有人穿洋人的衣服！那些年轻的男男女女居然在大白天里互相拉拉扯扯的逛大街！外面有不少楼房，还有不少跑得极快的汽车。一些人的对话更令他惊讶不已。一个老妇人居然说今年她家种了五亩小麦，还说光买化肥就花了四五百块！另一个老太太说他的孙子出去帮人家干活，一年就挣了四千块呢！那个老太太还说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像话，居然和老子对着干，那些小媳妇们就更不像话了，骂婆婆，有一个悍妇居然扬言要把婆婆家的祖坟骂得冒烟！他还看到成群的小学生背着书包去上学，相互打闹着。他还惊讶的发现，大街上居然没找到一个他记忆中的标语，人们的口中都是在谈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没有诸如什么反革命呀，斗争呀，批斗呀之类的。他正想着，一个中年男人挑着一个担子走了过来，里面满是一些唧唧乱叫的小鸡崽，他一边走一边叫卖，那些小鸡崽可爱极了，浑身毛茸茸的，有黄的，麻的，黑的，白的，五颜六色。路边还有不少摆地摊的，尽是一些小玩意，什么都有。路边还有卖苹果的，一大卡车，又大又红，许多人都在挑选。秦之恒一个人默默地走在人群中，没有人和他打招呼，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古怪的老人。他有些茫然，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变了吗？洋槐镇也是这个样子吗？
经过一番试探之后，第二天秦之恒带着八张狼皮又出山了。他走了几十里，又来到这个陌生的镇上。他不知道这些狼皮有没有人来买，他也不知道这些狼皮能卖多少钱。他抱着八张狼皮焦虑的站在路边，不时地有路人朝他看，还有人好奇的围了上去。
“老人家，这是狼皮吗？”他们一边问一边用手摸着光滑的狼皮。
“是的，都是在山里打的。”秦之恒忙说。
“你真厉害，一个人打的吗？打了这么多狼！”人们称赞道。
“老头，这些狼皮卖吗？”这时一个穿着黑皮衣的青年男子围了上来。
“是的！”秦之恒猛地一阵惊喜，看来有人要买了。
“多少钱一张呀？”那个人一边摸着狼皮一边漠不关心的问。
“你能给多少钱？”秦之恒反问。
年轻人想了想，说：“狼皮还可以，就是时间好像久了一些，十五块一张怎样？如果行，你的狼皮我全要了。”
“行，都卖给你了！”秦之恒一阵高兴。
那个人很快把狼皮都买了下来，给了秦之恒一百二十块。人们都在议论。
“你还有吗，带来我全要，其它的什么皮也行！”那个人又说。
“有，下次我还带到这里来卖！”秦之恒忙说。
等那个买狼皮的年轻人走了，立刻有人过来告诉他：“老头，你上当了，狼皮至少要三十块一张呢，甚至更高！”
秦之恒一愣，忙说，“没关系，反正就卖给他八张，我那里还有好几百张呢！”
他的话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哆嗦。秦之恒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钱，他到镇上买了不少奶粉，还给寺里买了一些盐，大米，还有一些水果。
一个星期后，秦之恒又下山了，他又带了八张狼皮，又来到了上次
的那个地方，这次他是带着战神来的。上午，他又等到了那个买狼皮的商贩子。
“又是八张呀？”那个年轻人笑了笑。
“不过这次要三十块一张。”秦之恒说道。
“为什么？”那个年轻人有些吃惊。
“在其它地方四十块一张都有人要。”秦之恒不动声色地说道。
“当然，如果你提供的狼皮比较多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些高价钱。有其它的一些动物皮吗？如鹿皮，山羊皮，狍子皮什么的，你还有多少狼皮？”那个商贩子试探着问。
“其它的也有，我还有很多狼皮。”秦之恒说道。
“下次你把鹿皮带来吧，有多少拿多少，我全要，我会给你高价钱的。不过鹿皮千万别让人看见，那东西现在政府不准猎杀，为了保险，我们还是先约个安全的地方吧。”
“请问你能提供给我一些火药和子弹吗？”秦之恒转移了话题。他的弹药的确快没了，这两年他打猎的次数也少了。
“没问题，你要多少，马上我就能帮你弄到。”那个商人立刻说道。“火药要五六斤，再要一些散弹。”秦之恒说道。
“没问题，你先到路那边等三十分钟，我马上把货给你带来。”那个商人说道。
商人走了，秦之恒就带着狼皮和战神走到路对面一个没人的地方等着。秦之有些纳闷，这个人到哪去弄弹药呢？这玩艺只有武装部才有呀！大约二十多分钟后，那个商贩子果然又来了，手里提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六斤火药，还有一些散弹。”那人说道：“如果你需要，我那里还有。”
“这些要多少钱？”秦之恒问道。
“咱们不按市场价，算交个朋友，你给我五十块就行了。这八张狼皮按三十块一张，总共两百四，扣掉五十块弹药钱，我还应付给你一百九，对吧？”那人说道。
“没错。”秦之恒说道。
“其它的兽皮什么时候可以带来？”那人急切地问。
“一个星期后吧。”秦之恒接过钱说道。
“还在这里吗？”那人又问。
“是的。”秦之恒回答道。
“哟！”那个商人似乎吓了一跳，“这是你的狗吗？”
“是的。”秦之恒有些得意。
“这家伙真够吓人的，像狼！你看这块头，他妈的足足有一百斤呢！光狗肉就能买不少钱，还有它的皮，决不比一张狼皮卖得低！”那个高个年轻人赞不绝口，眼睛里露出一丝贪婪的目光。
秦之恒立刻变了脸色。他没说什么，带上那些弹药，领着战神立刻走了。
“别忘了下次把那些兽皮到带来，我全要！”那人又冲秦之恒喊道。
“没问题。”秦之恒应了一声，头也没回。
但那个年轻商人那种贪婪的目光却深深地剌在了他的心里。他妈的，竟敢打战神的主意，当心老子一枪嘣掉你！秦之恒一边走一边骂。他越来越感到这个商人似乎不是什么正当的生意人，不太诚实，再说，他为什么这么容易就弄到这么多弹药呢？还有，他明知政府不让打那些野鹿，为什么他还要向他收购鹿皮呢？其实，秦之恒的山洞里只有两张鹿皮，那还是他七八年前打的。现在那片山林里的野鹿已不多见了，怪不得政府不让打鹿了。回到山里后，秦之恒决定再也不到这个镇上了。
秦之恒常拿自己打来的兽皮到山下卖，换来一些钱，再去镇上买一些食物带回寺里，寺里的生活也有一些改善。他的山洞里有几百张兽皮，他常拿到山谷里去晒，将来这些东西都能拿来换钱。在众人的精心照料下，小太行一天天长大，令人惊喜的是，他还能看到近处的一些东西，他并没有失明，正如无尘师父所预料的那样。小太行慢慢学会了走路，不久又慢慢学会了说话，他管寺里所有的人都叫师父，管秦之恒叫爷爷，大家都很高兴。小太行很可爱，也很聪明，大家都说小太行长得有些像秦之恒，尤其是他的下巴，大家都说也许他们爷孙俩天生有缘。小太行会说话后，他们就开始教他数数字，认字。小太行很聪明，五岁时，他已能认识好多字了，一口气能数到一百个数字。秦之恒有时还会从外面买一些玩具给他。小太行一直和寺里的师父们生活在一起，为了尊重寺里的习俗，一直到小五岁时，秦之恒都是让他和无尘师父一起吃斋饭，日子有些清苦。小太行五岁时，秦之恒到山下的镇上给他买了一副小眼镜，这副小眼镜有八百度。自从有了那副小眼镜，奇迹出现了，小太行居然能看到差不多一丈远的东西了，他不用每天再把脑袋伸到书本上看那些字了。秦之恒暗暗感激上苍。
又过了一年，小太行六岁了，也快到了上学的年龄，秦之恒已开始去做一些准备了。他陆续把山洞里的兽皮都拿出去卖了，作为小太行上学时的学费，他开始时本想打算把钱存到银行里去，可是银行里的人让他出示身份证，他哪有什么狗屁身份证！于是他取消了这个念头，干脆把钱都交给了无尘师父，让他保存起来，他对无尘师父是一万个放心，平时他们无话不谈，也算是多年的知己了。那些兽皮换来差不多一千多块钱，让太行念完小学应该没什么问题。可他还必须每天和战神一块出去打猎，然后拿着兽皮去外面卖，他要为太行存更多的钱。可他毕竟年纪大了，行动也不如从前那么灵活了，打猎时全靠战神帮忙，可战神也十多岁了，按人的年龄算，它已和秦之恒的年龄差不多了。于是每次狩猎，他们都相互配合，他们的配合永远都是那么默契，永远都是最棒的。
天地间，有一种情感，叫作爱，有了这种情感，就可以战胜一切；天地间，有一种信念，叫作信任，有了这种信任，就可以放得下一切。
太行七岁时那年夏末，秦之恒和无尘师父都决定让小太行上学，不过他们有些为难，山下最近的小镇离山上也有二十三里，要每天接送，太行这么小，怎么受得了，就算大人也够呛。秦之恒希望为小太行找个寄宿学校，这样他每个星期接送他一次就行了。于是在开学的前一个月秦之恒就开始忙着为小太行四处联系学校去了。然而意想不到的事却发生了，由于他无法提供太行的户口，学校不收。他一连问了好几个学校都是这样。秦之恒茫然了，去哪为小太行弄个户口呢？小太行已经七岁了，可他连小太行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小太行是一个被人遗弃在半山腰上的一个可怜的孤儿！怎么办？以后怎么向太行交代？可怜的孩子这么大了还没叫过一声爸爸妈妈，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爸爸妈妈为何物。秦之恒一脸忧伤的在林间走来走去，不觉间，他又来到了相思泉。泉水依旧那么清澈，他低下头，猛然发现自己居然长了那么多白发！秦之恒惊愕极了。他想起来了，他刚下山时，山下有人竟喊他老头！他无法记起眼前的一切与许多年前有什么不同，那池美丽的相思泉还是那么年轻，而自己却老了，战神也老了。
无情的岁月！秦之恒仰天一声长叹。
回到清风寺，秦之恒依旧心急如焚。小太行正在后院帮无尘师父浇菜，他是个勤劳懂事的孩子。每次寺门外一传来战神的叫声，他就飞快的跑过来开门，边四处张望，嘴里边喊着爷爷。秦之恒这时候是最开心的。太行人长得较瘦，但却不是风吹就倒的那种，他从稍董事就开始跟着无尘师父干点较轻的活，无尘师父很会帮他调养身体，无尘师父好像对医学方面挺精通的。经过几年的锻炼，太行渐渐弥补了小时候营养不良带来的影响。平时秦之恒常带他到自己的山洞里来玩，有时还留他过夜，天气好时他还会带着他去附近的山林里玩耍，有时还带他去打猎，战神也去。秦之恒没想到，在他的晚年里，竟还有这么一段快乐的日子。秦之恒来到了后院。后院的空地上种了许多青菜，长得很旺，无尘师父常送一些青菜给他。太行正拿着水瓢从木桶里舀水。
“无尘师父，歇会吧。”秦之恒说道。
“没事，多干点活对身体有很大的好处呢！”无尘师父笑道。
的确，无尘师父已七十岁了，他的身体还是那么硬朗。
“爷爷！”太行跑了过来。
秦之恒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又帮他扶了扶眼镜。
“你的视力是不是又长进了不少？现在能看多远？”秦之恒问道。
“我能看到最前面的那棵大青菜！”太行自豪地说道。
那棵大青菜离他差不多有三米远。
“好，听无尘师父的话，以后你就能看到对面的那个山头了。”秦之恒十分高兴。
战神也跑了过来，太行兴奋的搂着战神玩了起来。
“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无尘师父问道，“看你一脸愁云。”
“学校里让我提供太行的户口，或让村里开个证明，不好办呀。”秦之恒叹了口气。
“你可以回洋槐镇去试试，再说那里你还有不少熟人。”无尘师父说道。
“洋槐镇？”秦之恒一时不知所措，“我怕别人认出我，我想忘掉那个地方。”
“这都是徒劳，也许你和那里的缘分还没尽，也许你只有回到那里才能得到帮助，就算是为了太行吧，之前你不是已破例为他出山了吗？太行总有一天会走出去的，这里不属于他。”无尘师父说道。
“让我再仔细想想吧。”秦之恒说道。
回到山洞后，秦之恒想了很多，他一直在想，回到洋槐镇后他有可能会遇到谁，令他惊讶的是，许多年前的那些人，他居然一个也没忘！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秦之恒失落地坐在山洞里，望着空旷的山谷，那两棵大槐树依旧忠诚地屹立在爱妻得分两侧，稠密的树叶在风中哗哗的响着。月亮又升起来了。原来有些东西是忘不掉的，这个残酷的事实已被他用整整二十多年的时间证实了。看来大家都在骗人。这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又回到了昔日的洋槐镇。
第二天，秦之恒告别了无尘师父，向着洋槐镇的方向走去，战神跟在他后面。路上他边走边想着如何避开那些熟人。也许他们已经不认识自己了，也许他们有些人已经不在了。如果学校再向他要太行的户口该怎么办？不管怎样，这次一定要成功，过几天可能就要开学了，这可是决定太行一生命运的大事。洋槐镇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也变了吗？山里有些路他已经模糊了，太阳偏西时，他和战神已经来到了当年太行被丢弃的地方。秦之恒站在那里沉思了良久。然后他顺着那条小山路下了山。山下有一条不太宽的小马路，一直向东延伸，他记得许多年前好像并没有这条路。他知道洋槐镇就在东面，也许这条路的尽头就是洋槐镇，于是他和战神就顺着那条小马路一直向东走去，这样他就避免了再走那些崎岖的山路。大约又走了三十里，他突然看到了洋槐镇！他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此时太阳已快落山了。他突然想起了河柳村，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那个家，想起了许多年前自己临走时曾抚摸过的那把锁。往事不堪回首，他不想再去回想它。他带着战神一直在洋槐镇附近徘徊，他担心这里仍会有人认出他。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秦之恒偷偷地带着战神来到了镇上，他们匆匆地在镇上闪来闪去。他发现洋槐镇的确变了，变得他几乎都认不出来了，以前他记忆里的那些东西都不见了，那个他曾经在里面偷过不少东西的国营小商店也不见了踪影，那块地好像已变成了一个洗澡堂。他在街道的一个拐角处看到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手里拿着一包瓜子，边吃边用脚踹路边的电线杆。
“喂，小家伙，”秦之恒走了过去，轻声问道，“你知道哪里有学校吗？”
“学校？是迎霞小学吗？”小男孩反问道。
“是的！”秦之恒忙说。
“你就沿着那条马路往北走，然后再往东走，一直走到快没有路了，路边就是我们的学校，镇上就那一个学校。”小男孩一边用手指着一边说。
“那边好像是西边。”秦之恒说道。
小男孩愣了一下，立刻咧着嘴笑了，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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