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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尊-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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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念头徘徊不定时,忽听得噌的一声。
寒光乍现,匕首出鞘。
下一秒,那把匕首已然扎进了李唯文的胸口。
一切都快得叫人促不及防。
我眼睁睁的看他颓然倒下,一时半会儿间竟无法摸清状况。
直到听见“有刺客!护驾——!护驾——!”的呼喊才猛然清醒,一把抓过还在旁边发呆的太医,喝道,还不快救李大人!!!
同时拔出配剑护在父王跟前。
那凶手与现身的影卫斗了几招,眼看就要被擒,却突然口吐黑血,直挺挺的倒了下来,几个侍卫上前查验,发现他早已气绝,竟是咬破了口中的毒丸。
刺客既除,我赶忙去看李大夫那边的情形。没想到一回头便看见父王正惨白着脸呆坐于地上。李唯文躺在他的怀中,胸口赫然插着那把匕首,周围一片血污。
太医轻声道,陛下,让李大人平躺下如何?
父王却没有吱声,太医又说了好几遍,父王那边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太医见他脸色不佳,不敢再多言语,只得让李唯文躺在父王怀中救治。
我的脑中却忽的闪过一个念头——父王晕血!
说不定他不是不想动,而是根本无法动弹!
于是我甘冒大不韪,将李唯文抬到一旁,去扶父王起身,他抓着我的胳膊,抓的那样紧,那样用力,仿佛只有借助我的力量才能止住衣袖下的颤抖,傲然挺起胸膛一般。
这时其他太医也纷纷赶到,围在李唯文身边七嘴八舌的讨论,这匕首究竟是拔还是不拔。
没有人注意到父王微弱的声音,除了我。
他说,扶我出去。
我点点头,扶着父王慢慢的走出阁去,他的每一步都那样沉重和疲惫。
直到终于挣脱栎馨阁内浓重的血腥气,他的脚步才渐渐恢复了稳健。
我扶他在园中坐下,过了许久,他才开口,叫我去阁内看看李大夫的情况。
我回去匆匆看了看,便赶忙回报。虽然众太医正在合力诊治李大夫,但那匕首扎得极深,目前看来怕是凶多吉少。
第二次……父王喃喃的道,这是第二次有人这样倒在我面前。
他抬头看着我说,告诉太医,无论花什么代价也要把他救活,我不想看到有人再这么死了。
既然父王发话,太医们自然豁出性命救人,然而,终究是回天乏术。
三日后,李唯文还是死了。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的血污已被清洗干净,换上了新服,静静的躺在那里。
想起前两天他还粘在我身边要我给他出主意,转眼间却物是人非,不由得一阵感慨。
父王走过去,看了许久。
伸出手,替他理了理额前的发,然后,莫不作声的离去。
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我却能隐约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凉。
从那日开始,父王沉默了下去。
他总是出神的想着什么,甚至是在朝上。
越来越多的时候,他把决定权留给臣子。
他似乎累了,倦了,讨厌了这种什么都由自己来定夺的生活。
由于隆尚在宫外没有回来。于是,在父王的纵容下,不知不觉中,淳俨然成了朝中第一把手。
那一日,父王刚用过晚膳,淳就前来求见。
一开口便道,杀害李大夫的幕后真凶找到了。然而此人非同小可,不能直接移交大理寺,必须由父王先行裁夺。
父王问,你要说的是谁?
淳跪在地上,清晰的吐出两个字,皇后。
皇后要谋害李唯文,一切看似合情合理。然而若是暗中下毒也就罢了,那个内奸却为何在暴露后不惜同归于尽也要杀死李唯文,将整个事件变成一桩赤裸裸的凶杀?这样一来,所有线索的焦点都汇聚在刺客身上,莫非他以为自己死了别人便什么都查不出来了吗?
我正这么想,听见父王发问,此事事关重大,你可有凭证?
有,儿臣已经查出皇后的秘函。
父王叹了口气,你要为父如何下令?她毕竟是一国之母……
淳却冷笑,一国之母?有联合母国刺杀夫君的一国之母吗?
什么意思?
现在死的虽然是李大夫,但从这次查抄的秘函来看,当时那刺客真正想要刺杀的其实是父王您。李大夫那时靠得太近,看到匕首刺来,护驾心切,自然挡在了前面。那刺客没了凶器,不能再行刺杀,又被众侍卫围困,逃脱无方,只有服毒自尽。难道您都忘了?
父王撑着额头,皱着眉,似乎一时理不清头绪。
西燕一直以来都妄图吞并大宣,战事不断,父王您当年虽与西燕缔结盟约,但事隔多年,难保那边的局势不会有所变化。近来西燕蠢蠢欲动便是这种征兆,而皇后更是里应外合攻下大宣的最佳人选。当时李大夫在朝上慧眼识穿皇后诡计,提出废后之举,这自然招来杀身之祸。再加上父王您向来看重他,皇后只怕自己行迹暴露,这才下定决心派来刺客。既然是光明正大的刺杀,她的目标便不可能只限于李大夫,而恰恰是您。
淳抬起头看着父王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道。
——皇、后、谋、反、了。
父王听完淳的话,沉默许久,然后叹气,下旨彻查皇后的事情一切交由淳全权处理。
而淳也不负重望,不出几日便找到了皇后通敌叛国的罪证。
不久,父王便下旨昭告天下,说皇后失德意图谋反刺杀国君,故将之废黜打入冷宫。既然未曾提到她里应外合之事,西燕也无从发难。
然后张榜说李姓朝散大夫为护驾而死,大义凛然,乃天下臣子效范之楷模,故予以重殓。又为他的遗族加官进爵,封地食邑,俨然死了一介皇亲国戚。
眼看事情告一段落,却在突然节外生枝。
那晚我起身去殿内换班,正走在路上,突然有人从后面急匆匆的赶到前头去了。擦肩而过的那个刹那,我在月光下看清了他的模样。
那竟然是许久不见的隆!他竟然回宫了!
我怔怔的看他远去,他却沉着脸,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意识到事态严重,加快脚步,一靠近大殿便听见有人高声喧哗。待到进殿,才发现是隆。他狠狠皱着眉头,质问父王废后的事。
他问,你可曾去冷宫看过她?知道她变成了什么样子?她在冷宫里饱受太监宫女欺凌,头发全白,神志不清了!我真不敢相信你竟如此待她!还给她扣上反逆的罪名!她若真要谋反,就该在你当年征战胡族兵力空虚的时候,但她没有!现在天下太平,她又为何突然起了这个念头?!
父王没有说话。
隆继续冷笑道,别以为我在宫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你和那李姓佞臣的事情天下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他死了便要赖在母后的头上!为怕众人不服才编出什么刺杀什么谋反来!母后这么多年尽心竭力辅佐你稳固大宣江山,到头来你却弃之如草芥,还编排出这种荒唐可笑的理由诬陷于她,实在叫人心寒!与其让她在宫中被人作践,我这就把她带出宫去!
放肆——!
父王终于打破了沉默。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要来就来要走就走?!她是罪人,意图谋反,罪证确凿,如何诬陷!李卿死在她的手上,这是无庸质疑的事!现在留她性命只打入冷宫已是恩典,你还要如何!你这些年在宫外莫非都不懂宫里的规矩了!莫非忘记你身为臣子的礼数了!单凭你今日贸然闯入盛德宫便是死罪!只念在你一时情急才不与计较!若再疯言疯语休怪我不客气!
父王说完,唤道,来人!把他拉出去!别让我再见到他!
隆被侍卫们拖出殿外,那叫嚷的声音却在夜空中回响许久,才终于消散不见。
父王一脸疲惫的坐下。撑着额头,紧闭双眼,眉头狠狠地纠结在一起。
他很久没有这样动怒了。
自从李唯文死后,他的感情极少这样波动,他总是沉默着,如深潭死水。
所以他累坏了。身心俱疲。
我偷偷看他。
这些日子,他竟仿佛苍老了数年。
父王的迟暮原本是我所期待的,然而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有了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好半天他都不曾动一下,我以为他睡着了,轻轻把披肩盖在他身上,却不小心惊动了他。
他睁开眼睛,愣了片刻,唤道,小喜。
小喜在。
他皱皱眉,去看看下面怎么搞的,灯灭了都不知道重新点上。
陛下您说什么?
掌灯啊,真是,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
我看了一眼疑惑着的父王,又看看明亮的宫灯,不禁僵立在那里无法动弹。
父王他……看不见了。
父王这里一出事,宫中上下顿时乱作一团。太医们匆匆赶来,最后却都无功而返。
在他们说来,父王为国事操劳,郁结于胸,再加上连日重重打击,气血紊乱,这才旧疾复发。而且这病急不得,若是慢慢调理,还有一丝复明的希望。
父王听了太医们的话大发雷霆,骂他们是庸医,无论什么病都只会用“调理”二字搪塞。于是撇开太医们,急招栖霞寺的住持空远入宫。当年这眼疾便是由他治好,这次父王自然寄予厚望。然而即便是空远,看后也表示无能为力。
父王恼怒道,当年你用什么法子治好我现在为何不用这法子再试试?!
空远却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今时不同往日。
我隐约觉得他话中有话,然而匆忙间不及深想。
既然连空远都束手无策,太医们只得开了些安神的药让父王先服下,再寻良策。
父王好容易才入睡,众人忙碌了大半个晚上也各自散去休息,我等到换班的侍卫后自然也回到房中。
屋子里虽然未曾点灯,却有人在。
他在黑暗里唤了一声,小喜。我便认出,那是隆的声音。
我走过去,为什么不点灯?
声音自然平静得一如他从未离开过那样。
他却什么也没说,只伸手抱住了我,把头深深埋进我的怀里,脆弱迷茫得仿佛一个孩子。
他低低的说,我只是有点乱……一会儿就好了。
我任由他抱着,站在茫茫黑暗中。四下里一片寂静,只听得见他疲惫的呼吸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开口,问得犹犹豫豫。
父王他……怎么样了?
空远大师已经来看过了。
怎么样?
我在黑夜里轻轻叹息,他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你一定会笑我,连我都不免要笑自己。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些年来在外奔波辛苦劳顿,全都是为了战胜父王。知道母后的遭遇时,我还从心底巴望他快些倒台。然而方才听到宫中传出他失明的消息,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我轻声道,他毕竟是你的父王,他有事,你心里自然也不好过。
他却缓缓摇头,你不明白,知道他身体抱恙,比起担忧,我感到更多的是悲哀。
我记忆中的父王,睿智,机敏,永远以胜利者的姿态傲然在上,即便是面对强大的命运也绝不会妥协。战胜他,超越他,取代他成为最杰出的帝王,对我来说是那样遥不可及的梦想。我虽竭尽全力想要击败他,却又知道他是不可战胜的。因为他这辈子从来都不曾输过,完美得近乎神明。
然而现在,此时此刻,我却有了一种预感——他就要输了。
他会输,会被彻底的击败,却不是被我,而是被时间,被岁月,被逐渐逝去的韶华。
所以我才如此悲哀,没有一个人能逃过衰老的命运,岁月总会轻易摧毁过往的一切辛苦积累,到头来,什么都不曾留下……
他还要再说下去,我却俯下身,吻住了他。
我很少这样主动吻他,长久的细密的吻。
只有这样,才能封缄他的口,才能止住我脱缰的思绪。
他所说的道理我又何尝不懂。乳母说过,空远说过,司鸿也说过……
所有的人都劝我退一步海阔天空,就因为时间会带走一切。
然而,我便是这样的固执,无法原谅丝毫的背叛,即便那个人是我自己。
所以,不要再说了,不要再想了,不要再动摇了……
因为时至今日,我早已无路可退。
醒过来的时候,我听见了雨声。天色很暗,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身旁没有人,我翻身起来,看见他正披着衣服站在窗边。
我走到他的身旁问,在看什么?
我在等待日出。
日出?
他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看看旭日东升的样子,也许看到后,会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也说不定。
窗外黑洞洞的,雨下得淅淅沥沥,偶而飘进几滴,打在身上,彻骨的凉。
这样的雨天本就阴晦,即便已经天亮了也看不分明。
然而我什么都没有说,只陪他默默的坐着,瑟缩在窗下,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一块容身之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拉我的手。
看那里!
我抬起头,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最先印入眼帘的——是云。
带着奇特的白色,在氤氲的水汽里,如同化了一般,漫漫四散开。然后渐渐转为红色,那红色也向四周舒展,直到遇见黑色的云团,又交汇出一种奇特的紫色,而这紫色又迅速的感染了大宣宫灰色的宫墙……
我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日出,不知道应该如何用言语形容。
灰蒙蒙的雨水在那一刻,呈现出琉璃般的晶莹剔透。
——整个世界都亮了起来。
后来隆告诉我,父王的衰老对于他来说是偶像的崩塌,那天晚上他想了许多。所以,这个日出之于他是一个告别,一种决断,他告诉自己所有的伤感和软弱应该留在昨夜。
而我,直到许多年过后,都依然无法将这个清晨看到的景象从脑海中抹去。
这或许,和他那天对我说的话也有关系。
那天他问我,一个人如何才能不忘?
我沉默了片刻后回答,那就把你想记住的东西日省三遍吧,这样估计到死都不会忘了。
他说,我不贪心,我只要你每天陪我省一遍就好。
说着,他扣住了我的十指,轻轻笑了。
我想记住的,便是和你共度的每个日出。
也许我一辈子都无法理解父王当时的感受。
——那种失去光明后的痛苦。
我所知道的,只有他的焦躁。
他变得易怒,如同一根绷得紧紧的弦,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大发雷霆,只有累了,才能昏昏睡去,然后又在不知何时突然醒来。他的世界早已模糊了时间的界限,昼夜不分,唯一能让他感到安慰的便是声音,所以,他才更加惧怕夜晚的到来。
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无边无际的死寂。
我时常听见他咆哮,在万籁俱静的深夜里,宫人们太医们衣衫不整的赶来,又一个个畏缩不前,只能等这场风暴自己平息。父王的身体也逐渐衰弱下去,复明希望越发渺茫。
我虽期待着父王的衰老,然而现在这种情况对我来说,决不是什么喜讯。
如今淳大权在握,隆则刚刚回都,尚未巩固根基,若父王的情况继续迅速恶化,最终得利的只会是淳一个人。我与他的合作只在一时,知道他心里依然恨我入骨,若有朝一日让他得逞登上帝位,一切的艰辛困苦便会付之东流。
目前的情况来得太迅速太突兀,而我的部署尚未最终完成,所以无论如何,一定要想法牵制住淳。
恰在这时,天枢回报,终于查到那个刺杀李维文的刺客的底细了。虽然最初查到的种种迹象都表明皇后指使过这人谋害过李维文,然而继续深究下去才发现,皇后只叫他暗中下过慢性毒药,却从未指使他刺杀,更不要说什么串通西燕里应外合了。
既然如此,那么,刺杀李维文的主使极有可能另有他人。
可除了皇后,究竟有什么人对李维文怀有这样的深仇大恨?不惜一切也要杀掉他?
抑或是这幕后主使对皇后怀恨在心,所以才杀了李维文想方设法的嫁祸于她?
可嫁祸的方法明明多的是,曾经叫皇后记恨的人也为数不少,却偏偏在这时,这刻,叫这李维文做了替死鬼,所以,一定有什么更深的原因,使得他不得不死。
……李维文一死,皇后便被打入冷宫,紧接着父王眼疾发作……
我想起一些琐碎的片断,突然有了个可怕的念头,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招来天枢,叫他速去宫外查些东西。
在等待消息间隙,我派人在宫里暗中提点了一下太医们。
既然频繁动怒会加速父王的衰迈,那么唯一使他摆脱的方法,就是找一个人,一个能使人快活的人,安抚他,时刻不离他的左右。
于是,我果不其然的被调到了父王的身边,还得了个御前侍卫的头衔。
因为大家都知道,恭喜是个讨人欢心的高手,是宫中尽人皆知的开心果。
既然被委以重任,我自然不负众望,想着法的讨父王开心,他一高兴,身体自然跟着有所好转。只要他一日健在,淳便不敢轻举妄动,这便是我对淳的第一个牵制。
接着,我又开始派人在宫中散布谣言,说三皇子淳为人阴险毒辣,若他真的继承王位,只怕当年和他有过过节的人都会遭殃。他曾因庶出被宫中朝中的不少人瞧不起,这些人听了这消息,免不了自危一番。再加上太子隆已经回朝,许多人不禁动摇,重投隆的麾下,没过多久朝廷上便形成了分庭抗礼的两派势力。而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中,正是我对淳的第二个牵制。
我对淳的第三个牵制,则基于天枢的回报。
那日我派他去宫外见了空远,这个向来直言不讳的僧人在诊治父王眼疾时的迟疑告诉我事情另有蹊跷,结果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空远告诉天枢,他之所以不能用当年的法子医治父王,是因为这次失明不单是旧疾发作。只怕是父王中了毒,毒素聚集在眼部,这才看不见了。
我怀疑这便是淳计划中要让李维文下的毒。然而依李维文的心智,又如何能瞒过父王?更何况当时所说的那种毒只会让人变得痴痴呆呆,又为何会聚集起来,导致了父王的失明?
我这边百思不得其解,天枢却道,我知道有个方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
什么?
渡。
见我疑惑,天枢解释道,所谓的“渡”便是把毒下在第二人身上,再经由交合,渡到那个真正要毒的人身上。由于能渡的毒有限,若要起到和直接施毒同样的效果,便要在第二人身上加大剂量,所以比起真正要害的人,第二人往往中毒更深。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这样所有线索就都串在一起了。淳故意找来这样一个单纯的李维文,既能打消父王的怀疑,又方便他暗地里派人在李维文身上下毒。他毫不避讳和他的关系,是因为知道李维文在父王面前瞒不住任何事,索性公开,让所有人知道这红得发紫的宠臣是他安排进宫的,这样不仅能借机得些好处,更能彻底洗脱之后谋害李维文的嫌疑。而选择在这时候杀他,只怕是李维文体内累积的毒素快要发作了,这下,在栽赃假货给皇的同时,又恰好掩盖住淳派人在他身上下毒后渡给父王的罪行。
所以,乍看上去,李维文的死对淳有百害而无一利,然而一旦想通便会明白,这场看似突兀的刺杀打从一开始便在淳的设计之内。
他故意派手下潜伏在皇后身边,受皇后指使谋害李维文,然后将计就计,咬出皇后,打入冷宫。而父王因为中了两种毒,毒性混合,混淆了症状,这才导致了失明。
理清这一切,我只觉得背脊阵阵发凉,为了对付父王他都可以设计出这样重重的连环,那么对付我时,必定会比这狠上千倍万倍。
我当即去见淳,商讨下一步的合作。然后故意提及父王中毒一事,暗示他我已经将这计策看穿,若他胆敢对我下手,我便会把他弑杀父王陷害皇后的罪行和盘托出告之天下。淳本以为瞒天过海,现在自然有了几分顾忌。有父王和隆在,帝位之争他还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我的威胁让他暂时不敢过于猖狂。
这就是我对他的第三个牵制。
有了这三个牵制,我才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加紧我的计划。
父王,隆,淳,是三股强大的势力,而我要做的,就是要调唆他们相互争斗,消耗他们的实力,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淳与父王表面上毫无利益冲突,但只要他毒害父王的证据在我手中,便算有了一张王牌。
隆与淳虽然是兄弟,但帝王之位只有一个,何况,若隆知道淳才是陷害皇后的幕后主使,一定会恨之入骨。
这些祸根既然埋下,就一定会迅速生根发芽。
唯一叫我担心的是父王与隆的关系。
他们之间的冲突因我而起,但隆原本就不是真心要对付父王,何况现在父王失明失去了掌控一切的能力,若父王真的想通,放我回到隆的身边,他和隆便极有可能尽弃前嫌言归于好。
到时候,隆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王位,而淳眼看父王与隆联合,自己实力不济,那么,与其背上乱臣贼子的恶名,还不如稳坐他的重臣交椅。
而这种局面,正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想见到的。
所以,我的计划若要成功,必须加深父王与隆之间的裂痕才行。
皇后的噩耗于几日后传来,据冷宫的太监们说,她因神志不清才失足跌下石阶而死。
原本她被幽禁在冷宫中,有宫女太监照看,但这些天因为父王的眼疾宫中之人无暇顾及其他,加之隆一回宫她的精神也一天好似一天,大有复出之势,所以她闯出冷宫时才无人阻拦,却没想到酿成这等祸事。
我得知这个消息,遣走了所有宫人后闭紧大门,嘱咐侍卫任何人都不得觐见,尤其不能放隆进来,然后独自前去找父王。
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一言不发的坐在殿里。
我向他请安,他有些疲惫的转向我,问,小喜,那些人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
他长长叹了口气。
我赶忙跪下忧心忡忡地道,皇后娘娘不幸故去,臣知道陛下心里难过,可万望保重龙体啊。
我看上去很难过?
是。
他忽然有些颓唐的笑了,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如果你在二十年前告诉我这话,我必定会笑掉大牙。那个生性专横盛气凌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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