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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狼烟(解放军出版社2002年出版)-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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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森的脸上泛着一层青色，很是不好看。
“不管是陛下买我面子也好，自己下台阶也好，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在有下次了，否则各位很可能不会再有今天这样的运气。”圣传宗坐板起面容回到桌台一端首席的大椅里，抬手打断了几人的话头，“算了，不要再说这个了。说说正经事吧。”
“可惜没有足够的超远程空天战机，我们只能让‘败月计划’再多等些时日了。”基米扬沮丧地摇了摇头。
“可是基米扬，你要知道，垃圾人类的天军是不会容你等的。他们不会让混沌军团如此从容地重新准备‘败月计划’。我们没有了制天优势，连确保防御天军的攻击都成问题。这段时间不能再把剩下的17个基地母船晾在对方的炮口底下。那样迟早会葬送整个战争。”
“大将军，我想这个问题不困难，对方就只有天军的‘神威天光’能对基地母船构成威胁。而我们完全可以避开那种东西的打击。基地母船具备200米水深下的潜航能力，加上力场防护系统和大气层中血色浓云的干扰卫护，在太空里根本不可能搜寻到基地母船的踪迹。”齐格布里奇指出，“实际上，所有基地母船在海面上一次逗留的时间按规定是不可以超过6小时的。A3基地和A5基地就是因为轻视对手的攻击手段，一直都没有按规定时间及时入水，才导致了厄运。如果前线的基地母船严格遵照规章，这种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可事实是，直到现在，我们绝大多数的基地母船都没有执行这一条，它们长时间滞留在海面上，就好象是一只只漂浮的靶子。”
“可是战略署长官阁下，你要知道，基地母船最初没有能够执行这条规章是有原因的，那并不仅仅是因为轻敌。在水下潜航，所有资源的耗费几乎都要比在水面时多出5倍以上。”沙森主将略想了一下，往前迈了半步，“我们现在能投入这场战争的资源已经非常有限了，我们不得不省着点。”
“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可争的。”圣传宗拦下沙森的话头，道，“基地母船必须按规定下潜，沙森，你要知道，如果不这样的话，很可能等不到我们再腾出手来对付天军，我们的基地母船就已经一个接一个地被报销掉。”
“但是，大将军，我们现在并没有迅速在战争中把优势转化为胜势的把握。那些垃圾人类的守军在各个战场中都顽强得不可思议，如果战争不能在短时间内结束，我们的基地母船资源消耗过快也是相当危险的。”沙森主将强调。
“目前这一节不必再商量了。”圣传宗的回答很硬，“眼下的状况迫使我们必须设法以战养战。我们打到X73时空期去，就是为了夺取那里的资源。就算这个目的不能马上在整个战场上全面得手，但至少……至少在局部战区必须尽快解决问题。从另一个角度上说，我们也不能只依靠漂浮在海面上的那些基地母船，那样太不保险了。我们需要的是赶紧在陆地上扎下根来，建立能切实与那些垃圾人类进行对决的大本营。”
“尽力而为，我的大将军。”沙森主将勉强应声。
“沙森，这一点是我们眼下马上要确保实现的。前期的战斗拖得愈长，对我们可能就愈不利，你应该是明白这一点的。”
“我明白，大将军。我的中央集团军正在大西洋两侧努力战斗。”
“红海方面的战斗怎么样了？”
“基本到了尾声。我和负责红海方面作战的托托雷副将商议之后，使用空天战机投射摧星弹，艰难地瓦解了垃圾人类在苏伊士地区的防御体系。现在混沌的部队已经控制住西奈半岛的全部和苏伊士运河，基本完成了对非洲大陆的整体包围。”
“很好。但进展显然还不够快。要抓紧时间压缩垃圾人类在包围圈内的军事势力，尽快把他们肃清。要让非洲大陆彻底变成混沌的世界。”
“是，大将军，我们正在加快步伐来做这件事，大将军完全可以放心。”
“齐格布里奇。”圣传宗转头招呼了一声，“有没有太平洋东线战场的新消息？”
“有的，大将军。不过情况看上去很不好。”齐格布里奇苦着脸回应，“A3基地母船被彻底摧毁以后，本来我们在凤凰群岛一带建立起的几个简易陆上基地，也悉数损失了。另外，莱恩群岛的登陆部队已经失去了后勤保障，陷入进退两难的状况。”
“援军还要多长时间才可以到达？”
“很难讲。我们深入美洲的部队进展并不顺利，在大西洋方面，他们遭遇到X73时空期军事力量的多次反击，主力兵团和6只基地母船完全被牵制住了，暂时根本无法再分兵西进。”
“就是说，这段时期我们不得不被迫放弃从东线突入太平洋的意图了？”
“是的，大将军。如果仍然一定要从东线突入太平洋，难度实在非常的大，而且这样很可能会影响到我们巩固对美洲的占领，给大西洋战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样。是这样。”圣传宗靠倒在大椅里，仰头盯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战争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混沌军团在各个战场上的进军速度和成效，都不像当初战略设想中那样顺畅，尤其刚刚又失去了制天优势。大将军，我建议在接下去的时间里，我们先抓紧巩固大西洋方面已经得到手的成绩，不必急于开辟新的战线。”
这一次，圣传宗似乎想了很久，眼里的光芒有些古怪。
又良久。
“不。”圣传宗忽然直起身，道，“不管怎么说，要抓紧在太平洋区域建立新战线，如果从东线突入不行的话，我们就从西线……”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墙前，仔细端详着什么，随后道，“就从这里入手。沙森，让你的北线部队向红海方向靠拢，同时抽调亚丁湾东南侧的A7、A8基地母船，配备两个兵团的军力，跨越阿拉伯海抢占印度半岛和斯里兰卡，在那里完成必要的战斗补充，然后直扑马六甲。”
“马六甲？”参谋大厅里的几个人都为之一愣。
齐格布里奇忍不住问：“大将军，现在就进击马六甲是否有些冒险？那里可是X73时空期防御最牢固的核心，他们的东方面军和西南联军的主力部队都集中在那周围，西有苏门答腊，东有加里曼丹，东北有吕宋和棉兰老岛这些天然屏障，北有来自亚洲大陆内部的支援，况且那里的水域极浅，不利于基地母船的隐蔽。所以即便是在最初的战争计划里，攻击这片区域的日程也被安排得相当靠后。”
“我知道。”圣传宗阴沉着脸色，没有回身。他的视线仍盯在地图墙上，又看了一阵，道，“但我改变主意了，攻击马六甲的计划必须提前。那些垃圾人类的确比想象中更难对付，我们原先制订的那套先西后东的战争进程太按部就班了，这会在战争束缚住混沌军团的手脚，必须踢开它，得想办法出奇制胜，迅速强化混沌军团的优势。”
“但那一带有垃圾人类最高的军事管理中心，他们叫它‘国际军事联盟’。”齐格布里奇提醒道，“据说现在各个战场的垃圾人类，很大程度上是被这个组织直接指挥着的。所以我们一旦启动马六甲战线，就会立即招致东方面军和西南联军近乎疯狂的抵抗，说不定我们的攻击部队不得不被迫一上来就和这两支强势力量进行决战。”
“你觉得决战对我们会有问题么？别忘了，在军事力量上，混沌还占有绝对的优势。”圣传宗从地图墙前转身往回走。
“大将军，我理解齐格布里奇的意思。”沙森主将接口道，“战争在全球范围内全面开花固然是好，可是战线拉得过长，势必造成兵力分散，让垃圾人类有机可乘。”
“有这个可能，但并不可怕。最近，为了研究那些X73时空期的垃圾人类，我特别花时间请教了一个未来学家。你们知道让我收益最大的东西是什么？”圣传宗忽然叉开了话头，问。
没有人知道他这时究竟想说明什么，几个人只有丈二和尚地摇了摇头。
“兵法。”圣传宗露出一种颇有些深意的笑容，“你们一定想不到，那些垃圾人类虽然科技比我们落后一两百年，但他们有些古老的战争理论却相当有趣，而且相当实际。其中一点很大程度上提醒了我。那个战争理论叫做‘擒贼擒王’……”
擒贼擒王？什么意思？
钢穴里也许至今还没有第二个人懂得。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改变计划，强攻马六甲的原因。”圣传宗于是笑得更愉快，“齐格布里奇，你说得对。马六甲的新加坡是那些垃圾人类的军事核心，他们的确会拼了性命去保卫，甚至不惜为此与混沌军团决战。可这正是我们所需要的。想想看，一旦我们攻破了他们苦心经营的防线，摧毁了他们的军事核心，或者哪怕只是将那个核心从原来的地方赶走，整个战争的其他战场会是种什么样子？对方的阵营恐怕立刻会无法相互协调配合，发生混乱，然后形同一盘散沙，被混沌部队轻松击败。各个战场那时一定都会变成这样，能造就如此一种结果，我们就算花一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齐格布里奇想了想，点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拼命想保护这个区域不被占领，很可能会因此打乱原有军力布置，令其他战场的精锐部队回援。马六甲那时就像个带吸盘的搅肉机一样，把垃圾人类大量的精锐军队吸过来，在这里一点一点被混沌军团消灭……”
“是的，齐格布里奇，我想你已经明白了。”圣传宗的手搭上齐格布里奇的肩头，“所以说，好学是件有意义的事情，包括向你的敌人去学。”
钢穴参谋大厅里的空气陡地仿佛变了一种味道。
笑，磔磔的笑。
……
吉隆坡。
西南联军大本营。
值日官孔策少校急冲冲地推开了西南联军总指挥官黎文薰元帅办公室的房门。这一下的动静很大，引得正埋头查看地图的黎文薰元帅也略微一惊。
孔策少校撞进屋子的时候，已经吁吁带喘。他的脸色煞白：
“元帅阁下，出事了。”
黎文薰元帅抬头看了一眼孔策少校，他也从没见过这年轻人显露出深深的一种惊恐。他只有赶忙问：
“出什么事了？”
“混……混沌……到了……班加罗尔！”
“什么？”黎文薰元帅缓缓直起腰身，这消息显然令他同样大吃一惊，“怎么可能？哪里来的消息？确实么？”
“千……真万确。他们……已经从西部深入了……印度半岛。班加罗尔……危在旦夕！”
……
黎文薰元帅出现在作战大厅里的那一刻，这里的人们已显得十分地忙乱。
“报告！”通讯官清脆的嗓音里也带上了一点颤音，“刚收到的消息，我们在印度半岛南部的防线完全垮了！”
“这么快？李约瑟！”黎文薰元帅大声地叫着，“我们的西线防御体系难道是纸糊的，混沌怎么可能一上来就已经攻进了印度半岛的中部？”
其实，战争进行到这种程度上，西南联军的阵营里不可谓对混沌军团的东进没有防范。只是近一段时间里，混沌军团一直没有丝毫偏离地中海主战场作战的迹象，这多少让高度紧张了近一个月的西线防御，显现出一些疲态。
也许谁也没有料到，就是防御在西线的西南联军部队刚刚想调整一下紧绷的神经时，混沌军团却忽然真的就来了。
“真没想到，这样还会被他们弄得措手不及。这场战争看起来确实比我们想象中要可怕得多。”作战部长李约瑟上将无奈地点了点头，“我们到底还是判断错了敌人的主攻方向，他们并不像在直布罗陀那样再从海上发动突袭。这样，我们苦心布置的马尔代夫防线根本没有起到一点的作用。”
自从亚丁湾的海战令人痛心地损失了一支战斗力很强的特混舰队后，西南联军就把剩余的5支舰队全部收缩防御在马尔代夫群岛一带，希望借助岸基炮火的协助，有效抵御混沌基地母船所带来的攻击。但那种鬼魅一样的基地母船却始终没有出现在马尔代夫防线的正面，它们甚至都没有离开阿拉伯海。混沌军团偏偏就把攻击就选在了阿拉伯海东侧，那片曾经被认为最没有攻击价值的印度半岛蜂腰部。
“芒格洛尔、卡利卡特、迈索尔失守，班加罗尔防线也马上就顶不住了。”通讯官继续报告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芒格洛尔、卡利卡特大概失守有十几个小时了，迈索尔是20分钟前。”
“十几个小时？”黎文薰元帅的声音一下高昂了许多，“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没有报告？你们通讯部门是白吃饭的？你们不知道贻误军情是多重的罪过么？”
“报告元帅阁下，是……”通讯官稍稍犹豫了片刻，涨红了脸道，“是前线那边把消息封锁住了。据说是半岛西线指挥官谢奎林少将的命令。他本打算组织反突击，把芒格洛尔和卡利卡特夺回来以后再报告的，可是……”
“什么？”黎文薰元帅突然暴怒了，“他怎么竟敢这样？他还是不是个军人？无法无天到了这种地步！”他铁青着脸朝通讯官吼道，“吩咐人去逮捕他，送他上军事法庭！这样的将军不杀简直不能定军心！去！为什么还在这里？”
通讯官没有动，面对黎文薰元帅气急败坏地催促，他只讷讷地回应了一句：“报告元帅阁下，5分钟以前接到的前线通报，谢奎林少将已经在迈索尔防御战中阵亡了。”
……？！
黎文薰元帅嘎然愣住。
半晌。
“迈索尔的13师情况怎么样？”他只有问。
“被击溃了。”通讯官惨然回答。
“西部战线的27师和56师呢？”
“被击溃了。”
黎文薰元帅于是不再问。他终于知道摆在他面前的是一种怎样严峻的情形。
“混沌军团的进攻现在让人有些看不懂。他们刚刚吃掉我们西部战线的7个师，但据说他们自己也为此付出了不算小的代价。”李约瑟上将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如果是海面较量，它们那种号称‘不沉浮岛’的基地母船摆明了占有绝对上风，很可能我们的舰队倾尽所有也未必拦得住它们。但它们却宁愿放弃了这个优势，花代价去吃力地啃印度半岛上那些坚固的防线。我实在不明白这种‘避轻就重’是为什么。”
黎文薰元帅在地图前眯着眼，似乎想了很久：“我看这惟一有理的解释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混沌势力对印度半岛并不感兴趣，可是他们一旦取得对半岛蜂腰部以南及斯里兰卡的控制权，至少可以立即达到两个目的。其一，直接占据马尔代夫防线侧翼的有利位置，把集中在那一带的5支舰队一下推到了几面受敌的尴尬境地，即便不立即展开攻击，马尔代夫防线也等于被彻底废掉了。这对我们来说还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如果他们彻底打通了半岛西部到马德拉斯的通道，孟加拉湾的安达曼和尼科巴群岛就直接暴露在他们的面前，而安达曼和尼科巴群岛背后就是马六甲……”
“您是说，他们目标是……我们这里？吉隆坡？”意识到这个问题，李约瑟上将不禁轻微一哆嗦。
“不止如此，还有新加坡。”黎文薰元帅灰暗的脸上没有了一点的表情，“国际军事联盟总部一受冲击，战争全局都会发生震荡。混沌军团不会不懂得这一点。”
“不过马六甲地区一直是我们重兵防御的核心，防空和防天体系完善，连对方的碟形战机也几次突袭都没能得手，混沌势力真的现在就会狗急跳墙地发动地面攻势？”
“除此之外，我已想不到更多的可能。要知道，马六甲地区虽然防御严密，但防线受地理制约，纵深毕竟有限，我们并没有太大把握可以抵御混沌军团的冲击，一旦防线有局部被突破，后果就不堪设想。所以为了这一点，我们很可能需要频繁从友邻战区调集力量支援。而这么做的后果极可能导致其他战场的战斗被牵制，其结果正中混沌势力下怀。”
“既然这样，我们所有的防线可能不得不立即重新调整。”李约瑟上将重重点了点头，“这种情况可以说已经极其危急了。”
“说的是。”黎文薰元帅承认，“所以当务之急，我们得尽最大可能抑制这种事实的形成。马上联络广州的东方面军总指挥官叶识途元帅，请求东方面军的协同配合。”
“元帅阁下，可不可以考虑这样。”李约瑟上将的手在地图上比了比，“马尔代夫防线既然已经基本失效，我建议，可以急令5支舰队向安达曼和尼科巴群岛方面转移，力争抢在混沌势力的前面布置起一道新的屏障。”
“我看可以。”黎文薰元帅“嗯”了一声，“这能算是个亡羊补牢的法子，希望还来得及。这样的布防调动最少需要三天才能彻底就位，从这个角度上讲，印度半岛的攻防战就显得意义重大。必须把敌人黏在那里一些时候，消耗他们的同时，得为搭建新的防线赢得时间。”
“我也正这么想。”李约瑟上将面露一丝憾意，“可惜班加罗尔附近，我们的防御部队损失得太快了，后继援军已经成了大问题。”
“必须有人接替谢奎林在西线的指挥，必须有人……”黎文薰元帅若有所思地喃喃念了两句。
“优夫怎么样？”李约瑟上将建议道。
“优夫？北线副指挥官少将优夫？”黎文薰元帅略微思索，“我看可以。就这样，马上让参谋处协调这个提案。”
……
参谋处的工作效率一向都还能令人满意的，所以到优夫少将的身影出现在黎文薰元帅视野里的时候，这之间似乎并没有需要太长时间。
“报告！北线副指挥官少将优夫奉命赶到！”年轻的少将从作战大厅中往来穿梭的众位将官身侧快步走过来。
“优夫。”黎文薰元帅的视线落在优夫少将身上，没有任何的寒暄，他的第一句话已直入主题，“马上准备一下，立刻去马德拉斯。”这命令很简明。
“马德拉斯？”
“是马德拉斯。混沌势力突然攻破了我们在印度半岛的西侧防线，那里的守军几乎损失殆尽，指挥官也阵亡了。你的任务是去支援那里，要尽快巩固防线，最大可能地向西策应班加罗尔。”
“是！但是……有部队么？元帅阁下。”优夫少将的眼神里有些狐疑。
“你可以亲自指挥……新19军。”
“新19军？”优夫少将神情中明显打了个突，目光里的疑虑更重了一些，“可是元帅阁下，据我所知，新19军只是一个空头编制，并没有士兵。”
“是的，原来是这样的。不过，所有一切都会有的，必须要有的。”黎文薰元帅沉吟了一下，“参谋处会尽快通知萨哈林普尔和其他4所陆军军事学校，调集所有在校学员，在一天内赶到马德拉斯周边指定地点。那就是你的新19军，你要率领他们向西支援，要把混沌势力截留在班加罗尔附近48小时。至少48小时，明白么？”
优夫少将立正敬礼：“完全明白，元帅阁下！”
这瞬间，作战大厅充斥的那种无形压力就愈来愈强大……
第十六章 战 歌
德干高原南部的科拉尔，是东高止山脉西麓的一座重镇。
乌恩随萨哈林普尔陆军军事学院学生军到达这里的那一天，科拉尔周围刚下过大雨。这时候，天依然没有放晴的意思。
雨仍在空中飘洒着，只不过变成了极细碎的雨粉，寒冷萧瑟。让这个本处在热带高原上的城市，一样有了冬日的味道。
乌恩的身上差不多完全被打湿了。沉甸甸的装备把湿衣紧紧地压覆在皮肤上，冰凉冰凉的，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感觉。
这是乌恩第一次走近战争，他从没有想过这一生需要真的走近战争。一切在他根本来不及准备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他甚至还不懂，究竟什么才是战争。但现在，从四周的泥泞中穿过去，他至少已经明白了一件事。
——真正的战争，总是要在艰难与痛苦中进行的……
科拉尔城的周围被几条古老的河流紧紧包裹着，最起码有三条河流是从这里起源，然后流向大海的。
乌恩的阵地就在其中一条河流的东岸，向西望去，这里离班加罗尔已不太远。
从前面传来的消息，班加罗尔附近似乎还沉浸在激烈的鏖战中。这个时代的战争早已告别了火药，所以即便是交战几乎疯狂的战场之侧，空气里也是没有半分硝烟可以聊作迹象的。
没有硝烟，甚至连一些异样的声音也听不到。河对岸的开阔地那边，一片死一样的沉寂，血色浓云笼罩在天上，遮挡了大量的光线，世界变得昏昏暗暗的，能见度很差，肉眼看不出多远，视线已经模糊了。
但乌恩却能感觉到战争正一点一点地邻近。有些时候，感觉仿佛比目睹更能给人带来压力。他全身的毛孔于是在紧张中收缩，血液，渐渐开始沸腾……
乌恩所在的学生军，现在有了新的番号，是西南联军新19军205师1团B连。
B连驻守的是科拉尔城西防区的第二条战线，这里离河岸虽然有不很近的一段距离，可是密实的防核战囤兵洞里却与河岸边一样，满是潮湿。年轻的士兵们怀抱武器，各自靠坐在一边。外面的世界暂时还是宁静的，这时，他们就只有在眼下糟糕透顶的环境里等待。一定会等来什么？这一点也许没有人确切可以知道。
紧张如同魔一样侵蚀着初上战场的学员们。囤兵洞内早已没有了嬉笑声，战争渐近的压抑在这环境里愈来愈强地弥漫起来，让人觉得如同是被困在一只脆弱的玻璃瓶子中，瓶子随时都可能会陡然破碎。逐渐地，就很少有人说话了，人人只有用自己的方法努力去与心魔对峙。
“快把人憋死了，大家能不能再说点什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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