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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狼烟(解放军出版社2002年出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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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射过来，触到愈来愈强的“消形盾”，也被扭偏了方向。
天战堡垒里的状况好转了一些，那些自修补设备正在开始工作，舱体内感觉的晃动已经不如刚才那样强烈。
“勇士”号至少又有两只引擎被光弹擦中，亮白色的尾焰刹时弱了下去，堡垒的机动性能立时锐减。
“将第2、第12组引擎加速到极限，保持航向47……”康斯坦丁大将的指令连串发出。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调用这一切可能的手段，把天战堡垒从强力激光伏击的泥潭里拖出去。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就不能让天战中的精英装备这样损失。
“护航的B战队为什么还没有到？”阿里克斯中将的手掌重重拍击在天域搜索屏上。
天域搜索屏里，仍一片平静。
……
“B战队在搞什么？他们早就该到了！”阿里克斯中将忍不住想骂人。
“冷静！阿里克斯，作为高级指挥官，这时候绝对不可以惊惶失措！”康斯坦丁大将适时地告诫。
“是！但是……”阿里克斯中将的视线直勾勾地盯在天域搜索屏上，心里紧张地期待着某种信息的出现，“咦？有了！那是……”他忽然很大声音地叫起来。
与33天域相接的搜索屏上方，密密麻麻有了一层白色的小亮点。亮点好象是凭空冒出来的，一上来就以那种极高的速度朝这片被强力激光重点狙击的区域靠过来。
“B战队么？”阿里克斯中将的眼神是终于看到希望的感觉。
“怎么是33天域方向，他们不应该从这个方向上出现。”康斯坦丁大将侧目瞟了一下搜索屏，却有些狐疑。
阿里克斯中将回手开启了分析仪，然而……
“不！”他霍然爆发出一声惊呼，眼神陡然从希望变成了绝望，“碟状幽灵！是混沌军团的幽灵战机！”
……
那疾掠而来的碟状幽灵在深邃的太空里犹如一只只灰黑色的昆虫。不过，那种碟状幽灵可以是昆虫的话，一定会是最凶残的那一种。
幽灵战机旋风般闯进了被强力激光和爆炸闪亮映照的37天域，就像一层蝗虫涌向了正期待收获的良田。在接近光影密布的核心战团时，它们开始偏转航向，紧擦着强力激光作战区域的外围，划出一道极大的弧线，朝缓缓偏出战场的天战堡垒直扑过来。
蝗虫那嘴咧开了，邪恶已在对惊魂中的人们发动着更加恐怖的冲击。
当先的那架幽灵战机开火了。碟状幽灵突然吐出两条白亮的死神般火焰，那火焰凝成一束，闪电一样交织进面前的光影里。这一束弹流堪堪击中了战区中靠近这方边缘的一颗假体卫星。卫星骤然爆炸、碎裂，烟雾与火光突然膨胀，夹杂着燃烧的碎片，散入太空。
“所有能用的防御手法我们已经都用上了，再没有办法了。”阿里克斯中将瞠目眼前的一切，望着太空中陡然生出的变化。
康斯坦丁大将也望着这一切，他知道，阿里克斯中将这次的确说中了，已经再没有更多的办法了，只有眼睁睁看着一切又在逆转。
康斯坦丁大将的额头有了涔涔的汗水。
“那些碟状幽灵，……它们怎么竟可以这样轻易地爬进太空里来？”
一定有相当多的人和阿里克斯中将有一样的疑问。但这现在已不重要了。
——幽灵战机已经闯进太空战场里来了，它们的屠刀挥起。庞大的天战堡垒显然完全失去了还手的力量。
“和这种5亿年前的先进文明对战，本就几乎没有什么是不可能遭遇的。”康斯坦丁大将在无奈中结论。
“大将阁下，看样子，这次我们真是想不完蛋也很困难了。”阿里克斯中将反倒笑了，那笑容却异常苦涩。
幽灵战机已经愈来愈近了，它们甚至已经飞进了阿里克斯中将的视野里。
为首那一架战机，骄横地驰骋过太空的黑暗。略有些突出的机头，不时喷射着亮白炽烈的粒子弹流。
近了！更近了！……
阿里克斯中将两眼直盯着观察窗外，双手握拳，愈攥愈紧，手心里完全是汗水。他的手臂也有一点抖，他恍惚已经能感觉到，那幽灵战机的机头正在抬起，悄悄瞄准……
猛然，太空中霹雳样划过一道美丽的光华，这光华就如同斩魔的利刀，从天外飞下，正迎头击打在第一架幽灵战机的机身上。幽灵战机立时浑身冒起一团诡异的火光，整个机身竟像旗火烟花一样炸开了。
呃？——
阿里克斯中将瞪着天域中这不可思议的一切，忽地愣住了。
……
“看来上帝还不想我们就这样完蛋。”康斯坦丁大将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幽幽道。
阿里克斯中将蓦然回头。搜索屏左方，另外一层白色的小亮点，从偏向24天域的方向冲了上来：
“B战队？嘿！是那帮小子！他们还真是会赶时候！”
阿里克斯中将的笑叫声中，炮火瞬间大炽。B战队巡天战机已经发言了……
B战队的尖刀编队到达战区的时候，战斗已经进行得相当惨烈。混沌军团的幽灵战机出人意料地爬入太空，它们几乎完全截断了“勇士”号和“光荣”号这两只天战堡垒的退路。
“红狼一号！红狼一号！我是红狼三号！”二分队分队长布朗尼中校在通讯器里的呼叫带着极重的惊诧，“我是不是看错了，战局怎么可能夸张成这种样子。”
“混沌军团那种强力激光武器杀伤程度看来很强，让它敲上可就中了头彩了。”B战队副队长米勒中校回应，“命令全体，打开反攻击遥测装置，注意自我保护。”
“红狼一号！没办法攻击那些强力激光武器，它们在地面的位置太隐蔽了，我们在3万米以上的地方锁定目标的精度根本不够。为什么没有空军的低空强击机支持？”
“没有空军了！我们只能自己干！”
“不行呵，红狼一号！我们的巡天飞机是为太空中的天战量身定制的，攻击对象一直是太空城和人造卫星，这里绝大多数巡天飞机只能在3万米以上的高空活动，无法进入对流层下部作战。如果强行要它们代替空军职能，实施对地打击，实在太困难了，恐怕也无法实现战略意图。”
“那就不要管这些地面的东西了，注意你的左侧冲过来的那群东西。”
“是什么？好象是混沌的幽灵战机。”
“肯定是！那种碟状的飞行物。”
“那些不是低空战机么？它们怎么可能爬得到天外来找麻烦？”
“我怎么知道！红狼三号，你带红狼五号和红狼七号的两个分队跟你从右侧包抄，其余的听我指挥，解除自动巡航，准备正面进入战斗！”
“红狼一号！可是看样子他们在数量上比我们多得多，而且……似乎正打算攻击那两只倒霉的天战堡垒！”
“冲过去！没有回头路了！”米勒中校大声叫着，“全体注意！我是红狼一号！我是红狼一号！冲过去，混进混沌军团的碟状机群，地面的强力激光就难起作用了！跟我冲，靠近那些幽灵战机猛攻！”
米勒中校机头两侧的轻型Γ波能炮立即吐出第一束淡蓝色强光。紧接着，尖刀编队的430架巡天战机全部喷射起愤怒的弹流。几乎与此同时，混沌军团的幽灵战机也靠上来了，它们的炮火异常凶猛。
这是地球之上的天域里第一场可怕的天战。
无数闪亮的高能炮火在太空里交织纷飞，偶尔出现的爆炸在机群左近燃起一个又一个巨大而恐怖的火团。战区中那些异样的光芒仿佛已可以把整个漆黑的宇宙照亮……
“红狼十号！掩护我！让我给前面那只灰盘子点颜色看看！”米勒中校以便呼喊着他的僚机，一边紧咬住那只刚刚为击伤一架巡天战机而得意的碟状幽灵。
米勒中校的手指狠狠地动了，眼前的幽灵战机就突然起火，然后开始翻滚、爆裂，坠向宇宙的深渊。
“头儿！真漂亮！”通讯仪的耳筒里僚机驾驶员卡夫卡少校拍手称快。
……
鏖战在难以估量的压力下延续着。混沌军团的幽灵战机不仅从数量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而且这些碟状幽灵在制造的技术水平上显然远高于天军装备的所有巡天飞机。它们的机动性的确要比这些巡天飞机更优越，防护手段也明显高超得多。它们在太空中飞行作战，简直如同在低空里一样的灵活。B战队的尖刀编队几乎完全是靠着一种无畏的精神在支持着，巡天飞机密集的炮火击落了148架碟状幽灵，但却也付出了比对手更为惨重的代价。
“我又干掉了两只，但我的僚机损失了！”米勒中校的通讯仪里又有布朗尼中校懊丧的叫喊，“我想，我不能要求手下的小伙子们打得再出色了。那些碟形机太难对付！”
米勒中校紧锁着眉头，就在这一转念间，不远处的“光荣”号天战堡垒上骤然腾起一个巨大无比的火球，它的D区环型舱体中部霍地剧烈爆炸了，烈焰火光如同一条狂躁的猛龙破空冲出，瞬间把半边天穹映成妖异的颜色。
……
一架幽灵战机从阴暗的位置钻出来，竟正好觅得“光荣”号周围“消形盾”的防御死角。它就在这里死角方位上疾掠过去，随即朝着“光荣”号的能量舱发射一支威力强大的核子太空鱼雷。这支太空鱼雷竟然就完全穿越了“消形盾”的卫护力场，尽管仍然受到“消形盾”作用，被挤偏了飞行轨迹，但最终还是击中了“光荣”号环行舱。太空鱼雷刚猛的冲击力几乎完全击穿了环行舱D区的装甲，在舱体内部引发了剧烈的爆炸，D区所有的设备彻底被炸碎了，舱体里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景象毛骨悚然，惨不忍睹。板壁间上到处是炸裂的尸身和伤势惨重、奄奄一息的人。许多人血肉模糊，到处横流浓烟弥漫，血水横流……
这次攻击来得相当快，也相当意外，担任卫护的“光荣”号的巡天飞机分队甚至没有能做出丝毫的反应，“光荣”号已被重创。天战堡垒里有229人被炸死，有520人受伤。太空鱼雷爆炸的灼热气浪把厚重装甲下面的D区舱体变得有如一座地狱。
重创使得“光荣”号差不多基本丧失了战斗力。战火中，C、E、S三个舱区的将士冒着死亡的威胁，齐力奋战了很久，才勉强保住连锁发生的爆裂破坏不至于朝堡垒更深的地方波及。
E区舱长皮恩上校是亲自带着机械师小队，直冲到离D区不足20米的隔离带内的，两舱之间的重装甲保护隔门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之下，才终于被堵死。下层舱体里渗漏出的能量有齐膝深，烧焦的橡胶味闷得人们透不过气来。那些机械师们就趟着粘稠的能量液往来穿梭，用仅有的一点时间冒险拯救出倒在血泊里、舱室中的同伴……
两只天战堡垒的“消形盾”总算完全开启了，强大的防御能量场有效地挡开了混沌势力的几番袭击，对天战堡垒的卫护压力逐渐牵强减轻了许多。
然而，在B战队尖刀编队与幽灵战机的对峙中，巡天飞机已经落入了极度的被动。幽灵飞机的反击近乎疯狂，这些碟状幽灵在急速穿插后，渐渐集结成三个群落，飞到离战区核心稍稍偏远一些的天域。每一个群落的幽灵战机大约有200至230架，缠住B战队的一两支巡天飞机分队恶斗。
之后的半小时里，B战队至少又有30几架巡天飞机被击毁了。同伴的战机在太空中爆出的那一团团火球浓烟，让米勒中校的心不能不淌下鲜血……
“我是红狼一号！我是红狼一号！坚持！再坚持一会儿！不会再有多少时间了！最多15分钟，援军就可以到了！坚持住！”虽然他知道这样的呼喊也许并不会有什么决定作用，但他仍然极力在呼喊，他必须要他的尖刀编队在这里周旋到援军赶到那一刻，哪怕只剩下最后的一架战机。
“我们可能坚持不了15分钟了！”布朗尼中校已开始绝望，“那些碟形机，他们实在太多了！”
“不行！红狼三号！必须坚持住！这是命令！”
“红狼一号！红狼一号！这里是红狼十号！我没有战斗能量了！我无法开炮还击！”略带些惊慌的声音传来，是僚机卡夫卡少校。
这声音让米勒中校浑身一振，他于是发现了一个最要命的问题：
——尖刀编队的巡天飞机起飞时并没能来得及充满所有的战斗能量。长时间的鏖兵，让弹舱里本就不很充足的战斗能量基本消耗殆尽。包括他的僚机在内，已经有相当数量的巡天飞机弹舱中能量完全用空了。
——没有Γ波能炮的战机几乎已成了靶子和摆设。
“全体注意！我是红狼一号！节省战斗能量，尽量用速度和飞行线路变化干扰那些碟子！”这也许是米勒中校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惟一还能想到的办法，“尽量周旋，拖住它们，不要让它们去挡天战堡垒的退路。”
这样的战斗，是天战史上绝无仅有的。那些已基本弹尽援绝的巡天飞机之后几乎是在用它们的身体去阻挡幽灵战机的炮火，设法让天战堡垒逐渐驶上通往月球影区的天域航线。米勒中校和愈来愈少的巡天飞机就这样在碟状幽灵的战群里高速周围穿梭、兜起圈子，这种行动的确可以让那些性能优良的幽灵战机炮手很难发挥速度上的优势，去追击已慢慢脱离战区的天战堡垒。
这期间里，米勒中校的巡天飞机在碟状幽灵的群落里往来冲刺了20次，每一次他的巡天飞机都做出了极逼真的射击姿态，但其中至少10次里Γ波能炮根本没有启动。他必须尽量让他的战斗能量坚持到最后那一刻。
“红狼一号！注意你的后面！”
米勒中校又一次闯进战群的时候，一架幽灵战机神不知鬼不觉地忽然缀在他的身后。
冷汗陡地从僚机卡夫卡少校的每个汗毛孔里钻出来，他紧张地大叫起来。
米勒中校已在动作，但那幽灵战机好象影子一样，已牢牢黏住了他。
愈来愈近……
“红狼一号！快！”卡夫卡少校继续狂叫。显然，机动性能明显逊色于幽灵战机的巡天飞机，根本无法摆脱那个恶魔的纠缠。
卡夫卡少校甚至感觉到那碟状幽灵马上就要喷射邪恶的炮火：“红狼一号！我来了！”他猛地一咬牙，手臂狠狠推动了战机的转向杆。
巡天飞机倏然从斜刺里直插向米勒中校战机的后侧，这瞬间，幽灵战机吐出了那道亮白的弹流。强烈的弹流笔直地贯入了卡夫卡少校的机身。
卡夫卡少校只觉得身体重重地一震，整架疾飞中的巡天战机突然裂开，碎成了太空里凄美的一蓬烟花！
“红狼十号！”米勒中校的巡天飞机向右急转，幽灵战机擦着他的机尾，电一样的飞掠而过。米勒中校苦痛地闭了一下眼睛。
正这时，混沌军团的几个幽灵战机群落竟出现了一种奇异的躁动，并迅速变得混乱。通讯仪里蓦然传出来一个久已渴望的声音：
“红狼一号！红狼一号！我是蓝鸟一号，我在你的上方！我在你的上方！”
蓝鸟一号是B战队队长韦茨上校的代号。
米勒中校绷紧得几乎断裂的神经在这一刻霍然释放开来，仰起头，他就能看到划过天穹的那一片雄纠纠巡天战机。
B战队第二梯队终于冲进战区。
“米勒，你可以吹冲锋号了！”韦茨上校的口气里有莫大的调侃。
巡天飞机的条条Γ波能炮火，开始狠狠回敬它们的敌人。暗黑天域于是进入最后的白热化激战……
第八章 蓝天下的英雄们
潜地坦克吃力地掘开地表，驶了上来。就停在离枢纽工事不太远的地方。从为首那辆坦克里走出来的，是这支神奇队伍的指挥官——大西洋方面军第101坦克师师长克鲁格上校。
坦克一侧架在半堵还没有完全倒塌的水泥墙上，车身斜得很厉害，地面相当坎坷，以致于克鲁格上校跳下坦克的时候，险些摔倒。
克鲁格上校并不是第一次踏上这块土地，但今天，这块土地给他的感觉却是出离的陌生。
朱拜勒本是座充满温馨的小城，美丽、富饶。从苏伊士湾飘过的海风中常常夹杂有一缕特有的淡淡腥咸，那是种可以让人陶醉的滋味。
可是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城市，没有人流，甚至已没有了任何的一幢建筑。有的只是遍地堆积的碎砖烂瓦，和被灼热气浪炙烤得熔化的钢筋。
海风还在依旧地吹，而卷入人鼻孔的气味却是一种难以名状的焦臭。
这个小城从此彻底在西奈半岛的地图上消失了。也许，这才是从没有人想过的结果。
克鲁格上校扫视了一眼周围的断垣废墟和废墟间偶然露出的一些残肢尸块，眉头不由得蹙动了一下。然后他忽然发现前面不远出还有一些人。
这些士兵是极艰难地自残破的枢纽工事里走出来的，他们走到工事外，面向着克鲁格上校慢慢站成一排。这一排一共八个人，八个已不是很像人的人。他们的军装许多地方都破碎了，四处沾着大量的泥土、污渍，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伤。鲜血和着泥污，斑斓地敷在身上。
这些人里，当先的那个，是灰尘满脸的观察兵尤杜。
克鲁格上校往前又走了两步，上下打量着如同来自地狱的超人一样的士兵。士兵们艰难地举手，开始向他敬礼，他于是问：
“你们是朱拜勒工事里坚持下来的守军？”
“是！上校先生！88师3团观察兵尤杜！”
“很好！”克鲁格上校还了个军礼，“放下手吧。尤杜，朱拜勒的其他人在哪里？”
“报告上校！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所有人？一共只有八个了？”
“是的！上校先生！”
克鲁格上校的眉头又皱动了一下：“这是多大的一个建制？”
“两个营！上校先生！”
尤杜的回答还很清脆。克鲁格上校的脸色却完全变了。或许他已经可以深深体会到，刚刚进行过的是怎样一场惨烈异常的战争：
“两个营只剩下了八个人？”
“不！还有我！”应声的是哈根里夫斯上校。他从枢纽工事里缓缓站起来，然后费劲地向外爬。他爬出枢纽工事的时候，腿是一拐一拐的。
看到哈根里夫斯上校，克鲁格上校就是一愣，他显然又定睛仔细看了一眼，才霍地立正，敬了一个很标准的军礼：“军事特派员先生！原来您已经在这里了。”
“你们是101坦克师？”
“是！我们已经接到了指令。101坦克师上校师长克鲁格，现在听从您指挥。”
哈根里夫斯上校笑了。他把身子向一边挪了挪，在一片稍稍凸起的碎砖堆上坐了下来。他的身上现在开始钻心地痛了。他知道，如果自己没有计算错，身上应该至少受了六处伤。最重的一处伤在右腿上，一截手指粗细的钢筋被炮火激起，正击穿了大腿上的肌肉。虽然没有碰坏骨头和大血管，但也流了不少的血。
不过哈根里夫斯上校现在感觉却相当好，他甚至有心情掏出一根香烟点燃。他的血毕竟没有白流……
第88步兵师师长比格维奇上校和他的主力也到了。经过战火洗礼后的朱拜勒城忽然变得热闹起来。
已经被各种强劲弹流击打得千疮百孔，濒临崩溃的枢纽工事防核战堡垒，大概勉强可以算是小城里硕果仅存的掩蔽所了。朱败勒战线的临时指挥所就设在这里。
“军事特派员先生，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比格维奇上校半蹲在靠近出口一侧的地上，他用一种征询的眼光望着哈根里夫斯上校，然后问。
哈根里夫斯上校伸平那条受伤的右腿，背靠墙坐着。他并没有马上回答比格维奇上校的问话。从回到枢纽工事里之后，他就一直在思考。
“朱拜勒的现在的情况已经和总部下达指令时的样子不同了。”克鲁格上校提醒道。
哈根里夫斯上校仍没有回答，他还在思考。
……
待在枢纽工事外面的部队，忽地有一小阵骚动。
“怎么回事？”克鲁格上校抬起头。
“我出去看看。”比格维奇上校应声。
外面废墟里有不少士兵已站起，朝着东南方向，有几个还在指点着什么。
比格维奇上校从枢纽工事里钻出来：“出什么事了？”
“上校先生，他们回来了。”人群中有人回答。
“谁们？谁回来了？”
“我们88师的第4情报小队。”
比格维奇上校举目顺着士兵的手指，把视线转向东南方向。
东南方向上，一辆潜地装甲车已经冒出了地面，正向枢纽工事这边飞驰过来。
比格维奇上校缓缓向前走，那个年轻英俊的上尉正跳下还未停稳的装甲车，迎面向他奔过来。
“第4情报小队上尉队长琼尼向您报告！”年轻的上尉敬了一个很漂亮的军礼，然后把一只文件夹递到比格维奇上校手里。
翻开文件夹，那是一份标划了许多杂乱符号的军事地图。
“总部方面传下来的那个消息，我们已经核实清楚了。”琼尼上尉继续道。
“什么消息？”哈根里夫斯上校也拖着伤腿从枢纽工事里走了出来，克鲁格上校跟在后面。
“唔，是这样。”比格维奇上校转回身，道，“来这里的路上，接到总部发来的一个不确定消息。在朱拜勒战线被天军与坦克101师重创的那部分混沌军团退回了沙姆沙伊赫，他们的战斗力已经相当疲弱。总部有意要我们对沙姆沙伊赫实施一次反突击。力争彻底把那些家伙赶回海里去。”
“我们核查了这个情况。”琼尼上尉接口道，“这部分混沌势力目前就集中在沙姆沙伊赫外靠近的蒂朗海峡的海滩周围。看样子从人员到装备的战斗能量都基本消耗光了，正在等候他们的基地母船前来接应补给。”
“这部分混沌势力有多少？”哈根里夫斯上校问。
“悬浮粒子炮车和其他装甲设备大概一共三四百辆。”
“三四百辆，有那么多……”哈根里夫斯上校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
“军事特派员先生，我觉得，总部现在要我们对混沌势力进行反突击是不现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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