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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雍正王朝-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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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就这么冷冷望着陈鹏年,并不做声,连带屋内众人也不敢稍有声响。阿山还是俯跪着,胤禛、胤祥两人相视一眼,目中满是不解。高士奇只顾眼观鼻,鼻观心,垂头肃立当地。曹寅与陈鹏年曾同在江宁任职,虽因公务曾有稍许不睦,却知道陈鹏年平日办事小心,心中甚是纳罕。张英素闻陈鹏年贤名,眼下见其情形凶险,自是一脸忧色,只太子一人,微颦着眉头,似是心中有事。
许久,康熙才强压了怒气,道:“你且抬起头,瞧瞧你为朕备下的龙榻。适才朕给了阿山机会解释,公道两个字,朕也一并给你,省得传将出去,说朕屈了你陈鹏年!”陈鹏年勉强抬起头来一望,只见面前榻上确有一条蜿蜒的污渍,像是蚯蚓爬过的痕迹一般,面色当下变得苍白。这里是行宫,早早就用药绝了蛇虫鼠蚁的踪迹。且近日德州无雨,哪里来得的蚯蚓,还正巧爬过龙榻?而况,明明在迎驾之前自己还特意巡视了一番,怎么偏生这时出了这一码事?疑窦丛生,却又毫无头绪。然陈鹏年到底有些书生意气,重重三叩首,才辩白道:“臣,这,这怎会,绝不会……禀,禀皇上,臣今日清晨方才亲自查验过,一应上用物品皆整洁齐备,明明……”一抬首正遇上康熙的凌厉目光,慌忙低头避开了才道,声气低不可闻,“……不曾有。”
陈鹏年此语一出,张英心中便是一声叹息:“恐是要糟。按着皇上的禀性,若是就此认了错,说不定还能转圜一二,这下只怕…。”果然,康熙急步在屋内转了两圈,冷哼一声,道:“唔,好,好的很!照尔言下之意,怕是在说有人构陷于你?是谁?是阿山,还是朕躬?!”
见康熙发作陈鹏年,所有人都不敢再大喇喇站着,以太子胤扔为首,皆撂袍褂跪了,道:“(儿)臣等请皇上息怒。”陈鹏年乍听得帝这一问,心内只一震,便以额重重触地,带了几分哀色:“臣,臣不敢。皇上,臣断无此意啊。”略停了片刻,惊骇中犹是不甘就此论罪,俯首于地,颤着音色诉道:“可,微臣确实不知那污迹自何处而来,还求皇上明鉴。”语罢,伏在地上,放了悲声,再不能成言。
康熙唇角抿的越发紧了,这更是风雨欲来之兆。便是此时,太子突然向前膝行一步,缓缓开口,道:“皇阿玛,陈鹏年素有忠直之名,饶是接驾的差事有所疏漏,还算是可用之臣,还请皇阿玛…。”话未及说完,便被康熙冷笑一声打断,道:“忠直?他陈鹏年是忠直之臣?”语中的刻薄寒意,便是曹寅也不觉暗自打了冷战。太子却似并未感觉,只如常一般道:“是,陈鹏年方才能犯颜直谏,足见其忠直。”
高士奇闻言,头虽还垂着,眼中却精光一闪。太子这几句似乎劝谏之语,怕就要断送陈鹏年的一条大好性命。太子之语看上去似乎平平无奇,字字都在为陈鹏年说情,可却实实地可却实实置了陈鹏年于性命交关之境。高士奇是陪王伴驾几十载的,最清楚康熙的性子。陈鹏年之前直谏本就犯了康熙的忌讳,阿山是满臣,又是康熙一手调教出来的,在朝中也有能臣之名。陈鹏年在康熙面前用民生之事暗指阿山,本就不智,被阿山几句辩驳的话一说,只怕人人都觉得阿山才是受了大委屈的,更而况,这增税也好,加火耗也罢,为得是迎候圣驾,这事谁都心知肚明。由来就无根绝的事,只看迎驾上头用民几多罢了,这等事体,康熙也未必不察,如确为阿山所言大部补缺河工,在康熙心中,便是大功一件。若为此事发落了阿山,岂不是打了康熙自己的耳光?再把与之后污渍的事情联在一起,只怕康熙更会对陈鹏年的意图起疑,这忠直二字,怕就是太子做得一篇好文章。
果不出高士奇的预料,康熙一掌击在身旁的高几之上,对着太子厉声斥道:“你昏聩!什么是忠直?唔?他陈鹏年这是卖直以求一个忠名!”可见此时康熙是发了雷霆之怒,语气也越发刻薄起来:“陈知府在此地是主,朕不过是个不速之客而已。前面便借着百姓民生大发了一阵宏论,他是真聪明,知道朕重谏言,亲贤臣,只怕他那时便打定了主意要为朕的‘魏征’,做着一步而往青云的梦。可惜啊,他失算了。阿山,”康熙用手指指阿山,道:“你起来,为了你主子,没得受这个小人的谗害!”阿山看了看众人,也是动了声气,以头抢地道:“奴才能得主子这句话,便是此刻死了,也值了。”却是不肯起身。康熙也没有勉强,只轻轻拍了拍阿山的肩。
再转向陈鹏年,他此时已哭得浑身颤抖。康熙顿时一阵厌恶,又指着榻上的污渍对他道:“直谏不成,你怕是籍此又来一出曲谏,可对?你方才称臣,现下当着诸位臣工的面,你这撞天屈哭将出来,是要令朕这桀纣之主为之汗颜么!还是免了罢,只怕是朕躬违德,受不起你这忠直贤臣的服膺。”
再看太子时,太子满面愧色,叩首以谢罪道:“儿臣虑事不明,皇阿玛教训的是。儿臣确是有欠思量。”康熙也不答话,只看了太子一眼,虽有责备之意,却也不再斥责,随后抬手让众人都起了身,众人心神未定之际,又传了侍卫进来,将陈鹏年以‘大不敬’之罪发往德州府衙牢内收押,直看得曹寅,张英面面相觑。
见此景,胤禛总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却又难理出头绪。太子那段话的意思他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可他却不明白,为什么太子要和区区一个知府不对付。胤祥看陈鹏年被侍卫架出之状,也颇为不忍,欲开口为陈鹏年求情,却被胤禛用眼神止了。
高士奇已不是官身,因而被阿山安排着与张英分别宿于行在之外的两处三进的宅院之中。是夜,但见一人着青衣小褂,候在高士奇门前,将名帖递入之后,不到一刻,便有从人将其引入院内。
第一百九十六章 风雷涌动 (三)
更新时间2009…10…10 0:16:13 字数:2214
来人进得内堂,候了约小半柱香的光景,便见高士奇一袭藏青团福纹锦袍,戴着顶便帽,慢慢从后院踱入。见到高士奇,来人先是打下千去,起身之后又双膝落地,着着实实施了一个大礼,口陈:“德州同知,学生方昀叩见恩师。”高士奇满面堆笑,上前两步扶了,道:“复希客气了,你乃翰林出身,说起来你与老夫又都曾在翰林院供职,当是同僚才对,称不得有师生名分,何必行如此大礼?”说着,自己坐了,示意方昀坐在左首,又命人上茶。方昀恭敬地躬身一揖谢过,这才落座,道:“昔年学生为翰林检讨,随在恩师身旁,多蒙恩师提点学问,又教以为人为官之道,方才能有今日出息。学生虽鲁顿不才,却也不敢稍忘师恩。如今得知恩师赴德州,学生下了差事,便特地前来拜会恩师。”高士奇并不答,只付一笑,轻呷了一口茶,方悠悠道:“记得初于复希论交之时,你沉溺学问,甚少世顾。不由老夫想起熊敬修的一句名言:做学问易,守寂寞难。细想来,复希当时堪为读书人典范,真是羡煞老夫呵。如今,你守牧一方,老夫却已是闲云野鹤了。今日难得你我重逢,老规矩,可有诗文相赠让老夫一饱眼福啊?”此言一出,方昀面上一红,道:“学生这些年都忙着些俗物,治学也罢,诗文也好几无所成,真是惭愧。”言及于此,与高士奇目光一触,转了话题问道:“恩师身子还好?看着似乎比原先清减得多?”高士奇随意应了两句之后,方昀也便不再言语,一时间竟有些冷场。高士奇观方昀似乎面上有些愁容,像有话要说,只是到得嘴边却又住了。
高士奇这许多年宦海沉浮,早便是成精的人了,望其一眼,便知其意,当下浅笑道:“复希今日夤夜到访,怕不是只和老夫叙旧罢?”“恩师见微知著,着实令学生敬服。学生不敢相瞒,今夜此来,确是有事相求。”方昀闻言一揖,就着话头便道:“日前,陈知府于行宫冒犯圣驾一事,您必是知晓了的。而今,此事艰危,恳请恩师斡旋。”言毕,即是撩袍欲跪。却被高士奇抬臂挡了,只得用目光恳恳相望,甚多希冀之色。高士奇一度留意审视着方昀,心思早已是翻覆了数遍,尽管当日对陈鹏年一事确有诸多存疑,然这趟浑水尚摸不清底细,怎好随便去接茬,遂笑笑,开言辞道:“老夫身无长才,眼下又是个致仕赋闲之人,不过蒙圣上顾念旧情,恩赏侍驾从游。于地方吏员委任处分之事上,如何可擅越置评?况,陈鹏年处事不谨,侍驾不周乃是实罪,你不是不知。”目含深意掠过一眼,轻拍上方昀其肩,踱了两步,叹道:“复希啊,今日在我这说说便罢,出了这门,不应去犯这忌讳啊。”
方昀既然已说开了,便索性便敞了去,重重跪倒,高士奇欲再拦,却终是没有拦住。方昀拱手,面上淌下两行清泪,道:“恩师,陈大人着实冤枉啊,若是您再不救他,他便是再无一线生机。学生这几年与陈大人份属上下,最是知道他做事的分寸,从来都是仔细有加,生怕稍有丁点遗漏的,如何会犯得这种要命的过失?”稍一犹豫,方昀心一横,道:“只怕这次得咎,是因为识不得眼色,得罪了那位爷。”说话着,抱拳向南虚指。
“唔?”高士奇一怔,“此话从何说起?”高士奇心下暗惊,方昀这里所说的必然不是皇上,难道是哪位阿哥爷?略一回想白日所见,便已有了计较,比出二指,低声道:“你说的可是这位?”见方昀颔首,高士奇不由叹了口气,道:“老夫虽身不在庙堂,然还有几分薄面。若是别的事,老夫帮也便是帮了,可这位爷……。”方昀生怕高士奇就此推托,便急急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全部倒了出来,一番话直听得高士奇心颤不已。好容易方昀住了,高士奇闭目沉思了一发,才道:“你说那位爷向陈鹏年索贿,可有实据?”方昀道:“前些日子,那位爷身边的太监,唤作何柱的,说是来德州为那位爷打个前站。抚台大人将其引荐给陈大人及学生,着我等好生安排迎驾事宜。因何柱非是官差,不便住驿馆,抚台还将其让指自家的别院。陈大人见抚台慎重,也不敢怠慢,自己掏了银子,让学生作陪,请了何柱一席。可那阉人,席间一会儿说那位爷要在通州建园子,只是今年年景不好,名下的皇庄收不上什么孝敬,一会又说别看那位爷尊贵,一年的体己还不如一个郡王出息,言里言外似乎都是问德州要银子。陈大人最清廉素著,置备那席面本就勉强了,再何来这许多银子与他?何柱自是不悦,至后席更出不逊之语,兼着大人又有几分气性,末了竟是个不欢而散的场面。可若论实据,学生确是没有,不过恩师,倘若真不是为这个拂逆了上头的意思,以陈大人廉干之能,又何至到如斯境地?”
高士奇紧了眉头,何柱是太子胤礽身边最亲近的内侍,他是扯着虎皮当大旗,以太子之名行贪腐之事,还是这本就是太子之意?转念一想,不知怎的,突然又记起晨间迎驾之时的一幕。当时太子下了御舟,受了百官跪迎之礼,欲上车驾之时,正是何柱上前说了几句。其时自己便正随其后,虽听不清何柱说些什么,却分明看到之后太子便面有不悦之色。那档口还不自觉,此刻细一回想,内里顿时清明。太子为何不悦?无他,自己也看到了,太子德州仪驾乃是比照着亲王典制。然太子在京,仪制都几与皇帝同,不想在这德州,竟然被扫了兴头。
至此,高士奇已然明白了八九分,想来当是何柱在太子面前细数了一通陈鹏年的不是,借着这两桩事诬指陈鹏年刻意轻慢太子也未可知。偏生太子又是个偏听偏信,耳根子极软且心窄的主,康熙亦多次诫其远佞幸、宽待人,但其究竟听了几分进去只有天知道。这会子碰上何柱撺掇的这么一邪火,难保太子不深恨陈鹏年。可巧赶上那么个机会,便有了那么一通貌似保全实则置之死地的“谏言”。只是高士奇不明白,究竟那污迹,是太子着人特特做下陷害陈鹏年的,还是另有其人?
第一百九十七章 风雷涌动 (四)
更新时间2009…10…17 19:37:09 字数:2292
方昀离开颇有些怅然,到了高士奇都没有给一句实在话,只是要其即刻便去见张英,最好能再拖了曹寅一道。要保陈鹏年,非得此二人不可,只是再三嘱咐,若不见着曹寅,太子的那一章就丁点都不能提。
方昀无奈,只得再连夜敲开了张英下榻之处,含糊着把事说了。没想到事情出奇的顺畅,张英本就同情陈鹏年,当下应了,又陪着一同去寻了曹寅。其时,几近三更天去,曹寅睡得正酣,被人从暖被窝中叫了起来,勉强冷水激了面才出来迎客,到书房与二人才谈几句,却是真真的被骇醒了。
方昀情知,陈鹏年而今命悬一线,若此番再不成,怕是明日就得交代了性命。见张英,曹寅面色尚善,便将与高士奇的那番话原封讲了出来,连着高士奇后来说出的那段关于太子不满其车驾典仪之事也向二人和盘托出。话毕,深深向二人一躬,道:“两位大人,下官若非无奈,绝不至如此孟浪。二位大人都是久有贤名,又是皇上身边最亲近之臣,便请二位大人在圣上面前为陈大人求得一条生路罢。”继而双膝重重跪下。张英为难地看看曹寅,而曹寅只觉嘴中一阵阵发苦。
方昀所说,听在张英耳中可能还有疑处,曹寅却是心知肚明,这必定就是太子的手笔。自康熙三十五年始,几乎年年太子都会寻着机会问自己或李煦讨要孝敬,每年至少一万,多则三五万两。太子千秋,冰炭两敬,毓庆宫内太子妃,侧福晋们的头面脂粉,小主子们的穿戴用具,名目之多,简直就把织造府当成自家的私库。长此以往,织造任上的亏空,除了迎驾的开销,竟十有三四是进了太子的囊中。便是这回随驾南巡,自己不也得备下两万两的龙头票么。
脑中一番天人交战,一刻是太子沉着脸子的模样,一刻又是陈鹏年晨间磕头出血的情状,沉吟了良久,曹寅才意识到方昀还跪着,忙道:“方老弟先请起。”见方昀仍是垂首跪着不语,稍做踌躇,终是下定了心思,又道:“我有一事不明,若老弟能为曹某解了此惑,曹某…曹某愿与张相一道去御前走上一遭。”方昀见事到此处,似有转机,方才起了身,道:“曹大人请讲。”曹寅眸中闪出一丝精光,道:“白日皇上震怒,我等在行馆亦亲见,那不洁之物赫然在榻,陈大人获罪便是因了这要命的差错。倘非是他存心怠慢,那必是检视不谨了。”曹寅回看了张英一眼,试探着问道:“照陈知府回皇上的话,也是千万当着心置备的。可若真是详察无误,那污物如何就能上的榻去,老弟可知个中要紧环节?”方昀官微,日间未能随侍皇驾在侧,自然也不知晓详细情形。等消息传来时,只道是这番变故来的蹊跷,料想必与那人有关。至于陈鹏年、太子等在御前说了些什么,康熙又因何动了雷霆之怒,他更是不知。至此听得曹寅这般问,心中也是惑然,不及细思,想了想便道:“此间末节处下官尚未细想。圣驾今日巳时抵达德州,卯末便有侍卫、宫监先至传谕,并进驻行在。陈大人都一一布置妥善周详了,最末与下官一道巡检无误之后才去迎驾,并无什么异事。”
张英留意听着,也未觉着什么异常。只前番听及事涉太子,少不得更添了十分谨慎,遂紧着眉头对曹寅道:“我等大可去皇上面前说情。然那因由似有风闻之嫌,还是不提为妙,再说…。”突又住了,并不往下再说。曹寅与张英私交笃深,看其颦了眉,便能猜着一二。高士奇为什么自己不去康熙御前言说,偏却让方昀来寻他人?高士奇与索额图不睦,早已是人所共知,高士奇此为,到底是为了避嫌,还是要借张英和自己的手对付太子一党?
果然,张英顿了一发之后,又看了看方昀,续着前言道:“就做你说的前情属实,失察之罪是免不了的。只是,再若攀扯上太子,可就难说圣心何为,保不齐会弄拧了。这事儿想来,约是下头奴才们毛手毛脚的失了照应,陈大人忙着迎驾,一时难以看顾的过来……”此话未完,三人霎时面面相觑,症结处便在这么无意一语中都明了了。
曹寅暗自倒抽了口冷气,不觉心惊。若是太子授意,遣了内侍,于进驻行在后寻个当口做下此物栽害陈鹏年,本就是个极容易的事,如此一说,也能把这会子所见所闻的桩桩事体都串在一道。如此一来,非但陈鹏年断无全身之理,就便自己明日去说与康熙知道,这事也无从查起。一句无凭无据,就能扣上一顶构陷太子的罪过。可若不是太子,谁又有这能耐和胆子?再想想白日里亲见太子的言行,此事所为,定无第二人了。念及此,曹寅重重地叹了口气,负手转身,面朝着中堂里那长幅山水不语。
约莫过了一刻,方昀见着二人还是不做言语,既心急又心惧,却又不得催促,生怕再如高士奇那般,给推搪了回去。嗫嚅数次,却只得一脸焦虑的神色等着二人。张英看得分明,想着这事还需细作商量,却不便再留方昀在场,出言宽慰了一番,同其一道步出门外,又好生嘱了几句着其先行返去。这才回转书房,阖了门,道:“楝亭,这事上你是怎么个章程?”
曹寅苦笑,道:“敦复兄,我是信佛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再说,陈鹏年之事,摆明了内有蹊跷,御前这一遭,怕总是要走的。”张英颔首道:“话是如此,可那一位……?”曹寅默然,片刻才道:“到得御前,只提求请,绝口不说其他便是。”张英顿了顿脚:“这个高江村呵,生把方昀推到我等这里,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曹寅轻叹了一声:“他是算准了,若我去求,皇上多半会赦了陈鹏年。”张英显出些不解:“他如何便有此一想?”曹寅在案旁坐了,悠悠道:“昔年陈鹏年曾于江宁任职,为一桩公事,我与他颇有嫌隙,陈鹏年在夹片中参了我一本,参劾之前,还曾把弹劾之词给我看了,以示无私。官司最后打到了御前,皇上体恤小弟,折子留中不发。可经了这事之后,他那份公心,我也常自感弗如。如今,若是他的冤家对头去求了皇上赦免,你说,皇上会如何处置?”张英自然知道曹寅在康熙心中的份量,也叹了一声,道:“高江村不愧是个鬼才,主子爷的心思,只怕他早琢磨透了。”言毕,两人相视一番,又默默各自想着心事。
第一百九十八章 风雷涌动 (五)
更新时间2009…10…23 23:52:25 字数:2059
翌日一早,曹寅与张英联袂而至行在,请邢年递了牌子进去。稍候,张英便被叫了起儿。曹寅在外,面上急得都沁出些汗来。不过两刻的功夫,张英便出来,只脸色并不好看。曹寅情知不妙,有心要问,便拉着其走开两步,道:“敦复兄,情形如何?”张英眉头稍皱,正欲答,便见邢年从内而出,见了曹寅,含笑躬身道:“曹大人,万岁爷说了,今儿请您回去,过几天再要叫您的起。”曹寅一愕,欲再问邢年,一转念却又忍了。
好容易等邢年离了,曹寅还未张口,张英已道:“棟亭老弟,皇上约是真的动了杀心了。”曹寅心内一跳,“唔?”张英苦笑一声,道:“我入见之时,皇上便给我看了一份折子,是刑部侍郎鄂奇上的。棟亭猜猜是什么?”鄂奇是镶白旗人,豫亲王多铎三十孙,正经的黄带子,亲贵的紧,也是此番南巡随扈大臣之一,似乎往素便于太子亲近,难道……;曹寅犹豫了一下,道:“那位不会真要赶净杀绝不成?”张英重重吁了口气,点了点头,道:“正是。鄂奇搬了大清律出来,请将陈鹏年置于国法。照着鄂奇的说辞,皇上即便加恩,陈鹏年也是自裁的下场。”曹寅有些急了,忙道:“敦复兄没有寻着机会为陈鹏年缓颊一二?”张英摆手道:“自然是说了,可皇上不置可否,便让我退下。“顿了一下,张英想到些什么,道:”约莫皇上知你也要为他求情,故而避不见你?”曹寅摇了摇头,道:“天心难测,主子既说了不见我,我也没法子,只能见机而行了。”张英也是无奈,道:“现下里也只能如此了。方昀那边…?”曹寅叹了口气,道:“暂且让他少安毋躁罢。”张英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囫囵了半句,道:“但愿他日那位爷……,不要让臣子们都寒了心才好。”
方昀在衙门之中却是坐立不安,不时起身在堂中走动,只把身旁的刑名师爷王翎飒看得眼晕,实在熬不住了,才道:“东翁,您便是走上三日三夜,未必能救得陈大人啊?”方昀闻言,停了步,却还是一脸的苦涩,道:“夫子你说,我还能如何?现如今我是主意全无,起身走走,心里还能好受些。若是张、曹二位大人在皇上处碰了壁,难不成真就让陈大人断送在这桩冤枉事上?”这刑名师爷是方昀身边最得力的,从来任何事都不避他,陈鹏年一事内里详情自然清楚。见方昀嘴角都燎了大泡,心中极是不忍,话在唇边,犹豫再三,却还是没有出口。
便在此时,衙内之人通报张府有名家人前来送口讯,方昀急命请其入内。不一会,张府家人便入得厅中,行过问安之礼,便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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