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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成妃-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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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红着急的拉了她的衣角,她收了手,就这么把满腹牢骚硬生生憋回去,勉强吸了口气道。“皇上不来我这朝露宫,对我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唉?莫非朕天天去落霞居,你才高兴?”荣锦桓挑眉问道,笑容微敛。
若芸尚未回答,只见他忽然收起了笑容,露出一丝危险的神情。朝她咬牙道:“朕的嫔妃,只有你,干如此明目张胆拒绝朕!”
若芸抿唇不答,早已料到他会如此说,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提到这话茬,只可惜自己完全不羡慕、不嫉妒,巴不得他今天这个美人、明天那个妃嫔,忘了她才好。
荣锦桓端详着她的侧脸,瞧着她今日盛装之下明眸皓齿、灵动逼人,可却对他一如既往的保持距离。旋即挥了挥手。
若芸本能的觉得危险,下意识退开一步。
见宫人都下去了,荣锦桓半眯着眼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哼道:“今个你生日,朕不想为难你。但你最好明白,在这宫中审时度势者为上,如若不然,往后朕也保不得你。”
若芸听他这般说来,心中一紧,皇上要保她可真是稀奇,她原以为皇上是非要和她过不去呢。
按照她记起的事,苏府是抄家灭门之罪,他念及爹爹为社稷着想、并无谋反之心,遂同意网开一面的确不假,对她也从未以此要挟,让她一不小心便会以为他善德仁慈。
只是,皇上怕是碍着异姓王才饶了她的命,且她并无“外戚”之患的可能,处在妃位又被多少人盯着,于他,当真是再放心不过的“知己”人选。
若芸想着,不由冷汗直冒,摇头叹道:“皇上好意,臣妾心领,只怕皇上这每日来我这里小坐,在他人眼中可是无上恩宠,臣妾处境恐怕更为艰难。”
荣锦桓听罢倒是不怒,嘴角上扬,眸中似是玩味,道:“难道不是?”
她默然蹙眉,无言以对。
荣锦桓瞥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怔怔,不由问道:“那依你看,朕如何做才算是你眼中的好?”说罢,轻轻转动手上的扳指,观察她的神色。
没料到他会直接问,若芸愣了愣,瞧着他半眯着的凤眸目不转睛瞧着自己,忙深吸一口气,道:“皇上,臣妾并无家势,在宫中也不过是姿色平庸之辈,这后/宫恩宠怎么也轮不到臣妾。尚不说胡大人宝贝的骄女、王大人温婉贤淑的女儿,皇上哪怕再封个陈美人、夜夜恩宠,倒也……”
“说到底,你就是不愿朕来你这朝露宫,或者说,你是不愿朕哪怕接近你?”荣锦桓冷声打断她,面上容色竟凉,让她忙住了口。
她正踌躇着找别的说,荣锦桓已起身逼近她,忽然在她耳旁低声道:“你当朕是昏君,没事便随便封个陈美人来宠爱么?”
若芸吓了一跳,没来得及反应却被荣锦桓冷不防伸出的手抓到怀中,刚想挣扎,却听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旋即在她耳边道:“朕虽贵为天子,可朝政繁忙、内忧外患,又哪来的闲心结识个民间女子?”
她哆嗦了下,颤声道:“我……我只知道几个大臣的女儿进宫,是皇上为了缓和君臣矛盾、抑或拉拢,原以为陈美人是皇上所爱……原来不是?”
她逐渐冷静下来,想到那陈美人得宠之时,皇上曾破例允许她常常见她父亲和兄长、以解思乡之苦,一时间觉得抱她在怀、让她挣扎不得的荣锦桓深不可测。
荣锦桓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道:“陈家是暗卫世家,早在先皇在时便受重用,目前陈家负责盯梢几个重臣,可从三个月前开始。陈家的消息就被隔绝、怎么都到不了朕这里,其余暗卫却畅通无阻。”
若芸闻言背后一凉,皇家暗卫她也是知道的,要不然自己与程王府的行踪怎的会被荣锦桓捕捉到,这么算来,她认识张余的事皇上怕也心里有数。果真除了异姓王刻意为之,普天之下要逃过荣锦桓眼睛的,大约只有实力与日俱增的清平教了……
她嗅着他身上的龙涎香味,觉得自己陷入了大麻烦,不由道:“皇上是说,陈美人并非陈家嫡女,而是皇上借她探亲之便来与陈家联络?可皇上为何不派别的暗卫联络陈家?”
“暗卫之间互不相知,一来确保消息精准,二来随时可以舍弃某支。”荣锦桓毫不掩饰的否决她的提议,拥着她的手轻抬。手指绕上她的垂发,叹道,“陈可倒真是陈家的女儿,只可惜她并不是暗卫,而是普通女子,这才出了意外。”
“可皇上。并不认为这是意外?”若芸说着,已然声音颤抖。
“趁乱推搡陈可的,果断不是你,更不会是异姓王的人,只可能是被盯上的某个重臣之一,而人员潜伏在宫中,朕倒是能借机除去。”荣锦桓安慰似的轻抚她的后背,继续在她耳畔说道。
听到他如此说,若芸倒抽一口冷气,心逐渐提到了嗓子眼:“难怪皇上会亲自过问后/宫之事。又借此撤换人员,原来是借机清宫闱么?”她抿唇,包括杀掉的在内,恐怕那些看似无辜的宫人、守卫,都是嫌疑之人。
荣锦桓面色凝重。话语却无一丝杀气,反而破天荒的柔和:“有人借着程清和胡闹,混乱中杀了陈可,这的确是朕始料未及,朕眼下也只好不再联络陈家。这朝臣中的争斗,只怕还不止如此。”
“那……”若芸心中恐极,鼓起勇气道,“皇上饶了臣妾、又日日造访,是想引出可疑之人么?”
她说罢顿时心塞,荣锦桓果真利用谁都不手软,是否每一个君王都如他这般?
“你倒的确聪明。”荣锦桓轻笑,似是赞扬,却沉声又道,“自然不是。这宫中早彻查干净,目前并无危险,朕岂能容人在身边放些碍眼的人?”
若芸一时迷茫,微微侧脸,不解道:“那皇上是为何?”
荣锦桓微微放开她,瞧着她惊惧的模样,竟唇角上扬、轻笑道:“为了让你对朕的免死感恩,也为了让你知道朕不是开玩笑,你好心甘情愿当朕的贤妃啊。”
他大言不惭,搂着她终于肆意笑出声。
若芸一愣,瞧着他眼眸离自己如此之近,平日望进去一片深沉,此刻看着她却灼灼发亮,才发觉上当,忙使劲推开他,几乎跳着钻到了帐幔后,叫道:“皇上,你这些还是去说给莫昭仪听吧!”
荣锦桓被她这么一推,跌坐回凳子上,见她如受惊的鹿一般缩着、恼怒的瞪着自己,笑的更加爽朗:“你说,这宫中除了你,谁会三言两语就分析的如此透彻、连朕的心想之事都能道破?朕看这后/宫里,也只有你能听朕说这些,而朕不用担心她干政,你恐怕避之唯恐不及。”
他说罢,仔细瞧着她的反应,揣摩着眼前的女子若与他同心共往,是何景象。
若芸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说到底这暗卫和朝臣,跟她有什么关系?分明是荣锦桓说这些有的没的将她绕进去、好借此拥着她、取笑她罢!遂咬唇道:“皇上,我的确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些!请皇上以后不用再告诉我了!”
荣锦桓丝毫不理会她愤愤的目光,轻叹一声,目光微变,道:“你是朕的贤妃,就是同朕上了同一条船,你越早清楚其中利害关系,便会越早明白,朕才是你能依靠的人。”
若芸听罢,瞧他一副略微得意的神态,再抑制不住心中愤懑,道:“皇上,我本不用依靠谁,你迫我入宫、封我为妃,难道这一切不是皇上强行给予的么?”
荣锦桓神色黯淡下来,起身朝她走近,隔着帐幔盯了她半晌,似乎是陷入沉思,过了许久方道:“那圣旨你是甘愿接了才入宫来不假,于你,朕的确有愧,可若朕真的成为冷面无情的明君,只怕你看到的,会更残酷罢了。”
若芸语塞,方才的激动被他如此一说给浇灭凉透,隔着帐幔怔怔的看着他傲然英俊却稍落寞的脸,似乎能看到另一个皇帝:一个不是皇帝的荣锦桓,身在帝位不得不想着什么的荣锦桓。
她惊诧,自己被他一席话说得心中备感唏嘘,几乎能体会到他作为帝王的苦涩,他哪怕在同嫔妃欢爱之时,似乎也要想着更多的政事,而君臣之间的暗杠,居然已经如此明显,对于权臣既不能过分拉拢、又不能随意打压,且臣子之间也一定互相较着劲。
看她双目呆滞的瞧着自己,荣锦桓倒是心有不忍,宽慰道:“那张余是个人才,守在宫中朕也放心不少,朕只愿你想透彻,有的人或事,并非你躲着、便能躲的起的。”
若芸本以为他是控制着张余,却没想到他是真的打算用他,且他言下之意并不忌讳张余同她认识,张了张口道:“皇上,我……”
“哎呀,今个贤妃生辰,朕原本想把自己当礼物,岂料朕的贤妃不要朕,朕也拿不出于百泽那么阔气的东西,朕好没面子。”荣锦桓忽然长叹,摸着下巴兀自苦恼,不忘瞅着她。
若芸吞了吞口水,万没料到荣锦桓会给了她台阶下,这回是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
“这生辰之日还是要开心,朕将此送与贤妃当贺礼。”荣锦桓的苦笑更甚,踱步到她跟前,拢了袖子摸出什么来,搁在她身旁的桌案上,“你也不用躲了,朕又不是洪水猛兽。”
他瞅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贤妃好好歇着。”说罢便背着手走了出去。
若芸这才从帐幔后出来,瞧了眼桌上的东西,分明是那个他经常戴着、转来转去的翠玉扳指。
她忙拿来起,方才荣锦桓的话又在她脑中萦绕,她不由自主便开始揣测这朝臣中谁会如此危险,荣锦桓的处境竟并非表面那般风光、而是十分危险。
若芸低咒一声,忙敲了敲额头,自己果真被他绕了进去,荣锦桓就是只狐狸、一点没错。
第一百十三章 一丘之貉
御花园为皇家最佳赏花地,花团锦簇开极致,远远望去恰似五彩缤纷的仙境。
若芸坐在凉亭中百无聊赖的看着花,桌上搁着御膳房给备的糕点,她只咬了一小口便不再动。
皇上既然说该躲躲不过,她认同之余便开始外出走动,只是并不像先前一般匆匆而过,而是赏花、观鱼,偶尔还玩玩投壶。
幸好皇上这几日忙都不曾去她朝露宫,若芸过了几日无虑日子,好不惬意。
且她意外的发觉,身为贤妃,这凉亭也能优先用,到哪里都有宫人随处照应、要点心茶水更是不在话下,发个懒要小憩便有人给铺上软垫,要登高还有人搀,虽然宫人看她的眼神依然带闪烁,可她习惯了些便也不去在意。
阳光略毒辣,晓红时不时给她扇扇子,她却意兴阑珊,时不时手中玩转那个翠玉扳指,看着上头的龙纹,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稀罕的。
可这到底是荣锦桓的随身物件,这么给了她,倒足够“诚意”,只是,她除了拿来当活络手指的把玩物,还真没别的用处。
她转念侧身,换了个姿势,想这皇上登基快要四个春秋,不知为何没有子嗣,连得宠的莫昭仪也没动静,按理说莫昭仪意外小产后也几年了,怎么都能有个孩子啊。
如今按照他的说法,选入宫的是他的心腹之女、或是牵制重臣的筹码,那陈可第一个遭了秧,下一个也不知道会轮到谁……
她摇了摇头。暗恼自己动不动便会胡思乱想,忙放眼望去,远处娇艳欲滴的芍药花瓣迎风微动,想来离国一战天颐王朝也民不聊生。这皇家内院倒是春风得意,丝毫没有民间疾苦的痕迹。
朝臣勾心斗角日趋严重,朝野上下怕只有莫御史和户部的顾大人同皇上最为亲近,那胡博文胡老头一手把女儿送进宫、一手又将另一个女儿嫁给荣逸轩为正妃,也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听说那失宠的吴珩玉最近时不时闹腾,德妃暂统领六宫、将所有人和事安排的有条不紊。可总有些出格的嫔妃用各种办法接近皇上,被斥责了便同德妃闹不愉快,看来这后/宫的争斗也怕是才开始。
她撇嘴,自己果真不能抛却烦事、静无牵挂,总想着有的没的。
晓红摇着扇子昏昏欲睡,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若芸还在发呆,小路尽头转过来一群人,一只玉白的手伸出,那支火红的芍药便被毫不留情的折了去。
有太监忙小跑上去,告知凉亭有人用。话说一半,来人像是故意没听见似的往上闯。
若芸她倏然转头,却瞧见胡舒儿穿着水绿的衣裙、步履飞扬,姣好瓜子脸挂着傲然的神色,眸子里净是对旁人的不屑一顾。
只是这不屑一顾触到她便去了大半,胡舒儿惊讶的望了她一会儿。这才规规矩矩的提了提裙摆,朝她行礼道:“哎呀,没想到姐姐在,妹妹这厢有礼了。”说着,还不忙拉了拉身旁的人。
若芸瞥眼,便瞧见了她身旁个子稍高的人,眉毛细长、小嘴咬着唇,杏眼圆睁,被胡舒儿一扯,这才僵硬的跟着福身。
若芸心中划过一丝冷笑。这多日不见,楚如兰依然喜欢穿翠绿的衣裙,脸上的脂粉似乎抹得更厚,只是她原本瘦削的肩丰腴了些,似乎在宫中过的还不错。且……她看了眼胡舒儿,心下明白了几分,楚如兰是攀上了胡舒儿这千金之尊为“友”,故而双双缺了她的生辰贺礼。
“胡婕妤,平身。”若芸定定的看着虽行礼、却依然昂着头的胡舒儿,冷冷的吐出字句。
见她俨然给自己下马威的架势,胡舒儿得意的笑容一顿,又不能明着瞪她,只得朝天翻了个白眼才起身。
楚如兰斜着眼、就是不看她,听她说着,也跟着胡舒儿直起身。
若芸还未出声,晓红已然在旁猛的呵斥道:“娘娘没叫你起身呢!”
楚如兰狠狠瞪了眼晓红,却赫然发现若芸冷着脸、并不否认,看胡舒儿没吭声,这才又不情不愿的福身下去。
“呵,贤妃娘娘好大的脾气,妹妹我可也要跟着受罚?”胡舒儿嗤之以鼻,并不改先前的狂妄,抬着下巴问她。
若芸不动声色的站起身,瞧了眼被胡舒儿捏在手中、已然颓败的芍药花,看向别处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后宫之中虽由德妃娘娘主持,可本宫身为贤妃,这以身作则、教导诸位妹妹的事也责无旁贷。若是哪天,有妃嫔坏了规矩、进而丢了皇家脸面,只怕下旨处罚的不是本宫,而是皇上。”
胡舒儿的脸色白了白,手中的花瓣被她攥了个粉碎,旋即尴尬的笑笑:“姐姐莫气,我们姐妹不过是每日来凉亭纳凉,今个不知姐姐来,冲撞了姐姐还望恕罪呐。”说着装腔作势的又要拜她。
若芸猛的看向晓红,后者吐了吐舌头眨眨眼,她瞪大了眼睛,随后给了她一记责备的眼神。
难怪晓红竭力推荐她来凉亭赏花,她推却不过便来了,原来胡舒儿和楚如兰每天都来,晓红是想自己吓唬楚如兰来的。
她虽怪她,可转念一想,这胡舒儿仗着胡大人的权势便如此嚣张,楚如兰也俨然一丘之貉,如此下去真正无法无天,这才叹了口气,摇头道:“这恕罪的事倒是妹妹言重,快起身吧。本宫也乏了,晓红,回朝露宫。”
她说着,那胡舒儿的装腔作势已然成了真拜,还没直起腰,便又要恭送,一时间胡舒儿的脸色不好看,楚如兰更是露出了怨毒的目光、瞅着她的下摆。
晓红磨磨蹭蹭的收拾桌上的东西,陪她缓缓步下台阶。
她们才转过小径尽头,楚如兰趾高气昂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她有什么了不起,以前还不是我们家的粗使丫头!”
“唉,妹妹千万别这么说,她现在可是咱们的姐姐呐。”胡舒儿难得的制止,却又接下去道:“妹妹可不知,我有特别向掌天子燕寝文书的女史问过,这皇上虽去的勤,可新进的妃嫔中,除了地位低的宝林御女,就属她贤妃姐姐未被临幸,至今还是完璧呢,呵呵呵。”
“真的?姐姐打听的这般仔细,妹妹我真是佩服,想这贤妃姐姐未被临幸,难不成是有隐疾?”楚如兰忙恭维道,随即笑声与胡舒儿的肆意大笑交织在一起。
若芸闻言脸色铁青,握着那枚扳指真想狠狠的砸过去,可手却不自觉的伸出,拉住了正气呼呼的晓红,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耐心听下去。
“谁知道呢,这贤妃奇奇怪怪,不过是个过气的学士府小姐,居然能封妃,皇上八成是看她有点小姿色,长久不了的。”胡舒儿几乎是咬牙切齿说道。
“姐姐,小声点,别被听到啊。”楚如兰故意说道,可声音半点都没轻下来。
“怕什么,我爹爹是礼部尚书,姐姐又即将嫁给荣王爷当正妃,就连顾大人差人运往南方的粮饷被半路打劫的事,还是我爹爹去说情的呐,你我也是花容月貌,加以时日……”胡舒儿又笑了起来。
“姐姐,你真有智慧,我想那贤妃娘娘的义兄都不做大将军了,我看她也没什么钱,同皇上也没有受雨露之恩,她早晚妃位不保、给遣到冷宫去。”楚如兰忙接话,又跟着笑。
“唉,话可不能这么说,她现在还是贤妃呐,让她神气几日又如何?”胡舒儿明着制止却暗着帮腔,两人聊着便就想那未走远的贤妃娘娘听着气急。
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晓红气的不行,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可若芸却紧紧抓住她,发白的面色早已平复,末了甚至露出欣喜的神色,让晓红完全懵了。
若芸拉着她朝前走,晓红却还一步一回头,待再转了个弯,楚如兰与胡舒儿谈话声彻底听不见了,若芸才悄悄道:“你别急,她们这么说话,我若真气了,岂不是着了道?”
晓红气闷,可听她这么一说也稍稍缓和了些,忙道:“娘娘,她们这般编派你的不是,你只要回头给她们治个乱嚼舌根的罪,她们保证再也神气不起来了!”
若芸闻言,却露出一丝笑,冲她眨了眨眼:“别忙,治罪不在于一时,我自有分寸。”
晓红见她似心有成竹,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荣锦桓得了空,像往常一样下了朝便踱步而入,却瞧见厅堂内若芸皱着眉、拖着腮发呆,平日里本就懒于梳洗的她今个更为随便,只简单束了个发、随意着了水玉色衣裳,愣神凝眸间安静而温婉,不由莞尔。“贤妃可是几日不见朕,所以在想朕啊?”
他笑眯眯的走近,可若芸却依然发呆看着别处,直到他伸手晃了晃她才回过神来。
“原来是皇上……皇上万福。”她见到他略有惊讶,忙起身行礼。
“哼,你不想朕,是想着谁?”他故意面露不快,说着便重重的坐下。
第一百十四章 坦言相告
被他如此一问,若芸本来平静的心绪一阵乱,胸中一阵闷痛,忙摇了摇头,道:“回皇上,臣妾是在想事、而非想谁。”
瞧她神色暗暗、语气生硬,荣锦桓方才板起的脸便柔和下来,叹道:“罢了,这宫中有个想事的人也罢,省着朕看到的,全都是麻烦人。”
若芸被他这么一叹,看他以手撑着下颔、凤眸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大约明白了几分。
昨夜皇上临幸舒畅阁,不到半夜便怒气冲冲的回了寝宫,这宫中一大早便传了这事,说是胡婕妤出言不逊,这才惹怒了皇上。晓红还特地拿来说给她听,想来荣锦桓眼下正恼的便是胡舒儿,而胡舒儿为人不知收敛,兴许真说了什么惹了他生气。
若芸在他示意下,在边桌旁坐下,附声道:“皇上,您日理万机,得了空便多歇息,也好去了烦心、得了和乐。”
荣锦桓凤眸微闭,扫过她淡然的眉眼,勾了勾唇,兀自微笑道:“贤妃难得关心起朕,倒是稀奇。”
“皇上别误会,没有的事。”若芸呆了下,忙赔笑解释。
她言下之意明明是让他没事多休息、少来朝露宫,怎的到他的口中却变成了关心?
她在心中哀叹了多遍,巴不得他早点走,可荣锦桓显然没有抬脚的意思,依然斜靠在桌案上望着她微笑,脸庞的棱角柔和分明、凤眸不时闪过探究,让她后背冷汗直冒,忙扭头去看别处。让自己分分神也好。
“看来朕的贤妃,这么讨厌朕?”荣锦桓看她魂不守舍,不禁挑眉反问,不等她答又道。“你别走神了,朕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看他陡然正襟危坐,又伸手理了理袖口的皱褶,若芸忽然紧张起来。也跟着挺直背:“皇上请讲。”心中不由七上八下,他万一说的是程清璿的事?或者于百泽的事?
荣锦桓双眉紧皱,面色凝重,上下打量她再三,才道:“你上次说的,恢复植被、以水养水,朕跟工部提了。”
若芸闻言,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却立刻被他这句话吊了胃口。忙道:“皇上不是说……你要的不是臣妾写的?”他还当着她的面。把她写了一夜的纸张全烧了。
荣锦桓的眉头忽然舒展。狡黠一笑,道:“你写的虽对,但大小之事朕岂能不清楚?倒是这番提议推陈出新。只要利国利民,朕也愿意试试看。何况战争劳苦,又逢灾患,让朝中几个重臣能暂时化干戈为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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