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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成妃-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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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到了墙边仔仔细细的反复看,看了很久才看清这是一道被藤蔓覆盖的、与墙壁同色的门,她才想后退便见门开了条缝,紧接着人影一闪,嘴里便给人塞了布团、双眼也被布蒙上,挣扎之下有人将她的脚捆了起来。呼救闷然成了“呜呜”声。

    按理说扶苏的守卫可比天颐武艺精湛的多,何以这府内怎么会有人绑架她?!看这又是捆人又是蒙眼的迅速架势,来人绝对不止一个!

    她来不及多想,挣扎不过便只得用力甩了袖子,只听得“叮”的一声。紧接着手便被捆起、动弹不得,又有人给她套了个布袋扎了起来。

    “快走。”一个粗哑的声音低声说着,来人迅速将她扛在肩上小跑起来。

    若芸尽力压着心中的惶恐和不安,既然来人敢绑架她,不是求财就是报仇,这宅子是安老爷的产业,兴许这些人只是弄错了人。

    扛她的人似乎还是畏惧被抓,走一段路就回转身去看一看,每次转动都让她头晕目眩。

    过了不知多久,她觉的自己被用力甩到了什么软软的地方,套着的布袋给拿开,蒙眼布一松,只见如豆的灯光照着一间柴房,自己摔在草堆上,一个满脸胡渣的魁梧大汉叉腰站在跟前,他身后还有个下巴尖尖的小个子摸着腰上穿着的两个绿环,两人皆穿着有污渍的粗布衣裳直勾勾盯着她看。

    她心里“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这两人和她曾在城郊遇到的流寇何其相象!

    “唉?”小个子发出惊呼,凑上前将她仔细的看了看,回头肯定的对那大汉说,“这不就是京城的那个小娘子嘛?!”

    “你走开我看看。”大汉一把推开她,也凑上前与她四目相对。

    浓烈的酒气喷在她脸上,若芸整个脸都白了,所谓冤家路窄,这俩人不仅像,根本就是当日的流寇!看样子他们一路逃窜作案,竟是来了这业城。

    “呵!还真是!”大汉忽然面目狰狞起来,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暴喝道,“好你个小美人!上回你害的爷吃苦头,害的爷没脸再当大哥,今个落在爷手上,看爷不收拾你!”说着便要去扯她的衣衫。

    若芸脸色顿时灰白,浑身都抖得厉害,无奈手脚都被死死的捆着,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唉唉,别!”小个子忙上前用力的掰着他的手,压低声音道,“咱们守了老半天才守到这个机会,要是把她弄残了,还怎么卖的出好价钱?这姿色比寻常人家的姑娘可漂亮多了,咱们就让她完好无损的先呆着,明天找个好卖主。”小个子说着,上下瞧着她,不禁眼泛淫光。

    若芸从头凉到脚,他们是想把自己给卖了!

    大汉觉得有理,点了点头就放开了她,看到她惊恐的模样得意的笑了起来:“好!今天爷就放过你!明天就把你卖了!”

    大汉像是做惯了这种人贩子生意,熟练的将一个略小的布袋套上她的头,又检查了一遍捆她的绳子,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小个子“嘿嘿一笑,面对着她蹲下:“我和你说,有人给咱兄弟财路,咱兄弟自然不会拒绝。谁叫你又落到咱兄弟手上呢?你可别想跑,乖乖的咱兄弟就先不为难你。”

    若芸倒抽一口冷气,绑架她的这两个流寇竟是受人唆使,难怪能轻易的入宅子又将她扛了出来,如此说来她真真的在劫难逃!

    听着柴房的门砰然关上,又有铁锁锁门的声音传来,她在黑暗中绝望的啜泣起来。

    天明,侍卫将整个府宅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若芸的影子,只在她卧房外的院内找到了落在地上的金叶子。

    “啪”,百泽扬起手掌将令牌重重的拍在桌上,接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气的抱起手臂,斜眼看着背对他立着的程清璿,哼了声道:“你干的好事,没事招人去问话,白礼、风横你都叫上了,好歹留一个在周围!”

    程清璿对着他的怒气冲冲依然负手而立,清雅的眉心早拧成一团,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去扶苏是你提的,问你话你也懒得答。我不过招了近卫问话,该有的守卫一个都没有撤走。”

    百泽哑口无言,方才的急躁与不满逐渐成了懊丧,长叹一声靠在椅背上,道:“不过是半柱香的功夫,何以人就会不见啊?”

    “两位王爷别烦恼了,皇嫂说不定是先回京了?”荣玉芸端着茶盘进来,轻巧的将热茶端在桌上。

    “不可能!若芸昨天说好同我一起回京的!”百泽不耐烦的反驳,换了个姿势靠。

    荣玉芸面色稍喜,又转而安慰道:“那或许……是上街转转,走得早,所以无人知道?”

    “无论走得多急,也绝非飞檐走壁、无人看到。”程清璿这才缓缓的转过身,捻起桌上的金叶小令,边看边道,“她——绝不是会轻易将这么重要的令牌遗失的性子。”

    听他不容置疑的口气,荣玉芸顿时面色发青,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唉,就算怀轩墨把令牌做这么小是方便人携带、示警,可令牌又不是人,现在落下也无从知晓人在哪里。”百泽托着腮叹气,眨着眼望着头顶的梁柱发呆,轻轻地道,“难不成真的有人能在我们眼皮底下飞天遁地不成。”

    程清璿看着令牌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听他这么说双眸竟划过一丝光亮,旋即将令牌举给他看,冷声道:“搜,将发现令牌周围的墙拆尽、地翻起,一切障碍物全部撤走。”

    百泽神色一凛,忙带人去办。

    荣玉芸手足无措的站在书房内,望着程清璿再度背转的身影,眸中尽是无奈和落寞。可无论她沉默多久,程清璿都没有想与她说话的意思。

    她才想开口,却有人匆匆跑来,大声的道:“禀告尊主!有暗道!”

 第一百七十九章 急中生智

    还未掘地三尺,那被藤蔓覆盖的石门就因拆墙的松动而露了出来。

    这本是府宅废弃的仆人通道,因大修时候变得狭窄不便出行所以用墙封死,不知被何人在此开了道门,平日里藤蔓覆盖几乎天衣无缝。

    通道虽小却允许一人走过,顺着通道通往的竟是业城粮仓的小巷,而小巷一头通往城郊,一头通往繁华的大街。

    “啧啧,我说怎么那么奇怪,这通道两头都是死角,入夜一黑根本就看不到,再加上靠近卧房门口,就算近卫在也不会太接近卧房。”百泽研究了一番便下了结论,轻轻拍了身上的尘土直摇头。

    程清璿简单查看了通道便冷了脸,转身便一字一顿下令道:“搜全城。”

    “白礼你带人搜城内,风横你带人搜城郊,注意别有太大动静。”百泽忽然严肃起来,快速的指派人手,转身就朝着程清璿道,“我们也去。”

    只见程清璿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就随百泽一前一后搜人而去,荣玉芸才想跟上就给侍卫拦下,悻悻的垮了肩。

    大汉与小个子很快就找到了买主,不到天黑便将她捆了去。

    她本还盘算着如何对付,可布袋被取走,她便瞧见屋里的人搂了个半露身子的女人出来,浑身上下带着痞样和酒气,她顿时煞白了脸。

    那人年轻却又泛黄的脸色,尖瘦的下巴和不安好心的双眼实在太容易认,不是那日迫她当小妾的李慕又是谁?!

    “我瞧瞧这次是什么货。”李慕一步三晃,眯着眼睛像打量货物一样将她从头看到脚,醉醺醺的道,“你……你……”

    若芸只觉得呼吸都要停了,所谓祸不单行绝非虚言,绑架的人和买主竟然都是旧仇!

    李慕想了半天,又掏出扇子抬起她的下巴看了一会儿。突然明白过来:“哎哟,这不就是那个逃跑的……那个楚府的丫头嘛!”

    若芸心中绝望极了,咬着布团愤恨的盯着他,冤家路窄又叫她遇上了黄鼠狼。更糟的是李慕姬妾成群居然还认得她!

    见她自然流露出厌恶之色,他眼中的恨意和贪婪一齐迸发,挥开身边的歌妓,伸手将她的下巴给箍紧了:“好一个会跑的小妞!害的本大爷纳妾没纳成,还给荣王爷罚了连夜出京……嗝儿……”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咬牙切齿的道,“本大爷今天就治了你!”

    她猛的扭头挣开他的钳制,李慕却反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狰狞道:“我告诉你,当初不想当本大爷的十四房。现在二十八房也轮不到你了!”李慕说着便让人递了一袋子钱给大汉。

    大汉掂了掂分量面露喜色,和小个子互看一眼,忙告辞从后门溜走了。

    她猛的一抖挣开他的钳制,往小个子离开的方向瞧了眼,李慕却反手给了她一个响亮的巴掌:“哟呵。当初不想当本大爷的十四房,现在二十八房也轮不到你了!”

    “来人!给本大爷捆起来!这回不准跑了!”李慕半醉着又一个踉跄,家丁立刻七手八脚的将她按了个结实。

    “怎么,不服气?你倒是骂爷一声听听?”李慕见她目光愤恨,故意伸手拿走了她嘴里的布团。

    “李慕,你这个登徒浪子,净给你定州的刺史爹抹黑!”她能说话了便咬牙切齿的还击。可另一边连又迅速的挨了一下。

    “你尽管骂本大爷!本大爷倒要看看你喊哪个王爷来救你!”李慕大手一挥,那帮家丁立刻像抬着待宰的羔羊般将她抬进屋。

    李慕醉醺醺的给几个女人一齐扶着,狂笑不止。

    若芸给他两巴掌打的双颊生疼,想呼救却猛的住了口——李慕说的没错,业城并非王城那般秩序井然,于百泽和程清璿即便找到她落下的令牌也难以找到这里来。

    猛然间被丢在一个稍软的地方。她惊恐的发现自己在身处一张宽阔无比的雕花大床上,床靠墙的一侧特地摆了张长案几,上头搁着五花八门的玩意不说,还垂下一张春宫画。

    若芸忙闭目,强迫自己镇定。眼下苏若芸不能救自己,真的没有人可以救自己了。

    家丁退下去后来了个老妈子,很熟练的将她的手脚绳子给捆到了床沿,又将她的领口给松开,像是做惯了这种事一般没有半点犹豫。

    若芸本就只披了外衫,这么一来锁骨都裸露在外,她强忍着心中的恐惧,脑中飞快的思考该如何应对。

    李慕歪歪扭扭的独自进来,酒劲似乎醒了一半,给自己倒了杯茶就坐下边喝边摇扇子,像是欣赏到手的猎物那样目光贪婪。

    “少爷,妥当了。”老妈子福了福身便出去,还不忘锁上门。

    房内顿时昏暗下来,像极了暗无天日的地狱。

    若芸手脚被捆的很紧,想跑肯定跑不成,想死估计也难,李慕霸占良家妇女无数,原来竟是这么干的。

    “嘿嘿,看你还怎么跑。”李慕丢掉茶杯,色迷迷的来到床前,将她从头看到脚,发黄的脸映衬着烛光就像是吃人的野兽,一手解开自己的腰带一手便探了上来扯她的衣襟,“小美人,乖乖伺候本大爷,本大爷可不会怜香惜玉,要是想寻死我保证把尸体扒光了扔上街。”

    话说完,她的腰扣便松了,李慕一点不客气的半敞开上襟压上来,带着满身的酒气俯身啃她的脖子。

    她怕了,她是真的怕了,可无论怎么挣扎,那手脚的绳子都是越勒越紧,心中的恐惧也越来越大。

    她猛的咬住唇瓣,生生的咬出了血,强忍着脖子上令人作呕的感觉,忽然粲齿一笑,媚声道:“公子,我想通了,公子愿意让我伺候你,是我的福分。”

    李慕抬头,欣喜万分:“真的?那好……”说着像八爪鱼似的黏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若芸只恶心的想吐,却仍扬着嘴角,这回面露愁苦:“可是公子,我伺候你,你也要先替我治好病呀。”

    “什么病?”李慕歪了歪头,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

    “公子,我是被王府接了去你也知道。本是让我伺候王爷,谁知王府的大夫说得了病,本身无碍,可与男子同房便会传染给男子,被传染上的男子会全身浮肿、溃烂而死。这不,王爷连夜就把我赶了出去。我一路被嫌弃,这才流落到这附近,不料被公子你买了。”若芸哭诉着,像是受了极大委屈那般愁容满面。

    “啊?!”李慕大惊失色,几直接从她身上跳了起来。

    不等他有思考的时间,若芸蹙着眉又道:“幸好公子你买了我,公子你可要替我治好病,我才有机会伺候公子呀。可怜我得此病,至今还是处子之身,眼看着就要老死,别说二十八房,就算当个被公子宠幸的丫头,我也愿意。”

    “你你……”李慕像见到瘟神似的爬下床,双手不住的在床幔上擦拭着,面如土色,“那那……那……我刚才……碰了你……那……我……”他结结巴巴的说着,又用床幔使劲的抹了抹嘴。

    “不知道啊公子,我每次都是被赶出去扔了,不知那些人最后怎么样了。”若芸很无辜的看着信了个十成十的李慕,无奈怎么都哭不出来,不然来个梨花带雨或许更真实些。

    李慕的脸色本蜡黄,这么一来整张脸都给吓得青黄青黄的,退了几步便撞到墙边的架子,花瓶摆设碎了一地,他转身奔到门口,用力的拍着门:“救命呐!”

    “吵什么吵!喊破喉咙都甭想出去!”门外立刻有人骂骂咧咧,只以为李慕声嘶力竭的呼喊是出自呼救的女子。

    “哎哟!是我!你们的少爷!开门呐!!”李慕使劲的拍着门,魂都快掉了。

    外头的人这才知道是李慕在喊,锁刚打开,只见李慕光着上身冲出来,惊慌失措的跑出老远才被家丁扶了,不忘回头大喊:“陆妈妈,快!快去给她检查身子!”

    陆妈妈被李慕这么一吼便去给若芸检验,只当是少爷想要处子,验完还欣喜的出来报告:“少爷,是处子没错。”

    “啊?!”李慕脸色整个灰了,这进过王府的人居然还是处子,绝对是有病!

    他立刻点了几个家丁,哆嗦道:“快!给我料理了!”

    “啊?”家丁面面相觑,连陆妈妈也愣住了。

    “还等什么?!料理了!跟从前那样料理了!”李慕喊着,见有人挑了水路过,夺过水桶便使劲的洗手。

    “可是公子,天还没黑……这……”有家丁犯了难,不明所以的道。

    “管他黑没黑!立刻去把那俩人贩子找来!爷差点给坑了!”李慕反复的搓着手心,不忘交代道,“回来前都给爷洗干净再进府!”

    若芸手脚的绳子很快被人松开,她满面愁容的被拖着走,经过门旁故意滑了跤、藏了片碎瓷在手心,立刻有家丁将她提了起来、堵上嘴套了大麻袋。

    家丁她完全没有反抗便放了心,来不及将她捆严实,扛了就走。

    她悄悄的在麻袋上用碎瓷划了个口子,等他们停住尚在城内。

    “就这里,扔了她。大白天的我们出不了城啊。”

    有人四处张望下了决定,她便给放了下来。

    她正松了口气,看样子不像是要杀了她,但不明白“扔了”是何意,没来得及思考身子便腾了空,“噗通”一声落到了水里。

 第一百八十章 只作苏若芸

    她不会游水、她快死了,这是若芸剩下的唯一念头。

    奇怪的是她竟然没多少难过,反而觉得有点可笑,身体在水中轻飘飘的,紧接着便有水透过麻袋灌入眼耳口鼻,像极了荣王府落水的一幕。

    她这才有所反应,用力的割开麻袋,可惜自己不会游水也只能听天由命,岂料自己胡乱的蹬了蹬腿踢开麻袋、又未作过多的反应,竟露了个头出了水面。

    家丁早就逃走,河的转角后便是街道,天色已暗,大大小小的光点飘在河上,有船刚巧绕来掉头,靠近的船家见有人落水、露了头又沉下去,便立刻伸了桨过来让她抓住。

    她忙抓住船桨,船家一使力她便爬上了船、不住的咳嗽。

    船家老伯见她面容秀丽却衣衫凌乱,犹豫了下还是过来替她拍背:“你是哪家小姐?今个祭河神你是迷了路罢?我不发现你你就给鱼吃了去哟。”

    若芸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笑出声来,又咳又吐着水,末了大大的舒出一口气、用力的笑起来。

    她逃了出来,她自己救了自己,看来她还命不该绝。

    船家老伯看她没有哭天抢地,反而不顾仪态的大笑,咋舌着回去撑船:“疯了不成?一会儿靠岸了,你自己走啊。”

    “谢谢老伯,不知和以为报?”她使劲的点了点头,忙谢过。

    “哎哟,见有人落水救起来,可是咱这行的规矩。”老伯推辞了,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调转船头让船缓缓的在河里前行、寻找泊船的地方。

    她整了整衣衫坐在船头吹风,尚暖的风熏得四周都朦胧起来,半干的衣裳贴在身上倒也不难受,她张望着岸上,远处有姑娘家围着。笑声伴着温热的夜风阵阵传来,那么真实而又有点虚幻。

    今天祭河神、许愿放灯,难怪这么热闹。

    “百泽,你这边还是没消息?”程清璿站在塔楼上俯瞰如潮水般人来人往的大街。又看了看已晚的天色,面露懊悔之色,“早知便不在业城停留了。”

    如今药未配全,人却丢了。

    “我刚才和你同一时间找的,怎么可能有更多消息?”于百泽趴在围栏上,朝他无奈的摊手,“要不这样好了,我去跟业城令表明身份,直接搜城如何?”

    “不可,业城本来就离锦州近。在繁华之地大动干戈万一惹了人注意,我怕她更有危险。”清璿拒绝着,可没有先前那么斩钉截铁,显然犹豫着。

    “都是那丫头不好,要是花园没遇上你。不去和你看枫叶聊天,不去惹皇上,不去惹荣逸轩,不弹昆仑曲,不在灯会上出现,早早的进宫当皇妃就没我们什么事了。”百泽连珠似的把若芸的“斑斑劣迹”清点了一番,翻了翻白眼。“对吧?”

    “一步步,莫非都是错?”清璿沉默许久微微叹了口气,语气万分的无可奈何,竟质疑起自己来,“我只是不想看她死,什么好便做什么。你我来天颐本就多少人盯着、危险重重。即便我想留住她,也会给她带来危险。她入宫与我们撇清关系……未必不好。”他几乎是强撑着说完最后半句话,抬眼看了大街,再也掩饰不住悲伤之色。

    “哦?于是她就没危险了?她和你闹掰入宫,你交了十六部经卷让荣锦桓务必保证她安全。她就没危险了?我还认她作义妹,那岂不是永远撇清不了关系了?”百泽扬眉反问,不知该哭还是笑,“你以为她怎么到的这里?区区一个血蛊用得着怀轩墨马不停蹄送她见夏朱月、非解不可?”

    “到底出了什么事?”程清璿紧盯着百泽不耐烦的脸,忙问道。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虽然那鸟儿给赵无阳杀了,轩墨也有派可靠人定期给你送信吧?”百泽干脆坐到围栏上看人潮在河岸边跪拜,。

    “这段日子在天颐来去不定,信按照吩咐先送到龙华山庄。”程清璿绷紧了脸,及其不愿的吐出实情。

    百泽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难得的沉下脸来,尴尬咳了声:“我知道了,清肃怕再生事所以一定没让信转达给你,而你所知的,还停留在荣逸轩造反未遂。”他叹了口气,忽然严肃的朝他道,“她已经不是宫妃了。听轩墨说,这丫头私自放走了死罪的荣逸轩,被荣锦桓那只狐狸削了封号、打入了冷宫。”

    程清璿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震惊毫不掩饰的在脸上蔓延,双手一点点的收成拳。

    百泽还想说,有人急急的登上塔楼禀报:“尊主,人找到了。”

    一句话立刻吸引了两人的全部注意,百泽朝他身后看了看,忙道:“风横,既然人找到了,那丫头人呢?”

    “主子,属下不敢贸然带人,还请主子移步。”叫风横的近卫面露难色,坦白道。

    “哪儿?”程清璿面色一沉,直接问了地点。

    “纵三街河畔。”近卫飞快的说道。

    话音才落,只见程清璿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跳下塔楼,踩着飞檐的兽首飞身而下,施展轻功绝尘而去。

    “喂喂,我轻功没你这么好……”百泽望着离自己数十丈的地面咋舌,远目一瞧哪还有程清璿的影子,忙翻下几层飞檐这才用轻功追了上去。

    街上热闹非凡还挂起了彩灯,河水穿城而过,沿岸遍布摊贩叫酬神的物什。

    若芸缩在岸边石桥下抱膝而坐,望着水面的河灯发呆。

    她是上岸后才发觉自己并不知道怎么回去那府宅,甚至连那府宅叫什么都不知道,金令又被扔在那里示警否则倒是能去府衙求助。

    索性现在人多热闹,她坐在阴影处也没多少人注意她,即便注意了她现在披头散发的一定活像女鬼,就算谁再打她主意,她大约没力气再跑了罢。

    她这么想着,便将自己靠在石基上,很是放松。

    一样的灯笼高挂,却物是人非,有人同她并排坐着看星河欲坠、聊天弹琴的场面不会再有了。明明同在河岸走、互相看得到,却从来没有连通的桥那般,最终会各自去到彼此看不见的地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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