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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锦绣-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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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有病没病的总是图个心安不是?”
只有女眷在的内室里蓦地跑出来一个男子,饶是雨霏轻纱遮面,依旧觉得羞愤难当。桔梗立刻上前去挡在了雨霏的面前,恼道:“老太太这话好没意思,郡主殿下无病无灾的,好好儿看什么大夫?难道就不怕忌讳。”
安老太君见一个小小的丫头竟然该顶撞自己,脸色铁青,一拍桌子,怒气冲冲道:“你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和主子说话。还有一点规矩没有?”
桔梗丝毫也不退让,梗着脖子叫道:“奴婢听说老太太是最重体面的。大半夜里,又没有放下幔子,一个大男人就大喇喇地呆在女眷的内室,这又是哪门子的规矩。若是传扬出去,教郡主往后可怎么做人呢。老太太就算不为殿下着想,难道也不在乎您的重孙子?”
安老太君气得抓起手边的乌木龙头拐杖就要往桔梗身上招呼,一边大声呵斥道:“死娼妇,满嘴胡吣什么。这里有我和两个太太,还有这么多丫鬟婆子瞧着,能有什么闲话?分明是你这蹄子挑拨离间,我打死你完事。”
底下的丫鬟婆子见老太太果真动了大怒,忙上来拦的拦劝的劝,冷夫人不发一言,如木头桩子一样钉在椅上冷眼旁观着。只有肖夫人却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还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哎呦,老太太,您这又是何必呢。人家可是郡主,金枝玉叶高高在上,下边的奴才自然也要高贵三分。您何苦自讨没趣呢。”
雨霏见这混乱的场面,脸色登时暗了下来,心里一沉,忙绕过桔梗上前来对安老太君盈盈施礼,因道:“老太君切勿动怒,都是孙媳的错,没有好好儿管教下人。您且消消气,孙媳代她向您赔礼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她小孩子一般见识。”
安老太君听雨霏这般低声下气地陪着小心,面色初霁,心里有十二分的气也就去了三分,扔了拐杖歪在高榻上气喘吁吁道:“今个看在郡主的面上,我就暂且饶了你。下回再犯,定要赏你五十大板。”
又挥了挥手,站了一地的丫鬟婆子径自鱼贯而出,安老太君深深地叹了口气,疲惫地揉着额角,好半晌方冷颜肃容道:“近日来府里风言风语,想必郡主也已有所耳闻。”
雨霏转身施施然走到底下左首第一张交椅上坐定,声音虽低却字字掷地有声,重重地砸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本宫心中无愧,不在乎旁人怎么议论。想必老太君也不会听信这些无稽之谈。”
安老太君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尴尬,好半晌方讪讪道:“话虽这样说,但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反正现下这里都是自己人,你也别害臊,教庸大夫重新诊个脉。也好平息外头的谣言。”
雨霏闻言脸色一寒,冷冷道:“老太君莫不是怀疑本宫的清白?”
安老太君眼中闪过一丝怒气,勉强露出个笑脸,解释道:“郡主误会了,老身绝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这太医的医术再高也有误诊的时候,多个人来瞧瞧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雨霏脸色发白,眼中充血,因怒道:“老太君,本宫敬您是长辈,处处相让。想不到您竟然步步紧逼,若要重新诊脉,教本宫和郡马的脸往哪里搁,往后在这府里又该如何自处。老太君也是明理的人,难道就看不清这其中的利害?天色已晚,既有外客在此,恕本宫不便相陪,改日再来和老太君说话儿。”说罢,看也不看在场诸人那目瞪口呆的模样,转身就要出去。
安老太君气得脸色青紫,浑身发抖,她这一辈子有谁敢对她说半个不字,更何况挑战她绝对权威的仅仅是个晚辈。遂怒喝道:“你给我站住。别以为你是郡主就能目中无人。今个你是瞧也得瞧,不瞧也得瞧。否则我就教远儿休了你。”
两个人互不相让,正在对峙之时,忽的帘子一动,从门外匆匆进来一人。。。。。。
正文 106:妾似胥山长在眼
106:妾似胥山长在眼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除夕,祝大家在龙年龙飞凤舞,龙腾虎跃,龙马精神,好运天天,家里长黄金,墙上生钞票。最重要是身体健健康康,家庭幸幸福福。
夜已深深,春晖堂内的雨霏与安老太君依旧各执己见,不肯相让。冷夫人漠不关心,冷着脸不发一言。肖夫人只管在一旁幸灾乐祸,架桥拨火儿。底下一众丫鬟婆子皆噤若寒蝉,敛息屏气,唯恐遭受池鱼之殃。厅里顿时沉寂了下来,沉闷得令人心惊肉跳。正在这时,暗褐色万字蝠纹撒金帘一晃,忽的闪进来一人。众人忙定眼一瞧,原来是面带焦急,脚步匆匆的念远。
只见他身着家常靛青色苏绣岁寒三友夹袍,因为走得太急,饶是外边更深露重额头上渗出了点点汗珠。恭恭敬敬地上前向安老太君躬身行礼,敛容“给老太太请安。”
安老太君没好气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笑道:“安什么安,我一个孤老婆子哪里禁得起堂堂郡马爷给我行礼哪。只求你们日后给我留一点立足之地,别教我做孤魂野鬼也就罢了。”
念远皱了皱眉,如水般沉静的面容教人有些捉摸不定,因问道:“老太太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何苦说这丧气话。孙儿又怎敢如此不孝。”
安老太君听说,便啐了一口,说道:“你若真是孝顺,怎么连自个儿的媳妇都管不住,任由她在长辈面前无礼。”
念远过去轻轻扶着雨霏,满不在乎地笑道:“郡主年轻,做事儿难免急躁些。老太太莫要见怪。日后常常提点一二就是。”
安老太君见念远如此避重就轻,口口声声维护雨霏,心中不悦,脸色越发的难看了,灰心叹道:“怪道外头常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呢。罢了罢了,我这个老婆子也不会那么不识相留在这里讨人嫌。”
因吩咐冷氏:“快命人准备行李和车轿咱们立刻启程回岭南去。免得我一大把年纪的人还得看孙子孙媳的脸色。”
肖夫人闻言,脸上露出了抑制不住的喜色,忙亲自走出去吩咐侍立在廊下的奴才们。
念远也不答话,只冷冷扫视了一眼闻声进来伺候的丫鬟婆子们,眸中的森寒和警告让人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谁也不敢动弹。
安老太君见众人对念远那副惧怕敬畏,唯唯诺诺的摸样,心里越发气苦,一时气迷了心窍,顿时不管不顾地哭闹起来:“老侯爷,你怎么走得那么早,丢下我一人孤苦伶仃在这世上受苦。”
念远见她说得实在不像,便上前安抚道:“老祖母快别这样,这么多下人可看着呢。当着二婶的面,好歹给孙儿留些颜面。就是疼孙儿了。”
安老太君听这话,以为他服了软,心里这才稍稍舒服了一下,因冷声道:“你既如此说,就叫你媳妇过来给我斟茶认错,往后都乖乖儿听我的。那我就疼你,若不然,我也不认你这个孙子了。”
念远笑了笑,也不答话。那笑容极淡,只浮于面上,一点也没有到眉心眼底。好半晌似是刚刚看到庸郎中一般,质问道:“这么晚了则会有外边的男子在此。”又呵斥底下的丫鬟婆子道:“你们都是死人哪,还不快打出去,免得坏了咱们侯府的名声。”
安老太君忙制止道:“那是我请来给郡主安胎的大夫。”
念远眉心微动,因笑道:“老太太的好意,本不该辞。只是太后娘娘对郡主殿下甚为看重,故特指命宫中的太医日日过府请脉。老太太不必担忧。”
安老太君乃道:“太医每日里还要照顾宫里的娘娘,难免有疏漏的地方。咱们也应该有所准备才是。我可是你的亲祖母,难道还能害你不成。”
念远依旧耐着性子解释道:“这位萧太医精通歧黄之术,虽不是太医院的院使,却是妇科千金圣手,宫里主子的身孕都是交由他照管的。这会子若是咱们呼喇喇地再找一个人过来,一来怕二人开的药方有所冲突,反倒对郡主的身子有害。二来又怕萧太医多心。三来也驳了太后娘娘的面子。老太太的心意孙儿自是感激涕零,必当铭记在心。”
安老太君闻言,似乎有些被说动了,歪在榻上垂着头若有所思。
肖夫人见状,怕老太太顾及太后娘娘,教自个儿的盘算功亏一篑,忙道:“话也不能这样说,如今府里上上下下都在议论郡主的身孕,老太太这样做也是安众人之心。这会子郡马爷又用话搪塞,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念远忽的转头,敛去笑容,狠狠鄙视着肖夫人,目光里充满了肃杀之气,手指节咯咯作响,咬牙切齿道:“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扬下摆,对着安老太君直挺挺地跪下,‘咚咚咚’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顿时青紫一片:“还请老太太还郡主和孙儿一个公道。”
安老太君也是唬了一跳,不满地剜了肖夫人一眼,调整了神色,柔声道:“好孙儿,赶紧起来。肖姨娘是和你开玩笑呢。你别和她计较,来坐到祖母身边来。”
念远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端端正正地跪在青砖石地上,直着腰身,以额头贴着冰冷刺骨的地面,声音透着几分金属的坚硬:“请老太太还郡主一个公道。”
安老太君平生最恨他人的逼迫,顿时恼羞成怒,手中的龙头拐杖狠狠地砸向地面,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闷响:反了反了,快请老爷来,看看他养的忤逆不孝的好儿子。”
念远面无表情冷声道:“老太太若一意孤行,子陵只好与郡主分府另居。
正闹得不可开交,就见雨霏越众而出,缓缓低下身去扶起满脸激动愤怒的神色且额头已经红肿满的念远,神情凝重道:“本宫愿意重新诊脉。在此之前,请老太君答应本宫一个要求。”
安老太君心中一喜,忙点了点头。
倒是念远急道:万万不可,若真如此,无论诊脉的结果如何,这孩子都必然会遭受众人的猜疑与非议,教他将来如何能俯仰无愧立于天地间。”
雨霏向念远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无形的气势,听得众人俱是一颤:“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诊脉之后,请老太君将造谣生事的人交给本宫全权处置。任何人都不得干涉。”
安老太君低下头,沉思良久,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满腔怒火一时化作阵阵疲惫与无力感,遂无精打采地摆了摆手,道:“就照郡主说的办。今儿闹了一宿,我也乏了,劳烦庸大夫明个再过来一趟吧。”
众人正松了一口气,忽的窗外传来了慌乱的脚步声和喧闹的叫喊声,不一会便见王念仁屋里的柔儿披头散发满脸惊恐地冲了进来,对着肖夫人噗通一声跪倒,口里语无伦次地喊叫道:“太太救命啊,我们大爷要杀了大*奶呢。”
众人闻言皆被唬了一大跳,虽然都知道王念仁和杜芷善这两个活宝整日里乌眼鸡似的可着劲折腾,可闹得这么大的阵仗却还是第一次。
安老太君眼中满是疲累与颓唐,颤颤巍巍地扶着小丫鬟道:“这府里每一个教人省心的。走吧,都去瞧瞧这两个小冤家又闹什么呢。”
婆子们抬起软轿,众人簇拥着安老太君一径往同心居而来。
一进屋内就见狼藉一片,粉彩花瓶玉器古董碎了一地,桌椅案几歪七扭八,瑞哥儿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王念仁双眼充血,手持长剑,锋利冰冷的剑锋直抵僵直着身子,瞪大了双眸,毫不示弱的杜芷善那如凝脂般细长的脖颈。二人就这样若仇人一般狠狠对视着,一副恨不得吃了对方的摸样。
肖夫人见状,气得上前一把夺下剑,啐道:“下流东西,你越发反了。”
王念仁满脸怒气,吼道:“我今个就杀了这不贞不洁的贱人,大不了同归于尽。”
安老太君在旁摇头叹道:“冤孽啊,真是冤孽。”
杜芷善这时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梨花带雨不一会儿脸上便脂粉狼狈,花花绿绿的好似台上的戏子。扑到肖夫人的怀里哽咽道:“太太救我,大爷疯了,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要休了我呢。”
肖夫人不满地瞥了王念仁一眼,指甲狠狠地戳了一下他的鬓角,恨声道:“芷善到底哪里不好,你就这么对她。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你就是不看别的,也要看在瑞哥儿是你的亲骨肉的份上啊。”
不说这话还好,一提起瑞哥儿那可真就捅到马蜂窝上了,王念仁的脸上顿时闪过一丝羞愤交加的神色,遂几步上前,一把揪起摔倒在地上因为惊怕而嚎啕大哭的瑞哥儿,高高地将他举过头顶,眼里露出令人触目惊心的浓浓杀气,怒不可遏高声喊道:“什么亲身骨肉,我摔死你这个野种。”
众人见此情景,顿时三魂就去了七魄,吓得连声惊叫,瑞哥儿哭得声嘶力竭,仿佛喘不上起来,小小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挣扎着。安老太君和肖夫人脸色煞白,杜芷善更是身子一软,眼一翻,向后仰倒险些厥了过去。。。。。。
正文 107:郎如石佛本无心
107:郎如石佛本无心
今天是大年初一,老人常说初一饺子初二面,亲们吃了没?话说早上天寒地冻本来想帮妈妈把垃圾扔出去,却挨了一顿骂。这才知道,垃圾象征家里的财气,是绝不能在初一扔出去的。初一还不能动刀,动针,不能劳累,不能说不吉利的话,唉,这么多规矩到底都是谁定下的。
王念仁一听肖夫人说亲生骨肉立时勾起了心病,这四个字就仿佛四把最锋利的匕首一般,硬生生将自个儿刮得支离破碎。心底那点自傲与羞愤像泄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顿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似乎可以将一切卷入进去,破坏个干净。只觉着一股怒气直冲脑门,胸口有一把炙热的烈火熊熊燃烧,遂不顾肖夫人的呵斥和瑞哥儿的啼哭,瞪着血红的双眼抢上去一把抓起瑞哥儿,高高举过头顶,欲将其活活摔死。在场众人都唬了一跳,吓得心神俱裂,屋内瞬时乱成了一团。
肖夫人捂着胸口,强自镇定,乃高声喝道:“混账行子,你疯了。看吓着了老太太。还不快将瑞哥儿放下。”
杜芷善也失了方才的气势,满眼惊恐瘫软在柔儿身上,颤抖着声音道:“夫君,表哥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瑞哥儿还这么小,求求你就饶了他吧。”
王念仁闻言虽然对安老太君尚有些畏惧,但此刻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时间丧失了理智,什么也听不进去了。那瑞哥儿在他眼里就是个活生生的耻辱的标记,怎么看怎么刺眼,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狰狞,在众人的大声惊呼中一咬牙狠命将浑身发抖哭得哽咽难言的瑞哥儿掷向墙角。眼看那小小的软软的身子立时就要血溅当场。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青色的身影一闪,就将半空中坠下的瑞哥儿稳稳地接住。
杜芷善面色惨白如纸,嘴唇发紫,吓得魂不附体,颤颤巍巍冲过去将已经昏厥的瑞哥儿从念远怀里抢了过来。泪水扑簌簌地滑落了一脸,百感交集,后怕不已,顿时痛哭失声。
安老太君的龙头拐棍儿连连敲打地面,差点儿把地板都戳穿了,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威严,因啐道:“不成器的东西,瞧你那凶神恶煞的粗鲁做派,哪有一丁点像是大家子的公子,分明连个市井小民也不如。成日家打老婆摔孩子,就知道窝里横。”
王念仁这才魂归颅内,心有余悸,身后冷汗泠泠,又见安老太君脸色铁青,神情威穆,眉梢眼底俱是咄咄逼人的寒气,一阵凉意从脚底板窜了上来,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声音也随之低了下来:“孙儿不孝惊扰到老太太。但这yin妇却是万万也容不得。我今儿非要休了她不可。”
安老太君眉心一动,淡淡道:“你自个儿娶得媳妇,要休妻就休妻,我们也管不着,不过是写一纸休书罢了。你又何必打打杀杀,逼死逼活的。闹得阖府上下都不得安生。”
王念仁原本还顾忌安老太君,怕她因注重声誉体面而横加阻拦,如今一听这话,心头一块大石头登时落了地,得了圣旨似的,连声吩咐人准备纸笔来就要写休书。肖夫人和杜芷善六神无主,顿时慌了手脚。尤其是杜芷善不再硬气,‘噗通’一声就抱着瑞哥儿跪倒在安老太君脚下,拉着那金线绣团寿万字的妆花缎衣摆,泣不成声:“老祖宗,孙媳清清白白是被冤枉的。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肖夫人也在旁边帮腔劝道:“老太太,小两口吵架正在气头上,难免说一些狠话。这两个冤家就是这样,别看现在红眉毛绿眼睛的,我敢保证,明个一早又是你侬我侬谁也离不开谁了。老太太也累了一天了,还是媳妇还是先送您回去歇着吧。”
又喝斥王念仁道:“你再胡闹,我就请老爷过来。非扒了你一层皮儿不可。”
正在说话间,王念仁已将休书写好,看也不看杜芷善一眼,便将那薄薄的还透着墨香的纸笺扔到地上,斩钉截铁道:“母亲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今日定要与她恩断义绝。”
又紧拧眉头冲着杜芷善冷声道:“你做的那些丑事,就是浸猪笼也够了,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拿了休书抱着你的孽种赶紧滚。”
杜芷善也被王念仁那副冷漠无情的摸样激怒了,眸中闪过嗜人的阴狠,一头撞在他的怀里,叫道:“无情无义的忘八羔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好主意。不就是想让我给外边那个低贱的娼妇腾地儿吗。告诉你,姑奶奶今个就是一头碰死了也绝不出这个门儿。”
不过略一迟疑,转头目露凶光,染了凤仙花鲜红的指甲差点戳着雨霏,形如疯癫不管不顾地嚷道:“是你,都是你。亏你还是个郡主,竟然不知廉耻指使贴身丫头勾引自个儿的大伯子。我到底有哪里对不住你,教你这般处心积虑来害我。”
一旁的桔梗柳眉倒竖,上前狠狠抽了杜芷善两嘴巴子,杏眼圆瞪,指着她就是一顿怒骂:“闭上你的臭嘴郡主殿下也是你能随意辱骂的。自个儿没本事拴住爷们的心,还要怨三怪四的。活该被休。”
安老太君听他们话里有话,便知其中必有见不得人的事儿,因挥挥手将底下伺候的丫鬟婆子径相赶了出去。只留几个主子在屋里。因肃容道:“现下没有外人,说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念仁也不含糊,沉着脸竹篮到豆子一般将韦诺儿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个清楚明白。
肖夫人本来就因在冷氏和雨霏跟前失了面子而愤懑不已,这会子又听说只是为了一句闲言碎语,越发火冒三丈,因啐道:“诺儿那贱蹄子的话你也信。无中生有,造谣生事她也不是第一回了。亏你还是个爷们,没得活打了嘴的,耳根子怎么就这么软。”
安老太君见王念仁那副咬牙切齿,气急败坏的摸样,轻叹一声道:“我还道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女人家争风吃醋罢了。何苦吹胡子瞪眼睛,闹腾得人尽皆知。若你果真不放心,现成的法子摆在那儿呢,教人弄碗清水来滴血认亲不就是了。”
杜芷善闻言,脸上顿时怛然失色,面如死灰,只紧紧地抱着瑞哥儿栗栗危惧不肯撒手,口里喃喃道:“不,我们不验血,不验。”
又扑向肖夫人,哽咽道:“姨妈,瑞哥儿真的是您的亲孙子。您一定要相信我。”
肖夫人满脸的不忍,上前轻轻扶起杜芷善,帮她擦去眼角的泪花,因柔声劝道:“好孩子,事情闹到这个份上,滴血认亲才能还你和瑞哥儿的清白。你别怕,姨妈在这儿,定然会为你做主的。”
王念仁犀利而轻蔑的目光逼视着惶恐不安,浑身发抖的杜芷善,冷笑道:“怎么,知道怕了?往日里威风八面,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奶哪里去了。别以为那些腌臜事儿能瞒得了一世。今儿要么验血,要么拿休书走人。你选一样吧。”
杜芷善恼羞成怒,将瑞哥儿塞给柔儿,冲上去和王念仁扭打起来,细长的指甲在他脸上划出了一条条深深的血痕。哈哈大笑连声讥讽道:“王念仁,你这个过河拆桥的混蛋玩意儿。有本事你就休了老娘,看看我爹能不能打断你的狗腿。敢得罪我们杜家,管保叫你们侯府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安老太君气得七窍生烟,握着拐杖的指节都发紫了,因怒斥道:“反了反了。你们杜家好大的官威啊。别说你爹只是个吏部尚书,就算是杜阁老,老婆子气性儿上来也敢给他两棍子尝尝。”
遂高声吩咐道:“来人啊,备车,送大*奶回娘家。我们侯府养不起这么尊贵的媳妇儿。”满含深意与警告的目光掠过一旁沉默不语的雨霏。
杜芷善见安老太君果然动了大怒,王念仁又是一副冷冰冰势在必行的摸样。想到自个儿的亲娘早亡,本就不受人待见。若这样被逐回娘家,那岂非一点儿活路也没有了。慌忙拉扯着肖夫人的手,满眼凄惶,苦苦哀求道:“姨妈,求求你别赶我走。我知道是我糊涂,不该为了嫁给表哥谎称自个儿有了身孕,更不该从外边育婴堂抱来瑞哥儿。您就看在我这些年一心一意孝敬您的份上,跟老太太说句好话,就饶了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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