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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锦绣-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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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老太君低头暗自思付了半晌,虽然这个结果差强人意,但至少凤鸾可以名正言顺地住在府里了。一年半载又如何,整好让这丫头养好脸蛋,想必远儿心头的气恼那时候也就全消了,还怕不被鸾丫头迷得七荤八素吗?反正大夫说过郡主日后也是不能生养了,到时候再以子嗣为由风风光光地接鸾丫头进门,谅中山王也没什么可韶叨的。
一场闹剧就这样落下了帷幕。碧纱则是一路气鼓鼓地回了暗香阁,一进门就忍不住啐道:“郡马爷可真是色迷心窍,平日里说的那样好听,什么绝不纳妾不收房的,咱们这些跟在郡主身边的人耳朵都起茧子了。这下可好,在湖边和表姑娘纠缠不休不说,还要郡主费尽口舌替他开脱。他呢,轻轻一句话,咱们这里今后就要多一个孔姨奶奶了。”
雨霏满不在乎地轻啐道:“你这丫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表姑娘是在和你抢夫君呢。我都不生气,你又别扭哪门子呢。多就多吧,郡马的俸禄别说一个了,就是十个也养的起。”
翠微嘴角微翘,正色道:“郡主说的是呢。不过是个不相干的闲人罢了。郡马爷这一招还真是高明。一个拖字诀,就解决了争端。”
江嬷嬷也附和着笑道:“正是呢。谁又知道一年后是个什么情形,又没有另外安置住处,非主非仆的,真教那阴险的娘儿俩有苦也没处说去。”
碧纱歪着头撅嘴道:“那也不一定啊。脚长在郡马爷身上,他要去哪儿咱们拦得住吗?到时候表姑娘只怕搬进听雨楼也是迟早的事儿。”
江嬷嬷捏了一把碧纱粉嫩嫩的脸,笑道:“你啊,还太年轻了,不明白男人的心思。今个的事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郡马爷是被算计了。有哪个男人能对谋算陷害自个儿的女人起兴致的?只怕是避还来不及呢。依我看,以郡马爷的心高气傲,这辈子都不可能踏进国色苑一步了。”
雨霏淡淡一笑,道:“去也好,不去也罢。我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碧纱说的对,腿长在他的身上,若他真有意,不管一年半载还是一旬半月,该发生的事儿还是会发生的。这些不过是小事罢了,如今最要紧的就是明个的宗族大会,准备了这么久,万万不能有任何差池。”。。。。。。
正文 215:等闲平地起波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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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等闲平地起波澜(一)
翌日,因王崇正入大理寺而搁置的宗族大会延期而行,宗祠之内,香烛辉煌,锦帐绣幕,虽列着神主牌位,却看不真切。王氏族长及几个年高德厚的族老带领众人分了昭穆,排班立定,祭祖,献爵,献帛,捧香,展拜毯,守焚池。青衣乐奏,三献爵,拜兴毕,焚帛奠酒。阶上阶下,两丹墀内,花团锦簇,塞得无一丝空地。鸦雀无声,只听得铿锵叮当玉佩微微摇曳之声,并起跪靴鞋履飒沓之响。
一时礼毕,王氏族长重重咳嗽了一声,面色凝重,因沉声肃穆道:“老朽忝居族长之位已久,暂无建树,亦无大德泽被乡里。心中常怀不安。如今老迈多病,宗族事务渐觉力不从心,幸而长房嫡子念远,贵为郡马,身份尊崇,人品贵重,仁义孝悌,温良恭谨确是宗长的不二人选。必能将我王氏一族尊礼奉孝,敬宗守族的家乘发扬光大。”
左右族老应声附和,皆点头朗声道:“郡马爷忠孝两全,仁义为怀,更尊诺守信,将王氏不肖子孙崇正私自变卖的祭田赎回,交还公中,心甘情愿代父受过。此等品性纯良,仁孝敦厚之人,真乃我王氏宗族之福啊。”
众人皆点头称是,念远面目如水,款步上前,在神主牌位前缓缓跪下,双手高举,王族长捻须微笑正要将紫檀嵌铜丝鼎式长案上的《王氏宗谱》交由念远,就听得人群中传来一声低哑而冷峻的高喊:“且慢,此事还要从长计议。”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人长身傲立,不苟言笑地逆光站在当地。半睁不张的眼角泛起一丝讥讽与不屑,不顾众人或惊或怒或幸灾乐祸的目光,一本正经地对老族长行了个礼,义正言辞沉声道:“二叔公,一族宗长德高望重责任重大,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池。郡马并非我王氏子孙,断无资格继任族长大位。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焦雷炸响,在场诸人皆大惊失色,膛目结舌,半晌都缓不过神来。老族长半拧白眉,怫然不悦地恼声斥责道:“崇业,你年纪也不轻了。怎么还这般浮躁轻狂,信口开河。有些话儿可不能乱说,当心上面问你一个攀诬皇亲之罪。”
旁边一族老也皱着眉捋着胡须不满道:“正是,若是朝廷真的追究起来,你一人一家的荣辱事小,可别带累全族跟着遭受池鱼之殃。”
王崇业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道:“崇业既然敢说这话,必然有根有据绝非无中生有之辞。若今上真要追究,崇业愿一肩承担,纵使身首异处也绝不能让王氏宗族落入外姓人手中。”
念远满眼鄙夷,冷冷道:“二叔果然是深藏不露,往日竟没看出来您还有这份心思。我只想奉劝二叔一句,兄弟阋墙绝非家族之福。”
众人闻言,想起前次也是王崇业揭发谨明候私卖祖产的罪行,这会又出言无状指认唯一有资格继任宗长的念远并非王氏血脉,难免教人心生猜忌。众人脸上都浮现出不耻的神色,厅内顿时弥漫着一股沉闷慑人的死寂。。。。。。
王崇业见众人望向自个儿的目光都充满了猜疑与不满,显然天平已经渐渐偏向了念远。心里一沉,暗道:“这小子还真不简单,不过轻轻巧巧一句话就将焦点成功转移到自己身上,看来等会儿还真得小心应付才是。”
因摆出一副正气凛然,刚正不阿的模样,肃声道:“郡马此言差异,王崇正其行不正,实乃咎由自取,与他人无干。崇业为公义,正视听,迫不得已这才大义灭亲。绝无任何不可告人的企图。请二叔公和各位族老明鉴,还崇业一个清白。”
老族长面色沉暗如墨,低头只管捋着长及胸怀发白的胡须漠然不语,众人脸上的神色也是犹豫难断,闪烁不定。迟疑不解的目光在王崇业和念远叔侄俩身上来回游移,好半晌,方听得老族长沉声道:“王崇正私卖族田罪大恶极,此事已经盖棺定论不必再议。但崇业你此番口口声声指认郡马爷非我王氏子孙,最好能拿出让人信服的证据,否则为了王氏子孙的前程和声誉,宗族内怕是再也容不得你了。”
王崇业听了这话,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昂首抬眼,声音里带着丝丝痛心疾首的沉重,哑声道:“二叔公和几位族老容禀,郡马爷当年并非足月而生,当时府中上下便流言漫天,蜚语不断,郡马也因此被送去魏国公府寄养。不知各位可还记得?”
在场众人皆点头称是,念远冷冷道:“肖氏当年收买厨娘在饮食中暗动手脚,致使母亲七月产子,百病缠身,郁郁而终。此事众人皆知,更是子陵心中最痛。如今时隔数年,二叔旧事重提,不知意欲何为?”
王崇业漫不经心地瞥了念远一眼,冷笑道:“郡马爷何必激动。常言道身正不怕影子斜。郡马这么急着辩白,倒真有欲盖弥彰之嫌呢。”
又转头对老族长正色庄容道:“崇业自知兹事体大,不敢有丝毫闪失。故带了两个人过来,只要老族长能传他们上来,定能真相毕露。”
王族长低头思付了半日,这才道:“宗祠之内向来是不允许外人出入的,但事急从权,以前也不是没开过这个先例,就如你所言,让他们进来只在阶下回话吧。”
不一会儿,便见一个衣着褴褛的老妪和一个身材矮小的妇人畏畏缩缩地站在丹墀下,肩膀抖索着只管跪着不敢抬头。
一个族老紧皱眉头,满眼鄙夷扫了下跪的两人一眼,扭身捂着鼻子,撇了撇嘴不满地训斥道:“祠堂是何等肃穆洁净的地方,崇业你这是从哪里找来要饭的醃臜,等会儿可别忘了叫几个小幺儿到河里抬几桶清水来好好儿洗洗地。”
王崇业口里只管答应着,心下暗恼:“这个老不死的,自个儿原先也不过是街头泼皮罢了,比那些乞丐尊贵不了多少。要不是父亲看他可怜连了宗,只怕还在老鼠窝里捡剩饭呢。这会子倒嫌弃起别人来了,也不瞧瞧自个儿是什么出身。”
脸上却不动神色,依旧一脸恭敬,道:“此二人是崇业费尽千辛万苦才寻到的。”因一指那婆子道:“这是当年给大嫂接生的产婆。其中的是非曲直她最清楚了。”
那婆子想起惊慌失措的儿媳妇和嗷嗷待哺的孙子还在那些凶神恶煞人的手里,心里就如烈火煎油一般,一咬牙,战战兢兢地接话道:“老婆子十几年前被侯府派人叫来接生小公子,夫人当年虽然是难产,不过小公子倒是壮健,应该是,应该是足月生的。”
王崇业佯作怒道:“你既然知道,为何当时不立刻将实情向老太太禀报?”
那婆子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身上的衣衫全都湿透了,照着那人吩咐的结结巴巴地回道:“我,我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孤老婆子,就算觉得奇(提供下载…3uww)怪,这宅门里的弯弯道儿又怎么看得清楚呢。再说,那位夫人身边一个嬷嬷又塞给我十两银子,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这侯府是什么人家,哪里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能招惹的起的。”
老族长越听脸色越阴沉得可怕,眉心拧成一团,眼中射出犀利的寒光,语气里满是教人心惊胆颤的警告:“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真的肯定当年袁氏是足月生产?你且想好了再回话,若敢有一字虚言,我以王氏族长的身份保证,你绝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
那婆子一听这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管缩成一团,忙不迭地狠命磕头,连声求饶道:“饶,饶命哪。老,老婆子若是撒谎就让我死后进拔舌地狱。”
众人闻言皆倒吸了一口凉气,忍不住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王崇业见念远不动声色,眼角冰冷犀利的寒光上上下下打量着自个儿,心里七上八下没来由地一阵忐忑。瞥眼又见王族长和族老依旧一副犹豫疑惑的模样,决意再添一把火,因使了个眼色给台阶下惶惶不安的妇人,就听她声音嘶哑吱吱唔唔道:“小妇人原先是魏国公府的家生子,一直服侍小姐嫁进侯府。其实,国公爷当年曾有意将小姐许给表少爷。”
老族长听了这话,垂头暗自猜度了半日,方才辞严义正地肃声道:“你所说的表少爷,莫非就是太医院前任院判萧大人的次子?
那妇人抹去脸颊的冷汗,栗栗危惧地颤声道:“是,是的。小姐自幼体弱,表少爷又懂医术,两家的来往就多了些。小姐和表少爷青梅竹马,日子一久,就,就有了情意。本来老爷和夫人也是乐意的,可天有不测风云,表少爷先时只不过是一场风寒,谁知后来竟一病不起,自然做不得亲了。小姐哭得跟什么似的,没多久就被老爷许给了侯爷。谁知阴差阳错,表少爷的病竟渐渐好了。”。。。。。。
正文 216:等闲平地起波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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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等闲平地起波澜(二)
却说宗族大会,念远本应顺理成章地继任族长,谁知平地生变,王崇业竟带了两个外人进来,一个指认念远并非早产而是足月而生,一个又提起当年袁夫人和其表哥的一段情愫。字字句句都在映射念远不是谨明候亲生,并非王氏血脉没有做为宗子的资格。
那妇人全身冷汗淋漓,却依旧勉强翻着嘴皮子,嗫喏道“后来表少爷的病好了,就经常借故和姨太太一同来侯府瞧小姐,表面上是给小姐诊脉,其实是。。。。。。小姐身边原先有四个大丫头,后来死的死,嫁得嫁,就剩下了小妇人一个了。小姐生下小少爷后,好几回小妇人都遇到意外,不是被人推下河差点淹死,就是在吃食中发现了脏东西,甚至在寒冬腊月被关在夹道里冻了整整一晚,险些去了半条命。小妇人心里害怕,私下里猜度怕是小姐不想自个儿不可告人的秘密泄漏出去,便想杀了小妇人灭口。于是连夜逃出府去,东躲西藏了十几年。。。。”
在场族人闻言,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旁边有人满含深意地低低嗤笑道:“表哥表妹还真是门当户对的才子佳人呢。难怪谨明候宠妾灭妻,原来是另有隐衷啊。”
另一人乃挑了挑眉附和说:“可不是?自个儿带了绿帽子有气没处发呗。难怪魏国公当年眼睁睁地看着自个儿的闺女被小妾逼害致死却连个屁都不敢放,还不顾规矩地硬是把襁褓中的外孙接到自个儿府里养呢。啧啧啧,想不到咱们王氏竟然出了这样伤风败俗的醃臜事儿。亏那袁氏还是名门闺秀,竟然也这般不知廉耻。。。。。。。”
话还没说完,下巴就重重地挨了一拳,嗷得一声,还没等反应过来,胸口又结结实实地遭受重击,顿时飞了出去,身子重重地撞上了坚硬的墙壁,顿时觉着四肢骨节五脏六腑都要碎了,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捂着酸痛难当的腹部,正要破口大骂,百种恶毒的语言却在一瞬间蓦然吞了回去。
面前念远怒发冲冠,双眼赤红,目眦尽裂,厚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脸上的肌肉都因为愤怒而拧成了一团,显得格外狰狞。声音带着烈火烧野草般的肃杀和破坏力,教人胆战心寒:“谁再敢口出恶言辱我亲母,子陵发誓必将他碎尸万段。”
众人眼中念远虽然出身军旅,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儒将。人前人后都是一副彬彬有礼,恭谨谦让的模样,真的从未见他这般金刚怒目,疾言厉色,活像一头被激怒的凶残的野豹。都唬了一大跳,低头缩肩,噤若寒蝉。生怕惹怒这位喜怒无常的郡马爷,落得个打死勿论的下场。
老族长也吃了一惊,心跳都停止了半刻,良久方缓过神来,只觉得自个儿的权威遭到了漠视,顿时怒上心头,却还顾忌着念远的身份,只能吹了吹胡须,瞪眼不满道:“郡马爷这是做什么?依照国礼,您的身份固然在我等之上。可按照族规,这里站着的几乎都是你的长辈,就动手动脚的,这成何体统?”
念远攒得指节都泛白了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如此往复不知多少回,方才长长地吸了口气,虽然脸色依旧难看得吓人,声音却勉强恢复了一贯的稳重,只是冰冷地如同腊月天一层层降在空旷无人野地上的寒霜,表面看起来飘渺无形,实则在不经意间已经一丝丝渗入骨髓,一点一点吞噬身体内仅存的温度:“死者为大,子陵绝不允许任何人在背后议论先母。老族长是明理之人,先母好歹也是王氏女眷,二叔却领了外人来恶言污蔑。您难道还要坐视不理吗?”
王崇业闻言,不待老族长发话,便嗤之以鼻道:“郡马爷何必颠倒黑白,贼喊捉贼呢。是非对错自有老族长和几位族老做主,您这样越俎代庖滥用私刑难道就不怕落人话柄吗?”
念远毫不示弱地冷笑着还击说:“几位长辈都还没发话,二叔又何必这么急着辩白呢。”
深邃犀利的眸子轻蔑地瞥了脸上阴晴不定的王崇业一眼,意味深长地笑道:“家范有云:宗子所以主祭祀而统族人,务在立嫡不立庶也。宗子死,宗子之子立,无子则立宗子之弟。子陵若声誉受损,二叔自然是下一任宗子的不二人选。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王崇业见自个儿的企图竟被念远就这样昭然揭露于人前,心下一沉,到底是身经百事,脸色微变,眼角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精光,肃着脸沉声道:“郡马此言差异。崇业从未存此非分之想。今日仗义执言,只因我王氏一脉的血统必须纯正无垢,绝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揣测与疑虑。既然这妇人言之凿凿,难道崇业能充耳不闻,将错就错,任由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那将来又有何面目对王家的列祖列宗?此次就算要崇业背负骂名,也绝不会就此退让,定要将事情弄个明明白白不可。”
忽听得老族长低声喝斥道:“罢了,宗长手握全族生杀大权,位子举足轻重,绝不允许有些微错漏。既然崇业对郡马爷的身世有猜疑,自然要查个清楚,也好给族人一个交代才是。”
旁边一个鹤发鸡皮的族老皱着眉叹道:“其实也有例可循,用老办法滴血验亲就是了。只可惜谨明侯仍在大理寺受审,这,这该如何是好呢?”
旁边一个老者笑道:“你怎么也糊涂了?滴血验亲并非只拘泥于父子之间,只要至亲血脉者鲜血即可溶。当年缮夤候府三房的遗腹子就是用这个法子认祖归宗的。谨明候虽然不在,不是还有二老爷嘛。由他代替还不是一样嘛”
众人闻言,皆点头拍手称是。老族长捻着花白的胡须,绞眉暗自思量了半日,方才低低叹道:“事急从权,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因吩咐人准备清水,茶碗,匕首等物。
耳边就响起念远那冰冷而略带怒意的声音:“老族长,子陵认为这样不妥。”
王崇业闻言不屑地撇了撇嘴,冷笑道:“怎么?郡马爷心虚了?你是行伍出身,恐怕不会怕失区区几滴血吧。”
念远紧拧剑眉,星目微寒,面色沉寂地如同一池冰谭,毫不在意王崇业的挑衅,只管凝视着王族长,正色肃声道:“老族长,子陵光明磊落上可对天,下可对地。先母更是贞静贤淑,懿德高风,若滴血验亲, 不仅是对子陵的质疑,更是对先母莫大的侮辱。子陵一己之身微不足道,但先母的清誉不容诋毁。子陵宁可不要宗长之位,也断不能让先母在地下还要遭人非议,不得瞑目。”
老族长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劝道:“郡马爷又何必如此固执呢。岂不闻木强则折,做为宗子,应事事处处以大局为重,切不可一味任性而因小失大啊。”
旁边的族老见状也附和道:“正是,袁夫人人品高洁,族中众人皆是有目共睹的。不过是一个形式以安众人之心罢了,郡马爷实在不必看得如此严重。”
念远面色黑沉,一言不发,任凭众人如何相劝,都不为所动。
老族长见状,长长叹了口气,盯着念远那双高傲不驯的眸子,缓缓道:“郡马爷,你可知若不滴血验亲,你所失去的不止是宗长大位,更是身为王氏子孙的尊严与骄傲。到时候就算是老朽只怕也无能为力。”
念远心中一凛,自然明白老族长话里隐含的意思,深恨王崇业这招果然阴险,拿自己的身世做文章,目的不仅仅是夺取族长大位,更想让自己不容于宗族,从此被人耻笑唾骂,他和父亲大人还真是亲生手足呢,一个虚伪汲营,一个阴险狡诈,往日倒真小看他了。
王崇业见念远那越发阴沉的脸色,心中暗喜:毛还没长齐全的臭小子,还想跟我斗。上回让你躲过一遭,继续耀武扬威了这么长时间,这次,保管教你一败涂地,永无翻身之日。就算是死了,也只能是个没有神主牌位的孤魂野鬼。瞧瞧,这会子骑虎难下了吧,验就让你背负不孝之名,不验,便更证实了你是个不干不净的野种,别说掌管宗族了,就是谨明候府也不再有你的立锥之地。
不管众人怎么劝,念远还是沉默不语,气得老族长和几位族老气噎色变,神情也从疑惑而变得不满起来,因埋怨道:“郡马爷何必让我们难做呢。你这样冥顽不灵,也只会让自个儿更加难堪而已。”
念远一仰头,脸上坚定桀骜的光彩一时间震慑全场,声音如穿石的滴水一般,虽然轻却透着无比的力量:“子陵恕难从命。”
话音未落,就听得阶下有人高声喊道:“晚生可以证明郡马爷是嫡嫡亲的王氏血脉。”。。。。。。
正文 217:等闲平地起波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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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等闲平地起波澜(三)
不管众人怎么劝,念远还是沉默不语,气得老族长和几位族老气噎色变,神情也从疑惑而变得不满起来,语气中埋怨之意更盛。念远一仰头,脸上坚定桀骜的光彩一时间震慑全场,声音如穿石的滴水一般,虽然轻却透着无比的力量:“子陵恕难从命。”
话音未落,就听得阶下有人高声喊道:“晚生可以证明郡马爷是嫡嫡亲的王氏血脉。”
众人闻言看去,就见一人身着宫中太医服饰,长身玉立,神色肃然,正是替郡主安胎的妇科千金圣手萧胜卿,只见他迈着一贯稳健的步子款款上前,向老族长和族老们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朗声致歉说:“请王族长和各位族老恕晚生莽撞不敬。晚生今日循例来给郡主殿下请平安脉,无意间听闻此事,事关先夫人的清誉和郡马爷的名声,晚生不得不仗义执言。如有任何失礼之处,还请各位海涵。”
王崇业在一旁半是嘲讽半是威胁地怒道:“萧大人好大的官威啊。此处是我王氏宗祠,外人未经允许乱闯便只有死路一条。萧大人却还敢在这里大肆喧哗,可知有罪?这是我王氏宗族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指指点点。萧大人若是个聪明人,就该赶紧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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