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在爱与痛的边缘-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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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师帅觉得竞聘的事还是要听听张大川的意见，毕竟是过来人，说不定老前辈的意见会对自己有所助益呢？

　　　　张大川听完师帅想去竞聘的想法，并没有马上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问：“有谁通知你去了吗？”

　　　　师帅说：“我收到市行党委的一封公开信。……”

　　　　“我不是说这个，”张大川打断了师帅的话头：“比方说，有没有行长，或者是你们主任叫你去呢？”

　　　　“没有啊。”师帅有点闹不明白了：“这和竞聘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张大川象打量一个白痴一样地盯着师帅：“说起来你小子还是双学士，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吧？没关系，关系可大了去了。”

　　　　紧接着张大川的话让师帅的心凉了个透彻。

　　　　“你以为我第一次参加竞聘完全是靠自己的本事？切！”张大川递给师帅一根中华，自己点上一根，深吸一口，一脸的沧桑：“这个竞聘中层干部可是很有讲究的，你不摸行情是不要趟浑水的，真以为量才录用？那还叫啥国有银行？”

　　　　张大川又猛吸两口烟，接着说：“就拿这个竞聘来说吧，表面上它的条件很硬棒，要求大专以上学历，本科优先，可它没说是不是全日制啊，现在你看看银行里的，它最次也能混个大专啊！你以为电大每年二十个指标是干啥的？摆设？你再看啊，同等学历下专业对口者或有丰富实践经验者优先考虑。嘿嘿，你师帅学的是金融没错，可专业对口吗？你是懂信贷管理呢还是公司金融呢？你的实践经验怎么说也就几个月吧？比你经验丰富的多了去了。”

　　　　师帅嗫嚅着，想说点什么，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怎么？不服是吧？你会问我当初是怎么竞聘上的，是吧？我告诉你，我也是在进行工作了五、六年后才有了这个机会。当时我压根没想到要去，你知道是谁命令我去的？”

　　　　“谁？”

　　　　“吴行长！没想到吧？嘿嘿，我都没想到！”张大川看着冉冉飘起的烟雾，说到：“那是因为吴行长把我看作是她的人。当初我刚入行分到营业部，吴行长是营业部主任，对我很不错啊！我呢？当时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那时候还是很俏的。正好吴行长的小孩上高三，英语和数学不是很好，于是提出来要我帮忙。领导都发话了，我自然义不容辞了。好在她小孩很争气，考上了大学。为此吴行长一直说要好好谢我。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对我有好感能记住我的原因。”

　　　　张大川扔掉了烟头，站了起来，看得出内心有点激动：“师帅，你知道吗？在银行做，工作能力必须要有，但你还要有赏识你的领导。如果你只会埋头做事，机遇是绝对不会垂青你的。而要让领导赏识你，这就在于你的运气了，有时候很小的一件事情被领导看在眼里，就会影响你一辈子！”

　　　　张大川说着，又叼起一根烟：“其实在国有银行里做真的很累，你成天想的都是那复杂的千丝万缕的关系。你得考虑你接触的每个人，他是谁谁谁领导的人，她又是谁谁谁领导的人。你别看表面上大家一团和气，背地里抽梯子、告黑状是很正常的事，也许你无心的一句话，马上就会传到你顶头上司的耳朵里。师帅，你听我的，我觉得你现在根基太浅，这次你就不要去了。否则，有人会说你自不量力，一心就想往上爬，不安心本职工作的。这样的舆论对你是不利的。”

　　　　师帅被张大川坦白而又真诚的话语震撼了，他从来没有看到张大川这么严肃地和他说过这么多话。他知道这些话字字出自张大川肺腑之言，也许，自己应该放弃这次不是机会的机会？

　　　　张大川看见师帅在低头沉思着，知道师帅一下子还不能完全接受自己的建议，于是便又自言自语道：“其实借干部竞聘安排自己的人一直是国有银行干部人事工作的传统。我就不必说了，你知道郭然吧？”

　　　　师帅点点头。

　　　　“知道郭然的老公是谁介绍的吗？”

　　　　“？”

　　　　“是吴行长！”

　　　　“！”

　　　　“还有，最近有消息说，杜岚风要到营业部做你们的副主任，你知道吗？”望着师帅那诧异莫名的神情，张大川不由得笑了：“你小子，这么敏感的消息，你都不知道，你在营业部怎么混的？你以后可要上上心啦。”

　　　　师帅含混地应着，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般的闹腾开了，看来，这银行是真不好混啊！此时在师帅眼前，原本敞亮宽广的前途，似乎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好在我还有姚瑶！想到姚瑶，想到那娇俏的坏坏的笑着的姚瑶，师帅整个身心不由得为之一松，对了，是到发短消息的时间了。

　　　　飞跃的电波连接着两颗相爱的心，温暖着料峭的暗夜，冬天即将来临，只是师帅根本感觉不到寒冷。

　　　　爱情的力量，有时就是这么的神奇。
（二十七）加班传统
　　　　师帅最终还是接受了张大川的意见，没有去参加竞聘。事实上不仅仅是张大川一个人这样说，营业部的很多同事都这样说。更有甚者，一些小道消息传得神乎其神，说什么这次竞聘入选者的名单都是事先拟订好的，甚至有人说他到办公室办事时听到办公室主任正按照名单一个个电话通知报名应聘。

　　　　对这些谣言，师帅半信半疑。虽然进行才几个月，师帅对银行路透社的小道消息还是很佩服的，一般准确度还很高，只不过这样的传说还是太离谱了吧？

　　　　等到入选人名单张榜公布的时候，师帅一眼就看到杜岚风的名字高高的排在第一位，拟聘为营业部副主任。师帅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张大川可真神了，看来自己没参加是对的，这种竞聘不是纯业务能力的比拼。

　　　　由于没有参加竞聘，师帅也就没有落聘的那种失落感，心情自然不错，眼看着圣诞节快到了，不知道姚瑶会安排什么样的节目？

　　　　这可是离开学校后的第一个圣诞节啊！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就是新年了，还真盼着节日的到来。师帅心里想着，不紧不慢地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事实上，师帅所有的计划都是多余的。越接近年末，各支行与大客户之间沟通感情的活动就越丰富，其中少不得有联欢活动，而这时，曝光频率最高的不是各行的领导，而是象师帅这样的文艺人才。师帅自然是不知道，从圣诞夜一直到过年前这段时间，象他和姚瑶的很多业余时间，早已经被各支行预订一空，只不过他们自己还不清楚应召的时间而已。

　　　　因此当他乐滋滋地把自己圣诞夜的计划告诉姚瑶，希望能博得美女欢心时，美女笑是笑了，只不过不是快乐，而是嘲笑。姚瑶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应召的命运是免不了的。可笑师帅还如此天真的想过圣诞。

　　　　师帅自然不服，即使是为了工作，也不能剥夺他业余休息的时间啊？这不是侵犯人权吗？

　　　　“就侵犯人权了，你能怎么样？你能去告吗？你是不是还想投诉啊？你还想不想干啊？”姚瑶加大了“打击”的力度。姚瑶觉得有时候师帅真是天真的可爱。

　　　　告？自然是不会的，师帅再傻也明白，这种官司打赢了也是输，更何况，这就是中国国情！国有商业银行少有不加班的，除了柜台上，客户经理和机关管理人员加班是没有加班费的，顶多给你弄个盒饭，按照通常的说法，这就叫奉献。而且是大力提倡的一种精神。至于这是否剥夺了人权，是否不尊重员工的劳动，就不在考虑之列了，你也考虑不过来。饭碗是第一位的，你可以不来，但年终先进肯定是别想了，季度奖金自然也会莫名其妙的减少。怎么？这就叫多劳多得！万一弄毛了，找个碴就能让你内部下岗培训。你还真叫不出屈来。现在都是双向选择，你可以选择部门，部门也可以选择你啊，和领导搞毛了，冲你这劳动态度，你的双聘肯定没戏。因此，虽然很多人对此牢骚满腹，可谁也没正儿八经为这事闹过，因为你闹也没用，该加的班你必须要加，该做的活你还必须得做，弄不好在领导那落下把柄，那就有的受了。

　　　　师帅对这些早已经耳熟能详了。营业部业务科都是些牛人，平日里个顶个的不服，可只要主任一提出加班，还真没谁敢顶牛。师帅在这样的环境熏陶下，很快也就摆正了心态。

　　　　只是圣诞节不能按自己的计划玩个痛快，实在是很不美气。这也许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而当师帅最终知道圣诞夜姚瑶被安排去出席杜岚风所在的新河支行安排的联欢活动时，师帅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心里顿时酸酸的：“这个杜岚风，倒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姚瑶看穿了师帅的心意，笑得不能自抑：“怎么？这你都要吃醋啊？嘻嘻，看不出来啊师帅，你还真能喝啊！”

　　　　师帅被姚瑶说的不好意思了，只好也跟着讪讪地笑，还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后脑勺，搞得姚瑶越发地觉得好笑。看着姚瑶花枝乱颤般的可爱模样，师帅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好想亲姚瑶一下。这念头直到离开姚瑶的时候，兀自在他脑海里直转，挥洒不去。
（二十八）杜岚风在缺憾
　　　　自从应聘成功之后，杜岚风就一直处于一种亢奋状态。虽然离正式任命走马上任还需要一段时间，但自己出任营业部副主任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营业部副主任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职务啊？那可真是前程似锦。只要自己干得出色，任内不出岔子，那么只要几年功夫，做到营业部主任得位置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依杜岚风目前的年龄，可谓是后劲实足啊，只要开足马力，依照传统的惯性，即使冲到分行副行长甚至行长的宝座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最近杜岚风明显感觉到别人看他的眼光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不要说科里的客户经理们在和他亲热的笑骂中多了三分敬重和收敛，即使是支行行长们，见了杜岚风也不再是一口一个小杜了，而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一口一个杜主任，搞得杜岚风不得不随时谦虚的纠正，同时心下却不自禁的得意：权力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杜岚风虽然以前是业务科长，在支行里也算是颇有权位了，可那毕竟上不得台面啊！而现在，那可是堂堂正正的副科级，虽然时下银行已经开始逐渐退出行政序列，但在没有正式废除以前，可是还要享受同等的行政待遇的。

　　　　事实上，在银行里，只有当你真正被提到这一级别，你才算是进入干部这个圈子，可以享受到一切应该享受到权利。首先，经济上就会大大地前进一步，不但奖金的系数大大提高，年终的时候，除了正常的奖金收入外，还会有一个大大的红包！经济上的提高还是次要的，以前很多只能道听途说的消息，你能通过很正式的渠道预先知晓；以前面对大老板们，只有汇报的份，现在你才有可能真正成为大老板们的心腹，你才可能真正涉及到银行的核心机密。而这些，全部在于你能不能、什么时候跨过这道门槛！

　　　　杜岚风是幸运的，但杜岚风又不完全依靠的是运气，他也很有实力。他有远大的抱负，在进银行的那一刻起就想着有一番作为，现在，他正慢慢朝着他的理想胜利前进，又怎么能克制住自己那激动的心怀呢？毕竟，他只有二十八岁！

　　　　现在唯一觉得遗憾的是，官场得意的自己，在情场上摔了一跤，虽然并不算重，但总是一种缺憾。杜岚风不想在自己春风得意的这一年里有什么缺憾。因此他想借着被提拔的这股东风，全力以赴攻克姚瑶这座美丽动人的爱情堡垒，给自己这成功的一年画一个圆满的句号。这，也正是他死缠硬磨林黛，一定要她把姚瑶安排到他们支行圣诞夜活动的唯一目的。

　　　　他必须赢！
（二十九）圣诞夜前奏
　　　　营业部的圣诞夜活动，是和电信局、移动通讯公司和电视台共同举办的卡拉OK大赛，比赛结束还将举行圣诞舞会，欢度平安夜。作为营业部的员工，师帅理所当然地被安排到营业部，准备在比赛间歇时吹上一曲萨克司，以娱观众。师帅本来是想吹笛子的，但营业部办公室主任告诉他笛子有电视台的人演奏，师帅已经没有了选择。

　　　　和营业部联欢的几个单位都是他们重点营销的几个大客户，一个比一个牛气，谁也轻易得罪不得，即使是比赛和演出安排这样的小事，也必须尽量由着他们。好在大家关系都不错，领导们相互之间也都很熟悉，因此历年的联欢都比较成功，圣诞夜联欢似乎已经形成了传统，这次也不例外，地点仍然是电视台的多功能演播大厅。

　　　　说起这个多功能演播大厅，还是营业部贷款给电视台制造的，无论从建筑设计、装潢以及内部的设施，都是一流的。基本上W市比较重要的大型综合娱乐晚会都会在此进行。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表演，演出者无论如何都会感到兴奋和自豪，而且这里的音响效果特别的好，能让演出者完全将水平发挥出来，甚至超出平常的水准。师帅还是第一次进出这样的场所，感觉非常的新鲜，并大大地开了次眼界，心里暗呼不虚此行。演播大厅很大，正东是舞台部分，舞台对面一分为二散布着半弧形的阶梯座位，阶梯座位前原本很宽敞的地面上又摆满桌椅，看来是给佳宾和评委们留出的座位。各单位一般的员工已经坐满了阶梯座位，佳宾席上空位也不是太多。师帅正不知所措，猛听得有人叫他，定睛向声音处看去，发现林黛正在佳宾席上向他招手，于是忙赶了过去。

　　　　林黛是很喜欢眼前这个略带腼腆的小家伙的，在她看来，师帅本分帅气，而且很内秀，有一定的内涵，这也是她这么快就替师帅介绍女朋友的原因。只可惜路燕儿和师帅没缘分，当师帅在林黛地紧逼严问下不得不把他和路燕儿之间的事全盘托出后，林黛就不由得替路燕儿不值，心里暗暗决定，瞅准机会一定要替师帅介绍个更好的。

　　　　“怎么样，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还行。林大，你怎么今天也来了？”

　　　　“哈，小看我了不是？我可是评委哦！”

　　　　“是吗？”

　　　　“当然。不仅是我，吴行长今天也要来的。她是特邀的颁奖佳宾。”

　　　　“不会吧？”师帅知道，吴行长是很少出席这样的活动场合的。

　　　　“怎么不会？马上要离开咱们工行了嘛！这样的活动参加一次就要少一次喽！”

　　　　吴行长要走了？上哪？这个消息师帅还是第一次听见，连张大川好象也不知道。师帅还想问个究竟，但这时，女主持人已经开始要求评委就位，师帅和林黛的交谈就此打住。

　　　　比赛的主持人是一男一女，男的自然是英俊潇洒，女主持人更是婀娜多姿，音质非常之好，听着让人舒服。师帅倒也没太在意，此时他的心思，已经飞到了姚瑶的身边。
（三十）公开求爱
　　　　此时的姚瑶，正面临着杜岚风情感狂澜的巨大冲激，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情感如同是在惊涛骇浪中的小舟。面对杜岚风大庭广众之下那火热的爱情宣言，姚瑶心旌摇荡，无法自已。如果说师帅对她的爱情，象汩汩流动的温泉，热烈却不失厚重的话，杜岚风对她的感情，绝对算得上洪水泛滥，强劲而有破坏力，让姚瑶在本能的抵触下，又不得不深受感动。

　　　　杜岚风今晚的行动显然是蓄谋已久的，充满着破釜沉舟的况味。当他当着联欢众人的面，将一束玫瑰献给表演完毕正在谢幕的姚瑶时，他的整个身心都沉浸在一种极度亢奋和颤抖的状态下，这是一个他久久盼望的机会，是一个他必须把握的决胜情场的机会。这样的机会不容错失，虽然至今他也没有把握自己的行为会不会影响女孩对自己的态度，但他明白，自己的这种行为，无论如何是不会受到别人指摘的。这种行为虽然很老土，有作秀的成分，甚至，让人觉得是一种阴谋。但它是针对爱情的阴谋，是针对爱情的作秀。我们不总是向往那虚无缥缈的浪漫爱情吗？不总是失望于现实情感的淡然吗？我，杜岚风，就是要把虚无和现实的爱情融合在一起！因为，面前的这个女孩值得我杜岚风这么做！

　　　　“我爱你，姚瑶！”

　　　　杜岚风在姚瑶接过鲜花的一刹那，动情地又是极自然的向自己心仪的女孩表白着，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会场的每个角落。会场一下子沉寂，就如同沸腾的水突然凝聚成了冰，紧接着如同银瓶乍破一般，响起了比先前更热烈的掌声。没有心理准备的人们，总是会被戏剧化的生活所打动，更何况，喜剧就发生在眼前。面前的人儿真是天生一对！男的风流倜傥，女的俊俏婀娜。没有理由不叫好捧场啊！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姚瑶却感觉到象一个世纪那么的漫长，从惊讶到恼怒，从茫然到羞涩，从感动到无助，所有的况味都是一闪即逝，直到她走下台来，仍然陷入在一种半梦游的状态。姚瑶感觉到脸在发烧，好烫；心仍在颤抖，变得不再听话。周围人的脸一时清楚一时模糊，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注视着这个陷入幸福之中的女孩。

　　　　舞会开始的时候，没有人和杜岚风抢，大家都自觉默契地看着这个浪漫多情的王子走向自己的爱人，在那一刻，很多人都觉得姚瑶象灰姑娘那样楚楚动人。杜岚风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他需要在人群中树立起舍我其谁的印象，他要让W市工行的人都明白，姚瑶，这个美丽而骄傲的公主，从此以后就是他杜岚风的了，谁也不要想染指，绝对不行。

　　　　姚瑶仍然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此刻，她人虽然还在和杜岚风翩翩起舞，心却飘到了虚无的空间，就那么漫无目标的浮着。

　　　　虽然姚瑶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孩，对爱情也有很高的要求，但是，杜岚风的当众示爱还是深深的震撼着她，虽然她并不爱他。对于杜岚风，姚瑶在第一次见面后就已经盖棺定论了。是的，他很出色，也很有才气，但他不适合姚瑶。他和她没有心灵的契合和沟通，那该是一种……水乳交融的感觉。这种感觉姚瑶只有在和师帅对视的时候才有！哦，师帅……你现在在哪？你在想我吗？

　　　　姚瑶感到现实的无助，明天，她和师帅必须面对汹涌而来的舆论——杜岚风的行为肯定会掀起轩然大波的，处在风口浪尖的自己倒也罢了，师帅呢？他会怎么想呢？

　　　　望着面前这个和自己共舞，并含情脉脉的凝视着自己的男人，姚瑶心烦得要命。为什么上次见面不明确地拒绝他呢？自己是不是太在乎别人的感受了？是不是自己的虚荣心在作祟？姚瑶现在对自己当初的行为后悔的要命。

　　　　然而，如果姚瑶知道师帅目前面临的境况的话，她恐怕就不仅仅是后悔这么简单了。
（三十一）新的危机
　　　　师帅演奏的曲子是《回家》，这是一首凯里·金的代表作，澄净、醇和而又悠然，那种走在回家的归程时才有的对温馨宁静的向往与期盼，那种对家的深沉的眷念和渴望的归属感，那种对即将来临的家的融融泄泄的渴望而无法克制的情感流露，无不流淌在每一个跳跃着的音符上。师帅第一次听这首曲子时就无法自抑地爱上了它，那是一首充满生命的曲子，值得人一生收藏，一生回味。它是天籁。

　　　　那时的师帅，对《回家》的理解和膜拜，达到了疯狂的程度。

　　　　然而，通过和子西的苦恋，师帅对《回家》有了一种近乎绝望的失落。没有了爱情的眷恋，家的吸引力中，是不是有了凄美的不谐音？

　　　　今天，重新拾起往日的失落，是因为破败的家园注入了新的活力，那是姚瑶的爱情，如春风化雨，浸润着他的干涸的心灵，久已失落的对家的感觉，因为爱情的回归而变得如此炽烈而浓郁，师帅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久久压制的心灵有了种宣泄后的快感，沉淀已久的浓情厚谊自然地随着萨克司的晃动滚动出一串串的珠圆玉润，旖旎盘旋，动人心弦。所有的听众都被这浓得化不开的深情撼动着，感染着，引领着。师帅的演奏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就连师帅自己也觉得，这次的萨克司是自他学会以来吹得最好的一次。

　　　　比赛结束了，接下来是圣诞舞会，师帅对跳舞没有兴趣，他想联系一下姚瑶，看她现在是否有空，他想和姚瑶一块去教堂守夜。师帅以前和金子西过圣诞，通常会去教堂。师帅第一次去教堂过圣诞就被唱诗班那圣洁的吟唱打动了，浑身好象沐浴过一样的舒畅，难怪老外把到教堂做弥撒称为洗礼，在这种氛围下，身心所受到的益处，仅仅用宁静舒缓是形容不过去的。

　　　　林黛再一次叫住了师帅，她让师帅等一下，师帅很纳闷。林黛看上去好象在等人，可是什么样的人还要自己陪着等？难道……师帅潜意识里，隐隐感觉到不妥，莫非林大又要为自己介绍女朋友？如果是这样，自己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明确了，我师帅是有女朋友的，我的女朋友是姚瑶！

　　　　师帅正自胡思乱想，迎面有两个人朝他们走来。吴行长！怎么会是她！师帅的身体因过度意外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