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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再联络!-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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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错的是自己,然这时候陈书亭却恨起他。也许并没有非常爱她,不然怎么有办法这么绝情?爱情?可笑的爱情!
陈书亭拿出手机,打给戴理哲。这次他接了,她故作轻松地说:「嘿,很忙吗?好久没你的消息了。」
陈书亭刻意用一种不在乎的、很轻松的口气说话。不想给他压力,然而戴理哲的回应令她寒透。
「哪位?」一副很陌生的口气。
她一怔,笑出来。「认不出我的声音?」
「我不喜欢瞎猜。」他不耐烦了。
「是我,陈书亭。」听,她的口气,卑微得可怜。
「喔。嗨,这几天过得怎样?」忽然问跟她客气起来了。
这个送她蒂芬尼钻戒的男人?他的意思,她明白了。他不是跟她求婚,那枚钻戒是夜度资,他买她一个晚上,让他理直气壮地糟蹋。这老狐狸,她竟这么儍地上鈎了。
她嘲讽:「托你的福,还不赖。你一定很忙,打几次都是语音信箱,有听到我的留言吗?」
「回纽约前,要见很多人。」睡过她,口气就变了,划清界线了。
「很多人?包括我吗?」她尖锐道。
「我要挂了,大家等著我开会。」
「开到几点?」
戴理哲沉默了会儿,意有所指地说:「陈小姐,你是聪明人,大家开心过就奸,如果还想在公司好好发展,就不要自毁前程。」
威胁她引陈书亭抓紧手机,紧得指尖发白。
他问:「还有事?」
「纽约呢?不是要我当你的特助?」
「等我回纽约後会慎重考量,我会请我的部门主管跟你联系。」
部门主管?陈书亭忍不住笑出来,笑得浑身颤抖,眼泪直流,那笑声歇斯底里。
她咬牙道:「好,我明白了,我的确是聪明人,更聪明的是戴经理。」
「大家有共识最好了,我会好好提拔你。」
「谢谢经理赏识。」
他们的关系,回复到上司与部属。
她以为作了美梦,虚荣的美梦,原来是一生伤痕,这梦魇将永远烙进陈书亭心坎,痛一世。
***
谁能想到呢?不计代价,儍气地付出,没想到得到更多。
当时,假使筠云犹豫了,选择保护自己,便错失这次相恋时机。而正因为韩德纶身心正脆弱,她适时伸出援手,提供温暖,打动了他的心。
人在幸福时,心满满的,关怀只觉多余,唯有失足跌荡,雪中送炭的,成为失意人眼中、心上,唯一的亮点。
就这么自然而然地,韩德纶跟筠云恋爱了。有时她来他家住,隔夜走。有时他留在她家里睡,翌日走。两人同意保有自己的空间,相处时缠绵,离开後放肆思念。
他们来到相爱的蜜月期。日子是玫瑰色的,空气仿佛带著香气,心里时时像有愉快的泡泡不停地冒著,走起路脚步轻浮,想到对方不管身在何处都会笑,哪一句话,哪次对白,哪次缠绵,每分每秒重复想像著、重温著,都心不在焉,都快乐著,恍恍惚惚地。
韩德纶原以为和筠云交往,两人免不了有很多冲突,毕竟价值观和人生方向不同,没想到,他们相处融洽。筠云好有趣!他发现她有很多可爱的想法,他怀疑自己会被她的热情影响,他怀疑自己会变成另一个韩德纶,他的生活变得好浪漫、好诗意,筠云永远让他眼睛一亮,让他感到新鲜有趣。
但有件事,他不懂。
当他们早晨碰面,筠云会跟他说:「午安。」
「现在是早上,说早安。」他纠正她。
「我知道是早上,我又没瞎。」她笑盈盈,还是坚持在早上跟他道午安。
有时中午,他们会相约餐厅用餐,假使韩德纶要忙公事,筠云就帮他买午餐,一起在事务所吃,在他的办公室用餐。
中午见面,筠云会跟他说:「晚安。」
韩德纶又纠正她:「嘿!现在是中午。」
「我知道,太阳那么大,我又不是笨蛋。」
到了晚上,筠云看见他,筠云说:「早安。」
她在跟他恶作剧吧,她存心闹他,最後他懒得纠正了。没想到这游戏她玩不腻,重复著,早上午安,中午晚安,晚上早安。
终於韩德纶忍不住要问清楚:「你过南半球的时间吗?」
筠云哈哈笑。「嘿嘿~~是这样啦,当早上每个人都跟你早安,我偏偏要对你午安;当大家都跟你午安,我就偏偏要说晚安;到了晚上……」
「你就跟我早安,为什么?」
「很简单啊……」筠云把玩象牙色梳子,尝试著用唇鼻将它夹在人中。
韩德纶拿走梳子,追问:「为什么?」他很好奇。
「嗯……」筠云低头,搔搔头发,脸红红地。「因为我想当那个,对你来说很特别的人。」说完她不好意思地,指尖画着沙发。
他的心像被扔进了蜂蜜里,真甜。
筠云柔声道:「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在早上跟你午安,中午跟你晚安,晚上和你早安。不管我们会交往多久,以後怎么样,你都会记得我。这不是很棒吗?我对你来说永远是最特别的那个人,就算我们以後没结果,你也不会忘记我,是不是?」
因为这傻气的想法,他笑了。原来,她的诡计来自这么可爱的念头。
他心里感动,嘴还硬著。「好吧,随便你什么时候跟我早安午安晚安,你开心就好。但如果只是希望我永远记住你,用不著这样,这游戏有点蠢啊,我的记忆力很好的。」何况她这个人要让人忘记太难了吧?他深深凝视她。
「不蠢,你才蠢。」
他们斗起嘴来了。
「随便找个人来问,都会觉得你这个动机很荒谬,要让人印象深刻有太多办法,只是早安午安晚安,没创意。」
筠云不爽了,她踮起脚,双手抓他头发。「喂!你笨蛋,你懂什么叫平凡中见伟大吗?觉得无聊是你的事——」她有些霸气说:「我偏要这样对你。」
「好好好,总之你高兴就好。」他揉揉她的发,笑著。如果做每件事都要很有意义,她就不叫王筠云了。
当天午夜,他们喝点小酒,偎在床上,一起望天花板,光影袅袅,荡漾著。
韩德纶环著筠云。
「那么,现在你要跟我早安午安还是晚安?」午夜时分,她该问候什么?他考她。
「唔……」筠云抿嘴笑了。
「想不出来了?你最好想个能吓我一跳的,这样我包准印象深刻,我就永远记住你了。」
「这时候早安不对、午安不妥、晚安也不好……」
「那说什么?」
「说这个。」
「哪个?」
筠云转头,爬起来,趴在他身上,闪亮的眼睛盯著他。
「卡促~~」她说了野蛮的粗话。
他愣住,哈哈大笑,忽又凝住眼,揪她过来。
「好的,卡促。」他说,堵住她的嘴。翻身,将她按在床上,动手脱她衣服。
筠云哈哈笑,闪躲他的吻。他们打架,扭打、角力著,兴致勃勃,热血沸腾。
她终不敌,软软地投降了,撒手让他挺进,快乐地,还有点痛,感觉他的撞击,那么用力,深入,涨满她,勾住她。
这亲昵的结合,让两人亢奋颤栗,身体黏腻地重叠著。
他卡促她的身体,她咬他的肩膀。於是热烈地卡促,燃烧这个夜,变原始野人,忘了礼义廉耻。於是野蛮,热情,流很多汗,筋疲力竭,还是要卡促到天明,不舍得离开对方身体。他们想变连体婴,永远卡促在一起。
***
中午,吴英成和韩德纶在办公室讨论新法,筠云来了。
「找学长吃饭吗?」这段时日,吴英成已习惯筠云的存在。筠云很快和他混熟,他觉得筠云不像学长的前女友,很难亲近。
「今天没办法跟你去外面吃了。」韩德纶抱歉地对筠云笑了笑。
吴英成敲著满堆文件。「我们在研究新法案。」
「没关系,我做了寿司,不用去外面吃了。」筠云拿出保鲜盒,打开。
「哇~~」吴英成口水快流下来了,伸手就拿,韩德纶拍开他的手。
「先讨论再吃。」
「先吃啦,吃完才有力气工作啊~~」筠云拿筷子给他们。
韩德纶问她:「下午要去哪玩?」她今天也是一身鲜艳打扮。
筠云瞪他。「少瞧不起人了,我王筠云难道只会玩?」
噗~~吴英成和韩德纶很不给面子地笑了。
筠云清清喉咙,正色道:「喂,我特地来跟你说,晚上不能陪你吃饭,今天开始我要去唱片公司受训。」她说得好像要去做什么大事业。
「那好,总算有正事做。」韩德纶想著,要不要跟书亭说一声他跟筠云在交往,但又觉得没必要,已经分手,不需报告彼此的感情生活吧?
「那我走了。」筠云挥挥手。
「好,太晚的话,叫我去接你。」韩德纶挟了一块虾寿司,正要吃。
「喂!」筠云嚷他。
「嗯?」
冷不防地,筠云在他脸庞亲一下。「晚安~~」
吴英成瞪大眼,韩德纶感到很糗。
吴英成回神,问:「晚安?现在中午。」
看吧!韩德纶瞪筠云一眼,就爱混乱别人。
「我就爱晚安。」筠云呵呵笑,拿起背包。
「为什么?」吴英成困惑。
筠云解释:「我跟你说就是因为啊因为我想……」
「筠云。」韩德纶忽然猛咳嗽,瞪筠云一眼,警告她,不准说傻话。
「因为什么啦?」吴英成更好奇。
「有人不要我说喔~~」筠云吹著口哨,笑眯眯地走了。来到门口,转动门把,忽听背後有人说——
「晚安。」韩德纶随口说一句,然後严肃正经地吃寿司看报告。
筠云怔住,回身,眼色亮著,笑得很开心。「我走喽?」
「嗯,掰。」
「那~~晚安!」筠云故意又强调一次。
韩德纶扔下筷于,板起面孔。「是,晚安,快走。」
「到底为什么是晚安?」吴英成大叫。
筠云大笑,韩德纶也笑。
这无聊的游戏,可是韩德纶发现这给他莫大欢愉。陪她游戏,看见她发亮的眼睛、愉快的表情,他很满足。
他没谈过这种恋爱,过去挑选伴侣都慎重考虑过才行动,而这次有点鲁莽。当真正跟筠云开始交往了,情况出乎意料的好。
韩德纶感觉自己好似又年轻一回,筠云颠覆他的原则,打破他的常规,意外原来带来更多惊喜。
***
筠云到公司开会,陈书亭为她安排密集的训练课程,陈书亭与音乐制作人及公关企划等开会,决定专辑风格,挑选唱片曲目。不愧是顶尖歌手的经纪人,筠云看陈书亭行事果断,作风强势,主导整个会议的进行流程。
结束後,陈书亭和宣传带筠云练舞拍宣传照,做造型,将筠云一头鬈发烫直了。接著又去学台风,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回公司休息。筠云快饿死了,助理准备饮料和三明治,陈书亭支开助理,跟筠云用餐。
陈书亭啜著咖啡。「怎样?习惯吗?」
「嗯,满好玩的。」饿哪,筠云抓三明治嗑。
「等一下——」陈书亭拿走她的三明治,剔去吐司,将生菜倒在盘子,递给筠云。「只能吃这个,你要再减八公斤。」
「八公斤?你开玩笑?!我现在四十八,减掉八公斤能看吗?」
陈书亭皱眉,提醒她:「这里只有我,讲话不用这么大声,以後要随时注意形象,镜头有放大的效果,你一定要瘦上镜头才好看。」
「我的妈~~」筠云哀哀叫。
「讲话要文雅。」
「OH~~MYOod~~」
「不要随便喊妈喊上帝,记住,以後你是青少年偶像,我们要把你塑造成少年杀手。」
「噗~~」筠云忍不住笑了,立刻遭来白眼。
「我是说真的。」
「少年杀手?专门杀少年?」很好,又遭来一记白眼。
三这是你能吃的食物,要遵守直到四十公斤为止。」陈书亭从公事包抽出一张纸,交给筠云。
筠云看了呆若木鸡,惊叫:「瞎米~~」
「不要说方言。」
「我是台湾人。」
「王筠云,不要跟我开玩笑。」
「是你跟我开玩笑吧?这样吃会死人吧?」筠云举高清单。「这么大一张纸,才写三句——烫青菜,葡萄柚,清蒸的鱼?」会死人的!饥饿营也不过饿一天,这要饿到变四十公斤?妈妈咪呀~~
「模特儿、歌星、影星很多都这样吃,还活著。」陈书亭板著面孔。
「可是我很爱吃。」筠云泄气了。
「看得出来。」
「好吧,我尽力按照这个食谱吃。」筠云端起咖啡喝。
「等一下。」陈书亭取走咖啡,另外帮她添了一杯不加糖不加奶的。
「饮料只能喝无糖无奶的。」
筠云沮丧地说:「我更正之前的话,这一点都不好玩。」
陈书亭正色道:「当然不好玩,这是工作,难道你以为这么大群人跟你开会、帮你造型、教你跳舞,是在跟你玩的吗?请认真,不要吊儿郎当的。」她义正辞严地教训筠云。
听,听这口气,很熟悉,好像德纶哥附身,他们俩还真像。一想到韩德纶,筠云就安分了。
「对不起,我会照做。」承认陈书亭说得有理。
「不要只是讲讲。」
「放心,我说到做到。」是吗?筠云讲得可顺咧,仿佛不明白自己意志有多薄弱。不过这时筠云是认真的,她可不想教德纶哥的前女友将她看扁。
陈书亭又给她一张课程表。「未来这星期的行程表,记住,准时不能迟到。」
筠云看著那密密麻麻的课程,忽然有股冲动,想扔了去逃亡。又有些惶恐,想著自己是不是不该答应这工作?这一刻总算明白了,那时韩德纶得知她没看合约就签字,为何会那么生气,她是太轻率了。
「怎么,开始後悔?」陈书亭冷笑。
筠云抬头望她,看见陈书亭眼中的轻蔑,像在嘲笑她吃不了苦。筠云心虚,啜一大口咖啡——嗯~~好苦!
陈书亭保证道:「放心,辛苦是值得的,我保证捧红你。」
筠云不开心,她自问——这是我要的吗?
原以为这是个快乐的工作,怎么知道背後这么辛苦,她太天真了。
陈书亭看出她迷惘,叮嘱她:「请尊重合约精神。」
筠云哑口无言,签约前签约後她的态度差好多,之前好话说尽,之後脸色摆尽。
「我知道。」她气虚。
陈书亭缓了口气。「好好跟我合作,好吗?」
「唔。」
「筠云……」她怱欲言又止,目光闪烁。「韩德纶……还好吗?」
「他啊,他很好啊。」筠云口气温和,看样子她还关心他。
「是吗?」陈书亭笑了笑。「我跟他有些争执,所以有点担心他。」
「你们不是分手了?」她猛地住口,看陈书亭一刹那白了脸。
「我们是有点闹情绪,但没严重到分手。」陈书亭嘴硬地说:「等他气消就会和好。」
「这样吗?」
陈书亭恼了。「你是希望我们分手对吧?我看得出你喜欢他。」她冷笑。「我劝你放弃,他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不好,是我太了解他,你不是他的型。」
筠云火大了,偏头,眯眼瞧她。她得意什么啊?可恶!
「你说对了,我是喜欢德纶哥,我喜欢他很久了。」够了喔,把她瞧这么扁!
陈书亭愣一下,笑著说:「真的,我不是故意扫你的兴,就算我跟他分手,你们也不可能。你太活泼,跟他不适合,你们的观念想法落差很大。」
「谁说观念想法一致才能谈恋爱?」
「这样才有交集。」
「但观念想法不同可以撞出火花。」
「火花?」陈书亭嗤地笑了。「十七、八岁的小孩才讲火花,到我跟他这个年纪,喜欢稳定有默契的伴侣。」
「那你们为什么分手?」
陈书亭脸色骤变。「我说了我们没分手,只是暂时闹意见,明天见。」不谈了,她拎起皮包,转身就走。
筠云对著她的背影扮鬼脸。
「嗟~~」她跟德纶哥很麻吉咧。筠云收拾文件,装进手提袋,手机响了。
「喂。」
「还要多久?」是韩德纶。
「刚结束哩。」
「那正好。」
「好什么?」
「我在你的公司楼下,我载你去吃宵夜。」
***
陈书亭一走出公司就看到路边熟悉的黑色轿车。她奔去,拉开车门就坐进去。
「怎么不先打电话?」她欣喜若狂。
韩德纶望著前女友,几日不见,她憔悴消瘦,眼下有暗影,下巴更尖了。此刻她正期待地望著他,目光热情。
望著这曾深爱的女子,德纶心中充塞著复杂感受。有怜惜有愤怒有心疼有憎恶,不管怎样,时光不倒流,她的後悔不能换回往昔愉快时光,他再不舍,也不能走回头路。
「我不是来接你的。」他硬心肠,口气冷漠。
「那为什么在这里?」
「我……」
有人拉开车门,是筠云。一见陈书亭,她愣住。同时,陈书亭亦惊讶地看著筠云。
「我是来接筠云的。」韩德纶神色镇定。
陈书亭顿觉心被扎一刀,恼羞成怒。
「你们……」她瞪住韩德纶,目眶湿润,颤声问:「你们该不会是……」
「我们在交往。」韩德纶坦白承认。
「跟我示威?」陈书亭笑出来。
「有这必要?」韩德纶眸光一凛。
他们争执起来,一句句撞进筠云耳朵里,霎时她不知道自己该站哪,她要不要回避?
陈书亭喊:「为了报复我?为了报复我背叛你,你就跟她交往?」
「不要把自己想得这么伟大!」韩德纶光火。「你对我没那么重要!」
终於也走到这一步了,他们仇视对方,恶言相向。真有好聚好散吗?深爱过,相处过,怎么好散?
车外,筠云忐忑,倚著车,她想——是为了报复陈书亭才跟她交往吗?不,他不会这样的,她要有信心。筠云握紧双手,等他们谈完。
车内,气氛凝重。
陈书亭苦笑。「我不信你喜欢她,我不信。你说过她可怕,你轻视她,你说她是只会浪费金钱,是个一事无成的家伙,现在你跟我说你跟她交往?」她忿然大吼:「韩德纶,你干么利用她气我?不觉得这样对她不公平吗?」
筠云身体绷紧著,喘不过气了。在他眼中,她就这么无能?这样失败?他是常常有意无意地取笑她,她总不当回事跟他抬杠,但从陈书亭的口中讲出来,她心如刀割啊!
韩德纶沉默了,他的目光越过陈书亭,投向车外的筠云。他注意到她紧抿的唇,苍白的脸色。
他担心了,同时又气著陈书亭,他气这个女人背叛他了,却又来对他哭,让他很痛苦。
韩德纶对陈书亭咆道:「你听好,听清楚了,王筠云很爱我,对我很好,她不像你伤害我,我爱她,你下车!」
筠云应该高兴的,却听出他声音里是负气的,还带有较劲意思的酸味。筠云胸口闷,脑袋昏,目眶湿润,想哭了。
陈书亭说得没错,他是在示威。他跟前女友赌气,他炫耀著,像战胜陈书亭。
筠云屏住呼吸,怕眼泪掉下来。
车内,陈书亭倒抽口气。「我们刚分手,你马上跟别人交往?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他咆哮:「你没资格说这种话,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陈书亭睁大眼,豆大泪珠滚落。「我说过我後悔了,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韩德纶冷冷地说:「你下车。」
「跟我分手後,过得很快活嘛?」陈书亭又哭又笑。
够了,他受够了。韩德纶重槌一下方向盘吼:「不然想我怎样?痛不欲生?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他越过她身子,推开车门。「下车!」
陈书亭咬牙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真的不在乎我了,真的要分手,你想清楚,你要是说出口,就不要後悔,我以後再不会找你。」
车厢内沉默了,这沈默的片刻感觉却像一世纪那么久。在场三个人拥著各自心思,都在挣扎,都受煎熬。
这沈闷压抑的气氛逼得人窒息,筠云忽然想逃跑。她超讨厌这种气氛,好闷哪!
一会儿,韩德纶盯著陈书亭,凝肃著一张脸说:「我想得很清楚,我不爱你了,你下车。」
陈书亭怔住,旋即尖锐地笑了,收住泪,跨出车子,她对筠云微笑。「恭喜,我祝福你们。」
陈书亭惨澹的笑容,令筠云难受。陈书亭走了,筠云还怔在车外。
车内,德纶喊:「还不进来?」
原本天气不错,可是当筠云坐入车内,豆大雨滴击落挡风玻璃,先是一点两点,接著就哗地倾盆而落。很快地,挡风玻璃模糊了,依稀只看见远处灯号标志,
一闪一暗。
韩德纶没发动汽车,望著模糊的挡风玻璃,努力平复著激动的心情,觉得自己的心也跟著糊了,各种情绪堵在胸口,他很烦躁。他气陈书亭,更气自己明明被背叛,为什么吼她时,她惨白的脸色还能令他难受,让他内疚?他太狠了吗?
杀人一万自损三千,讲的是这种感觉吧?
用粗暴的言语对待曾爱过的人,没快乐,反而尖锐地痛了。他接纳新感情,却不知道怎么抛却旧时记忆。以前听同事聊起旧爱,听同事充满罪恶感地诉苦,说跟新女友交往却还对旧爱念念不忘;说抱著新欢,会觉得抱著旧爱;有时会忍不住比较起两个人……
德纶自嘲的扬起嘴角,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这样会不会太卑鄙?」
是,当时他批判同事三心二意,他不屑同事拖拉的态度。如今呢?事情发生己身,才知自己的心也这么软弱。
韩德纶握著方向盘沉思著。
筠云望著他阴郁的脸色,沈默著。
「下雨了……」筠云说。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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