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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帝国(月兰之剑)-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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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警卫营营长贺风起走了进来,也不理会旅长,只到处找子弹。
“贺营长,外面情况怎么样?”
“我的步枪手每人只剩五发子弹,敌人再攻过来的话,就只能用刺刀拼了。炮弹总共还有七八发,每挺机枪也只能匀上几十发子弹,两三个长点射就完了。”
贺风起说道,晃了晃手中的狙击步枪,枪上已装了把明晃晃的刺刀。
钱梓辰递给他水壶,又把自己身边那把步枪的子弹卸下来交给他,拍着他的肩道:“辛苦了,再顶一阵,援兵一定会到的。”
贺风起谢过旅长,喝了几口水,看了一眼手上的子弹,抬头对钱梓辰道:“旅长,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我率一队人去弹药囤积场那边看看,或许那里还在我们手中也说不定,若果真如此,我们就可以补充到弹药了,届时如果形势不妙,再命令守军炸掉剩下的弹药,一起撤到这边来固守。”
钱梓辰犹豫道:“太危险了,况且我们兵力本来就不足,再抽调部队去那边的话,敌人突然攻过来怎么办?”
“我就带三十个人过去,对整个防线不会有太大影响,行动之前先在防线东面用一个连兵力发起佯攻,让敌人以为我们要往河边突围,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这时我再率领精选出来的小分队突然出击,我想过了,只要我们动作够快,运气够好,十分钟之内突进到弹药囤积场还是大有可能的”
“运气这种东西……”
“至少这么干还能多挣到一点机会。”
贺风起的表情是彻底的不容讨论,这让钱梓辰差点以为贺风起已成了自己的上司。
“就照你的想法干,只是要注意安全。”
“明白。”
贺风起双腿一并,恭谨地敬过礼,提着步枪出去了。
“这种人死掉的话,可是帝国莫大的损失啊。”
钱梓辰想道,又踱进了电报室。
“有什么新消息?”
报务员一边在纸上抄写一边应道:“请等一下,正在译。”
稍顷,译好的电文送到了钱梓辰手中:“我部已在东岸布置好炮兵,请让炮兵参谋发来敌军所在之位置参数,并指令官兵做好隐蔽,我部将以全部长程火炮先实施一次十发急速射,然后再根据你部之提供之参数修正炮火。另,我部正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渡河赴援,请务必继续坚守阵地。禁卫1旅,许,10月5日15时20分。”
“还没渡过来吗?这个千头斩,也太磨蹭了,一点也不像他的作风。算了,至少还有炮火支援,他也有他的难处吧。”
钱梓辰想道,遂唤来炮兵参谋,让他把敌阵地的参数写下,发给禁1旅指挥所,又叫副官去传令,让阵地上的官兵注意隐蔽,将有己方炮火袭来。
十几分钟后,正值旅指周围的俄军重新集结,在火炮机枪支援下准备对华军阵地发起新一轮冲击,忽然一阵炽烈的炮火铺天盖地而下,在俄军阵营中打出一簇簇鲜艳的血肉花团,当场轰毙督阵的俄军迂回支队指挥官巴里索耶夫上校,俄军一时士气大衰,四下寻找可躲避炮火的掩蔽处,进攻的事情早被丢到了九霄云外。
在旅指挥所中以炮队镜看到这一幕的钱梓辰大声叫好,惹得参谋们都围过来,抢着要用那部炮队镜,钱梓辰却只把炮队镜给了炮兵参谋,要他修正炮兵射击参数。
自此之后,每隔十来分钟,就有一阵准确的炮火打在旅指周围的俄军出发阵地前,俄军没有战壕可供藏身,死伤惨重,被迫一退再退,一直退到了禁四旅炮兵参谋的视线之外。
却说贺风起率领的小分队,也借着这炮火急袭的效果成功地突破到了囤积场,惊喜地发现守军依然牢牢地控制着囤积场周围的战壕碉堡体系,只是伤亡过大,恐怕经不起敌军更强有力的冲击,贺风起便命令守军随他撤退,尽可能多地携带弹药,带不动的弹药全部炸毁,并将难以行动的重伤员留在战地包扎所中。
这一命令却引起了守军指挥官——膘骑三团二营营长罗乾孙少校的不满。
“不能把受伤的弟兄撇下!这等于是我们亲手杀了他们!”
膘骑兵们也哄喊起来:“说得对!怎么可以这么干,宁愿不带弹药,也要把人带走!”
贺风起急切地解释道:“战况危急,旅指的守卫队已经没有弹药了,援军迟迟不到,我们需要尽可能多地囤积弹药,如果一直缺少弹药,旅指就会被攻陷,大家都要做俘虏,不如就把重伤员留在这里,相信俄军会发挥人道精神,妥善照顾他们的,即使他们做了俘虏,以后战争结束也可以释放回来嘛……”
罗乾孙厉声道:“放屁!老毛子有什么人道精神,在海兰泡一天就杀了几千中国人,黑龙江上漂的一大片尸体,他们对无辜的老百姓尚且如此凶残,何况是跟他们对阵的战士!”
膘骑兵们又是一阵哄叫,任凭贺风起再三解释,坚决不允许把重伤员们抛下。
既然说不动膘骑兵,贺风起只好让守军中隶属警卫营的警卫3连立即执行他的命令,3连的32名重伤员留在了战地包扎所,其他人扛着弹药向旅指撤去,而膘骑兵们在罗乾孙指挥下自行其事,抬着背着扶着七八十名隶属膘骑兵部队的重伤员上了路,只各自带足手中马枪的一个基数子弹,其他弹药一发也没有多拿。
随着一阵阵剧烈的爆炸,一堆堆隐蔽在防炮掩体中的弹药化为了绚烂的礼花,这当然引起了俄军十二分的注意力,一个连的俄国步兵小心翼翼地进入已经撤去防卫的弹药囤积场,很快在一个大帐篷里发现了警卫3连留下的32名重伤员,俄国士兵很快发扬了他们的人道主义精神,将痛苦中的重伤员们用刺刀逐一挑死。
战后,贺风起因此而受到了最高军事检察院的起诉,但由于军方上层的干涉,军事检察院最终撤消了起诉)
禁四旅旅指的危机因着禁一旅的炮火支援与贺风起成功运回弹药而得以挽救,包围旅指的俄军部队于十六时三十分左右发起了当天最大规模的冲击,结果被炽烈的炮火与密集的弹雨击溃,损失惨重,不得不暂停攻击。
而被分割在左翼阵地三处支撑点的华军禁十二团的三个营却没那么好运,在敌猛烈炮火反复轰击和优势兵力轮番冲击下,三处支撑点相继陷落,十二团团长刘松穆中校阵亡,全团仅有七十三人突出重围,逃到了十一团阵地上。
禁十二团虽然惨遭覆灭,但由于该团官兵的顽强作战,俄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负责主攻的斯瓦洛夫支队有4个营长阵亡,2个营长重伤,此外,俄军还耗费了宝贵的时间,未能及时转移兵力攻击被分割在结雅河西岸的华军禁十一团和禁十团残部,使这两个团得到了喘息的机会,禁十一团在主任参谋霍英群的指挥下,沿着分割线组织了一条新的防线,并与禁十团一起不断对敌发起多次反击,希望援救禁十二团,虽然未能达到目的,却也分散了俄军的注意力,同时减轻了禁十二团和旅指方面的压力。
时间已接近十八时,在前督阵的俄西伯利亚第一集团军司令官什塔克利别尔格中将开始焦躁起来,接到的报告越来越让他恼火,斯瓦洛夫支队在歼灭禁十二团后已伤亡大半,已经无力再发动进攻,巴里索耶夫迂回支队也在禁四旅指挥所周围被重创。被分割的华军禁四旅东部集团已组织了新的防线,并得到了结雅河东岸禁一旅所属远程炮兵的支援,25师的科西金旅与西伯利亚第4师的捷什金旅对其反复冲击,付出了巨大代价,只将华军阵地向河岸边压缩了不到一公里。此外,禁一旅的增援部队以仅剩的几艘小船加上紧急编造的木筏不断向西岸输运部队。至十七时五十分,负责监视封锁河岸的巴里索耶夫支队和扎鲁缅科支队的分队报告,已发现3个营的华军渡过了结雅河,并牢牢控制住了一片滩头阵地,后继部队还在不断上岸。就在俄军传令兵骑着马去传送这份报告的时候,禁一旅旅长许魂上校已经与部分参谋携带电台渡过了结雅河,一踏上西岸的土地,许魂就向副官下令:“传令,第一团各营,除留下一个连防卫滩头外,各以全部兵力向西进发,消灭沿途所有敌军,以援救四旅之指挥所为目的。作战序列,第一营在右翼,第二营在中,第三营在左翼。十八时三十分开始十五分钟的炮火准备,十八时四十五分准时发起攻击。”
禁四旅被打残了,但还没有被毁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禁卫军不败的神话似乎尚未彻底破灭
第八十二章 残旅
威远城,禁卫野战军司令部。
梁天河吞吐着哈德门烟的云雾,在电报机旁边焦虑地来回走动,不时掏出怀表恶狠狠地看一下,似乎几秒钟后他就要把这极度无辜的怀表吞吃下去,好在他及时把它塞回了口袋里,禁卫野战军司令官和怀表都避免了一场变态而恐怖的危机。
报务员每译出一份新的电文,梁天河都急不可耐地夺过去,但这些电文都只能让他原有的焦虑膨胀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七百不等。
直到他接到十八时五十分由禁一旅前沿指挥所发来的一份电文,他那胀到快要爆炸的焦虑神经才像放了口的气球般一下子瘪掉了。
“钧座梁鉴,我旅之禁一团已于18时45分在我亲自指挥下,向围攻四旅旅指之敌发起进攻,现正准备转移电台,半小时后再报告进一步战况。禁一旅,许,10月5日18时50分。”
“太慢了,太慢了,不过还赶得上,钱梓辰那家伙还挺得住。”
梁天河点头道,又催促报务员:“十旅那边还没有新的报告吗?”
疲惫不堪的报务员有气无力道:“没有,最新的报告是半小时前发来的。”
“那个已经看过了,你留点神,看紧了,一有新报告就让副官叫我,我出去一下。”
“是,长官。”
报务员哈了口气,脸上颇有从某种监视或压迫中解脱出来的畅快和喜悦。
梁天河当然没有心思去注意小小一个报务员的表情,他快步来到大堂,参谋长张一叶正在指挥勤务兵摆桌子准备晚饭,梁天河把他扯到一边,不快道:“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种事情,交给他们自己办好了。”
张一叶摊手道:“反正都在等消息,暂时无事可做,况且这些勤务兵老是丢三拉四的,晚餐这种大事,搞得一团糟就没意思了。”
“好歹你也是个陆军上将吧,晚餐算是什么大事……”
“这你就不知道了,辛苦了一个白天,能好好坐下来,舒舒服服吃一顿完美的晚餐,是恢复体力和精神必不可少的程序,只有保持充沛的体力和旺盛的精神力,才能发挥应有的实力,把仗打好来。”
张一叶说着,顺手取过梁天河手中的电报,扫视一眼后笑道:“鼎鼎大名的千头斩终于出马了,你就放心吧,钱旅长还有得救。”
这时第一道菜上来了,乃是一大盆广东风味的清炖老母鸡,梁天河闻着鸡汤的香味,肚子里立即闹起十月革命,于是立即顺应革命群众的要求,抓起汤盆边的汤勺先尝了几口略带甜味的鸡汤。
“味道不错,哎,只有在这种时代才能随时吃到有原始味道的鸡呀,在我们那个时代,鸡全是用饲料激素催起来的,非要再加上这个精那个精才勉强有点鸡味,能吃上纯粹的土鸡肉可不容易啊。”
梁天河小叹一番,马上又回到了主题:“千头斩只带了一个团过去,不知道能有多大效果。可恶,直到现在还是没搞清楚敌人究竟有多少,刮了一整天大风,飞机全都上不了天,真是麻烦。”
张一叶道:“综合各方面的情报,我认为敌人新到的兵力应该不会超过一个军,禁四旅一定已经让他们吃尽苦头了,现在许旅长即使只带一个团过去,也足以给他们足够重的打击,虽然不能说马上就能把敌人赶回去,至少也能解一下四旅的燃眉之急,把敌人对四旅旅指的包围圈打破再说。”
梁天河点一下头,并不是很有信心:“希望如此。”
第二道菜上来了,一大盆红烧蹄膀,惹得梁天河口水横溢,几近“飞流直下三千尺”之势,禁不住叫住端菜的勤务兵问道:“还有几道菜?”
勤务兵小心应道:“参谋长吩咐了,不要太铺张,四菜一汤就够了,另外还有糖醋排骨,番茄炒蛋和萝卜炒牛肉,厨房那边两个师傅一起做着呢,马上就好。”
“等不急了,饭好了没?好了就端上来,参谋长,叫你那班参谋过来,开饭了开饭了——这才想起来,中午都没吃什么东西!”
张一叶笑道:“我早劝过你吧,你又不听,好在我还垫了两个包子——既然司令官说开饭,我们也没什么好说,诸位参谋官,开饭开饭,谁敢继续工作就是抗命,要上军事法庭的,动作快点,都过来啦!”
参谋们都兴奋地聚过来,这一天下来,没有谁觉不到累,吃一顿好饭对战争中的军人们来说,也许是最现实最幸福的消遣吧。
然而就在一百多公里外的莫斯科维季诺战场上,中俄两军的数万官兵却还离最简单的幸福——一顿最简单的晚餐——有着一大段不算近的距离,虽然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但密集的枪炮声一点都没有沉寂下去的趋向,战斗在华军禁四旅指挥所周围达到了白热化,禁卫第一“云龙”团在禁一旅旅长许魂率领下向包围禁四旅旅指的俄军巴里索耶夫支队和扎鲁缅科旅所部发起了猛烈攻击,双方在多处战线上展开了激烈而短促的白刃战,包围圈中的禁四旅部队也适时发起突击,经过近一小时激战,包围圈以东被打开了一个大缺口,云龙团的先头连与禁四旅警卫营营长贺风起率领的突击分队成功汇合,禁四旅旅指在被完全包围约八小时后终于得以解围。
许魂在几名手持火把的卫兵引领下,来到了禁四旅的指挥所,钱梓辰激动地迎上来,紧紧握住他的手不住地摇晃:“千头斩果真名不虚传,鄙人总算见识了,我代四旅的全体官兵对你,对一旅深表感激。”
许魂点点头,放开手道:“先别忙感激,十团和十一团还在敌人的包围之中,我听一个逃下来的预备兵说,十二团团部已经覆灭了,你知道吗?”
“这个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样一来,敌人就可以放手对付十团和十一团了,听说这两个团的损失也很大,我们要尽快想办法打到那里,跟他们联成一线。我那边,二团的一个营已经上了岸,正在赶过来,我准备把一团的一营留给你,帮你守住这里,我带其他部队向北打,一直打到跟十团他们联上为止。”
钱梓辰又紧握了一下许魂的手:“全靠兄弟你了,我这里的人手还不少,撑得住,留一个连给我就行了,顺便给我些八零和六零照明弹,以防敌人夜袭。”
“这样吧,我从一营拨两个连给你,一团携带的照明弹,分一半给你。”
“就这么办。”
“兄弟好自为之吧。”
“彼此彼此。”
两人放开手,许魂唤来一营营长和云龙团团长,分别交代一番,便向钱梓辰道了别,准备亲率部队向北攻击,正要走出掩体时,碰到了钱梓辰的警卫营营长贺风起——与他千头斩许魂的名气不相上下的帝国第二王牌狙击手。
“贺风起,贺营长,久违久违,今天有没有用上您的绝技呀?”
许魂随口问道,贺风起却先不回答,递给他一张小纸片,上面用铅笔划了五个“正”字。
“这是……”
“每射杀五个敌人,我就会在上面划一笔,这是今天的全部记录,零头就不算了。”
许魂大吃一惊:“这么说,今天您的战绩——至少是一百二十五个!”
“不过我都是一个人在干,没有其他人可作证,所以恐怕无法记入正式纪录,不过我无所谓,只要我知道我真的干过这些事就足够了。”
许魂点了一下头,把纸片递还贺风起:“你说得对,我们在这里做的事情,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清楚呢,我们所能够得到的最重要的东西,恐怕也就是回忆而已了。”
许魂拍了一下贺风起的肩头,大步走向掩体门口,在他的身影消失在掩体门外的黑暗中之前,一个响亮的声音回荡在贺风起耳中:“现在你是帝国第一王牌狙击手了,我虽然不能为你作证,但我会永远记住这件事!”
直到中俄战争开始前,正式的帝国狙击手王牌榜上,排在第一位的萧宁边拥有一百九十二人的射杀纪录,而排在第二位的贺风起只比他少八人。
战争留给军人的,最重要的东西,真的只是回忆吗?
太阳终于软弱无力地坠入了西边的丘陵轮廓线后,夜暗中一阵阵断续的枪炮声在战场各处回荡,两群智慧生物还在继续厮杀,人肉和鲜血还在不断地作为献给谁或谁的祭品脱离完整的人体,没有人制止这一切,没有人能制止这一切,直到一方满足,另一方无力,也许才是告一段落的时候。
许魂率领的三个半营只携带着机枪和若干门迫击炮,借着新月的微光对俄军阵地发起攻击,受到打击的俄扎鲁缅科旅97团的一个营此时只剩下不到三百人,却仍坚守阵地,与蜂拥而至的华军展开了决死的肉搏战,几乎全部阵亡。
许魂所部马不停蹄,继续向前突击,锲入了科西金旅第99团阵地的侧翼,双方一场混战,俄军旅长科西金不明情况,以为本部遭到禁一旅主力攻击,下令99团收缩阵地,退到西边的几个高地上(即华军禁十二团原先的阵地),这就为许魂的部队让开了道路,许部一路突进,大约在二十一时与禁十一团所部取得了联系,至此,华军在结雅河西岸联成了一气,形成了新的防御态势,所据守的阵地面积大约是当天战斗开始前禁四旅阵地面积的三分之一,兵力方面则由于禁一团的不断增援而逐渐回复以至超过了原先的水平。
对什塔克利别尔格中将而言,命运正在无情地抛弃他的部队,他的胜利,以及他对未来显赫战功的期望。
夜,二十二时,桌上点着蜡烛,勤务兵正在收拾碗碟,什塔克利别尔格并不觉得自己有吃下什么东西,可是面前的碗碟确实已经空掉了。他有点懊丧,有点恼怒,有点不知所措。几分钟前,集团军参谋长穆拉塞罗夫上校转来了斯沃博德内留守部队的求援电报,说是发现部署在斯沃博德内对岸的华军禁卫第七旅所部正在偷渡结雅河,派去驱击的几个连被击溃,现华军正在逼近斯沃博德内市区。
“废物,一群废物,我不在就要出事,再怎么样敌人也只有一个旅而已,守卫斯沃博德内的不也是一个旅吗?一发现敌人偷渡就应该用主力部队把敌人赶下河去,怎么能只派几个连去给人家塞牙缝呢!愚蠢透顶!”
对着蜡烛空骂几句后,什塔克利别尔格站起身,在房间里转来转去,突然他停下来,问勤务兵:“参谋长去哪里了?”
“一直没看到他。”
“找到他,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我身边!”
话音未落,穆拉塞罗夫上校已出现在餐厅门外,映着煤油灯的昏暗光线缓步走进来。
“好吧,参谋长,你来的正好,现在我要听听你的意见,你觉得我们应不应该抽调部队回斯沃博德内去呢?”
什塔克利别尔格问道,不自觉地捻起嘴边的八字胡。
“司令官,我想这次攻势显然已经无法取得决定性胜利了,我们还是把部队收回来,一部分固守在这里,主力则迅速调回斯沃博德内,把过了河的华军禁7旅歼灭或赶回东岸去,如果您肯立即下决心的话,我相信我们将很有可能在斯沃博德内方向上取得真正的胜利。”
穆拉塞罗夫说道,其实他很明白,华军禁7旅发动的不过是一次声势较大的佯攻而已,光靠禁7旅是拿不下具有坚固防御体系的斯沃博德内的,禁7旅的目的只在于吸引俄军注意力,迫使俄军将主力部队撤出所夺取的禁4旅阵地而已,一旦俄军主力开始撤退,禁7旅必定会像兔子一溜烟窜回东岸,谁都抓不到。但他更清楚前线的情况,刚刚他就是到前线跑了一小圈,发现各旅团实际上已无力在第二天发起任何实质性的攻势,而被压缩在西岸阵地上的华军实力却不断增长——这可以从华军阵地后越来越密的火光看出些端倪。实际上,在这样阴暗的夜晚,俄军大炮是不可能阻止华军禁1旅渡河的,只有禁1旅的人愿意,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晚上搭造起足够的木筏,将全旅的步兵和轻炮兵运到西岸来,于是到了第二天,俄军又要对付一整个未受多大损失的旅,而在今天的战斗中,五万四千俄军从早打到晚,仍然没能吃掉或赶跑当面的禁4旅,反而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更可怕的是,派去切断禁4旅与谢尔盖耶夫卡之间交通线的骑兵部队发出警报,从谢尔盖耶夫卡出发的两个中国步兵团正快速接近禁4旅阵地,在午夜之前,将进至俄军设在禁4旅旅指以南5公里外的第一道拦阻阵地前,也就是说,次日天亮之后,华军将能够以五个相对完整的步兵团和两个受重创的步兵团对付俄军已经残破不堪的九个步兵团和四个骑兵团。穆拉塞罗夫觉得在这种情况下,惟有转攻为守,休整部队,等待后援才是上策,但他知道什塔克利别尔格这个老顽固是不会放弃将要到手的胜利的,只能用另一个美好的胜利前景来引开他的注意力,才有可能使他同意把部队撤出战斗。
果然,什塔克利别尔格有些动心了,他沉吟了一下,仔细地询问起穆拉塞罗夫关于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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