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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马挥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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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着,走着,碰到一位站路角的兵,凑到跟前,问:“大哥,他们这些人,是杀头呢,还是押解到长月,献于陛前?!”
那当兵的说:“可能要杀头。”
狄阿鸟寻思片刻,旁推测敲地问:“谁说的?!你自己想的吧?!咱们这儿这么缺人,不留下来干活呢?!杀了,多可惜,要不,当奴隶卖,一个人,总抵个牲口的价钱不?!”
当兵的反问:“谁要呀,给你,你要?!谁也没说怎么办他们,反正留下来干活不行,那不是给鞑子留里应外合的根子吗?!”
狄阿鸟说:“看你说的,人有口饱饭,谁还,谁还去拼命?!再说了,留下来干活,咱不是有人看着吗?!”
当兵的说:“有理。你去跟跟校尉相公讲去吧。”
狄阿鸟笑笑,说:“我等一会就去问问。”
他又往前追去,越过大半截队伍,站在路旁的高宅根子上喊:“哎。你们,都是谁的人呀?!有没有我老家的?!有了,放个屁。”
俘虏们没有人吱声,继续往前走。狄阿鸟也就继续往前追,再想一想,站在那儿“呼噜噜”几声怪叫,再往俘虏堆里瞅,有三、四个俘虏抬头,朝自己看来,立刻大声说:“呃!你们谁从东夏来的?!我也是东夏人,你们谁是,我出钱,把你们买下来,放你们回家。”浴血奋战过的营兵听着不舒服,先是驻足,随即就上来了俩,叉枪往后扛他。
他一边笑,一边说:“别碰着孩子了,我,我就是逗他们玩。”
几个营兵理解不透,只好觉得是这么回事,把他扛后几步,就下来了。狄阿鸟还是跟着追,眼窝明亮亮地吆喝:“里头有没有夏侯家的人?有没有?!夏侯家的奴隶会干活,只要答一声,我可以赎了他们,放他们回家。”
营兵心里觉得怪,“呼啦啦”上来好几个。
狄阿鸟再一次拿头顶上的阿狗做幌,说:“各位兄弟,各位兄弟,可别吓着孩子,我就是逗他们玩的,哎呀,看你们大惊小怪的样儿,你们王统领,陈校尉,我都认识,真的,啊,我就是找找,看看,有没有肯干活的……谁应声,他就是想活呀,他想活命,以后,就不会生事,对不对?!”
士兵们依然没有为难他,瞪他几眼,下去了。他再也不好喊叫的,慢慢地跟着走,突然,有个俘虏回头,用别人听不懂的话咆哮:“夏侯家早被死神毁灭了,哪还有夏侯家的人?!”
第一卷 雪满刀弓 十三节
    东西几百步的街道,走完就那么一瞬,庆典开始,庆典结束,队伍迢迢汤汤游城,先先后后,一切都映到狄阿鸟的眼底,沉沉的,只剩下淘尽尘嚣的一股怆然。他慢慢独处过来,回了神,心中早已随深深的呼吸在呻吟,于是似笑非笑地告诉自己:“即便有我家的百姓,身为一个落到这种境地的流囚,受着或明或暗的监视,又怎敢向别人张口,又怎该向他们讨要?!”
他把阿狗从头顶取下,揽到怀里,高一脚,低一脚地回去,到了家,饭也不吃就上了炕,拉起被褥一捂头,要睡完这突然濡湿胸怀的忧伤和失落,毕竟它们来得也太突然,太莫名。
这一觉到天黑,醒来时陈绍武已经在等着。
他候着狄阿鸟起身,进来说:“主人,接下来,王统领把我叫去,商量打楼关的事,你看,是不是到时候了?!”
此战得胜,无疑为收复楼关准备了更加有利的条件,狄阿鸟点了点头,过上一会儿才说:“你们自己看着办,什么事都问我,成什么话?!”
陈绍武耐心地候着,说:“王统领呢,觉得让我给你说一声比较好,至于收复楼关,黄龙那边要来人,仗打多大,怎么打,不全由我们做主,不过,这个先礼后兵,‘礼’还可以照做,我们为了保准,可以提到前头去办,也免得到时让人掣肘。”
狄阿鸟说:“也好。我尽快给没藏讲讲里头的道道,好让他去营里,听你们的差遣。那个,随从嘛,最好从俘虏里头挑,你呢,安排一下,让我去挑几个合适的人选,好吧?!”紧接着,他又问:“邓校尉是不是和王统领越发不合?!”
陈绍武寻思片刻,领会说:“我也不太清楚,反正还没到对着干的地步。这事只要王统领开口,他还得照办。挑俘虏的事没有问题。”
狄阿鸟提醒说:“在一个地方扎根这么多年,再简单也变得不简单,说不定黄龙那边,人家也有靠得住的背景。你们要小心他一点,最好能让王统领在一般的事情上让一步,别闹得太僵。”
陈绍武摇了摇头,说:“没法让步,现在在打仗,你不逼他,他不出人,也不出力,就这次营里出战,挂了号的马不足一百匹,可光他自己家,就有马上百匹。饲养军马归他管,俘获的马,还是要交给他,这马匹出入,里头肯定有问题。”
狄阿鸟捧头一抓,说:“随你们的便吧。我也不清楚其中的内情,就知道他闺女挺漂亮,要是不闹僵,你能……嘿,嘿。”
陈绍武有点儿不自在了,连忙说:“还是说些正事吧?!今儿老李跑我那,让我给他找马,我想,他自己要马干什么?!免不得是为你找,正好王统领让我挑一匹好马给你骑乘,我也就牵了一匹来?!”
他看着狄阿鸟,却发觉狄阿鸟猛地一抬头,眼睛眯了起来,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连忙问:“怎么?!”狄阿鸟说:“没什么?!我也不是没马。那老李呀,他想回老家看看,说是顺道找找我阿爸的衣冠冢,扫扫墓,没想到见人就张嘴,你呀,别管他,啊?!”
陈绍武疑惑地说:“他说他家媳妇娘家有事儿,还一张口,要两匹。我跟他不熟,能给他,也得来向您递个话!他怎么给你说,说他要回老家?!”
狄阿鸟笑了笑,说:“你呀。你也不想想,就他那样的人,能娶多远的媳妇,他老家和他媳妇家,不一个样吗?!你方便借他,就借他,不方便,就不借,别老往我身上扯,去,去,以后少拿这些屁事来烦我。”
他打发走陈绍武,回头,杨小玲把饭菜送了过来。
他们几口也就在这个屋子里吃,也都是吃到最后,免得杨二嫂挑刺儿。大人、小孩上了炕,狄阿鸟就无缘无故地问:“小吕真搬走了?!东西也拿走了?!”杨小玲奇怪地说:“你不是就是看人家不顺眼吗?!今天。怎么就问人家的事了呢?!”
狄阿鸟问:“他真的肯走?!”
杨小玲笑道:“真的肯走,人家出息了,哪有不肯走的理?!”
狄阿鸟自言自语说:“我什么时候和他不对味?!我以为他不舍得走呢,看来这小子真是来这儿打仗的,好,好。”
杨小玲没好气地问:“你以为人家来这是干什么的?!”
狄阿鸟慢吞吞地说:“有些人,还真不一定是来打仗的,这里头的事,我和你说不明白。”
杨小玲一边喂阿狗吃的,一边给白眼,却语气一改,说:“我不明白,难道我们家阿狗还弄不明白?!”狄阿鸟一时糊涂,愕然瞅住阿狗那双无辜而惊喜的黑眼珠,陡然听许小虎“噗嗤”一声,扭头见孩子把饭笑了出来,这才恍然,醒悟到杨小玲借用了自己平日奚落别人的话,却没有大笑,只是把手放到额头上,轻轻揉了揉,一味唉声叹气:“可惜,我们家阿狗心里明白讲不出来,我现在,也还是看不太清楚。”过了一会儿,他又突然放下手中的碗筷,说:“明天我去打铁。”
杨小玲有点儿想不到,愣了一下,慢慢把手伸来,按到他手上,眼神柔得像一潭春水。
这话还真不是说说,哄谁哄哄,第二天,狄阿鸟真的起了身去打铁。夜色还没有褪尽,咳嗽听起来格外地响亮,碳烧在炉子里都要迸声响,率先落下的一锤那么清脆,紧随其后,“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唤活了新的一天。
大小铁匠再没有他们离开工棚时发出的笑语和那点围绕着裤裆的脏话也一扫而光,没有谁能在这么炉火熏烫,两臂发麻,响声淹没嗓门的时候还不板正脸庞。
裸露身躯都光亮结实,却没谁能袒露到美女的面前,一张张黄铜色的面孔,一身身热辣辣的油汗,这里没有什么荣誉,没有什么地位,没有男人期待的一切景象,有的只是黑色的铁,红色的铁,黑色的煤炭,红色的煤炭,炙热的火星和灰色的炉台……和时不时传出野兽般的喊声。
铁入炉火才能锻打,树经干旱才能根深,荒芜须劳作方成桑田,而渴望需冷却三年才铸造意志。
狄阿鸟也与往常不太一样,沉默寡语,干起活来半分力也不留,一刻也不停地挥动大锤,全照钢铁猛挥,一天下敲打来,胳膊都肿了好几轮,心疼得杨小玲直掉眼泪。杨小玲弄了瓶药油给他擦,药油,还是一改脸色的杨二嫂贡献出来的。药油还没有涂完,那边杨锦毛抱了一堆剑身赶来,“哗啦啦”往地上一放,说:“全是他打废的?!这也不知怎么打的,人家就是打拧,也不会打拧几个弯。”
他问狄阿鸟:“你使那么多劲,怎么不肿胳膊,你见谁拎锤,不是信手敲,由着劲,打到点子上?!”
狄阿鸟怪尴尬的,只好以笑掩饰:“嗨嗨,不是第一次打么?!”
他连忙找一把拧成螺丝纹,而后锤扁的宝剑,说:“这是特意打造的,这个不算。”而后又摸出来一把腰粗,头尖的,说:“这个剑,就应该这个样儿。”
杨锦毛嘿了一声,显摆说:“我打了一辈子兵器了,也是没见过,你虚点心,跟着你二哥好好学,将来总是个营生,你就是看不上,那也没坏处吧。”说完,一转身,摇着头走了。杨二嫂“啧”了一声,就在地上拔找,一边数,一边说:“这都是好铁,再回炉,都炼不这个样儿了,可惜了,可惜了。”
杨小玲忙着陪不是,一抬头,见狄阿鸟披一披衣裳,转个身,去他们住的那屋里,立刻换个方式:“嫂嫂,你让他慢慢地来,他哪干过这活,你们要是还给脸色,他以后,还敢去干么?!就他那饭量,什么也不干……”
杨二嫂立刻就不再吱声,拾掇完长剑,说:“谁也没说他啥,要不,让他去摇风箱?!”
冲着这句话,风箱边就多了个拉曳工,这样过了几天,没藏走了,黄龙那边也要来上宪,听说还会带来千余兵马,稍微知情点的人都知道,这打楼关,也已经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了。
这天风和日丽,狄阿鸟拽风箱拽得困了,刚抱回自己的袄,找个靠炉子的地方打个盹,棚子外的帘子被谁陡然掀开,几道亮线,照得正对着的眼睛一时皱不过来。
他很快看清是几名士兵,正以为来者不善,是上头看自己太逍遥,要提走自己,换个山坳子圈起来的,连忙站起来,问:“王统勋找我,还是别的什么官找我?!”
士兵木嗒嗒的脸其实是寒风吹的,得了暖气,就缓和了,说:“小相公,你的家眷来了,你是不是要去接一接?!”
狄阿鸟以为听错了,因为他觉得善后的事儿,最起码也要处理月把有余,得到确认以后,连忙问:“都是谁?!”
为首的士兵拿过捂耳暖卷的手在脑门挠挠,说:“一百多口子人呢?!加上一拨,反正也是你们自家人,足足二、三百呢,我们哪知道都是谁?!”
狄阿鸟一听,头就懵懵的,反问说:“你说,多少?!”
虽然伙计们都停了家伙,士兵还是扯了嗓门喊:“二、三百。”
狄阿鸟再问不下去了,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外走,出了城门口,见还有官官兵兵的去迎接,就汇在里头,对着亮腾腾的天际发呆,望呀,望呀,视线里也就多了人影,家眷加上黄龙来的人马,那是莽莽如走蛇,尾巴稍都让山阴挡了。
狄阿鸟打了个激灵,心里大骂:“这群王八蛋都她娘的蠢到家了,老子发配几百里,他们竟还送几百个弟兄过来,真是生怕不害老子翘辫子。”
第一卷 雪满刀弓 十四节
    接到了人,狄阿鸟才透了一口气,原来来的人除了几个没安顿好的工匠,不是孤儿就是些老弱病残,而护送他们的几十人手都是李思广送妹子、嫁妆带来的,这样,虽然人数有一、二百数,却一看就是甩手的包袱,肯定是经过谢先令他们的预谋。
狄阿鸟和一干人亲热过,瞅了段含章怀里——一疙瘩兽皮筒子中露出来小脸儿,朝一侧猛挥胳膊,带着自己的人往路旁靠,好跟人家的人分开,却是既没见着谢小婉,也没有黄皎皎和她儿子,想问一问,不好当着李思广的面问,就漫不经心地冲人嚷:“有没有人走散,你们点一点,我去找找?!”
从黄龙来到队伍除了一旅兵马,还有好多垦户,大多是人口稠密的郡县遣发来此戍边的,拖家带口,铺冰沾雪,乱糟糟一道长蛇,刚刚一见城廓,尚乱奔一气,此时军民浑杂,围成一个大团团,等着官府安顿,也没谁知道自家人拢齐没有,赵过又半点不懂人家心思,一听他这么问,回头就忙着点数,拿个小本本,要杨涟亭把带着的羊羔子、粮食、毡毯、被帐、锅碗瓢盆都用指头过一遍。
狄阿鸟心里空空的,借数目尚未清点,扎回大队人马中去找,见车看看,见人瞅瞅,围着一个人堆走了个大圈,再从中腰穿绕回来,返过身再去找,听颠颠而至的路饽饽在那儿说“一个也没有少。回去吧。”问:“怎么会没有少人呢?!”路饽饽跟在他屁股后面,只知道嚷:“真的,真的不少,都数了,数目都对着,一人不少,一样儿物什也不少。”
狄阿鸟还是躁咧咧地走过好几个人堆,最后终于回身儿站住,用手掌抵住顶头往前的路饽饽,问:“我媳妇,怎么,怎么数儿不对?!”路勃勃一低头,再抬起来,摊开手指头就掰,说:“一边儿接的人说,让她回花山过个年;另一边接的人说,生儿子以后,身体不好,天又冷,回家养身子,都没有跑,看你担心的哦?!”
狄阿鸟觉着不对,说:“土狸子都快知道事儿,她身体还没好?!那小婉呢,她这么早就赶着回娘家过年,这才几月,还不到十月就回她娘家过年?!你们……”他叹了一口气,好像什么都明白了,说:“这是怎么着?!嫌贫爱富?!那她娘的就不该嫁给老子,老子会有今天,他们也不会不清楚。”
路勃勃眉头拧了几拧,说:“阿哥,等过了年吧?!”
狄阿鸟也只好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人群中。李思广觉得衙门一时半会儿安顿不了这么多人,正让人织帐。别的娘家人把女儿接回去,他却带人将自己的家眷护送来,狄阿鸟心里怎么也过意不去,要他和自己先进城,顺便要把李思晴、段含章娘俩、周柳氏、阿奶和几个年龄太小一起带到杨小铃家过夜,点点人头,已经好几十,又有了一些说不清的犹豫,最后谢小桃,杨涟亭的姐姐……他们都要留下,这才降了数目,狄阿鸟再点点人头,觉得在杨家挤两夜不致于太过分,才带上他们走。
之前王统领那儿曾派人过来,告诉说会尽快安顿狄阿鸟一家,大伙也挺安心。
几人走到半路,碰到杨小玲和陈绍武,陈绍武订下酒席,去找杨小玲的,杨小玲本要给人烧好饭,再出来接接客人,只因杨锦毛觉得怠慢校尉大人不好,才让她早一点儿,她遇到大伙,认一认人,把女眷、孩子带上回家,留下一干男人去吃酒。
到了酒宴上,李思广多日不见狄阿鸟,百般纠缠。
狄阿鸟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多喝,用“人家家里不一定住下”的借口,让赵过陪客,而自己早早退席。
他回了杨小玲家,众多的来客已把杨小玲家搅热闹。
院子里除了自家的孩子跑着玩儿,还多了好多别家的孩子,且几屋子人里头,不光是自家一些女眷,周围的妇女、婆子都没见谁家来过这么多的一队客,但凡是和杨氏一家混个脸熟,就能走来出入几趟,问问“你们从哪来”这些实在好奇的话儿。
杨锦毛两口上了年纪,好像回到了老家,家里来个客人,一村的人都忙着凑,心里反觉得欢喜,还怪随和的。杨二嫂却受不了。柳馨荷大家出身,知些世故,早早递话给李思晴。两人知冷知热地往老杨两口那儿送见面礼,回头寻到杨宝、杨蛋,什么好给什么,杨二嫂也没不高兴,但她瞧那些串门的不顺,见这个穿得不怎样,怕自己一个瞧不住,人家会摸样东西,瞧那一个,穿得不好,怕别人等开了饭还不肯走,混吃的,是防了孩子,去防大人,东西来回跑,而且总忍不住自己的猎奇心,见人家说话一说热闹,立刻就想到跟前凑一凑,指手画脚地说几句;听人家夸哪一个长得好,就想挤过去看两眼,奇怪狄阿鸟现在这个样儿了,她们怎么不跟那些有钱的人跑,还跟过来;听段含章那儿有个婴儿哭,寻思一路这么冷,大人坐月子,小孩没满月,怎么就没见个风,病死掉……
她很快热得把棉袄甩一边,干脆停到柳馨荷跟前,讲他家阿宝怎么懂事。柳馨荷则不然,使劲贬低自己家的周冀,摆着手跟对方叫苦:“这孩子我都管不了了,他父亲不在了,除了他三叔,他谁的话也不听,跟阿鸟收养的那些孩子一起调皮捣蛋,在武县住下,动不动就跑几里地,找乡下那些孩子打架,打赢了,回来要庆功,打不赢,今要搬他这个哥,明天找他那个叔的,让人伤透了,我都不想跟他讨。”
杨二嫂心里更高兴,说:“我们家宝儿,现在都在读书,知书达礼的。那姓许的孩子就不如他,先生怎么教,就是学不会。”
狄阿鸟回来,是不找杨锦毛,不找杨二,单单找杨二嫂问能不能住下,恰好听他们在这讲孩子,担心柳馨荷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连忙说:“我以前没功夫理会,现在闲了,肯定把孩子们个个料理成才。”
周家以前是陇上数得着的豪强,周冀四、五岁启蒙,换过好几个枪棒教头,文不算好,却肯定比读书不久的杨宝好,武虽还不见成,棍棒、枪法却能使出三分模样。周馨荷讲孩子的糗事,只不过出于礼貌,顾人家母亲的脸,听狄阿鸟突然冒出来,特意说起这些事儿,哭笑不得地说:“还不是你把他们惯的?!”
她越说,狄阿鸟越担心她怪自己对周冀不管不问,去喊周冀,喊到跟前教训一通,做样儿给柳馨荷,让她知道,自己没惯孩子。
杨二嫂心里痒痒的,也打一旁教训:“你娘不容易,你不听你娘的话,鬼混个啥?!现在,你家都成这样了,你将来长大了,没个能耐在身能行么?!要是你真不想读书,那好,来到我们家,跟你叔叔当个徒弟。”
周冀听狄阿鸟吆喝没事儿,一见这其貌不扬的大婶定要为自己考虑将来,把自己训上了,心说,挨狄阿鸟的吆喝不敢吱声,也让这大婶骂,那不是太憋人了嘛,于是头一抬,拇指回指,一本正经地说:“大婶,你出去,打听、打听小侄周冀的为人,大人、小孩,哪一个不说咱也算一条没长大的好汉?!小侄承认,学问不好,不过,要说武艺,小侄就不多惶让,咱这十八般的兵器,马上马下的功夫,可都是先代血脉,将门之后,过上三五年,看有几个能跟咱比?!小侄将来,那也是跟我叔一样,带兵打仗的料儿,至于打铁养母,卸甲归田那天再说吧。”
柳馨荷气得直想笑,连忙跟尴尬的杨二嫂道不是,说:“他这耳濡目染都学了些什么吧?咱们妇道人家没有气力跟他讨,不管了,交给他三叔,是龙任他卷风吞云,是虫,就趴地下胡浑去吧。”
狄阿鸟知道自己这一时半会儿说什么都没用,放过他,跟杨二嫂讲住两天的事,给上一些钱,又问李多财来了没有,要找他想想法。
杨二嫂正跟柳馨荷称姐道妹,一时不好转这个弯,一连让钱。
柳馨荷也忙着让接,一连说:“这不是阿鸟一个人,这不算孩子,也十几口子呢?!这个钱你要是不拿,我们就不住了,到城外风餐露宿!”杨二嫂这才肯接。她看看钱还真不少,心里满意,话也肯说,恍然大悟地讲李多财:“我说这几天老李怎么天天过来?!出门还跑这跑那,原来是这事儿。你找他?!总不能让大小住军营里头。咱家的房子不少,实在不行,他们后头,还能再腾出几间来,马虎一下,挤两天没事儿,你说,你咋还找他呢?!他刚刚是来过一趟,问他什么事儿,他也不说,看看没你,也不管人,根本没打算留住脚,我也没跟他多说。”
狄阿鸟跟她说几句客气话,见大伙问这问那,解释说:“咱们家大大小小好几十口人,再寒碜,总也要住下,我也就提前说一声,让他四处跑跑,下乡找些个院落。他这么急,肯定是找到合适的了,我得赶快过去。”说完,并不多留。
有的人跟出去,惊讶地发觉他和一个少年一起,而这个少年一直猫在外头雪地上,捉五、六匹马赶。
李多财跟狄阿鸟约的有地点,很快就碰上面,说:“少爷。”狄阿鸟伸出手来,手上很快多出几张路条。他在四周留意一下,见提水壶的伙计不停往自己这边儿看,起身说:“房子买了就买了,再后悔也来不及,走,去看看吧。”
李多财立刻反应过来,说:“是呀。我约莫这房子买小了,你看,这?!让少奶奶,先上一上眼。”他说这话是黑市交易时用的,相当于两边碰边,报完货价询问:“要回去,告诉你当家的一声吗?!”
狄阿鸟知道他是问要不要带着“路勃勃”,说:“什么都讲,劈雷子的。”
“劈雷子”是发过誓的意思,自然是说旁边这兄弟和自己的关系。
李多财立刻明白过来,起身带着他们出城。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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