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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雄师:一野档案-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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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左路兵团第二纵队及第四纵队一部,于18日攻占永寿县东之常宁镇,全歼守敌第二○三师第一旅第三团、第六旅第六团2000余人,解放永寿。之后,直逼监军镇、乾县。第二纵队于乾县以北之铁佛寺地区歼敌第二○三师搜索营一个连,击溃西进敌整三十八师第一七七旅第五三一团,进占乾县、醴泉之间的洋红店及陇海路绎帐车站,歼扶风守敌,22日进占扶风城。
至此,我已截断了西安至宝鸡路线,控制了一段铁路。西府告急,徐保于24日匆忙赶回宝鸡师部,在他的休息室召集袁致中研究军情,并与宝鸡警备司令刘进商讨对策。
当时刘进的意见是:宝鸡的兵力不足,难以防守,可以放弃宝鸡,将所有的兵力撤到宝鸡以南的宝成公路(由宝鸡到成都)的秦岭上,占领要地,抵御来攻的共军。
徐保则决心固守,并作了部署:
(1)急电胡宗南,报告共军来攻的情况,决心固守,请速派援兵;(2)以该师现有兵力,决心击退来攻的共军;(3)刘进的一个步兵团撤至宝鸡南20余华里的益门镇待援,并确保渭河桥的安全;(4)宝鸡专员公署、警备司令部、县政府及其他行政人员,一律随刘进撤到益门镇以南地区。
徐保又对七十六师兵力作了具体部署:
(1)师部由东十里铺连夜撤到宝鸡城内的中央银行大楼;(2)工兵营的三个连即行进入宝鸡以东的东堡子,占领阵地,阻止共军前进;(3)特务营的两个连随师部作战;(4)凡非战斗人员一律由副官处长丁国光率领,连夜撤至益门镇,其中包括师辎重兵营、通信兵营的一部、副官处、军需处、军医处、军械处、军法处等人员。
当日夜10时左右,徐保接到胡宗南电报,命他以现有的兵力,竭力坚守,并告之,援军立刻就到。
接到这封电报前,徐保虽然口头上表示坚守室鸡,并大骂过刘进胆小怯敌,但他私下已经把吉普车准备好,加足汽油,捆好行李,随时准备“开溜”。在接到胡宗南电报后,他才鼓起勇气来,决心死守宝鸡。
徐保命令将师部转移到金台观。这里地势较高,一眼可通观宝鸡全景,指挥比较有利。
徐保还命令特务营赶筑工事,同时命令军需部门备足粮弹,准备决战。坐镇西安的胡宗南这些日子吃不香,睡不着,当他判明我军的真实意图后,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十分明白,我军一旦夺占宝鸡,切断川陕联系,再挥师东进直捣咸阳,威逼西安,他这个“西北王”将失去全部地盘。他急忙给裴昌会挂通电话,命他火速赴宝鸡救援。他又向南京国防部求救,请调青海马步芳整编八十二师给予增援。
接到胡宗南的命令后,裴昌会兵团由北上增援洛川转而沿陇海线西进。马步芳整八十二师也向长武地区进攻。为保障主力攻击宝鸡,我右路第六纵队教导旅在长武、彬县地区阻击西线敌军,第四纵队及第二纵队独立第六旅在武功至凤翔地区阻击东进敌军。
4月25日夜,宝鸡四周枪炮声大作。西北野战军第一、二纵队向宝鸡发起猛攻。面对我军强大攻势,徐保感到自身难保,急切地寻觅一块“保命”的地方。正在此时,从西安来的装甲列车队长向徐保建议:将师部迁移到装甲列车上,便于指挥。他还说:“装甲列车上装有小型炮,弹药充足,还有三天的给养,凭借装甲掩护,东冲西撞,可确保安全。”
徐保听后即令参谋通知工兵营坚守东堡子及车站一带阵地,掩护师部向装甲列车转移。
徐保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带上一个连,钻进了装甲列车。他先是指挥装甲列车向西开,但开出数里,发现大批解放军已将铁轨拆毁数根,无法前进。遂又令往东开,刚开到车站以东的木桥附近,桥东的路轨也被拆断,又不能前进。这时,司机、司炉已被打死四人。
徐保后悔莫及,躲在车里,进不能进,退不能退。桥头附近的解放军迅速冲来,爬上铁甲车的车顶及车底下,高喊:“立刻投降,优待俘虏!”
在这种情况下,徐保惊魂落魄,不知所措。他权衡再三,决心弃车逃跑。他匆忙换了一身士兵服装,又给胡宗南拍了电报,言称“我决心尽忠”。
接着,他将无线电密码烧毁,又将身上带的《党员守则》、《军人读训》等,一本一本的撕毁,边撕边说:“不想我徐保今天会落到这个地步。”徐保把该办的事都处理完后,站起身来,提着手枪,刚走到装甲列车的门口,只听轰的一声,一颗炮弹把他炸翻在车厢内,满身是血。此时,我军在铁甲车底已满积柴草,并再三警告,如不投降,就要放火烧车。
车里的人害怕被烧熟了,急忙高喊“我们投降”,扔出武器,举着双手跳下车来。
胡宗南知道徐保被打死的消息后,又急又气,在办公室里一直转圈,并自言自语地说:“我决不相信徐保会叫共军打死。”
后来,蒋介石来西安曾召集胡宗南所属的将官们在翠华山祭奠刘勘、严明和徐保,他伤心落泪地说:“我们今天还能在这里祭奠他们,如果你们不努力作战,恐怕我们死后,就没有人来掩埋,更谈不到祭奠了。”
当时西安的一位学生,曾作了这样一幅对联:
刘戡戡内乱内乱未平身先死,
徐保保宝鸡宝鸡未保一命亡。
我军在攻击宝鸡之际,东西两线增援之敌向我猛烈攻击。
西线马家军八十二师以步骑兵四个团袭击我冉店桥、亭口。我教导旅对敌袭击估计不足,抵抗不住,于25日被迫撤出。该敌26日袭占张家坡,又向雀木镇前进,威胁到我军侧后方。
东线敌胡宗南主力裴昌会兵团,以整一、整三十六、整三十八、整五十六师及整二十师第二十七旅共十一个半旅,沿陇海路西进,于4月26日攻击我杏林镇第四纵队防御阵地。我阻援部队防守不力,在敌从右侧突破后,又擅将部队撤至歧山东北山地,致使敌军长驱直人。第六纵队新编第四旅虽然顽强抵抗,将敌阻于凤翔城东十里地区,但我军主力已无时间组织打援,并受到两面夹击威胁。
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彭德怀忍痛下令毁坏了足够西北野战军两年用的弹药、物资,于28日拂晓仓促撤出宝鸡。
这次驰援宝鸡的敌两路兵马,异乎寻常地积极,发疯似地攻打我阻击部队,其主要原因是接到蒋介石的严令。蒋介石看到,彭德怀率部西进后,西北野战军的正规部队远离解放区,处境不利,乃命令胡宗南“彻底以大军轻装尾匪究追,不使稍有喘息之能力,尤应不分界域越境追击,马继援部应协力向西南堵击,务将匪军完全歼灭”,各部“勿因补给与疲劳迟滞行动”。
27日,彭德怀率野战司令部驻在凤翔南的屈家村,与胡宗南的先头部队相距只有几十里,依稀可闻前线的枪炮声。司令部的工作人员为了彭德怀的安全,极力催促他转移。他作了一个手势,表示还要呆上会,同时命令电台不要关闭。他为四纵队抗击不力而震怒,为足够野战军使用两年的弹药物资未能及时运走而痛惜。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当机立断,使野战军主力迅速摆脱危险的处境。
彭德怀让电台接通每一个纵队,亲自布置撤离的路线和集结地区,并指示:集中一个团,撤一个团,集中一个旅,撤一个旅。
天已渐黑,从传来的枪炮声判断,敌人更为逼近了,但有的部队还未联系上。彭德怀背着手踱来踱去,坚决地说:“电报发不出去不能走!”
警卫营开始紧急构筑工事,随时准备投入战斗。彭德怀把警卫员的左轮手枪要去,带在身上,说:“只要部队撤出去,我个人没有什么。我还可以带警卫营打游击。”
直到所有部队都联系上,发完撤出战斗紧急电报后,他才让电台撤天线,率司令部向北转移。
蒋介石觉得抓住了歼灭西北野战军主力的有利战机,命令南京国防部制定了一个聚歼我军于屯子镇、荔镇和泾川地区的作战计划,并迅速下达给西北战区的部队。按此计划,敌各路兵马加快速度,凶狠地扑向西北野战军。
马步芳猖狂冒进,28日进占永寿城,29日占旬邑、彬县城,并向麟游、宝鸡方向急进,企图与东线敌军夹击我军于宝鸡地区。
彭德怀决心摆脱胡宗南军,转移陇东,歼灭马军于平凉、泾川地区,收复陇东,争取时间休整,以便尔后集中力量歼灭胡军。
5月3日夜,我军经平凉、泾川间花锁镇、王村渡过径河,4日抵达泾河北岸之东白家、汝家庆附近,准备以第一纵队夺取萧金镇,六纵策应;二纵夺取荔镇,四纵策应;尔后以一、四纵队夺取西峰镇。
马家军依仗骑兵优势,紧紧咬咬住我军第六纵队不放。担任阻击任务的六纵教导旅打得十分艰苦。张家坡一战后,全旅只剩下300余人。
彭德怀为吸引敌军北渡泾河,粉碎敌人两面夹击的企图,命教导旅北上占领屯子镇。
当六纵教导旅进抵屯子镇后,马军第八十二师的三个团从镇原东进,包围了该旅。
彭德怀命教导旅坚守该镇,吸住敌军,然后迅速集中野战军主力,消灭该敌。按照彭德怀的命令,一、四纵队于5月6日由党原镇、玉都庙(距屯子镇30公里)向屯子镇进攻,二纵向荔镇进攻,但因各部协同不好,逐次冲击,仅杀伤敌千人,未能围歼该敌。彭德怀只好放弃原作战计划,命教导旅突围。西北野战军此时处境十分危险,随时都有被敌包围聚歼的可能。彭德怀亲临前线,率部队经荔镇向东转移。转移途中,在萧金镇以西与敌整八十二师两个团遭遇,六纵新编四旅、一纵独立一旅遭受损失。5月12日,西北野战军经过苦战,转移至老解放区的马栏、转角、高王镇地区,终于摆脱了敌军围堵,化险为夷。
当我军西进西府、威胁西安之时,胡宗南为收缩战线,令延安守敌整十七师于4月20日晚弃城南撤。延安于4月21日上午又回到人民手中,洛川也于25日解放。第三纵队于4月26日、27日,在洛川南吴庄镇、石头镇地区追击逃敌,至白水城郊,歼敌第六十一旅第一八二团、整十七师师部及第四十八旅第一四四团各一部,共3000余人。
这次西府战役,我军共毙伤俘敌21900余人,收复延安、旬邑、洛川,一度解放永寿、灵台、歧山、咸阳、宝鸡等14座县城。
胡宗南自1947年3月向延安发动进攻,可以说到处碰壁,做了不少亏本的生意。这一年多时间内,他的部队共被歼灭11个旅以上,约计10万人。
我军宜川大捷之后,于4月初直下关中泾渭河谷地区。西安绥署副主任裴昌会被迫率主力应战。在20多天的运动战中,西北野战军又给胡宗南以严重打击,攻占过关中重镇宝鸡,击毙敌师师长徐保,共歼灭胡军2万人左右,然后回师黄龙山区休整。
兵损将折的胡宗南,既要守备撞关以东地区,又要应付西北野战军的强大压力,他不但没有力量进攻西北野战军,就是严密防守住关中平原各要地,也感兵力不足,捉襟见时。
胡宗南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机动防御”的战略。
所谓“机动防御”,就是以渭河北岸的三原、蒲城、大荔这三个重镇为中心,充分利用这三个地点的地势险要、城高墙厚、交通便利等条件,在三镇之间的100公里范围内,构筑工事,集结主力,或东或西,或攻或守,相机应付。这样既避免了主力分散,又巩固了西安外围,也便于屏障关中,有机会时,也可向澄、合、同、耀之线扩张。
胡宗南在此地区部署的兵力主要有整编第一、十七、三十六、三十八、九十师。后来,整编第六十五、七十六师也调到这一地区,其他可临时调来参加作战的,还有整编第三十、一三五旅等。在这一地区内,经常保持7—10万人的兵力。
解放战争进入第三年时,西北地区敌我力量对比仍很悬殊。胡宗南集团,加上分布在陇东的青、宁二马和榆林邓宝珊部,共有正规军19个师,50个旅,31。8万人,特种兵2。3万人,非正规军5。9万人,总计40万人。而我军,仅有一纵、二纵、三纵、四纵、六纵、野战军直属队,总共6。8万人,加地方主力两个旅,8个军分区3万人,总计不超过10万人。
根据中央军委解放战争第三年计划,西北野战军需要再歼敌12个旅,牵制胡宗南及马步芳、马鸿逵集团,使其无法增援中原。
为实现这一目标,西北野战军决定,从1948年8月初起,在渭河以北、洛河东西地区,连续进行攻势战役。但从5月下旬到7月中旬,胡宗南乘我军休整之际,首先发难。他命三十八师、九十师等部队向我进攻,占领了澄城、合阳、白水,在“扫荡”关中分区后,又攻旬邑、马栏等地。7月底,胡宗南令裴昌会率四个整编师10个旅,另一个骑兵团,共7。8万余人,分左右两路由白水、澄城、合阳一线向黄龙解放区进犯。其中以整编第三十八、十七师为右路,由合阳进犯韩城,占领禹门口,企图切断西北野战军与晋南的联系;以整编第三十六师为左路,由白水进犯石堡;另以整编第一师,由铜川北犯宜君,并随时准备东援。
彭德怀即刻向中央军委报告,胡宗南分路北犯,西北野战军决心以第一、第二、第三、第六纵队于石堡镇(今黄龙)、韩城等地予以抗击,四纵南进秦关镇。
彭德怀认真分析了敌情,决心首先消灭敌三十六师。具体作战部署是:第四纵队骑兵第六师为右翼集团,于宜君南节节抗击,吸引敌整一师北进,并阻其东援;以第三纵队独立第一、第二旅各一个团,第二纵队独立第六旅一个团,黄龙军分区一个团组成左翼集团,抗击敌三十八、十七师之攻击,保障主力左翼安全;集中主力于石堡东南、西南地区,准备在石堡以南山地诱歼由冯原镇北犯之敌整三十六师及第一四二团。
敌三十六师在沙家店战役中已被我军歼灭过一次。胡宗南为了掩饰败绩,强充硬汉,命逃出的钟松使用原有的番号,再组编一个三十六师。
钟松率领这支已不是“原装”的三十六师,仓促开上战场,发誓要一雪前耻,挽回面子。
7月底,三十六师前进到白水县东北之冯原附近。西北野战军闻讯,主动放弃韩城,向石堡移动,准备伏击即将进入黄龙山区的三十六师。
钟松连吃败仗,变得狡猾了。他虽不战而占韩城,但不敢向黄龙山区冒进。他命第二十八旅在左,于澄城之魏桥、冯原、壶梯山之线占领阵地;第一六五旅居右,在西接壶梯山东侧,东至熊村、刘庄之线占领阵地;师直属队位置于壶梯山南约3里的东柳村;第一二三旅为师预备队。
胡宗南和钟松心里都明白冯原地区的地形及战略价值:冯原是黄龙山的门户,介牌山是冯原的屏障,壶梯山是冯原的锁钥,如果壶梯山失守,则冯原镇以南无险可守,解放军就可以由介牌山居高临下,直扑富平、蒲城以及渭南等地,包围西安。因而冯原一战的胜败关系非常重大。
为了加强防御,钟松命三十六师在冯原镇、壶梯山、刘家凹正面宽12公里、纵深长6公里的地域内,构筑了要点式的防御体系,而以壶梯山为主要支撑点。
8月3日,工事构筑完毕。钟松亲率部下到壶梯山视察核心工事,并于玄武庙中召集第三十八旅连长以上军官训话,颇有声色地夸耀他往年身任团、旅长时,追击红军万里长征的经过,但对他在沙家店“走麦城”的历史,却只字不提。
看到敌三十六师仍在积极构筑工事,没有丝毫向前移动的迹象,彭德怀马上改变作战计划,由诱引敌至山地作战变为直接向冯原镇攻击。
8月8日,我军除以少数部队阻援外,集中5个纵队11旅的兵力,围歼冯原敌三十六师。具体部署是:主力第一、第二两纵队首先东西夹击敌主阵地壶梯山及其西北魏家桥之敌第二十八旅;第四纵队向冯原镇及其以南地区第一二三旅攻击;第三纵队向镇东第一六五旅攻击;第六纵队攻击刘家凹第一四二团。我军采取的是中央突破、两翼包围迂回的战法,中央突破的目标壶梯山地形十分险要,加上由许多明碉暗堡组成的防御工事,成为敌人整个防区重要屏障,是一块很难啃的骨头。担任攻打壶梯山的部队,是由王震指挥的第二纵队。
8月7日拂晓,西北野战军虽然分三路由介牌山南下,但并未引起钟松的重视。他认为这只不过是解放军一些小部队进行牵制与扰乱,故稳坐师部,下令死守。
战斗越来越激烈,钟松这才发觉是解放军主力进攻,但各部队都已遭受到西北野战军的威胁牵制,前后左右,寸步难移。
此时的钟松黔驴技穷,束手无策,不断用电话询问各部队的战斗情况。他在电话中说话时非常急躁,颠三倒四,语无伦次,失去常态,只是大喊:“各处阵地要守、要死守!”
敌防守壶梯山主阵地的是三十八旅第八十二团。
8月8日拂晓,西北野战军向壶梯山主阵地先后发动两次攻击,战斗非常激烈。敌八十二团副团长宋清泽率两个连出击,遭到西北野战军炮火猛烈射击,伤亡惨重,落败而归。
西北野战军的优势炮火向壶梯山主阵地集中射击。敌阵地上尘土飞扬,硝烟弥天。
敌派出飞机助战。飞机飞到战场上空,无法识别敌我,竟滥行轰炸,使敌守备部队受到很大伤亡,电台也被击毁。
壶梯山敌守军见我军愈攻愈猛,情势紧张,急电向钟松求援。不料钟松不但不增兵力,反用生硬的口气说:“没有部队增援,无兵也要守住阵地,如果放弃阵地,就以违犯军法论处!”
中午12时前后,我军已分割包围敌壶梯山全部阵地,陷敌于各自为战、不能互相策应的局面。下午,敌八十二团伤亡更重,无力再守,团长董文轩只得收拾残余官兵数十人,逃下山去。
彭德怀特别关注壶梯山方向的战斗,因为这是歼灭敌三十六师的关键。他沿着野战军司令部通向二纵队司令部的电话线路,到了王震的指挥所。
这里距敌人的前沿部队相当近,只构筑了一些防弹掩蔽部之类的简单工事。战斗已经打响,指挥所外面,到处弹片横飞。正在用望远镜观察敌人阵地的王震,一见彭总到来,大吃一惊地喊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太危险,你们快到后面去。在这里出了问题,我可负责不起。”
彭总举起望远镜,一边看,一边说:“怎么,你在这里可以,我在这里就不行?你死得,我就死不得?”
呆了一会,王震见彭总还不走,焦急地说:“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指挥?”
彭总笑着答道:“准不相信你的指挥?我看我的,你指挥你的。我到你的指挥所,保证不干预你的指挥。”
事后,王震在谈到当时的情况时说:“彭总这个人,我们对他真没有办法。他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打起仗来,哪里是前方,他偏偏就往哪里钻。”
敌前线总指挥裴昌会觉察到我军意图后,连忙命第三十师放弃韩城,向王村镇附近的第三十六师靠拢;还命驻澄城的整编第三十八师第十七旅王栋部北进至王村镇归钟松指挥,加强兵力。
壶梯山失守后,钟松怕再遭沙家店厄运,命全师后撤,作梯次配置,对解放军的攻势,采取逐次抵抗。他将第二十八旅撤至塔虎村至露井之线,将第一六五旅速撤至王村镇,利用寨子构筑中间阵地工事;师指挥所及备直属队转移至王村镇南四里之外杨家凹;整编第一二三旅担任师的撤退掩护任务。
后撤过程中,敌师部与第二十八旅失去联系。后来钟松得知,第二十八旅不遵命令,竟擅自撤到了澄城。钟松为此气得咬牙切齿。
原来,敌二十八旅旅长与钟松有前嫌,对钟松分派给该旅掩护、驰援任务不满,并怀疑是挟嫌报复。因此,为了保存残余势力,故关闭电台,撤向安全地方。
钟松的三十六师被打得溃不成军,撤退中,第一二三旅、一六五旅、师直属部队都拥挤在一条道上,人马践踏,混乱不堪,无法收拾。
西北野战军乘胜追击,歼其第一二三旅第三八六团于杨家凹地区,将第一六五旅包围于王村镇,除该旅旅部及第四九五团一部突围漏网外,均被我消灭。
在我围歼三十六师时,距整编三十六师仅25公里之敌三十八师、十七师,因惧歼,于8月8日撤离韩城,向合阳集中。
我军于锁子头、段庄附近击溃整编三十六师第一二三旅留守白水的第三六九团,及整编第十七师第十三旅、第四十八旅第一四二团,乘胜收复韩城、澄城、合阳。
11日,第四纵队一部继续追击,于杨家城、玉皇庙地区击溃敌骑兵第二旅的骑四团,占领露井镇,12日在交道镇以南杨家岭击溃敌第一六五团一部,13日攻占大峪河以东马村镇。
敌在大浴河以南的寺前镇、永丰镇地区转入防御。我停止追击,战役结束。
这次战役,我歼敌近万人,收复县城三座,敌三十六师再次遭到厄运,有三分之二被歼灭。
胡宗南得知前线败绩后,大发脾气,亲自率执法队气势汹汹地来到大荔,召开所谓冯原战役的检讨会。说是“检讨”,实是问罪。胡宗南来大荔之前早在西安作出了决定,撤去第二十八旅旅长职务,并且预先把一切有关的刑具(囚车、脚镣、手铐等)同时带来。
会上,胡宗南先大骂钟松指挥无能。钟松不服,反说胡宗南的绥署情况不明,指挥无方,气得胡宗南打茶怀,掀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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