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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帝国回忆录-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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诮健
1853年6月,西征军轻车熟路,重新占领了安庆,随后又搠江而上,攻打南昌。但这里,西征军遇到了江忠源“楚勇”的顽强抵抗。
江忠源就是当年指挥衰衣渡之战的湖南将领,南王冯云山就死在他的手中。江忠源虽然是一介书生,但胆识过人,在他的指挥下,太平军围攻南昌三个多月,也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杨秀清大怒,将赖汉英革职问罪,这位“国舅爷”(他老妹是洪秀全老婆)又气又怒,给投江自尽了。
太平军见南昌是块硬骨头,于是改变计划,将西征军一分为二,一路由胡以晃率领,杀往庐州(今合肥)。由于江忠源的卓越表现,清廷火速任命其为安徽巡抚,命他火速赶往庐州救援。
但在赶往庐州的途中,江忠源却染上重病,无奈之下,只能用担架抬着赶往庐州前线。尽管江忠源拼尽全力,但城内守军远少于太平军的攻城部队,庐州终于被围一个多月后,于1854年1月中旬被轰开水西门,江忠源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跳水自杀。安徽以北,由此尽入太平军之手。
另一路西征军由韦志俊(北王韦昌辉之弟)率领,直奔武昌而去。1854年2月,这路西征军在黄州城外的堵城外大败湖广总督吴文镕的部队,逼得曾国藩的这位座师最后投湖自尽。太平军随后攻破武昌,转而进入湖南。太平军本以为只是借道湖南,挺进两广,谁知道,在湖南他们却遇到了最强大的对手湘军。
说起湘军,就不得不提到曾国藩。传说曾国藩在出生的时候,他的曾祖父梦见一条虬龙从空中蜿蜒而下,降于中庭,头着梁,尾攀柱,黄色鳞甲闪耀着光芒,让人睁不开眼。这时,家人来报说曾孙已经出世了。老人非常惊讶,预感到这刚出生的曾孙一定不是凡人,于是他把孙子(也就是曾国藩的父亲)郑重的叫到跟前,要他好好培养,以光大曾家门庭!
关于虬龙之说,恐怕是和曾国藩天生患有皮癣有关,这个病困扰了曾国藩很多年。江西饶州知府善于看相,有一次给曾国藩相面后说,曾国藩是只癞龙,其坐相和捋须都有龙状。于是曾国藩“癞龙转世”之说也就不胫而走,连咸丰都有所风闻。
曾国藩可谓是传统文人的楷模。他曾经在给弟弟们的信中说到:“盖士人读书,第一要有志,第二要有识,第三要有恒。有志断不甘下流;有识则知学问无尽,不敢以一自足,如河伯之观海,如井蛙之窥天,皆无识也;有恒则断无不成之事。(曾国藩:《曾国藩家书》)
正因为“有志、有识、有恒”,曾国藩既成为了世代少有的儒学大师,同时又成为兵马倥戎的军事统帅和乱世复生的中兴之臣。儒家所说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在曾国藩的身上可谓发挥到了极致,他的书信集《曾国藩家书》和奏稿文集,都是后人汲取传统文化和道德修养的极好教材。
曾国藩编练的湘军和八旗绿营大不一样。湘军选兵时,尽量多选湖南人,并只要那些朴实憨厚、体格健壮的青年农民,那些油腔滑调、有市井流氓气的城市游民一律不要。另外,凡是编练入伍的湘军将士,都要将府县、里居、父母、兄弟、妻儿登记在案,以便控制。
从组织上来说,湘军有点类似于南宋的岳家军和戚继光的戚家军,私人性很强,非常讲究血缘关系和地缘圈子。湘军的各级统领,从营官到哨长甚至什长的大小头目,大都是亲戚故旧、同乡好友或者师生门徒,如果没有一定关系,在湘军中很难有出头之日。
太平军以天国理想为号召,湘军内部也同样重视思想教育。湘军首领如曾国藩、胡林翼、罗泽南、左宗棠以及后来的淮军领袖李鸿章等人,这些人大都是理学大儒,受过多年的儒家传统教育,一直把“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作为自己的使命,即使是在带兵打仗,也保持自己读书人的本分。
湘军首领常在练兵行军中,也不忘给士兵讲习伦理纲常,如此悉心教化,湘军士兵当然耳濡目染,成为最有文化的军人,变得有信仰有理想…打仗是为了给国家分忧解难,为黎民百姓安居乐业,这比起太平天国的那些虚无缥缈的平等、天国什么的,要实在许多。
很多人以为中国的落后全是因为儒家引起,其实他们并不理解儒家真义。要知道,儒家学说上可以治国安邦,下可以立人安家,这些年来我们社会出现道德水准严重下降、人际关系毒化的现象,说到底,是我们现在很多人不能克制自己的欲望,放纵自己并习惯于谎言,到最后整个社会都被传染,而这真正的原因,正是儒家的斯文扫地。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湘军内部的血缘、姻亲、朋友、故旧、师生等关系使得其上下团结紧密,在关键时刻能相互以死相拼,同仇敌忾。要碰到其他清军,往往是胜不相让,败则壁上旁观,咧嘴痴笑,这样怎么能协同作战?
让人惊讶的是,湘军甚至很少会出现叛乱投降的现象。1858年太平军陈玉成、李秀成合军进攻庐州三河镇,湘军主力李续宾部六千余人在重围中血战六昼夜,绝大部分人战死,还有几百人被俘虏,在看押的路上,这些湖南军人突然奋起,杀死陈玉成的士兵数十人,陈玉成只好将这些人全部处死。(沈渭滨主编:《天国寻踪》)
回头说曾国藩,他二十四岁中举,二十七岁中进士,可谓是少年得志,春风得意。在仕途上,曾国藩也算是一帆风顺,但在当时的体制下,并没有发挥他真正的作用。太平军起事时,他因为丁忧在家,咸丰帝想他人才可用,就下诏让他以侍郎身份帮办湖南团练。
由此,“癞龙”正式出山,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
在太平军离湖南而的时候,湖南境内的各会党也蠢蠢欲动,曾国藩以团练大臣的身份,奉行“乱世用重典”的原则,大开杀戒,最后得了个“曾剃头”的外号,不过湖南境内也得到安定,并成为反攻太平军的湘军基地。
1854年,湘军在曾国藩的调教下,在衡州初步练成,全军分为水陆两师,大约有一万七千人。在太平军进攻长沙的时候,湘军正式开赴战场。临行前,曾国藩不忘他的好笔头,一篇《讨粤匪檄》写得是一针见骨,具有相当的煽动力。
试录一段揭发太平军行事规则的:“逆贼洪秀全杨秀清称乱以来,所过之境,船只无论大小,人民无论贫富,一概抢掠罄尽,寸草不留。其掳入贼中者,剥取衣服,搜括银钱,银满五两而不献贼者即行斩首。男子日给米一合,驱之临阵向前,驱之筑城濬濠。妇人日给米一合,驱之登陴守夜,驱之运米挑煤。妇女而不肯解脚者,则立斩其足以示众妇。船户而阴谋逃归者,则倒抬其尸以示众船。粤匪自处於安富尊荣,而视我两湖三江被胁之人曾犬豕牛马之不若。此其残忍惨酷,凡有血气者未有闻之而不痛减者也。”(倒也没有完全造谣)
随后《讨粤匪檄》又讽刺了太平天国的信仰:“粤匪窃外夷之绪,崇天主之教。自其伪君伪相,下逮兵卒贱役,皆以兄弟称之,谓惟天可称父,此外凡民之父皆兄弟也,凡民之母皆姊妹也。举中国数千年礼、义人伦诗书典则,一旦扫地荡尽。此岂独我大清之变,乃开辟以来名教之奇变,我孔子孟子之所痛哭於九原,凡读书识字者,又乌可袖手安坐,不思一为之所也。”
但是,湘军没有和太平军交战,在岳州就自乱了阵脚。据说是一阵大风把水师船只刮沉了二十多艘,湘军不战自乱,只好退出岳州,回保长沙。太平军于是水路直奔离长沙只有60里路的靖港,陆路从江西直趋湘潭,准备南北夹击长沙。
大军压境之下,长沙乱成一团。曾国藩当时还算冷静,他把赌注压在了防守湘潭上,而自己带领水师牵制靖港之敌。这招果然见效,湘军主力乘太平军立足未稳,在湘潭一阵猛攻,太平军损失惨重,连战皆北。
但在靖港,尽管曾国藩亲率水陆两军,但在进攻时却遭到大败。在太平军的顺风纵火之下,水师大溃,陆师看水师溃逃了,也慌不择路,虽有曾国藩在阵前大喝,“过旗者斩!”但也无法阻挡士兵的溃散。
曾国藩想不到自己苦心练就的军队竟然如此不堪,又气又羞之下,纵身一跃,跳水寻死。不过,曾国藩命大,每次自杀总有部下奋不顾身的把他救出来,不像江忠源、吴文镕和赖汉英,一跳即死!看来自杀也要看时间和地点的。
曾国藩回到长沙后,被城内士绅讥讽,面子上很挂不住,自己也感到心灰意冷,无脸见人,甚至连交待后事的遗书都写好了,再次准备自杀。正当曾国藩准备抹脖子的时候,湘潭那边却传来捷报,太平军几乎被打得全军覆没,长沙之围,不战自解。
看来曾国藩编练湘军的心血还是没有白花,再加上一点点好运气,终于成就了这位“中兴之臣”。
西征军在湘军的打击下,节节败退,这时东王杨秀清派来了翼王石达开和罗大纲前来接应。而此时的曾国藩却犯了轻敌冒进的错误,他以为太平军从此不堪一击,天京指日可下,甚至像后来朝鲜战争上那位麦克阿瑟元帅一样,以为可以结束战争回去过圣诞节呢。
石达开当然不是吃素的。在九江和湖口的鄱阳湖上,太平军日夜骚扰曾国藩的水师,时而大喊大叫,时而溜船放火,每天都搞出要进攻的样子,弄得湘军水师一惊一乍,时间长了自然疲惫不堪。最后,太平军来真格的,乘着夜色,顺风放火,数百只火箭喷筒,火网密布,直扑湘军水师。
湘军水师猝不及防,大船小船乱做一团,一下被烧了一百多艘,熊熊火光在江面上沸腾,几里之外都是一片红光,照亮了湘军被杀得人仰马翻的狼狈。此役曾国藩的座船也丢失了,惊恐之余,曾帅再次跃入水中寻死,幸好又被部下救起,在残兵败将的护送下,赶紧退守南昌。
遥望江水,老谋深算的曾国藩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栽到了当时只有二十四岁的石达开手上。而此时的少年英雄石达开,可谓是英姿勃发。滚滚长江,淘尽多少英雄!
都是人才啊。
在南昌保卫战的同时,武昌战事也很吃紧,只不过攻守双方易位,太平军守城,湘军攻城。湘军将领罗泽南分军一路,配合湖广巡抚胡林翼攻打武昌,围城已久。石达开等在得知武昌被围困后,率军前去解救,遭到罗泽南所率湘军的阻拦,双方又开始缠战,不分胜负。
石达开见无法顺利前往武昌,于是突然南下,杀回江西。太平军顺着湖南和江西结合的软肋部位,势如破竹,旬日之内,连克宜春、吉安、樟树等江西中北部重镇,占领了江西一半以上的土地,并越过樟树、丰城,由南向北向南昌发动进攻。
曾国藩困守南昌孤城,见江西的形势大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为保住南昌,他一下乱了分寸,忘记了和胡林翼、罗泽南约定的战略计划,急吼吼的要求罗泽南立刻回援南昌。
要说湘军真正的元老,首先当推罗泽南,因为曾国藩的湘军就是在罗泽南的乡勇基础上编练而成的。罗泽南是曾国藩的湖南老乡,弟子如云,因家住罗山,当时人称“罗山先生”。罗泽南虽然比曾国藩年长4岁,但在科举上却远不如曾国藩那样一帆风顺,一直到太平军起事,罗山先生那就是青灯黄卷,在当地设馆授徒为业。
虽然没有功名,罗泽南但在学术上却是一流水平,他的著作包括《西铭讲义》、《人极衍义》、《小学韵语》、《桃江学辨》、《读孟子札记》、《周易附说》、《方舆要览》等,乃晚清一代理学大师。罗老师授徒多年,得意门生也不少,如李续宾、李续宜、王鑫等,后来都成为了名震一时的湘军名将。
在湘军湖口大败后,罗泽南向曾国藩建议:“欲取九江、湖口,当先图武昌;欲取武昌,当先清岳鄂之交”。曾国藩点头称是,于是令其率湘军三营自江西进发,奔往湖北援助胡林翼夺取武昌。
罗泽南虽是儒将,但气势不下职业军人。在武昌90多天的战斗中,湘军伤亡3000余人,罗泽南仍然阵前指挥,坚持不退。后来,九江的太平军赶来援救武昌,罗泽南率军前去堵截打援,一日突起大雾,城内太平军突然冲出,直扑罗军大营,激战之中,罗泽南头部被弹片击中,血流如注。最后因失血过多而死于军营之中。铁马金戈,血染沃野,谁又堪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谁又堪说儒将自在不风流?
乱世英雄乱世情,英雄不须问出处。
2.6、天京事变:权力再分配,兄弟大火拼
唐太宗贞观年间有本《推背图》,据说是中华第一预言书,历史上的很多事情,还真被它说中了。这本书因为涉嫌“妖言惑众”,在宋元明三朝都是禁书,赵匡胤当皇帝的时候看了这书可是死罪。但人的通病是,越隐秘的东西就越想看,古今中外研究《推背图》的人还真不少,包括前面提到的那位金圣叹大师。
《推背图》里有一卦是对应太平天国的,说,“头有发,衣怕白;太平时,王杀王”(第三十四象)。这卦不难理解。“头有发,衣怕白”,太平军被人称为长毛,因为太平军的人都是解开大辨留长发,不像清朝人都按满人习俗,半个脑袋剃个精光,光留一大鞭子。至于“衣怕白”,那些广西老战士还真从不穿白衣服,也许杨秀清等烧炭党人出于职业特征而忌讳白色。
关键是后面两句,“太平时,王杀王。”如果是一千多年前就已经有人预测了太平天国会发生“天京事变”,那就不能不说,这的确是高人写的一本奇书了。
1856年9月初,天京城外秦淮河通往长江的出口处,江水忽然被染成了红色,“接连捆绑及黄衣黄褂者”的尸体顺河漂流,数不胜数,令人震惊。江南大营的清军断定,太平天国一定发生了内讧。
清军还真猜对了,太平天国果然发生了大事件。
这还得从江南大营和江北大营说起。太平天国定都南京后不久,清军就在南京城的东南郊建立了江南大营,一来用来困住天京,二来可以庇护苏州、常州地区的产粮区。另外,在扬州城的北郊又建立了江北大营,以从上游威胁天京,并庇护淮北一带的产盐区。这两个大营像定时炸弹一样,时刻威胁着天京的安全。
1855年初,太平天国的北伐军虽然已经全军覆没,但西征军的形势还不错,第三次攻克武昌,曾国藩也被围困在南昌孤城,皖北等地区都落入了太平军之手。1856年初,在东王杨秀清的指挥调度下,太平军先击破镇江城外及扬州之敌,击溃江北大营;随后又调回围困南昌的石达开部队,在石达开外围作战并调走清军主力的掩护下,太平军猛扑江南大营,一举将它打破。长期和太平军顽强作战的清将向荣,战败后上吊自尽,天京围解,洪秀全总算出了口心头恶气。
巨大胜利的后面,却隐藏着重大的危机。外患刚去,内忧就很快浮出海面,问题就出在太平天国的领导体制上:太平天国本是一个天王加上东南西北翼五王,天王高高在上,东南西北四王都要受东王杨秀清的节制。但在1852年,南王冯云山已死于衰衣渡一战,而西王萧朝贵也死于同年的长沙之战。这样,首义的最高领导层只剩下了天王洪秀全、东王杨秀清、北王韦昌辉和翼王石达开。
最矛盾的是天王和东王的关系。按太平天国的宗教理论,天王洪秀全是上帝次子,是上帝派来解救人间的最高代表,但东王杨秀清在举义前会众思想动摇的危急时候,和西王萧朝贵联手搞了“天父天兄”下凡的把戏,并得到洪秀全后来的追认。洪秀全也是不得不承认,要是揭穿的话,大家就都露馅了,杨秀清、萧朝贵要不是什么天父天兄,你洪秀全又算什么上帝的次子!?
但在实践上矛盾就出来了。东王杨秀清本应该在天王之下,但他时不时的可以“天父”下凡的名义,直接越过洪秀全给太平军部众发号施令。实事求是的说,东王杨秀清主持了太平天国早期的全面工作,取得的功绩是有目共睹的,而洪天王则大都是高高挂起,虚君味十足。这种类似二元的体制带到天京,天王通常都在天王府中深居不出,很少参与具体的军政事务,只是醉心于搞搞宗教活动、写写打油诗,享受天王的快活日子。由此,杨秀清也权威日盛,日益骄横,也起了篡位之心。
当时的东王府,穷极奢丽,内有妃妾数百,服务的都是些面容姣好、身材风流的江南美女,一点都不逊色于天王府。杨秀清经常昼夜淫佚,还造有龙车放在东王府里,让美女侍妾裸体拖曳,以此淫乐。杨秀清小时候穷怕了,一旦发迹,当然要像暴发户一样大讲排场。他坐的轿子,需要三十二个人抬,轿子里还有两个小童服侍,连轿夫都穿着华丽的衣服,派头大得很。每次出门,杨秀清的队伍前必打着绣有青白二巨龙的旗仗,鼓乐齐奏,扈从千人,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杨秀清有自己的一套行政班子,太平天国的早期大政方针都出自东王府,弄到后来大家都惟东王命令是从。杨秀清既然大权在握,不但视洪秀全如无物,对韦昌辉、石达开、秦日纲(后来封的燕王)等老兄弟也是颐指气使,盛气凌人。
韦昌辉等人为求自保,只好对杨秀清曲意奉承。据说杨秀清纵欲过度,“久乃不能入”,韦昌辉为杨秀清四方发榜求医,以此来讨好杨秀清。更有甚者,韦昌辉的哥哥因得罪杨秀清而被五马分尸,连韦昌辉自己也被杨秀清打过数百大板,以至于站不起来,但当时也只能隐忍不发!
但危险依然存在。自从西王萧朝贵去见上帝后,太平天国里只有杨秀清可以合法通神,所以每当杨秀清要表演他“保留节目”的时候,大家都非常紧张,跪伏屏息,汗不敢出,生怕东王借“天父”发怒为名,把自己的小命枉送。洪秀全的二哥洪仁达,就因小事被杨秀清借“天父”名义给捆了差点打杀。而北王韦昌辉、翼王石达开等人知道杨秀清忌讳他们,更是谨慎有加,心存畏惧。
甚至连高贵庄严的天王洪秀全,也屡次被杨秀清责罚。据《贼情汇篡》上说,太平军中别男女,普通士兵见不到女人,但洪秀全却妻妾成群,军中有人憋不住,夜间偷窥了洪天王和妃子们行男女之事,不巧被更衣的妃子发觉,洪天王大怒,将此人绑了要杀头。杨秀清对此很不以为然,于是他咣当一声倒地,摇身一变,再次“天父”下凡训斥洪秀全:“尔与兄弟打江山,杀人大事,何不与四弟(即杨秀清)商议!此须重罚!”
重罚就是要打洪秀全屁股。洪天王有苦说不出,只能跪下认罚。幸好有其他兄弟求情说愿意替天王受罚,杨秀清才见好就收,免此一打。
打破江南江北大营后,杨秀清更是野心膨胀,想趁势迫使洪秀全禅位。关于杨秀清想篡位的故事,版本很多,大同小异,一般都是说杨秀清假称“天父下凡”,说四弟杨秀清如此大的功劳,怎么才九千岁啊?洪秀全惊恐之下,慌忙说应该是万岁。“天父”又说,那东王世子呢,洪秀全赶忙说,也是万岁,世代都是万岁!杨秀清很满意,说,我做万岁,你做万万岁!
下面姑且录清人罗惇曧的《太平天国战记》里记载的另一个版本,供参考。
杨秀清在图谋篡位前,已经做了舆论准备,在科考中故意出了个题目叫“四海之内有东王”,意图非常明显。后来杨秀清假装生病,要洪天王前去探视。洪天王第一次走出自己的天王府,来到东王府后见到杨秀清仰卧在卧室内,旁边有四个妖艳的美女伺候,床边既没有椅子,也没有凳子,只设了一个小榻给洪天王坐。
洪天王强压心头之火,假心假意的宽慰东王好生养病。杨秀清也不理会,故作呓语说:“人家都说天无二日,人无二主,秦时二日相斗,这是为什么啊?”洪秀全大惊,赶紧下令让手下随员对杨秀清九叩首,三呼东王万岁。
洪秀全突然的举动,反倒让杨秀清一时没反应过来。本来杨秀清想引诱洪秀全逊位,如果不答应的话就动手杀了他。但是洪秀全猝令手下对杨秀清高呼万岁,反倒让他无话可说,只好打起呼噜装睡了。
洪秀全见杨秀清半天没有反应,便假称上厕所,乘着机会跑回了天王府。洪秀全走了后,杨秀清突然睁开眼睛,问左右:“天王去哪了?”左右说上厕所了,杨秀清才没有继续装下去。这幕戏简直就是当年鸿门宴的翻版,按李宗吾先生的《厚黑学》理论来说,杨秀清毕竟还是心不够黑,反应也不够快,所以做不成大事,注定要被人所杀。
洪天王回到天王府后,后怕得全身冷汗直流,立刻下令紧闭宫门,让强壮的女兵们加强护卫,并连夜写下血书诏,召北王韦昌辉、翼王石达开等人速回天京护驾。
韦昌辉与秦日昌得令后,带领三千精兵昼夜兼程,在一个深夜里赶到了天京城外。当他们到达水西门的时候,守城士兵不给开门,说:“没有东王的令箭,不能开城门。”韦昌辉听后大怒:“我就是奉了东王的密书,这才星夜赶来,你们竟然胆敢阻拦,不想活了吗?”
守城士兵一听是北王,心里害怕,就把他们给放了进来。韦昌辉也不作片刻停留,立刻拍马杀奔东王府。在东王府的门口,遭到杨秀清卫士的激烈抵抗,韦昌辉登高大呼:“奉诏讨贼,顺从的人散去不加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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