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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越盲区-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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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壮也想到了自己的将来,他只在心里叹了口气。

白晔这时说:你们男兵咋地都好说,不像我们女兵。

王连长以前介绍过,飞行师的女兵只有两个地方需要,一个是师卫生队,另外就是总机班。

田壮说:白晔我看你去卫生队合适,以后当个护士啥的,也算门手艺。

白晔就冲田壮笑一笑。

陈平很乐观地说:咱们这几个同学干得都不比别人差,将来都错不了。

田壮说:就我和白晔不是红人,你们俩可不一样。

李胜明忙说:我这吃苦受累的,只能算好人好事,人家陈平才是红人,诗歌都上了《空军报》。

陈平还想说什么,白晔站起身说:你们聊吧,我走了。

还没等几个人说话,白晔便走了。

李胜明望着白晔的背影说:白晔跟以前一点也不一样了,她自从当兵后变得不爱说不爱笑了。

田壮又一次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庞巧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她。

那一晚,田壮做了个梦,梦见他在和张芳告别,他们面对面地抱着,他们的腿碰在了一起,张芳的腿又温又热……

后来他就醒了。

11

元旦一过,新兵连生活真的就要结束了。新兵们经常被集合到食堂里,站着或坐着,听连长和指导员轮流给新兵们做新兵分配教育。

连长讲话时,目光依旧愿意瞄着女兵排的女兵们说:温室里的花儿不会争奇斗妍。

指导员说:革命战士是块砖,东南西北任党搬。

新兵们盯着领导们一张一合的嘴,心里便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幻想。

庞巧妹在新兵连即将结束的日子里,经常站在楼上大呼小叫地喊陈平。她每次呼喊陈平时,陈平总是不太情愿地出现在她的身旁。陈平就说:我正忙着出板报呢,你找我有事?

她不说有事也不说没事,只是眯眯地冲陈平笑。

陈平就说:没事那我就走了。

庞巧妹说:没事就不能叫你?

陈平真的就要走了。

她就拉住了陈平的衣袖说: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哩。

陈平听了这话,脸就白了一些,他用目光在女兵中间寻找白晔。白晔这些女兵正忙着给连部擦窗子。白晔早就看到庞巧妹在叫陈平,她没有看他们。

陈平没再说什么,往楼下走去,来到板报前继续出板报,他已写好了题目:战士要做螺丝钉。

内容也是他写的,文章稿连长和指导员都过目了,并且都说这主题好,配合新兵分配有积极意义。

庞巧妹也跟着从楼上走下来,她说:陈平我帮你出板报吧。

陈平不说什么。

庞巧妹说:新兵要分配了。陈平你想干啥?

陈平头也不回地说:听从分配呗,领导叫干啥,咱就干啥。

庞巧妹又说:我去卫生队当卫生员,那里清闲,以后出去学习的机会也多,你不想去?

陈平看了一眼庞巧妹,笑笑说:你爸是师长,我怎么能和你比。

庞巧妹就笑了,笑得一脸灿烂,然后说:你要去卫生队,我也可以帮忙。

陈平笑一笑,不再说话了,又忙着出板报了。

庞巧妹看着陈平写的文章就说:你的文章写得真好,我就写不好文章,你以后帮助我好吗?

陈平说:行呀!

庞巧妹就高兴了。

接下来庞巧妹神秘地对陈平说:知道么,王亚军要提升了。

陈平停下笔问:真的!

她说:那还有假,听我爸说他这次新兵带得不错,准备提升到卫生队当教导员哩。

陈平说:王连长真不错。

庞巧妹就红着脸说:你这人也不错呢。

陈平又回头往楼上望了一眼,他的目光和白晔的目光碰在了一起。白晔很快便闪开了。陈平的心里就沉沉的。自从来到部队以后,白晔似乎是变了一个人,她变得不爱说话了,总是一个人沉思默想,就是说话,也总是不咸不淡的。

他找过几次白晔,白晔总是说:以后你少找我,这样影响不好。

陈平觉得白晔的话说得有道理,便很少去找她了。偶尔,有时俩人单独碰在一起,白晔也很少说话,她的目光总是游移不定的,和陈平说话的时候,也是低着头。

陈平就说:你怎么了?

她说:我挺好的。

陈平对白晔就很费解。他觉得无法走进她的内心。

白晔也真的把自己封闭起来了。她在新兵连的夜晚经常做噩梦,很长时问了,她的眼前总是现出刘副镇长那张胖脸,那张脸油光光地在她眼前晃动着。许多夜晚的梦中,那张令人厌恶的胖脸一次次在她眼前闪现,她拒绝,她挣扎,她哭叫,一直在梦里醒过来。醒过来之后,她仍沉浸在梦中,心脏快速地跳着,那一阵撕心的剧疼仍由表及里地在她身体的某处经久不散。这时她的脑海里会出现那片腥红,那红色像旗帜似的在她眼前招展着,最后就变成了一条奔涌的血河,那条河在她身体里哗哗啦啦地流着。

那天晚上,她离开了刘副镇长家,她手里紧紧攥着自己的短裤,她握着它,似在握着自己的命运。那天晚上,她回到家,她插上门,一头扑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她怕陈平听见,更怕陈老师夫妇听见,她用被子蒙住了自己。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听见了陈平的敲门声,她不说话,她一想起陈平,一想起陈老师夫妇,她愈发的不能控制自己。后来她冷静了下来,冲门外的陈平说:我睡了,明天你再来吧。

后来陈平在她窗下默立一会便走了。

她拿到入伍通知书那一天,她没有激动,没有新奇,她盯着那张写有自己名字的纸,泪水再一次奔涌而出,泪水滴浇在那张纸上。她抬起头的时候,便看见了像框中的父亲和母亲,他们肩并肩地站在像框里,父亲的目光忧郁,母亲笑着,那笑容明朗而又亮丽,他们复杂地望着她。

她终于跪在了他们面前。她在心里说:小晔对不起你们,小晔也只能这样了,小哗是没有办法呀。

她跪在父母面前,这一跪,她真想地久天长地跪下去。

她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时,看见了那条染血的短裤,她拿着它来到了炉火前,她把它扔到了炉火里,火光是红色的,染得屋内也一片通红。炉火燃着的是她的贞洁,也燃着她的心。那时,她就坚定了一个信念,不成功便成仁,她终于成功了。它也就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她没有必要在珍存着它了。

这时,陈平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陈平从身后抱住了她,她没动,目光仍望着那红红的炉火。

陈平说:白晔,我们终于成功了。

我们成功了?她在心里说。

这次,她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陈平吻着她,他吻到了她的泪水。

他说:你哭了?

她说:我高兴呢。

他把她抱了起来,后来把她放在了床上。他们相拥着躺在床上。陈平冲动着,紧紧地把她压在身下。

那一瞬,她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不知是对不起自己,还是对不起陈平,更不知道是否对得起父母。要是自己完好如初该多好哇,可这一切都远离她而去了。

陈平冲动地在解她的衣扣,她没有动,只有脸上的泪水在欢畅地流着,后来她只剩下一条短裤时,她清醒过来,她推开陈平,气喘着说:你要干什么?

陈平愣了,怔怔地望着她,气喘着说:白晔,我要娶你。

娶我?她喃喃着。

陈平又一次抱住了她。

那一次,她真想把自己给他。不为别的,就算为报答陈老师夫妇这么多年恩情,她也应该给他。

后来她还是推开了他,她想,要是在两天前,自己完好时,她也许会给他。可现在,她觉得自己很脏,自己心灰意冷,她觉得配不上陈平。她从父母的悲剧开始,似乎从自己的身上也看到了悲剧的影子,她不想连累陈平。在以后的日子里,离他远远的,越远越好。

她坚定地说:不!

然后她穿上了衣服。

陈平似发烧,又似梦呓地说:我一定要娶你,这辈子我娶你娶定了。

她的心在痛楚地颤栗着。

以后的日子里,她有意地疏远着陈平,可她的心仍是痛楚的。

12

李胜明做了一个梦,他在梦里用劲地哭,哭得伤心无比,死去活来,结果就醒了。醒来之后,他发现枕巾已湿了一片,脸上的泪痕仍旧没干。他想回忆一下刚才的梦境,那梦却再也想不起来,虽想不起来,但他仍想哭,毫无缘由地哭。

他翻了一个身,发现田壮也没有睡着,田壮正在朦胧中望着他。

李胜明说:你还没睡?

田壮说:一会儿就该接岗了,我睡不着。

李胜明就抹一把脸上的泪,小声说:我刚才做了个梦。

田壮说:你刚才哭了。

俩人正小声地说着话,接岗的时间就到了。俩人小心地起床,走到床边时,俩人都闻到了一股酒味,正在纳闷,他们看见关班长也没睡着,正睁着眼睛望着两个人。俩人在黑暗中冲关班长咧了咧嘴。

他们来到外面的时候,被冷风一吹,李胜明莫名其妙地又想哭,他打了个激凌,一下子便想起了刚才的梦境。他在梦里梦见了父亲,父亲给乡亲们跪下了,父亲声泪俱下地冲村人们说:老少爷们,求你们了,等俺家胜明出息了,欠你们的钱,准还你们。

村人们黑着脸,或站或蹲地在他家院里,乡人们不说话,一口又一口地朝父亲的脸上吐痰,父亲就左抹一把,右抹一把,父亲脸上挤着笑,冲村人说:老少爷们,对不起了。

梦到这,他就哭了,一哭就哭得死去活来。

两天前,父亲写来一封信。父亲的信写得很简略,看过一遍他就记住了。父亲说:小子,爹不想你。你今朝终于走出去了,不混出个样儿你就别回来。家里这面你别管,爹以前还有张老脸,现在是啥也没有了。

看见爹的来信,他难过了好一阵子,今夜就终于做了这个梦。好半晌,他仍不能从梦境中醒过神来。

他冲田壮说:我还想哭。

那你就哭。田壮说。

田壮说完就把李胜明领到洗漱间,洗漱间很大,有十几个水龙头,中间一块挺大的水泥台。田壮进门时,把门关了,然后冲李胜明说:你哭吧。

李胜明扯开嗓子就哭了,他哭时,爹一声娘一声地叫,叫了几声,李胜明擦干眼泪说:好受多了。

田壮就又领着李胜明从洗漱间里走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已落了层雪,俩人的脚踩在上面吱吱嘎嘎的。

李胜明说:田壮,我知道你对我不错,这么多年,只有你对我好。

田壮说:说那个干啥。

俩人说着走着就来到了一棵老榆树下,便蹲下来。

李胜明说:我一直有个心愿,当兵前就有,可我一直没说。

田壮说:那你就说,憋在肚子里干啥?

李胜明就说:我怕你瞧不起我。

田壮挖了眼李胜明,有些生气地道:那你就别说。

李胜明闷着头想了会儿说:我想……我想和你成为磕头兄弟,像桃园三结义那样。

田壮一时没有说话,深深地望着李胜明。

李胜明就说:虽说不是那个时代了,可我总想着,咱们在外面,都不容易哩,成了兄弟也好有个照应。

田壮就抓住了李胜明的手,李胜明觉得田壮的手很热,又有些抖。

田壮终于说:胜明,我愿意和你成为兄弟。

李胜明吃惊地:真的?

田壮点点头。

李胜明笑着说:我还怕你瞧不起我哩,其实我早就想了,虽说部队不时兴这个,可我是真心的。

田壮就说:陈平这个人也挺好的。

李胜明说:他有些瞧不起人。

田壮说:他就那样,别忘了,咱们三个可都是同学。

李胜明说:还有白晔呢,她也能和我们成兄弟么?

田壮说:她是女的,就算了,我想拉上陈平。

他能愿意?

明天我对他说,他要是愿意就算他一个,不愿意就拉倒,这也不是强求的。

李胜明点点头。

俩人正说着话,看见一个人影朝他们走来。

李胜明就大声地说:口令。

来人不回答,一直向两个人走来。俩人就站了起来。来人走近见是关班长,田壮就说:班长查哨哇。

关班长走到近前停下了,俩人就又闻到了关班长嘴里的酒气。

关班长说:睡不着,找你们聊聊天。

说完便蹲下了,俩人想了想也蹲下了。

关班长掏出盒烟,抽出两支烟递给他们,俩人刚开始不好意思接,关班长就说:抽吧,抽吧。

俩个人就接了,也吸了。

关班长说:再过几天,新兵连就结束了。

俩个人不说啥,愣愣地瞅着关班长。

关班长又说:你们说实话,我这个人到底咋样?

李胜明说:那还用说,你有水平,别说领导一个班,就是领导一个排也没问题。

关班长听了这话就叹口气,摇摇头说:别说提干当排长,我都当了四年兵了,连个党员还不是呢。

田壮说:你现在不是,将来会是的。

关班长就不说话了,吸溜着鼻子,然后重重地吸口烟道:等你们当兵当到我这个时候,就啥都明白了。

俩人不说话,有些困惑地望着关班长。

关班长就说:以后你们有啥打算?

田壮摇摇头说:听从分配呗,还能有啥打算。

李胜明也说:关班长,我真心实意地想跟着你。

关班长就认真地看一眼李胜明说:说句心里话,我当了四年兵,给飞机站了四年岗,功没立过一次,嘉奖也没有过。我刚当兵时,和你们一样,把一切都想得挺好,入党,提干,在部队大干一番,现在我啥也不想了,争取走时能入个党,这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两个人怔怔地望着关班长,觉得关班长这个人一下子和他们亲近了许多。田壮第一次感受到,关班长这个人也挺不容易的。

关班长说到这,认真地说:你们真愿意和我去警卫连?

李胜明点点头,田壮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关班长就说:分兵时,我就和王连长说一说,让你们去我们连。到时候争取让你们在我的班,我这个人你们也了解,其实没啥。

田壮和李胜明又点了次头。

雪就停了,天上又露出几颗遥远的星,干干地在天空中闪烁着。世界很静,大青山黑乎乎地矗在他们身旁。

田壮想问一问那些碑,就说:班长,你知道那片盲区是咋回事?

关班长吸溜下鼻子说:我说不透,其实没有人能说透,不知为啥,飞机一飞到盲区就摔。

三个人不说话了,都抬头望那黑乎乎的大青山。

真是个谜。李胜明自言自语地说。

管他呢,世上说不清的事儿多了。关班长站起身,又说: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踩着雪“吱吱嘎嘎”地走了。

李胜明说:关班长也挺不容易的。

田壮叹口气。

第二天中午,田壮把陈平叫了出来。三个人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田壮说:昨晚我和胜明商量了个事,不知你同意不同意。

接下来,田壮就把李胜明的意思说了,陈平刚开始想了想,然后笑着说:那部队不成了梁山泊了么?

田壮就认真地说:我们俩是诚心的,主要是相互间能有个照应,别忘了咱们还是同学,现在又在一起。

陈平就说:行,我同意。

当下,三个人就爬上了大青山,在一块大石头旁停住了。

陈平说:咱们咋拜,我可不懂。

李胜明说:“三国”和“水浒”我都看过,咱们就像他们那样。

说完从兜里拿出一盒烟,从中间掏出三支,点燃后,又放在大青石上。

李胜明又说:这三支烟,就代表三炷香,咱们跪下就是了。

说完先跪下了。田壮和陈平想了想也跪下了。

咱们报一下生日吧。李胜明说。

接下来,三个人各报了生日,结果,李胜明比田壮大两个月,田壮又比陈平大一个月。

李胜明就说:那我就是老大,田壮老二,陈平老三。

接下来三个人就冲那三支燃着的烟磕了三个头。磕完之后,李胜明就说:天知地知,别的就不用说啥了,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田壮和陈平点点头,接下来,三个人就从山上走下来。

13

就在新兵连即将结束的前两天,山镇的武装部长——张断指来了。

那天新兵连没有训练,仍然集中在食堂搞新兵分配前的教育。

张断指穿了件老式黄军大衣,军大衣包裹着他精悍而又瘦小的身躯,他站在新兵连的院子里,叉着腰,像个指挥员似的打量着地形。

是陈平首先发现了张部长,他当即举手向正在做报告的王亚军连长说:我干爹来了。

王连长认识张部长,他透过窗子向外看了一眼,便大步地迎了出来,陈平随后也跟了出来。

王连长一边握着张部长的断手一边说:张部长,你怎么来了?

张部长就说:我来看看山镇送出的兵,不看看他们,我不放心哩。

王连长就说:好!

接下来,王连长便把张部长领到食堂里,山镇来的新兵便鼓掌欢迎,并围上来,王连长一一向张部长介绍了这些兵在新兵连的表现。最后王连长说:我们新兵连就要结束了,您也是个老兵,就给我们讲讲吧,也算上一课。

张部长便愈发地红光满面了,他把穿在身上的大衣扣子解开,挥着断手就讲开了。张部长讲的都是一些战争故事,从解放战争,又讲到抗美援朝,最后讲到珍宝岛反击战。

新兵们恍若隔世似地听着,但认识不认识张部长的新兵们都对张部长多了份崇敬。张部长讲完时,掌声就很热烈了。张部长又挥挥手说:孩子们,现在和平了,但我们也不能忘记我们受欺负的日子,以后就看你们的了。张部长说到这里,已经热泪盈眶了,最后,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只是冲这些新兵们挥了挥手,就结束了他的讲话。

结束之后,张部长专门把山镇来的新兵召集了在眼前,他依次地握了这些新兵们的手,每握一次都朝这个新兵胸上打上一拳说:小子,努力吧。

轮到陈平时,他双手握了陈平的手,感情很充沛地说:干儿子,爹就不多说啥了,不管平道还是弯道,只能靠你去走了。

陈平就说:干爹,你放心!

张部长最后一个轮到和田壮握手,他很认真地看了几眼田壮,并把田壮拉到一旁说:张芳给你捎了点东西。说完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包着的小包,递给了田壮。田壮的脸红了,心也别别地跳。

午饭时,张部长是和新兵们一块吃的。王亚军连长让炊事班特意多做了几个菜,可张部长没有吃那菜,他端着盘子,把菜分给了每张桌子上的菜盆。他和新兵们吃了一样的饭菜。那天中午新兵们吃的是高粱米饭,菜是土豆炖白菜。张部长一边吃一边说:好哇,比过去部队的伙食强多了。

张部长自从走进新兵连大门的那一瞬就一直显得很激动,是一个老兵又重新走进军营的那种激动。他看着这一切,既感到熟悉又陌生,短短的时间里,他一直处于亢奋之中。

中午饭之后,张部长就告辞了。

山镇的新兵们一直把他送出新兵连,最后他就挥挥手说:回去吧!

新兵们就停下了。

张部长走了几步,停下了,慢慢地转回身,新兵们以为他还有话要说,都在等着。

他却举起了那只断指的右手,给新兵们敬了一个军礼!

那一瞬,新兵们又看到了他眼角里滚动的泪花儿。

没有谁命令,也没有谁号召,新兵们齐齐地向这位老兵举起了右手。

张部长终于转过身,走了。走上了通往市区的那条柏油路,风吹起大衣的一角。

回到宿舍,田壮打开了张芳带给他的那个小包,包里装着几个假领,是用线钩的那种,还有一封信。信上写:

田壮哥:

你好吗?自从你走之后,我一直在想你。荣军院这些老兵也都在想你。他们没事时,天天都在念叨你。那天荣军院这些老兵们去镇政府为你请愿时,我也去了,我只是远远地看着,我希望他们能够成功。他们终于成功了,你也当兵走了。

你走之后,我天天盼着你的来信,可你没有给我写一封信,我不知道你现在好不好。从你走之后,我就在给你钩假领。听说我父亲要去看你们,我把这封信还有这几条假领给你带上,希望你带上它,就能想起我。

时刻等待你回信的张芳

田壮展开了那几条假领,假领钩得很精致,上面是葵花向太阳的图案。那一刻,田壮的心里涌动着一种崭新的情绪。他又想起了那位梳着两只长辫子,有着一双优美而又修长双腿的姑娘。张芳那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在冥冥中向他遥望着。在这种时候,田壮才理解,思念是一种幸福,被别人思念同样是一种幸福。

从此以后,田壮的衣领上缀上了洁白的假领。他一想起张芳,他的心情便空前地美好。

新兵连终于结束了。

新兵连结束那天是个难得的好天,下午的时候,太阳已经从大青山的后面走了出来,照在新兵连的院子里,也照在新兵连院内二百多名新兵的身上。

关班长吸溜着鼻子望着三班的兵们说:今天,大家终于要分开了。工作方法有不对之处,希望大家能够原谅!

新兵们就七嘴八舌地说:班长,挺好的。真的,你挺好的!

关班长望着站在眼前三班的十一名新兵说:以后大家都多保重吧,希望你们以后都有出息。

话说到这时,关班长眼圈红了,他背过身去,不再说什么了。

王连长拿着一个本子,站在全连面前,开始公布新兵的分配方案。

田壮和李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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