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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越盲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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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为自己立下的铮铮誓言,他每一次在心里鞭策自己时,都会想起父亲那张苍老的脸,父亲奔走在乡间土路上,父亲满嘴酒气趔趄地走着,他为了一家老小的口粮,已没有了脸面。
父亲说:三哥,去家喝两杯去。
父亲还说:他三叔,瞅不起我不是,喝两杯去。
父亲说:喝酒!
父亲还说:三哥,他三叔,我家的口粮,给点吧,要不该喝西北风了。
父亲说:一半就一半吧,夏天就少吃些,菜多,好对付。
父亲蹲在领回来的粮食面前,呜呜大哭,他一次次挥起手扇着自己的脸,他一遍遍咒骂着自己:关老师呀关老师,你无能啊,养活不起一家老小,你下贱哪,你还有啥脸面为人师表哇。
鲜血顺着父亲的嘴角点点滴滴地流下来,滴落在新鲜的粮食上面。父亲长久地呜咽着,直到父亲的酒醒了,他才擦干嘴角上的泪水,夹起课本,低着头走出家门,犯人似地向村小学走去,少倾,村小学里便传来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
关班长一想到这,心里便充满了悲壮感,他想:自己要是入了党,回到乡里也算有头脸的人了,他当了足足五年兵。在村里又有谁当过五年兵呢?自己也算是个走南闯北的人了,在飞行师里当过班长。回村后,民兵连长自不必说,非自己莫属了。当上民兵连长,也算村支委的人了,村支书年龄也是一年大似一年,自己离当村支书的日子还会遥远吗?到那时,一辈子没有挺直过腰杆的父亲,也可以在村人面前理直气壮地说:我儿子也是个有出息的后生。一家人的口粮自不用说,每年城里招工,部队招兵,弟弟妹妹们便会毫不费力地一个又一个走出小村,去外面见世面,长出息,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然而就在这最后的关头,却传来了一个消息。
这个消息是指导员去团政治处开会带回来的。
指导员找到关班长说:到我宿舍来,我有话说。
关班长便随在指导员的背后,走进了指导员的房间。关班长对指导员的房间不仅不陌生,还有着一种亲近感,以前的日子里,指导员经常找他在房间里谈心,每次都谈得很彻底,也很投机。他以为,指导员这次仍要和他开展一次谈心活动。
他坐在指导员的床上,指导员坐在椅子上,进屋后,指导员许久没有说话。
关班长就看指导员窗台上自制的鱼缸里放着的两条金鱼,以前他几乎每天都要到院外的小水沟里给这两条金鱼捞鱼食,这两条金鱼在他的精心照料下,已经成长得腰肥体壮了。他又习惯地走过去,在一旁的鱼食盒里拿出鱼食扔在鱼缸里。
这时指导员就说话了,指导员哑着声音说:关班长,有这样一个情况。
关班长就转过身,死死地盯着指导员,他的心脏快速地跳了几下,他预感到了什么。
指导员就说:情况是这样的,今天机关开了个会,传达了一份文件。文件上说,今年下半年党内的主要任务是整顿党纪、党风,入党的人都要重新考核登记,所以呢,文件上说,今年下半年的入党工作暂时就停止了。
关班长就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他口吃似地说:这……这是……真……的?
指导员就点点头。
他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果然很疼。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良久,他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一头撞开指导员的门,向宿舍跑去。
那一天,很多兵们都看见关班长一边号啕着一边狂跑,兵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不幸。一窝蜂似地尾随着关班长跑进宿舍。
关班长一头扑在自己的床上,他双手摇晃着床头,双层床在他剧烈的摇晃中,吱吱嘎嘎地响着。
关班长边哭边摇着床:天老爷呀,娘呀,爹呀……
兵们惊讶又肃穆地望着悲痛欲绝的关班长。不知发生了什么,有兵以为关班长的母亲去世了,便上前劝慰道:关班长要节哀呀。
这时指导员来了,他冲那群围观的兵们说:出去吧,出去!
兵们就都出去了。
指导员坐在床头,抬起手一下下拍着关班长的背,似在安慰,又似在鼓励关班长放声大哭下去。
关班长就抓住了指导员的一只手,嚎着说:五年兵啊,我当了五年兵呢,我这命咋就这么不好哩。
指导员的眼睛也湿润了。指导员无话可说,只能用手一下下安慰着关班长。
这样坐了一会,关班长才抽抽噎噎地似乎要止住了这哭声。
指导员离开了。
指导员刚离开不久,兵们就看见关班长从床上爬起来,从自己的床头柜里找出挎包,背在身上,两眼红肿着,旁若无人地走出了宿舍。
晚饭以后,一身酒气的关班长才回来,他蹲在床边“哇哇”地大吐起来。
李胜明忙前忙后地为关班长收拾着这些秽物。
李胜明就说:这是何苦?
兵们都愣愣怔怔地望着床上的关班长。
这期间,指导员来过一次,看了看关班长长醉不醒的样子,在床旁立了会,走了。
欧阳连长也来了一次,他嗅着满屋的酒气皱了皱眉头,然后就把田壮叫出屋外。他交待田壮:看着他点儿。
田壮很快地领悟了欧阳连长的意思,那就是不让关班长发生什么意外,人在想不开时,很容易就出现这种意外。
田壮夜晚的岗哨也被欧阳连长安排别人顶替了,他一心一意地注视着关班长的一举一动。其实关班长并没有别的反常举动,他躺在床上只是酣睡,似乎要把一辈子的觉都睡完了。关班长一连在床上躺了三天,在这三天中,他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田壮和李胜明一次次把饭菜送到关班长的床头,又一次次端走。
指导员也数次来到关班长床前,他除了长吁短叹之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不时地给关班长掖掖被角,其实天气很热,根本用不着掖被角,但指导员仍这么做了。
正在这个时候,部队里传来了一个消息。
16
部队保卫部门向每个连队发了一个通知,通知上说:一个越狱在逃犯,抢劫了公安人员的枪支,逃到大青山一带。通知上还说了这名逃犯的身高、面部特征等等。
警卫连也及时地传达了这份通知,指导员和欧阳江河集合全连官兵传达这一通知时,关班长在床上坐了起来,他的脸色灰白眼睛红肿着。他竖着耳朵一字不漏地把通知听完了。战士们解散回到宿舍的时候,兵们看着突然坐起来的关班长,都感到很惊奇,李胜明就说:班长,好点了么?
关班长不说话,他在用劲地想着什么,半晌,又是半晌之后,关班长突然对李胜明说:我要吃饭!
此时已过了吃饭时间,但李胜明还是去了炊事班,不一会儿,便为关班长拿来两个馒头和一碗稀粥。关班长似乎真的饿了,很快便吃完了馒头和粥。
齐指导员也来了,他坐在关班长的床旁,用久违了似的目光望着关班长说:这就好,这就好。
关班长从床上下来,又从床下抽出武装带扎在腰上,精神很饱满地向全班人宣布:今天晚上的岗我包了。
指导员忙说:关班长这是何苦,你的身体……指导员就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关班长说:这几天辛苦大家了,我多站几班岗是应该的,我还能站多久呢?
关班长说到这里眼圈又红了。
指导员便当着众人的面,拍着关班长的背说:多么好的战士啊。
李胜明走过来,实心实意地说:关班长,要不咱俩站岗,我陪陪你。
关班长摆了摆手。
指导员也说:就遂了关班长这个心愿吧。
关班长要上岗时,指导员才想起那份通知,他以为关班长没有听到,又重复了一遍,关班长表面上不动声色,眼睛就有很亮的一丝火花一闪。
关班长就说:放心吧,大家放心吧。
他说完便扛着枪走出门去,临出门前他拉了一下枪栓,一粒金黄色的子弹便弹了出来,他又把子弹装好,这才放心地走去。
关班长走后,李胜明就小声地冲田壮说:关班长是想立功哩。
田壮想,那个逃犯能跑到机场上来么?
关班长晚饭也没有回来吃,指导员就让李胜明把晚饭送到了机场上。,
晚上的时候,机关保卫部门要求每个连队要增加一班游动岗哨,以增强部队的安全保卫工作。
第一天晚上,就这么平安地过去了,没有逃犯的消息,也没有其他事情发生。关班长回来在床上只打了个盹,便又从床上爬了起来,精神饱满地肩着枪又走向了机场,他一遍遍在机场周围搜寻着。
第二天晚上,关班长依旧把全班的夜岗都包下了。那两天,关班长的精神非常地好,前几日他日里夜里地蒙头大睡,似乎就等待这一时刻的到来。
关班长在这三天中,虽然整日地躺在床上,他想了许多,当了五年兵的历史,他从头到尾想了个遍,该努力的努力了,别人没做的,他也做了。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会落下这么个结局,离复员的日子也就是一个多月了,他还会有什么机会呢?他想到了父母,弟弟妹妹们,一家人都巴望着他有个出息,他就这么回去,他又有何颜面面对家乡的村人和亲人。他无颜就这样回到老家去,他想到了死,他没想到的是,正在他彻底绝望的时候,他听见了那份通知,一时间他灵醒过来,似乎即将溺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把岸草,他坚强地站了起来。他清楚,这一切对他来说也许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要是那个犯人真的逃到机场里来,撞在他的枪口下,无疑他会成为英雄,那以后的命运便会柳暗花明了。
第二天又过去了,仍没有发现逃犯的迹象。
第三天吃完饭后,关班长又要扛着枪走出去。这时指导员来了,指导员望着关班长消瘦的面孔,还有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就说:关班长,你不要再去了!
关班长就异常坚定地说:指导员,我一定要去,我知道我的日子不多了,就让我多站几班岗吧。
指导员见关班长说的诚恳又动情,就没再说什么,心事重重地望着他。
关班长扛着枪,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向机场走去。
夜晚来了。
夜半的时候,事情终于发生了。
全连的人们被枪声惊醒了,于是整个部队听到枪声的都乱了。指导员率先冲了出去,接着就是全连的人马,他们黑压压地冲向了枪响的方向。
远远的,他们就看见一个人影躺倒在机场外面的草地上。他们还听到了那人的呻吟声,在数支雪亮手电的照射下,他们看见了关班长,关班长倒在血泊中。指导员冲了过去,他抱起了关班长,关班长的伤在下身,确切地说是伤在了脚上,血水正顺着关班长的鞋帮处流了下来。
关班长在指导员的怀抱中挣扎了一下,指着黑暗中说:快抓逃犯——
说完便像电影里常见的镜头一样,关班长便软软地昏死在指导员的怀里。
众人们便顺着关班长手指的方向,追了下去。这时,关班长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
全连官兵追了一气,又搜了一气,最后他们连逃犯的影子也没有发现,天已经亮了,全连人马只好草草收兵。
这件事惊动了机关的领导,更惊动了保卫部门的人,他们丈量了现场,并把现场用白线圈了,又是照相,又晕画图。
这边一部分人勘查现场,另一部分人便走马灯似地去看望受伤的关班长。关班长伤的并不重,况且又在脚上,他早就醒了。他半倚在床上,身体疲惫,但精神却很亢奋,他一遍遍向人们叙说与逃犯搏斗的经过,他怎么发现逃犯,又怎么去追,最后犯人开枪了,他受伤了,但他也英勇还击……
关班长抓逃犯成了飞行师的一大新闻。
有首长去医院看望,还有更多的战友们,关班长的床上床下堆满了纪念品和慰问品。
那几日,关班长亢奋着,他想,说不准他会立功,会入党,会提干。他幻想着。
正当他沉浸在对未来的希望和幻想之中时,保卫部门的人阴沉着脸就来到了病房。
保卫干部冲关班长说:说实话吧。
关班长的脸就白了。
保卫干部说: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你自己说。
关班长就哭了。
原来事发的当天保卫部门的人员就怀疑关班长是自伤,但为了稳妥,没有轻易下结论,就在这时,地方公安局的人抓住了持枪在逃犯。在审问犯人的过程中,一切都水落石出了。于是关班长自伤的事便败露了。
指导员在得到这一消息时也傻了,他抱住头,蹲在地上,一遍一遍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关班长的事情败露后,就彻底绝望了,他开始寻死觅活,不吃饭,不接受治疗。
警卫连派出田壮和李胜明日夜看护着关班长。
关班长几日之后就平静了下来,他开始接受治疗,也接受食物。
又过了几日,关班长的脚伤基本痊愈了,机关做出了处理关班长的决定,开除军籍,押送回老家。
押送关班长回家前,他提出回连队看一看。关班长就回到了连队,他在自己曾经住过的床铺上坐了许久,后来又来到院子里,他把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那样子似乎要把这一切都深深地记住。最后他又来到指导员的房间,来向指导员告别。
指导员不望他,目光越过他的头顶望着很远的窗外。
关班长冲指导员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含着眼泪离开了指导员的房间。
全连的人都走出屋外为关班长送行,惟有指导员没出来。
关班长冲全连的人鞠了一躬,他起身的时候,人们看见了他眼里含着的泪。
关班长在保卫干部的押送下终于一拐一拐地走了。
第四章
1
随着老兵复员,卫生队女兵们为争夺两个上学指标,已经达到了白热化。
女兵们莺歌燕舞地聚在王亚军教导员的周围,那些日子王亚军脸上透着一层红晕,非常地幸福和愉快。
王亚军换洗下来的衣服,早就被女兵们抢了下来。女兵们争抢着把王亚军换下来的衣服洗得清清爽爽,晾在洗漱室里。王亚军的衣服便和女兵们洗过的衣服晾在一起。王亚军就很愉悦地望着自己被洗过的衣服,一脸陶醉的样子。
这段时间,王亚军教导员已经用不着到每间女兵宿舍找她们谈话了。王亚军办公室兼宿舍里,到处是女兵们的身影,还有她们低低的说话声。她们去找王亚军教导员时,当然不会是一群,而是一个个地去。他的房间每进去一个女兵找他汇报思想,房间的门便关了。于是整个卫生队便显得很安静,教导员宿舍门前,不时有没事找事的女兵在走来走去。她们仔细地谛听着屋里传出来的说话声。
卫生队的女兵们,惟有庞巧妹和白晔不去找王亚军汇报思想和工作。女兵们都清楚,就是有一个保送上学的名额也非庞巧妹莫属,因为她是师长的女儿。
女兵们对白晔的举动就有些不解了。后来她们想到也许白晔对上学根本不感兴趣,白晔父母被平反,又补了很多钱的事她们都是知道的,或许,白晔根本就不想提干,女兵们只能这么理解。
白晔远远地望着女兵们的努力,她有她的想法和理解。她知道,仅靠这种努力是远远不够的。她又没有更好的办法,使自己在这场竞争中取胜。她渴望留在部队,因为这里有欧阳江河。欧阳江河现在已经成为她最重要的一切了。她当初下决心离开山镇,是想使自己忘掉在山镇发生过的一切,只要她一天不离开山镇,父母惨死的景象便一直跟随着她,让她忘不掉过去,走不出那片阴影。
为了离开山镇,她选择了当兵这条路。为了能够当兵,她不情愿地出卖了自己。
白晔觉得自己很悲哀,很无奈。她觉得自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很渺小,像一粒尘埃,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她无法和现实抗争,现实像大青山那片盲区一样,沉重而又莫测。在童年她就领略了命运,童年的遭遇,使她相信了命运。
她想上学,比别人的心情更为迫切,因为她没有了家,她爱着欧阳江河,她知道,自己只有留在部队提干,她和欧阳江河的爱情才会有一个圆满的结果。她也想努力,但她明白,她这种努力是徒劳的,虚幻的。别的女兵有父母、亲戚、朋友为其周旋努力,她没有。有的只能靠自己。一想起自己,她就心酸,自己又能干一些什么呢?
在无奈的情况下,她只能相信命运了,她相信命运会公平的。以前凄苦的遭遇会有一个很好的结果的。冥冥中,她有了命运的昭示,但她说不准这种转机是远是近。
卫生队平时并没有太多的事情。在闲暇中,白晔便滋生出了一种愿望,那就是学习业务。以前,他们分到卫生队时,曾开过一段时间的业务课,也就是医学上的一些基础知识。正因为通过这些,她爱上了这一行。
从那时开始,白晔几乎每个月都要去一次书店,买一两本有关医学方面的书。空闲时间里,她便很认真地学习,并做笔记。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用上这些知识的,她想成为一名好医生。
她发奋地学,废寝忘食,以至于王亚军教导员很认真地来看过她几次。
其他女兵,没事总爱聊天,要么吃零食,她们和男兵们嘻嘻哈哈的。看着她们的样子,白晔心里便多了一些悲哀。她知道,自己无法和她们比。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靠自己。她们只能让她远远地望着。
她觉得自己很孤独,也很无奈。
一有时间,女兵们便围成一堆议论上学的事。白晔一听到这话题,便头疼。她不想参与她们的议论。
这一天,白晔从楼下回到楼上。她是想单独找教导员谈一谈。
她上楼的时候,看见教导员地走进了他自己的宿舍,她便径直朝教导员宿舍走过去,她怕别人发现自己来找教导员,她是偷偷溜回来的,她动作很轻,几乎似一阵风似的来到了教导员门前,教导员因为刚进去,门是虚掩着的。
她走进去,王教导员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白晔想了想,就直接了当地说:“教导员,我想去上学。”
王亚军认真地看了她一眼,问:“为什么?”
“我想留在部队。”
“那又为什么?”王亚军脸上浮起一丝微笑。
“为了我,也为了……为了……他。”白晔突然觉得胆大得连自己都要吃惊。
“他?他是谁?”王亚军似乎故意紧追不舍地问。
这时的白晔,突然脸上就溢满了泪水。她想起了艰难的当兵,更重要的是,她想起了他,欧阳江河,她怕失去他。王亚军教导员这时就失敛了笑容,很严肃地说:白晔同志,其实不用你说,我早就考虑到了,你比她们各方面强多了。
白晔突然就失声哭了起来,她猛地一转身,向门外跑去。
王亚军教导员就想起了山镇那个他接兵时的女孩子。
没几日,教导员把两份上学的通知书送到了白晔和庞巧妹面前。
这一结果,出乎卫生队所有女兵们的预料。
又过了几日,白晔和庞巧妹双双上学去了。
2
关班长事件之后,齐指导员大病了一场。在齐指导员生病的时间里,欧阳江河主持了连队日常工作。他宣布的第一项命令就是让田壮代理班长。这是田壮没有料到的。
欧阳连长在全连大会上说:关班长出了这件事很值得我们深思,有些农村兵简直是在押宝,押输了,难免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事。
李胜明自从关班长事件后显得闷闷不乐的。虽然关班长出了那件事,但他仍念着关班长对自己的种种好处,他很能理解关班长。
傍晚他和田壮俩人依旧下棋,下着下着,李胜明便经常走神,面前摆着的车马炮一时不知走哪个更好。
以前这段时间,正是齐指导员和兵们散步谈心的时间。而指导员找兵们散步谈心次数最多的,还是要数关班长和李胜明。兵们曾私下里议论,若是关班长复员后,取代班长位置的,一定会是李胜明。李胜明却没有当上班长,而是田壮。此时李胜明不嫉恨田壮,他觉得田壮比自己当班长更合适。况且他和田壮是兄弟,凭这一点,他也没有理由妒恨田壮。他只感到的是失落,莫名的失落。关班长被押送回了老家,齐指导员又病了,他心里一时似乎失去了支撑,空荡荡的,没着没落。
&文&田壮见李胜明这个样子,便说:不下了。
&人&李胜明就也把棋推了。
&书&田壮望眼李胜明说:走一走?
&屋&李胜明就站起身,俩人相伴着走出营院,走上了机场跑道,傍晚的天空依旧很宁静,晚霞很美好地挂在西天。
田壮就说:等指导员病好了,这个班长让你干。
李胜明就说:这是啥话,你当班长我发自内心高兴。
你比我更需要进步!田壮说得很真诚。
李胜明又叹口气,望着西天的落霞,又想到了父亲,父亲此时是在田间劳作,还是在生火做饭?
父亲每次来信都说:小子,就看你的了,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欠下乡人们的债,我是无力还上了,我还有张老脸,任乡人们在背地里说吧、骂吧。我不怕,你自小也没享啥福,你这回去了部队,不干出个人样来就别回来,吃苦受累我都认了,老脸也丢尽了。想一想,咱李家啥时候丢过这样的脸面呢,小子你要记住,争口气呀!
他每次读着父亲的信,就似乎又看见了父亲那张愁苦的脸,还有父亲在村人面前弯下去的腰。
他一想起这些便想哭。
田壮就问:你爹的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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