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圆人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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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书君坚定地说：“一定得送……在孩子面前不能失信。”
黄为犹豫起来：“我的意思是等价钱迭下来后再送孩子们。”
迟书君不肯罢休：“不，这样容易滋生孩子的自私心。一点葡萄是小事，千万不影响孩子的健康成长啊。”
黄为只好同意了妻子的主张。
第二天一大早，黄为和迟书君挑着两大担葡萄到了街上。这是，大挑小担的葡萄排成长龙似的，浩瀚的人海中就是没有讨价还价的声音。迟书君马上吩咐黄为去找贩子洽谈。黄为到处转了几圈，没有打听到贩子的下落。最后，他看见一簇人在那里磨拳擦掌的，好像在洽谈葡萄生意。黄为高兴着奔了过去，他抵不过摩肩继踵的人流，只好在圈子外面打听。这是，宋老头也在外面观望，他见黄为脖子伸得老长便在后面吼了一声：
“别望……没有希望啰！”
“为什么？”
“卖不脱，，贩子不敢来啰。”
“是咋搞的？”
“现在镇里，还有派出所都在抓他们、撵他们。昨天有的贩子还挨了打，还有的被派出所关起来罚了款。”
“他们犯了什么法？”
“没有……还不是想踩葡萄价钱，独霸市场逼我们把葡萄卖给酒厂。”
黄为没有再打听下去，转身约着妻子，趁早把葡萄挑到了酒厂。这时，这里已经排好了长队，厂里仍以五角钱一斤的价格收购着。果农们个个脸上都表现出不寻常的怒气，清点着少量的钞票嘀咕着离开了。黄为他们又卖了一百零几块钱，怀着和别人一样的心情走了。他们在大街上又碰上了算命先生，对方首先向黄为道歉：
“黄大，很对不起，前天的价钱还好好的，他们把贩子撵了我们遭殃。我没有骗你们，请你们相信我。”
黄为和迟书君都说：“我们不会怪你的，你全是一片好心。”
“嗯，要怪得怪该倒的葡萄酒厂；怪政府乱发号施令！”算命先生的神情越来越痛苦了，“这些昏君，不但不带领群众致富，还想方设法坑我们，真是坏透了顶！现在我也没有种葡萄的兴趣了，准备费了种其他。”
“不华算吧。”黄为冒昧说道，“你苦心经营多年，积累了不少经验，不能半途而废呀。”
算命先生说：“没有法子呀。现在林浩退居二线了，满以为王成这个书记会有更好的路子，没想到是一样的马达哈。光发动我们种，又拼命阻塞流通渠道，这样会把我们整死的，千万不能上他们的当。”
迟书君说：“老人家讲得有道理，还是改种粮食稳当些，免得冒风险。”
“亏本打倒算，我准备把葡萄挑回去送人吃。”算命先生怜悯说着，挑起一担葡萄走了。
镇葡萄酒厂还真搞红了，广播里小报上都在宣传他们的先进事迹。说这个厂创利很高，是全县各企业学习的榜样。龙二爷再次成了大红人，经常出席不同档次的先代会。厂里还时常有人来参观，省里也有干部下来视察过。现在，龙二爷走起路来大摇大摆的，有一种说不说的自毫感。这天，龙二爷特意提着几瓶厂里生产的葡萄酒回来办招持，目的是调动群众种葡萄的积极。黄为和黄一之也应邀参加了这个不寻常的宴会。宴会上，龙二爷大吹大擂：
“我们厂能有今天，全靠广大果农的支持；全靠乡亲们的通力合作；最关键的还是要感谢党改革开放的政策好……”
大家默默无闻地听着龙二爷吹嘘。不一会儿，饮酒的人全感到肚子疼痛，接着是一阵恶心呕吐。龙二爷也有这种感觉。他马上叫车把人送进了医院。待大家的病情稍微好转后，龙二爷装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说道：
“由于天气热，大家都中了暑，要是不喝我的葡萄酒解渴，还会有生命危险的。”
黄为对龙二爷这话半信半疑，他问医生：“我们是不是因为吃了葡萄酒中毒？”
上回登门诊治大婆的那个医生瞟了龙二爷一眼，笑着说：“不是的，……的确是中暑。龙厂长他们的酒根本没有问题。”
黄为还是不相信：“我看酒肯定有问题，要不我们怎么会一起中暑呢？”
“你放心，我们的产品是优质的。”龙二爷按捺着还微痛的肚子焦着脸说，“要不，我们的产品怎么会在全国各地畅销呢？”
黄为不放心，他和父亲回到了生产队里，再去看了看喝光了的空酒瓶，这才发现酒瓶上的标签全是其他名厂的。黄为处于好心，便提着瓶子去找龙二爷。这时，龙二爷正在办公室里秘密讲话：
“……我现在要引进一台计算机，用电脑处理技术问题，提高酒的质量。至于该保密的，大家千万不要泄漏出去……”
龙二爷开完秘密会后，黄为把他找定了，约他到小屋一角，拿出空酒瓶说：
“龙厂长，看来我们十有八九是喝了葡葡酒中毒。”
“你别乱说，我们的酒深受广大消者厚爱。”
“我不是说你们的酒不好。”黄为指着酒瓶上的标签说，“你看看，那天喝不是你们厂生产的。今天我来找你，主要是弄清这些酒的来源，好认真查处，以免再害他人。”
龙二爷看了看酒瓶子，装出一副惊呀的样子不住诋毁：“哎呀，真的搞错了，怎么把别的酒厂生产的酒给你们喝呢？我说嘛，我们的酒质优价廉，肯定没有问题。看来别的酒厂的酒喝不得。你放心，我一定会去举报的。”
“这就好，希望你越快越好。”黄为特别担心，“这种酒如果不查办，将会害很多消费者。”黄为说罢，拂袖而去。
黄为到厂门口时，见许多人伸长脖子在看墙上的一则好消息，说是葡萄酒厂要高薪聘请两名懂电脑的工人。这时，黄为动心了，他急忙去书店买了一本有关电脑知识的书籍，一路上边看边走。回到家里，他把自己的意图告诉了妻子。
迟书君很支持丈夫：“你学电脑是一条好门径，既使葡萄酒厂不用你，将来也很有用处。等条件好了，我们去买一台，你也好辅导黄娟哪。”
夜里，黄娟在灯下完成课业，黄为便在旁边钻研电脑。黄娟完成任务后，对父亲提出了要求：
“爸爸，你也教我学电脑吧，听说电脑很有用的。”
黄为说：“你现在学不懂，很多东西爸爸也摸不着门。再说，学电脑不光是看书，还要进行实际操作。”
“那我们也买一台吧。”
“很贵的，我们买不起。”
“我现在开始存钱，将来一定能买上电脑的。”
黄为笑道：“你不要太天真了。等你将来学电脑的时候，如果爸爸没有钱，贷款也给你买一台。”
“要是现在能学该多好哇，将来我才好用电脑办事情。”
黄为只好哄道：“你既然性子这么急，以后抽空到你三叔家去学吧，他家早有电脑了。”
“要得。”黄娟拍手叫好。
黄为经过几天几夜的笃学钻研，还真有了不少电脑知识。
这天，黄为带着满腔热忱去葡萄酒厂应聘了。他刚到厂门口，心又凉了：那张招聘广告已经没有了，不用说已经有人被聘用了。黄为不死心，还是壮着胆子进了厂里，可他始终没有找到龙二爷。四处打听才知道龙二爷出席先代会去了。黄为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了安放电脑的屋子。他敛足观看，见王成夫人杨英和龙槐正在打电子游戏。黄为见是熟人也不拘束了，上前大胆问道：
“听说厂里要招聘懂电脑的，招聘了没有？”
杨英玩着电子游戏说：“招了，就是我们两个……”
黄为清楚他们两是不学无术之徒，但也明知故问：“你们也懂电脑？”
别看龙槐才三四岁，说起话来跟大人一样：“不懂可以学嘛，我们不是正在学吗？”
黄为直言不讳：“你太小了，应该去学前班读书哇。”
龙槐很不客气：“关你屁事，……我走了你想来是不是？”
杨英插嘴道：“别看他小，还比我精通哩，我已经输了好几盘给他了。”
黄为很生气：“这是电脑，不是闹着玩的！”
杨英也不耐烦起来：“人小志高……难道你不知道三岁就有当皇帝的先例吗？”
黄为很诚心地说：“搞电脑管理要学会编程和建立数据库，你们会吗？”
杨英说：“那些学来管屁用，这里不关你的事，快走了。”
黄为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这时，十多年前龙大和杨英在保管室办专栏一幕又浮现在他眼前，他在问自己：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还会有滥竽充数的怪事吗？正在这时，迎面来了一位青年，他直向黄为打听：
“你们厂里招聘电脑职工，落实了没有？”
“我不是厂里的，也是来应聘的。”
“有希望吗？”
“没有……人家早招聘了。”
这位青年显得有些生气：“龙厂长约了我来的，说他通知我；后来听说有人凭关系应聘了，所以来看看。”
黄为劝道：“算了，还是回去吧，没有希望了。哎，你有这方面的特长吗？”
“我是电大电子专业毕业的，这是我的特长。我的本事龙厂长是知道的，他怎么这样不讲信用？”青年说着，便疾步进了厂里。
黄为摆着头走了。他回到家里，没有脸面给妻子诉说。黄为那罹难的样子引起了迟书君的注意：
“看样子，就知道你落聘了，这是预料中的事，别那样垂头丧气的。你只要有了知识，别人不欣赏你，不会说你的知识就消失了，起码在孩子面前你是更说得起话的。”
这些天来，黄娟也成了电脑迷，一有空就叫父亲教她学电脑，还硬要父母带她去三叔家实际操作。黄为和迟书君觉得登黄中家很别扭，他们准备叫母亲带黄娟去，常淑琴乐意接受了。还说：
“小娟和弟弟来往少，恐怕都生疏了，姐弟间是应该多串串门。趁学电脑的机会，一来可以互相亲近；二亲可以帮助弟弟学文化，这是一举两得，奶奶支持你。”
黄娟终于盼到了星期天，一大早就去约奶奶。
祖孙俩率性到了黄中家，正碰上黄中出门。黄娟文质彬彬喊道：
“三叔好！”
黄中瞟了黄娟一眼没有开腔。当常淑琴向儿子说明来意后，黄中冷漠地说道：
“她学电脑还早着哩，……以后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电脑培训班学习。电脑很复杂，很容易被损坏的。”
“我不会的损坏的……”黄娟直表示。
“我看你还是多读书。”黄中轻描淡写地说道，“一个女孩子家学点舞蹈什么的，学电脑没有用。”黄中说着，夹着公文包下楼去了。
常淑琴带着黄娟，厚着脸皮进屋去了。江雪正在梳妆台前涂脂抹粉。黄娟跑过去，甜蜜蜜地喊道：
“三孃好！”
江雪斜着眼盯着黄娟，那语言生硬得可怕：“你来干什么？”
黄娟不敢吭声了，睁着圆圆的小眼睛望着她奶奶。常淑琴上前说道：
“小娟想来看看你们家的电脑。”
“电脑有什么好看的？”江雪继续美化着自己。
这时，屋里又传出激烈的电子游戏声，黄江和龙槐还在不住吆吼。常淑琴和黄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敢动了。一个时辰之后，江雪总算打分成功了，挎着小包扭看腰肢到黄娟面前说道：
“……不许乱动！”说完，踱着方步出去了。
江雪走后，常淑琴有了主人翁的姿态，她觉得自己成了这家的临时主人，便站起身来，领着黄娟来到黄江和龙槐身后。黄娟又很客气地喊道：
“弟弟你好！”
黄江扭过头来回道：“你是谁呀？我怎么不认识你？”
常淑琴忙说：“她是你姐姐黄娟哪。”
黄江没有任何反应，继续操着电子游戏。常淑琴和黄娟一直站在旁边观看。黄江连输了两局，心烦透了，转身过来吼道：
“你们这两个霉冬瓜快出去，免得我盘盘输。”
黄娟帅先出了门。
常淑琴对黄江说：“小江，让你姐姐来学学电脑吧。”
“休想！我们还没有过瘾哩。”黄江不高兴死了。
龙槐说：“不如我们去收拾昨天惹我们那个老狗日的，把水果摊给他掀了。”
“好，走吧，昨天我们还没有出气哩。”黄江说着，拉着龙槐跳踉着出了门。黄江还回过来对黄娟说，“不许你搞电脑，要是坏了我会找你算账的。”
黄江他们走后，黄娟不敢进那间安装有电脑的小屋了。常淑琴鼓励着孙女：
“小娟，来吧，你不是要学电脑吗？快进来摸摸。”
黄娟没有吭声，只是不住地摇头。常淑琴拉着黄娟到电脑前，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又拖过手去摩挲着键盘。黄娟像弹簧似地又站了起来，胆战心惊地说：
“我不学……我怕弄坏……”
正在这时，江雪回来了。她不分青红皂白就嚷起来：“谁叫你乱摸的，你当是自己家呀？那电脑是小江学习的，又不是给你买的，你那么肋脦，还不快回去。”
黄娟狠狠盯了江雪一眼，昂首挺胸疾步出了黄中的家门，叮叮咚咚跑下了楼梯。常淑琴追出来把黄娟逮住了，埋怨道：
“你怎么说走就走呢？也不给你三孃道声谢，人家会多兴的，她这个人是这种脾气。”
“太小看人了，我今天真不该来。”黄娟满腹怨气，“我以后再也不登她的门了。”
常淑琴劝说道：“别说这么绝情的话，你和他们好歹还是直系亲属嘛。”
“奶奶，你看她对我像个长辈的样子吗？我们之间的关系真不如外人！”
正在这时，黄江淌着鼻血被龙槐带回家去了，他们蹽到江雪跟前告了状。一会儿，江雪领着黄江去了派出所，两个民警马上出动，把一个卖葡萄的老人抓住了。常淑琴定睛一看，原来是算命先生，他可怜兮兮地不住揭露：
“这两个小子天天偷水果吃，今天还把我的摊子掀了……”
江雪牵着黄江上前去，骂道：“你这个老花包谷，欺负在老子头上了，黄江，快狠狠地揍他！”
黄江这个黩武之辈听了母亲的话，得势起来，给算命先生一阵拳打脚踢，还张口死死咬住了算命先生的手指头。常淑琴疾步上前去阻止，好不容易才把黄江拖开。这时，算命先生的手指直淌着鲜血，被两个民警带走了。江雪瞪了母亲一眼，又是一通狂言：
“你狗咬耗子……你护着那个老东西干啥？咱黄江还没有出气哩。”
黄江更威狂了：“老子还没有咬死他，总有一天会让他好受的！”
黄娟死死抓住奶奶的衣角，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来。常淑琴想去看看算命先生的结局，确被黄娟拉走了：
“奶奶，我怕……咱们回家吧。”
今天，黄娟特意办了奶奶的招待，捏着荷包里妈妈给的八角钱，拉着奶奶去赶车。常淑琴没有拒绝。祖孙俩上车后，黄娟主动把钱递给了售票员：
“买两张前面一个站的票。”
售票员打量着黄娟说：“你们可以买一张票，小孩是不收钱的。”
黄娟很天真：“不，我不小了，你不收钱我就下车了。”
售票员笑道：“算了，你不用下车，我收你的钱就是了，你真是个好孩子。”
下车后，常淑琴领着黄娟直往家赶，这时她又心事重重：从今天乘车黄娟的举动看，酷似黄为的性格，她担心这种性格发展下去，会落得和她父亲一样的悲剧。于是她轻轻地拍头黄娟的头说道：
“小娟哪，你也不要太老实了，这样会吃亏的。”
“奶奶，不会的。从小应该做个诚实的孩子，将来才会受欢迎的，像弟弟那样很不好。”
常淑琴被震惊了，她不敢再想到黄江。不过她也意识到，黄江如此发展下去，还不知会带来多大的灭顶之灾呀！现在她心里矛盾重重：富的生在富中不知富；穷的穷得处处受人下贱。这些活生生的客观现实摆在面前，她心里的天平怎么能横着呢？
祖孙俩回到家里，最担心的要算迟书君了，她直拉着女儿问道：“学了电脑吗？收获怎么样？”
黄娟不想让母亲伤心，其乐融融地说道：“学脑挺好玩的，我大开了眼界。”
常淑琴的心踏实下来，生怕黄娟吐出真情，激给家庭之间的矛盾。于是，她也陪着笑脸说道：
“电脑好玩极了，等将来有条件，也给小娟买一台吧。”
迟书君说道：“这就不用您老人家操心了，以后小娟需要的时候，我们会满足她的。”说到这里迟书君又埋怨起来，“既然电脑好玩就该多玩一会儿嘛，何必才学半天就回来了？记住，下个星期天又去，一定要学到天黑才回来，机会难找，时间难得呀。”
黄娟说：“到了下个星期天再说吧，如果我功课多，就不去了，以后放了假再去。”
“你们还没不吃饭吧？快，进屋吃去。”迟书君说着，忙进屋摆着碗筷。
这时，黄为扛着锄头回来了。由于他这回碰了钉子多半额上还在流血，所以对学电脑的兴趣也淡了许多，见了黄娟也只是敷衍了两句：
“你去学电脑，你三孃他们欢迎吗？”
黄娟很有趣地说：“三孃很忙，没有拍巴掌。”
迟书君笑了：“那有拍巴掌欢迎的？只要不撵你走，就够意思了。”
常淑琴默默地吃着饭，心里老惦记着算命先生。她决定收拾好家务后，一定要去看看这位老人。
黄娟挺能干的，几下吃饱后便去照顾秋芬去了。
常淑琴下桌后，没有回家，径直找算命算命先生去了。她好不容易才打听到了这位好心人的住处。临近一看，眼睛亮了，想不到眼前这栋一楼一底的八间楼房竟然是算命先生的。她毫不客气地进了屋，看见算命先生正凝视着裹纱布的手发愁。常淑琴招呼了他两声，他才姗姗抬起头来，全然一副自责的面孔，还在不停地长吁短叹：
“今天算我闯了鬼，不该去惹小皇帝。”
常淑琴过去坐在算命先生身边：“我首先向你道歉，你并没有错啊。教育那批不像话的小孩，是我们这辈人的责任。”
算命先生表情渺茫：“我确实不知道那小孩是你孙子，要不，我根本不会冒犯他的。”
常淑琴肯定道：“你做得对，我谢谢你对他的管教。”
算命先生还是很扫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也搞不清楚了，怎么还能教育别人哪。不过，这点我知道：有了权钱，错也是对；否则，你越对可能越错。”
常淑琴说：“你也不要那样消极，至少我不会怪你的。”
算命先生说：“你在黄所长名下多给我美言几句，其实我真的不知道天天在水果市场上倒乱的是他的儿子。今天你不来，我还谋在鼓里哩；就是你不登门，我也会来找你的。”
常淑琴说：“你不必怕，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算命先生不住摇头：“我跑江湖几十年，没有什么可怕的，就怕官爷，惹不起呀，我躲还不行吗？”
常淑琴说：“没有那么严重。哎，民警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算命先生说：“只是教训了我一顿，喊我以后眼睛要擦亮一点。”
常淑琴说：“他们可能不了解实情。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力给你撑腰的。”
常淑琴和算命先生摆谈了好了阵子，她才内疚着回家去了。
这时，邮递员送来一封信，还收到了五千块钱的汇款单。黄一之看信后，得知这钱是黄亮寄给他哥哥买电视机的，还说这件事不能让黄为知道，要不又会遭到拒绝。
第二天，常淑琴约了黄一之去街上，准备给黄为买一台较好的大屏幕黑白电视机。老两口转了好几家店子，都没有称心如意的。他两正准备去县城购买时，被江雪叫住了：
“你们两个还在这里闲逛，我正有事找你们哩。”
黄一之口直心快：“我们来给黄为买电视机……”
江雪藐视说道：“他有什么资格买电视机？还要赔我的档哩。”
“赔档？黄为损坏了你什么呀？”常淑琴吃惊问道。
江雪怒气冲冲地一阵恫吓：“那天黄娟来把我家的电脑损坏了……”
常淑琴说：“不会吧，那天我亲眼见的，小娟根本没在动你们的电脑。”
“没有动？难道它自己损坏？”江雪蛮不讲礼，“这下我非找他算账不可！”
黄一之劝道：“你们都是兄弟家，还是算了吧，坏了修理一下不就行了？”
“说得轻巧拿根灯草。难道修理费不是钱吗？”江雪捋着耳边的头发直挽袖子，“今天我非去找他不可！”
常淑琴怕事情闹大，直表示：“修理费多少？我替他们付给你。”
“不少啊，整整一千元。”江雪伸出手来，“一千元，快给吧。”
常淑琴率性摸现一千块钱塞给江雪：“拿去吧，你清点一下。”
江雪收下钱，揣在小包里说道：“不用点了，我还不相信您老人家吗？呆会儿您们俩来我家吃午饭，我回家准备去。”江雪哩哩啦啦说完，大模大样地走了。
黄一之气得直吹胡须，小声骂道：“心子太紧了，简直六亲不认！”
常淑琴劝道：“算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家的电脑坏了，肯定很生气，就当送她一千元作补尝吧。”
黄一之不服气：“要说真的是咱小娟损坏的，那就不用说了，看样子她是在骗人。现在黄为的电视咋办？
常淑琴说：“你不用着急，等咱们的存款到期，再去给他买吧。”
黄一之说：“现在不行啊，那是人家黄亮的钱。人家还要成家立业，没日没夜拼命在外，下不起心再花人家的钱了。”
常淑琴当即决定：“电视机肯定要买，免得以后黄亮怪罪；至于钱的问题，以后咱们再来填这个孔。”
黄一之也表示同意：“也只有这样办了。”
常淑琴再三强调：“关于赔尝的事，你回去千万不要提，由其不要让黄为一家知道。呆会儿我们还是去中儿家吃午饭，难得江雪亲口邀我们一回。再说，咱老两口也很难这样高高兴兴地团聚在外面了。”
黄一之默认下来。老两口在街上转了好几圈，饭馆店主想招待他们，被拒绝了；羊肉汤店老板也想款待他们，又被推辞了。快到是午的时候，他们便满怀信心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