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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强行走在大唐-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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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看这幅字写得怎样。”
沈冰微笑着点点头，把目光移向宁道奇手中的一卷展开的画轴。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悠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此字清雅飘逸，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子悠然恬静的气息，十分适合五柳先生这一首《饮酒》。”
宁道奇摇头道：“清雅飘逸非是发自内心，还欠缺一份靖节先生的不羁和洒脱，不是好字。”
“字由心生，我却只能看其形而不能读其心，相比老先生真是差的太远了。”沈冰自嘲地轻轻一摇头。
不知什么时候，店里只剩下沈冰和宁道奇两人了。一步之外就是热闹的大街，但却好像是两个世界。
宁道奇举步走到一张案几之前，提笔一挥而就，一副龙飞凤舞的行草跃然纸上。
“道可道，非常道。”缓缓吐出这六个字，沈冰歉然地看向宁道奇道：“沈冰不懂道法，不明佛理，只是这世间一个大俗人，怕要让老先生失望了。”
宁道奇没有想到沈冰竟然会回答地这般坦然和实诚，在一瞬间当真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把手中笔塞到了沈冰的手中。
看看宁道奇鼓励同时坚定的目光，沈冰想了想，在洁白的纸上留下了“包容，勇敢”四个苍劲的大字。
宁道奇缓缓抚摸着胡子，目光留恋在那四个字之间，忽然道：“妃暄真是故意的吗？”
“不满您说，师妃暄绝对不是故意的，这只是一个意外吧。”沈冰坦然谁上了宁道奇的目光，摇头道，“但是我绝对不会站出来为师妃暄辩解的。”
“沈姑娘和你的两位兄长一样豪爽坦率，令人喜爱。”
“多谢老先生成全。”沈冰恭恭敬敬地屈膝行了一个福礼，带着真挚的谢意说道。
虽然不明白这位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是怎样考虑的，至少沈冰清楚地知道，从今以后，这位中原第一高手绝对不会再出手为难自己三人了。
“沈姑娘可是石之轩的弟子。”宁道奇忽然说。
沈冰愕然地望向宁道奇，千百个念头在心中一转而过，最后只留下一个久久的苦涩的笑容，道：“您老人家真是什么都知道。听说您把师傅他给打得抱头鼠窜？”
“石之轩是个才华横溢的人，若非他始终不愿以命相搏，老夫也未必有本事能重创于他。”
听出宁道奇言语之中的感慨，沈冰不由问道：“其实您一直知道师傅的下落吧？”
宁道奇点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好一会儿才道：“他在无漏寺多了这么多年，也快要呆不住了吧。”
沈冰没有也无法接话，只得默默站立在一边。
“去吧，去吧。”随意地挥挥手，宁道奇又从卷轴之间抽出一副，缓缓展开。
对着宁道奇的侧身行礼，然后轻声地离开，沈冰再一次回到了这喧嚣的世俗世界。
无漏寺吗？
以一副中年妇女的形象，稍微一打听，沈冰很容易找到了位于永安渠不远的无漏寺，正值寺内的钟声嗡嗡地响起。
沈冰径直找到了方丈室，蒲团上坐着的那个低眉顺眼，得道高僧模样的和尚不是石之轩还有谁？
“师傅真的不适合这一身的僧衣。”
原本合着双目，喃喃念着的经文的石之轩忽然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念着佛经。
干脆不雅观地盘腿坐在了石之轩的对面，左手搭在左膝之上，撑着下巴，沈冰眨眨眼睛，好奇地看着石之轩。只是配着那一副黄拉拉的尊荣，倒是有些不伦不类的。
比周杰伦的歌词还要难听清楚的经文源源不断地从石之轩口中吐出，却成为了沈冰最好的催眠曲，不知不觉中，脑袋一点一点地，就这样和周公下棋去了。
终于念完了经文，石之轩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明目张胆打瞌睡的徒弟哭笑不得。就算带着难看的面具，石之轩也可以百分之一百确定眼前之人是自己最为难缠却也是最为挂心的徒弟。
像慈祥的父亲一般宠溺地一笑，石之轩伸出两根手指捏住了沈冰的鼻子。
被制住了呼吸，不清不愿地，沈冰扭着身体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气，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无奈道：“原来师傅也会欺负人。”
石之轩拍拍双手，然后背负到身后，漫步道窗前，缓声道：“冰儿可知邪帝舍利在杨公宝藏之内？”
沈冰点点头，笑道：“我已经知道了。”
石之轩一双锐目紧紧地锁住沈冰，沉声道：“冰儿的选择是什么？”
“据我所知，魔门中凡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纷纷出动，每个人都在打这舍利的主意。”沈冰一顿，充满自信地笑道，“不过我相信师傅一定是最厉害的，一定有办法抢来舍利。”
石之轩猛地转身，第一次面对沈冰散发出狂暴的杀气，而沈冰面带微笑，从容地站立在这风暴的中心。
第九十七集 安抚石师
面对沈冰干脆没有丝毫犹豫的拒绝，石之轩心中的暴戾之气像失去了控制的猛兽，僧袍无风自动，袖子鼓胀开来，狂暴的杀机直扑沈冰而去。
沈冰赶忙向后连退了五大步，大声叫道，“师父，徒儿刚刚死里逃生，难道您舍得……”
“啪——”
原本好端端躺在蒲团边上的木鱼忽然之间砸了开来，只留下在空中灰蒙蒙地一堆烟尘。
重重冷哼一声，石之轩一甩袖子，空气中的杀气腾腾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余留一线暴躁的情绪。
呼出一口气，沈冰歉意地拉住石之轩的胳膊，无奈地轻笑道：“师父生气的时候好有气魄啊。不过，师父您老人家难道不会觉得，从徒儿手中直接拿到舍利，整件事会变得非常简单，同时也非常，无趣吗？”
沈冰的声音柔柔地，好像面对无理取闹的孩子般，带着一丝蛊惑和安抚。
石之轩收过的徒弟数量很多，资质也参差不齐，其中最为出色的自然数杨虚彦，侯希白和沈冰了。在众多弟子中，石之轩唯独只把沈冰当作徒弟和晚辈，甚至是女儿那样，宠爱有加。但是偏偏也只有沈冰敢不买这位凶名远播的邪王大人的帐，或是撒娇耍赖，或是说教批评，反正石之轩见了沈冰是没有半点儿法子的。
明明知道沈冰使用的是激将法，但是石之轩的情感比理智先一步作出了抉择，空气中连最后一丝躁动都消失地无影无踪。无奈的看看那双水盈盈的眼睛，石之轩的周围重新环绕上温和的气息。
“冰儿就不怕为师杀了那两个小子然后直接抢了舍利吗？”
“怕！”沈冰坦然点头，看着窗外徐徐道，“沈冰是寇仲和徐子陵的妹妹，也是石之轩的徒弟，没有任何人能改变这两个事实。在今天之前，这两个身份没有任何冲突，所以沈冰努力地做一个好妹妹，也努力地做一个好徒弟。”
石之轩默默听着沈冰平缓的述说，体会着那平淡语气之下真挚的感情，暖意充盈着心头。
“其实我一直知道今天这样的情况会发生。因为你们每个人都太骄傲了，那样地光芒四射，却偏偏有着不同的理念和执着，站在不同的立场，代表着不同人的利益。争霸天下，逐鹿中原，这是本是一场生命与血的较量。但在沈冰心里，更愿意那只是一场游戏，只论输赢，没有生死。”
石之轩皱着眉头瞟了一眼沈冰，向着窗户靠近了两步。
“师父一定在肚子里头嘲笑我这样的想法过于天真和幼稚吧？不过总是这样子幻想，幻想着在公事上，能和邪王法人您好好作一回竞争对手。私下里，您依然是疼我的好师父，不会像刚刚那样凶我。其实，大家根本就是一家人。”
沈冰幻想的一切并非没有实现的可能。因为沈冰和石之轩的缘故，因为石青璇和徐子陵的缘故，注定了双方都无法下得了狠手。
“所以冰儿要站在那边？”石之轩沉声道。
“我帮助大哥，一开始或许是因为我们的兄妹之情，但是到了现在，我已经把帮助大哥成就帝业当作了我的事业和追求。这让我的人生充实饱满，精彩刺激。”
“寇仲的运气相当不错。”石之轩这话说得语气怪怪的。
沈冰眉间滑过一丝苦涩，然后露出一个干练的笑容，充满了自信和坚定地望着石之轩的眼睛。
“师父，来不来打个赌，赌您在不杀人的情况下能否抢到邪帝舍利。”
石之轩冷冷地发了一个鼻音，瞟都没有瞟沈冰一眼。
“如果您得到了舍利，自然是您老人家本领高强，徒儿甘拜下风。如果不幸让徒儿侥幸得了东西，那只能说明师父您……”
沈冰说了一半，忍不住发出一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说明什么？”石之轩冷声问道。
“说明师父您老人家教徒有方爱护后辈徒儿青出于蓝这要比师父自己赢了打赌更有成就。”一口气不带个停顿，沈冰好像机关枪扫射般一串儿吐了出来。说完，干脆扶着肚子笑出了一串的泪珠。
面对沈冰笑得毫无形象的模样，石之轩完全没了脾气。却还不得不故意冰冷着脸，以免这个丫头顺着杆子往上爬。
“笑够了没有？！”
赶紧擦擦眼角的泪珠子，沈冰清了清喉咙，用手拍拍双颊，正色道：“禀告师父，笑够了！”
淡淡瞟了一眼眼中还带着笑的沈冰，石之轩的眼底也不由地带上了一丝笑意，宠溺道：“好个精怪的丫头，什么好话都被你说了去了！”
沈冰吐吐舌头，只是配着那副尊荣，很是惨不忍睹，怪异难看。
“如果为师杀了徐子陵，冰儿会如何？”石之轩忽然道。
额，徐子陵？为什么不是寇仲？
沈冰酸溜溜地说道：“师父您老人家不该问我，我能怎么着？顶多告诉青璇姐而已，还能怎么着？”
石之轩眼中光芒大盛，显然沈冰的话击中了他的心事。
“您老人家要舍利做什么用处，沈冰心里头亮堂着。不过我还是这句话，您的破绽来自于您心灵上的破绽，借助什么舍利啊精元啊之类的，只不过治标不治本而已。要我说，您自个儿过不去那道坎，什么都是白搭。”
没好气地甩下一堆子牢骚，沈冰跺着脚走出了方丈室。
在街上又溜达了一圈，家家户户也都升起了炊烟，同时青楼楚馆也开始变得热闹。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一天已经结束。而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一天才真正开始。
夜晚的街道依旧繁忙，来来往往的都是达官贵人华丽的马车，或是三五成群的江湖汉子。同时，那些屋脊之间，也变成了繁忙的公路。从各个方向来，到各个方向去的人影来来往往，匆匆忙忙。
沈冰这一身白天掩人耳目的最佳打扮，现在这个时段却是最容易让人生疑。无奈，沈冰干脆卸了伪装，让闷了一天的肌肤好好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然后拿出一块帕子，掩住面目，跃上了屋顶。还是这样比较不引人注意。
与寇仲约好了子时一同去跃马桥探宝，现在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沈冰本打算找个客栈倒头好好睡上一觉，但是现在一拨人吸引了沈冰的注意。
沈落雁如今的夫婿，在成都被沈冰一腿扫落马背的徐世绩引着两位美丽娇娆的女子进了一家酒店。
对于美丽女人，沈冰总会多打量两眼。所以很不幸地，沈冰一眼看出了这两个女子所修炼的武功竟然和天魔大法有三分的相似。好像是把天魔大法进行改编，画虎不成反类犬，最后生生让一个江湖顶级的心法变成了二流的内功。
沈冰不禁对这两个女子的身份产生了一丝好奇，闲来无事，就这样悄悄地跟了上去。
酒过三巡，其中一名女子娇笑道：“秦王全全任命李将军负责这批武器的接收，对将军可是器重有加啊。”
沈冰这才想起，似乎徐世绩归李唐后改姓了李，以后该称为李世绩了。武器的接受，莫非？
李世绩举杯笑道：“秦王知遇之恩，世绩当肝脑涂地，以抱殿下大恩。”
另一个女子笑道：“三日后船就可以到了，只是公主千万嘱咐，卸了货一定要直接运进天策府的库房。”随即压低了声音道，“这批货里有一部分威力极大的火器，万不能流落到太子手中。”
李世绩立刻严肃的面容，三人一番低声的嘀嘀咕咕，把所有细节推敲了一遍，最后全便宜了缩在屋檐之下的沈冰，把东溟派支持李世民的一批武器的细节摸了一个十成十。
此后，两女一男的话题慢慢转到风月之上，越到后来越是淫词浪语。酒席吃了一半，一个女子已经滚进了李世绩的怀里，一副任君采摘的淫荡样子，听得沈冰直皱着眉头。
忽然想到早上匆匆一面的沈落雁。
应该已经伤愈的沈落雁没有恢复她昔日的荣光，却越发显得清瘦，眉宇间尽是挥不去的郁结和忧愁。丈夫的不忠，那么聪慧的女子，该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吧？那么骄傲的女子，又是如何一边忍受着一切，一边还要强打起精神，去照顾保护李世民的家眷？
沈冰轻烟般翻进了厢房之内，而那鬼混的三人甚至完全不知房中已经多了一个人。
指风轻弹，纠缠成一团的三人纷纷被点中了黑甜穴，脑袋一歪，昏昏沉沉的睡去。
看见厢房中竟然还有笔墨，一个邪恶的念头爬上了沈冰的大脑。
捡起一个女子随意脱在一边的小衣，沈冰左手持笔，蘸饱了墨汁，一挥而就，然后把小衣挂在了厢房的门口，翩然离去。
离开酒楼，沈冰在酒楼对面临街的一重屋脊上惬意地躺了下来，竖着耳朵听对面酒楼中不停响起的哄笑声，心中得意之极。
吱溜一声，一辆马车停在了沈冰藏身的屋子边上。驾车的男子掀起斗笠，冲着沈冰露出一拍整齐的白牙，竟然是侯希白亲自驾着马车。
沈冰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周围，趁着没有人注意，一下子溜进了马车里。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沈冰低着嗓子问道。
“‘贱妾本是淫娃荡妇，终日欲求不满。现招面首三千，有意者速来报名。’”侯希白轻笑着回答道，“除了冰儿，我实在想不出还是谁会做出这般调皮有趣的事来。”
第九十八集 宝藏开启
现在已经过了子时，跃马桥周围一片宁静。厚厚的积雪反射着淡淡的月光，即使是深夜，天地间依然是灰蒙蒙的恍恍惚惚有些光亮。不时地有巡逻的兵士在附近盘桓，单调的脚步声和远处零碎的几声鞭炮，越发村地周围一片宁谧。
沈冰独自一人站在这座雄伟神秘的石桥之上，抚摸着冰冷的石柱。
据寇仲所说，双龙已经这桥底的水域一寸一寸搜索过了，却毫无所获。不过根据沈冰的记忆，那开启宝藏的机关应该是在跃马桥上，而且就是这几个石狮子头。而入口是在独孤家的一口水井。
趴在石柱上仔细地研究了半响，或是敲，或是扭，或是拉，或是按，可是无论沈冰怎么折腾，这石狮子都没有丝毫的动静。
原本冰寒刺骨的冬天，沈冰硬是折腾了一身的热汗。
有些泄气地靠着石柱，沈冰忍不住向着不远处一条小巷子张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沈冰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习惯一个人面对困难，越来越依赖身边的朋友，亲人。
敲敲着脑袋，把心中的烦躁和软弱扔掉，沈冰仔细地回忆当初看书时黄易大大是怎么写的。可是想来想去，除了越加确定这些石柱就是机关，其它的早就遗忘在记忆的长河中了。
这时两道鬼魅般的身影一前一后地落在了桥下的阴影处。
看来有人来和自己一起伤脑筋了。
“大哥，二哥。”沈冰撑在护栏上向着桥底下轻声喊道，然后轻烟一般飘落到桥下。
桥下徐子陵浑身一震，满目的不可思议和惊涛骇浪般的狂喜，一双虎目紧紧盯着沈冰。
“二哥。”沈冰微笑着轻轻呼唤了一声，走上前抓住了徐子陵微微发颤的手。再一次感受劫后重逢的伤感和喜悦，沈冰已经能比较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二哥，沈冰回来了。”双手用力地握紧了徐子陵的大手，沈冰把额头抵上了徐子陵的肩膀。
这样温暖的感觉令沈冰觉得安心。
“冰儿？”过了约有半柱香的时间，徐子陵才激动地喊出沈冰的名字。
“怎么样？嘿嘿，第一次看到我们陵少这么失态，还是冰儿妹妹好本事！”寇仲得意洋洋摇摇徐子陵道。
徐子陵看看沈冰，又看看寇仲，深深吸了一口气，合上双眼。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慢慢恢复了平静和清明，但依旧带着浓浓的喜意。
扬手锤了寇仲一拳，徐子陵笑骂道：“真不是兄弟，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瞒着我！”
“哎呦。”寇仲夸张地小声惨叫，讨饶道，“徐大侠，小的不是想给您一个惊喜吗？”
“好啦，先干正经事才是。咱们回头找大哥算账。”沈冰笑着道。
说到宝藏，徐子陵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皱眉道：“我和仲少已经把跃马桥附近全都细心查看过了，却没有蛛丝马迹。”
“若是机关这么简单就被你们破了，这杨公宝藏早就是李阀的囊中之物了，哪里还轮得到我们。”
“冰儿妹妹说得对，一遍没有痕迹，我们就再搜寻一遍。”寇仲可是个乐天派，满脸自信地举步踏进了水里。
“等一下。”沈冰忽然若有所思地望着桥身。那石柱之拉不上去，能不能试一试从下面推上去呢？
心急之下，也没有和双龙招呼一声，沈冰纵身一跃，攀在桥身上，细心地在桥底搜寻着可能的痕迹。
“有了！”忍不住低声欢喜道，沈冰用手摩擦着一圈淡淡的石柱和桥身连接的痕迹。捏紧了拳头，用力地往上顶去。
“咔嚓”，清脆的一声，圆柱网上陷了进去，变成一个约两寸深的小坑。
两人早就用壁虎功牢牢地吸在了桥底，睁大着眼睛看着沈冰启动了第一个机关。三双眼睛你望我我望你，都露出了成功的喜悦。
三人立刻分散动手，开启了桥下的机关，桥上的更是不在话下。一番忙碌之后，当最后一个石狮子弹回原位，整座桥忽然轻轻颤动起来，好半晌才静止，若非三人全神贯注，根本难以察觉。同时桥底河面处现出奇异的波纹，显示河床生出异样的变化，还有气泡冒出，卜卜作响。
“娘的，成功了！”寇仲一拍大腿，忍不住冒出一句粗口。
沈冰长长松了一口气，幸好这机关开启的动静十分小，不然不是告诉全天下我们找到宝藏了吗？
“说不定入口就在河底，我现在就去查探一番。”话音未落，寇仲已经动作敏捷地钻入水里去了。
“宝藏入口若是在河底，岂不是全部被水淹了。鲁大师的机关哪能这般简单！”无奈地摇摇头，沈冰打了一个哈欠，举步走下石桥。
“冰儿去哪里？”徐子陵问道。
沈冰伸手指指一条隐蔽的小巷，淡淡道：“小白在那里等我，我先过去了。”想了想，沈冰驻足回首，对徐子陵无比认真地说道：“二哥和小白在成都也有不少的交往，当然该知道小白是怎样的人。能不能请大哥二哥多信任小白一点，你们会发现他真的是个十分重感情和义气的英雄。”
沈冰曾经邀请侯希白一起过来探宝，但是被侯希白拒绝了，笑着说要为自己“放风”。那一刻，沈冰清楚地感受到那洒脱的笑容下的无奈，或者还有落寂。
远远地，可以看见侯希白一如不久前，盘膝洒然地靠坐着。
几步回到了一辆马车边上，沈冰竖起食指和中指，兴高采烈地向着比划了一个“V”的手势，跳上了马车，坐在了侯希白旁边。
这条隐蔽的小巷子里远远对着跃马桥。从这个角度看出去，周围有些什么异动，也都能尽收眼底，端的是个偷窥监控的好去处。
“找到宝藏了？”
“没有。”沈冰回答得干脆。
侯希白叹口气，道：“可是冰儿看起来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
“因为我们已经掌握了进入宝藏的方法，剩下的我也懒得操心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徐子陵和湿漉漉的寇仲也都汇聚了过来。
沈冰从马车中翻出一套衣服，丢给了寇仲，取笑道：“空手而归了吧？先换身衣裳。”
“嘿，河床下竟现出呈方状的十多个圆孔，水就是流进那里去，到水注满下方的空间后，圆孔又给封闭，巧妙到教你不敢相信。鲁大师肯定是利用水力，启动某处的机关，把秘道开启。我一刻都等不下去，就想到西寄园摸摸看。”寇仲兴致高昂，捏着衣服道，“冰儿真细心，这都准备好了。”
“不是我，是小白准备的。”沈冰笑着解释，心情特别很高兴。寇仲刚刚那番话，说明他慢慢开始接收侯希白为伙伴了。
徐子陵也笑道：“侯兄将来必是体贴妻子的好丈夫，也不知道以后谁有那么好福气嫁给侯兄。”
沈冰凑热闹地连连点头道：“小白将来肯定是个居家好男人，要嫁人就要嫁小白这样的！不过小白，记住了，有喜欢的女孩子一定要记得让我把关啊，女人看女人可比男人看女人有眼光地多！”
侯希白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随即信手屈指在沈冰的脑壳子上轻轻敲了一下，笑道：“尽胡说。”
躲在车厢里换衣服的寇仲同时忍不住地摇摇头。
“接下来要去西寄园吗？”沈冰问道。
“欲速则不达，现在我们应做的事，就是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徐子陵些许提高了声音，一半也是说给在里边换衣的寇仲听。
沈冰立刻表示同意。
“刚好小弟在长安有一处宅院，不知寇兄和徐兄是否赏光？”侯希白道。
“仲少最好赶回沙府，明天大可以扮神医去西寄园。”徐子陵道，“我要赶回高占道那里，预防他们成为敌人的目标。”
沈冰清咳一声，委屈道：“那我呢？”
“自然是跟我回家，不准再乱跑了。”侯希白想也不想立刻答道，“上车吧，天亮前还能睡一会儿。”
懒洋洋地生了一个懒腰，一夜的好眠让沈冰觉得格外地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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