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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爱吾爱-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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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公子,竹心不肯告诉我你的大名,只有请你亲自赐教了!”
眇她一眼,说的是另一码事:“想必你是有生财之道了,一匹马就倾囊而出了。”
“哼!翻了我包袱还好意思说。谁说我没钱了,我身上还藏着银票呢!”墨涵是死鸭子嘴硬!
“那我就给你解释一下,原是想找是否有信函可以证明你身份。虽然没有搜你身,也知道是没有多的银票了。”他淡淡的揭穿她的谎话,训斥的话接踵而至,“回教堂去,孔喜会管你三顿。我回京后会去找你的!”
飘然上马,潇洒!——他
小心翼翼,“给个面子,乖乖的!”拉住马鞍,踩着马镫,笨猪爬树式,成功!——她
墨涵凭跑马场经验紧紧跟随着,他却头也不回,竹心不时掉回头来看看。
就这样小跑步似的出了城,人多的时候,还不怎么明显,等到了官道,就不断有人超“马”,还对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墨涵心劲足,哪里受得了奚落,甩开鞭子就直冲出去,刚到主仆二人身旁,就被卫公子抓住了缰,如此反复几次,都被他半道截下。
卫公子向竹心低语几句,竹心就策马过来与墨涵同行,陪她胡天瞎地的乱吹。
“竹心,你的名字也是你们爷取的?”
“是啊,好听吧?”
“挺雅的,不过意思却不好。”
“为什么?”
“竹是空心的,竹心不就是什么都没有么?除非你一直是个小孩。”
“这名字本就是打小给我取的。”
“那以后我就叫你小笋子!”
“那可不成,我的名字是爷给取的,谁都不能改!” ——,——前面的人不予理睬。
“你们爷怎么不喜欢笑呢?其实我昨天见他笑了,挺好看的!”
“习惯吧!我也不知道,爷不喜欢笑。其实爷的心肠很好,对人好,只是,从来就不喜欢笑!”
“我知道了!是牙齿生得不好,不敢露出来!”
“我们爷牙齿好好的。”
“哎呀!我知道了,他是觉得这样才玉树临风,招惹小女生吧!”
“我们爷从来不招惹女孩!”
“那都是别人吃他豆腐咯!”
“爷不许人随便靠近的!爷贴身的事,都是我在服侍。”
“他不近女色,原来是柳下惠。”
“墨涵姑娘,谁是柳下惠啊?”
“春秋时期的一个人,说他躲雨时抱一女孩一晚上什么也没什么,叫坐怀不乱!”
“这个词我知道,九——我们爷的弟弟就这么说我们爷,这是好意思啊!”
“傻瓜,那柳下惠不是正常人,要不就是他好男风,割袍断袖,龙阳分桃,你明白么?要不就是身体不好,有心无力。”
“什么身体不好?”
“你个小屁孩儿,别问了,大了就明白了!”
某人在前直想捶胸,他何苦要中邪一般的去救下这个小魔星:“你比他大了多少,就明白这些了?什么胡话都说得出口!你这样那样不记得,却把这些杂说乱典记得一清二楚?”
墨涵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我不是三十,我只有十几,这是清朝,不是宿舍卧谈会,说错话了!是啊,自己不是失忆么?
“墨涵姑娘,你拿这个人比我们爷,不是说我们爷的坏话了?我们爷人可好了!还救了你!”末一句却是压低声音说的。
“哦,是啊,是好人。还救了我一命呢!卫道、卫兵、卫生、卫戍、卫风,选一个,哪个是你们爷的名字?”
竹心的头成了拨浪鼓。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打马过来:“你还真有心!拐了几个弯,还是问了。不准跟着了,顺着官道回京城!”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素来行事果断,怎么会与这丫头一再纠缠不清。
活该,谁叫你不搭理我,谁叫你给我后妈脸色!无赖表情:“我是要问清楚啊,你如此俊朗不凡,我对你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可是我还不知道你名字,以后怎么跟人显摆呢?我好歹得给我的救命恩人供个长生牌位吧!”星爷的台词真顺口!
“卫康叔!牌位就免了,我还无福消受姑娘无事早晚念三遍的长生咒。”明知她在粉自己,还是中招!
“竹心,你们老爷是想造反哦!给儿子取这样的名字!”墨涵也不看他,只对这竹心说话。
竹心吓了一跳:“我家老爷——老爷怎么会造反呢?墨涵姑娘,你别瞎说了,爷都发火了,爷从来没发过脾气!”
“这么大没发过脾气?不是好事,会忍出毛病的。”知道他在旁边生闷气,“你们老爷给儿子取了天子儿子的名字,胆子真大!你不知道么,卫康叔可是周文王的儿子!”
竹心脸都吓白了,再不敢接墨涵的话茬儿,小心翼翼的看着墨涵身后的卫康叔。
“不行,感觉芒刺在背,有人想用眼光杀死我!竹心,你看见没有啊?奇怪哦,好好的一个人,又不发火又不笑,肯定是个最最阴险的人!好冷,好冷!”墨涵故意要逗出某人的火气。
“竹心,把你平时跟爷学过的都问问,看看还有什么是人家不知道的!最好鉴赏一下姑娘的墨宝,再讨教一下涵养有多深!”
“竹心,我给你说个笑话。你们少爷看见一百只鸟,就问它们一天都干嘛,第一只说:吃饭、睡觉、打鹧鸪,第二只说:吃饭、睡觉、打鹧鸪。一直问了九十九只都如此,问到第一百只说:吃饭、睡觉。少爷问:你怎么不打鹧鸪?此鸟曰:我就是鹧鸪!哈、哈——”
竹心提心掉胆的听着鹧鸪二字,但结果实在实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卫康叔开始还击:“竹心,《论语》‘恶徼以为知者,恶不孙以为勇者,恶讦以为直者。’后一句是什么?”(注:后一句为: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
竹心结结巴巴,答不出来。
“竹心,原来我和你们爷还是有共同点的哦!都不好养!看来很费米面!”她拖着声音唉声叹气的说。
“竹心,若是看见有人躺在道上,就让马踩过去!倘若去管这样的闲事,定会倒霉十日!”他话虽狠,可依旧是云淡风轻,难寻喜怒的一张玉面。
墨涵却有些急,策马过去,拉住他衣袖:“你怎么不发火?”
他实在是头一遭遇见如此奇怪的人,无奈的扯回自己的袖子,复往前行,心中却无计打发她远离。

解惑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
笑看红尘人不老,
我得意的笑,
又得意的笑,
求得一生乐逍遥!
感觉是大战三百回合,颇占上风,心中甚是愉悦!墨涵就象唐僧一样唠叨,不过这几句词,反反复复唱到嗓子冒烟才作罢。
可她毕竟初来乍到,不知道沿途是没有纯净水卖的,附近有水源吗?怎么不见有茶铺?“咳——咳”,难受啊!
悲哀的是,刚才卫康叔已经不许竹心同她说话了。
这样古怪的女孩,说罕见都不恰当,简直是奇货可居。可她一旦静下来就沉着异常,且有股不服输的劲头。她咳嗽半天,却不开口要水喝,用舌头舔着唇死撑。卫康叔都不知道自己今日已叹了多少口气,对她,他很无奈。
一个水囊抛到她怀中:“润润喉,好继续你的鬼哭狼嚎!”眼神恶狠狠的,浪费那么漂亮 的眼睛。
啊!清冽甘美!水质不差,她又仔细瞧那水囊,不是寻常物件,由细软、柔韧的小鹿皮制成。想起在现代,她好喜欢一双小鹿皮的靴子,结果五位数的价格立刻吓退了她,只得用保护动物的借口安慰自己。她又摸摸那鹿皮,触感极佳,好舒服。
他忽然道:“这是我第一次狩猎时射到的鹿!”话一出口,他自己心下都一惊,从不对人言的私事何故对她道出。
墨涵很遗憾的问:“就只做了一个水囊?”
“还有一双手套!”他顺着她的话答道。
“是送给了你的情人吧!”她却厚颜无耻的打探。
“胡说!”他瞪眼看着她。
“那是给谁了?”她的问题真多。
“给了——关你什么事,没必要告诉你!把水囊还我!”
墨涵把脑袋回旋一圈,很坚定的说:“不!”而后又继续她的演唱会,全是些闻所未闻的有关动物的歌曲,很有点儿百兽狂奔、百鸟齐鸣的意思!
“我要喝水,把水囊还给我!”刚才心软了!后悔啊!看她喝水后的精神劲真了不得。
“你说什么?哦,水囊,怎么办,我不小心把口水呛进去了,你还要喝吗?那可不好吧,咱们非亲非故,共饮一碗水?我是为你好,有人说吃了别人的唾液,会听那人的话,我不需要你听我的哦!”白眼狼翻脸不讲情,谁叫他话说一半,吊胃口。
他对自己说:“我发誓,她掉进井里,我第一个搬石头!”可立刻发现她话里的漏洞,她最初饮水时怎么没察觉是饮的他的水,怎不见她听自己的?
墨涵却在奇怪自己十五岁的刁蛮怎么又出现了,是这个小小的身躯在召唤吗?如此贫嘴的墨涵已让她自己觉得陌生。不过看着卫康叔微愠的样子实在有趣,他的无可奈何满足了她的成就感。当春天的阳光在他脸上洒下一抹明媚,她发怔的仰视那无瑕的面庞,想要融化他眼里的坚冰。这样的春天,笑容才与春风相得益彰嘛!
晌午打尖,她倒是毫不客气的与他们坐在一起。菜刚一上桌,墨涵就给竹心说故事:“有那么一天吧,卫康叔和竹心很无聊,就猜拳玩。猜拳总要有个彩头吧,你们就决定输家的惩罚是抱着痰桶喝上一口。第一次卫康叔落败,就先喝了一口黏糊糊的痰液。”他把筷子放下,竹心听呆了,“第二次,竹心就告负咯,只见竹心捧起痰桶开始喝,可是却不见停下,咕咚咕咚直喝了个见底。好奇怪哟!卫康叔不明白,就问了,竹心说,那口痰太浓了,咬都咬不断,我就包圆了!”
四周全是作呕声!
竹心恶心得不行,直耸肩。
卫康叔强作镇静,几番举箸,菜一入口就觉难以下咽,墨涵却一边奋战,一边用挑衅的眼神瞄着他。他也不愿在她面前服输,屏气凝神,心无杂念,几夹菜伴着白饭一气吃完,停箸,直视墨涵。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卫康叔说:“我算明白了,你问了我名字,就是这样显摆的。你既然问清楚了,就不要跟着我了,自己回京城。”
墨涵却抢先跑了出去,骑上马往山海关方向走。等到卫康叔跟上去时,她故作惊讶的问: “咦?我不跟着你,你怎么来跟着我啊?生气了?这才正常嘛!何苦把喜怒哀乐都藏起来!”
卫康叔哪还敢招惹她,两腿一夹马肚,把缰绳一抖,鹧鸪就真的飞起来,竹心给墨涵使个眼色,急忙跟了上去。
墨涵见他真上火了,不免着急,猛抽了几鞭,这马本来就和墨涵不熟,猛然间发了狂,乱冲出去,墨涵一下就失了重心,她立刻体会她小时候造句为什么要用马来形容车跑得快了!马鞍、马镫、马缰这些零件都和她无关了,这个比自己以前小几号的身躯使不出丁点儿力气,马场那点儿伎俩毫无帮助,乌骓把墨涵腾向半空,划出一道抛物线,还好,墨涵还清醒,有幸看见她的“褐马王子”飞奔着从左边斜插而来,跃下马在空中搂住她的纤腰,紧紧的将她揽在怀中,当跌落地面时,适时的在她身下垫住。惊魂未定的墨涵也不自觉的扑向温暖的怀抱,贪恋着这分安全感,她在心中央求着:“让我就这样安静的呆一会儿,就一会儿!有人保护、关心的幸福就是这样的吧!”
可是卫康叔显然没有听见墨涵的心声,不合时宜的把她拉开距离,破坏了气氛不说,还呵斥道:“你若要这样莽撞的舍弃性命,离我远点!你如此不爱惜自己,我当初就不该救你!”
这和起初闹着玩的怄气是大不一样,的确是大动肝火了,墨涵被他吼得呆住,怯生生的看着他。这是他的另一面么?但救过自己,就能划为私有财产么?她不服气的撇撇嘴。
他扶她坐直,眼见没事,才放下心,脚上却有钻心的痛楚,想起她的可气,看她脸上浮现的不满神情,血直冲脑门,又厉声道:“走开!”
墨涵回想刚才的情形也有些后怕,若是他慢上半拍,的确可怖,不免吓得自己浑身一哆嗦,鼻子一酸,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可她又是好强的人,哪肯轻易示弱人前,死命咬住下唇,不让泪水滚落。
他顿时心软,再多的火气都消逝于无形,声音比唱摇篮曲的母亲还温柔,怜爱的把她拥进臂弯,“别怕!没事了,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不会再这样了。”墨涵实在是吃软不吃硬的人,被他这样柔声一哄,在怀里就痛哭起来,发泄着前世的心酸和寂寞,对新环境的不适和恐惧也随之烟消云散。昨日从何处来,明日向何处去,这些都不要紧。
“爷、姑娘!没事吧?”竹心的到来让忘情的搂在一起的二人立刻分开,尴尬的不去看对方。
墨涵稍一动弹就触及他的腿,卫康叔倒吸口凉气,她赶紧起身,问:“怎么了?”
他却已回复冷冷的面孔,伸出胳膊让竹心扶他,可脚已崴伤,一时没站稳,墨涵连忙在另一侧扶住他。竹心已没有先前的好脾气,一个劲儿的埋怨墨涵。
墨涵心中有愧,也不分辨,看他强撑着不吱声儿,却也伤得不清,便越俎代庖的吩咐竹心:“你去前面的市集雇辆马车,卫公子此刻不宜骑马了!”
竹心不放心的看看他俩,墨涵倒是猜出他的心思:“我会看着他的,大白天的,你去个一时半刻,还能有狼把他叼去?”
“那就请姑娘别再气我家爷,好歹想想爷救你两次!”
卫康叔挥挥手打断竹心的话:“快去快回!”
剩得二人单独面对,却不似方才的随意,都无话可说,墨涵偷眼去瞧他,还是冷若冰霜的面容,可适才舍身相救的明明是他。她却在心里暗自揣度:“这个外冷内热的男人,就象大大们形容的四四,康熙三十五年,四四是随驾亲征去了,不然我都要怀疑你了!还好不是!我可不要招惹那个大麻烦!”
他忽然问:“你偷看我做什么?”
“你不看我怎知我看你,贼喊捉贼!再者,光天化日,阳关大道,有何可偷?”她话是丝毫不饶人的,可却忘了正扶着伤者,一激动,松手之下害他没站稳,险些跌倒,她再去扶,他竟有躲闪之意,她才稳稳搀住他的手臂,“别逞能!竹心都提醒了,你是我救命恩人,岂能让你成了东郭先生?”
“你嘴里自然吐不出象牙!”
她演练一个露八颗牙的微笑:“你喜欢听好听的?这个还不容易?掷果盈车、傅粉檀郎、连壁接茵、比目游川,好不好听?”
“只怕你心底是骂我远不及潘岳!”
“你心理真阴暗,好话都听不进去!想来潘岳那样多情一个男人,你这样木纳,的确是无法企及。”
“你怎么就不说他一个大好男儿委身贾后、趋炎附势?女人都是鼠目寸光,只看重一副好皮囊。”
墨涵虽不倡导女权,却听不惯他的藐视,反驳道:“‘哀人易感伤,触物增悲心。’,‘阳乌收和响,寒蝉无余音。’若何?”
他哼一声:“不过尔尔!”
“‘冯公不见伟?白首不见招!’,‘自非攀龙客,何为欻来游?’可为上品?”
“哼!乏善可陈!”
墨涵不服气了:“清风不识字,却故作高深!”
“前两句出自张孟阳,后两句是左太冲的《咏史》!不成气候,早已没入沧海烟云。”他的学识不输墨涵,这张孟阳、左太冲都是晋代鼎鼎大名的丑人才子,墨涵举这样的例子,也是为了表明她非贪好美色、不重真才实学的人。
她又引章据点的论述:“王夫之赞太冲‘古度古心,不绝于来兹者’,你却大言不惭,谬论先哲!”
“尊姓?”他忽然出其不意。
“柳!”墨涵脱口而出。
狐狸似的笑意浮现:“你所谓失忆果真是装的!我倒是从未见过博学如你的女子,生僻的文论都记得,却独独忘了家世渊源。”
墨涵惊呼上当,气他疑心试探,但自己的确有意欺瞒,虽是迫不得已的无奈之举。信与不信,在他,可于她,却是不爱过多解释的人:“随你如何去想,那是你的自由!待竹心回来,就此各走各路,我即便是贼寇,亦与你无关!”
他还想讥她若是贼寇,正该捉拿法办,出言却已成:“欲往何处?”她难得冷淡,他竟有些不习惯,好心问道。咬唇是她下意识的小动作,喜也好,怒也罢,都不由自主的咬住红唇,楚楚可怜的娇俏触动他的心弦。他说不出对她是何样的情绪,只知此刻绝不能放她离去,他自我安慰心底的不安,不去细究缘何无故波动的感情,遂解释为他只是好奇的要揭开她身上的重重疑团。
她闻言用眼角去瞟,小心翼翼,不愿在他面前露了心机,可一切都被他收于眼底,他爽朗的一笑,惹得墨涵转身来看,那笑容不存欺诈,只有心的释放,而他也能由她的眼一望至心,简简单单的如雨后清晨的明朗。
他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别走!”
墨涵怦然心动,巧笑嫣然:“只要你别板着脸,我可以考虑这个提议。最好时常展露你完美的笑容,那我几乎可以肯定的答复你!”
“哪有男人整日嬉皮笑脸的,成何体统?”
“我不想对着无趣的人哦!那样估计会吃不下饭的!”
“晌午可没见你少吃半口!”
竹心雇回了马车,也找到了乌骓,他莫名其妙的看着那刚才还象仇人,此刻却有说有笑的二人。
马车的确比墨涵想象的宽敞,她倒不计较与他呆在这个小空间,很兴奋的从车窗探头出去迎风陶醉春意。
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看她举手投足间毫不做作的美,也放任自己的感情慢慢的陷落,陶醉着她散发的温暖,哪怕人世就只一刻,他也想真切的感受此刻。
“你闻到没有,好香啊!不是那种刻意熏染的香,是风带过来的花香、草香,你闻闻!”她对自然中的一切事物都充满好奇,最简单的东西都给唤起她的喜悦,“如果带有溪水的味道就完美了!”
“我什么也没闻到,只是看见一只晕乎乎迷路的小蜜蜂靠着鼻子在辨别方向!”他忍不住伸手给她捋捋坠马时在他怀中蹭乱的鬓发,那还挂着泪痕的脸却绽开出最灿烂的笑容,娇羞的看着他。她但没在意他忽然做出的亲昵举动。他指指还湿润的衣襟,她的泪渍还在他胸前,嘲笑道:“我闻到了,是眼泪的咸酸味。”
“我迷路了怕什么,你嗅觉好,这个你都闻得到。你真厉害,比狗的鼻子还要灵!”好了伤疤忘了痛的人又立刻恢复鬼马小精灵的扮相。
“会说笑就证明脑子没摔坏,可惜啊,你的嘴没有被摔成三瓣儿!”
“什么意思?三瓣儿?兔子,绞兔死,走狗烹!”墨涵佩服他的急智,自己都要考虑半天的暗语,于是顺着他的话说:“你还不去拣柴火,我会去借锅的!”

豆蔻

卫康叔不愿待在小镇静养,所幸脚伤并无大碍,他倒是倔强,药膏都不愿敷,便与墨涵弃马坐车,缓缓向盛京晃。
墨涵倒是有永不消停的劲头,不停给卫康叔说奇怪的笑话,企图让他展露笑容,当他略有倦意,闭目凝神时,她便专心对付市集处购置的瓜子、松子。
墨涵吃这些速度奇快,她有洁癖,备好纸袋装果壳,樱桃小口微启,兰花指一弹,那瓜子就准确的飞入口,贝齿衔住,轻轻一嗑,灵巧的丁香舌尖拨弄,分离开果皮、果肉,嘟起红唇轻轻一唾,果皮直飞袋中。
这样的动作周而复始,他竟觉看不厌,眯缝着眼窥探,只怕一醒来,她就收了这媚态,回复那尖酸刻薄的模样。都说牙尖嘴利腹中空,这显然不适用于墨涵,她怎样看也就十岁出头,可脑子里装的却是五花八门的各类杂书,纵是他卷不离手又过目不忘,亦有所不及。
想她是食得无趣了,竟将松子抛向空中,移口去接,抛了四、五次,准星尚佳,不曾有偏差。她似乎对任何事都提得起兴致,这零嘴儿到她这儿,已是颇好的消遣。
车摇晃着,墨涵又抛了一颗松子,接住,却忽然弓起背,垂首呕着,小脸涨得通红,爪着手在胸口乱抓。卫康叔立刻反应过来,料她是被松子卡住气管,赶紧坐起身,移至她身侧,为其捶背。墨涵忽然转脸对他得意的眨眨眼,坐直了深呼吸几下,立刻神色如常,不及他恼怒,就道:“我没你那样小气,不怕你偷看,请你正大光明的看!”
她早识破他的假寐,却不作声,设计让他自己拆穿。这外冷内热还真是名符其实,他上车以来,就不主动同她说话,可危急时却不经意流露关切,适才的慌张倒不是装的。
他明知被她戏耍,却遭她拿住错处,只得默不作声,索性靠在一角,对着她而坐,当真目不转睛盯住她。
墨涵却只守着纸袋,用眼角余光瞄卫康叔:“这次可不算你救了我!我救你了,脚没事了?”
脚?本就不是大问题。“我原不指望姑娘回报!”看她吐的果皮都已装了半纸袋,料定嗓子已干,他拿了水囊,旋开塞子,递与她,她也老实不客气的接过去,她喝水竟做出男人饮酒的豪气,仰脖子灌下半袋水,再满足的长吁口气,脸上写满惬意。她把水囊还给他,察觉嘴角尚挂着水珠,也不掏手绢,只伸出粉红的舌头舔舔干净。看她那俏皮的样子,他顿觉嗓子干哑,吞了唾液,又赶紧喝口水。看她似乎没留意自己的异样,他才放心,把木塞塞好。忽想起,他二人先后就着水囊饮水,她又有关于唾液的暧昧言论在先,不觉手心冒汗,看着她含着松子的唇,忍不住也舔舔自己的唇。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哪有?”
“好奇怪,我总觉得你想事情时,眼睛就眯成缝,就像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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