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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爱吾爱-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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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墨涵先告诉他事情办到了什么程度,哪些事已落实了,以后怎么个章程,钱怎么走,胤禟是连声称道。临到末了,才告诉他曹寅已知墨涵的底细,也知道她是背着老爷子与某位阿哥在合伙做此事。
这倒把胤禟吓了一跳:“曹寅的密折可是匣子封了直接拿给老爷子瞧的,他会为了那点亏空就帮咱们瞒着么?”
墨涵只说是有孔尚任做中人担保,绝无差失,却不好告诉他,最终曹家是被划入了“八党”,曹寅若此刻要出卖他们,又哪来今后的“八党”一说呢?
墨涵头倚着木桶,浑身泡在热水里,想整理一下连日的思绪,可热水却令她更加的迷糊,水渐渐冷却,而她感觉生命似乎也随着体温的流失而缓缓流逝──

独酌

墨涵还未见上胤禩,却先见到了绮云,也不知她从何处得了消息,竟寻到南园来。肃杀的秋寒中,艳丽的玫红旗装把绮云衬托得更加明艳,她下了马就直接冲剑庐而来,管事正要拦她,却被一鞭子吓唬开。
墨涵就在院子里,那地上铺了一条鹅卵石的小道,她正光着脚丫来回的在上面走着,手里捧个碗,装着羊奶制成的乳饼。墨涵见了气势汹汹的绮云竟不诧异,反而是淡淡的一笑,继续踏步于小道,把乳饼往口里塞。
她这样的淡定倒令绮云有些不知所措,只怕又着了她的道,竟呆站在月亮门下,半晌才回神,盛气凌人的说:“你躲在这里等他么?”
墨涵的步子还是未停,慢慢的吞咽了口中的食物,才说:“你在府里等的是他,我此生等的也是他,呆在什么地方都没有分别。”
“你为了得到他倒是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绮云不耻于被她当猴子耍。
墨涵却不沾沾自喜:“是我故意让你入了局,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你若心怀坦荡,也不会寻了帮手来唱这出戏了。不过你大可放心,不会再有下次!”
“你这样轻描淡写的保证我就会相信么?”绮云一脸的轻蔑,斜眼看着墨涵。
“信不信在你,我只想给你说一个道理,我与你再起争端,事情闹僵了,在皇上眼里错的只是胤禩!”
“宫里惦记着你的阿哥那么多,十四不就还没指嫡福晋,你是要仗着太子的势力来与我抢么?”
墨涵忍着火气,又丢块乳饼入口。
绮云的话锋却更甚:“我绮云从小就没输给过谁,我就不信争不赢你!你以为有惠妃、良妃帮着你,有太后宠着你就了不得么?”
墨涵话虽不重,却在理:“你既与胤禩成婚,是不是该对二位娘娘改个口?”
绮云正要发火,胤禟却闻讯赶来了:“云儿,你怎么来了?”
“表哥,她可以住在你这儿,我却来不得么?”绮云自认吃得住胤禟。
胤禟今日却只敷衍了一句就跑到墨涵身边:“你怎么又不听劝,这个什么脚底按摩你等到天气暖和再做行不行?这受了寒是要落下病根儿的!还有,乳饼再长肉,也没有你这样的吃法!”
“表哥!”绮云略带娇声。
“稍等!”胤禟竟屈尊降贵帮墨涵拎了鞋子,“穿上!”
绮云看不下去了,冷哼一声,酸溜溜的说:“表哥,原来你也去凑你这些兄弟的热闹了!原以为你是帮你八哥金屋藏娇,却不料是暗地里自己存了私心,把嫡福晋抛在府里,自己躲到南园窝藏着人。”
这下可是把墨涵惹火了,厉声呵斥她:“绮云!胤禟怎么对你,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看不惯我直接冲着我来就是了,不要伤害一个爱你的人!”
“你弄清楚,除了我郭罗玛法,就没有人敢教训我!”绮云话音未落,就一鞭子抽了过来,胤禟眼看躲闪不及,赶紧用身体挡在墨涵前面,鞭子落在他的背上。
绮云恶狠狠的瞪了墨涵一眼,愤然离去。墨涵却是满心愧疚的看着胤禟:“我知道你是要帮我,可若为此伤了你们打小的情分,我怎么过意得去?”
胤禟叹口气:“云儿是从小被娇纵得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所有人都惯着她。以前她对人客客气气,只是要保持她这个格格的气度,可难得有人入她的眼。可偏巧最终这个入眼的人竟是八哥!”
“胤禟,你也别难过,董鄂格格不是也很美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哈哈!你别担心我,我没事!我原以为我是爱绮云的,不过见了你与八哥这样为着彼此不顾一切的样子,我才知道什么是爱。即便我当初想娶绮云,可我绝没有勇气去同老爷子抗争。不过你有句话算是说对了,焉知非福,能娶兰兮也是我的福气。”
墨涵被他逗乐了:“那你还整日里猫三狗四的?”
胤禟欣慰于她的开怀,接着道:“是兰兮怂恿我出来玩的,她还说什么,你玩累了,自然也就知道回家了!”
墨涵忍不住笑起来,对这个董鄂·兰兮当真是好奇得很:“一物降一物,看来她是用了特别的法子来圈住你的心。”
见她好容易一展愁眉,胤禟的心稍许宽慰,可想起她的嘱咐,心不免又沉重起来。
转眼就到了十月,初一这日,胤禩人未到,却让竹心带了个匣子,十二张手绢,都是他们最喜欢的湖水蓝色,按十二月的花期绣了不同的花卉,墨涵取张花笺画了个娃娃笑脸让竹心带回去,又特意问他:“竹心,你觉得我是胖了还是瘦了?”
竹心不消细看就急着回答:“格格比前些日子还胖些了,精神也好些。”
“嗯,如果八爷问起,你就这样回话,知道么?”墨涵又把从南边带的东西交给了竹心,让他自己选喜欢的留下,别的入宫转交给弘皙,让他分给众位皇孙。
沃和纳自备了些礼物给墨涵送了来,却绝口不提胤礽,墨涵也就假装没发觉,只与他闲聊了几句。
本说好胤祥他们都赶过来聚聚,二人的生日一起过,可恰好这日老康从塞外回来,大家都被拘在了宫里。又因太后抱恙,千秋节也从了简。墨涵只把预备的菜赏给了下人,一个人喝了两杯酒,早早上了床,想借着酒意哄自己入眠。可躲在被子里却更觉着凄冷,早冬的风似乎也从窗缝、门缝中钻了进来,浑身冰凉外,被褥似乎也被冻硬了。墨涵挣扎着起来,抓了桌上的酒壶,一仰颈,将那壶酒全灌了下去。再蹿进被窝,似乎暖和了些,可心里却是更加的难受,她用牙咬住被角,任由热泪润湿孤枕──
初五那日,胤禩匆匆来了一趟,墨涵见了他,心中更觉酸楚,悲切、自责,甚至包含更多的情绪,但仍旧强忍着挤出笑意。
“竹心倒没瞎说,还真是长胖了些!几个月都顾不上你,我实在是担心,不过看你好好的,我就安心了。”胤禩仔细看了看她,倒是欣喜,“我还得急着回去,初九十三弟就要大婚了,内务府和礼部的差事皇阿玛都派给了我,不敢有丝毫疏忽大意。”
“我在胤禟这里住得好好的,有什么可担心的。你能帮胤祥操持得热闹,我心里欢喜得很。”
“初九,你不进宫?”
墨涵却不愿去见了绮云起争执,令胤禩难堪,扫胤祥的兴:“我不想凑那些热闹,等过了再给胤祥补礼吧。”
“那样也好!初九你就呆在南园,忙完了我就赶过来陪你。”胤禩也似放下心。
初六胤禟却把墨涵接到了他的九爷府,让兰兮陪她散心,自己却又去了南园。
兰兮对墨涵很是友善:“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是在塞外,在太后的大帐外,你和十三弟、十四弟坐在旗杆下聊天,我从来没听过有哪个女孩子能发出那样爽朗的笑声。”
墨涵当然记得他们那时候聊的正是兰兮:“你那藕粉色的旗袍还在么,我好想比着做一件呢!”
“你也记得我?我后来跟人打听,都说和两位阿哥这般要好的肯定是赫舍里家的恩古伦格格,原以为进宫能认识你,可胤禟却说你病了。”兰兮把墨涵带到她自己的小书房,看来她也是好文的,屋里多是诗集、文集,还有就是一桌的扇面。
墨涵随意拿把来看,金笺纸本,行草五律,她不好这些,却又懂点行情,只说:“若是董其昌的真迹,估计值八十两,若是陈邦彦仿的,也就二十两。”
兰兮笑出了声:“陈世兄与我哥哥交好,若听了你的话,非气死不可!”
陈邦彦仿董其昌是有典故的,他的仿作几乎乱真,数量逾千,以至于后来小乾把他叫去鉴别大内藏品中的董其昌大作,哪些是真迹,哪些是他的仿品,直到看得眼睛发昏,陈邦彦也未能分出究竟,从此再不敢胡乱临摹了。
墨涵又随意浏览一番,只把她觉得在现代能拍个高价的多看了几眼,可兰兮却把一切收于眼底,赞叹到:“你是真的懂行啊,凡是好东西你就特别留意。”
墨涵悻然一笑:“我只不过知道哪些贵而已,我对于书画是知道名气,不懂根底的。”
“胤禟赞你是个能人,是东西就想得出价钱!”
“他的话大多是打趣我的成分多过夸奖的成分。”
兰兮却很认真的说:“可我和胤禟都很钦佩你对八哥的情意。我还以为八哥成婚后,你就会屈服,可是──我觉得无法如此对待胤禟,所以才纵容他高兴怎么玩就怎么玩。”
“你的想法倒是独特?”
“是啊,满桌的菜,总得他都试过,才知什么是最合口的。如果他真的爱我,自然玩累了就会回来;如果爱的是别人,我也不会去强求。”兰兮的才貌让她具有足够的自信,“此刻是管也管不住的时候,管紧了倒和他生分了!”
墨涵不得不佩服她的见识,想来也是需要足够的爱才有毅力这样选择:“兰兮,你一定会成功的,因为再不会有谁比你更爱胤禟了,他迟早会珍视这份感情的。”
有兰兮陪着,墨涵觉得心里的烦闷少了许多,二人又有好多共同的喜好,光是聊孔先生的《桃花扇》就过了一下午。晚饭后,墨涵正在教兰兮玩五子棋,下人通报说是胤禟南园的一个小妾媚儿来求情,说是才被撵出了门。
兰兮歉然的对墨涵笑笑,板起脸做出大婆的姿态:“传她进来吧!”又命人去账房支五十两银子。她又问:“爷去什么地方了?”
“八爷府上!”
媚儿被带了进来,墨涵与兰兮对视一眼,都吓了一大跳,她们都是见过这个小妾的。胤禟眼光素来挑剔,而这个媚儿更是其中的拔尖儿人物,平时很得宠,此刻那张脸却是没有一处好地方,想来定是胤禟下了重手才会如此。
兰兮处理这些事显然也不是头一遭,只是胤禟从来是打发了事,绝不会动粗:“你究竟犯了什么事,惹爷发这么大的火?”
墨涵却觉得媚儿仿佛是看了自己一眼才答话:“福晋,奴婢下次再不敢了,求福晋帮奴婢说说情,让爷饶了奴婢吧!否则奴婢回去怎么过日子啊?”
墨涵低声给兰兮说:“贱!被男人打成这样还想跟着这个男人!”
兰兮的话却让墨涵觉得自己太不知晓人情世故:“胤禟下手这样重,肯定连打发人的银子也没给。你以为她当真是要回来?回来也会失宠。为钱来的!”
看来这妻妻妾妾的还是门学问,墨涵苦笑一下,还好自己不需要应付这样复杂的问题,她实在没有兰兮的大度与宽容。
果不其然,兰兮一赏了银子,媚儿立马答谢着出门,这下墨涵敢肯定她临转身时恨了自己一眼。
活该这媚儿运气不好,才出门走到院子就撞上气冲冲回来的胤禟,这个出手向来阔绰的主儿却吝啬起来,一下子夺了银子,又一脚踢了过去,嘴里还骂骂咧咧:“你还有脸问福晋要银子?还嫌惹的祸不够大么?”
墨涵看出胤禟正在气头上,若再闹下去,保不住会当场要了媚儿的命,只是这家事,她怎好相劝,只得提醒看呆了的兰兮:“胤禟若犯浑,会出人命了!”
兰兮赶紧才去拉住胤禟:“算了,都打成这样,她知道厉害了!”
胤禟还是一肚子气:“她惹出祸事害得爷去低眉顺眼善后!”
“好了,好了!”兰兮一边给胤禟抚胸顺气,一边招呼媚儿快走。
媚儿起身踉跄着要走,又被胤禟叫住:“出了门,你若还敢在外编排格格半句,当心爷结果了你的小命!”
胤禟正要给兰兮细述原委,却顺着她眼神往厅里看,墨涵正满腹疑惑的盯着他!

入瓮

“墨涵,我说的都是实话,不信等见了八哥,你问他!”胤禟越是信誓旦旦,墨涵就越是生疑。他的解释是那名唤媚儿的小妾与绮云身边的一个丫头是亲戚,她去胡乱编排了墨涵与胤禟的事,坏了墨涵的名声。这个说法看似合理,可如此难启齿的事胤禟却直接说出来,只证明他心里瞒着更大的事。可再问也是白费功夫,墨涵也只得等见了胤禩再做理论。
到了初九这日,胤禟嘱咐墨涵只在府里等着,说宫里十三的婚典一结束他就同胤禩来接她去南园。等他们出了门,墨涵就呆在兰兮的小书房,看会儿书,又模仿学写董其昌的行草,试了半天,形虽有九分相似,可到底没有董字那种率易笔法所表达的风骨。就这么打发了一天时间,不觉天也擦黑,一问,却才申时一刻。
墨涵在花园里逛了两圈作为饭前锻炼,下人进来禀报,说是太子的人拿了毓庆宫腰牌来接她入宫。好好的,胤礽怎么突然想起她了?墨涵换了衣服,让兰兮的丫鬟帮着梳了头。待出门一看,守在马车边的竟不是沃和纳。墨涵只站着不动,那太监上前行了礼,说:“格格,奴才奉太子爷旨,来接格格入宫。”
“怎么派你来?”
“回格格的话,沃和纳被太子爷派了别的差事,所以才遣奴才来伺候格格。”
这话倒合乎情理,墨涵走到车旁,那小太监伸手就要来扶,反倒令她停了步子,难道胤礽的规矩他不知道?墨涵挥手叫他让开,让胤禟府的门房搬了上马石,自己踏着上了车。她总觉有什么不对,难道是凌普、加新嘎搞鬼,胤礽是绝不会派个生人来接她的。不过眼见车是往紫禁城而去,倒暗叹估计是阶级斗争愈加复杂,自己当真是心思过重了,忧虑过多才会自食恶果。
墨涵还是留心试了一句:“太子每次派人来接我,都会带上御茶房的果子,你今天怎么忘了?”
那奴才一看就鬼精鬼精的,连忙答话到:“回格格的话,太子爷原是让奴才带上的,奴才走得急,落下了,请格格饶了奴才这回。”
此刻车已过了神武门,墨涵明知有诈,却要弄个明白。那小太监带着刚进御花园,墨涵就瞧见胤锇气势汹汹的走来,见了她居然大吃一惊。那小太监还呆站在墨涵身后,她吼一声:“还不快给十爷见礼!”
小太监刚一跪下,墨涵就踩着他的腿,招呼胤锇帮着拿下。
“说,谁叫你来的?好大的胆子,敢假传太子口谕,你有几个脑袋?”
那太监被胤锇按在地上,直说“格格饶命”,却不招供,墨涵故意说:“十爷,他不招就算了,一刀结果了拉到绛雪轩埋了就是了。”
胤锇配合得好:“行!”嗖的一下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在那太监面前一晃。
“奴才招了!是太子妃让奴才把格格接到西五所!”
“接到西五所做什么?”问话的却是胤锇。
“奴才不知道!”
“说!”
墨涵这才发话:“放了他,多的估计他主子也不会说给他听。”
小太监起来谢了恩就飞快跑了,墨涵却在琢磨石兰打的是什么主意,难不成是为着上次见胤祥抱着自己,让她今天来受受刺激?
“涵妹妹,你别去!”冷不防胤锇冒出这样一句。
墨涵却不急于套出他的话:“那咱们去哪儿?”
“你在九哥那里呆了几天,要不去我府上玩儿?我让厨子天天给你做好吃的。”胤锇的实在墨涵是打心眼里喜欢。
“可我还想看看马尔汉的女儿长什么样呢?”
“十三的老婆不错,反正看着比那个绮云强!”
墨涵明白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胤锇,你从来都是爽快人,怎么学他们拐弯抹角的说话?你此刻不说,我迟早也能知道,可你成什么人了?”
“我是怕你恼!我说了你可别往心里去!的确,再过几个月,怎么也是瞒不住你的。”
墨涵故意激他:“你不说算了!”作势要走。
胤锇激动的说:“你刚才没瞧见,八哥对绮云那个亲热劲儿,真不相信是八哥?”
墨涵心里一怔,嘴上还是说:“你八哥和她没什么的,不过人前做做样子。”
“就算做样子也太过了些,是谁当着咱们兄弟说对你至死不相渝的,这才几天?也不怕伤了你的心?”
墨涵对他苦笑一下,还是安慰着自己,胤禩这样做自有他的用意。
谁知胤锇又很不屑的说一句:“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怀了个孩子么?谁家没有,有什么稀罕的,八哥就小心翼翼的护着,当个宝贝似的。”
墨涵还是不信,只问:“是绮云自己说的?”
“八哥自个儿说的,绮云还让大家敬酒恭喜呢!凑什么十三的热闹?其实不说也瞧得出,都有点儿显怀了,说是有四个月了!”
却原来石兰费了半天功夫骗她进宫就是要墨涵来看这出好戏。
四个月前,六月初,不正是他从南边回来的时候么?巧得很,也是这个时候。他就是这样对自己的?墨涵顿觉浑身冰冷,血却不停往头顶冒,她紧握着拳头咬着牙,可浑身还在哆嗦。
“涵妹妹,你怎么了?”胤锇慌了神,把自己的猩红斗篷解下来给她系上,“走,出宫去,你这样子,绮云见了不知多得意?”
墨涵心里却是发了狠,就算要走,她也要让她们知道,墨涵看得下这出戏!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胤禩,狠命掐了虎口,说:“既然来了,我总得去给胤祥道贺吧!”
说完,解开斗篷扔给胤锇,径直往西五所而去。适时正逢胤祥在迎门钟敬酒,恰轮到了十五,墨涵上去从十五手里夺了杯子,对着胤祥说:“十三阿哥大喜,墨涵祝你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喝了酒,在人群中却不见胤禩与胤禟,再回身,绮云已站在了面前,那小腹的确已微微隆起。
“涵格格,你不敬我么?”绮云一副得意的神色。
墨涵请了个蹲儿安,巧笑嫣然,声音甚是悦耳:“恭喜八福晋,贺喜八福晋!祝八福晋早生贵子!”
绮云倒是一愣,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个谢字。
墨涵又是一笑,也不再去寻那个人影,从今往后,他和她已没有关系,他和谁生孩子都是他自己的事,生十个,生一百个,都不关她墨涵的事!
她出来要往神武门去,却在御花园被人拉住,竟是胤禛。
墨涵恶狠狠的凶他:“松手!”
“你何苦撑着!”
“不关你的事!”
“你骗得了旁人,可骗不了我!墨涵,相信我!”
“放开!”
胤禛却知她此刻正在气头上,不定闹出什么事,哪里敢松开。
墨涵却往他身前一靠,忽然用膝盖顶了要害,胤禛被痛得如虾米般跌坐到地上。
“多谢你的好意!可我不需要!”
墨涵疾步出了神武门,此刻阿哥们随身的太监都备了车马在外候着,竹心也在:“格格,你一个人去哪儿?”人和善,连鹧鸪也向墨涵凑过来。
墨涵也不理睬,只见旁边那匹枣红大马甚是威武,她问那牵马的小子:“这马谁的?”
“回格格的话,这是五爷的马!”
墨涵掏出随身带的打赏银子,一包全递了过去:“给五爷说,我借他的马一用!”
她抢了马缰,踏着镫子上了马,也没鞭子,那马竟不走,她拔了簪子顺手扎上马屁股,那马吃痛,发狂的奔了出去,踉跄追来的胤禛只得眼睁睁见她绝尘而去。
墨涵任由马奔跑,根本不顾是在朝着什么方向走,反正去哪里都一样,在这里,她没有家,她连该去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从来都是胤禩在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她忽然想起那个叫媚儿的小妾,自己骂她“贱!被男人打成这样还想跟着这个男人!”,她现在不也是一样的境况么,他负了她,可她却还在想他,“贱!”她又拿簪子去扎马!
已是初十的丑时,众人都聚在胤禟的府里,连新郎官胤祥也在,都等着派出去的四路人马回报消息。
“不能再坐着干等!我出去找!”胤禩早就坐不住,站了起来。
胤锇从来没这样对胤禩无礼过:“你现在着急有个屁用!早拉着绮云四处显摆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墨涵?”
胤祯却反骂他:“你什么都知道,怎么还在墨涵面前胡言乱语?”
“我什么时候胡说了,我说的都是事实!”
“你就不知道把她拦住?”
“谁拦得住她?你家四哥估计还在家里瞧大夫呢!”
胤祥心里也烦,吼道:“都别吵了,仔细想想,她能去什么地方?”
“她能去的地方不都寻遍了么?五哥那里也还没消息。”胤祯说,“四哥说,太子也派了人在四处找呢!”
胤祥觉得还是得让胤禩多考虑才会有结果,不过后者愁眉不展,根本冷静不了。胤祥去桌上斟了杯茶,递给胤禩:“八哥,你得冷静,你才能知道墨涵可能去哪里?”
胤禩却是茫然的摇头,胤祯心里终究好奇:“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太子妃与绮云合伙骗了墨涵进宫来,存心羞辱她么?八哥,只是这孩子的事,瞒也是瞒不住的,你该早给墨涵说,让她心里有个准备啊!即便今天没遇上,再过个把月,墨涵见了绮云的肚子也会知道啊!”
胤禩长叹口气,半天才说:“绮云的肚子是假的!”
这下连胤禟都是大吃一惊,众人都嚷道:“什么?假的?”
“她求我准她收养个孩子,还说已经挑好了孕妇,因此要扮作四个月,又要我在众人面前成全她的体面,要殷勤体贴。她答应从今以后绝不再去寻墨涵的麻烦。”
“这样你就答应了?”胤锇还是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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