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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爱吾爱-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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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有个人在责怪自己,胤禩希望在喇嘛的诵经中寻求片刻的宁静,可眼前心底都还是墨涵的影子。最初只是想看护好这个从鬼门关拉回来、还差点儿搭上胤禩自己性命的小丫头,可是她的容颜、她明若星辰的眼睛,她的哭和笑都令他不自觉的情根深种。而如今,居然不争取,就为着不可预知的或许会有的困难就轻易放弃了。这样昏庸的男人是配不上她啊!,胤禩对自己说:“我不能就这样放她走,至少我还有一个留住她的理由,那就是我会全力去呵护她一生。”
原来这个种玉的山叫麻山,墨涵牵着马下了山,看看满手的泥土,暗自发笑,我可不如他,随身有匕首可以挖土,竟这样狼狈。见路旁有个茶棚,打算去要点水来洗手。那茶棚里坐了七八个壮汉,穿得都很体面,其中有个应该是领头的,单独坐了一桌,边喝茶边在吩咐着什么。却见东边道上尘土飞扬,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墨涵觉得自己眼神从来没有这样好过,一下子就认出那马背上的人正是千思万想的胤禩。胤禩也已看清,见她傻呆呆的站在路中央,连忙勒马站定,下了马向墨涵走来。
正在这时,茶棚里的人全走了出来,为首的带着随从齐刷刷的在墨涵面前跪下,口里喊着:“奴才给格格请安。”
忽然的变故把墨涵和胤禩都惊呆了,二人眼中都透着惶恐,可眼神交会的一刹那,却又释然,今后,他们将共同面对未知的凶险。

格格

墨涵和胤禩眼神一触,彼此都是茫然不知所措,都強自鎮定。
那为首的人不到三十,眉宇間透著英气,卻是一副献媚的神情,让人看不透。他似乎同墨涵很熟,重新站起来打个千,谦卑的说着:“奴才给格格请安了,总算是找到格格了!”
格格?!墨涵心里一惊,这两个字怎么会和自己联系上啊?
更惊讶的人则是胤禩,他认出说话的人正是毓庆宫的侍卫首领、太子的亲随沃和讷。这沃和讷平日里仗着太子的宠信,向来趾高气扬,对年少的阿哥都时有失仪之处,而却对墨涵如此恭敬,他又怎么认得墨涵呢?
那侍卫也不管墨涵发呆,见她不叫起,就径自起身,转身叫来个随从,扔个令牌,马起脸吩咐道:“你拿着太子爷的令牌,每到驿站就换乘最快的马,回京禀告爷,就说格格寻到了,奴才沃和讷即刻护送格格回京。”说完又满脸堆笑对墨涵汇报道:“格格,您这一走,可让太子爷急坏了,连索额图大人都被爷训斥了。您出来的事儿,索大人一直瞒着太子爷,直到前几日爷说要去府上看您,才知晓的。索大人原怕爷知道,只是捂住消息差人在京里寻找。可二门外的奴才却不知格格的长相,别说寻着您,就是丁点儿线索也没有。还是爷记起您曾提过想到盛京玩,又因只有奴才见过格格,爷就让奴才带人沿着道来接格格。爷还让奴才给格格带话,万岁爷亲征在外,太子爷监国,要顾全的事多,陪不了格格,格格若是还想去什么地方看看,奴才侍侯着格格去,格格高兴了,就请早日回京,一切有爷做主,索大人不敢怎么着的。”
这沃和讷罗嗦的一大堆总算让墨涵有了点眉目,不过这眉目和胤禩的身份一样,都令墨涵震惊,怎么会和倒霉到家的胤礽扯上关系?而且听那意思是住在索额图那里的,这索额图可最多还可以蹦腾七年就要被拘禁宗人府死掉了。“老天啊!我是哪门子的格格啊?”
沃和讷这才留意到胤禩,连忙上前请安。这奴才在太子面前原是有头脸的,胤禩对他也还有几分客气。他见胤禩看着墨涵,连忙道:“八爷,奴才是奉太子爷的令来寻赫舍里家的恩古伦格格的。”
谁知胤禩听了也是一惊:“这位就是二哥常提到的表妹恩古伦格格?”
太子用的居然是个异常多嘴多舌的人,沃和讷听见问话,就又开始喋喋不休:“是啊,这就是恩古伦格格。格格,这位是八阿哥。八爷,您没见过格格吧?咱们格格打小身子骨娇贵,不曾进过宫,除了太子爷,没见过外人。赫舍里家老太太在世时,格格就跟在身边,头月平妃娘娘薨逝,老太太伤心过度,也没了。格格心里忧伤,所以出京来散心了。”他倒亲热,咱们格格,真的很熟么?而且离家出走也被他粉饰得很有孝心。墨涵搜肠刮肚的回忆,从来不知道康熙朝胤礽有什么表妹,从沃和讷话里分析,应该是胤礽舅舅的女儿,似乎胤礽对墨涵很是垂爱。
“八爷,您是打盛京回来吧?”
“恩。裕王爷随皇上征战噶尔丹,我代他去查看了太祖爷陵寝的扩建工程。一个月不见,二哥他身子可好?”胤禩显得很镇静,回复墨涵初见他时的模样。
“回八爷的话,太子爷安好。八爷若是回京,就准奴才护送着一道回吧。”在墨涵看来沃和讷是要做个顺水人情讨好胤禩,却不知道这个恩古伦格格的刁蛮、任性在宫里出名的,都知道她是仁孝皇后胞弟的独女,因自幼父母双亡,便由祖母带大。仁孝皇后乃是一等公索尼长子噶布喇长女,而才薨逝的平妃则是次女。索尼去世后这一家的荣宠都离不开仁孝皇后,因此这位祖母大人——噶布喇遗孀、皇后生母、太子外祖母,在家里是绝对的权威。想这本该沾光的都去了,反倒是隔了一层的索额图讨了巧,他也小事上尽量让着寡嫂,对侄孙女也是能不管则不管,毕竟太子得空出宫就过来看这祖孙俩。太子心疼表妹恩古伦格格的事胤禩早就听说过,只是墨涵这个汉名是胤礽给取的,他自是不知。沃和讷跟着胤礽去偷偷带墨涵玩了几次,早就见识了这位比宫里公主更加威风、骄横的格格,除了太子是谁也管不住。他心里盘算着自己是招惹不起她的,要想安然护她回京给太子交差是困难重重,现正好送上门来的八爷可以帮着担待些,格格或许看太子的面子会听八爷的话。胤禩自然猜到沃和讷的算计,反而假意感谢道:“你原是二哥身边得力的人,此番就辛苦了。”
墨涵心知是跑不掉的,也就打算跟着走,反正重新见到了胤禩就是最庆幸的事了,看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赶着急路来追自己的,墨涵偷偷对他做个鬼脸,却见他板着脸,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似乎探究着什么。
墨涵进茶棚问小二要了水洗了手,正要往衣服下摆上随意擦干,沃和讷却已经递了条丝绢过来,显然他是很熟悉之前墨涵的习惯的。墨涵也就老实不客气的接过擦了手。出门就牵了乌骓,一只脚才蹬上马镫,却见沃和讷脸色苍白的跑过来说:“格格,这可使不得呀!您可答应太子爷不会单独骑马的。太子爷要知道了,会揭了奴才的皮。”
“我不是骑得好好的吗?没事的,大家都不说,太子怎么会知道?”墨涵却不以为然,多日练习,她很轻巧的就上了马。这沃和讷又不敢上前拉她,就因有次出去,一个酒鬼碰了墨涵一下,太子就吩咐人把那人的手给打折了。只有手一挥,招呼手下的人跪在墨涵面前:“求格格饶了奴才等的性命吧!奴才没把格格服侍好,就只有提头去见太子爷了。”
这片刻不到,他的话里就两次提到太子的凶狠,墨涵心里却不舒服,她向来是不喜欢暴戾之人,可这太子如此爱护墨涵,让她不由自主的心生亲切,看着面前这个狐假虎威的奴才,厌恶至极:“你是当着八爷想给太子爷出丑么?莫说等到见太子爷了,就你说的揭皮、提头是要坏了堂堂储君的名声么?你若再提一个字,太子爷不办你,我都求他赐你个全尸。”墨涵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顺溜的说出如此的狠话。
这沃和讷已经吓得满头大汗,一脸哀求的看着胤禩。胤禩觉得好笑,这几个武夫哪里就说得过墨涵了,不过他也担心她的骑术,于是唤沃和讷过来低声吩咐到:“你带着人去市集雇辆马车来,备几本书,我且帮你在此劝劝格格,等她火气没了,你再回来。”沃和讷连声道谢,留了两人在茶棚外伺候,就带人往县城里赶去。
墨涵既知和太子关系非常,也就学着胤禩装出初次见面的样子,大声的说些客套话,进茶棚坐下后却压低声音问:“我是真不记得了,我和那太子怎么回事?”胤禩把自己知道的拣紧要的、能说的略略道出。墨涵却回忆着之前背诵的年谱,觉得胤禩要是和胤礽有什么过节,也该是老索倒台之后吧,现在呢?关系如何呢?又觉得他们之间除却是兄弟关系,也是君臣关系,太微妙太麻烦了。
“涵儿,你还记得太子妃么?”
“我不是说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太子妃算是表嫂,沃和讷说我没进过宫,应该没见过吧。”墨涵却没听出胤禩话里有话,她心里只害怕和胤礽有什么超出兄妹感情的瓜葛,她就没脸见胤禩了。她只想到他为了自己一路赶来,定是同自己一样,消了心底的魔障,已是满心欢喜,偷偷用小指头去勾他的手指:“你知道么,我都想好了,正打算回奉天找你呢!就怕你笑话我走了又跑回来。”她边说边忍不住笑起来。
胤禩看着她灰扑扑的脸上真诚的笑容,心中却生出更多的隐忧,他勉强笑着应付。他几次想问她,又怕让她无端烦恼,终究欲言又止。他却不知,即便不说,墨涵还是将面临来自宫里的种种问题。而若是有一天墨涵回忆起之前的事,她还会喜欢自己么?不过这都不是紧要的,太子会派人大张旗鼓来寻墨涵,想必是决定求皇上准她入宫了。太子当然认为宫里他眼前是对墨涵最好的照顾,却不细思量墨涵和太子妃结怨已深,还有各宫的主位、阿哥间的明争暗斗,而那个心还很年轻的至高无上的主宰者又会怎样呢?胤禩意识到绝不能让害怕争斗的墨涵被卷进那个深渊。
“涵儿,我带你走吧!你回去后会被太子留在宫里的。那里不适合你。”胤禩坚定的说,坚定得连他自己都惊讶。
如果墨涵还是在盛京时一意孤行的墨涵,她会欣然应允,但此时的她却更加深刻的感受到胤禩的感情,他能不顾安危一心替她设想,她又为什么不能为他舍弃一些呢?离开了又能如何,自己在现代已经是个失败的逃兵,同样失败的人生还要经历第二次么?“胤禩,不管我在什么地方,我只要知道你的心意,任何险阻都难不倒我的,我都逃避了一次人生,那里没有我珍惜的东西了,可这次我不会再逃了,因为这里有你。”
“涵儿,你确定——”他想问她是否真的确定心中喜欢的是他。
可墨涵却误解了:“我确定!不管你将面临什么样的命运,我都愿意同你在一起!”
温暖的笑意又在胤禩面庞绽放。
沃和讷自从被墨涵斥责后,就老实的夹着尾巴做人,连吩咐手下也不敢耀武扬威了。可一路上墨涵还是得空就找茬儿开骂,被胤禩戏称为很有化身泼妇的潜质,墨涵却十分不乐意,又不好告诉他你以后的老婆才是泼妇,不要拿我相提并论。想到他以后娶的不是自己,墨涵火气更加大了,发展到摔东西的地步,沃和讷只有请胤禩来救场。这原就是二人商量好的方案,胤禩先大声说几句“格格不要和下人计较”“且看太子爷的面子”之类,等沃和讷窃喜着躲开后,胤禩当起临时“家”教,说的都是他知道的赫舍里家八卦,可是这个学生对于枯燥的人际关系课程老是修不够学分,稍微无聊就给胤禩讲纯洁的动物笑话,其实大学午夜话会姐妹间交流最多的都是颜色笑话,还好墨涵还有点儿收敛,没有真的大嘴巴到什么都说,她倒不担心胤禩的封建问题,只是怕胤禩怀疑这个足少出户的大家闺秀知晓这些的途径,到时候不是又让墨涵接触最多的太子蒙不白之冤了。
胤禩现在是真佩服这个小混蛋了,连父母祖宗的名字都不记得,实在是失忆得正宗,而那些书里有或是没有的东西却记得一字不差。胤禩觉得这赫舍里家的女儿不可能不会满语,于是又给墨涵灌输了满语对话三日通。
随着归程越来越短,老师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墨涵却无所谓,只是高兴的和他消磨时光。胤禩思量半天,最后决定让墨涵就说自己摔得忘了很多东西,墨涵虽不乐意,可别无它法,也只得答应。因走得太慢,太子那边已经派人来催促了两次,等到第三次来人却是让他们赶到通州就莫再走了,说是太子爷会到通州会合。并另有信函呈给胤禩,居然是太子感谢他对墨涵的照顾;并嘱咐莫对她过于拘束。胤禩把信拿给墨涵看,墨涵却不怎么留意信的内容,只是感觉那笔迹很熟悉。听她这样说,胤禩给她找来笔墨,墨涵其实很心虚,她的字是乱草,很丢脸的水平。小时候老师对于描红好的字会画一个圈;墨涵就从不知圈是圆的。可当手一触到毛笔,却有如神助,“小来落托复迍邅”,墨涵心里很是奇怪,这诗什么意思,自己怎么会写出如此清秀的字来,写的又是自己不知道的诗句?看胤禩也是惊讶的样子,以为他是羡慕自己的字。胤禩的字应该是拜了何焯为师之后才大有提高的,那应该是以后的事吧。墨涵得意的炫耀:“这么好的字没见过吧,小爷今日让你开开眼!” 胤禩却把太子的信取出来让墨涵再看:“这样的字还的确是才看过。”墨涵自己一比对,也惊了,自己和太子的字若说是九分相似都叫谦虚,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怎么会这样啊?”
“涵儿,你应该是临的太子的帖,二哥因为发蒙早,不足三岁就由皇阿玛亲自带着习字,握着手教。”他的话中不免对这样的父爱存了羡慕,也透出他的心酸,“儿时练字注重的是字的结构和笔画起落,但力量不够,所以二哥的字未免苍劲不足,略显阴柔,他让你习他的字倒很适合。皇阿玛很在意这些,他除了嫌二哥的字今后恐为臣子笑话为脂粉气太重外,其他几个哥哥的字都是拿得出手的。兄弟间我其实是个最没有恒心的人,总觉得练字的时间多看两本书更有益处,所以也是被皇阿玛数落得最多的一个。”
“其实练字是磨练你心性的好法子。胤禩,不管今后有什么大的波折,你就把人生看作是一个复杂的字,有顺的横竖,有流畅的撇捺,但也有弯折钩,无论有多艰险,你一定要全力去写完每一笔。”墨涵想到阿其那就心酸。
“涵儿,你总是能把大道理说得直白。你放心,我记得你的话的。”他总是宠溺的看着她,只怕回宫后的变数让他难以如此亲近。

入宫

快到通州,墨涵顽皮的逗胤禩:“你若是缺银子,当初肯定早就把我卖掉了!”
他早随了她的性子,也调笑道:“孔喜那里就缺一面大镜子,有些自大的人还以为自己有多值钱,其实扔出去也是没人会捡的!”他只要不与她对视,还是轻而易举能掩饰心中的隐忧。
“你现在后悔也是来得及的。反正你的岁数早该指婚了!”墨涵也有她的担心,为什么他只娶一个老婆,想必也是恩爱至深吧!
二人都有些阴晴不定,次日赶路,他一直沉思,策马远远离着她的马车,墨涵也觉得无趣,只揣测着那将要见面的太子。史书说他脾气暴烈,反复无常,影视剧里他几乎就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反派,野史里雍正的罪行他只少一条弑母,估计全靠仁孝皇后去的早,否则也是欲加之罪了。可即便如此,康熙还是要说他是克母的不祥人。两立两废,或许反复无常的并非他,而是那位决定一切的父亲。君父君父,先是君才是父啊!君父若能早点赶走不祥人,再赶走胤禩这样的所谓贱婢之子,他是否就太平晚年呢?不得而知!
才进通州界,远远就听见侍卫们的请安声,特别是沃和讷献媚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墨涵知道是那个传说中的太子胤礽来了。
她满心好奇,把布帘掀起一条缝去窥探,只见胤礽二十出头,当真是面如冠玉,秀美中虽有一丝阴柔,却丝毫不损他的俊朗。枣红色的袍子越发衬托他的肤色,然而那脸上的笑意却给人一种疏离感,那眼中的温和也掩饰着更多的东西。这和胤禩是截然不同的,胤禩是想树立威严的感觉,喜欢唬着脸,却容易让人亲近;胤礽温文尔雅的笑却是自身礼节的约束,不怒自威,国之储君的优越一目了然。胤禩先依国礼给胤礽打千儿,复又起身兄弟间行了擦肩礼。却听胤礽对胤禩说:“八弟如今也长进了,开始替皇阿玛办差了,二伯父已经禀告了皇阿玛,皇阿玛传谕将奉天的祭祀、修陵事宜交由八弟打理。”他的声音竟让墨涵觉着熟悉,一时却记不清何处听过。话说着,他眼睛已经望向墨涵的马车。墨涵连忙放下帘子,就只一眼,她已经看清了胤礽眼里包含的关切之情。
“愚弟不才,哪里及二哥之万一。”胤禩的声音听在墨涵耳中就是和风细雨。
墨涵忐忑不安的坐在车里,听见有脚步声越来越近,帘子被挑起,那张写着怜爱的笑脸出现在她面前。
墨涵跳下车,避开了胤礽要扶她的手,也不知道该行什么礼,该怎么称呼他,觉得跪下总是不会错的,双膝一弯就往下跪。谁知胤礽却一把扶住她的胳膊,让她站直了,说:“出门一趟居然还学着规矩了。没事,八弟不是外人,你也不用行这些虚礼,赶明儿人前记住照着做就是了。”说着胤礽又拉着她前后看了看:“一个人在外都吃什么了,怎么瘦了些?那马都是随便骑的么,你不是答应过我么?表哥答应你,等忙过这阵子,一定好好教你骑射。”墨涵知道了该叫他表哥,胆子也放大了点,抬头正视着他的眼睛,那眼睛是清澈灵动的,那目光里没有一丝杂念,她一下子就心宽了,这就是个单纯的哥哥,而且是个把她当个宝贝的哥哥。墨涵总算把绷紧的弦松了,这里还是不错,有个喜欢自己的胤禩,还有个疼爱自己的胤礽,当然自己突然变漂亮了还是值得庆幸的事。以前以为不化妆就叫素面朝天,后来才知道这话原来特指的是容貌美得可以见天的,象自己那种平庸的长相若是不拾掇就出门是不能叫素面朝天的,应该叫天可怜见!
这胤礽的话居然比沃和讷还多,倒是很默契的主仆,他絮絮叨叨问了墨涵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遇了什么事。墨涵想想,现编谎话容易出错,就按照和胤禩一路上游玩的地方说了说,当然除去玉田的麻山和奉天的福陵,又看似无意的顺便提及是经沃和讷引荐才认识了八爷。
“涵儿,在马车里闷坏了吧?可要骑马?”墨涵觉着奇怪,胤礽刚才还要她莫骑马,片刻怎么又改了主意,正迷糊呢,却见沃和讷已把胤礽的骅骝大马牵了过来,这马显然是墨涵的老熟人,一过来就用鼻子嗅她,胤礽笑着拍拍墨涵的肩:“你看,翻羽都想你了,下次你再跑出去,它可就不识得你了!”墨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胤礽抱起侧坐在了马背上;她心虚的偷眼去观察胤禩,刚好见到他转过头去。就这样墨涵正襟危坐的和胤礽共乘一骑,不过估计他把自己当个小孩子,也不会在意。
天已擦黑,进了广渠门,胤礽又让墨涵坐回车里,他和胤禩则凑在一起小声嘀咕,商量着什么。墨涵在车上略微摇晃一会儿,就迷糊的见周公去了。等到睡醒时,却发现自己早就被挪了地方,居然是睡在了床上,梦里若是被卖掉看来也不会醒的。
墨涵打量着房间,屋子不大,内外两间,还算清爽,盖的被褥倒是簇新的。墨涵下了床,刚要出去,却进来个宫女打扮的女孩,看样子十五、六岁,梳条光溜的辫子,模样还很清秀。女孩见墨涵醒了,连忙请了安,不及墨涵吩咐就到外间叫着:“潇湘、水云,把热水提进来吧。幽兰,你去把今晨采的花瓣拿进来。”
墨涵忍不住笑起来:“你可是叫佩兰?”
女孩惊讶的说:“格格怎么知道奴婢的名字?”
墨涵反问她:“这宫里的主位可是惠妃娘娘?”
“格格,您是睡着了被太子爷抱进来的。我听秋水说过,您可从来没进过宫,怎么会知道这里是钟粹宫呢?”佩兰有点佩服墨涵了。
墨涵暗自发笑,在去山海关的路上,胤禩曾提到他大哥精通音律,他的大哥自然就是大阿哥胤禔,这些宫女的名字全出自古琴曲名,自然是自负音乐奇才的人才会有如此雅好。胤禔的生母和胤禩的养母不正是惠妃么?想来自己是不方便住在太子的毓庆宫的,而且想起胤禩曾经专门问自己是否记得太子妃,莫非是有什么过节。此次康熙亲征,大阿哥是跟着去了,应该就是最近会封为直郡王吧,他估计早就开衙建府了,惠妃是宫里资格老的妃子,所以太子和胤禩嘀咕的就是给自己寻了这里的栖身之处吧。
墨涵由着佩兰给她宽了衣,泡进大木桶里,热气萦绕的水面洒了好多粉色的月季花瓣,清新的香氛,很是怡人。墨涵是纯粹的享乐派、物质派,只是以前经济实力有限,百元一次的鲜花木桶浴虽然诱人,但囊中羞涩,只得作罢。若像现在这样,有堂堂一国的二当家撑腰,估计她会想要法拉利和玛莎拉蒂的。现在就等着享受宫廷美食了,可惜要乾隆时才会集成满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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