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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离骚-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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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天子脚下,难不成还有人拦路抢劫么?
她往前走了几步,越过重重人头马头,总算看到了前方的事态。这一看,她整个懵掉了——确实有人拦路,但不是抢劫。
他们的前方只站了一个人,书生模样。
那人一撩衣摆,行了跪拜大礼:
“七殿下,罪臣洛平在此恭候多时了。”
————
周棠坐于马上,一时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手中的缰绳被捏得嘎吱作响,他用指甲掐着自己的掌心,生怕这是什么幻觉。
那人就跪在他的马前,声音清冽喊他“七殿下”,在距离皇城不过十里的地方,说已恭候他多时了。
多时?是有多久呢?一个时辰,一天,或是一年?
“起来吧,你……等我多久了?”
“回殿下,不多不少,一年。”洛平遥指官道边的一处房屋,那里杏花盛开如雪,“殿下不去鄙人的酒肆休息一下么?”
在众人面前,洛平仍是一副谦卑的姿态。
周棠忽然觉得很嘲讽。这多像一个笑话啊。
他在城中等他回去,他在城外等他出来。心心念念了那么久,日夜忧愁,其实不过一个十里,一个一年而已。
重逢的喜悦令周棠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可是在那份喜悦中,也掺杂了他整整一年的怨恨:这个狠心的小夫子,就这样把他一个人扔在宫里!而他自己居然在外面逍遥地开起了小酒馆!
不过他很快意识到奇怪之处:洛平在北城门等他出城?皇城四大城门,他为什么偏偏就在北城门?何况他今天本来是要从东门出去的,完全是临时起意改了行程,如果他还是选择从东门出城,那么洛平岂不是要空等了吗?
这是巧合吗?还有他在北门开了一年酒肆,也是巧合吗?怎么感觉,好像他一开始就料到会有此局面了。
“小……呃,洛平,你怎么知道我会走北城门?”
“算的。”洛平答得高深莫测。他洞悉前尘往事,怎么会不知道周棠要去哪里,要从哪个城门出来。
“算的?这怎么算?”周棠狐疑道。
“东汉有诸葛孔明可观星相推命数,为何我就不能呢?殿下,我还懂得许多奇门术数,不如殿下带上我一路同行可好?”
周棠只顿了片刻,立时反应过来。
这人半真半假地回答,有一半是在做戏。戏目是一个被罢官的落魄书生,想要借此机会攀附上皇子殿下,给自己另谋出路。
出于报复,周棠赌气回绝道:“本王不缺侍从,为何要带上你这么个百无一用的书生?还是个大色鬼,一个不负责任的半调子。”
纵然被这样贬低,洛平半点不着恼。他上前几步,握住周棠的左手。
仰望这个高坐在马上的孩子,他温和地笑着说:“为何不带上我呢?我虽不是卧龙那样的能人,却也同样可以为殿下效力啊。”
“你能帮到本王什么?”
“我可以帮助殿下……”洛平执起他的掌心,“翻手反排命格,覆手复立乾坤。”
他的声音不大,却极为坚定。
体温从手掌传递过来,是那样让人怀念的触感。
当然,即使他此刻什么也不说,周棠也一定会带上他的。就算绑,他也要把这个人绑在自己身边。
不过他对小夫子的话也颇感兴趣,他确实感觉得到,小夫子好像总能预知什么。
也许,他真的可以反排命格、复立乾坤呢?
他们一行人在洛平的酒肆休息过后,精神抖擞地再次上路了。
这回周棠不肯再骑马,他坐进了马车,还把小夫子也硬拉进马车里陪着他。
洛平拗不过他这个“越王”,只能顶着其他侍从诧异的眼光坐上马车。
周棠几乎是扑到他身上的。
洛平差点坐不稳:“小棠,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一点王爷的样子吗?”
“小夫子,我就知道,你肯定逮着机会就要管教我的。”
“……那你还敢把我拉进来?”
周棠把头埋在他的颈边细细嗅着,半晌仰起脸来,眉眼弯弯:“死鬼,你想不想我?”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想笑的,洛平却觉得喉中有什么哽住了。
他的小棠成长得真快,仅仅一年,个头已经窜到他的脖颈了。手臂不由自主地拥上少年的身躯,他回答,“嗯,我很想你。”
周棠忽然不说话了,只定定地望着他。
“怎么了?”洛平问。
“没什么。”周棠摇了摇头,忍下了那漫到眼眶的潮热。
路途颠簸中,洛平想起上一世的情景。
当年他回到故乡,一年后周棠来了越州。
但他那时候因罢官而倍受打击,整日浑浑噩噩,自己的未来都是空白,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周棠。而且那时他只是对这个孩子有些怜惜而已,并没有对他抱有太大期望。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他是为协助周棠而来。只为周棠,所以他没有半点迷惘。
为了掩人耳目,他已在皇城外隐姓埋名了一年,如今是时候了,是时候带这个孩子去领会海阔天空了,他的小棠,绝不会是一只井底蛙。
这是个悠闲惬意的旅程,周棠心情始终很好。
心情好的时候他就拉着洛平在马车里说话,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他就与洛平骑着马并排同行。踏着一路春光,他们渐渐接近了越州地界。
这一日,周棠终于按捺不住好奇,问洛平他的家人在越州的什么地方,是怎样的。
洛平说其实他家在越州的边缘,距离主城还是挺远的。
“是靠近辉州交界那一带吗?”周棠问。
“不,是另一边,靠近西昭的那一边。”洛平回答。
“小夫子,我们先去看看你的家人吧。正巧让我绕着越州绕一圈,也好了解一下当地的情况。”周棠振振有词。
“不行,你一个王爷,会吓到他们的。”洛平不同意。
“谁说我是王爷了?我不是你的学生小棠么?”
“……”是的,小棠耍起无赖,总是很管用的。
“你不答应,我就用王爷的身份去吓唬他们。”
“……”一年不见,这孩子要挟人的本事也是突飞猛进。
洛平无奈,只好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小夫子,你曾经提过的落凰,就是这个女人吗?


☆、第二十一章 谢师恩

越王一行人途经辉州到达越州之后,没有直奔主城通方,而是从外围迂回到了越州的另一边,一座名叫勾凉的小城。
勾凉位于越州的关卡附近,再往西就是与西昭接壤的边城,此处是大承与西昭通商的必经之路,也是各个商队落脚整肃的集中地。
侍卫们没有向周棠的行程提出异议,但都分外紧张。毕竟他们的职责是保护越王的安危,要把他平安送到通方。这样绕远路,无疑给他们增加了压力。而越王还要求他们低调行事,脱去皇族侍卫的外衣,伪装成过路的商队,美其名曰“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当然,贴身侍候的芸香是知道的,主子搞得那么复杂,无非是想跟小夫子多多逍遥几天,顺便陪他回老家省亲。
马车中。
洛平手捧一本书,安静地读着。
周棠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时不时拿眼睛瞅瞅他,小声嘀咕着“怎么有看不完的书”,看样子他是有话要说,但又不敢打扰。洛平发现了,只是佯装不知,故意磨他的性子。
好不容易等到小夫子看完了这本书,周棠赶紧凑过去,一本正经地发问。
“小夫子,你老实告诉我,你家里是不是很穷困?”
“什么?”洛平放下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周棠抱着他的胳膊不让他再去拿别的书:“你听我说,你的老父亲是不是为了让你安心读书,日日辛苦劳作贴补家用?你的老母亲是不是夜夜挑灯织布,给你筹集上京赴考的盘缠?别担心,虽然你被父皇罢了官,没有俸禄养家了,但我会帮你照顾他们的。进了家门,你一点也不用难为情。”
洛平眨了眨眼,心想原来周棠死乞白赖地要去他家,是有着这样的打算么。他没有推辞,展颜笑道:“那真是……多谢殿下了。”
勾凉的街市比周棠想象中要繁华得多。
道路两旁有不少摊贩,酒楼客栈生意兴隆,甚至有不少客商就地做起了生意,拖着箱子当街叫卖自己的货物,也不怕有人来捣乱哄抢,整个城镇看上去热闹而祥和。
这里百姓的服饰迥异于秣城,很少有人穿广袖衿袍。女子的衣服多缠轻纱,飘逸灵动,男子的襟口袖口和腰间有着繁复的花纹,雅致又不失大气。
芸香刚进城就被这些漂亮衣服吸引了,杵在成衣店跟前拽都拽不走。周棠实在没办法,准了她一个时辰置办衣服首饰,自己和小夫子坐到茶楼上稍事休息。
周棠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小夫子,不是说越州盗匪猖獗吗?可这里看着一点也没有盗匪的踪迹啊。”
洛平给两人倒上茶水,细品了一口家乡的茶味,缓缓解释道:“因为这里紧邻边城,边城虽然叫做城,其实是大承将士驻守关卡的军营,盗匪再猖獗,也不敢在官兵眼皮底下轻举妄动的。”
“原来如此,幸好幸好,看来小夫子你的家乡还是很和平的。”周棠接着问,“那么盗匪最猖獗的地方是在哪里呢?”
“在越州的东南面。那里多山林,又是商队通行的咽喉处,易于拦路抢劫,更易于隐蔽和防守。你赴任之后,最难对付的就是那一块。”
两人又谈论了些越州的风土人情,不知不觉一壶茶就饮干了。
此时芸香总算回来了,两手拎满了东西。
她抬起左手说:“殿、哦不,少爷回去试试这几件衣裳,入乡随俗嘛,按照您的身形买的,您穿着肯定好看!”
接着抬起右手说:“洛大哥,你是这儿的人,我们中间就你最能穿出这里的韵味来了。呐,我给你买了一套,你可一定要穿出来让我看看啊。”
洛平颔首:“有劳姑娘了。”
周棠眉头一皱:“慢着,你叫他什么东西?洛大哥?”
芸香闻言立刻向洛平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洛平接收了她的求助:“是我让她这么喊的。芸香姑娘还想喊我大人,我哪里受得起,不如喊大哥来得亲切,出门在外,也比较方便。”
周棠撇了撇嘴:“随便你吧。”转身下了茶楼。
等他听不见了,芸香噗地一声喷笑出来:“洛大哥,少爷也就在你面前才这么听话。”
洛平摇头:“有些话即使是我说的,他也未必会听。”
“怎么会呢?”芸香不信。
洛平笑笑没有多说,也下楼去了。
————
穿过一片梅树林,他们来到一座古朴气派的宅院前。
虽没有雕梁画栋那般精致,但也能看得出来,此处的主人较为富裕,很讲究格调,看着像是个书香门第。
洛平介绍说:“这就是我老家了。”
周棠愣了好一会儿,气得跳脚:“小夫子!你欺骗我感情!你家一点也不穷困!”
洛平淡淡道:“这话怎么说的?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家里很穷困了?”
“那天我说……”
“你一厢情愿地这么想,我也不好推辞不是吗?更何况有这样孝敬的学生,为师也是颇感欣慰啊。”
“……”周棠抿唇不说话了。
他觉得很丢人。
准备了一堆吃的用的,又加上大把的银票,满心打算好好款待一下洛平的家人,谁知现在根本没有他表现的机会。
倒不是真的希望小夫子家穷得揭不开锅,他只是觉得,自己从小夫子那里得到太多了,想要借此机会报答小夫子的教导之恩。现在这个机会破灭了,他实在有些沮丧。
洛平被他这副样子逗乐了,安抚地拍拍他的背:“你有这份心,我就很知足了。走吧,去我家里坐坐吧。”
周棠怀着跟自己赌气的心情进了院子,刚踏进去就是一顿。
不同于外面梅树林中的蓊郁苍翠,这间院子里梅树刚进入盛花期,开得一片荼蘼。花朵是层层叠叠的殷红,不似秣城梅花的软玉温香,这里的梅树像是把整个生命燃烧了起来,浓烈得让人移不开眼。
不过让周棠怔住的不是这些梅花,而是梅花树下那个娉婷的女孩子。
那女孩挎着腰箩在梅花中穿梭,时不时俯下身来捡拾落花。
她着一身勾凉的寻常女装,没有多少矫饰,只有腕上的轻纱随着拾花的动作轻轻飘摇,可她看上去比那满树的花朵还要妍丽,尤其她转过身来看向他们时,脸上浮起诧异,明眸潋滟,直把几个跟来的侍卫都看呆了。
这女子的容颜几乎可与长公主相媲美了,而且她信步闲走的样子,也有几分起舞般的婉约灵动,当真可称得上是倾城的美人。
美人的目光落在洛平的身上,忽而绽开笑靥:“平哥哥!你回来啦!”
她丢下腰箩提起裙裾跑来,带着一身梅花的幽香。洛平笑着拭去她腮边的汗珠:“这么多客人呢,你也不去好好打扮一下。”
“有什么关系,平哥哥你不是说过吗?蘼儿就算不打扮,也是最漂亮的。”她说得娇俏,挽着洛平的胳膊甚是亲昵。
周棠眉峰一跳,轻哼道:“小夫子,你曾经提过的落凰,就是这个女人吗?”
洛平微怔,琢磨了下这句话才反应过来。他没想到几年前的一句无心之言竟让周棠记到现在:“……不,并不是她。”
周棠的眉峰又是一跳:“怎么,还有另一个么?哼,色鬼小夫子!”
洛平哭笑不得,不知怎么解释。
此时屋里的人听到外面这么热闹,也都出来了。
那是一对中年夫妇,洛平上前见礼:“爹,娘,身体可还好么?”
夫妇看到他很是欢喜:“好,好。”
女孩赶紧把方才丢掉的腰箩拎过来,递给男子道:“爹爹,这么多够了吗?可以做梅花酿了吧?家里来客人了呢,可能要开几坛了。”
开了酒坛,满室梅香。
那酒清甜爽口,周棠忍不住要多喝几杯,被洛平拦下了,说是这酒的后劲大,让他少喝点,于是他很听话地没有再喝。
洛平的父亲赞到:“小公子真有教养,平儿有这样聪慧明理的学生,很是幸运啊。”
一句话把周棠夸得那个心里美。
洛平接过话茬,撒谎不带打顿:“是的,罢官之后,多亏少爷收留我,否则我恐怕要露宿街头了。”
“小夫子学识渊博,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呢,离了他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周棠继续卖乖。
自从知道那女孩是洛平亲妹妹后,他的心情好了很多。
这兄妹二人长得一点都不像,也难怪他会想歪。不过见过他们爹娘后倒也能理解了:洛平长得像父亲,洛蘼长得像母亲,就是这样而已。
洛平的家不像周棠想象中那么穷困,洛平的父母也不像他想象中那么沧桑。从言谈中他了解到,洛平的父亲是个商贾,有一支置换西昭与大承货物的商队,而洛平的母亲,那个美丽温婉的妇人,其实是土生土长的西昭人。
“所以小夫子,你算是半个西昭人咯?”
“是的,不过我从没去过西昭,母亲也很少提及西昭。”
“哦,这样啊,可惜了,我还想让你教我西昭语呢。”
“抱歉,我对西昭的了解仅止于书中所述,其它一无所知。”
“没关系,我只是一是好奇而已。”
周棠不甚在意地说着,没有注意到洛平的解释略显生硬和多余。
他们在这座宅院里歇了一宿。
夜里,周棠辗转反侧睡不着。大概是一路上都与小夫子同食同寝的缘故,现在离了小夫子,他就浑身不舒坦。
空瞪了床帏一会儿,他还是抱了枕头,决定去找小夫子一起睡。
不想让门口的侍卫们看见他这么有损形象的样子,周棠选择了翻窗。猫着腰从后面潜行到小夫子的窗下,正要敲窗,忽然听到小夫子在跟人说话的声音。
似乎是很平常的对话,可他忍不住偷听了几句,发现那些话怎么听怎么奇怪。
尤其小夫子的语气那样坚决,坚决中甚至带着一丝凄然。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小棠你又在看许公子的小说了吧。


☆、第二十二章 断红尘

洛母此刻正坐在房中的小桌边,拉着洛平的手絮絮地说话。
周棠就着窗棱的缝隙,看见她要往小夫子的手中塞一样东西,可是小夫子推辞着怎么也不肯收下。
洛母埋怨道:“你这孩子真是的,就这样糟蹋为娘的一片心意吗?”
洛平摇了摇头,把那件东西放回桌上,周棠这才看出来,那是一只香囊,一只典型的西昭式样的香囊。
洛平说:“娘,这香囊的味道太特别,我又是个男子,带着难免引人注意。”
“这有什么的,你父亲不也戴着一个吗?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他被什么人取笑,再者说,这种香囊味道清幽,半点女气也没有,怎么就不能戴了?”
“哎,与其送给我这个不识货的,不如您送给蘼儿吧,她最喜欢这些东西了。”
“那丫头的香囊都摆满一大箱了,你爹宠她,每次做生意回来都给她带好些小玩意,倒是你,孤身一人背井离乡的……”
“可是娘,我真的不能收下它。”洛平很是为难,有些欲言又止,“它……它可能会给我带来麻烦的。”
洛母不高兴了,扁了扁嘴说:“瞎讲八道!我们西昭的香料从来都是趋吉避凶的,还没见过有谁说会带来灾祸的。你当真一点也不了解为娘的苦心吗?”
“……”洛平见母亲动怒,不敢顶嘴,只得低头听训。
“你祖父苦读一生圣贤书,临了也没考取功名;你父亲当年也是几度求官不得,不得已弃文从商;到了你这一代,好不容易考上了状元,谁承想没几年就被罢了官。我找人算过,说是洛家祖先不知做了什么孽,煞了子孙命中的官运。这香囊和你爹那个都出自西昭国师之手,当年他赠予我时说过,戴着它可保官运财运亨通,保一生平安的。”
“娘,这些怪力乱神的话怎可轻信……”
“平儿!不准这样说国师!”洛母呵斥道。
“是,孩儿知错了。”洛平连忙道歉。
周棠在外面听着,虽说对小夫子被训的模样很感兴趣,可他还是抓住了更重要的事情:西昭的国师?小夫子的娘亲与那样的人有交情,想必在西昭的地位也不简单。
正想着,房里隐隐传来啜泣声,周棠凝神看去,原来是洛母被气哭了。
洛母有没有真的掉眼泪他是不知道,不过他知道,洛平现在是真的慌了。
洛母嘤嘤说道:“你这孩子实在固执,娘的话你就是不肯听吗?你父亲身上佩戴了那个香囊后,做生意太平多了,别家会被盗匪洗劫,他却一次都没遇上过。娘见你不如意,也是为你好,没想到你竟然……”
“好了好了,娘,想来这香囊确实是有些功用的,我这就佩戴起来。”
洛平一边哄着她一边把香囊收进了怀里,洛母这才止住了哭泣。
又交待了几句,洛母便回去了。
周棠在外面扒了一会儿,被一阵夜风吹得打了个哆嗦,犹豫着是退回自己房里呢,还是继续找小夫子。
这时候他瞧见小夫子把那个香囊拿了出来,愣愣地看了会儿,长叹一口气,就要放在烛火上烧了。也不知怎么的,周棠突然看不下去了,推窗翻了进去。
————
洛平听见动静吓了一跳,手一抖香囊就掉在了地上。
周棠眼疾手快,上前把它捡了起来,拍拍灰尘,放在鼻端嗅了嗅道:“很好闻啊,是股清香呢,一点也不腻,很适合你啊小夫子,为什么要烧掉?”
烛光下,洛平的半边脸隐没在阴影中,周棠直直盯着他,竟发现他目光在躲闪。
周棠把自己的枕头放到床上,爬上去冲他招招手:“小夫子我们一起睡吧。”
洛平收拾了一下情绪,走到床前正要劝他离开,被周棠拽住胳膊跌下来。
“小棠!”
“小夫子,别赶我走好不好?我都在外面吹了半天冷风了。”周棠可怜兮兮地说。
洛平听了他的话全身一僵:“你一直在外面?”
“是啊,我听见你被你娘狠狠训了一顿。”周棠边说边观察着他的脸色,他想知道他为何坚决不肯收下这个香囊,可见他脸色煞白,立时就打消了这个想法,握住他的手道,“小夫子,你的手好凉,快到被窝里来吧,我给你捂捂。”
洛平此刻就像丢了魂似的,任周棠把他揽进被子里。
那只香囊就在两人的枕头中间,身畔萦绕着小夫子和香囊的味道,周棠觉得很安心,很快就要昏昏入睡。
手被那孩子揣在怀里,全身慢慢回暖过来,洛平把目光挪到周棠的脸上,贪婪地看着。
这个周棠还是少年模样,脸颊已有了较为深刻的轮廓,但下颌仍有些稚嫩。
幸好,他还不是当年那个一道圣旨把他打进无赦牢的君王。
那时候洛平怎么也没想到,这只母亲赠与的香囊,竟成了令他罪上加罪的铁证。
他想要为自己辩解,却发现无论他说什么那人都不会听了。
可是这一世不一样了,如果他现在就向他辩解呢,在他还对自己满心信任的时候,会不会减轻他的罪名呢?
“……小棠。”
“嗯?”周棠有些迷迷糊糊的。
“小棠,你醒一醒。”洛平推了推他,“陪我说说话。”
“唔,好。”周棠强打起精神,揉揉眼睛望向难得任性的小夫子,“怎么了?”
洛平踌躇道:“小棠,你好好听我说。”
“嗯,我没睡,我听着呢。”
“我的母亲……她是西昭王族的血脉,当年爱上了我父亲,便义无反顾追随他来了大承,如今已和西昭彻底断绝了关系。我和我爹的香囊是她那年私逃出来时,西昭的国师赠与她的,说是可保一生平安富足。国师亲手制作的香囊气味很独特,只有西昭王室才能佩戴。说来也真是神奇,母亲带着香囊,竟真的一路避过了王族的追捕,后来这件事渐渐平息下来,父亲的生意也兴隆起来,而我也考取了功名。”
“原来洛夫人出身西昭王室啊,难怪会有这样珍贵的香囊。不过要我说小夫子你考取功名才不是什么香囊的功劳,”周棠皱皱鼻子说,“你是真的有真才实学,而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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