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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荒凉胭脂泪(完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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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戴停当没多久,美男,不,是湘楚冉湘公子便差人来请去一起用早膳。
我心中暗暗地感叹了一下古人的生活节奏还真是慢,以前我从起床到出门只用不到五分钟。
湘楚冉一大早不知怎么那么有兴致,竟然要带我去什么楼吃早饭。昨晚我睡得早,就跳了晚膳,现在胃里已饿得难受,再加上很久没有吃到正宗的中餐,便急急地跟着传话的丫头去了前堂。
坐了半小时的马车颠得难受,总算到了淬翠楼。我不认识他们的字,只根据读音估计是这么个写法。
虽是一大早,大堂里面已经坐满了人,谈笑风声的好不热闹,人多却不杂,只觉生气勃勃的。
还好楚冉像是有预定一样,目不斜视地跟着跑堂往楼上走。跑堂一脸谄笑地掀开帘子,我便看见了里面端坐的王爷。
大概是我的脸色僵了僵,王爷便一笑:“若小姐像是不欢迎本王啊。”
我垂下了眼睛:“王爷说笑了,草民能和王爷一桌而食自是莫大的荣幸。”
楚冉也不说话,走过去坐在了王爷一侧,我便只能在他们对面坐下来。
像是早就点好了餐,我们刚坐定,点心和汤料就一样一样地端了进来。五光十色地摆了一桌,花样十足。
面前两个美男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纤纤玉指握起筷子挑挑拣拣吃得慢条斯理。我在国外嚼垃圾嚼了那么长时间,哪里受得起这种诱惑,再加上腹中空空,就不要命地扑在了美食上面,一双筷子挥得虎虎生风。不一会面前的盘盘碟碟就去了十之七八。
已经有了饱意,我意犹未尽地放下筷子,满足地摸着肚子。抬起头,不期然见着石化的两个美男。两人愣愣地看着我,似是去了三魂六魄。
让人用那勾魂桃花眼盯着看并不是什么舒畅的事情。我很无辜地转头看站在一旁的寒心。谁知他僵硬的脸一变,瘪了瘪嘴,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更加无辜地回过头,看到两位美男回了神,楚冉似笑非笑地递了块帕子过来。王爷突然暴笑出声,连先前装出的温文形象都不要了。
我恍然大悟,暴殄天物地用那上好的丝绸帕子擦了嘴,用眼神狠狠地剐了王爷一下,红着脸低下头不再说话。
谁知王爷看我这样笑得更加起劲,前仰后覆垂胸顿足,看他上气不接下气我只恨不得一刀结果了他小样。结果有贼心没贼胆,只能在腹里默默祈祷他叉过气去。
整日被人请安大概还是有它的作用的,王爷顺利地收了笑,只是不住地抚着胸口顺气。楚冉虽未出声,嘴角的笑意却是藏都藏不住。
我在肚子里腹诽咒他们两人笑抽过去时,一个温润的声音透过垂着的帘子传过来:“什么事情,竟能逗得五弟笑成这样?”
王爷眼中精光一闪,面上的笑却是一丝未变。我不禁感叹:不愧是王家人,玩心机跟过家家似的,他们弯弯绕的花花肠子岂是我们能比的?
“二哥来得正好,楚冉昨日拣着这么个东西,确是有趣的紧。”
一俊俏小厮打了帘子,走进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面貌倒和王爷相似,只是长了一两岁,眉目之间都是凌厉之气,决不是易于相与之辈。漆黑双眼中满是运筹帷幄的自满自信,大约是在那无烟战场上混得如鱼得水。
楚冉一见他便跪了下去,无波的声音淡淡地说:“恭请二王爷圣安。”
我无法,只得跟着他跪下去,瞥见他微微颤抖的手,请安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本来我一新世纪的热血青年,连上跪天地下跪父母都免了,今日却给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人下了跪,心里确实不平衡。但我是不会为了这事和自己的小命过不去的,只希望自己这一跪能折他个十年阳寿。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我和楚冉便搁这冰冷的地上跪着,五王爷也什么态都不表。过了一会二王爷才出声:“起吧,今日在外面都是便装,也不必拘于那些规矩了。”声音抑扬顿挫的,我算是见识到什么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我摇摇地从地上爬起来,因为天生的血管细血脉不和,只跪了一会双腿竟有些发抖,但二爷不发话,我和楚冉谁也不敢动。
二王爷将我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我感觉自己像是从扫描机里爬出来一样浑身不舒服。脸上还是淡淡的表情,眼观鼻,鼻观唇地做我的不动明王。我还没嫌自己命长到要牵到王室中去,这些人眼里最不值钱的大概就是我们“贱民”的命了,如今五王爷还是东西东西地唤来唤去。
转烛飘蓬一梦归,欲寻陈迹怅人
我因贪图方便就从后门溜了出来,谁知竟和前面是完全不同的光景。眼见太阳西沉,一家家的店铺才慢慢地开了门,点了大红的灯笼挂在屋檐下,我很不纯洁地就联想到了红灯区。
傍晚时分路上的行人才多出来,大都是公子老爷一类的人,踢着正步领着小厮在路上走。我不认识匾额上的字,但闻着屋内一阵阵飘出的脂粉香味,心里也猜得七不离八了。
肚子里咕咕地叫,我便伸长了脖子四处寻饭楼。楚冉是极挑食的,定要是色香味形俱全的才肯垂着眼慢慢地尝一口。我只丝毫不在意,只要是上点规格的店,味道吃起来都不错。一年在外面吃那些垃圾吃地我品位全无。
转眼瞟到一家店门口聚了好些人,隐约看见中间有个披头散发的女孩跪着,旁边的人在指指点点,也不知是干吗。
我本不是爱管闲事的人,还是那句话,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混混尘世谁也救不了谁。怎知那女孩突然抬起头来,视线恰好与我对上,那双水黑的眼睛里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狠狠地揪了我的心一下。我也不知着了什么魔,愣愣地分开人群往前挤。
直到最里面才看清,是个长得很中性的女孩,和寒心差不多年纪,俏脸已经出落得分明,小小的身体裹在镶金红滚袍里,一头青丝就那样散着。真正是柔弱凄婉动人心弦,像宝玉的那句话说的:闲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我不爱这楚楚动人的类型,吸引我的是那一双眼睛,水黑漆亮,冷冷清清,不露一丝弱态。即使如此跪在地上也不显出一丝不堪和尴尬,想来是见过大世面的。
他旁边站着一个彪形大汉,凶神恶煞地提着一根鞭子裸着上身,是典型的污染视听。
另一边还有个打扮得跟人妖似的,面上扑满了白粉,头上插满了金银,他双手叉腰往地上啐了一口就开始骂:“贱蹄样的东西,给你三分颜面倒以为自己是爷了,全城哪个不知道进了我这凤栾楼的便都是婊子。管你前头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进了这行就如跳了染缸,扒层皮都干净不了。有爷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不给我去洗干净屁眼等着还拿什么架子。还说清倌,我呸,拿石榴水一缩这八大胡同里个个都是清倌。一副勾魂样深宅大院里长这么大清得了吗?不知人事哪里来得这股子媚气,你以为老子的眼睛是吃素的?”
那大概是老鸨身份的人不停地骂,那女孩也奇,不羞也不恼,只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我。这时我才看清了,那双眼睛里已没的神采流转,同死了般。
我不禁向前跨了一步,不想一把被人拽住袖子,又扯了回去。回头见是一书生打扮的人,他向我摇头说:“这种事多的去了,你又能帮几个?这凤栾楼是二王爷名下的,你一个姑娘家何苦要扯到这些污渍事里去。”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便想起了那日险些横尸路边,若不是楚冉,我现在还不知是什么光景。如此不由得血气上涌:“若离只是小女子心性,比不得公子长谋远虑万般算计。此时兴起,管他是贼人乞儿,便是残破身子一个救出来了也当好好安葬。他日没这心情,就是皇帝老子落难也只当无关。公子好心相劝,若离怕是要不领情了。”说罢一甩袖子。
谁知老鸨听了我一番话就没了声音,我只盯着他也不开口。这时竟从楼里走出来一人:“好一个小女子心性,真正与他人不同!姑娘莫不是清风楼的若小姐?”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果然,旁人一听都扭头看我,眼神奇怪得好象我脸上长了个脓疮一样。
那人笑嘻嘻地走出来,还算是风度翩翩的。
“听说清风楼的湘公子居然留了个女子在院内,前几日更是硬将东厢房给拆了,便以为是怎样才貌双全风华绝代。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奇女子。”
我虽不聪明,也没傻到听不出他说我没相貌没气质只有点个性。何况又见到他挑衅地挑了挑眉。只可惜我生性冷淡,也没的闲心和他在这里唱戏。
“公子过赞了,若离凡夫俗子一个,也就在楼里混口饭吃。今日倒是看上了贵楼的人,还望贵主能割爱。”
那人轻轻瞟了瞟地上的女孩:“清风楼超凡脱俗的公子多了去了,不知他怎么就入了小姐的法眼?”
因为清风楼的公子我到现在还一个没见着。
我想了想,慢吞吞地吐了出来:“王八看绿豆,对眼。”
那人瞬时被噎到一样没了话。旁人默了几秒,哗的一声哄笑开来。老鸨掩着嘴转了头去,那彪汉是有些规矩的,只憋红了一张脸。连女孩也看着我,只是眼神有些闪躲。
我以为她听我这么比喻不乐意了,赶紧对她解释:“我是那王八,你是绿豆。”
一说完更觉不对劲了,咬咬唇皱了皱眉。旁边听到这句话的人早笑得抽了过去。
再转身看那人,他连眼睛里也有了笑意,整张脸瞬时显得神采飞扬。我看着觉得这帮人都有些欠扁。
从怀里掏了银票塞到出气多进气少的老鸨手里:“我身上只有这么多,明日带着他的卖身契来东厢,不够的话再补给你。”
说完再不理那些人,拉着女孩就要离开,他们大约是笑傻了,竟没有人来拦。
女孩真是跪久了,站都站不稳。我扶着她软软小小的身体,掏出些碎银子叫了辆马车,颠颠地回了清风楼。
我一时间忘了吩咐,马车竟停到了清风楼的正门。四扇开的正门只开了中间两扇,却仍是车水马龙,进出的都是些翩翩公子哥,一看就知和其他地方的档次差得多了。我心里骂那车夫白痴,从这里走到东厢起码要二三十分钟。于是缩回车里,让他饶到后西门。
守门的丫鬟是认得我的,只是她看我扶着的人神色有些古怪。
我拖着她进了屋,让她躺在床上。
见她脸色惨白,退了衣服才看见胸口背上几条血痕。我也是被马鞭抽过的人,幸是楚冉给了些药,不几日就好了,也没留下疤。我便赶紧寻了出来往她身上抹。单薄没发育的身子还看不出性别,只有娇好的骨架还有肤如凝脂。
我碰到她时她明显抖了一下,急急得要把我的手挥开,涨红了一张粉脸。
我只当她害羞,一把按住:“这伤拖久了是要留疤的,大家都是女孩子,没什么好害羞的。”
她眼神一闪,手中的动作也是一滞。想我胆子也是忒大,涂完了上身就动手去脱她下身的罗裙,她像是猛地反应过来,急急得伸手拉住,却还是慢了我一拍。
我手一抖,药罐啪的一声摔碎在床沿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一直叫到断气,跌坐在地,手脚并用地往后蹭了几步。
“你……你是男的?”
她,不,是他的脸红的都可以滴出血来了,拉过被子坐起身,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为……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你从来没有……”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就啪的一声变成两半飞了进来。我们同时转过头去,看见湿淋淋的楚冉满面潮红地站在那里,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衣,还不住地往下淌水。他不说话,眼睛就在我和床上那人之间转来转去。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又盯着已经飞到房间另一端的破门板看了一会,再转到他身上。平日衣冠楚楚的楚冉,现在一身狼狈之间却是风情无限。又转去看床上之人,他虽美,却仍青涩,还有的锻炼。
僵持之间寒心抱了衣服进来,楚冉竟旁若无人地走到屏风后面换了。我一想那绝代美男竟然在我的房间里换衣服,鼻血都差点留下来。
等他穿戴整齐后走出来,我才猛反应过来:“楚冉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美目竟斜着瞟了我一眼:“本来泡噪泡的好好的,不知道哪个人叫的好像杀猪一样。”
敢情是被我的尖叫声引来的。楚冉自从我这里完工后就隔三岔五的来蹭浴池。几次被我无心撞到,差点鼻血流尽而死。
“前次见你快死了都没这么失态,什么事能把你吓成这样?”
我便把事情对他说了一遍,越说到后来脸越红,最后只剩小声的嘟囔:“我还一直以为他是个女的……”
“整个临阳城不知道凤栾楼是小倌馆的,也只有你了。”他这话虽是说给我听,脸却是朝着床上那人。
我才发现现在还不知怎么称呼他,便问:“你叫什么名字?”
“入了这行的都只有艺名,换个地方换个主人就要改名字。如今你买了他,就给他起个名字。”
我想了想,摇头:“我买他来又不是做小倌。明日撕了他的卖身契,也算自由清白的人一个,要去要留随他,怎么由的我来起名字。”
楚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以为放他自由是好吗?长了这么个召祸的身子,要是没个主人东家撑着,还不知被人怎么了去。你要是今晚放他出去,他定是见不到天亮的。”
我浑身一忪,没由来地四体发凉。这社会就由着有钱有势的人作孽吗?
床上的人像是醒悟过来,也不顾自己衣衫不整遍体鳞伤的,唰得一下翻下床跪在我脚边:“若小姐,您行行好留我下来。我知道您嫌我脏,也不奢望什么,您让我去打扫院子或是劈柴生火,定是污不了您的屋子的……”
我长这么大连活人下跪都没见过几次,怎受得了他这一跪?急急得用手去掺他起来,被他扭来扭去闪了过去。他只抓着我的衣角哭,嘴里还一直说什么:“我知道我下贱,我知道我脏……”
我又急又气,再听他这么一说更是火大,想都没想就一巴掌上去。他被扇得倒在地上,嘴里没了声音,粉嘟嘟的左脸瞬时肿了起来。眼泪还一直地流,眼睛却死了般,里面什么都没了。
我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又在乱想了,顿时气得跳脚:“有你这样的人吗,端了那污渍水就往自己身上泼。别说你是被逼,就是情愿的,一不偷二不抢,凭身子赚钱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实话说,当初我躺在街上就想过,再没活路走就去卖了这身子。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自各凭自各找活路走,谁也没资格来说。没人买也就没人卖,要真说下贱也不是你们,是揣了黄白禽兽不如来嫖的。更别说那逼良为娼的,真他妈丧尽天良了。还说是王爷呐,看着人模人样的,干什么不好干这个断子绝孙的勾当……”
我也是气昏头了,嘴里没了轻重什么都骂了出来。楚冉本还呆楞在那里,听到这里才猛跳起来捂我的嘴。我一扭头看到绝色美人的超级特写,嘴里就没了声音。再一想到自己最后说的话,后悔得差点把舌头咬掉。真正的祸从口出。
楚冉见我不再乱说,慢慢地放开了手。抓过我的右手一看,已经红了一片。
他转头对着呆呆的寒心喝道:“看什么?还不快去取些冰来!”
寒心才猛得回了神,慌不择路地就向外面冲。噗的一声像是撞上了什么东西,然后一声惊呼传进屋里:“安大人!”
我看见两位美人的脸唰得变的雪白。
待月池台空逝水,荫花楼阁谩斜
一转头,竟是刚才在凤栾楼的那人走了进来。也不知他在外面呆了多久,听了些什么去,脸上还是欠扁的笑容。
楚冉已经恢复了平常那种不咸不淡的神色,微微点了点头:“安大人。”
原本还瘫倒在地上的人利索地爬起来,垂着头瑟瑟地跪好。
被称作安大人的扫了一眼屋内,盯着楚冉握着我的手看了半天,又转眼去看见楚冉还搭在屏风上的湿外衣,脸上便多了七分暧昧,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楚冉惊觉,赶紧松开了我的手。拜托,大哥你这不是此地无银吗?
本来我就被他看得极不舒服,楚冉又一撒手,刚才没灭的火又在我心里腾得窜了出来,一记眼刀向他身上剐下二两肉来。却不敢再多造次。
楚冉对我介绍说:“这是兵部尚书安昭文安大人。”他便笑着点了点头。
长了一副文弱样,居然是个掌兵权的。这城里哪里来那么多的贵人,难不成是京都?
楚冉指着我刚要说话,姓安的便插嘴:“这位必是若离若小姐了。几日来名满临阳城,连圣上都知道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竟拆了清风楼的东厢房。五王爷听了更是跳脚,若不是近几日不得空,怕是早杀得来了。”
我听闻心中一骇,我什么时候竟扯到这种事里头了!茫茫然瞪着楚冉,当初是这个人……
安昭文见我不明所以的样子,很好心地解释:“湘公子向来不见俗客,能得其邀留宿东厢房的全天下除了几位王爷,便是手指也数得来。这般不尊不敬的,竟将清风楼东厢的名头弄的无人不知。江南才俊莫不是以一晚留宿为傲。”说到这里,他一嘻,“如此的铁坎东厢,竟让一女子拆拆弄弄变成了闺房,想要天下人不知道若小姐的大名也难。”
我狠狠几记眼刀剐得楚冉体无完肤。这老狐狸定是早料到了,竟抿着笑转过头去。我心里一阵狂呼:老兄,这是能闹着玩的吗!
安昭文又笑道:“今日见了若小姐这东厢,果真独特,也不枉你拆了旧物。刚才又听得小姐一番话……”他不说了,眼里的神色却是深了几分。
我心中一抖大叫不好,刚才见这人从楼里晃出来,他别是那二王爷的什么心腹。刚才的狂言被他听得去,是要倒大霉了,只是别连累楚冉才好。心里这样想着,满怀愧疚地看了楚冉一眼。
他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转身作揖对说:“若离年少无知,说话没个轻重,还请安大人不要往心里去。”
安昭文粲然一笑,我发誓一瞬间我看到一只狐狸。
“湘公子言重了,二王爷也不是听不得谏言之人,近日又颇为烦闷。此番话,怕也是能博君一笑的。”
他这么说便是明摆着要去告诉二王爷了。我一听心里反而坦然,想这地方隔了墙的耳朵不知多少的去,我几日来也见识了不少。就算他不说也定有人会去告密。刚才一番话刚说完,现在要是拉下脸来讨饶,是平白被人笑话了去。
我冷冷一笑:“若离说的不过是些实话罢了,不知有什么可笑之处,还请安公子指教。”
安昭文眼神闪烁,却少了几分戏谑:“人人都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若姑娘却不以为意,骂得竟是那些去……”他一闪神,嫖这个字眼却是死都说不出来。两只眼睛晃东晃西地想接话下去。
上头那些话抖出去,我也不想缩头躲这一刀,索性放开胆来说:“世人都嫌青楼之地脏,滚滚红尘谁又干净得到哪里去?前门出入的翩翩公子哥,长得人模狗样的哪个不是背了一身情债,负尽有心人?干完事扔下银子,到还要端着架子嫌脏了。楼内的人若是身子脏,也是给那些畜生腌渍的,洗干净就是了。不比那些黑了良心的,里里外外寻不出一块干净地。”
话刚说完,寒心便捧了冰进来了。我也不去管安昭文的脸色,抓过毛巾包着的冰走过去,把还跪着的他扯起来,竟是同我一般高的。
我把冰轻轻靠在他左脸上:“你可见得了,我便是个真小人,最看不得伪君子。若要跟着我便打着精神活下去。别人怎么说不打紧,自己再这样糟蹋自己,不如去寻块豆腐撞死算了。”
他愣愣地看了我半天不说话,我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这么个美人我见尤怜,要真想不开去寻死可怎么办?
他红唇微张,我还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谁知他竟哇的一声哭出来了。这可不是什么梨花带雨,真正是鼻涕眼泪一起下来。他算是什么形象都不要了,站在那里嚎得天昏地暗。我站在旁边吓得魂都没了一半,想要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几次替他擦眼泪,却听到他嚎得越来越大声,便再不敢乱动了。
我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安昭文突然哈哈地笑了出来,我脚下一个趔阙,差点没摔过去。楚冉也不明所以地盯着他。
“我是那王八,你是绿豆。”
我一听脸都绿了,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来拿我开涮。
“什么王八绿豆?”楚冉问。
我给楚冉讲的时候自然是跳过了王八看绿豆的那一段,安昭文便耐心地对他们讲了一遍。楚冉笑得一双桃花眼都没了,可怜寒心憋红了一张小脸。
连那干嚎的人也收了声,默了两秒,噗嗤一声破涕为笑。
我顿时血气上涌,好啊这些个狼心狗肺的,这么的糟蹋我一片好心。推开了楚冉来拦的手;摔了袖子就向外面冲。刚往院里走了几步,又惊觉不对。杀回屋里便对他们吼:“这是我的地凭什么我走,你们他妈的都给我滚出去!”
安昭文还是笑个不停,我已经冷了脸,面上也褪了颜色。楚冉知道我是真怒了,赶紧收了笑,打发了快忍不住的寒心出去,走过来握住我还有些红肿的手。
我一接触到那冰冰凉凉如水葱的手指气就消了一半,活色生香美男的豆腐不吃白不吃。我抬头看那张带了笑意的脸,比平时更多了十分神采,不觉得竟痴了。
感觉有人拉了拉我的衣角,转过来看见一张委委屈屈的粉脸,两只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剩下那一半的气也就没了。
楚冉见我气消得差不多了,就说:“你见着了,若离就这么个脾气,也没的个规矩,保不准哪天就给她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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