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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将军是重生-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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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坐在两棵枝桠上。这棵树是我们能爬上的最高的,所以总是上来,在此处,能眺望远方种种。
在军营中这么多年,还是两辈子,我对这里熟得不能再熟,只是此刻再看那些熟悉的风景,竟又有别样的感触。我还活着,还能继续看这样的光景……
我重生了一回,只是过去的这么多年自己竟都未曾察觉。征战时每天都会接触死亡,但那些都没有真真切切地叫我死一回来得印象深刻。普通的一草一木,都变得格外值得珍惜。
我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我会重新在十四岁再走一遍原本的轨迹,为何常青与将军都记得,只有我失去了记忆复而想起。
但活着,我已足够幸运。
我贪婪地望着远方之景,排布杂乱的房屋与错综曲折的树木,往日瞧来平平无奇,如今竟仿若奇景。我沉浸其中,好一会儿没说话,常青亦是如此,不晓得他想得是什么。
“你和将军……后来可是逃出去了?”我斟酌了一番语言,问常青。
话出口时,我已做好听到任何答案的准备,毕竟我们三人都在今生,若是常青和将军活得好好的,那根本不可能重活。
我心底明白他们多半死于非命,但仍寄托于一丝希望,望他们二人时寿终正寝。
“我们逃出去了……尽管,我不觉得逃出去有什么意思。”常青轻声回答,“我没在火中久待,受伤不算太重,只有身上几处皮肉烧伤,还有被房梁砸出的伤。任枫伤得厉害的多,险些救不回来,京城里的所有大夫差点都要被上将军夫人的眼泪淹掉了。后来是皇上派的御医使尽浑身解数,昼夜不眠三天,才勉强保下将军的性命。”
我轻轻舒了口气,但旋即心又揪起来,我刚刚才忆起,常青上次从庞元的宴会回来时,曾与我说过,他与将军均是死在谋反的乱军之中。
我急道:“后来如何?你好像同我讲过叛军……那是怎么一回事?方才那个刺客,可是突厥的人?还是与庞元有关?”
常青说过是庞元谋得反,那刺客虽是突厥人,只难说是否与庞元有所勾结。
“庞元之所以敢谋反,正是因为突厥可汗让他用突厥的兵。”常青目光似有锐利闪过,“他们本就是一伙的……我与将军逃出来后,将军受伤着实严重,根本无法从床榻上下来。再加上你又……将军很难受,精神亦不算好。所以,大部分事都由我接手。只可惜留给我与将军的时间不多。庞元从将军先开始下手,意味着他已不甘于仅仅当皇上手下的臣子,真正着手行动了。若是两世轨迹不改,庞元十日后就会发动政变。”
时间如此之近,我一惊。
常青继续说:“你可还记得那些进了皇宫的突厥人?庞元一声令下,他们就直接杀入寝宫擒住皇帝,然后在皇宫里大肆扫荡,男的杀,女的抢。上官云锦当时也在宫中,她顺从上官家的安排,本是准备入宫候封的,不巧赶上这一出。她年少成名,连突厥那里都知晓一二,阿史那染干点名要士兵把她献上。不过,突厥兵仅仅带回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上官云锦在庞元称帝时,已经用腰带自尽殉了国,死前还划花了自己的脸。”
文人墨客大多有个与国同在的情怀,过去历朝历代,国破时跳河上吊的文人不在少数,并以此为骄傲高洁。想来上官小姐也是有这么个情结掩藏在心底。
我今生没见过上官小姐的容貌,但前世有过一面之缘,着实惊艳,无法相信上天会将如此精致的五官同时生在一个人脸上,果然可以与将军一较高下。
我默哀片刻,只听常青接着道:“上官云锦死前,溜出宫去探访过将军,我正好撞见她,她还请我不要跟外人说。自毁容貌这事,我感觉与任枫有点关系……你晓得,那日在火场,将军浑身上下都烧伤的厉害,所以外表也……”
“……将军后来,可有说什么?”
“不曾……任枫的喉咙被烟熏伤,不能说许多。他心情只在上官云锦来那天之后好了些,我就没将上官云锦死了的事告诉他,之后叛军冲进将军府,人数太过庞大,我与他也……所以,任枫大约到今日都不晓得。”
我抿了抿唇,我当初竟能以为自己死的一点遗憾都没有了……后来还有一大串事情……庞元谋反,突厥人杀入京城,将军仅仅多活了几日。
若是常青没有受那份烧伤,许是能死里逃生的,说不准,是我拖累他。
……还有,我的家乡在梦中也是……
“常青,我的家乡可也是叛军所为?”我猛地想起那梦中的情景,胸口凉得彻底,“可还有人活着?我的妹妹怎么样了?”
我从未在梦中见过梨花的尸首,便一直抱着期望她还活着,不像爹娘那样惨死。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等着常青回答,却见常青缓慢地摇了摇头,说:“我……没活到那个时候,并不大晓得。”
作者有话要说:6000字大章简直码图……
再收个尾就完结了,好开心啊……【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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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常青的话令我胸口一堵;堵因有二,一是我家乡之事至此怕是要断了线索,二是常青没能逃出升天;看来我死之后,他大抵没能多活几天。
我不由得对他愈发愧疚。
当初我不晓得自己究竟喜不喜欢将军,但此刻我十分确定,我是喜欢常青的。
我问常青:“你的意思是……庞元将在十日后谋反吗?这回还是这般?”
我没经历过所谓的逼宫,只是单听常青的叙述;亦觉得一阵心惊。百年江山一朝倾覆;对其庇护下的百姓而言,绝对是件大事。
若是天子昏庸,平民生活困苦;有人为义举杆而推翻皇室倒也罢了。偏偏当今天子还算勤政;反而庞元是个万人骂的贪官。再说,这么算来我、常青和将军都还是被他间接杀掉的,绝对算得上仇人。
“从我和任枫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大约是的。”常青仍拧着点眉头,“不过,庞元不知道我和将军换了他所有的人马,凭阿史那染干鲁莽的性格和不尽人意的才智,他不会去查所谓染了风疹的士兵的。如此一来,他若想像之前那般从挟持皇上开始,我们能轻易反制他。况且,沿海一带的倭寇已被制住,不会有人趁火打劫,应当好办得多。”
我正要再细问,常青忽然牵了我的手,我在树杈上勉强侧了身,常青的目光正牢牢地锁着我的脸。
他问我道:“阿刃,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着实让我没法爽快地回答。
我在心里扭捏了一会儿,没想出什么委婉的表达方式,本想打个哈哈,谁知常青的眼神竟是相当认真。
我一贯拿他有些没办法,本就愧疚,他这么看着我,我更不好意思敷衍了,索性心一横,回答:“是。”
“阿刃,我说得可是男女之情,并非兄弟情谊,你要想清楚。”
我本就觉得自己不善言辞,再说毕竟是个女的,我本还是想给自己留几分含蓄的。但耐不过常青反复问我,哪怕表白了仍是存疑,我恼羞成怒,道:“难道这话不该是我问你?你可考虑清楚,尽管看着不像,可我真的是个女人,你不能单靠兄弟之情跟我过一辈子。”
话说完,我满脸发烫,幸亏天黑的早,大概能盖得住我此时的脸色。
这个问题我早就想问,我无才无貌,甚至都看不出是女人,常青究竟瞧上什么了?
常青终于笑了,我终于又见到他那两颗虎牙。
我感到他捏着我的手的力道大得出奇,还略有几分发颤。常青道:“阿刃,我分的一清二楚……你可还记得我欠你一句话?当初,我说待你想起来就同你说。”
我望着他的脸,一时不大说得出话来。
其实前世记忆一回来,我也略微猜得到他想跟我说什么。
常青一个错身下了树,他动作太猛太快,我都要担心是否会摔伤,还好他基础功练得不错,稳稳着地。
“阿刃,我想娶你。”
常青从树下抬头望着我,目中闪烁着藏不住的笑意。
我差不多晓得他要说这么一句,只是来得太突然,我还没准备好。这下,我更庆幸天黑的早。
成亲总归是件严肃的事,我考虑了一下,决定从树上下去好好说。
我本来就是今天死的,为了防止没在火场里被烧死结果因为下树而摔死的结果出现,我踩着一根根桠杈,平稳地往下走。
待我刚刚踩下倒数几根树枝,忽然意料之外的脚下一轻,天旋地转,常青托着我的腰把我从树下抱了下来。
我没料到他会这么做,惊讶之下不得不扶住他的肩膀,直接跌进他怀里。
我与常青的肢体接触并不少,只是在这种情况发生,难免会有些许异样的感觉。
常青注视着我的眼睛,我能清晰地瞧见自己在他眼中的倒映。只听常青换了个说法,又重复一遍,道:“阿刃,你可愿意嫁给我?”
常青此时的笑脸,与他上一世在火场痛苦地对我说同样的话的模样重合,我愣愣地瞧着他,神智恍惚。
现在思来,我对他第一次产生不同寻常的情感,便是那时吧。而且这份感情似乎或多或少影响了今世。
……难道我还能说不愿意吗?
“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如是回答,“待事情太平下来,你跟我一起回家跟爹娘说一声吧。”
常青眼中喜色愈重,飞快地俯□在我唇上吻了一下。
我一愣,发觉自己似是有些留恋他的温度,于是缓慢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这夜,我们许久才回到帐篷里,谈得上彻夜交心。两世为人,感慨实在太多。今日短短一天发生了太多事,多到令我平白多了一辈子,沾上枕头时我已疲惫不堪,昏昏睡去。日子总算有了些新的盼头,竟是难得的安眠,做了一夜好梦。
我琢磨着,或许有一日我和常青也能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定居,最好能离爹娘和梨花近些,到时候就是一个大家子。
我过去的噩梦中,家乡是被突厥人所屠,既然送进皇宫里的突厥士兵已经被将军和常青掉包,想来只要能平安度过数日后的叛乱,压制住庞元,我爹娘、梨花还有整个村子的人就都能保住了……到时我们全家人就能团聚。
我这么想着,便忍不住微笑。
第二日我醒来时,十分精神抖擞。
不过,待我们见到将军,才晓得不是所有人都同我一般睡了个好觉的。将军大概是熬了整夜,原本如玉的皮肤呈现出病态的苍白,哪怕晓得将军体魄出人并不脆弱,可他的长相依旧给我一种女子般弱柳扶风的摇摇欲坠之感。
我瞧不见自己,但是将军与常青红润的脸色形成了明显的对照。
常青上前问道:“有问出什么吗?”
将军扶着额角,用力抿着泛白的嘴唇,摇摇头,缓缓回答:“他了解的东西不多,似乎只晓得我们已经掌握的东西。”
“应该足够了。”常青笑笑,安慰道,“我们把主力替换过,他们翻不出浪花来的。”
将军眉头深蹙,眸中光彩微暗,压着声音说:“……还不够。”
常青似乎不希望我将记起来的事告诉将军,再说他们涉及的事已不在我记得范围呢,我索性在旁边闷着装作一概不知,光听他们讲话。
“常青,你可知将此事了结之后,我们便……”将军垂下眼睫,两手不安地交握。
“便再无先机,我晓得。”常青打断他,“以后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九日后那天,你要是有哪里想去,去就是,我可以替你干别的。”
“……多谢。”将军闭上眼睛,我无法窥见他的眼神,但不知怎么的,总觉得他此刻应该是神情感伤。
我莫名其妙地感觉到,常青是在暗示将军可以去见上官云锦。
我上一世还不大明白将军为何会对翩翩起舞的上官云锦如此着迷,加上今生的经历才略知一二。他们早在庞元的晚宴上就见过,想来相似的人之间会有那种不可捉摸地相互吸引。而两件事之间,怕是还发生过一些我与常青都无从得知的情况。因为常青说,上官云锦是冒着风险从皇宫里溜出来探望将军的,还为将军自毁容颜。
我不晓得多大的狠心才能对自己那样的脸下得去手,毕竟我相貌普通,不懂拥有美貌是什么感觉。但我至少晓得,上官小姐不会为一个普通交情的人做到这般地步。
将军再次睁眼,他的嗓音虚无缥缈得似从远方飘然而来:“我再挽回最后一回……最后一回。”
他将最后几个字缓慢地重复了好几遍,语气并不重,甚至很轻,却颤得厉害。
我与常青对视一眼,向将军告辞,离开军帐。
“将军是在说上官小姐?”我刚走得离帐篷远些,便问。
常青毫不犹豫地点头,顺带牵住我的手,道:“嗯……我昨天不是跟你说,上官云锦最后是死在皇宫里的吗?而且,她在宫中是为了等待封号。”
我略一点头,表示记得。
上官小姐要是入宫为妃,那便是嫁给皇上,成为后宫众多妃嫔之一了……
我不禁想象了一番常青被迫与某位不是我的女子成亲的情景,实在瞬间妒火中烧,心中犹如烈火炙烤,煎熬不已。过去许是尚能忍耐,如今我已不可能再有退让的念头。将心比心,我顿觉将军的涵养已是出众,皇上活得这么好简直幸运非常。
“我有没有事情还可帮忙?”我同情起将军来,问道。
常青的手不经意地勾了勾我的手指,神情肃了三分,说:“阿刃,其实我希望留在帐篷里,别去。庞元除去突厥的兵马,还有自己养的私军,到底会怎样,我与将军都不是十分清楚,万一多方混战,我怕……”
“我也怕。”我对他微笑,“当初我们刚上战场的时候,不是也对一无所知吗?照样活到现在了。”
既然早已决定并肩,索性就这样一起走到最后。
这肉麻的话我没那个脸皮老实说,不过常青大抵看懂了我的眼神。他短暂地晃神后,将我的手握得更紧。
“好。”
常青弯起眼角,对我回以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作者有话要说:Q皿Q不好意思卡文更晚了……
其实我本来想干一件疯狂的事,比如说从今天日更6000什么的……
仔细一琢磨我这个烂时速还是算了吧……OT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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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九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我们完成很多事。
前段时间;常青和将军已做下不少布置,他对我一一细数各处安排的人马和打算,我才发觉常青之前几个月忙得昏天黑地绝非没有道理。这些天,我和常青又忙里忙外在原有基础上增加了许多准备,还多次跟着将军出入皇宫。
未免打草惊蛇;此事非得瞒着皇上和御林军不可;因此有几分困难。
将军一直显得很镇定,或者说他努力使自己看起来镇定,偶尔我会发觉他的手在发抖。
上官小姐在第三日进了宫准备听封;那一日;将军话说得格外少,眉头亦皱得格外紧。我坐在他跟前的桌案上做事,只觉得身边阵阵寒风拂过。
时间转瞬即逝,八日后,突厥大王子突然说要当着众大臣的面,亲自将十个突厥舞姬送给皇上。
当今圣上算是勤政,唯有在女色一事上难以把持,当即答应,并说要在第二日傍晚举办盛大的宫宴,邀请百官参加。
官员们大多欢欣答应,可庞元称突染风寒,无法出席。平日与庞太师一党的人见风就倒,连忙纷纷生病,从腰病到的脖子的都有。
常青便对我道,时候到了。
从常青话中可知,将军上一世在皇上办宫宴时仍在重病之中,根本无法下榻。而常青自己在为抓刺客的事忙里忙外,亦推辞不去。结果当日前往的王良、李强等人皆死在突厥人的弯刀下。
庞元的突厥兵将皇宫屠到一半,上官小姐就上吊自缢,随后突厥兵冲出皇城,在整个京城城墙之内大肆扫荡,土匪本色尽现。将军府里的主子和护卫拼死抵抗,仍寡不敌众,常青和将军皆丧身于此。
即使没有亲眼见过,我也能想象得出那个鲜血遍地的场景,不禁两手发汗,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甲嵌进手心。我梦中的家乡村庄便是如此,土地为鲜红粘稠的血液所浸润,尸体堵塞了道路。
无论如何,都要阻止突厥人。
这日酉时,将军带着我跟常青,进了宫。
周围皆是些着盛装谈笑的官员,神色轻佻而轻松。我想,若我是个一无所知的真正的男子,或许也会这般,在入宫前与好友聊聊女人美酒。
门内隐隐听得见悠扬的丝竹之音。
此番,将军、我或是常青不敢放松分毫,皆是穿着最坚硬的铠甲而来,看门的小太监奇怪地打量着我们。
“任将军果然敬业,怎在如此良辰美景也不卸下盔甲?”我们刚进宫门,还没迈出两步,便有两个年轻男子疾步追上我们,语气略带戏谑地对将军道。
因为天色不早,我眯起眼睛,在昏黄的灯笼下才勉强辨认出两人,稍有几分印象,是与将军还算颇有来往的世家子弟。大约是为表现对皇上邀请的重视,他们都在脸上捻些粉,显得脸色粉白。我在军营里待久,多见不修边幅的汉子,每每见到这类粉面桃腮的富家男子,总觉有些想笑。
将军此时无心与他们二人寒暄,敷衍地点点头,目光看向别处,也不答他们,跨步就要走。
那两个年轻男子没料到将军如此不给面子,互相对视一眼,不死心地又三两步追上来。
“别生气啊,任枫,我就随便说了两句吗?”一人超过我,直接对将军说话道,“跟你讲真的,你今天这么穿可不合适。听说突厥的那几个舞姬长得可真是……万一皇上心情大好,指不准会分几个给臣子。”
另一人接口:“对啊,皇上女人都够多了,听说上官小姐也被他弄进皇宫里,哪儿还在乎几个突厥舞姬?”
这两个人我见过几次,都是在家里很是得宠的,平日里行为做派颇有些纨绔的味道,潇洒惯了,行为做事都不大经脑。
听到他们口无遮拦地提到上官小姐,我突然一顿,心道不好。
果然,将军猛地顿住脚步。
“你们若无其他事,稍后最好找个屋子躲起来,休要乱跑,亦别在殿里凑得太近,”将军看也不看他们,口气十分冷淡,“否则,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只怕没那个能耐去救你们。”
凭我对将军多年的了解,他怕是有些不耐烦了。
我壮着胆子抬头去瞟将军的表情,他面上毫无笑意,眼中更是如同冰霜渐渐凝结。
那两人面面相觑,大抵是将军的眼神太过凶恶,与平日里给人的印象颇有不同,他们受到惊吓,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其中一人深吸一口气,似是壮胆,不服气地反驳:“这是在京城里,外头里三层外三层的兵呢,哪儿会出什么事。任枫,你是不是打仗打得有些草木皆兵了?”
将军不言,只是微微侧头瞪他们。
两人皆被那目光吓得一颤,最后还是一人推着另一人,悻悻离开。
我转过头,去看常青,常青果然也在看我,我们交换了个神色。常青会意,上前拍拍将军的肩膀,道:“别在意他们说的话,一会儿你去你该去的地方,我和阿刃替你做别的。到时候,你把想救的救下来就行了。”
“嗯……有劳你。”将军语调柔和下来,我听见他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
我略有几分担心将军,毕竟他前世今生都帮过我许多次,前世更是救过我的命,我虽然这条命已经还他了,可敬仰却比记忆恢复前更多。
说起来,将军同过去也变了许多,大概是是比前世更强硬了,少了三分优柔寡断。至少此生,我没见他再给过哪个士兵一口饭吃,对新兵的训练亦更为严厉。除了我和常青,他对其他人都多少存下略微怀疑。
只不过,在苏州时,我仍见到过将军给窗台上莫名长出来的狗尾巴草浇水。
只要在上官小姐把自己挂到房梁之前,把她救下来即可,应当不会太难。
可不知怎的,我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这种感觉与今世遇到不好的事情时一般无二……
我在脑内拼命过了一遍阻止谋反的计划,我思索计谋的水平不高,单凭直觉以为是并无太多漏洞,应当可行。
我愣神的功夫,将军已跨步走远,常青在拉住我的手,往前一拽,道:“阿刃,别发呆,快走,今晚可不能含糊。”
我不敢耽搁,连忙点头跟上。
这回皇上设宴的地方,比上回宴请功臣的地方要大不少,且燃了浓重的熏香,一跨入宫殿的门槛,夹杂着热气的焚香气息扑面而来,我忍了半天才勉强没将喷嚏打出来。
我们同皇上请安,我怀疑皇上只认得出将军一个人,不过他依然豪放地大笑,连声叫我们起来,瞧着大约心情颇佳。
我的目光往旁边轻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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