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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三十年灵异档案-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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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称为疯子的张鹤生了。
他终于知道曾养甫当初在说起这个人的时候,为什么表情不自然了。他也终于知道曾养甫口中的费了好一番功夫,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极品。若不是曾养甫事先介绍,杨开绝不对把他和一位叱诧纵横的道教高人,画上等号。
“老公,老公”疯子的嘴不断发出啜啜的怪声,就像是吃糠的猪一般。
“啊!”华伯涛的脸涨成了酱红色,不停地抓着头发,此时此刻,也正难为他了。
未几,他终于忍受不住的拍案而起,当看见笑吟吟看着自己的曾养甫等人时,立刻颤抖着手指道:“你们,你们快把这个神经病带走!我要投诉,我要投诉!!!这简直就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华教授,实在抱歉”曾养甫的脸抽搐了一下:“但这位疯老先生,是我义父请来的,我也无权请他离开。这样吧,您稍安勿躁,我把他和您隔开。”说完,他对杨开使了个眼色,杨开会意,便只会了独眼龙一声,两人一左一右,挟起了张鹤生,将其丢在了会议桌上。
疯子倒也不见怪,只是不停地拍这手,笑着唱起歌来:“我飞起来了,我飞去来了。”拍了几下之后,他的脖子一勾,瞄向了杨开,竟是跳了起来,弄得好好的一张桌子,狼藉不堪。边跳还边叫道:“哈哈,爹爹,我找到爹爹了!爹爹最疼小花了。”
众人笑着看向杨开,杨开无奈的耸耸肩,示意和自己无关。
曾养甫拿出手帕,捂住了咳嗽的嘴。
唯独赵勇德是个爱热闹的主儿,一见这张鹤生如此有趣,立刻来了精神,屁颠屁颠的凑了过去,破锣样的嗓子叉着腰说道:“你这一个爹爹,一个老公的,那我又是你什么人呀!”
“你”疯子停止了动作,愣了一下,像是在思考。
“对呀,我是你什么人。”赵勇德看着瞪向自己的杨开,笑笑。
他这个问题,倒还真是难倒了疯子,疯子不停地抓耳捞腮,绞尽脑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你是谁,你是谁”片刻,他眼睛一亮,捏着尖细的嗓子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是我儿子,我的乖乖亲儿子。”
“他妈的,老子活劈了你!”赵勇德在休息室憋了一整天,本想借个机会消遣一下。却没想到,自己一正常人,竟然耍别人不成,还被一疯子耍了,而且还成了人家的儿子。那按着辈分,岂不是成了人家杨开的灰孙子?这还得了,一对眼睛红的都瞪了都出来,下意识的就要抽背上的红缨大砍刀,可他的大砍刀早在进军统的时候就被收缴了,哪还能摸的着?情急之下,伸出碗大的拳头,就要上去拼命。
第二十五章死了三天的活人(2)
“按住他!”杨开面色一沉,九筒和石头立刻欺身而上,一个飞扑,就将失控的赵勇德摁在了地上。
“放开我,老子跟他没完!”赵勇德允自挣扎。
杨开真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走到赵勇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脾气,什么时候可以收收?多大的出息,犯的着跟一个疯子怄气吗?”
“你没听他说,我成他儿子,成你孙子了。”赵勇德嘀咕道。他这话一说,沙发上的华伯涛也乐了,呵呵的笑了起来。
“得了,你俩都是活宝,今天就干上了。”杨开没好气的挥挥手,松开了赵勇德,有杨开在旁边,赵勇德倒是服帖帖的,不敢造次了。只是那火一时半会还消不掉,孩子似的坐在沙发上,铜铃大小的牛眼,死死地瞪着疯子。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有惊呼,也是斥责。
片刻,紧掩着的大门,被人由外向内推开了。
杨开认识,推门的还是先前给自己搜身的那两个士兵,只是此刻,他们的面色并不好看,苍白中泛着些惊骇,甚至连推门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
恐惧的根源,来自于他们身后的那几名列队整齐的雨衣人,和以前看到的雨衣人不同,他们的雨披不是天蓝色的,而是深蓝色的。面具也不再是黑色,而是红色。
“义父来了!”看到这一幕,曾养甫面色一变,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毕恭毕敬的走了上去。
果然,他的话还没说完,雨衣人便即分开,在他们中间,慢慢的走出了两道人影,一前一后。
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穿墨绿色军服的女孩,手拿文件夹,高筒靴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回音,时不时回头望一眼跟在身后的那个人,模样小心谨慎。
看来,这个女孩是类似于秘书之类的角色,而她身后的那个家伙,才是正主儿。
“到了。”未几,女孩扭过身,走到一边,轻轻地说道。
“嗯。”藏在她身后的那个神秘人简短的应了一身,走进了大厅。这个神秘人的装束,其实和其他雨衣人没什么两样,只是没戴面具罢了。但应为用雨披遮住了脑袋了关系,使得他的模样根本难以端详。
“养甫,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简单了环视了一下周围,神秘人淡淡的说道。
“回义父,您要的人,已经全部带到了。这就是杨开,这边几位,是电话里说的那几名教导队员。”曾养甫用手指着杨开等人,介绍道。
“好,幸苦了。”戴笠点了点头。
“这一个月来,我一直是寝食难安,生怕辜负了委员长的厚望。索性,现在名单里的嘉宾都已经到齐了,我这心里的包袱,也就放下了。”
说到这,他挥了挥手:“这里没事儿了,都下去吧!记住,在会议厅三十米外戒备,还有那两个看门的,我没出去之前,不允许任何人进来,强要进来的,先斩后奏,全部格杀!”
“是!”
听到他们的命令,那两队雨衣人跺了跺脚,队形一转,就变了方向,小跑着离开了会议厅,临行前,还不忘将两扇推开的门,重新掩上。
刹那间,巨大的会议厅里,鸦雀无声。只有戴笠一人,缓缓地解开扣子,摘下了身上那件厚重的雨衣。
摘下雨披的他,潇洒瘦长。有一双纤细优美的手,走起路来像是脊梁骨上了钢条,步子大而有力。
戴笠的面相很好,并没有什么老态。按民间的说法,就是长的颇有几分佛相。
只是双眉郁结,脸色象上海的天气一样,阴沉晦暗。
但见他快速地扫了一眼众人。当目光掠过杨开身上时,这个久经沙场的职业军人竟发生了片刻的窒息!
那是怎样的一种目光啊!杨开努力地在脑海中翻找着本以为丰富的修辞,最后无奈地发现,只有一个“刀”字堪与眼前这位中年男人的眼光相楔合。
是的,是刀。锋在有形,不怒自威。
那是杨开一辈子无法忘怀的目光,一个上位者的目光。
“我知道,此刻你们一定充满了怨恨。指责军统,指责我戴笠,甚至在心里偷偷的骂我全家八辈子的祖宗,没关系,这都没什么,人之常情嘛。”戴笠背着手,和颜悦色的坐在了沙发上,但那目光,却让众人如坐针毡。
“时光流转,几天,十几天以前的今天,你们或许还在忙着自己的事儿,搞研究的搞研究,开铺子的开铺子,发神经病的继续在那发神经病,而战士们,则冒着枪林弹雨,在前线,保家卫国。”
“然而,因为我的一纸调令,你们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家人,妻子,孩子。甚至在临走前,连一句该有的招呼,都没来得及打。这是我的错,我承认。”戴笠边说边探手入怀,取出了一个铁盒,弹出根雪茄来,曾养甫赶忙上前帮他点燃。
“嗯,谢谢。”戴笠点点头,闭着眼吸了几口,吐出了一个个灰色烟圈,不过当他瞧见整个大厅的人,都战战兢兢的盯着自己时,不禁哑然失笑。
“都站着干什么呀?”戴笠用手指了指自己对面:“来,坐下,坐下,大家面对面,才好促膝长谈。要是坐不下的话,养甫,你再去搬几张椅子来,我这里虽然简陋的很,但最起码的座位,还是能凑够数的。”
看着大家依次就坐,在自己身旁围了个半圈,戴笠满意的笑了:“这才对嘛,都别拘谨,就当这儿是自己家一样。”
虽然戴笠嘴上说得好听,但杨开还真没办法把这儿当做是自己的家。谁叫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军统头子,在外面的名声太坏了呢?和他说话,指不定前一秒亲亲秘密,后一秒就进了棺材。
“你们怕我?”沉默了半晌,看着一语不发的众人,戴笠终于明白了。
众人没点头,也没摇头,算是默认了。
“呵呵,好吧。”戴笠摇了摇头:“看来我的口碑,还真是糟糕透顶呀。估计报出来,都能止小儿夜啼了吧?”
“本来想跟你们交交心,沟通一下。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勉强了。”说到这,戴笠的眼中划过一丝感伤,这道微妙的表情变化虽是稍纵即逝,却被敏锐的杨开迅速捕捉到了。
他真的孤单到,连一个能说的上话得人都没有了吗?或许吧,对于这些玩弄权术的人来说,处处构陷他人,处处提防他人,到最后,真的没有任何朋友了。杨开忽然想起了一个词:高处不胜寒。
“书归正传,如果你们以为我只是找几个人喝杯茶,消遣一下,那就大错特错了。如果真要找这样的人,整个军统海了去了,我随便拉一个来陪我就行,也不必让下属们餐风露宿,跑遍大半个中国,甚至付出了一些可观的牺牲,才将你们完整无缺的带到这里。”
说到这,戴笠重重的将雪茄按灭在了桌子上:“唉!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而且还非你们不可”
“戴处长,请停了一停!”杨开打断了他的发言。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从头到尾,我只听说任务任务”
“但到头来,我们这些所谓的名单中人,却连这个任务到底是什么,该怎么做都不知道,问了一个又一个的知情者,不是推脱不知,就是答非所问。这让我如何去理解您的良苦用心!”杨开已经是豁出去了,先前知道要见戴笠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做坏的打算。作为一个有尊严的人,他可不想一直被这些家伙当做傻子似的蒙蔽下去。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死,也得死个明白吧?
所以他根本不顾曾养甫的咳嗽示意,换被动为主动,咄咄逼人。
“而且作为请求的一方,你们连我们答应不答应都没问,就强请过来,这未免有失待客之道吧?”
“好!”听了杨开的陈词,戴笠不怒反喜,到了最后竟自己鼓起掌来。
“杨开,你的胆量很大,这说明我没有找错人;你的问题也很对,一针见血,待会我自然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但小伙子,整个国民政府,敢这么牙尖嘴利跟我说话的,你是第一个!”戴笠说着,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着杨开。
“你难道不知道,有一个成语叫:枪打出头鸟?”
第二十六章死了三天的活人(3)
此时,杨开的心,可谓是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说那么多了,但眼下的局势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我知道。”杨开尽量让自己的脸不露出害怕的迹象。因为在柏林军事学院学习时,威廉教官就曾跟他说过,一个人的表情,最容易出卖他的心灵,而被看穿了心灵的人,将毫无主动可言,所以此时此刻,他必须尽自己所能,和这个传说中的大奸大恶者,周旋下去。
“但林子总是要出的,第一只鸟,也还是要有人去当的。”杨开说道。
“你的话很有哲理。”戴笠微微一笑。
“过奖。”杨开皱了皱眉头。
戴笠看也不看,只是玩弄着自己的手指:“说实话,你比我想象中,还要优秀那么一些。但很可惜,你的面部表情虽然伪装的很好,但你自己,没觉得它们绷的很不自然吗?不自然地东西,都是假的。”
戴笠的这句话,犹如重磅炸弹般,轰杨开身子一怔,难道自己的心理活动,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对方看穿了吗?不可能呀!
“还有,你的心跳,跳得太快了。”
如果当戴笠说出上一句话,自己还有一丝侥幸的话,现在的第二句话,就等于是将斗志高昂的杨开,彻底击败了。
他目光焕然,颓然的靠在沙发上,嘴角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笑。
或许吧,自己这些小伎俩,在戴笠面前,只是孩子玩的障眼法罢了,不想看的时候,就当儿戏。想看的时候,只要眨一眨眼,就能轻易识破。
“今天我来见大家,总共有两件事儿。第一件事,是说服你们,让你们心甘情愿的去完成这件任务,第二件事,是给你们介绍一下任务内容。”戴笠淡淡地说道。
“现在开始第一件事,雨薇,把名单给我。”说着,他摊开了手,那个被称为雨薇的女孩闻言,赶忙恭敬的将手上的文件夹拆开,取出一叠纸,递到了戴笠的手中。
戴笠点点头,浏览一阵后,将其中一份名单放在了最上方,名单上似乎印着许多密密麻麻的表格边框,详细至极。左上方还粘贴着一张照片,照片的主人是杨开。
深吸一口气,戴笠将手里的名单抖的啪啪作响,随即将目光对向了杨开,慢慢的念道:“杨开,黄埔军校第六期优等生。毕业后,前往德国柏林军事学院学习特种作战技巧。一年后回国,同年参加了一次护卫任务,但中途发生意外,遭到敌精锐部队围攻,护送人员全部牺牲,其中包括你的亲生哥哥杨卓。没有正式报告,秘密报告称,你消灭了百分之七十的敌人,然后侥幸逃脱。而负责此次行动的情报部门长官,两周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军事法庭并未因此而起诉你。一周后,由于刘子淑的推荐,你被破格提升为上尉,兼教导总队指战员。成为国军最精锐的少壮派军官之一。”
“你核对下,没错吧?”读完之后,戴笠问了一句。
“不用核对,你们甚至比我本人,更了解我自己。”杨开苦笑,他甚至怀疑,只要有空气的地方,就有军统特工的存在。
这些人真的太可怕的,知道那次任务不算什么,但连自己杀了多少人都知道。而且还知道,最后那名情报部长官,是死于自己之手。
至于为什么要杀死那名情报部长官,杨开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报仇。那个人临行前亲口说,知道任务的只有他一个,但中途却泄密了,所以出卖小队的人也只剩下他这个始作俑者了。只是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杨开竟然能逃脱天罗地网,并取下了他的头颅。
杨开忽然觉得,只要军统愿意,他第一天上几次厕所,其中有几次是大便,几次是小便,对方都能了如指掌。
“旧事我们就不提了。”戴笠大方的说道:“当时在接到命令后,你是我第一个筛选出来的人。一方面是你的任务完成率极高,另一方面则是,你的性格我很欣赏。”
“我的性格?”杨开一愣。
“是的,你的性格。”戴笠娓娓道来:“你办事不骄不躁,谋定而动。是个能以冷静的态度看清世间万事、以一己之力应对世间万事的人。我相信,以上种种,再配上你在德国学习的特种作战技巧,一定会在危急关头,扭转局势。”
“我还真没觉得自己有这么多优点。”杨开摇了摇头:“要是真这样,我也不会变成残兵败将,还靠你们军统施以援手了。”
“你在逃避?”戴笠眉头一挑。
“不是逃避,而是难以胜任,你们还是另请高明比较好。”
“你这样,令我很难想象,你是一个军人。作为一个党国的后起之秀,你难道就没有自己的理想吗?哪怕是一点点。”戴笠放下了手中的名单,劝慰道:“我相信,你曾站在青天白日旗前。庄严地宣誓过,要支持和捍卫三民主义,抗击一切敌人,并为之不懈奋斗着”
“不要和我说你们那些大道理,我不懂,也不想懂。”杨开冷冷的说道,丝毫不为动容:“其实,你们这些政客们,整天将这些挂在嘴里,但到头来,又有几个为的是国家?还不是都为了自己!”
“这”戴笠刚要解释,却被杨开抢着开了口。
“为了情报,我牺牲了哥哥;为了抗日,我牺牲了同学和战友。全班四十多号人,死得他妈就剩我一个人了,你能理解这种感受吗?”杨开几乎是用吼来说完了整句话。
“人情再大,大不过国家。情义再浓,浓不过忠君。”戴笠说道。
“哼哼,这话说的,相当漂亮。”杨开话锋一转:“但国难当头你们又在做什么?才几个月呀,就让小鬼子打到了上海,这个省一场大屠杀,那个市一场奸淫辱掠。我们真的就无人可派了吗?还是你们这些大军阀,大政府个个心怀鬼胎?生怕伤筋动骨了,会被其他人伺机吞并。所以,这一套,跟我,讲不通。”
“要问我的理想,其实吧!说出来不怕你们嘲笑。我只想安稳地做个普通人,安稳地生活,和一个不美也不丑的普通女人安稳地结婚,安稳地生两个小孩。第一个是女孩,之后是男孩。等女儿结了婚,儿子独立后便退休。之后闲时和朋友下象棋或围棋,过着悠哉游哉的隐居生活,然后先太太一步离开这个世界,能有这种人生就好了。能有这么普普通通完结就好了,只可惜日本人没给我这个机会。”杨开憧憬道。
“你的理想并不值得嘲笑,相反,倒是十分的美妙。”戴笠微微一笑:“但我还是想说,这不是你要的生活。”
“你凭什么这么确定?”杨开眉头一蹙。
“我的直觉。”戴笠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的直觉?”
“对,我的直觉。你知道吗?当我拿到你的简历后,心里就告诉自己,就是他,就是这个人了,他就是我要找的人。”戴笠自顾自的说道:“因为,我感受到了,你的爱国主义。”
“爱国主义,是要切切实实去做的。不是来这陪你侃大山的。”杨开无所谓的说道。
“这就是个机会,证明自己的机会。所以我希望你能平心静气下来,重视这个机会。”戴笠说道。
“不要凡事都牵扯到爱国主义,你知道吗?这会玷污了它的本质。”
“如果我说,这次任务,真的牵扯到了中华民族的生死存亡呢?如果真是这样,作为一个中国人,作为一个炎黄子孙,你会去做吗?”戴笠恳切的说道。
“如果真的是这样”杨开闭上了眼睛:“我会去做,就像那些为抗日而死的同学们一样,虽百死其犹未悔。”
“但问题是”说到这,他冷哼了一声:“你拿什么去证明?”
“你想要什么来证明?”戴笠反问。
“我也不知道。”
戴笠沉吟片刻,起身,走到书房前,打开了一个暗格,然后小心翼翼的捧出了一个蓝绒布小盒,递给了杨开。
“这个可以吗?”
“什么?”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戴笠淡然的说道。
看到戴笠那副淡然的模样,杨开也就点点头,将手中的盒子慢慢打开,可打开之后,他就无法像戴笠那样淡然处之了。
因为盒子里的东西,绝对不是他这辈子可以看见的东西。
那是一枚勋章,国光勋章!
国光勋章为中华民国最高荣誉的军职勋章。其中心为威武鹰扬图案,四周为光芒。象征荣获此章者,有使国家前程远大,国运昌隆,光芒四照之功勋。
此勋章于一九二五年十一月制定,一九三一年施行。主要颁授予捍御外侮、保卫国家的杰出人士。但截止至今,却只有两人获得。由于获得者罕见,对军人来说实在高不可攀,更有被认为是一种摆设的想法。
但杨开实在没想到,这样一枚代表着国家荣光的勋章,竟会出现在戴笠的手中,这是讽刺,还是一种悲伤?
“你很惊讶?”戴笠似笑非笑。
“非常惊讶。”杨开小心的抚摸着勋章,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景仰,他眼神里的文字,再不是那个憧憬普通生活的杨开,而是接过刘子淑手中照片时的那个杨开。
“我想问,这个,你是从哪儿来的?”杨开声线颤抖的问道:“整个民国政府,仅仅颁发了两枚,仅仅两枚而已。”
“一枚是授予的蒋委员长,另一枚是我。”面对着杨开的质疑,戴笠不温不火的说道。
“凭什么?”杨开瞪大了眼睛。
“你要知道,它授予的不是我戴笠个人,而是整个军统。”戴笠厉声说道:“你的质疑,我能理解。但是,你可以质疑我戴笠,侮辱我戴笠。却不可以质疑那些为民族抛头颅洒热血的中国人。”
“自九一八事变至今,我军统在电讯侦测和密码破译上,为民国挽回了无数损失。而且,为了敌后活动和铲除汉奸,蓝衣队总共牺牲了一万余人。杨开,我要告诉你的是,不光你一个人有哥哥,有父母,有同学,有战友。他们都有!但他们都义无反顾的去了!”
“现在,你觉得,这些军统兄弟,还有没有资格被授予国光勋章吗?!”戴笠霍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两行热泪划过脸庞。
曾养甫和女孩对视一眼,纷纷垂下了头,像是在缅怀着自己的同僚。而杨开则像被锥破了的气球般委顿了下去,半晌,才举起手,沉默的对戴笠行了一个军礼。
“对不起!”
“他们,有这个资格。”杨开喃喃。
“你需要明白的是,这个国家,这个政府,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我不否认,有奸党,有佞臣。但至始至终,却始终有那么一群人,无怨无悔的为着三民主义而不懈奋斗着,不管外敌入侵,也不管饥寒交迫。正是他们,缓缓托起了我中华民族的脊梁。”戴笠叹了口气,说道。
“现在,以我戴笠的名义,还有这一万余名军统先烈的荣誉,来充当你需要的证明,杨开,你接受吗?”戴笠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杨开抿起嘴,深深地抽了口气后,做出了他此生最为至关重要的决定:“黄埔军校第六期学院,中央教导总队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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