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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三十年灵异档案-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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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开,你们不是有那种破坏力很大的子弹吗?”张鹤生说道:“用那种子弹,盯着这些尸体的脑袋打,我相信,只要破坏掉了他们的脑神经,就能切断狐狸的声音控制。”
“好!”杨开点头,把手伸到后腰,拔出一个印有骷髅标志的弹夹,顶掉了卡宾枪里的弹夹。
“所有人,换达姆弹,石头,你的散弹枪先不要开火,节约子弹。”杨开一口气下了几道命令。
“知道了,那我去保护华教授他们。”石头点点头,扣紧了脑袋上的钢盔。然后站在了华伯涛,陈天顶等人旁边,一屁股坐在地上,匆忙的拉下了滑膛。
“妈的,自从来了大兴安岭,就没有一天太平的。”看着自己裹满了白布的手,九筒骂道。
“是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一声叹息传来。
九筒惊讶的转过身,发现说话的,竟是华伯涛。
“华教授,你清醒了?”九筒问道。
“我早清醒了,嘘,小声点。”华伯涛警惕的将手指竖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华教授,你这”九筒闻言,立刻捂住了嘴。
“别慌,我觉得这些尸体的复活,和那时有时无的叫声相关。从开始到现在,我一直尝试着分辨叫声的方向,但很可惜,这东西很精明,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声音也空幻的很,不过还要,我已经有些摸得清它的套路了,等再叫一次,就能计算出它的活动路线。”华伯涛说道。
“活动路线?”九筒不明就里。
“是的,这东西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能确定,它的活动路线是固定的,它每叫一声,都会换到下一个地方,依次循环,当绕满一个圈后,又会回到第一声鸣叫时的地方,继续重复。”华伯涛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脚下。
九筒这才发现,他的手上拿了根小树枝,而华伯涛脚下的雪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写满了方位坐标,还有简要地图轮廓。
“那行,我这就去告诉指战员。”九筒虽然吊儿郎当,但也是个有见识,识大体的人,不然也不会一直待在教导队了。听了华伯涛的一番陈词,他立马明白,这个消息对整个小组的重要性,于是站起身,就要喊杨开。
“记住,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但在此之前,不要打草惊蛇。”华伯涛叮嘱道。
“好,我明白了。”九筒一喜,小跑着走向了杨开,在他的耳朵低语了几句。杨开又叫来张鹤生,重复了一下九筒的话,二人顿时有了定计。
“希望老教授的分析是对的。”想到这,杨开端起卡宾枪,对着一具尸体的头部就是一枪。
“砰!”
铅芯的达姆弹在接触到尸体面颊时,就已经开了花,然后从中间向两边不断炸裂,瞬间,就吞噬掉了尸体的五官,将他的整张脸撕出了一个恶心的口子。
“砰!”
杨开枪口上抬,食指压下,一连发射了三枚子弹,要知道,短距离内,只要被达姆弹射中,几乎都是必死的,何况是连续三枪?
这次,子弹射中的不是面颊,而是额头,杨开明白,先前的子弹打偏了,现在的位置,才能真正破坏掉这家伙的脑神经。
四散而飞的颅骨碎片,伴随着一些黄白色的果冻状物体摔在了地上,三枚达姆弹的战果就是,这具尸体被彻底砸碎了天灵骨。
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天灵骨了,鼻子以上的位置,全部消失殆尽,中规中矩的只剩下了半个脑袋。
“啪!”尸体终于失去了生机,无力的摔在了雪地里,就像是一个用光了电的儿童玩具。
不管怎么说,他没有再动了,就连临死前,本能的肢体痉挛都没有。因为他本就是个死人。
杨开的这四声枪响,无疑将大家从低谷中拯救了出来,很快,独眼龙就将换装了达姆弹的狙击步枪锁住了那个被打穿了膝盖的唐装尸体。
当子弹击碎尸体脑袋的刹那,尸体立马栽倒,连喉音都没能发出一声。
“张道长,你说那只狐狸,会不会再出现?”看着周围的尸体接二连三的被剿灭,杨开的精神终于松懈了下来,后退几步,问起张鹤生来。
卡宾枪的枪管,犹自冒着青烟。
“放一百个心吧!它一定会出现。”张鹤生肯定的说道。
“为什么?”杨开不解:“你不是说它很聪明吗?知道了我们的手段,还会以身犯险?”
第九十二章猎人坟,夏耕尸(15)
杨开的问题,不无道理。这种矛盾关系,前思后想,是琢磨不透的。
“哼”张鹤生冷笑:“杨开,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
“我们来的时候,是几月?”张鹤生抛出了一个问题。
“七月呀!”杨开答道。
“每年六七两个月份,因为山风呼啸,大雪无常,所以都是大兴安岭的封山期,这期间,不但路人过不去,就连那些参农,猎户都不得不躲在家里抱老婆,摸孩子。你说这吸食人血的狐狸上哪儿去找食物?”说到这,张鹤生眉头一皱:“更何况,看到九个大活人,它舍得放我们走吗?”
“看来它是跟定我们了。”杨开漠然。
“不然也不会千方百计,用障眼法,将我们诱骗到这个地方了。”张鹤生叹了口气。
“咕呜”就在这个时候,那消停了一段时间的鸣叫复又响起。
像是在怨怒,又像是在愤恨。
声音的腔调比之原先,加重了三四分。但很显然,现在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因为出来的尸体,已经被杨开等人清剿的差不多了。
还剩下几个没钻出来的,也不过是星星之火,难以燎原。
“三点钟方向,斜十五度,逆风。”华伯涛竖着耳朵,闭上眼,喃喃自语,然后拿起手中的树枝,将雪地上的算式图案,缺失的角补齐。
此刻,这只狐狸,从头到末,在猎人坟的整个活动路线,已经历历在目了。
“杨开,听着,这一声已经晚了,当下一声响起的时候,你什么也不用管,对着我手指向的那边,对!就是那处墓碑周围,开枪!”华伯涛急匆匆的说道。
“石头,散弹枪!”杨开粗略的估算了一个华伯涛所指位置的距离,距离并不算远,但因为有了墓碑的阻隔,能不能打中那只狐狸,还真是个未知数。
所幸,小组里还有把散弹枪可用,这种枪可是面杀伤的武器,就算你技高一筹,躲在墓碑后面不出来,这些呈网状分部的小弹丸,也会有一部分绕过墓碑,继续杀伤敌人。
“给你!”石头伸手,将散弹枪抛了过来。
杨开微微一笑,接到了怀里,端起枪,将枪托顶在了肩膀上,此刻,他的精神已经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杨开相信,只要那东西再敢叫一声,自己绝对会第一时间让它好看。
“啪”泥土翻开,缝隙里又钻出了一具尸体,只不过他还未露出整个身子,就被几把枪同时瞄准,打成了马蜂窝。
张鹤生则从怀里掏出三把杏黄色的小旗,插在身旁,剑尖斜指,在雪地上写下了一连串的符咒纹路。
“乾坤坎离兑”他一边走出步伐,一边念念有词。
瞬息之间,那三把笔直竖立的小旗,竟在没人抓拿的情况下,齐齐朝着中心的位置倾斜开来,就像是在点头一般。
夏耕尸已成穷弩之末,不成大患。张鹤生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那头狐狸现身后,破了它的障眼法。
“咕呜”似乎受到了某种刺激,这冤魂不散的声音,第六次出现了!
看来,即使自己的‘阴兵’全军覆没,这只狐狸还是没有放过众人的意思。
两朵惨绿色的火苗,如火柴头的焰心般在墓碑后亮起。
亮光由小变大,渐渐变成了乒乓球大小,就好像有东西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它的笑,依旧肆无忌惮。
是啊,即使解决了那些尸体又能如何,只要自己还在,那些可恶的家伙依旧要死无葬身之地,它要接二连三的吸干他们的血,一个不留。
不过下一秒,这藏在墓碑后的东西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如惊雷般掩盖住了那死了爹般的叫唤。
“轰”杨开的身子一阵踉跄,要不是早有准备,这会儿肯定会被散弹枪的后坐力震的一屁股摔在地上。
黑黝黝的枪口,烟气腾腾,仿佛是有人在吸着一根巨大的香烟。但这香烟的料儿,却不是烟草,而是火药。
“啪啪啪”数以百计的弹丸,带着撕裂风声的呼啸,如张开的巨网般罩向了那面墓碑。
当先一批子弹刹那间就将墓碑打出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裂纹,裂纹之中,钉满了星星点点的小孔。
第二批子弹则绕过墓碑,如尖刀般从两边插了下去,射的碎雪泥土,到处飞溅。
“打中了吗?”杨开一愣,然后拉了下滑膛,小跑着冲向了那面狼藉的墓碑。
不得不说,散弹枪的威力很大。经过一轮子弹的洗礼,轻轻一碰,这面墓碑就摧枯拉朽般的整个儿倒在了雪地里。
“怎么样?”紧跟过来的张鹤生问道。
“打中了,但似乎跑了。”杨开说着,指了指墓碑后的一滩血渍,在白色的雪地里,这滩血显得出奇的醒目,血液里,还有几抹深黄色的绒毛。
绒毛捏在手里,暖暖的感觉,还带有一丝残余的体温在里面。
“我就知道,不会轻而易举的把这个家伙送上西天!”张鹤生丢掉了手里的绒毛。
“唉!就差一点。”杨开有些懊悔,如果当时自己速度再快一点,或许就不是现在这个情况了。
“杨开,你已经很不错了。”张鹤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凡事都没有十全十美的。”
说到这,他扬了扬眉毛:“更何况,这一回合,咱们也算是胜利了。起码可以尽快走出这猎人坟了。”张鹤生喃喃。
“张道长,那就是有办法了?”杨开眼睛一亮。
“是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东风到了,咱们也该顺着这东风,去野猪林吃一顿蛇肉了。”说完,张鹤生摸了摸自己咕咕直叫的肚子,将后背丢给了杨开,自顾自的走向了自己原先的位置。
在那里,三把杏黄色的小旗迎风飘舞。
张鹤生捋了捋黑须,右手屈指成剑,在空中虚画几道:“三官在位,诸邪退避,疾!”
刹那间,三把小旗全部燃烧了起来,升腾出缕缕红色的火焰,奇怪的是,围绕在猎人坟四周的这团黑雾也慢慢地淡薄,从中间向两边退开。而覆盖在墓碑上的阴影,也像冰雪融化般的抽离而去。
“大功告成,现在你们可以按照华教授的办法,沿着直线,靠辨别墓碑上的名字,寻找出路了。”张鹤生笑着拍了拍手。
他的脚边,三把小旗已经烧成了灰烬。
“这这就好了?”杨开原以为,张鹤生如此布置,需要花费好一番功夫。
“是啊,这就好了。”张鹤生点头:“一旦破了那狐狸的障眼法,就是这么简单。不信,你再去看看那墓碑上的名字。”
张鹤生的话还未说完,杨开就迫不及待的背着枪,找到了最近一处青石碑。
“简玉郎之墓”他喃喃读道。
看到这一幕,杨开顿时欣喜若狂,又凑到了另一处墓碑旁边。
“简明凡之墓”
“正常了!”他高声喊道。
刚才瞧见杨开又去认墓碑上的名字,众人都把心提到了嗓门眼。毕竟,钱家财三个字给大家的震撼太大了。
这心理阴影,一时半会还真去不掉。
“哈哈,好,好。”华伯涛和陈天顶对视一眼,微笑着点了点头。
“陈老板,先前的事,对不起了。”华伯涛朝陈天顶拱了拱手。
“没事,没事,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是。”陈天顶笑着回礼。
“唉!”华伯涛叹了口气:“一直以来,是我刚愎自用了。原来,这世界上还有很多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它们,正等待着我去探索,发现,解答。”
“两位,赶紧带路吧!”杨开双手环胸:“难道还要在这里谦虚一辈子?要知道,这里可是猎人坟。”
说实话,他们关系融洽,是杨开很愿意看到的。
因为他需要的小组,是团结的小组,而不是一盘散沙。
破掉了障眼法之后,华伯涛定点记录的方法还是颇为奏效的,陈天顶拿着地图,华伯涛跟在后面,杨开记录名字,估摸着一刻钟的功夫,众人就顺利的走出了猎人坟。
此时已近夜幕,天空中甚至出现了几颗星星。
野猪林并不远,若不然,陈天顶也不会将宿营点选在这里。不过在扎营时,陈天顶还是说了句小心。
但只要不走出营地范围,就不会出事。
取出固体燃料,点好篝火之后,大家一边剥蛇皮,一边拣柴禾,树林里有了欢声笑语。眼前有粮,心里不慌,人人都知道,蛇肉可是一味难得吃到的山珍美味,特别是这么粗的大白蚺,不到这穷山恶水里来,是见不到的,更不用说是吃白蚺肉了。
“把蛇肉煮着吃吧,不但滋补,而且鲜美。”九筒刮着鳞片说道,他想影响大家的口味,好让众人都同意煮着吃。
“烤着吃香,还是烤着吃吧!”陈天顶眯起了小眼,他也想影响大家的口味,说着话的时候,好像那香味就到鼻子里了。
由他开头,众人迅速形成两派,一个煮派,一个烤派,争得不可开交。
只有赵勇德一个人不言不语地坐在一边,他既不是煮派,也不是烤派。
“叫花子争空桶,等下一个人一根,管你是煮是烤,不如省些力气,明天好赶路。”杨开一番话,让争吵的双方,顿时成了斗败的公鸡。
此时,蛇已经剐好。几个人把它捧在手里,象捧着一堆宝贝。陈天顶握着阴阳钺,手里还拿根当卷尺用的棍子,一整块蛇肉,粗粗细细,长长短短,刚好分成九截,一人一截。
火生起来了,有人抽出匕首,穿了蛇肉到火上去烤,不一会,就有香味弥漫开来。
刚才争着要煮着吃的人,这会也不说话了,纷纷学着去烤。
一没锅二没水,你怎么去煮啊,就算头上戴了钢盔的可以拿来当锅用,如此大块,你能塞得下吗?分开煮,你得煮到何年何月?
再说,没有调料,就一顿瞎煮,鬼知道鲜不鲜。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森林里蝇虫乱舞,阴风阵阵,远处,有野兽的嚎叫,有饥肠辘辘的豺狼在游荡,白头雕在树上,时不时发出三两声怪叫,听的人毛骨悚然。
“怎么,不煮着吃了?”陈天顶瞥了眼九筒,笑意顿生。
九筒脸一红,讪讪地笑了笑说:“真的,烤着吃也不错。”
“嘿嘿,我看你是没有胆子去找些起鲜的蘑菇吧!”陈天顶捅到了他的痛处。
“你他妈的你敢去,你找了蘑菇来,老子这截蛇肉就归你。”九筒恼羞成怒。要知道,自从来到这鬼地方,最难找的就是食物,这截蛇肉,起码够一个人活一天命的,有热腾腾的食物,谁愿意吃罐头?可见,陈天顶确实是把他惹火了。
第九十三章猎人坟,夏耕尸(16)
陈天顶噎住了。野猪林是什么地方,顾名思义,就是野猪群出没无常的蛮荒之地。千年古树遮天蔽日,百年老藤纵横无忌,漫漫荒草撩人肌肤。这里面毒虫野花害人,冰雪瘴疬夺命,而且让人防不胜防。还有那些毫不起眼的吸血蚂蟥,能在一夜之间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堆白骨,漫天白雪瞬间就能把你掩埋掉。大树下开着一朵艳丽的野花,有人跑去采摘,却转眼就不见了人影,而那朵野花却还在阴险地盛开着,野花前面是一个被锯齿形绿叶掩盖的陷阱。林间有一团白色的雾气在飘逸,人走过去,刚沾上雾气,便永远也站不起来,这是一团凝聚了千年的瘴疬之气。有人口渴,便要去雪深的地方,找些洁净的白雪下肚,谁知道雪还没有抓到,却已经拔不出双脚,越陷越深,及至没顶。
因此,不说陈天顶手里有没有武器。就是给他一百个豹子胆,他也不敢深更半夜的跑进野猪林采蘑菇,更不用说只给他一截蛇肉了。
“你们都肚子饱是不是,也不分什么时候,还拼命抬杠,我说,明天你俩打头阵,为全组开路怎么样?”杨开泼了记冷水。
九筒这厮,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整出个事儿来,即使现在包成了半个残废。
听见杨开这样说,陈天顶和九筒也就不说话了,都正儿八经地烤起了蛇肉。
烤蛇肉要不停地转动方向,这样才能受热均匀。否则会生熟不均,味道更是差远了,一面糊了,而另一面却还是生的。
“老赵,怎么不吃点,肚子不饿吗?”杨开见赵勇德一个人坐在一旁,既不烤蛇肉,也闷声不响,就关心地问道。
“俺怕蛇,不敢吃。”赵勇德如实答道。
“蛇都砍成十多截咧,还怕啥?”九筒学着赵勇德的东北话说道。
“俺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一年,在家乡的时候,俺被毒蛇咬了一口,全身肿得像包子,俺爹俺娘为了俺,把家里的东西全卖光咧,才把俺的病治好,而家里却啥都没咧,俺这才跑出来当兵的,所以咧,俺就是饿死,也不敢吃蛇肉。”赵勇德回忆起了在家乡时的往事。
“呵呵!呵呵!”听了赵勇德的话,众人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赵勇德!”杨开突然喊了一声,喊声威武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到!”赵勇德本能地应了一声。
“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
“一定完成。”
“把蛇肉穿到匕首上,伸到火里去烤,烤熟后吃掉,完不成任务,自己滚回重庆当炊事员。”
“是!”赵勇德暴应一声。
听见这一问一答,其他人一个个都用手捂住嘴巴,以防笑出声来。
几寸长的一截蛇肉,放在树叶上,在火光映照下,发出白惨惨,冷森森的光来。这对于把蛇怕到了骨子里的赵勇德来说,无异于鬼魅之眼。
赵勇德一手拿匕首,一手伸出去拿蛇肉,还离着几寸远,又猛地把手缩了回来,那神情,好像这截蛇肉还会咬人似地。
“你不吃它就会饿死,你怕蛇还是怕死,如果想活下去,就勇敢些,把它当是一个日本鬼子,对,伸出手去,掐住它的脖子,掐死它。”九筒在一旁鼓励着。
赵勇德猛地眼睛一闭,毫不犹豫地一伸手,就掐住了蛇肉一端,飞快地往匕首上一插,伸到火里。这才睁开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像完成了一个重要的使命一般。
杨开也松了口气,他不愿意有人非战而死,他要把全组人一个不漏地带到北纬37度区,再一个不漏的带回重庆。
“好,好样的!”旁边有人在为赵勇德喝彩。
“不是俺好样的,而是俺的肚子不听话,我管不住,嘿嘿。”赵勇德说完,咧嘴憨厚地一笑,一丝口水从嘴角流了出来。
“吃吧,吃吧,我看着你吃。”杨开咬了口手里的蛇肉说道,或许是烤的时间太久了,这肉吃在嘴里很糙,远没有陈天顶形容的那么细嫩可口。但所幸,牙齿动几下,发现还是挺有嚼头的,起码比那冻成砖头似的罐头,好上十倍百倍。
等匕首上的蛇肉烤的差不多了,赵勇德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匕首从篝火里收回来。先把刀尖上的肉放在鼻子上嗅了嗅,然后闭上眼,鼓起腮帮子,用手轻轻地撕下一小块来,试探性的塞进了嘴里。瞧他那模样,就跟在喝毒药一般。
杨开能看出来,他还是有点缩手缩脚。从小到大对蛇的畏惧,不是一句话,一个命令就能完全克服的。
“怎么样,老赵。味道还不错吧?”在赵勇德嚼了几口后,杨开似笑非笑的问道。
“哎呦,我还没吃出味道来。”赵勇德说罢,又撕了一块塞进了嘴里,这次,他的动作明显要比上次利索的多。
“不错咧,挺好吃的,有点像牛肉干,就是以前咱们军长吃的那个德国口粮。当时我陪军长喝酒,他还分了点给我,味道干,吃着硬,但回味无穷,一股子作料味。”赵勇德眯着眼回忆道。
“呵呵,你小子不错,还知道比喻了。那就吃饱,吃好。”杨开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手里剩下的半块蛇肉递了过去,他知道,这个东北汉子的食量惊人,那一点点蛇肉,是完全填不饱肚子的。
“谢谢,不过不过俺不能要,俺觉得不好意思。”赵勇德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就要去接,但手伸到半途还是缩了回来。
“放心,我不爱吃这个,何况半块就已经够了。”杨开也不管对方接不接,微微一笑,强塞进了赵勇德的手里:“外面的皮烤的有点焦,你吃里面的肉,就当牛肉干吃。”
“嗯,那我就吃了。”赵勇德看了看怀里的蛇肉,嘴一张,就大口吞咽起来,看他吃饭的样子还真带劲,要是小组里谁食欲不振,跟赵勇德呆在一起,不出一个月,也会变成个白胖子。
吃着可口的食物,烘着温暖的篝火,众人身上的寒意不出半个小时就一扫而空。
杨开的手不停翻转,在幽蓝色的火焰上,蒸发着手套上的水汽,晚餐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独眼龙和石头一起在帐篷四周打下了几个小木桩,栓上绳子用以加固帐篷。陈天顶则乐呵呵的用手指在大腿上敲着节拍,哼唱着那首《兰花花》的小调,起初众人还听得有滋有味,但到了最后就有些不耐烦了。因为自始自终,陈天顶都是无限循环的哼着这同一首曲子。
最后有人去问,陈天顶才透了底子,原来,他不是个喜欢音乐的人,这辈子会唱的,也就这一首民谣而已。就连这首民谣,也是七年前在大兴安岭,那几个同伴们教的。今天他哼起这首歌,只不过是为了纪念一些事,一群人
七年前,大兴安岭。七年前,那十一个热血男儿。七年前,同伴们一个个倒在了路上。七年前,他吃着兄弟们的肉,举步维艰的走出了这死亡之地。
唱着唱着,陈天顶就已老泪纵横。
是啊,有时候歌曲是承载思念的最好媒介。
有些人唱歌不是为了消遣时光,而是为了想起过去那最美好的回忆。
到了最后,架设好绳索的独眼龙,石头等人也被陈天顶朴素,却又真挚的唱腔所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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