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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觞之来世还为侬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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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的不安稳,一听到秋莲的尖叫声,连忙似风似的冲到了容若跟前。
因为容若执意要留在皇后身边,秋莲便在皇后的凤榻幔帐外给容若设了一个软榻,铺盖了极好的新棉被褥,此时容若躺在榻上,一张脸色映了浅红色的被盖,又加上微微昏暗的烛火,更是几分苍白的骇人。
绿荷脸色一变,手脚也冰冷,哆嗦地摇了摇容若的身体,几乎要哭出来地喊道:
“郡主,郡主!”
秋莲手忙脚乱地打了一盆水一边向容若的榻边走来,一边急急地道:
“绿荷,郡主是起烧了。你快些去传了御医来,只怕郡主这一天是太劳累了,又着了凉!”
绿荷手指微抖,容若因为绿荷的摇晃,隐约的迷糊,闷闷地迷糊着说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绿荷的眼泪直落,焦急地看着秋莲点了点头,拔腿便小跑的离开了。
容若只感觉一阵阵冰冷与灼热交替,似是救怜星时那种冰冷溺水的感觉,和站在容府那场大火里的焦灼在不停的碰撞融和,身体根本不听自己使唤,灵魂似要离开身体了一般。
漫天的灼热与冰冷的水让她下意识地闭了眼睛,迷糊中似乎又看到容夫人倾国倾城的微笑,温柔慈爱地看着她,唤着若儿。又似是看到靳佑辰那微微冷冽清澈的笑,眼底毫不掩饰的宠溺,却又忽然的转变成芸罗那充满尖锐凌厉杀机的眼神,一步步狞笑着向她走来。
“星儿,危险!”
“娘亲,若儿好累,若儿,好想您。”
“佑辰,若儿好怕,好怕。”
————
容若本是蹙了眉头不安的睡着,因了绿荷的那一阵轻晃,似乎睡的更加不安稳,竟然迷糊的喃喃梦呓。
秋莲焦急地将手帕打了水,一遍遍轻拭着容若的额头,听到容若喃喃亲昵地喊出七皇子的名字佑辰,又喊出星儿,心底几分疑惑,手中的帕忍不住一抖,容若额头竟然被搓起了一角细细的皮。
容若浅浅的蹙眉,还在喃喃地唤着靳佑辰的名字。秋莲脑子里完全被容若弄得没了思绪,忽然看到容若额头卷起的那一层薄薄的皮肤,好奇而下意识地伸手去揭开了那一角翘起的细细的肤皮——
缓缓地揭下,完全褪去面具那一刻,瞬间的光彩似乎燿满了整个坤宁宫的寝殿。秋莲握着手中的湿帕和细薄的面具惊讶地一下子面无人色地瘫坐在地上。
——容若微微蹙着的眉眼,仿佛是这天下惟一的色彩,容颜如出水的白玉,温润细腻,在微微昏暗的烛光下,流动着熠熠生辉的光彩,精致的五官让秋莲看得似乎不能相信这是一个真人,使劲儿地揉了揉眼睛,却发现容若依然是倾国绝世的容颜,静静地躺着,而自己的手里却多了一团薄如蝉翼的面具!
秋莲直直的哆嗦着,大口大口地喘了气,将拿着面具的手捂在胸口,看着眼前容若双眼微闭,天然如玉的容颜,半天没有思绪。
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女子,竟然是如此的美丽!
美的令人窒息。纵然是病着,却依然美的让她无法喘息。
隐约中,还有一份似乎的熟悉,清美如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只有红黑白相间,却是天下极致的美丽融合,纵然只是躺着,闭了眼睛,却也是高贵地让秋莲由心而生敬畏。
她从不曾看到过生了病,还如此美的不可方物的女子,只能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着榻上的容若,忘记了起身,没有了思绪——
“御医,您快点,快点!”
不知道秋莲愣了多久,绿荷急促的声音隐约的响起,又渐渐地清晰大声,微微一愣,秋莲连忙起身小跑步奔到寝殿门口,堵住了御医,一把拽过焦急的绿荷,微微结巴地道:
“御医,请您等下,绿荷,你,你先跟我来!”
绿荷被弄得一头雾水,眼神焦急地不得了,容若还病着呢,可是秋莲惊慌的表情完全把她吓着了,绿荷忍不住脑子一热,腿一软,眼泪直落,几乎无力地看着秋莲道:
“秋莲,你,你,该不是郡主,郡主,她跟皇后娘娘一样中毒了吧?!”
秋莲焦急地一跺脚,这会儿她是真的解释不清楚了,也不知道该说哪一句,只是直直地将御医堵在了寝殿外,一把拽过绿荷便奔向容若的床榻前,微微颤抖地道:
“郡主不是中毒,你看郡主?!”



第八十八章  皇后醒了
绿荷还在哭着,心里焦急着容若起烧时那一张通红若铁的小脸,还有急促的呼吸,满心都急如火焚,哪儿有心思认真听秋莲说话,只顺着秋莲的手指望床榻上瞅一眼,一看不是容若的容颜,便向秋莲哭着怪道:
“秋莲你闹什么,郡主人哪!天哪,小郡主竟然烧成那样,你把她弄哪儿了,御医还候着呢!”
秋莲一向细腻沉稳的性子,此时竟然语无伦次,只是看了静静躺着,美如玉雕的容若,也不知道该如何才可以解释得清楚了,只能慌忙地扯了绿荷的手,指了床榻上的容若向绿荷一个劲儿地道:
“你看郡主!郡主!”
嗯?!绿荷一愣,眼角的余光又扫了一眼躺着的容若,这才擦了眼泪,转头定睛一看,床榻上的容若容颜如雕,美丽的双眉轻蹙,似是飘忽如梦。绿荷看了一眼,又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再看躺着的容若,猛得张大了嘴巴,手掩了下巴,半天才结结巴巴地看了秋莲,道:
“郡,郡,主,郡主,怎么变成这样了?郡主,郡主呢?!”
秋莲叹了口气,这一会儿已经努力平静了心绪,将手里薄若蝉翼的面具递给绿荷看,一边沉声道:
“绿荷,这是郡主,可是,这才是真的郡主。我不小心揭掉了郡主的面具,快点想想怎么办才好吧。”
绿荷一愣,嘴巴又张的半天合不拢。她这才想起,容若原来在传闻中的倾国容颜,又记得容若曾对她说过,容若就是靳佑辰的王妃,她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恢复本来的容颜的。慢慢冷静下来,想想,擦了眼泪,看着秋莲连连点头慌忙地道:
“这是郡主,郡主曾说过,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将真面目示人的。”
秋莲是个聪明的人,刚才虽然慌乱,也不知道这云汐就是本来的容若,但心里是明白容若一定不想将真面容示给人看的,否则干吗带着面具,将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隐于一张平凡的难以让人记住的面容之后?!
点了点头,掩下心底的涌动的情绪,与绿荷四眸相对,秋莲轻声的无奈道:
“我知道。此时要如何是好?绿荷,我是不会将郡主的容貌恢复呀!”
绿荷哭笑不得,秋莲不会,难道她就会吗?!
“将她放到本宫的榻上吧。”
温和轻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依然有着几分不可忽视的威严,绿荷和秋莲听到声音一愣,一转身,便对上了皇后安静清秀的脸。
皇后安静的轻握了手立着,肤色上的浅紫色与额头的那一道血红的印迹已经彻底消失,原本也是个清秀美丽的女子,去了以前的那份戾气,眉眼间的温柔令秋莲和绿荷微微的怔愣。
是她们俩为容若急昏了头么,皇后是什么时候站在她们身后的?!——皇后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似乎,这一病之后,皇后竟然又年轻了几岁,容颜也更加清秀美丽了几分,一身水红的丝质睡衣,映得脸庞几分楚楚动人,长发倾泻,与之前那个冷漠妖娆,霸道冷酷的女子相比,竟然不似一个人。
“皇后娘娘。”秋莲和绿荷急忙地向皇后跪拜,眼底焦急,却又不知如何解释。
“本宫适才就醒过来了。将她放到本宫的榻上吧,垂下帐幔,请御医进来吧。”
秋莲一愣,皇后如此说,看来已经知道了大概,顾不得多想,和绿荷一起将容若抱起来放到皇后的榻上,拔腿便小跑到寝殿门口将御医传了进来。
御医诊治之后,开了方子,说容若只是着凉发烧的,并无大碍,这一剂药下去,落了汗便好了。秋莲和绿荷才放了心,送走御医之后,秋莲又派人跟御医去取了药,自己小跑步地回到皇后的幔帐里,恭敬的和绿荷一起站在凤榻边。
皇后轻轻地坐在榻边,用手温柔地抚着容若滚烫的额头,时不时接过秋莲手里的冷帕子为容若轻轻地拭汗,眼底几分意外的欣喜与慈爱,看得秋莲和绿荷面面相觑,满脸的惊讶。
秋莲是不知道眼前的容若真实身份的,不明白皇后何会对这个陌生的小郡主会温柔地如同自己的女儿,那眉眼间全是母亲般的呵护,秋莲甚至在想,皇后是不是病坏了脑子,错把容若当成了怜星公主?!
而绿荷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微微地发抖,屏了呼吸大气也不敢出。她可是知道容若之前在宫里的事情的,这皇后,是真的变了么?!容若,皇后一定是认出容若来了,可是,一年前皇后不是还那么凌厉冷漠的照死里处罚了容若么,此时皇后这样的神情,究竟是什么意思?!——她真怕,皇后会忽然的一手掐到容若的脖子——那她的小郡主,呜呜,也真的死的太冤枉了!
“本宫在昏睡中,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梦见她叫本宫娘亲。她站在姹紫嫣红的花丛里,和佑辰一起对着本宫笑,本宫觉得幸福极了。”
皇后温柔地说着,手依然轻柔地抚着容若的额头,眼神温柔如水。
秋莲一愣,和绿荷又面面相觑。皇后这话,似乎是对她们两个讲的,可是温柔的语气让她们不敢相信是对自己讲的。
微微地犹豫,秋莲壮了胆子,从不远的衣架上拿了一件披风给皇后披上,轻声地道:
“娘娘与小郡主相识?”
皇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几分欣喜,温和地道:
“她是辰儿的小王妃。本宫就知道,若本宫在这皇宫里出了事,救本宫的,也定是她。对了,公主呢?”
秋莲一愣,看着皇后温柔似水的表情,久久没有想明白,什么叫郡主是靳佑辰的小王妃?!
看了看绿荷,绿荷一脸明白的对着秋莲点了点头,哭丧着脸又扭头担忧的看着容若。秋莲闷闷的疑惑,看着皇后温柔如水的表情,忍了满心的疑惑却又什么都不能问,只得恭敬地轻声回了皇后的话道:
“回娘娘,郡主让公主做事去了。”



第八十九章  开始
皇后一愣,又看了看迷糊昏睡着的容若浅笑,似乎对容若做的一切事,都不意外和惊讶。自从敛了暴戾的心境之后,靳佑辰之前在京城时,时常会回宫看她,讲起容若的许多事,她,对这个女子,再也无法舍得责难。
这个女子,纵然与她不相见,却与她的生活紧紧相连,与这大靳皇族江山息息相关,传奇而不神秘,高贵而不骄傲,她的心,不知何开始,已经将这个女子默认为一生相伴的女儿。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来照顾她。”
皇后轻轻地道,未施脂粉的眉眼温柔,秋莲和绿荷为难的彼此相视一看,便很有默契地齐齐向皇后跪下,秋莲提了胆子轻声道:
“娘娘,您大病初愈,身子骨还要多休息,若要照顾郡主只怕会累着,就让奴婢们陪着您吧,这天儿也快亮了,早起了再唤别的宫人来服侍,可好?!”
皇后浅笑,点了点头。似乎从前那个冰冷妖娆的女子,已经彻底的离去,眼前这个温和柔软的女子,一颦一笑间,都有着与那个在大火里逝去的女子几分相似的神态。
夜在温和的灯光通明中散去,坤宁宫的寝殿里却感受不到窗外的寒冷。
容若一睁开眼,衣衫全是涔涔的汗迹,背后粘粘的一片,她依稀记得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娘亲在温柔地给她拭汗,对着她慈爱温柔的笑。揉了揉微微头痛昏沉的脑袋,掀起被子准备起床,却无意间看到身上的棉被绣着火红金丝的凤凰,不禁讶然的一愣。
“你醒来了。”
听到容若起身的动静,皇后从梳妆台起起身,掀开幔帐走了进来,温和地对着容若浅浅一笑,面容净白清秀,未施脂粉。
“皇后娘娘?您,您醒来了啦?”
容若顶了沉闷微疼的头,满心疑问,正在努力回想昨夜发生了什么,忽然看到皇后突然进了幔帐,吓了一跳。半天才咧着小嘴,几分孩子气不好意思地问,脸庞微红。心里暗说自己这不是废话么,皇后不醒来她怎么躺到这凤榻上的。
皇后已经换了一身浅若梨花的衣衫,长长的头发也只是挽成一个简单大方的凤髻,不失高贵,却只用了一枝绿玉簪子点缀。秋莲站在皇后身后,神情微微憔悴疲惫,看着容若偷偷地轻笑着眨了一个眼,示意容若放心。
看着容若懵懂的眼神,皇后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温柔慈爱,似乎这种表情一点也不显得唐突。——这一年,这个笑容,是她生活里最熟悉的表情,也是她最安静快乐的表情。看了容若,淡淡地向秋莲道:
“秋莲,你下去休息吧。再传个宫人就可以了,你一夜未眠,怕是也吃不消了,对啦,不要把这儿的所有情况说出去一个字。”
秋莲一愣,恭敬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对容若偷偷地抛了一个调皮的笑,笑得容若心底莫名其妙。
“皇后娘娘,你可是安好了?可有哪里还不舒服吗?”
容若一边掀了被子一边起身问道,心里努力地回忆昨晚发生的一切,还是不太明白自己怎么就睡到了皇后的凤榻上。身边站着的一个宫人一边为容若更衣,一边轻声地道:
“郡主,娘娘为您准备了热水,你可要沐浴之后再更衣?”
容若轻轻地嘀咕道,一会好么?宫人看着容若可爱的表情,一张小脸未施脂粉却光彩流溢,忍不住点头一笑,恭敬的继续为容若穿衣服。
站在幔帐边的皇后看着宫人为容若更衣,浅浅一笑,点了点头,双手轻握,眉眼间温和柔弱的神情似让容若微微地一呆,容若忍不住尴尬地咧嘴轻笑。——她记忆里的皇后,一直都是那个眉眼冷漠,冰冷的屑于她的生命的皇后,此时这番温柔安静的神情,还真让她有些错觉,误以为是母亲了呢。
——不过,定是靳佑辰将皇后的心结解开了吧。想着,心里微微一笑,彻底的松了所有防备,眼神又清澈如水。
皇后似乎看出了容若的心绪,微微一笑,淡淡地道:
“我很好。秋莲和绿荷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辰儿说,你一定会回来的。我一直知道,若是我出了事,这整个大靳,只有你会最冷静理智的解决。”
容若看着皇后温和慈爱的神情,不知不觉就放松了心绪,嘻嘻一笑,小手抓了抓长长的秀发道:
“皇后娘娘,那个,那个,您不会怪我太自做主张,做这么多事吧?”
皇后轻轻摇了摇头,走上前似是宠爱自己儿女似的,将容若的长发轻轻抚开,将衣带系紧,动作轻柔地让容若发愣,脑袋晕晕的以为自己好像又在做梦——她是有心理准备,知道皇后变了,可是没想到会变得如此温柔,温柔地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还未回过神来,皇后已经淡淡温和地又道:
“若儿,我年轻时候,真的不如你。去吧,去沐浴更衣了之后,我们好好聊聊天,可好?这大靳,只怕是要有场风雨了,我很累,很需要你。”
容若听得一愣一愣。只是连连点头。
寝殿里生了上好的无烟炭,暖暖的空气浅浅流动,庄重的黑红相间装饰因了皇后一身浅若白梨的衣衫忽然明亮鲜活起来,容若沐浴之后换了一身浅蓝若天空的百褶裙,一走进寝殿看见皇后浅浅依了软榻看书的安静模样,忍不住心底一暖。
看到容若进来,皇后放下了手里的书,在宫女的搀扶下从榻上走下来,远远地就浅浅一笑,打量着容若道:
“若儿真是漂亮。这大靳,只怕再也找不出这般模样的女子了呢。”
容若嘻嘻一笑,步履轻盈。适才洗澡时她才发现自己的面具被摘掉了,不过,摘了面具的感觉很轻松,此时也无外人,皇后说了不许宫人把这儿的情况传出去的,且先不带面具吧。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第九十章  太后临终
容若离皇后还有几步远,正浅浅地笑着,一个宫女忽然神色极是慌张恐惧的小跑步闯进了寝殿里,一边小跑一边不顾宫规礼仪的看了皇后小声地轻呼。
皇后和容若一愣,两个人的眼相互一视,心头都一样突突地直跳,脸色忽然都变得苍白异常。皇后压下了脸庞的那丝苍白,微微皱了眉头,浅声的问道:
“何事,如此慌张?!”
宫女额头隐约的出了汗,神色慌张,身体也微微地发抖,一看到皇后的身影便倒头下跪道:
“娘娘,慈宁宫来人,传,传,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急召皇后娘娘与郡主。”
容若脸色微微青白,看着宫女焦急的神情,脑子里嗡地乱成一片。前日她陪着太后时,就感觉太后精神不是太好,刚才沐浴时就想着一会儿对皇后辞行去陪太后的,可是此时看着宫女,心里更是涌起了不详的预感。
皇后脸色微沉,看了宫女手指微抖,轻声道:
“皇上呢?”
“一定已经在慈宁宫了。”容若脸色微白,轻声道。
“宫人说就是皇上派人来传的。”宫女几乎和容若同时道。
皇后一愣,看了容若慌张却冷静的眼神,眼底也渐渐沉静下来。容若聪明伶俐,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只怕自己的心思,还不如容若缜密,浅浅地对着宫人点了点头道:
“快去把秋莲叫来。”
宫人一溜烟地小跑开了。容若看着宫人远去的身影,脸色几分骇人的苍白,似是努力的不想把事情往坏处想,忍了颤抖,转了头看着皇后眼底含着泪道:
“皇后娘娘,您昏迷这段时间,是皇上一直派人守着坤宁宫,所以这里有何动静,皇上都会知道。而我是遵了太后娘娘的命令,来替你解毒的,无事太后娘娘断然不会宣召,更何况——”
皇后已经几分明白,脸庞也泛起了难看的神情,这一年来,虽然不怎与太后来往,却对太后的身体情况还是知晓的,这时只能抛了所有情绪,轻轻地点了点头,看着容若几分决然而不忍地问道:
“若儿,看来,风雨欲来了。你可是害怕?”
容若浅浅地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说,只是皇后四目相视,眼神里融合了彼此明白的心思,皇后什么也不再说,只是轻轻地握紧了容若的手,将容若揽在怀里,两个轻盈的身影在偌大的坤宁宫寝殿里相偎,迎了周围华丽而复杂的一切,温馨坚定的似是做好了迎接万难的母女。
“秋莲,这坤宁宫在本宫没有回来之前,便交给你了。倘若有人进来闹事,无论何人,一率拘禁起来。若有不服,成心生事者,以本宫的凤符为准,杀无赦!”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的秋莲沉声道,伸手将一块泣若鲜血的凤状玉符递给秋莲,容若还依偎着皇后,脸色苍白,却毫无情绪。
是的。这个时候,不能仁慈。若是这个时候出了任何差错,便是拿着皇宫里这成千上万的性命,牵连天下数以万计的百姓在开玩笑。她不能忘记,在百姓医馆时,看到边关回来的士兵骨瘦如柴的情景。
“若儿。”皇后刚吩咐完秋莲,看了身边一身浅蓝的容若,绝世倾城的面容上微微苍白,想起容若这一年多以来、经历的件件痛苦,心底忽然的不忍,刚开口,容若已经勉强一笑,看了皇后道:
“必须要如此,否则,不但我们的性命难保,还有天下数以万千的百姓也难逃动乱!”
皇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避开了很多眼睛,容若和皇后一直到慈宁宫的寝殿门口才下轿,慈宁宫外围的普通宫人似乎毫不知情,只是慈宁宫的寝殿门口,皇帝身边许久不见的几个侍卫都目无表情地站着,眼底冰冷严肃。
慈宁宫里依旧燃了上好的无烟炭,流动着暖暖的气息,满屋子的繁华尊宠似乎从来都不曾变过。但容若的心却觉得冷极了,皇后牵着她的手,也微微的冰冷,两只柔软冰冷的小手牵在一起,似乎感觉不到温度。
太后依偎在靠着大大的雕花窗户边的软榻上,借了明亮的光线,看到一身水红的皇后与容若牵手进来,苍老满是皱纹的脸庞微微一动,似是几分笑意。
容若与皇后恭敬地一起跪下,行了拜礼,皇帝已经满眶盈泪的扭了头,挥手拉过了皇后,连带的拉着容若一起跪在了太后的榻前。
寝殿里所有的宫人都隔了屏风,恭敬地站在殿门口候着。这一刻,偌大的寝殿里似乎只有皇帝皇后还有容若三人,相偎相依在软榻边,陪了太后尽数繁华富贵尽头的悲伤。
太后满是皱纹的脸庞看了皇后与容若,微微一动,浑浊的眼底几分笑意,声音微微吃力,却依旧不失一生威严与高贵,缓慢而断续地道:
“真好。靳家最尊贵的三个女人,终于聚到了一起。
看这江山如画,岂知美人堪比江山。
皇后,哀家和你,到底是该有个了结了。
这靳国的天下后宫,以后就是你们的了。
若儿小丫头,哀家这一生,真的不如你,皇后,也不如你。”
皇帝已经别过了脸,满脸的泪水迎了淡淡的薰香纵横满面。
皇后眼底的泪水,似是压抑了许久,这一刻毫不犹豫的肆意挥洒,皇后哽咽着点了点头,看着太后,和容若一起流了泪水轻握着太后垂老的手,抚着柔软的被衾哽咽着道:
“母后,是儿臣错了,是儿臣任性,母后,你可能原谅儿臣?”
皇后一直记得靳佑辰说过,其实本来是一家人,哪里会有那么深的仇恨呢?皇太后一生终了,不过也是一个寂寞的老人,皇后何要学了太后,在年老的时候,身边连一个可以环膝绕笑的儿孙也没有?!
容若如此善良,定会化了皇太后的寂寞,融了皇后的冷漠。只是,从未想过,这一天,竟然会如此迟来,看着眼前垂垂老矣,随时会离开的皇太后,皇后再也恨不起来,再也无法怨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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