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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月映潭-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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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檀一迟疑:我们俩那样奔逃,虽说是你的提议,可是不是仍旧该算是我把你掳走的呢?
  暮田田见他没回答,又换了个问题:“那……我是被你强迫的吗?”
  郁檀脸一热:“第一次……是的……”
  暮田田觉得脑子里嗡嗡地响了起来:“那你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吗?”
  郁檀摇摇头,眼睛里蓄满了如水的痛楚与怜惜。
  暮田田快速地又问:“可你知道我嫁给了沈沧岭对不对?”
  郁檀点点头,脸色霎时阴沉。
  暮田田急问:“你也知道我忘了你,于是你来招惹我,却又不肯告诉我真相,就任由我蒙在鼓里,你没打算把我抢回来吗?”
  这一回,郁檀默默地看着她,满脸纠结的隐忍,无言以对。
  暮田田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压在了一块巨石之下,无能为力地向一个无底的深渊直沉下去。此前那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都那么焦切地企望自己是他的妻子,却从未想过,如果自己真是他的妻子,那么这背后的故事,真不知该有多么残忍和不堪!
  她的眼睛慢慢睁大,然而泪水还是迅速涨满眼眶,沉沉滴坠下来:“不肯争取我,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你究竟想干什么?你知道了小囡是你女儿,而你也还是没打算做任何事,就这样放弃了她,放弃了我们母女,任我们去当别人的妻儿?你明明是她的亲生父亲,也明知道她有多依恋你,却宁愿做贼般偷偷摸摸来看她,也不肯为我们娘儿俩担当一个未来?你也听见别人是怎样诋毁我的了,三言两语将那些人唬得噤声便当是还了我公道,对吗?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我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不能原谅我?所以你现在是要来报复我?你不肯站出来向世人宣称我是你的妻子,却趁我喝醉轻薄我,你真是将我当作妻子吗?还是当初本就腻了我,如今觉得偷来的欢好才有趣味?”
  郁檀紧咬牙关,脸上青一道白一道,半晌才说出一句话来:“你没有对不起我,田田,我爱你!”
  暮田田不停不停地摇头,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呀?你真的叫郁檀吗?我发现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或许你真是个十恶不赦的妖邪也未可知,我真不知道我遇到的是怎样一个魔头!”
  郁檀痛楚地望定她,静静听她骂完,才说:“田田,有些事一时说不清楚……我只望你记住,我决没有放弃你们母女!我那时不知你已有身孕,可我真是为了你才寻来靖阴的。我打听到你已嫁给沈沧岭,且育有一女,我一直以为小囡是沈沧岭的女儿,直到去年听见那些传言……你后来一直不肯再去见我,我那时功力又还不够,无法潜入沈府去看你们,一直苦苦等到小年那日才终于得见。我一见小囡就知道她是我的女儿,而她也知道我是她的爹爹,后来再一问她的生辰,那便更是丝毫无差了!田田,我只求你记住我这句话:我决不会放弃你们母女,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
  暮田田脸色稍霁,复又燃起满腔希望:“那你打算怎么办?要我们等到什么时候?”
  郁檀望着她,目光沉沉,隐忧难言。
  暮田田突然之间只觉心灰意冷,凄然苦笑一声:“既然是关乎一家人的事,却不让我知道前因后果,更不肯明明白白给我一句准话,你确定这是爱我?你若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有天大的难处,又焉能忍受自己的家小去做别人的妻女?”
  她切切地望着郁檀,死死攫住心头最后一丝希望。
  然而他依旧面沉如水,默不作声。
  暮田田喟然一叹,笑出声来:“呵!要男人一个承诺,原来是这么这么的难……”
  她勉力打起精神,放平了语气:“郁檀——或者,不管你叫什么——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再来招惹小囡了!你不配当她的爹爹,若令她长大懂事后知道你不肯要她,你叫她情何以堪?!”
  她闭上眼睛,不肯再看郁檀苦苦哀求的表情,念念作法,将自己度入地府。

  另一个故人

  站在幽幽暗暗的冥界,暮田田忽然想到,有关自己的过去,黑白无常似乎知道一点。
  她咬咬牙:这都什么时候了,该把一切都打探清楚了!
  岂料关于自己过去的事,黑白无常还真是只知道“一点”。
  暮田田问他们:“你们两个,上次说什么要我给姑爷带个好的话,这个姑爷,你们指的是谁?”
  黑白无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摸不着头脑的表情:“姑爷嘛,自然就是小姑奶奶您的夫君大人啦!”
  暮田田追问:“他的名字叫做什么?”
  黑白无常嘻嘻一笑,露出了几分下面人不敢当着主子的面直呼主子名号的不自在:“姑爷贵姓谭,名讳上仲下苏,呵呵。小姐,您这是……”
  他们俩憋着一句话没敢问出来:这是不是个突击性公务员考试啊,您打算给我们兄弟俩升职呐?
  暮田田惨笑一下,喃喃揣度:“谭……檀……呵!就算不得不对别人隐姓埋名,他却直到现在也连姓名都要瞒我……”
  黑白无常面面相觑,不敢作声,心想怎么回事呀?难道姑爷不是叫谭仲苏?哎哟幸好幸好,幸好小姑奶奶没把说错姓名的事儿怪到我们俩头上来!他们小两口爱怎么打怎么打去,可千万别把我们拖下水,要知道连天王老子都难断家务事啊!
  暮田田定了定神,又问:“你们知道我和姑爷以前都发生过什么事吗?知道多少,统统说给我听!”
  黑白无常想了想,推出白无常代表发言:“最开始的时候吧,您让我俩给姑爷找人,就是找命数将尽的童男子,嘿嘿……”
  黑无常在一旁拼命点头,表示白无常所言无虚。
  暮田田眉头一皱:“找这样的人做什么?”
  “这个……嘿嘿,姑爷有点无伤大雅的小癖好……”
  “吸血?”
  这回黑白无常一齐点头。
  暮田田重重吸了口气:“为什么要找命数将尽的童男子?”
  “姑爷好像就喜(fsktxt…提供下载)欢童男子的血,而且姑爷不愿滥杀无辜,那将死之人横竖也是要死了,吸他们的血就当是送他们一程吧。”
  暮田田微微点了点头,心下稍缓:看来他还不算令人发指。
  可转念一想,她心里又灰灰一凉:这么说,他当初把我抢到身边,是不是就为了利用我的神力,通过我找到黑白无常,以便找到这些吸血对象?
  刚才她问谭仲苏他当初是不是掳走她并强迫了她时,谭仲苏并未否认,于是现在她理所当然地就作出了这样一个推论。
  她这里正走着神,那边不明就里的黑白无常已经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好些话了,好像在说什么他们四个人一起滑雪板的事,听起来倒是其乐融融,温情脉脉。
  暮田田叹了口气,想来自己到底还是和他过过些好日子的啊……
  而黑白无常所能提供给她的信息也就只有这些了,至于后来她和谭仲苏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他们俩也不知道了。他们说:“姑爷后来好像也不吸血了,总之,小姐您都没再找过我们给带路了。”
  暮田田心里又一沉:他后来怎么就不吸血了呢?难道是我治好了他?
  她虽然不知道这一点如何能做到,可自己毕竟是半神,如果真的做到了的话,那也不是什么顶奇(提供下载…fsktxt)怪的事。
  ——所以,他先是利用我替他寻找血源,后来又利用我治好了他的……痼疾,然后我就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于是他便将我弃如敝履?
  暮田田满心萧索地回到府中,换了装去看小囡时,面对着她天真无邪澄澈剔透的眼睛,心里酸酸的只想找个什么地方大哭一场。
  她用了两三日将心情平复下来之后,就找了沈寂涯,托他打听一个叫做谭仲苏的人的事。
  沈寂涯瞪着她,一时恍神:“谭仲苏?他不就是当年的吸血妖邪么?这两年人们只把吸血妖邪当怪物,无人再提起他的名字,我险些都要忘了……嫂嫂你打听他作甚?”
  暮田田别开脸,避过他疑惑而痛心的目光。当年的诛除妖邪一役,沈寂涯并未参加,沈铭锴一行回来后又从未详谈此事,所以他知道的也不比暮田田多,想来也是最近才听到传言说那坏了暮田田清白的就是当年的吸血妖邪。
  而她现在要去打听吸血妖邪的事,难道是有复燃旧情重圆破镜之心?
  但沈寂涯并未多问,依言去打听了,回来细细讲给暮田田听。其实也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大家所知道的都不过是吸血妖邪如何害人性命,后来被武林群雄赶得逃往西边,之后群雄凯旋、他则销声匿迹。
  暮田田听罢,彻底冷了心。她依然认定一个人刻意抹煞的记忆一定是她生命中最不堪的一部分,当年谭仲苏一定利用了她、欺骗了她、最后又抛弃了她。如今他还想继续骗她,却因为不必再将她带在身边时刻利用,而连最基本的责任也不愿承担。
  那就这样吧,谁让自己因为失忆而不能吃一堑长一智呢?就当是被同一条恶狗咬了两口好了,就像穿越之前曾听大人们说过的那句话所言:谁年轻时没遇到过人渣?
  日子继续不停地从指缝间滑过,春天裹挟在雨雾里一点点向湿漉漉的地面沉下去,夏天则乘在薰风之端缓缓升起。
  此时的傍晚,一出房门站在院子里,就可以看见夜气里有许多萤火虫在一明一灭地飞舞,常常给暮田田一种荧光挥动的错觉,记忆里模模糊糊依稀仿佛,曾有过一个亮闪闪的夜晚,夜空里五彩缤纷,湮灭了漫天的星光。
  那应该是在庆祝什么吧?可在这个时空,夏天里有什么节日是值得这样大肆狂欢的?
  数来数去也想不出一个,自己的生日倒是在夏天。
  每当想到这里,暮田田就摇头苦笑,在心里讥嘲一番自己的自作多情。
  说是记忆,可每次一旦试图追捉,它就会一闪而逝,化为虚无。那或许只是个梦吧,又或者是自己的想象罢了,一定不是真的。
  在见过谭仲苏的次日,暮田田便趁小囡睡着的时候,将他送她的玩具全部扔掉。
  小囡醒来找不到那些东西,少不得大哭大闹一场。
  暮田田只好凭记忆去替她又买了一模一样的回来。
  哪知这小丫头鬼灵精得很,居然看得出不是旧物,一件一件狠狠掷到墙角,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姿态。
  这一场鸡飞狗跳直闹到那天晚上她又莫名多了几样新玩具为止。
  暮田田自然知道,谭仲苏又来过了。
  她心里又气又恨,却也无可奈何,虽然告诫过他不许再来,可他就是不听,自己又有什么法子?
  这几个月,也传出过几次城中某处闹鬼的事,暮田田把简单的活儿都交给了沈寂涯,教他拿些什么东西到现场怎么做,事情也就解决了。
  也有两次非要她亲自出马不可的,她就带着沈寂涯一起去,总之,不肯再给谭仲苏前来骚扰的机会。
  既然已对谭仲苏彻底死心,她就开始正式考虑和沈沧岭圆房的事情。
  最开始,她给自己定的日子,是当年的鹊仙节过后。
  可到了鹊仙节的时候,她想了想,此时新月如牙,还是推到……一个半月之后吧,六月十五月圆之际,那多圆满。
  然而等到六月十五,她又想:都到这时候了,不如索性再等一两个月,到我生日那天吧,届时我也满了十八岁,就算是作为现代人,也算成人了。
  沈府依然有新老客人常来常往,暮田田早就习以为常。遇到家中旧交上门,沈铭锴往往留他们多住几日,也会叫出儿媳孙女来一一引见。
  而如果是交情不深的人,沈铭锴往往也就携两个儿子见过便罢,未必惊动家中女眷。
  这天早上近午时分,暮田田正带着小囡玩耍,忽见沈寂涯急匆匆跑来,一进门也顾不上去逗小囡,只盯着暮田田道:“嫂嫂,你快跟我来!”
  暮田田心里一跳,也不多问,招呼奶娘过来照看小囡,就跟着他直往前厅奔去。
  沈寂涯带着暮田田,并不直取正门,而是绕到前厅侧窗,俩人伏在墙下,听见厅内传来一个怪腔怪调的男声,听他口音并不是中原人士,倒挺像暮田田穿越之前见过的那些卖羊肉串的新疆人所说的汉话。
  也不知他前面说过什么,此时只听他道:“沈大侠,你们这可就不厚道了!如此大事,怎能欺瞒天下人?若有一日那妖孽邪性复发,再出来害人,这责任你们担当得起吗?!”
  暮田田一听,这还是靖阴沈家头一次迎来这么不客气的客人呐!她悄无声息地站起身,将一根手指递到舌尖上舔了舔,就往窗纸上伸过去。
  沈寂涯看出了她的意图,连忙拉住她,自己替她在窗纸上捅了个小洞。
  暮田田一怔之后便即明白,这屋里都是有功夫的人,她这样没功夫的人冒冒失失一乱动,很容易就被听见,还是沈寂涯想得周到。
  于是她冲沈寂涯感激一笑,便将眼睛凑上去。只见屋里除了沈铭锴和沈沧岭之外,还坐着一个中年汉子,人长得干巴瘦,胡子倒是剃得很干净,破罐子破摔地露出左颊下一大片鼓起的黑色胎记,于是越发显得干巴瘦。
  这个人……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玄阳箓

  暮田田凝神略一思忖,还是想不起到底什么时候在哪儿见过这来访的客人,也就作罢,继续听他骂道:“你们口口声声说什么他已被封印已被封印,封印算个什么鸟?当年他们一家都被封印了多少辈人呢,还不是说复发就又复发了?”
  这人言语粗俗,显然有些激怒了沈铭锴。于是乎沈铭锴虽然措辞依旧谦恭,语气里却透出了几分冷意:“蒙大侠,江湖中人若是知过能改,我们也未必要对其赶尽杀绝,这是我们中原人以善为先的处世之道,还请大侠体谅。”
  那个蒙大侠却不买这个帐,气哼哼地说:“不管怎么样,这个谭仲苏必须死!就算你们要以善为先,那也得防患于未然吧?说什么他武功已废,就算邪性复发也很难再像以前那样害人,可如今他怕是已经复功,咱可无论如何再容不得他了!”
  暮田田一惊,险些失声痛呼出口。她慌忙捂住自己的嘴,惶惶然望着沈寂涯。
  沈寂涯一脸严肃,对她点了点头。听那蒙大侠还在骂骂咧咧重复些没内容的议论抒情,沈寂涯便拉着暮田田悄悄走开,退到足够远的地方才低声告诉她:“这个蒙大侠名叫蒙拔山,说是西域人氏。他今日上门来求见爹爹,还没客套几句就嚷嚷开了,说咱们靖阴郁府中住的主人分明就是当年的吸血妖邪谭仲苏。因为之前爹爹他们去除妖回来,对世人是声称吸血妖邪已被除掉了的,人们望文生义,都以为吸血妖邪是被杀死了,岂料爹爹他们却只是封印了他的邪性,又废除了他的武功,于是今日这个蒙大侠就闹上门来啦!我一听是关于郁公子的,心想嫂嫂你……或许想要知道……”
  暮田田心里怦怦狂跳,只觉得手脚发凉发麻。原以为对谭仲苏已然只剩下了怨恨,惟愿他再不要前来纠缠、而自己天长日久之后可以再度忘了他,可现在听到有人要对他不利,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却是:他的功力已经全部恢复了吗?不行不行,就算他已经完全恢复,也还是不妥啊,当年他不就曾经败在群雄手下吗?
  而这个蒙拔山,他不是远在西域吗?是怎么就找到这里来的呢?谭仲苏隐姓埋名,处处小心,之前显然就连近在咫尺的沈铭锴父子都没发现他的存在,怎么倒叫这蒙拔山给找着了?
  这些问题光用脑子想自然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暮田田慌乱中竖起耳朵再听,就听见蒙拔山的声音低了下去,似乎稍许平静,进入了正题。
  她连忙拉着沈寂涯又偷偷潜回窗下,侧耳细听。
  只听那蒙拔山果然已经换了话题,此时说的却是一件前朝往事,一时间听不出与谭仲苏有什么关系——
  “你们中原的前朝天厉,当年与我们西域的羌狄纷争不断,时而天厉胜出,时而又是羌狄略强。天厉的末代皇帝他老子还当政的时候,有一阵子他们的兵力就敌不过羌狄,只好用些和亲啊进贡之类的手段来维持和平。
  你们中原王朝送来我们西域和亲的所谓公主,哼,其实没几个是真的,这我们都知道。不过那些女子也大多是王公大臣家的千金大小姐,个个都是绝色尤物,我们大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追究了。到了这最后一次和亲,天厉朝选出的是当时天下第一美人月华,先让她入宫受教,习养出公主之仪来,再送出塞外,嫁给羌狄的大王子。
  要问这月华既然是天下第一美人,那皇帝老儿又怎么舍得将她送给别人?嘿嘿!这是因为月华当年一出世便天降异象,天厉朝历来极信鬼神之说,他们的国师亦皆由得道之人充任。当时的国师对月华的断言就是:绝色倾国,远离帝尊,否则定教国倾家亡!
  所以天厉朝的皇帝打的就是这么个主意:既然她有倾国之能,那就让她去倾敌人的国吧。”
  这蒙拔山说的虽然是中原的前朝史话,却似乎了解得比沈氏父子都多,想来这是一段湮没在历史长河中的往事,或许更为中原王朝视为耻辱,故而世人知之甚少,所以他说得特别详细。
  “然而月华进宫之后,到底还是令太子神魂颠倒。他碍于父皇的严令禁止,才终于不敢将月华强留在身边,含恨放她嫁入羌狄。
  月华嫁给羌狄的大王子之后,似乎真的给羌狄带去了噩运,几年之中羌狄国势日渐衰微,天厉则日益强大,很快就优劣倒转,反变成羌狄要来讨天厉的好了。
  于是月华离开故土五年之后,又随夫君回到天厉的京城,只不过这一回,他们是来做人质的。
  月华回到宫中,最高兴的人自然就是太子了。此时太子颇有些得意忘形,毕竟看着本朝威风正盛,他也就不怎么把当初国师的警告放在心上,于是耍了些权谋手段,将月华频频召入自己殿中私会。
  这件事自然是纸包不住火,羌狄大王子不可能毫无察觉,而皇帝也有所耳闻。到底还是皇帝谨慎,他为了拆散太子和月华,只得将月华夫妇移出宫中;但这二人名义上毕竟还是友邦贵客,不能怠慢,于是皇帝就令他们移居靖阴的渭王府。渭王是当时最有权势的王爷,再加上此处富庶丰饶,王子夫妇住到这里也不算太过屈尊,再加上靖阴远离京城,就更可断了太子的念想。
  皇帝原以为这样就能把这件事混过去,岂料还是晚了一步。月华刚到靖阴时水土不服,延医请脉时便发现身怀有孕。当时大王子就面色不善,却也没说什么,由她十月期满将孩子生了下来。
  岂知这小小婴儿竟不给自己及自家亲娘留有任何余地,一落地便活脱脱肖似天厉太子。大王子原本心头也只存着一分奢望这是自己的孩子——要问他为何如此,这又关乎另一件事了。
  话说这羌狄大王子并非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只因他当初将被派到天厉朝做人质之前,为了自保、且怀有一分凭借盖世神功逃回故国的心思,他开始习练西疆武学秘笈《玄阳箓》。
  二位乃中原武学大师,自然是看不上我们西域的功夫的,可这《玄阳箓》,老实说,不是我吹,就是因为它强大到可怕,才被历代西域王室秘藏,不许人习练,否则你们中原武人早已不是我等对手了!当然,话又说回来,这《玄阳箓》的确也不能随便习练,它有起死回生续脉复功的神效,若由重伤者得到,那是受益颇丰;可若落到常人手上,那就未必是好事了。
  这么说吧,你们光听这书名也当料得到,这《玄阳箓》性属大阳,若健康女人习练了书中所载的功夫,便会阳盛阴衰——不,该说是阴竭,变成不男不女的怪物,再不可能生下孩子;而若健康男子练了,则阳气过盛,再同女子交合,所出精气亦会将那女子的阴气蚕食一空,没有阴阳平衡,也就孕不下孩子来。
  那羌狄大王子明知习练《玄阳箓》会有这等后果,奈何他一心只想平安脱逃,再加上留在羌狄的其他妃嫔早已给他生了不少儿女,他便也不太把这无法生育之事放在心上。
  所以后来月华与天厉太子有私情,又身怀有孕,他从一开始就几乎肯定,这孩子绝不会是自己的。但他宠爱月华,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直到这希望彻底粉碎,他才积怒爆发,当场将那婴孩摔死在月华床前。
  月华产后体弱,挣扎着无力阻挡,当场就哭晕了过去。被人唤醒之后,她一睁眼发现孩儿和丈夫都已不见踪影,便哭着下床,追到门外,触目只见两条狼狗正围着一团血污争夺。这一幕委实太惨,月华顿时状若疯狂,一返身就狠狠撞在了一旁祖祠的台阶上,香消玉殒。”
  暮田田和沈寂涯听到这里,不约而同地扭头惊瞪住对方,不由自主地四手交握。
  他们都明白了!这个月华当年也是以一身事二夫,还因此而害得新生孩儿惨死。她一定是自觉罪孽深重,死的时候许下愿心,自愿化入台阶,令千人踩万人踏,以此赎罪。
  所以,那天把凌风的儿子阿宝害死的阶中怨魄,就算不是她,也是她的继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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