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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遇上风流才子之锦瑟-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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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隐凑近我,仔细听了一下,转头冲房内忙乱的几人喊道:“孩子!快,把孩子抱过来!”
一个满头大汗的妇人跑过来,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商隐浑身一震,摇摇欲坠。
我心里一急,一股甜腥直冲出喉头,拼尽全身力气喊道:“孩子呢?”
商隐茫茫然看了我一眼,突然微微笑了,柔声道:“老婆,别着急,孩子她们抱去洗洗去了,一会儿就送来,你先睡会儿吧。”
我不肯睡,紧抓着他不放。他跳上床,躺在我身边,将我揽进怀里,轻柔地抚着我的背,我的眼皮渐渐沉重,终于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商隐却不在房中。幽暗的屋里,除了偶尔噼叭轻响的火炉,只有我沉重的呼吸声。这样静到诡异的气氛,让我莫名恐慌,不由大喊:“来人啊,商隐,快来——”
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却是小玉急急跑了进来。“小姐,你醒了?你要什么?”
“姑爷呢?他到哪里去了?孩子呢?把孩子抱来我看看。”我紧盯着她,连声问道。
小玉躲闪着我的目光,嗫嚅地回道:“我去叫姑爷过来。”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我怔怔看着兀自飘动的帷幔,心里直觉到孩子出了什么问题。可是又不肯相信,觉得老天不会如此残忍待我,孩子一定好好的,或许就在隔壁,正睡在我特意设计了让人给他订做的婴儿床上,红红的绣了吉祥如意图纹的小棉被,粉红的垂了流苏的小纱帐,映出小宝贝红扑扑的小脸。商隐一定是看得入迷了,连我醒来了都不知道,我微笑着想,不知是位小公主,还是小王子?
我自恍然中回神,商隐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我。不知他何时来的,也不知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我的视线对上他的,心里恍惚一震,觉得他好似一夜之间沧桑了许多,那双幽暗的眼眸,仿似凝结了人间最沉痛的哀伤,沉痛的连他嘴角惯常的微笑都无力维持。
我紧张地盯着他,他微微垂下眼,避过了我的目光,迟疑了一下,仿佛不愿进来,却又不得不进来,那神情有种断腕般的决绝。
他见了我,从来都是恨不得插翅飞过来,从未有如此的犹疑。我心中泛起一丝酸楚。
他终是在我床前站定,我们隔着短短的距离,互相凝视。尚未及开口问他孩子,小玉已经端着一碗粥进来。
商隐仿似松了口气,轻轻将我扶起,接过粥来喂我。
我推开送到嘴边的羹匙,固执地看着他,问:“孩子呢?是儿子还是女儿?我要先看看孩子。”
“是个女儿,像你一样美。她睡着了,我刚刚才看她回来。你先吃点粥,好么?你好久没吃东西了。”商隐柔声哄我。
“我不饿,我要见我们的女儿!”我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好。先吃了这碗粥,我让小玉抱来给你看,好不好?”商隐低下头,又舀了一匙粥送到我嘴边。
我一把将匙子打到地上,瓷器清脆的碎裂声吓了商隐一大跳。他“忽”地站起来,怔怔地看着我,极力掩饰的眼神中,渐渐透出哀痛来。
那哀痛一下击中了我的心,我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女儿,是不是出意外了?她……不在了?”
商隐双唇颤抖,几次欲开口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两行清泪缓缓流下,流过他苍白消瘦的脸颊,一直流进了我心里,溢成一片冰凉的泪海。
如果你没有经历过十月怀胎,永远不会明了那种期待新生命的幸福,如果你没有失去,永远也不会明了那种自满怀期望跌落绝望深渊的痛苦。
那一种巨大的落差,能够生生地剜去你的心。
这一刻,我已流不出泪,整个人被悔恨所淹没。终究是我的错,明知现在是危险时期,却任性地长途跋涉,几天水米未进,体力消耗殆尽,根本承担不了生产时的折磨,一度甚至失去了求生的意识。
是我,是我害了女儿,是我不敢面对痛苦,害她连看一眼这世界都不能够。
我哀哀地看着商隐,怪不得他不愿来见我,他心里定也是怨我的。他是那么期待孩子的降生,给她起了好几个动听的名字,却永远失去了听她甜甜叫一声“爹”的机会。
怪不得,自昏迷中清醒的一刹那,听到他在喊“我恨你”,看来并不是怨啊,是恨,他恨我。
我的心痛到极致,反而变得麻木。都失去了,我的孩子,我的爱人。
我将头深深埋进枕中,哪怕将自己窒息,也不能稍减一丝痛苦。我宁愿死去的是我自己,也好过活着受凌迟之痛。
一双手将我拉起,抱进熟悉的怀中,耳边不断响起他的低语,可是我一句都听不进去,我的感官全都封闭了,只有欲爆裂一样的痛楚哽在胸间,将我生生地推进冰冷的地狱。
(唉,悲莫悲过生死别离,痛莫痛过活受其痛。亲爱的读者大人,要是实在受不了,骂小生后妈也没关系,谁让小生这么狠心捏。)
第八十九章 心结
    九月秋风起,霜叶落满地。
我倚坐窗前,如往常一般发呆。连天秋雨,庭前怒放的菊花一夜消瘦,金灿灿的花瓣沾着水珠,委落于尘,黯然销魂。
琴声淡淡飘来,清清冷冷的几个音,尚未成调,偏偏蕴着千言万语似的惆怅,像一只湿漉漉的手,在我心里揉来扯去。
小玉将一碗莲子百合羹递到我手里,转身将大开的窗户关上,望着我,忍不住说道:“姑爷怎么净弹些这样的曲子?让人听了心里难受。”
她仔细看了我的脸色,又道:“小姐,要不叫姑爷进来陪您一会儿吧?这大冷的天还在凉亭里弹琴,回头小心着凉了。”
我低头舀了一匙羹,却半天没吃进嘴里。我何尝不想让他进来,只是如今,好似他并不愿多见到我了,就是勉强叫他进来,也不过相对无语而已。
小玉见我不说话,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琴声依旧断续飘零。眼泪忽然簌簌落下,滴进汤碗中,小小的一点涟漪。
正月初四,先帝文宗驾崩。仇士良率神策军冲进十六王宅,迎颍王进宫,以皇太弟的身份登帝位,改元会昌。文宗没有看错他这个弟弟,他甫一继位,立即进行了改革,将李德裕迎回朝廷,任吏部尚书,而把牛党中的杨嗣复等人贬出了朝堂,从此李党中人统揽朝政,连义父都应诏入朝,任御史中丞。
义父和娘都搬回长安来住。因此一得空,娘和六儿就来南园看我。这些事也都是六儿听韩瞻说的,为怕我总是想起失去孩子的痛苦,她们每次来都想方设法找出话题,转移我的注意力,朝堂上的人事变迁也就被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自从正月小产,女儿夭折后,我的身体着实糟糕了好一阵子,几次都命悬一线,但心中终究有所牵挂,所以竟然给撑过来了。不过也是卧床了大半年,最近方能起身稍稍活动一下。
商隐早已辞去弘农县尉一职,把我们的家当全都搬回了长安。每日只是陪我蜗居在南园这方小小的天地。我身体不好,心情倦怠,懒得开口说话,发呆的时候倒比说话的时候多得多。商隐开始还时时伴在我身边,努力逗我开心,我的心却如一口枯井,没有一点回应他的心情。有时烦了,会冲他冷冷地来一句:“我没有心思说笑。”
他脸上浮起的笑就会如闪电一般消失,黑黢黢的眼眸越发深幽难辨。几次下来,他的话也渐渐少了,每每进来也只是默默地看着我,相对无语。
他单薄的身子越发的消瘦起来,脸色也更加苍白。每天夜里,我睡下后,他才从书房回来,也不点灯,摸黑爬上床,从身后轻轻地抱住我,下巴埋进我颈间,瘦得竟有些硌人。黑暗中,我的泪悄无声息的滑下。我拼命咬住唇,克制住想要转身扑入他怀中的欲望,僵硬着身子挪出他的怀抱。我,必须夜夜独自面对黑暗和寒冷,才能让自己不懦弱地逃开发生过的悲剧。
失去孩子,成了我们心头难以痊愈的伤口。而作为母亲,我等于亲手害死了她,我还有什么资格再得到幸福?
日子在沉默的哀伤中悄然滑过,会昌二年的春天在不知不觉中来临。
窗外灿烂的阳光和清脆的鸟鸣固执地冲进了我沉郁的心,犹如扯开厚重的帷幕,让我寒冷的心底见到了久违的阳光。
我起身走到屋外,悄悄舒展了一下身子,瞬间感受到蓬勃的春光。身边的小玉禁不住笑逐颜开。我见了她欢喜的样子,也不禁微笑。
沿着开满丁香花的回廊缓缓走过,等到回过神来,却发觉不知怎么走到了商隐的书房外。雕花的木窗敞开着,春风拂动着临窗桌上的纸笺,墨香微微飘来。
在我失神的空儿,小玉偷笑着将我推进了书房内,悄悄关上了门。
我有些局促,慌乱地抬头四顾,屋内却不见商隐的影子。说不出是放松还是失落,我怔了一会儿,才走到书案前。
桌边摆着几本书,还有一摞厚厚的诗稿。我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张,是一首题为《落花》的小诗:“高阁客竟去,小园花乱飞。参差连曲陌,迢递送斜晖。肠断未忍扫,眼穿仍欲稀。芳心向春尽,所得是沾衣。”
柔肠寸断的哀伤和望眼欲穿的寂寞,透过薄薄的纸张,向我漫来。难道,他竟一直在期盼着我的回眸?难道,到如今,他还在希翼着往昔的柔情?
心中的坚冰仿佛被春阳照耀着的冰山,缓缓地融出了潺潺的春水。
房门悄然打开,一身白衣的商隐怔在门边。他不敢置信似地看着我,幽黑的眸中慢慢透上晶莹的光彩,仿佛一刹时吸去了太阳所有的光辉。
只不过是在书房看到我而已,只不过是这么久来,第一次在大白天见到我而已。何至于竟欣喜若狂?
那一刻,突然发现,我对自己的残忍,其实每一刀都刺在了他的身上。
我压下心中泛滥的酸楚,向他微微扬了扬嘴角。
他一瞬间呆住,随即快步向我走来,小心翼翼地伸手触到了我的衣袖,下一瞬用力将我抱进了怀中。柔软的唇带着熟悉的匆促的呼吸,从耳际一路印来,一会儿就吞噬了我的嘴唇。
仿佛失而复得般,带着虔诚的疯狂,在我将要窒息时终于放开我的唇,转而向下,一路攻城掠地。我被抵在书案上,拼命向后弯腰,也抵挡不了他火热的进攻。两具躯体远比他们的主人想的那样,更渴望彼此的抚慰。
商隐终于扯开我的衣襟,一口含住了我胸前的蓓蕾,我抑制不住低吟出声,双手胡乱往桌上抓去,突然“哗啦”一声,桌边的书和诗稿被我扫到了地上,片片薄纸随风飞舞。
我和商隐一下子停下来,看看满室飞舞的纸张,再看看衣衫不整狼狈不堪的彼此,忍不住都笑出声来。
商隐红着脸替我掩好衣服,朝我同样火烧般的脸颊上狠狠咬了一口,声音暗哑地威胁:“不许笑。再笑,我现在就把你扛回房里去。”
我将头埋进他胸前,半天终于低声说:“对不起。”
他身子蓦地僵硬。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说:“不,是我对不起你。当时你昏迷两日不醒,大夫说再不清醒有生命危险,我……我向佛祖发誓……愿用一切换你平安,没想到佛祖竟然带走了我们的女儿……你那么伤心……我宁愿他带走的是我……”
温热的液体滴到了我的鬓边,我的泪汹涌而出。商隐,你这个大傻瓜,这根本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不好。
两个人相拥着,在明媚的春光中号啕大哭。不知道谁说过,一个人的眼泪,是在心上刻下伤口,而两个人的眼泪,却可以治愈伤痕。
这话也许是有道理的。尽情地哭过后,我和商隐心底的哀痛终于得到了抒解,温暖的阳光开始能够照耀进来。
不久,商隐经不住六姐夫韩瞻的一再鼓动,去参加了吏部选拔官员的考试,以书判拔萃,重新入了秘书省任正字。
仍是青袍九品小官,每日都要早起去上早朝。重入秘书省,并未给商隐带来更多的机会。朝中党派森严,泾渭分明,一方掌权,即拼命打压另一方,而失势的一方,只有抱成一团,以图东山再起。
商隐原本超脱于党派之外,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对牛李两党各有赞成,各有批判,两派中人皆有交游。但在如此险恶的政治环境中,谁也不会任用一个像他这样背景复杂的人。
六姐有时来了,会为商隐抱不平。她非常喜欢读商隐写的诗,常说天下都在传诵商隐的诗篇,不少学子士人还以能收藏他的诗稿为荣,为什么朝廷就看不到商隐的才华呢?
六姐说这些话的时候,美丽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六姐夫韩瞻。韩瞻被她瞪得尴尬,避开目光小声辩解道:“别看我,我位低言轻,说不上话的。”
六姐叹口气,拉着我道:“要不我们再回去求求父亲吧。”
我看商隐一眼。他一身白色家常袍服,微侧着头转动手中的青瓷茶杯,白皙的脸上一片静然,仿佛没听到六姐和韩瞻的对话。
但是却立刻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一如十年前的清澈眼波微一流转,向我送来一个七分温暖三分顽皮的微笑。
我亦回他一笑,心里明白,他并不想为升官的事去求义父。他的心中始终都有着一份绝然的清傲。
“真受不了你们两人,整天守着,还如此眉目传情!”六姐看看我,又看看商隐,揶揄道。
商隐静然的神色终于崩不住,泛起淡淡的红,有些狼狈地看了六姐一眼,求饶道:“六姐饶了我们吧。不然,小弟写首诗,送与六姐六姐夫,如何?”
“那好。不过,题目要由我来出。”六姐来了兴致,凝神静听了一下,指着庭中树上不断鸣叫的蝉儿,道:“就以《蝉》为题,七步成诗哦。”
商隐微微一笑,将杯中凉茶一饮而尽,洒然笑道:“何需七步?小弟这时便有一首,请六姐六姐夫指教。”
他站起,负手站于廊下,轻声吟咏:“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五更疏欲断,一树碧无情。薄宦梗犹泛,故园芜已平。烦君最相警,我亦举家清。”
六姐和韩瞻拍掌赞道:“好诗!”
六姐更道:“商隐此诗写的不同以往,很好解。我来解解看啊。这首诗有点儿以蝉自喻的味道,前两联写蝉,说的是,本来品性高洁,栖止树上,餐风饮露,哪能得饱?既然如此,又何必去抱叶长鸣,徒费清声,以至于天将亮了,已鸣不成声呢。而树色自碧,无动于衷,并不因为你的凄绝而改颜,真真是‘一树碧无情’啊。后两联写自己,说的是,自己一薄宦微官,为什么要如此飘泊呢?况且故园荒芜,应该归去了。适闻蝉声相警,最为关切,而我举家清贫,也像你一样餐风饮露。商隐,我解的对不对?”
商隐微一点头,轻笑道:“六姐解的甚是。小弟的心声都被六姐猜到了。”
六姐非常高兴,毕竟能解开隐晦难测闻名天下的李商隐的诗,那得多大的才华啊。
我看着六姐兴奋得脸发红的样子,不禁失笑:“六儿,解首诗就把你高兴成这样?看来你也快成大诗人啦。”
“七儿,不是我说你,守着商隐这么个大才子,你的文采也该有些长进才是,怎么老是无动于衷呢?”
我瞪目结舌,“难不成在六姐眼里,我合着就是‘对牛弹琴’里的那头牛啊。”
“你以为呢?”六姐白了我一眼,继续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商隐。
一时间,廊下四人全都笑了起来。
商隐怕又被六姐取笑,视线只轻轻扫了我一眼,就转过头去与韩瞻闲聊。
我不知怎么,心里就有些不舒服,怕商隐心中也是如此看我。一时冲动,对着六姐道:“比起说文解字,典故出处,我是比不上你们,可我却能懂得商隐的心哦。就拿刚刚的这首诗来说吧,六姐虽然把每句都解通了,却忘了商隐最想表达的一点,那就是说自己如蝉高洁,坚持操守,宁可清贫度日,也不再去浮沉宦海了。老公,我说的对不对啊?”
我边说边观察商隐的神色,发觉他虽在与韩瞻交谈,注意力却似全在我这里,我每说一句,他嘴角就向上弯起一分,渐渐地笑容再也掩不住,正听到我问他,遂大方转过头来,眉眼盈盈地注视着我,轻声道:“对。你最懂我心。”
我被他的目光和声音蛊惑,亦痴痴地回望着他。
六姐“扑哧”笑出声来,站起来嚷嚷道:“哎呀哎呀,再也受不了了。韩瞻,咱们走,别在这里碍人家小两口的眼了。”
说着,拉起韩瞻就走。我和商隐倒被闹了个大红脸,挽留不住,眼睁睁看着那两人麻利利地走了。
晚上,商隐抱着我再三索爱,激烈的痴缠好似又回到了当初新婚时。有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从他强劲的冲击和嘶哑的低吼中渲泄而出。
我精疲力竭地缩在他怀中,睡意在溢满心房的甜蜜中上涌,迷迷糊糊中,听他在耳边低语:“老婆,我很高兴,你还如此在乎我!我好怕,你的心中再容不下我。”
我闭着眼不吭声。他以为我睡着了,轻叹了口气,在我额上印下一吻,调整了一下姿势,双手双脚将我锁在怀中,很快呼吸绵长起来。
我将唇悄悄凑到他心脏的位置,轻轻说:“我心中只有你,一直如此。”
唇下传来蓦然加剧的心跳声,怦怦怦,像最悦耳的音乐,伴我酣然入眠。
如果,生活一直能如此,多好。
第九十章 新帝新宠
    会昌二年,朝廷历经甘露之变后的混乱,在精明强势、善于谋变的新帝和大刀阔斧革新的宰相李德裕等人的大力整治下,重现出一派勃勃的生机。
这生机并未惠及到商隐身上,他仍是那个位低事杂的小官。但因他比较赞成李德裕的一些革新措施,心底一直盼望政通人和的盛世景象再现,因此也不觉得太辛苦。
加上我身体渐渐复原,心情也开朗了不少,他心底的压力一松,经年常锁的忧郁似也淡了许多。每日下了朝,除了偶尔与诗友互相酬和,大部分时间都窝在南园与我厮守,或是拉我出门游玩。
虽然心境到底不同于年少时的飞扬跳脱,但生活终于挣脱阴霾,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和甜蜜。如今,我也不要求太多,只求能够一直如此平淡的过下去就好。
然而,人生不如意事常十有八九。
也许是经历过的不如意太多了,以至于在如意时也不敢放开心性高兴,惟恐下一刻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打击袭来。也因此剩下的那一分如意也变得如履薄冰起来。
等到真正明白,无论如意与否,都一样坦然面对,就可获得心灵的平静时,人生早已过去了大半。
会昌二年第一场冬雪若有似无的飘落,要不是像我这样一直盯着窗外看的人,也许根本不会发现下雪了。天黑下来,家里早点起了灯,商隐却还未回来。
最近他经常晚归。不知为何,新帝也学先帝文宗,喜欢找了他去御前应制赋诗。而这位皇帝,今年刚二十八岁,精力充沛,花样百出。与文宗的不喜声色歌舞不同,他经常骑马游乐,听说最近宠上了一位邯郸舞伎出身的王才人,经常带她到教坊饮酒作乐,开筳欢庆。商隐常被召去作陪,随皇上出入声色场所。
一次商隐又晚归时,我禁不住抱怨皇帝耽溺享乐,不理政事。商隐少有的反驳说,皇上虽喜游乐,但并不沉湎其中,哪怕最纵情的时刻,也保持着清醒精明的头脑,从来没有因此耽误过国家大事。商隐还说皇上知人善任,敢于向宰相当面认错,隐有“名士”之风,是位不可多得的贤明君主。
我听后微哂,心中颇不以为然,暗道,我认识他多久了,你才跟他见过几次面?但我不想反驳他,看得出他对新帝抱有很大的希望,而皇上也看出他颇有些治国抱负,私下露出想要重用他的意思。商隐自是很高兴,以为自己终于能够施展所学,为国效力了。
想到这儿,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为何命运总爱跟商隐开玩笑?要么不要给他希望,就让他一直在寄情诗辞歌赋中度过平静超然的一生;既然给了他希望,为何又吝于给他实现的机会?他的宦途或许刚刚铺展开,却不得不戛然而止。
我再一次拿起手边的白封书信,这是今日羲叟派人从洛阳快马送来的噩耗,商隐的母亲,我的婆婆,昨夜突然去世。这一段时间,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但没想到会如此突然地离世。想起那个慈祥优雅的妇人,我的心里充满了哀伤。本让道明去宫外候着,等商隐下朝赶紧告诉他消息,哪知道明并未等到他,说是皇上为王才人修的宫殿完工了,皇上召集群臣庆贺王才人入住新宫,特别点了商隐随侍。
夜更深了。我想让道明再去迎迎商隐,刚站起身,门就被推开,商隐踉跄着进来。
我赶紧上前扶住他,“怎么喝这么多酒?”
他转头看我,幽暗的眸中有丝复杂难辨的迷蒙。
“皇上就这么宠王才人?到这会儿才散席?”不知为何,他的目光让我心里有些发堵,口气不知不觉就冲了起来。
商隐仍不语,仍那么看着我,我要恼起来时,他却飘忽一笑,“是啊,很宠。你见了那王才人,就会明了他为什么那么宠她。”
他的眼神和笑容让我很不舒服,于是回道:“怎么?是个绝代美人?连风流才子李商隐都被迷住了?”
他有些惊异地瞪着我,半晌突然展颜笑了,越笑越大声,好容易止了笑,却紧紧抱住我,低声道:“我很傻,是不是?明知瑟儿心里只在乎我,却偏偏忍不住要吃醋。”
他眼里那丝隔阂一笑而尽。为什么恼?又为什么好?我被他闹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到底怎么啦?你吃谁的醋?”
他不断吻着我的耳后、脖颈,香甜的酒气扑到我身上,我也有些微醺起来,全身渐渐绵软灼热。
他将我拦腰抱起,放到床上,凑到我耳边低语:“我不告诉你,永远也不会让你知道。”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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