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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遇上风流才子之锦瑟-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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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无论如何,我们都在一起就是了。”我擦干眼泪,柔声说。
阵痛开始于一个风雪之夜。稳婆、大夫,一干人等这几日早就在家中候着了,临产时倒也不显慌乱。也许这些来来往往的忙碌的人中,最慌乱的就是固执地守在我床边,紧握住我的手的商隐了。
稳婆风大娘几次请他出去,说是产房不吉利,他不能呆在这里,可他全都置若罔闻,只拿了手巾,轻轻擦去我额上的汗水。风大娘无奈,趁我阵痛的间隙,让我将商隐赶出去。
我深吸口气,平息一下如鼓的心跳,冲着商隐虚弱一笑,尚未开口,他却红了眼,转头朝风大娘吼道:“我哪儿都不去!”
我愣了。商隐是一个文雅的人,对人说话从来都不徐不急,不高不低,很少大声说话,更别说吼人了。
我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待他转回脸来望住我,方道:“我不许你出去,就在这里陪我……我们一直在一起。”
他大力地点点头,再不去管风大娘怎么说,只管一心一意望住我,靠近我耳边低声安慰我:“我在,别怕。”
我“扑哧”笑了,是他在害怕吧。未待我出声打趣他,新一波的疼痛又开始了。我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他掌心。他一遍一遍抚过我的脸颊,细声而语。
说不清究竟经过了多久的疼痛,只知道我全身的力气早已消失殆尽,最后一次能出声说话,我记得问商隐:“雪停了么?”
他急急地跑出去,片刻即回来告诉我,雪下得很大,地上已经有一尺多厚了。一尺多厚的雪,得下多久啊?我生了多长时间了?我的孩子,怎么如此固执?
宝宝,听妈妈话,快快出来吧,快点出来,爸爸妈妈带你出去赏雪景,打雪仗。人说瑞雪兆丰年,看来你应该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不要再折磨爸爸妈妈了,你看,爸爸的样子好憔悴,他在担心妈妈,担心你啊。我们一家三口还要过许多个幸福的日子呢。宝宝,妈妈和你再一起努力一次,好不好?
仿佛感应到了我心底的话,我只觉得下腹坠胀,有什么急欲破体而出,赶紧聚敛浑身的力气,拼力一推,不一会儿,就听到风大娘惊喜地大喊:“生了!生了!老天保佑!”紧接着就听到了宝宝嘹亮的哭声。
乖宝宝。我欣慰地闭上了眼,真是没有一丝力气了。耳边突然传来焦急地喊叫声,“出血了,大出血!”但我已经顾不上了,我太累了,需要好好歇一歇。
一只汗湿的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商隐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为什么那么焦急、恐惧?别担心,孩子已经平安生下来了,我听到了他的哭声,不是像寄寄那样悄无声息的,是个活泼强壮的宝宝呢。我想睁开眼告诉他别急,却一头扎进了无限的黑暗中。
(亲爱的读者大人们,锦瑟一文已接近尾声,请大家继续支持哦。小生的新文《清心寡欲》正在连载,允迎来踩。)
第九十三章 为了孩子
商隐小心翼翼地将襁褓中的小人儿放在我身侧。我侧头看他,一张戴着虎头软帽的粉红小脸露在大红的襁褓外,正闭着眼兀自睡得香甜。
我细细地一一看过他皎洁的额头,淡如远山的眉毛,小巧的鼻头,红嘟嘟的小嘴,以及嘴边扯起的似笑非笑的弧线。
这就是我的儿子么?和商隐的儿子?
我颤抖着手轻轻抚上他吹弹可破的肌肤,指下柔嫩的小脸让我的心尖禁不住一颤。突然,他两只小拳头举过头顶,大模大样地伸了个懒腰。在我目瞪口呆的时候,蓦地就睁开了眼。
清亮逼人的黑眼珠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我,向我伸出了白胖的小手。我赶紧将一只手指放入他掌心,他紧紧的攥住,酷似商隐的星眸弯弯眯起,裂开花瓣一样的小嘴,无声地笑了。
我的眼泪轰然流下。
用来世情缘,换一张纯真的笑脸,我是心甘情愿的啊。
三天前,我拼死生下儿子后,随即昏迷。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我有意识时,却发现自己犹如陷入时间的黑洞中,周围是漫无边际的黑暗,我漂浮其中,无论向何处努力都找不到方向。
就要绝望时,突然听到一个清淡又略带熟悉的声音:“从何处来,往何处去?缘起缘灭,前世今生。”
我急急循着声音寻去,发现前方有个淡淡的白色身影,看不清他的面目,却无端觉得他正悲悯地看着我。我想要靠近他,可他总离我有一段距离,不远也不近。
“我该怎么办?”我怔怔地住了脚,无助地呢喃。
“红尘纷乱莫迷糊,听从心音是正途。”他答道。
“心音?我的心音是什么?”我更加茫然。
前方之人轻叹了口气,道:“你与商隐注定有三世情缘,如果你现在回你原本的世界中,正好可以赶上与他再续前缘。可是,那样,这一世的你势必要死去,商隐也会在极度悲痛中伤逝。唉,只是可怜了刚出世的婴儿。”
“我的孩子?我和商隐都死了,孩子怎么办?”光是想一想,心就揪得生疼,仿佛不能呼吸。
那人静静地看着我,良久方道:“如果你舍不得孩子,想要回到他身边,那就会打乱宿命因缘,与商隐能否继续再生缘就难说了。”
我犹豫了一下,是与商隐继续来生的情缘?还是回去这一世与他们父子团圆?
那人看着我,又道:“你可要想明白了。即使你想回到商隐和孩子身边,属于你们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
人终有一死,这一世的结束,也许就是来世的开始。对我和商隐来说,能摆脱这一世的痛苦,争取到来世的幸福,实在是一件太有诱惑力的事。
可是,对于我们的孩子来说,他的生命才刚刚开始。难道,就要一下子承受失母丧父的苦痛?没有父母的爱护,他的人生将走一条怎样孤苦的路?
不能,我不能为了自己,弃刚出世的孩儿于不顾。这一瞬间,我决定,即使打乱宿命,也要回去守护我的孩子。哪怕只有几年,我也要在他最为娇嫩的时候,守护在他的身边。
至于商隐,我会凭借心中的爱,来世再找到他,为此不怕千辛万苦。
决定一下,抬头想要问清如何才能回去,却见前方的身影渐渐淡去,一会儿便消失不见。
心下大急,大喊道:“别走!我要回去!”
“老婆,……醒醒……求你,睁开眼……”耳边突然传来恸极的嘶喊。
我费力睁眼看去,看到商隐脸色灰白、头发毛乱地凑在我面前,此时正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缓缓的,失去光泽的黑眼珠亮了起来,他大叫一声,向外跑去,边跑边喊:“刘道长,刘道长,快快,瑟儿醒了……”
刚跑到门边,却又突然转回身来,迅雷似的扑到我身边,紧紧抓住我的手,语无伦次地说:“老婆,你醒着,别动……也别说话,最重要的,别再昏过去……”
我见他疯癫的样子,不禁莞尔,想要抽手去抚摸一下他塌陷下去的脸颊,无奈手被他死死握住,动也动不了,只好瞪了他一眼,刚要开口说话,房门被砰地推开,小玉和道明一前一后扑了进来,身后跟着许久未见的清都观刘清虚道长。
商隐终于放开我,一把拉过刘道长,催他给我诊脉。刘道长还是老样子,一点未见老,他一手轻搭我腕上,略一顿,即松开手,抚着长长的胡须笑道:“无妨了。现下只需好好调养就是。”
熟悉的清淡的声音,我眼前有片刻模糊,隐隐又见到那个白色的身影。
是你?我用眼睛询问。他微微点了点头,而后飘然而去。
后来听小玉说,当时我生完孩子大出血,大夫都束手无策,叹息着让家人准备后事。商隐疯魔一样,红着眼吼着“绝不放弃”。也是福至心灵,情急之下突然给他想到十多年前他在玉阳山修道时的师父刘道长颇通些法术,急忙着道明连夜去玉阳山将他请了来。刘道长用商隐和刚出世的孩子的血,加上我的血,写了个什么咒语,在我床前念了一个时辰,我迸流的血终于止住了,只是人却昏迷了三日。
“幸亏姑爷时时在小姐耳边喊你,终于感动了上天,小姐总算醒了。”小玉说着红了眼圈。短短几日,她圆润的下巴尖了,就连一向笑嘻嘻的道明,眉间都皱起了一道深纹。
原来我在这里,不光拥有商隐的爱和孩子的依恋,还有许多许多的牵挂啊。我庆幸自己仍能回到他们身边。
我商隐轻轻擦去我的泪,柔声说:“不哭,月子里不能哭的。”见我的泪掉得更凶,忙转移我的注意力,道:“看,儿子正看你呢,做妈妈的怎么能比孩子更爱哭?”
我定睛看去,果见小人儿乌溜溜的眼睛正好奇地盯着我,突然嘴一张,吸吮起我的手指来,那认真的小样儿,仿佛正在品尝美味。我被他逗得破啼为笑。
商隐叫来奶娘,将儿子抱走去喂奶。自己却掀了被子进来,将我抱进怀中,用体温暖着我冰凉的手脚。
我在他并不宽阔的怀中,觉得莫名地安心。也许一辈子的跋山涉水,只是为了寻找这样一个可以停泊的胸怀。
想起刘道长闯进我黑暗的梦中说的话,如果我死去,这样丰神俊秀的人儿恐怕早已随我而去了。来世或可期,终究是未知,而今世,却可以这样与他相拥。这偷来的幸福,我一定要把握住。思及此,我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商隐的身子微微一颤,更紧地拥住我,一个个吻轻轻洒落我发间。我们就这样拥着,一起沉入梦乡。
第九十四章 归去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我倚在床边,又一次展开信纸,轻声念着商隐寄来的诗。他接到我的信,立即起程往回赶,却偏偏遇上了接连十几日的暴雨,被阻在了巴蜀。
一遍遍读着他故做兴奋与憧憬的诗句,我的心中胀满了酸楚,却又觉得莫名的轻松。
够了,这偷来的八年时光,一分钟恨不能当两分钟来用的时光,跟着他浪迹江湖、流连山水、随遇而安、四海为家的时光,这撒满了爱与欢乐的八年,对于我来说,真的不敢再有什么奢求。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商隐,我真的很想跟你再一次秉烛夜谈,说一说这分别的三个月来,想你的朝朝暮暮,丝丝点点。
然而,上天或许并不想再开恩。巴山,多么遥远的地方。你离我有千里之遥。我却觉得你犹在身边,你微微挑起的眉,黑亮的眼中漾起的浅笑微芒,甚至你温暖的手指、轻柔的吻,无时无刻不在包围着我,让我在这样想你的夜里越发的感到寂寞。
一阵从胸腔深处迸出的咳嗽,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突兀。小玉急急从屋外进来,拍着我的背帮我顺气,“小姐,你怎么样?怎么办?姑爷怎么还没回来?”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心里好笑,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她怎么还像个小女孩似的,总是这么急躁。
撕心裂肺的咳嗽耗去了我全身的力气。等到终于停下来,我软软的瘫在枕上,积聚了好一会儿,方能开口说话。
“阿衮睡着了么?”
“刚睡着。一直吵着要妈妈讲故事,我费了好大劲才哄他睡去。”小玉的声音里有浓浓的宠溺。
是啊,对于那个精灵般的小儿,谁又不是满心的宠爱呢?我抚上胸口,想起儿子缠着我撒娇的小样儿,禁不住微笑。
“小姐,你歇息吧。没准明天姑爷就回来了。”小玉见我疲惫,轻轻说。
我点了点头,闭上了眼。小玉又在床边站了一会儿,仔细帮我掖好被子,见我气息已沉,遂悄悄退了出去。
“吱呀”的关门声后,门外响起道明的声音,“姐姐睡着了?”
小玉的叹息声幽幽传来,“道明,明天你还是想法去接一下姑爷吧,我怕……”
“别乱说,姐姐不会有事的。”道明急急打断她。静了一会儿,夫妻俩才转身回他们在旁边的小院。
我慢慢睁开眼,心里也有同小玉一样的恐惧。
三个月前,商隐要随剑南节度使柳仲郢去巴蜀任职,我像往常任何一次远游一样,带着小玉道明准备行李,阿衮和小玉与道明的一双儿女兴奋地叽叽喳喳,跟着忙前忙后。谁知就在起程的前一天,我突然受了风寒,无法动身。
柳仲郢已在长安外等着商隐了,但他不放心我,想要去请辞,被我好歹劝住了。当时以为不过是一个小感冒,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几日就会好起来,到时再快马加鞭去追赶他们,“郎在前面跑,妾在后面追,说起来岂不是风流艳事?”记得当时我还如此打趣。
商隐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我却再没有好起来,相反病情一日日加重,到最后,自己终于明白,八年前欠下死神的债,他终于要来讨回了。
商隐接到我病重的信,也才刚到巴蜀吧。他一边写信安慰我,一边急急动身返京,谁知却遇上了暴雨突涨的江水阻拦,这最近的一封信,也是十几天之前的了。之后,就一直没了消息。不知他是仍被困在巴蜀,还是冒险过江。
看他信里写的,江水十分凶险,这个傻瓜要是执意过江,万一遇到危险……我不敢想下去,心里默默祈祷“老天保佑”,却又忍不住辗转反侧,胡思乱想。
“妈妈,你醒了么?”童稚的声音,伴着急急的脚步进来,见我仍闭着眼,声息立即小了,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浅浅的带着乳香的呼吸扑在我的脸上,我再也忍不住,笑着睁开眼。
阿衮欢呼一声扑到我身上,“妈妈,你又骗我!”他的小脑袋在我胸前不依地乱蹭。
八岁的半大小子,已经长得很高了,压在我身上,让我的呼吸困难。我怜爱地抚上他乌黑的发,柔声说:“阿衮乖,怎么起得这么早?”
“妈妈,已经不早了,日头已上三竿啦。我早就想进来叫妈妈,可小玉姨不让。”他抬起头,小大人似地说。
“是么?这么晚了?哎呀,妈妈成了大懒虫啦。”
阿衮咯咯地笑开,黑眼睛像他爸爸一样弯起,连微挑的眉头都像极了。我望着他出了神。
想起当初生下阿衮后,商隐的好友温庭筠来家中看小儿,戏言以前听白居易老前辈夸赞商隐的诗,说如果死后,宁愿去投胎当商隐的儿子。商隐遂为儿子起了个小名叫“白老”。可我总觉得,小小的孩子叫“白老”,有些好笑,平日坚决不肯叫他这个名字。
还好,商隐给儿子起的大名不错,衮师,也有些奇怪,听商隐说是出自战国谋士公孙衮师之名。“希望儿子以后不要像他爸爸这样,一辈子读书为功名,宁愿他学谋略辅助帝王,或是驻守边疆,保家卫国。”
阿衮,你长大了,到底是什么样子呢?会是像你爸爸那样的诗人,还是真的成为一员虎将?其实,妈妈并不想你去做什么大事业,只希望你的一生能够和乐安康。只可惜,妈妈看不到你长大成人了。阿衮,妈妈的宝贝,怎么办?没有了妈妈,你该多伤心,可你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要学会坚强,要帮妈妈照顾爸爸,好么?
“妈妈,你怎么了?”阿衮摇着我的手,问道。
“没什么,阿衮,妈妈在想你长大时的样子,一定像你爸爸那样,英俊潇洒,文采风流。”
“咦?爸爸说我长得像妈妈你呢,还说我长得很漂亮。‘衮师我骄儿,美秀乃无匹。文葆未周晬,固已知六七……’”
阿衮摇头晃脑地背诵起商隐写的《骄儿诗》。商隐这个写诗被说成隐晦曲折的暧昧派鼻祖,却像任何一个骄傲的父亲一样,直白且自豪地夸赞自己的儿子,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阿衮,用心记录着儿子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连撒娇耍赖也不放过。记得当时我笑他“王婆卖瓜”,他却将我拥进怀中,笑言:“人生得瑟儿与阿衮,吾愿足矣。”
如今,我却注定要离他而去。思及此,泪冲进眼眶,滴滴转着就要落下。可是看到阿衮明媚的笑脸,却生生地忍住了。
我拉过阿衮的手,轻抚着他的脸颊,柔声道:“阿衮,如果妈妈不在了,阿衮一定要学会坚强,照顾好爸爸,好么?”
阿衮收起笑容,疑惑地看着我,半晌方怯怯地问:“妈妈要到哪儿去?妈妈不要阿衮了么?”
我用力微笑,“妈妈怎会不要阿衮了,阿衮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可是妈妈有事要离开些日子,答应妈妈,不要哭,你是个小男子汉了,替妈妈陪伴在爸爸身边,好么?”
阿衮的眼里闪过一丝忧虑,不过他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好的,妈妈。不过妈妈要快点回来。”
“一言为定!”我与他像往常一样击掌,相对而笑。
心中牵挂放下一半,我的精神一下子好了许多。让阿衮喊了小玉,帮我梳洗穿戴好,中午还喝了一碗素粥。阿衮见我吃得开怀,微微拧着的眉头悄悄松了。这孩子,尽管在我面前一直保持开朗的笑颜,在他小小的心中,也是非常担心的吧。我掏出手绢,擦了擦他的嘴角,撵他出去找小伙伴玩去。
让小玉帮我磨好墨,铺好纸,我坐在桌前,开始给商隐写信。窗外初秋的阳光淡淡洒进来,我的心里一片微酸的宁静。
“隐,你在哪里?我想你快点回来,又怕你回来。最后一面,见是心碎,不见亦是心碎,总之心碎,就让我先独尝吧,于你,希望拖得一时是一时。
滚滚红尘,前世今生,能遇见你,我至死不悔。生阿衮至今,本为偷来八年,能与你和儿子朝夕共处,我已无憾。无悔无憾,夫复何求?
惟放心不下娇儿,他尚年幼,却要先尝失母之痛,阿衮心思细腻如你,惟恐其不能承受如此悲伤。我走后,你就成了阿衮唯一的依托,隐,不论你心中多伤痛,为了我们的儿子,望你打起精神,照顾好他,别让他受委屈。
犹记得生阿衮之前,你曾说过,如若我去了,你就跟我一起去,当时我答应了,因为换作我是你,我也想不出如何能独自一人活下去。可是如今,我却绝不许你如此任性,因为这个家不再仅有我和你,还有我们的儿子,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上天拿走了他的妈妈,我却不能自私地再带走他的爸爸!隐,红尘中还有你我的牵挂啊,我不能做到的,你替我做到好么?守护着我们的儿子,直到他长大成人。
你也许要怨我狠心,独留下娇儿与爱人,可我何尝愿意?只是缘起缘灭,生生世世,总要有个交待。还有,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多年前,李昂崩时,要我许他一个来世,我许了。可是我现在后悔了,因为我舍不下你。你答应我,为了我们的儿子,好好活下去,那么来世,即使违背誓言,我也来找你,如何?
你不要当我死去,因为我会在另一个世界等着你……”
短短一封信,停停写写,竟耗了我大半日功夫。眼泪没有一时干过,我以为我早就准备好了,却不知到了最后一刻,心中仍是不甘。我多想再多一些时间,让我能看到商隐青丝变成白发,仍与他携手漫步斜阳,互相打趣一对老头老太;我多想能看到阿衮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听小孙子小孙女喊我一声“奶奶”。可这一切,都不可能,让我如何甘心?
我一边擦着仿佛永不枯竭的泪水,一边将前些日子帮商隐整理的诗稿仔细地叠放在案头,这一本本的诗稿,是他毕生的心血啊。我轻轻抚过亲手装订的封面,心里无限骄傲,这个才华横溢的男子,他是我的爱人啊。
突然,想起他那首名传千古,却千古难解的《锦瑟》,现在他还没写这首诗呢,难道是我死后再写的?唉,我是无缘见到他写这首诗的情景了,不然还可以解开这个千古之谜。
心思蓦地一动,锦瑟?我的名字?难道是为我而写?
我抽出另一张纸,执了笔一笔一划写下“锦瑟”二字,停了许久,又接着写下去,“锦瑟无端五十弦……”握笔的手颤抖不止,首句写完,笔即无力从手中滑落。
我的目光穿过彩霞飞舞的天空,甜甜的桂花香飘来,晚风中传来阿衮清朗的笑声。
眼泪漫过来,遮蔽了我的视线,我只觉眼前一黑,情急之下,大叫一声“隐——”
南园外的青石小巷里,似乎远远地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是归人?还是过客?
(明天,锦瑟这文,应该就可以结尾了。谢谢诸位的支持。呵呵,虽然人气不是很高,但唯如此,方显诸位之难能可贵,小生在这里拜谢啦。喜欢小生文文的朋友,请继续支持《清心寡欲》谢谢。)
第九十五章 尾声
李商隐踉跄地推开家门。刚刚在巷外,他仿佛听到了瑟儿呼唤他的声音,悲怆而焦急,震慑心魂。一路上飞奔而来,马不停蹄,他不敢给自己丝毫能思考的时间,就怕心念触及那个可怕的字眼。他一直怀抱希望,告诉自己这一次也会挺过去,就像前两次那样,虽然凶险,却最终还是回到他的身边。即使因强过江而落水,在陌生的他乡,独自挣扎在死亡线上,他的心中一直也坚守着这份执念,因为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瑟儿要与他分离。
可是现在,在他推开家门的这一刹那,心中坚守的信念却突然有些飘摇。死一般寂静的南园,空中的流霞红艳如血,庭中那棵桂花树散发出妖异的香气,仿若一缕香魂悠悠荡荡地飘往了天际。
这一切瞬间变成了一种恐惧,让他的双腿犹如灌上了铅般沉重。他盯着面前的房门,那里有他日思夜想的爱人,可他却犹豫起来,不知是否应该伸手推开隔在他们中间的那道门。推开,他怕有着无法承受的残酷在等待他;不推开,又怕瑟儿等得心焦。千念一瞬,反反复复,竟让他单薄的身子起了一层冰凉的汗。
恰在此时,门里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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