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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遇上风流才子之锦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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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又怕瑟儿等得心焦。千念一瞬,反反复复,竟让他单薄的身子起了一层冰凉的汗。
恰在此时,门里突然响起小玉的一声哭喊:“小姐!”
李商隐身子猛地一晃,本能地冲进了房中。在他身后,去巷口迎接他的阿衮和道明匆匆赶到,尚未进门,突然被屋内传来的一声滴血迸泪般的痛吼吓呆了。
“啊——”
少年阿衮的心中,永远记住了这个八月的日暮。亲爱的妈妈悄无声息地躺在爸爸怀中,爸爸仰天大吼,鲜红的血喷成了满天血雾。在一片模糊的红光中,敏感的少年本能地知道,他永远失去了至爱的爸爸和妈妈。那一瞬间,他感到了成长的代价。
仿佛瞬间脱去稚嫩的阿衮,轻轻推开了紧闭的房门。爸爸一直还保持着三天前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抱着妈妈坐在地上。他嘴里轻轻地哼着一首歌,反反复复地唱着“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他的目光轻柔而眷恋地固定在妈妈的脸上,就连他进来也没抬一下头。
阿衮盯着妈妈,希望她能够突然醒来,然后大笑着对他说:“啊哈,阿衮又上当了。”可是这一次,他知道,这个愿望不再能变成现实。妈妈的脸上无比忧伤,却又奇异地含着一丝安详的微笑,就像她离开前对他说话时的模样:“阿衮,你是小男子汉了,要帮妈妈照顾爸爸……”
其实阿衮想告诉妈妈,我不要当男子汉,只要在妈妈膝下撒娇撒痴。可是看着一夜间满头青丝全变成白发的爸爸,阿衮知道,他必须长大,他答应妈妈要照顾爸爸,直到妈妈回来。
他悄悄擦去不断流下的眼泪,轻轻走到爸爸身边,小小的手抓住爸爸的手臂,他的声音清晰而温柔:“爸爸,让妈妈睡会儿吧。妈妈有封信给您,您看看好么?”
仿佛过了很久,爸爸仍是一动未动。阿衮静静地等待着,小手紧紧抓住爸爸的手臂。
终于,爸爸缓缓抬起了头,他一贯清亮如水的眼中布满了血丝,有些呆滞和茫然。阿衮拿起桌上妈妈写给爸爸的信,递到他手里。
妈妈曾说爸爸有一目十行且过目不忘的本事,可是妈妈薄薄一纸的信,爸爸却看了很久很久。
一滴泪终于从爸爸血红的眼中流出,“吧嗒”一声落到妈妈的信纸上,瞬间洇成模糊的一团,更多的泪涌出落下。爸爸颤抖着把信纸仔细折好,收入了怀中。他将头埋在妈妈胸前,压抑的哭声犹如负伤的野兽,极度的悲伤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住了。阿衮再也崩不住,也扑到妈妈身上,放声大哭。
痛哭过后,爸爸终于不再不言不动了。他轻柔地将妈妈抱到床榻上放下,凝视良久,拉过阿衮的手,对他说:“阿衮,你要快快长大。”
爸爸清雅的声音变得无比干涩苍老,阿衮却觉得胜过世上最美妙的音乐,他使劲地点点头,大声道:“好的,爸爸。”
李商隐望着娇儿强忍悲伤的小脸,心里长叹口气,“瑟儿,你用阿衮绊住我,我……无法不答应你,为了阿衮,活着,直到……”
他轻轻为阿衮擦去眼泪,却不知谁能为他擦去心底的眼泪。瑟儿放心不下阿衮,为了他,他不能任性,可是,让他活着忍受思念瑟儿的苦痛,他不知自己能承受多久。他的心被硬生生地撕成了两半,左右拉锯,一片血肉模糊。
心痛得早已麻木,否则李商隐根本撑不过瑟儿的丧事。按照她的愿望,他们将她火化。青烟袅袅,无风自动,仿佛瑟儿在与他们作别。李商隐将她生前最喜爱的一直挂在房里的他写的诗联,轻轻投入火堆中,他默默地说:“瑟儿,记住你的话,等着我。”
一个人的消失,需要多长时间?短短的半日,一切就化作了烟尘。然而,刻在心上的痕迹,还有那些酸甜苦辣的回忆,要多长的时间才能淡去?恐怕穷其一生,李商隐都要在现实与记忆中忍受煎熬了。
李商隐大病一场。有时在昏迷中,他隐隐感到一股快意,如若就此跟着瑟儿而去,应该不算违背诺言。然而偶尔的清醒中,总能见到八岁的幼儿握住他的手依在床旁,他胖嘟嘟的小脸瘦成了心形,眼神却脱去了娇痴,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与悲伤。阿衮俯在他耳旁,轻声说:“爸爸,你要快点好起来,阿衮答应了妈妈,要照顾好爸爸,要是做不到,妈妈会生气的。”
李商隐的眼泪轰然流下。他也答应了瑟儿,要是做不到,她……会生气的。他努力挣扎,药喝不下去,喝下去就吐,他就一遍一遍喝,直到不再吐出为止。如此三个月,他终于能下床行走了。只是整个人却瘦得变了形。他才三十九岁,却已满头白发,形容憔悴。阿衮望住他的眼神充满了担忧,他唯有给他一个惨淡的微笑。
连襟韩瞻与六姐几乎日日来南园,一则照顾阿衮,一则安慰他。大家见到他的样子,都忍不住黯然神伤。恰在此时,柳仲郢寄信来,请他回巴蜀任职。大家都劝他与其留在这里睹物思人,不如出去走走,换换环境和心情,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李商隐看着阿衮,那眉眼间酷似瑟儿的风韵,看着他,总会让他想起瑟儿,对他来说是一种甜蜜的折磨。巴蜀如此遥远,自己天涯漂泊,怎能让阿衮跟着他受苦?可若把阿衮留下,自己又怎能放心得下?
六姐拉着阿衮的手,对李商隐说:“商隐,你放心去吧。阿衮就交给我,我会把他照顾得好好的,你不要挂心……”
阿衮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又忍下了。他心里也知道,爸爸看到他总会特别伤心,总是抚着他的脸出神,他知道爸爸在想妈妈。他心里其实想跟着爸爸去,但也知道爸爸现在最需要的是养好身体和精神。于是他对爸爸笑道:“爸爸不要担心阿衮。阿衮跟着六姨,等爸爸过些日子再来接我。”
李商隐心里百感交集。小小的孩子都比他坚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出什么取舍。他却只顾沉溺在悲伤中无以自拔。他感到很惭愧,打起精神对阿衮笑道:“那阿衮要乖乖的,爸爸安顿好就来接你。”
阿衮使劲点了点头。
十一月,朔风来袭时,一身青衫的李商隐骑着一匹瘦马,离开了让他伤心失魂的长安,开始了天涯漂泊、自我放逐的日子。
七年后,仍是风雪交加的冬日,风尘满面、心神俱疲的李商隐挣扎着回到了长安。
这七年,对他来说,就像沉入了一场白雾弥漫的迷梦中。他只知自己从一处流浪到另一处,从这家漂泊到那一家,至于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却全都模糊不清了。
他的脚步却停不下。一停下来,就有一种窒息般的疼痛从心上漫开,那么痛,让人绝望,却又不能抛下。他无计可施,唯有不断漂泊,好像在追逐,又像在逃避。
那种痛,还有深入骨髓的寂寞,却是如影随形。以往,他最喜爱春日,努力回想起来,仿佛生命中有过一张灿若春花的笑颜。然而,现在,他却怕见春日,那样明媚到耀眼的日光,还有那娇艳欲滴的花朵,只让他更深地体会到自己的寂寞罢了。“春日在天涯,天涯日又斜。莺啼如有泪,为湿最高花。”
在孤独旅程中的某一座小院,他静静坐在窗下,心思忽有一阵清明,仿佛听到一声清婉明媚的呼唤:“老公”,他心一颤,欢喜无限地答道:“哎。”谁知站起来才发现,空荡荡的房中只有自己的回声,那么突兀。“日射纱窗风撼扉,香罗拭手春事违。回廊四合掩寂寞,碧鹦鹉对红蔷薇。”廊下的碧鹦鹉,院中的红蔷薇,它们都无言地看着他,仿佛在笑他迷痴。那一刻,他的心彻底遗失了。他的生活变成了一片空白。
为了找回遗失的心,他重拾早年在玉阳山修道时读过的经书,可是圣人之言,也不能帮他重回清静自然的心境了。于是,他又转而信佛,无数个不眠的深夜,靠诵读佛经度过。然而普渡众生的菩萨,也渡不了他心中的苦厄。
于是,他知道,是该回去了,回去那个梦中也不敢回望的长安,拖着早已病弱不堪的残躯。
离长安越来越近,他的心思也渐渐清明,他终于记起了那一张在梦中总是模糊不清的娇颜。他记起了在玉阳山道边,那个忽闪着大眼睛说自己是“仙女姐姐”的少女,记起了山崖边,她翻飞的衣袂和长发,记起了她说“你将成为名传千古的大诗人”时的那种笃定,记起她为他唱的歌“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记起了他们重逢时那满天的星光,还有曲池上幽幽的上弦月,田田的荷叶,她凝脂白玉般的娇躯,她婉转的吟哦,她一回首的妩媚,她一低头的温柔,她一眨眼的顽皮,她一跺脚的刁蛮,她飞扑而来的身子,她清亮喜悦的呼唤……
还有她一步一回首的离别,她写“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时的深情,她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时的坚定,她跟着他辗转漂泊、出仕入隐的恬淡宁静,她洗手做羹汤、亲手事稼穑时的欢娱自乐……还有,她为夭亡的女儿流下的悲伤的眼泪,她为他生子时喷涌的鲜血,她一次次以娇弱的身子战胜死神的勇气,她许了他生死相随的爱,却又狠心抛下他的绝情……
李商隐全都记起了。以为已相隔万世的一切,以为已经模糊不清的过往,却原来一点一滴全都刻在他的心底,融在他的骨血里,即使时间过得再久,逃得再远,也永世不可能逃出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喜了。
这七年的努力,不过是自己逃避痛苦而做的一场迷梦而已。如今,梦醒了,他又站在当初逃离的伤心地。南园在一片萧瑟的风雪中,仿佛是一个静默无言的见证者。只是李商隐很想问一句,到底是这七年悲伤的寂寞是一场梦?还是原本七彩斑斓的回忆是一场梦?或者,瑟儿于他本就是一场梦?
他告诉自己,这一切就是一场梦。如果不是梦,这世间怎会有如此让人爱、让人怜、让人敬、让人怨,让人想忘都忘不了,让人不舍又不得不舍的女子?可是如果这是一场梦,为何心尖总会禁不住的颤动,禁不住的温暖,禁不住的悲伤,禁不住想要向天地怒吼?
李商隐清醒了,却又糊涂了。到最后,他自己都弄不清自己是清醒着,还是梦着。他颤抖着从瘦到皮包骨的胸前,取出贴身存放的发黄的纸笺,这些年来,无论他多么寂寞,都不敢打开来看一眼。他怕只要一眼,自己就再也没有坚持下去的力气。如今,他是走到生命的尽头了,再也不用咬牙坚持了。
他一字一句、流连不舍地读着瑟儿留给他的最后的话语,耳边仿佛响起了她清甜徐缓的声音,“……你不要当我死去,因为我会在另一个世界等着你……”
李商隐读到这里,干涸了七年的眼窝终于又泛起了泪意。他轻轻抚摸着纸笺,喃喃说道:“瑟儿,我听你的话了,我努力地活着了,撑过了整整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你可知,这漫长的日日夜夜,对我来说,是怎样的一种煎熬?”他一边说着,一边捂住心口,那里像这七年来的每一天一样,痛如刀绞。刘道长说他是悲痛过甚,伤了心脉,以至气息越来越微弱,终至于湮灭。
“如今,我再也撑不下去了,所幸阿衮已经十五岁了,虽然尚未成年,可总算不再是当初稚嫩的幼子了,他已经长成一个坚强的少年了。这些年,我虽尚存一息,却始终不能陪伴在他身边,失去了你,我就连心爱的阿衮都无法面对,怕他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会伤心。瑟儿,你不会怪我吧?你就是怪我,我也无话可说,只求你不要生气,不要不等我,我就要来寻你了。”
李商隐将纸笺铺在书桌上,轻柔地抚平折痕,慢慢地研了墨,执笔凝神。风雪不知何时停息了,清冷的冬月淡淡的照在窗纸上。李商隐起身推开窗户,看到那弯清幽幽的上弦月,耳边响起瑟儿的笑语:“这是上弦月,它会一天一天走向圆满,比之满月将亏,更代表希望不是么?是个好兆头呢。”
李商隐的唇边勾起一丝久违的微笑,这丝微笑奇异地使他那消瘦憔悴的面容,重又焕发出比月亮更清透皎洁的光华。他敏感的心灵再度活跃起来,仿佛尘封的眼耳口鼻心意念全在一刹那间复活了。他仿佛隐隐听到了月光下的沧海,有鲛人吐珠如泪,仿佛看到了日光下的蓝田,暖玉生起袅袅的烟尘。他这一生,有才却终不能显达,有爱却终无法白首。如若人生可再来一次,他会选择一条怎样的路?是仍旧执念于红尘,还是携手于山林?然而无论怎样选择,这人生可能都只会像月光下的沧海,有珍珠必然有眼泪,像日光下的蓝田,要做美玉,就要承担化为烟尘的结局。原来,这万事万物,千秋功名,只在胸间,而他上天入地,却只不过要求一爱,只是浮世若梦,空余惘然。
他回身立于桌前,在瑟儿当初只留了一句的那首《锦瑟》诗上,续下了这样的诗句:“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一缕鲜血自他唇边缓缓溢出,滴到诗笺上,仿佛朵朵盛开的寒梅。他将脸贴在“锦瑟”二字上,微笑着说:“瑟儿,我来了……”
大中十二年冬,一个雪后初霁的夜晚,一代名家李商隐离开了人世,年仅四十六岁。他离开时脸上含着一丝难解的笑,仿佛解脱,又像欣慰,许是顿悟,或是暗喻,总之,就像他生前的许多诗篇一样,成了一个千古难解的谜。
他生前并不得志,死后也极为凄凉惨淡。然而天地且记有情人,风过回塘万竹悲。他的知己好友崔珏悲痛之余写下这样的哀悼诗句:“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乌啼花落人何在?竹死桐枯凤不来。良马足因无主踠,旧交心为绝弦哀。九泉莫叹三光隔,又送文星入夜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呜呜,锦瑟的正文基本算是完结了,也许,亲们会觉得遗憾,但是任何美丽的爱情、任何绚烂的生命,最后的终点都会归于死亡。小生这样写,并不是说我们就要对生命持悲观的态度,而是想说,在我们活的时候,爱着的时候,请珍惜所有的一切吧。以感恩且快乐的态度,度过一生,比以怨恨且消极的态度度过一生,质量要高得多呢。让我们的一生活出精彩来吧。
也许会加上李昂的两节小番外。
嗯,也许会加上来世。这个还未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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