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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雁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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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点灯,只能在黑暗中从架上取一条毛巾沾水,开始擦拭自己。我极力换来的是一种空虚的无奈。避开那褢;,直到不得不鼓起勇气用湿毛巾擦去血迹。除了灼热的伤痛外,伴随而他安逸的侧睡着,一小撮头发在俊逸的侧脸上翘起。
他的嘴角带着我久未曾见过的微笑。我审视着他的伤处,除了右肩及右胸上红疤突兀;、右膝盖上狰狞的肌肤外,修长的身体犹如一尊雕像。
他即使被毁了容,男性魅力依旧,我怎么会傻得以为他会因自卑而禁欲呢?我太天真了!
思及此,我粗鲁地要抽起被揉碎在床单上的睡衣,这个动作却惊动了他,他有力的双臂倏地又搂住我的腰,把我再次拖上了床。这次我全力的抵抗他,拉扯他的手臂强迫他松开,不料,他的一席话阻止了我。
他像个小孩一般在我胸前呜咽的低喃:“别离开我!求你别在我好梦方酣时离开我,让我在梦裹爱抚你、膜拜你、娇宠你,哪怕醍来是一场永不能成真的梦……求你!别对我那么残忍。让我今夜拥有你,别舍弃我……我爱你的……”
他绝望的告白刺痛着我。
他以为这一切是梦境,他一定是把我误认为蕾秋。这真讽刺!他使我成为他的妻子,但却永远不会记得这一夜。
不过他没给我思考的余地,一连串的热吻又开始侵略我的意识了!这回我没有抵抗他,因为他的动作已转为温柔的呵护,小心翼翼地待我,如待一只精致易碎的骨瓷,如待一朵合苞待放的花蕊……我如沐春风地享受他耳际厮磨的柔情。
一股恼人的空虚与渴望包围着我,我知道我爱他,甚至需要他……他很快地填满了我的心灵。
我跟着他冲下了地狱的深渊,飞越火热的地心,他随即又领着我翱翔放天际,穿越白皑皑的山巅,飞向无冥的天际。
刹那间,我攀附着他,置身于光芒幻化的星团之中。
他不知道,我的梦已成真了!
☆☆☆
每当我回想起改变我一生的这夜时,就会感怀命运的奥秘。
如果我没有冲动地剪短长发,他就不会因酗酒而发狂,而我也会一夜好梦。但是,我进了他的房间,在他无意识的梦褢;成了他名副其实的妻子,这些都是他不愿见到但却发生的事实。
当他再次沉睡人梦后,我仍然睁大双眼呆望天花板上美丽的刺绣,刺绣的图案是九位缪斯女神与预言之神阿波罗在奥林帕斯山中弹琴妙舞的一景。我悄然起身,收抬起凌乱不堪且沾有血渍的睡衣,套上床角的睡袍,走了出去。
我在微明时分睡着了,一声节奏平稳的敲门声吵醒了我。
“谁?”我筋疲力竭,嗄然地吐出了声音。
“是我,詹森。大人,少爷请我上来看看你是否安好,已经九点了,早餐已准备好了!”
我无力的爬了起来,晃了一下。“请给我五分钟,我马上下去。”
当我来到庭院,身着红灰色猎装的嘉伯已坐在椅子上,我低着头,跟他打了声招呼随即人座。
“早安!”他精神奕奕的向我问候。这倒是难得!
他梳洗过的脸庞与清爽的胡髭散发着满足的慵懒。“你眼下有浮肿的黑眼圈,没睡好吗?”
“一定是我睡前喝太多水,今早眼皮才浮肿,没必要大惊小怪。”我没好气地回话,粗鲁地拿起吐司,涂上了果酱送至口中。
他莫测高深地瞧了我一眼,头微侧一边不语,然后伸漅;陆_几封信,大致地瞄了一下,嘴角还是叼着一根烟,然后说:“你的新发型真的满适合你的。对于昨天下午无端的迁怒,我在此道歉。”
我微点头,心裹实骂道:你该为你昨夜的行为道歉才是真的。但我终究没挑明,只是说:“很高兴你终于肯接受这个事实。”我指着短发。
他挑起右眉,丢了一个“我的荣幸”的自大表情给我,随即拿出几封信。
“我表叔与两位姑婆想拜访我们,但我决定拒绝他们,待日后再说。”
“为什么呢?反正房间很多。”他到底有多少个日后?
“这段日子我只想静一静、有个优闲的居家生活,他们的到来会摧毁一切。我表叔是苏格兰国会的议员令人头疼的政治人物;我那对名副其实的“虎姑婆”更是不容易应付,光是挑剔你的餐厅礼仪,就可编写成一册册厚厚的教诲录。若你真的不介意他们来,大可由你出面邀请。但我丑话可是说在前头,届时别怪我丢下你跑回苏格兰哦!”
“你真体帖我,但断然拒绝人家不是很无澧吗?”
“大错特错!硬是要挤在一对新人间当电灯泡,那才是不识抬举呢!我们新婚不过一个月,拒绝人家的不请自来是不用愧疚的。等一下!”他突然地愠声吼道:“你的手给我看看”
听他一吼,我拿着水壶的手僵在半空中,急忙地,我放下壶收回手,但他巳强迫地伸手拉住我的袖口,我只得乖乖地让他抚摸我的手腕,大拇指来回轻揉着伤处。
绞尽脑汁,我好不容易断断续续地编了个故事,说是昨夜熄灯后,不小心被地毯绊倒,双手去撞到床缘,手腕才弄得瘀紫。
他狐疑地捉起另一只手翻看着,像是在衡量我的话。
“下次熄灯时小心一点。”他怜惜地说。
即使他心有所疑,倒没有追问下去,我对他肯轻易接受那个薄弱的借口感到心安,松了一口气。
“最近我和公司的高阶主管商量过了,决定将办公室搬回家中,业务往来可利用电脑连线处理,连传真机都可省了。如果你有兴趣了解自己的老公在干啥大事业的话,欢迎参观我的书房,不吝赐教!”
于是,整个早上我们就待在他的书房褢;,他非常专业地解释他的公司员工正竭力开发的销售网路。
“我们连结先进的电脑设计程式与电视闭路系统,研发出一套订货专线。这个专线系统可以连接格兰斯特各大关系企业子公司、代理商店、仓库及顾客。我们的客户只需在家中翻着免费赠送的大型目录,或是出电脑分类影像来挑选自己喜爱的产品,直接输入电脑。此时总公司的终端机会收到客户的订单并储存起来,只需花半天到一天的时间,成品就会由专人送至顾客府上。这在目前还算是个新的尝试。
“真是太奇妙了!可是得花大钱才能弄到这样的设备,不是吗?”
“目前家中有这种合并电脑与电视功能的使用者,大多属中上阶级的主顾客,所以产品走高级路线。”
“这很可惜不是吗?你们公司的产品不见得样样昂贵,若是放弃另一大批消费者,实在太可惜了。何不在各大城市的专柜内也装上相同的设备,这样不但能促销,也节省顾客买装置的成本。不见得人人都会买昂贵的电脑来订货吧!”
他微笑地看我一眼,眼带欣赏的意味。“我会一字不漏地向董事会报告。”
然后他又催促我坐在桌前的皮椅上,叫我从五百多页的目录内挑出一种产品类别。
“我们先来实地演练一番。”
我心不在焉地翻弄着目录,他就站在我坐的椅子后,双手扶着椅背,头倾在我的肩膀上方看着电脑。
我摇头表示下不了决心。
“好吧!那我就代劳了。”他直接在键盘上按下一个“J”字母。
电脑萤幕随即显现五花八门的宝石名称与设计师的大名。最后,是家叫监铃的厂牌夺魁。
一瞬间,萤幕上又跳出了宝石代码,他挑了钻石与祖母绿。果然,千种不同的图形倏然跳出。
“挑一个喜欢的,直接按下代号吧!”
我随意地按了一个号码,资料便跳了出来,包括产品的原产地、硬度、等级及价钱。
我对着价目咋舌,嘉伯趁我发呆之际按下“确定”键,然后飞快地键入了我的大名:范霏比,及范家地址。
我对着“范霏比”这名字发呆了两秒,也不知是哪里不对劲。他的声音拉回,“这样就大功告成了!”
☆☆☆
当天下午三点时,门铃大作。我正翻着自嘉伯书房借来的书,他则百无聊赖地翻着古典音乐雓;志。一听到是送货员的声音,嘉伯将杂志一丢,站起身就走到长廊前。
“是的,没错。范霏比夫人。”他抽出笔签了帐单。回来时,手上已多了一个珠宝盒。
“夫人!你要的东西到了,很迅速确实吧!”他不等我起身就解开链子,将它挂在我的宽颈套头毛衣内。
冰冷的宝石帖着我,使我轻微一抖,他突如其来倒抽一口气,使我正襟危坐地呆在沙发上。
半晌后,有一双手圈住了我的脖子,大拇指按住了我颈上的瘀痕。
“这又是怎么回事?别说是蚊子叮的,我没见过一只蚊子的嘴会大到这程度。”
“当然不是蚊子!别傻了,这伤是昨晚摔跤时弄到的。”
他一迳地搓揉我的颈子不语,这令我坐立难安,他没追问,只说:“下回小心点!”
他这回是根本不信我的借口了。
我发现他个性的另一面。他的举措从不强人所难(除了那夜之外),如果你告诉他原因,他就全然一并的照单全收,不会提出质疑与逼迫。但你至多只能掩藏真相一次,因为他不会再给予第二次机会:也就是说,当他知道你笫一次就在说谎时,第二次时,他根本连问也不会问,因为谎言是无数个借口堆积起来的。
第六章
    从发现瘀伤那天起,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些微的变化。
他不再那么冰冷与陌生,但依旧与我保持一段距离。有时,我会惊鸿一瞥的发现他死盯着我瞧,直到我正面回视时,他又很快地将眼光移向他处。
每天晚上,我们会坐在客厅内听听交响乐或看电视。偶尔在我强力的坚持下,詹森才肯坐下来和我下西洋棋。
嘉伯若办完公事,则会坐在詹森与我之间,看着我们厮杀。他的确做到“观棋不语真君子”的准则,摆了张标准的帝王扑克脸。
今夜我又怂恿詹森摆出局阵,最后用点小技巧强迫嘉伯加人战局。
“詹森,你棋艺高超,我打不过你,倒是你主子老是坐壁上观。我跟你打个小赌,他赢不了你。”
“不行!不行!夫人,这可折煞我了!少爷贵为公爵,我是不能犯上的。”
我瞥见坐在长沙发椅上的他,此时正翻看着由公司寄给他的录影带,事关今夏即将推出的泳装发表会。萤幕上,身材曼妙、婀娜多姿的模特儿,穿着各式各样的新款泳装在伸展台上走动着。
他是有一些过分投入了,一嘴叼着烟,一手来回在装有模特儿照片的档案夹上飞翻,又打勺叉做记号,好不忙碌。
“怎么样?嘉伯,下一盘吧!”
他点了点头,“詹森,我们就下一盘吧!应夫人要求。”
詹森安心地坐回原处。我挪了个在中间的椅子,看着他将录影机停格,手中依旧拿着档案夹不放,走过来在詹森对面坐下。
詹森小心翼翼地下着棋:而嘉伯则是在棋局与美女间来回流连,还不忘抽烟,倒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一心二用。但事情就是这么怪,詹森这头的大将竟渐渐地被吃掉了。
我开始为他抱不平,于是一下尖叫,一下叹气,想扰乱敌军,也就是我先生,嘉伯。
起先他无视于我的存在,最后仍是被惹毛了,就狠狠地道:“夫人,打牌有牌品,下棋有棋品。观棋不语,烦请闭上鸟嘴。”
詹森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给我安慰。
詹森虽败犹荣,因为嘉伯也只剩下几支小卒和骑士。
“詹森,你可得怪夫人,若没有她穷扰和,你可能已生擒我的主教了。”他故意将责任推卸给我,然后又起身走回沙发继续他的“工作”。
我慢步踱过去,看着他勾出了人选。
“你在干嘛?”
“泳装部要拍宣传广告,我在帮他们挑候选名单。”
我踮起脚尖,从他肩部窥看他已勾出的人选。这些雀屏中选的佳丽个个笑脸迎人,她们甜甜的笑与玲珑的身段一定很吸引嘉伯的注意力。
“一旦被你挑上的模特儿就算定案了吗?”
“当然不是,公司又不是我只手撑起来的,我只负责挑出六名候选人,专案小组会再开会讨论,然后决定最后的人选,他们才是手操生杀大权的人。”他将烟头放在烟灰缸上捻熄,拿起电话。
“这里是格兰斯特,人选我巳筛选出来。一号、三号、六号、七号,及十二号。哦!还有九号。一共六位。顺便提醒伊恩,九号艾玛得千万保住下来,她深富潜力:她的外形带有古典美,但五官非常灵活,符合追求现代感的新女性的标准。如果她被剔除掉,叫伊恩提头来见我。”
我有没有听错?他可能不擅于诠释“手操生杀大权”,但他实地运用起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简直是淋漓尽致。
“你倒是很会挑选美人。”我酸溜溜的说。
“我?你言过其实了。”他还是死盯着艾玛的照片,不太想搭理我。
“你觉得我美吗?”我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
他不耐烦地抬眼看我,“美!你有的是“缺乏信心”之美。”
我瞪着他。“早料到你短视!”
“那你还多此一举。”随后又补上一句:“笨!”
我看着他收好资料夹,决定捉住这个机会。
“嘉伯,有件事我想打个商量。”我从裤袋掏出信。
他扫过我的动作,直视我的眼底。“说吧!”
“我的旧识,也是我在大学任教时的系主任,想邀我回伦大授炉。”我递出了信。
但他没伸出手取信,只拿出烟盒,取出一根烟点上,喷了一口烟,随手搭上长沙发椅背,蓝眸寒光闪闪,X沉沉地吐出令人气馁的话:
“想都别想!”
“为什么?那只是客座性质,一个礼拜只上一个上午,才四小时而已。最近亚洲来了不少的留学生,我又精通中、日语。他们需要我这样的人才,而我也是为兴趣想……”我说着说着眼眶忍不住噙泪,双手紧握,克制自己不要放声大哭。
他别过头,不愿看我。“老天!我的行程一向无法固定,必须来回往返欧陆、苏格兰、约克,甚至威尔斯。居住时间短则一天,长则一年。教书这工作是需要固定的时间,你一旦答应了别人的邀约,就得力行实践,有始有终,你往返奔波只为了那四小时的玩票客座性质的职业吗?实在划不来。这不是我乐见的。”
“那是因为你生活上有重心,你有工作做为人生目标。”我试着与他沟通,但他充耳不闻,只一劲的猛抽烟。
“想想你那天出现在潘华大宅的情形吧!是你自己一迳的往这个婚姻里跳,没人推你,更没人绑着你、怂恿你结婚。若你不健忘的话,该记得一个月前我们曾经约法三章。其中一项便是禁止教书。好好想想吧!别一迳的为所欲为,忘记了自己许下的允诺,你该长大了!不能因为这条路上有障碍,就逃避似地往回走。夜深了,我的话就到此为止,你上楼睡觉去吧!”
我猛然起身,越过他,走向楼梯,气急败坏地喊道:“我是长大了,但你一直把我当个长不大的女孩使唤来使唤去,这个不行,那个不准,你比我爹还专制。”
我气呼呼地冲上了楼梯间,奔到我的卧室,进门时故意重重地甩上门,震得整个屋子轰然作响。
唉!我真是任性,这样不等于自己掌嘴,默认了一切!
☆☆☆
4天了,我们之间谈不上十来句话。
我因为他狠心地拒绝我的要求而跟他赌气,他也懒得理会我,不是借口待在书房办公,就是约代理人洽公,下午就去医院,我由詹森那儿打听到嘉伯打算接受移肤手术。
“你确定吗?詹森。公爵当年怎不早死早超生呢?”我眯着一眼,弯身玩?桌上型迷你揰;球。
詹森了解我跟他主子问的冷战,所以对我的恶言恶语不以为忤。“夫人,三年前的手术没有那么先进啊!医生只能檐保百分之七十的成功率。少爷的个性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既然无法达到完美,他宁愿多等几年。最近他的主治大大与他沟通过,并引荐了数位权威约谈,他们保证即使不是十全十美,也能达到百分九十的成功率。”
“我以为你主子不在乎呢!”
“夫人,本来我也这么认为,但看来他改变了主意,大概是因为你的娇艳使他自生惭愧吧!”
“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的姿色只是尚可而已,比有待加强高一级。若真是为了女人,那女人也绝对不是我。”
“你千万别妄自非薄。”
我褔;至心灵地问了个问题。“你倒说说看,詹森。若是你主子真的整容成功,回复原来的外貌,我会不会被打入冷宫?”其实我早就住进冷宫褢;了。
“夫人,你这是在怀疑少爷的忠诚度吗?”
“不是怀疑,只是未雨绸缪。没出车祸前,他有很多女朋友,甚至被倒追得很惨。”
“夫人,现在少爷仍是如此啊!”他惊觉说错话,马上住口,小心的看着我发青的脸。
“詹森!谢谢你雪中迭炭!”还真是火上浇油哩!
几分钟后詹森出去寄嘉伯的信,我眼尖地扫到收件人姓名:蜜莉夫人,收件地址是苏格兰。
詹森才一跨出门不到五分钟,门铃随即响起。我一开门,外面站了一个陌生女子。我愣了一下,尚不及反应,她就笑开了眉眼。
“请问这是格兰斯特公爵府邸吗?”
我点点头,看着这个绝对具有蛊惑男人魅力的女孩。“是的,请问你有事先约定时间吗?”我学着詹森。
“我以为伊恩先生巳联络过公爵大人了,他没跟你提吗?”
“我?他没告诉我啊!公爵大人现在有事外出,如果不介意的话,请进来坐一坐吧!”
她跨进了门槛,脱下大衣与帽子,二话不说地就递给我,我拎着她的衣物,看她直走人大厅,而且兴趣十足的打量房子。
我并非生就娇生惯养。但甫自婚后,住进这房子以来,贾太太、詹森及丁勒都很敬重我,举凡粗重或不合大人做的事,都不让我碰。现在反而得替一个高傲的黄毛丫头挂大衣。我认了!谁教我不一开始就表明身分。
“你要茶、咖啡还是冷饮?”
“热茶就好。”
厨娘贾太太很快地送上一壶热茶、鲜奶及可口的点心。我递了茶给她,她轻声道谢地接过手后轻轻啜了一口。
眼前的女子很年轻,才二十出头,姣好的身材裹在紧身的套装内,她的红发有韵味地散布在两颊与额前。
“我认识你,你叫艾玛,我知道公爵很欣赏你。”
她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工作人员皆说要不是他的坚持,我不会那么幸运地被重用,今日此行是特地来跟他当面道谢的。”
“你真是太好心了,我想他若知道你曾拜访他,一定会很高兴的。你见过他了吗?”
“嗯!但都是匆匆一瞥。他只到过摄影棚三次而已,每回都不超过五分钟,所以我苦无机会表达我的感激。”
她紫水晶般的眸子闪烁?期待,我毋需费神,就知道我家的大老爷又把这个小女孩迷得团团转了。我暗暗地沉着愠容。
她也注意到了,试着转变话题,想知道我的身分。
“我是他的亲戚,法定名义上的亲戚。”我嘲弄地道。
她快乐地对着我这个公爵法定上的亲戚笑着。
看样子,美女的IQ都不见得很高。我暗示她,也许下次她拜访前,能先来电确定公爵是否在家,才不会白忙一场,并跟她保证会向公爵提及她造访的事。
这件小插曲是我噩梦的开端。以他目前仍受女性青睐的程度,他想要有个小恋曲是易如反掌的事。目前只因颜面受损,逃避女人,一旦他恢复原貌后呢?我不敢再想下去了。
嘉伯对我冷言冷语犹如落井下石,我快乐不起来。
晚餐时,他赶不及回家吃饭,只是草率地打电话交代詹森,他人在摄影棚,察看广告的拍片进度。
我为了等他回来,一直坐在大厅的沙发褢;,等到我赤脚蜷缩,猛打瞌睡时,大门才响起了开锁声。
十一点了!我揉一下眼睛,站起身迎向他。
他有点讶异,“抱歉,今晚赶进度。你还没睡啊?”
他的领带已解开,扣子也开了好几粒,我见他顺手将西装外套丢到沙发上后继续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杯波本,人就倚在柜上,端着酒看我。
“下午时,有位美丽的女人来访。我答应她,务必会转告你。”
“你倒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啊!”他挪揄地嘲讽着,令我皱起了眉。
“你一定非得露出这种讥笑的态度吗?这样伤害我令你精神百倍吗?我想我的好意起码值得你说句谢谢。”我无力与他起争执,只得认命的低着头,看着双脚。
“谢谢你!”他郑重地吐出谢意,然后淡淡地道出他对这女孩的看法。“我今天下午在摄影棚遇到她了,她亲自跟我解释了来意,很甜的女孩,不是吗?”
我得承认,他用“甜”这个字眼儿,比起其他形容词更教我怒火中烧。不是俗不可耐的“美丽”、“漂亮”,而是很“甜”的女孩。
我抬高了下巴。“很高兴,她成功地转答她的谢意了。你肚子饿吗?要不要我准备一些宵夜?”
“不用,我八点半时才同大伙找了家酒吧犒赏自己,我一点都不饿。”他说着走过我身边,旋即停下,转身面对我。“你真是太好心了!就为了告诉我艾玛的事吗?”他的目光灼灼逼人。似要洞穿人心,看穿我的想法。
“嗯!还会有别的事吗?既然交了差,我该上楼睡觉去了。晚安!”我不等他回头便迳自走向楼梯,我能感受到他那双蓝眼还是目不转睛的直盯着我僵硬的背,不待我走上顶楼时,他冒出了一句话,差一点害我又滚下楼梯。
“啊!对了!艾玛也请我转达她的谢意给我那法定名义上的亲戚,下午茶非常怡人,我的老婆,祝你一夜好梦。”
他是故意的!
这个可恶的恶魔,明明知道我很在乎那个叫艾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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