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酸不拉叽的四年高中-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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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你没别的意思，你有一个牟加敏你就什么也不敢想了，可我敢，我的身子除了被你摸过别的人还没感觉过，汉亮也没有，我要说……”

　　　　植本猛地用宽厚笨拙的手堵住质清的唇，“质清，别说了，你再说我会受不了的。我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一生一世得好朋友。”

　　　　质清站起来，半晌没说话。好朋友，我只配当他的好朋友！！！她呆呆地望着植本，“植本，可以，我可以答应你，不让你内疚，但你必须我一个条件。”

　　　　“条件，可以，就是十个一百个我也会答应。”植本像个孩子似的笑了，他可以和质清作好朋友啦。

　　　　“我要你真正地吻我一次。”质清知道那晚她虽然把自己的初吻给了他，可他却冰冷冷的似一具僵尸。

　　　　植本为难了，他看着质清朝霞般灿烂的双唇，他真想抱住好好地亲个够。可他不敢。

　　　　质清走近植本，流泪了。“好，植本，你是好样的。你只属于牟加敏一个，你不敢亲我，你不要后悔。”她太伤心了，植本竟对她如此无情。

　　　　植本猛地抱住质清，质清顺势俯下，任植本搂住她光滑的颈子，任植本炭火般地吻她。如果时光能够就在此时凝住，她愿意用一生的生命来换取这一刻。她哭了，哭出了所有积贮在心里的痛楚、委屈，泪水如断线的雨丝濡湿了他的衣衫，又一年过去了，头发是短了，但她的心仍和以前一样懦弱。让泪水流白你光彩的容颜，像朝露蒸发于阳光的心核，让我慢慢忘记你。她觉得她真应该去喜欢汉亮了，她不得不去喜欢汉亮。

　　　　“哈哈，哈……”植本突然大笑起来，眼里含着泪，“质清，我真高兴我可以和你做好朋友了。”

　　　　“别忘了还有我，”陈月推开门，“就你们俩是好朋友，难道我不是啦。”

　　　　“你也是，我们大家都是。”咂咂甜蜜的双唇，质清忙擦干眼泪。

　　　　六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第三十一章　有钱人的高中生活
　　　　第三十一章

　　　　1

　　　　“植本，外面有人请客，给我一块凑凑热闹。”卜维对同桌也很不错。

　　　　“不去了，人家请你的，我去什么意思，你去吧！”植本不愿意耽误学习时间，快考试了，高三不比往常。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去年人家请你我也不是去了，咱俩谁给谁。走吧。”卜维看起来要把植本拖住了。

　　　　“植本，去吧，人家卜维轻易不求人。还不给老大个面子，我一会儿也去，反正不是旁人，是李方良给他的新任女友开生日party，叫多邀几个人。”前排的夏仕军忙转过来头夹击植本。

　　　　“什么，那么郭倩呢，李方良不是和郭倩好吗？”

　　　　“人家郭倩看不上李方良，和他吹了呗，这还不是常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夏仕军有些怪植本少见多怪了。

　　　　“植本，走吧。给我个面子，给李方良捧捧场。”卜维拉着植本就走。

　　　　植本知道卜维，夏仕军、李方良，麻剑军都是好朋友。一方借一方的学习成绩，在学校里犯个错误小打小闹的在老师面前也好过去；一方借一方的社会势力，在校内遇个赖皮，在校外发生个啥事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们团结一致，都活得开心。

　　　　浅水湾是县里最豪华的酒店了。屋内地板砖磨的发亮，女招待穿梭如鱼虾，只留下一团团香水气味，各包厢里男女二重唱隐隐传出。

　　　　“老板娘，来一个包厢。”李方良看来和这家酒店混得还挺熟。

　　　　“小李呀，先坐先坐，我去问问包厢。”老板娘扭着屁股进了里间。

　　　　“小姐，一个月收入多少。”麻剑军长满粉刺的脸伸向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招待员。

　　　　“一个月就几百块钱。哪像你们公子哥，整天啥活不干老爸的钱就够你们花的啦。”这里的小姐也毫不怕人。

　　　　植本听着这话可笑了，就我们这样的，站在这里像个叫花子；要不是跟着李方良和麻剑军，人家不把自己赶出去才怪呢，净给人家饭店丢人。

　　　　“小李，安排好了，二座四号房，再要不要个小姐。”老板娘也知道怎样捞钱。

　　　　李方良向旁边那个今晚的主角看了看，向老板娘孥了孥嘴。老板娘也会意地笑笑。

　　　　桌上已摆满了精致的菜，李方良那位当然是上座了，她是主角吗？李方良坐在旁边陪着她。

　　　　“小姐，放那首《我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来咱俩先唱一首。”方良朝他那位笑笑。

　　　　“我悄悄地蒙上你的眼睛

　　　　让你猜猜我是谁

　　　　从MARY；SUNNY到ARAY

　　　　就是不见我的名字

　　　　…………

　　　　你悄悄地们蒙上我的眼睛

　　　　让我猜猜你是谁

　　　　从MARY；SUNNY到ARAY

　　　　就是不喊你的名字

　　　　…………”

　　　　植本听着这缠绵悱恻的音乐，不由又想起了加敏。有一天我也要和加敏一起上豪华饭店唱这样的歌曲，别人能享受的加敏姐也应该享用。

　　　　“小姐，把电灯熄了。”电灯灭了，李方良认认真真地把蜡烛点燃，像基督徒面向耶稣像那样虔诚。“大家听我介绍，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周玉，是二高的，以后大家多多关照。”

　　　　“一定，一定，方良说的哪里话，这不外气了吗。大家都是一家人吗？”卜维一脸和气，在学校聪明的他在这里也一样聪明，植本自叹不如。

　　　　大家也都随声附和，恭贺道喜。自然，植本也不例外，他红着脸说了一些违心的话。

　　　　“小玉，把蜡烛吹了，许个愿。”周玉有些羞涩又有些快意，俯下身轻柔地吹去，蜡烛一根根灭了，李方良也上去帮忙，十八根蜡烛一会儿就灭了。

　　　　屋里又辉煌如初。

　　　　“大家吃，大家吃，随便……”李方良客气地让菜，一双筷子殷勤地塞向周玉那娇红的小口。

　　　　…………

　　　　“老板娘，走了，饭钱开在我爸帐上。”

　　　　“可以，可以，欢迎下次再来。”

　　　　“一定，一定。”

　　　　“植本，玩得高兴吗？”卜维问植本。

　　　　“还高兴呢，把我吓死了，那气氛我真受不了，处处有人侍奉着。”植本想着那里面真有些咋舌。

　　　　“那怕啥，咱掏钱，她们就应该为咱服务。你享受不享受反正咱的钱是拿出去了。”卜维这方面看来要比植本成熟的多，见多识广，这样的场面他不知多少次了。

　　　　“哎，卜维，李方良这个女朋友看来可比郭倩靓多了。让我们也沾了光，白吃了一顿。”

　　　　“什么白吃，一点也不白吃，我们这叫互相帮助。叫我们吃，我们就应该吃，不吃白不吃……”

　　　　听着卜维的话，植本不能不佩服卜维的成熟、精明。在学上、在社会上，看来自己是永远也撵不上卜维了。

　　　　2

　　　　嘿，院里停的谁家的车。植本一回家，就见家里有一辆崭新的汽车。

　　　　“阿本，回来了。”妈上前接住植本。

　　　　“妈，咱家停的谁家的车，我爸呢？”植本几个月没见爸了，植本总是星期天回来老跟爸碰不到一块，爸整天没明没夜地搞运输，一个拖拉机干了三四年了。

　　　　“停在咱家是谁的啊，当然那是咱家的车呗。你马上就要考学了，小轾也该上高中了，小英也不两年就上初中了。你爸还不是趁着这两年身子骨还硬朗，赶紧赚两个钱好供应你们兄妹上学。”妈喜得合不住嘴了，一见儿子她似乎想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诉她儿子。

　　　　植本跑到车边，让脸贴在车厢那光滑的喷漆上，让凉意一直从头穿到脚心。他太高兴了，我们也有汽车了，我们也有汽车了。他坐进驾驶楼，摸着那发着新味的方向盘，向前望着。今年爸爸打了个大胜仗，我也要打个大胜仗，高考一定要一举成名，光宗耀祖，让爸妈也为我高兴高兴。

　　　　他围绕着车走了两圈，让车永远留在心中，也让爸妈永远定格在他不可湮灭的海洋中。

　　　　加敏今年没回来，听牟乡长说是学校搞什么社会实践，趁春节要调查调查社会情况。

　　　　大年三十，除旧迎新，农村的旧历年过的分外红火。虽然外面飘着雪花，但屋里却暖气融融。

　　　　植本的家也是一样热闹一样暖人。正当中挺立一张中等个的方桌，周围坐了华家的大大小小，老一辈，中一辈，少一辈，三世同堂。植本爸是老大，每年春节他总要让华家一大家子人聚一聚，热闹热闹，一年里大家都各忙个的，有的出外打工，有的在家种田，难得几回在一起在一块说说话，春节再不在一块，大家岂不越来越疏远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激发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大集体那时的热闹也不见了踪影，热闹也被各家各户责任到户了。

　　　　植本看着一大家人，心里甭提多高兴了，爷爷奶奶，大奶，三奶坐在上位，忠明、忠福，忠开、忠修、忠泽、忠怀、忠智叔坐在一侧，（忠诚今年还没回来），几个花婶坐在另一侧，如众星拱月，把老人夹在当中。植本、小轾、小英等少一代挤在下位。一张全家福似的排列使男女老少的脸上都喜气洋洋，过大年了，今儿个谁不高兴。

　　　　“大娘，爹，娘和三婶，我先敬你四老一杯，愿你四老寿比南山不老松，福如东海长流水。”植本爸一饮而尽，四老以茶代酒，为小辈还礼。

　　　　“各位老弟和弟妹，大哥今天也敬各位一杯。愿我们这一辈能够上孝敬父母，中勤俭持家，下能好好抚养阿本这一代。让我们华家竹苞松茂，世代相传，越来越兴旺。”众家夫妇也都举手提杯，碰杯而干。他们是华家的顶梁柱，他们发誓要为大家的美好未来而加倍努力，辛勤劳动。

　　　　植本这一辈呢，兄弟姐妹（堂兄妹）10多个，大家都还小。植本是最大的才上高中，小的才几个月，还正在妈妈的怀里抱呢。老一辈叮嘱他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团结友爱，互相帮助，当个好孩子，好好上好学，不气人不淘气，做个好孩子。

　　　　大家热热闹闹，高高兴兴地吃着，谈着，又没有外人，慢慢地，一桌朴素实惠的菜只留下残羹冷炙，几位壮汉几瓶酒下肚，脸也把灯光染红了。

　　　　鸡年大吉，中央电视台的猴年春节联欢晚又让大家打开眼界，开怀畅笑。可以说除夕之夜是晚会是最畅销的时髦商品，任何电视剧也挡不住这飘香溢喜的头等大餐。大家嬉笑着，看着，一年的苦楚都被几句调皮话，几个精彩的节目打发了，大家心满意足地升天了。

　　　　大年三十农村兴熬皮袄。一家人谁也不睡，直等老天降福，最后直到各自回家放关门炮。不一会儿，开门炮又轰轰争风斗雪，各显妖娆了。

　　　　就这样，新的一年又开始了，春天又来临了。

　　　　接下来，村人又互相窜门子，磕头，拜年，发压腰钱。亲戚朋友也互相往来，交流苦乐，发放消息，融合情谊。农人们一年累死累活地干，一年的轻松时间只有这几天。这几天，到处充满了喜气，大红的灯笼门上挂，大红的帖子门神争奇斗艳，小孩子的鞭炮声此伏彼起，大姑娘，小媳妇也都把自己最漂亮的衣裳穿出来，各家的肉香酒气也欢声不断。

　　　　这几天，对植本来说也知道了不少事。小姨生了个女孩，不过还好，母女平安，姨夫来植本家时也压岁钱发的哗哗响，看来心情不错。另外，还有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也竞相传播：乡党委黑书记被依法拘捕。听说他利用职权之便侵吞公款，索贿受贿，两年内竟然贪污100多万，喜上加喜，这时挖出个大蛀虫，乡亲们更是欢天喜地，拍手称道。
第三十二章　小姨之死
　　　　第三十二章

　　　　1

　　　　坐在舒适的小轿车里，植本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成人高考到底是他们在考试呢，还是高中生在为高考做的演习热身赛呢？他知道，这回班里又倾巢而动，作这免费的观光旅游了。学校呢，可坐收巨额罚款，也乐得做这个人情，何况大部分学生都是老师，校长找的呢，不开绿灯也不行。

　　　　植本这回不是文老师给他介绍的，张主任把他聘给了卫生局局长的大公子。文老师也不甘示弱，还有卜维跟他赚大钱呢，反正一人一个，去年也是这样。不过文老师对植本也有些不满，植本可以从文老师眼神里看得出来，但是植本并不再畏畏葸葸，有张主任跟他打保证，文单也奈何不了他，大多只能瞪瞪眼罢了。

　　　　“走，上城里最好的宾馆。”霍局长吩咐司机，小本为自己办事，不能亏待了他，霍局长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小姐，还有什么房间？一个手下人问道。”

　　　　“还有情侣套房200元，豪华双人间180元，豪华单人房100元。先生，要什么样的。”服务小姐娇滴滴回答着几个来头不小的客人。

　　　　植本看着那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粉扑扑的白脸，他有些纳闷了。为什么酒店宾馆里美女那么多，一个比一个长得漂亮，看来世界上好女孩都让他们承包了似的。

　　　　“要豪华双人间两间。”霍局长发话了，“这是我的工作证。”局长对此熟悉得很。

　　　　“先生，先要预付押金500元。”小姐玉手又伸出来了。

　　　　“局长，我这有……”另一个手下人也不失时机地把钱拿了出来。

　　　　“老胡，你别拿，今天是我的事，你还怕局长拿不出这几百块钱。”他把老胡挡过去，把钱递给里面，趁机扭了那小手一把。

　　　　“先生，停一停，你的发票和房间证。”小姐喊了一声。

　　　　“小邓，你去把东西拿出来，我们在楼上等你。”

　　　　房间打开了，植本不禁惊呆了，真是一百八十块钱一夜，布置的这么豪华。卫生间纤尘不染，红地毯发着暗红的光泽，席梦思柔洁高雅，台灯、壁灯放着柔和的光，沙发，茶几，茶水，衣架和彩电，空调，录音机，电话，应有尽有。比张主任那一流的家庭设备不知要强过多少倍。刚一进来，屋外的炎热就一扫而光，空调的威力就是不小，拉开窗帘，霍局长招呼他们坐下休息一会儿。他则开始拿出电话薄查询他的故知老友，亲戚上级。

　　　　“喂，是老李吗，想死我了，好几个月没见了，生意还好吧！”

　　　　…………

　　　　“啊，是王大妹子啊，王总在家吗，我来到你这儿，你可得好好招待招待我哦。……什么，王总一会儿回来，好好，我在这儿等他，王总为我接风洗尘，好，我等他。”

　　　　………………

　　　　“老胡，你的机子在这儿吗？这个没电了，充电器也没带。”

　　　　老胡慌忙把机子拿出来：“局长，你用，尽管说。我这儿还有两片电池呢。”老胡满脸堆笑，能被局长用上，说不定往后就可以……

　　　　“哎呀，是陈处长。我有点小事，孩子今年参加成招，我来陪陪他……多劳处长关心，事都办好了。马到成功，肯定马到成功。”

　　　　………………

　　　　“老霍，一向可好。”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来到房间。

　　　　“啊，原来是小王啊，现在你抖了，不像我还老样子。这位是……”霍局长忙关掉大哥大，上去和王总握手。

　　　　“这位是黄副经理，常驻云南贵州的事务代理。这三位是？”王总也不再在老上级老同事面前摆架子。

　　　　“这位是胡会计，这位是邓科长，这位就是替你侄儿考试的，名叫植本。”

　　　　“植本阿，名字听起来挺不错，好好干啊，为老霍好好考，我们不会忘了你的。今年在高三是吧，争取考上大学，毕业后上我公司，也叫你当个经理干干。”看起来王总还不错，不过植本可对自己不敢报那么大的希望。

　　　　大家寒暄落座。

　　　　“小王啊，刚才我给弟妹打了个电话，听起来她挺高兴的。她现在在干什么啊，孩子该上几年级了？”

　　　　“干什么，什么也不干，天天闲得慌，上个月硬缠住我叫我陪她去英国，说什么想上外边转转，散散心。这不，刚从英国回来，一个星期还没有，小亮才上二年级，也不好好干。”王总也并不是啥事都高兴，提到老婆孩子，他也无奈地望着天花板。

　　　　“老霍，不说这些了，走，上外面吃饭。小黄，菜定好了没有？”

　　　　“王总，订好了，在停仙阁。”那个夹着公文包，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青年经理说。

　　　　两辆豪华轿车奔向停仙阁。

　　　　那一夜，植本老晚也没睡着，先看了会儿电视，又洗了个澡，躺在床上老是眨巴眼。霍局长和胡会计住那间了，他和邓科长住这间。听见那间老是索索响个不停，有电话声有人声，还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握着小姐的手；好像回到十八九；握着情人的手，酸甜苦辣他都有；握着老婆的手，好像左手握右手……烦死了，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老觉得少了些什么。是文具吗？他给准备的万无一失。是吃饭吗？植本也从来没有见过那么高档的席面。是房间吗？他更不敢再奢求。可他还是睡不着，到底缺什么呢，天上宫阙，神仙生活也不过如此了，到底是什么他实在也不知道。

　　　　接下来两天半植本又得上阵冲锋了，这回他不敢大意了，人家对咱不薄，咱也不能无义。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呢。

　　　　2

　　　　坐着霍局长的小车回来，植本没到学校，他直接就回家了。一到家，他就感觉到气氛不对，他的感觉是正确的，在那一晚上，他的确是少了些东西，对他太过于重要的东西。

　　　　看妈两眼哭的通红，植本赶紧走上前去，“妈，发生什么事了？”

　　　　“你小姨，她……她走了……”

　　　　“什么！”植本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似一条电压太高的电光鞭无声地把它催倒在地。

　　　　“植本，植本。”妈也不敢哭了，爷爷、奶奶也忙上去捶植本的背，按植本的人中。

　　　　“小本，小本。”植本感到迷糊中小姨在喊自己，他缓缓地张开眼睛，他的心在滴血。

　　　　“小本，小本，好些了吗？”妈用胳膊支起植本，周围已围了一卷邻居村人。

　　　　“这孩子，身子怎么这么弱，一口气就憋死过去了。”

　　　　“你别说，这孩子也真重感情啊，是个至情的孩子啊，也不枉心甜疼他十几年。”

　　　　“也是的，心甜自小就在咱这儿长大，植本，华桎还不都是她抱大的，亲如母子，情同姐弟阿。他回来的也真不是时候，心甜还没发丧呢？这孩子不知要干什么傻事呢？”

　　　　“他妈说不让他知道这事，可小本这孩子偏偏这时候回来了。听说最亲的人之间有一种心电感应，可能这就是那什么感应吧，是心甜的魂儿把这孩子叫回来了。”

　　　　植本看着周围的叔伯婶娘们，听着他们伤心低语，他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小姨就这么走了，连我一面也没见。他心疼小姨，小姨死的不应该阿，才二十多岁，年纪轻轻就走了。我再也不能看小姨那好看的身影了，再也不能看小姨那忧忧的双眸了，我再也不能喊小姨了。一定是秦桩那个货害死了我小姨。植本猛地从妈怀里站起来，恨冲冲地向西跑去。“植本，植本，你要干什么……”后面一群人赶紧向前追。

　　　　植本不吭声，还是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小姨，我要再见你一面，我要亲手杀死那个秦桩。他目光呆滞，小姨正在前面向他招手，向他微微笑，可植本笑不出来，他满眼血丝，眼睁的盆大，眼里冒着凶光。

　　　　他跑不动了，大家牢牢地把他拖住。“小本，你要去哪儿，你去干什么？”

　　　　“我要去杀人，杀了秦桩那个七分，是他害死了小姨，我要找他报仇，我要他还我的小姨。”植本竭力挣脱，眼望着西方。

　　　　“不要，不要啊，”妈妈扑上来，“小本，不怨你姨夫，是你小姨自寻短见，和秦桩无关。”妈不愿意让植本去蛮干，他怕儿子吃亏。

　　　　“不要管他，让他去，”爸爸喝住众人，“他太小了，太激动了，大家都散了吧，让他好好发泄一下。否则，他会更难过的，他对心甜的感情太深了。我自己一个人看住他就行了。”爸爸终究是爸爸，他了解自己的儿子，知子莫如父。

　　　　植本拼命地跑着，跑着，跑过了坑坑沟沟，跑过了树木小河，他跌倒了马上爬起来，爬起来又趴在地上，他的鞋子跑掉了，他的头发跑湿了。他跑不动了，他趴在黄土地上睡着了。他梦见小时候和小姨睡一头，搂着小姨柔软的脖胫，听小姨欢畅的心跳，感觉小姨发香的身体，黑油油的辫子。梦见小姨天天早上喊自己上早学，给自己穿衣服，打洗脸水。梦见小姨给自己做饭，给自己洗脚。梦见小姨和仲诚叔好，梦见小姨撕心裂肺的哭，梦见仲诚叔幽咽的琴声和沉寂的歌声。梦见小姨被人家抬走，梦见小姨家的富丽堂皇和小姨的忧伤。小姨，你在哪里！他感觉到小姨正在替他拭去泪水，他想起他小时候淘气时小姨总是轻轻地打他的屁股，然后给他擦掉泪水，让他破涕为笑。

　　　　“小姨，你还好吗？”他企图握住小姨柔软的手。

　　　　“小本，好些了吗，天已经黑了。”爸爸爱怜地摸着孩子凌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