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酸不拉叽的四年高中-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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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错站在小姨面前一样。

　　　　杨老师放下勺子，“阿本，这不怨你。都怨我这一阵子事太多，耽误你们了，昨天中午你文老师家也来找我谈了，啥事我都知道了。我准备明天开始，好好上课，保证不再耽误你们一分钟，反正就这最后一届了。我一定要看到你们高高兴兴地进考场。”杨老师红肿的眼圈冲植本笑了笑，那笑那么亲切，和蔼，太像小姨了。

　　　　“杨老师，只怕，只怕……”

　　　　“只怕什么，你还怕我教不了你们。”杨老师又笑了，笑的植本心里颤颤的。

　　　　“他们说明天早自习是你的课，你要是去了。他们就把门顶住，把你晾在门外，让你有自知之明。”植本终于把这骇人的消息告诉了杨老师，虽然他不愿意，可他不得不，要不明天的事一发生，杨老师不走也不行了。

　　　　“什么？”杨老师只感到一阵眩晕，火苗烧到了她的手她才醒过神来。真的倒霉了凉水也碜牙，我待他们哪一点错了，他们这样对我。看来我不能不承认我错了，掏力不落好。

　　　　“你们这帮学生，太不像话了。我教了这么多年书，还没见过这样无理的学生。我倒要试试他们有多大的能耐。”植本只听见杨老师那银牙咯吱咯吱乱响，只见一股鲜血从她那苍白的口红也遮不住的嘴唇流下。

　　　　“老师，不要这么生气。你这几天身体这么虚，病倒了岂不雪上加霜。我倒有个办法，你今晚晚自习去班里和同学们套心窝子地谈一谈，谈你的家庭，谈你的现状，把你感人的事迹都说出来。把心里话都掏给同学们看看。同学们会被你感动的，他们再不会闹事了，你看这样好不好。”植本认真地看着那张熟悉的犹如自己摸过的脸，他太想小姨了。

　　　　“有那个必要吗？我也没贱到那个地步，去像叫花子一样乞求别人的同情，要求别人留下自己。既然他们这样子，我也没什么说的，我也乐意走，他们也不值得我再关心。植本，你好好学习，杨老师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会永远记住你的，你不要管我，赶快上班学习去吧。记住，一定要给我考上大学。我走后会给你常来信的，走吧，你。”杨老师哭了，扶在墙上，两肩一抖一抖的，她为她教了三年的学生伤心，又为植本的真情所感动，她不知道植本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他本来可以和其他同学一样撵她的，况且她对他平时又没什么额外关怀。他这样做，对他会不利的，班里的人知道不会放过他的。现在的人真是复杂，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来了。卜维和植清应该来，而上天却偏偏选中这个傻孩子，杨老师真为自己伤心，为三一班伤心。

　　　　植本呆呆地站在那儿，想说两句安慰的话，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站了一会儿，默默地退了出来。这世界太不公平了，好人为什么总没好报。他迷茫了。

　　　　坐在校长办公室里，今晚植本一句话也没有说，虽然其他代表和校长吵了个不可开交。段长也在场；可他也没法，他为自己带了这么多年的老兵伤心。同学们竟然万众一心要撵她走，他也无能为力，真后悔当初没让她早点走，事到如今，只好听人由命了，现在的学生他也治不了啦。

　　　　一夜无话，植本不敢想象事情的结局。卜维也不好受，没想到事还这么不顺利，层层有人把关，但既然开场了，戏一定要有一个结果的，看来只有使用下策了。

　　　　早自习。班里早早地坐满了人。可植本一点读书的心思也没有，其他人也都恐怕更拭目以待这动人心弦的一刻了。是该杨老师来的时候了。

　　　　杨老师来了，她缓缓地走到门前，推了推门，门稳丝不动。她预料到的事预料之中的发生了。她用那被粉笔腐蚀的不再像以前娇嫩的手拼命拍打着门，用鞋尖踢打着门，刺心的痛从脚尖一直窜到脑子里。

　　　　植本多想上去为她的悲痛的“小姨”去开门啊，可是，他不敢，他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中当全班的千夫所指，他不敢得罪全班。他感到质清的脚颤抖地也十分厉害，她可人的小脚在植本脚上做着痛苦的无奈的舞蹈，如《天鹅湖》中那凄凄的天鹅之死。

　　　　我，我要去迎接她。我不能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了，人要活出自己来。植本想起来。积毁销骨，唾沫星子淹死人，现在离高考不远了，不能影响情绪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吧，考大学才是你的唯一的目标，不要再做无谓的争斗了。可是，杨老师，杨老师她，多么可怜的人儿啊，老师活到这个份上还算个老师吗？况且，我也应该帮质清一把，质清的幸福快乐就是我的追求，我保证过了的。我是一个男人，应该保护这两个可怜的女人。可是，自己的前程，朋友的眼光，家人亲戚的期望，社会的评价标准，这哪一样我能放开，我应该放开呢。我真是一个懦夫，一个自私自利的伪君子，你猪狗不住。植本的头劈开似的疼痛，可他只是直直盯着那门，最终还没敢动一下。他好希望有超人把门自动打开啊，可是现实不是童话，门还紧紧地闭着。

　　　　班里鸦雀无声，目光如剑一样齐刷刷地劈进木门，门外的声音渐渐停止了。

　　　　杨老师终于绝望了。她踉踉跄跄地跑下楼，任如刀的目光为她送行。她心里十分畅快，我无怨无悔，我尽了一个教师的职责了，我不是没上班，是他们不让我进去。她为自己感到可怜，又为自己感到幸运。她终于解脱了，她终于死心了。她扑倒在她的床上，让泪水痛快地流淌，再也没有让她牵肠挂肚的啦，她可以安心地去找属于她自己的幸福了。

　　　　……

　　　　杨老师走了，一身华贵，一脸冷漠，一身无奈。三一班同学为这个老师送行。毕竟师生一场，一日为师，终生父母吗？杨老师高雅的姿态也掩饰不了她心中的悲凉，她心里现在没有任何感觉，不和谁说一句话。就这样走了，灰溜溜地走了，被学生因为不合格而赶走了，这像什么，我承认我是一个失败的人，作为一名教师。她紧紧地攥着儿子的手，儿子好奇地看着这些大哥哥大姐姐，他们为什么对妈妈那么好，那么尊重，长大了我一定也要当个光荣的老师，祖国的园丁，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爸爸说的一点也不对，当老师怎么不好了，要是我是妈妈，我一定不会走，受那么多人的尊敬爱戴，多好啊。大人真是傻瓜，还常常自以为是，到那里我一定好好教育爸爸一顿，最好让他把妈妈再送回来。杨老师默默地看着同学们，里面没有植本，只有质清拼命地向她挥手，冲她微笑。她想对这个她的门面子笑一下，安慰安慰她，可她笑不出来。
第三十四章　请客
　　　　第三十四章

　　　　1

　　　　“植本，老师不会亏待你的。要是我监着你，你的语文就不用做了，一切我就给你包了。其他几位老师也不会让你失望的，他们对你的印象都很好，有你爸那一句话，遇上谁谁都会

　　　　尽力帮你的。你的重点上定了。”文老师醉醺醺的嘴里吐出让植本也不知道是悲是喜的诱惑。

　　　　爸刚才才走，花了二三百块钱请了几位老师一桌。他植本也请客了，他也应该请客，他的心在滴血。

　　　　文老师二年级时就告诉他多次，别的学生的父母都来过了，就你植本爸还没和老师见过面，他说他想和爸谈谈，为了植本更好地学习，家教共管吗？

　　　　植本也知道文老师的意思。学生家长来了，哪个敢不请他一顿，他正乐此不疲。当班主任没什么大权，可不能让嘴受屈。卜维也请过文老师，听说是谁给他的替考的报酬，请了夏仕军几个学生陪他，大家也弄得高高兴兴。可没想到，文老师今天瞄上他了，文老师他一向对自己不错，原以为自己没有请客的必要，事情也就搁在这儿了。看来现在是不请不行了，高考马上就要到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也不好说，小不忍则乱大谋。植本不得不回家把情况给爸说了说。

　　　　爸也是明白人，在社会上滚爬了这么多年，他对这种事情并不陌生。只不过没想到竟然发生在儿子身上，原以为只有坏学生才请客，原来任何人都一样，老师蛮公平的。从小到大，他从来没管过孩子的学习，植本这样，华轾也这样。他相信自己的孩子个个都是好样的。他只知道挣足够的钱供应孩子上学，考大学，光宗耀祖。他从不打孩子，孩子学习成绩好坏他也不管也不问，得了奖状，他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华家的孩子不得谁得，但他凭孩子把奖状贴起来或夹在书本里，孩子们的事孩子自己心里有谱。考坏了，他也不怪，孩子心里自己就够难过的啦，大人不该再雪上加霜，况且，马有失蹄，诸葛亮也有失算的时候，一次两次也属正常。孩子玩时就让他玩，学时就站在一旁不打扰他，他认为他没这个必要再督促。就这样，小学也过去了，初中也上完了，他也没见过任何一位老师，也未被哪个老师找过。可孩子照样还不是年年有奖状，门门课都优。他也不是不爱孩子，他只是让孩子任其天性发展，自己做自己的事，自己解决自己遇到的麻烦，孩子总是要长大的，这样对孩子是有好处的。他从不担心孩子干坏事，担心孩子不好好学习，他相信自己的骨肉。人家天天打天天骂，照样还不是小学没上完，初中就不干，可自己的儿子上了高三还遥遥领先。现在叫他去见老师，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不过他心里并不反对，人家老师辛辛苦苦地培养了孩子三年，对儿子还不错。也该看看人家了，马上就要高考了，和老师说说话，总没什么坏处，不就是几百块钱吗？他不在乎，在钱上，他对孩子总不谦虚，该要尽管要，该花尽管花，自己挣钱本来就是为了让孩子们花，考大学。

　　　　一桌不算丰盛但也决不寒酸的酒菜上桌。他们华氏父子要以少敌多，陪陪这几位辛勤耕耘在教学第一线的园丁们了。

　　　　“华大哥，小本这孩子没得说。学习好不说，人品又优秀，只不过有些耿直了，太过于老实了。你不知道，现在的学生都一个精似一个，老实了没啥好处。”几杯酒下肚，文老师话也多了。现在一切事都没有了，他也轻松多了。

　　　　“各位老师，谢谢大家教育了小本这三年，我敬大家一杯。”爸也不甘示弱，一饮而尽，其他各位也都畅快淋漓。

　　　　“各位老师，我植本今天在这里是个晚辈，我也敬大家一杯。我愿各位老师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希望各位老师多多帮助指导我，在最后的一段内让我再上一个台阶。我在这里谢谢各位老师了。”植本毕竟还见过席面，他深鞠一躬，抬头喝光了一杯，把杯四下摇了摇。

　　　　“植本，你这话说的可过于严重了。我们能指教你？只不过随便提醒提醒而已，现在叫咱俩同上考场，还不一定谁考的多呢。”数学老师不喝酒，用嘴舔了舔酒杯，把植本的话接住了。他今天本不打算来的，他看不惯这一套，可植本拉的紧，他也不好意思驳了学生的面子。

　　　　“植本他爸，你看植本现在多懂事，是个大人了，你真幸运有这么一个孩子。今年保证能给你捧个大红通知书，保证重点。”坐在爸身边的倪老师也是从农村来的，他拍着爸的肩，热情地笑道。他和爸今天谈得比较对，也很默契。

　　　　“植本阿，今年好好干，考场上只要有你这几位老师在，你是不会吃亏的，你是我的好学生。我在保送班里时就教过你，你的底子很硬的，今年走个好学校没问题。”新任的英语老师也是快人快语，心爽口直。

　　　　梁老师没动，他仔细地品尝着啤酒，那样子似要把酒杯也做个化学分析，不过化学他可不懂。他要分析的是人，在坐的每一位。他要说的话都叫别人先替他说了，他也就干脆不说了，他本来不甘于说这些重复了千万遍的庸俗的话的。他向来善于以实际行动代替那些花里胡哨的语言。

　　　　“华大哥，我也没啥话和你说的啦。今天，我想和老哥来几盘，咱们伸手到也可以，大压小也可以，一瓶两次，我要先和你来三瓶。”梁老师酒量似乎也可以，他要和爸干战。

　　　　“好，这位老师，还是你爽快，小本，开酒。给你这几位老师斟上。”这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常在外跑车，一个人三瓶酒也不在他的话下。何况现在两个人。

　　　　“四、四，五魁首啊，六六六……”

　　　　“三、三、满，七个，七个……”

　　　　“三个，三个，八个，八个……”

　　　　“……没有，没有……

　　　　满，满……”

　　　　…………

　　　　三瓶酒被他们一会儿就干完了，梁老师白皙的脸皮白里透红，像那红富士，可爱极了。

　　　　“梁老师，好酒量，等植本考上大学。你一定到家里来喝，咱们不见不散。各位老师，只要小本考上学，我一定请大家一桌上等酒席，一定亏不了大家。”爸爸似乎也醉了。

　　　　“行，有华大哥这一句话我也就放心了。这酒我是喝定啦。那时咱不来这软的，咱喝白酒，一醉方休。”梁老师也有豪情万丈。

　　　　就这样，大家你来了我来，植本爸打了一个通关。倪老师也不甘示弱，也要打一关。总之，今天人人玩的畅快，个个喝的高兴。爸今天也很高兴，孩子有这些老师看着，他也放心了。

　　　　植本心里并不高兴，他看着爸爸和这个说好话，给那个赔笑脸，爸在家可从来不是这样子的。他看到爸爸辛辛苦苦风里来雨里去挣来的钱被自己无端地花掉，他不甘心，他感到不公平。他好恨文单，恨自己无能，若自己像卜维一样，他谁也不用请了，那多好。

　　　　“爸，你回去吧，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学习的，今年我会为家里争光的。你走好啊，注意安全。”看着爸头上斑斑的白发，他的鼻子一酸，他真想哭。他朝父亲有些佝偻的身影挥挥手，用力地挥挥手，爸爸太辛苦了，我一定要考上大学，好好孝顺你，让你过几天舒心日子，爸爸！

　　　　2

　　　　汉亮垂头丧气地来找植本，“植本，祝你金榜题名。”

　　　　“汉亮，不用担心，这次县里体检不会多正规的，跟老师说说，你一定不碍事的。你学习又不错，老师也不会把你抛下不管的。”植本也为汉亮伤心，二人是好朋友，一个却不能参加高考，这不让人难过吗？拼搏了十几年了，谁料到会这样。整天见汉亮打篮球还好好地，怎样会有先天性疾病，而且按体检规定不能参加考试。

　　　　炎热的夏季还没真正来临，现在的季节还有几分温情。墙外，芳草萋萋，树木成荫，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照在斑驳的人身上，照在流动着的河水上。河水载着这阳光的气息，载着桃红水绿，满心地奔走。一切都那么有活力，几个船夫正在缓流疾走，几只鱼鹰立在船头，等待着下一次的饱餐。

　　　　“汉亮，你看这满世界的生灵都多么精彩，你不要为这件小事而放下你的胸怀。再说，又不是没有希望挽回。在县里，啥事都好办，你哥不是来问这件事了吗？开开心心地学，保证没问题，你这样消沉下去，会惹质清不高兴的，要不要我把你的事情告诉他。”植本逗汉亮，可言辞里又充满真诚和友善。

　　　　“植本，你不要告诉质清，她会受不了的。你谁也别告诉，陈月、萧蓝和华庆也都别告诉。让太多的人知道了不好，我也不想大家都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安慰我，有一个人说说心里话，我心里就好受多了。对，植本，万一我参加不了高考，我准备到南方去打工，你替我照顾质清，别让人欺负她。等我有了钱，看好了病，我再来找她。咱们是朋友，你肯定能答应我的，是不是？”汉亮心里还是止不住悲伤，他的美梦已被现实击打的支离破碎，但他仍保留一点点光明的希望。

　　　　“当然可以了，谁叫咱俩是好朋友呢，你放心，质清不会出事的，大不了我再挨一顿，有我在，就有你的质清在，谁也不能干扰她的。不过你也得答应我，到任何时候都不能消沉，迷惘，明天你要好好学习，当一天学生就要学一天。学生的本分就是学习，失望时超前望望，你就会看到前面的阳光，她就会给你希望，你就会充满信心。说不定明天你哥就能把事给你办妥，等真没希望了，再做最坏的打算。我相信老天不会与你为难的。”植本对着河里的波光，充满了希望，他觉得汉亮一定会吉人自有天助。

　　　　“别再安慰我了，我死不了，大不了不上大学，当农民照样赚钱，出人头地。天无绝人之路，不就是不上学吗？我早就上够了，只是……”汉亮对上学是提不起精神了，他想到外面去闯荡，只是他心里还有顾虑，在他心中，质清太重要了。“植本，走，不说了，什么悲伤不悲伤的，去喝瓶啤酒，与朋友同销万古愁，一觉睡到天亮，到广州打工去。”他拉着植本就要走。

　　　　一瓶啤酒下肚，汉亮就哭了。他实在不甘心让自己十多年的心血付之流水，他还有考大学，还要和质清一起漫步于象牙塔下，而现在自己却没有了资格。

　　　　“我的娘啊，老天为什么对我这样不公平，我犯了什么错，你这样惩罚我。娘，儿不能为你争光了，儿真笨啊！”

　　　　“汉亮，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嘛，你还有希望，还有很多朋友啊，我们会帮你的。”植本摇着爬在自己肩上的汉亮，他心里也不好受。看来我是说服不了他啦，他太伤心了，一个农家子弟，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而家中还有老娘在等待着儿子的通知书，而他却不能参加考试，撞一撞那万人齐上的独木桥，让谁谁也伤心。

　　　　“质清，你出来，我有个事儿给你说。”植本不得不违背自己的诺言了，为了汉亮的振奋，他把秘密告诉了质清。解铃还需系铃人，他知道汉亮担心的是质清。

　　　　“植本，有啥事。”质清走出教室就想往下走。

　　　　“别，别。就在这儿说吧，有个急事。”植本却不想两人单独在一起。

　　　　质清脸红了，植本也学敢大了，竟然在教室外面走廊里就约一个女孩谈话，还挺大方的。这是她未曾发现和预料到的。她伏在栏杆上，听他到底想说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去，短发也掩饰不住她的女危女画。

　　　　“质清，汉亮出事了。他体检时发现有个问题，不能参加高考的。”他有些惋惜。

　　　　“真的，汉亮咋没给我说过。”她这时才感到不是她想象的事，现在二人只是好朋友关系了。

　　　　“他说他不想让你知道，你会受不了得。他也不让我告诉你，可我劝说了他半天，他还振作不起来，我看他是有点怕你……怕你不再理他了。我看现在只有你才能让他重新振作起来，他哥哥现在正在为他跑这件事。我看问题不大，咱县哪一年没几个有病的，可县里还不都允许考试，只要不报军校，一点事儿也不会有。可他就是心里想不开，一个劲儿地说要上南方广州去打工。”

　　　　“汉亮也是的，不就是一个小毛病吗？人家有病的照样可以上大学，当工程师，一点也不用怕。要不回去我给爸说说，他和医院里的人很熟，教委里也有他的同学，一点事没有。一会我去找汉亮说说，怕我什么啊。我不也跟他好了一两年了，就因为这我会不理他。植本，你也知道我到底是哪种人，我不会对不起他的。”质清毕竟是大家儿女，这事在她手里根本不算事。本来一听这话，她对汉亮就非常可怜，她和城里学生玩的不多，倒是和乡下这几个同学玩的不错，她就喜欢乡下人那种质朴、真诚的品格。

　　　　日沉云海，暮色渐浓；碎玉悬空，疏星点点；浩瀚银月，牵牛烁烁，织女隐隐。操场周围三年前载的小树已婆娑有影。质清依树轻立，轻口曼语，汉亮站在近旁，心如鹿撞，心情紧张。

　　　　“质清，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植本告诉你的吗？”

　　　　“植本，没有，我们见面就脸红。他从那次挨打后就没有和我说过话。他就是想告诉我也没那个胆量，你老乡一个个都腼腆的比女孩子还女孩子，你不是一站到我面前还脸红吗？我只是觉得这两天心里不舒服，左眼皮一跳一跳的，我觉得有坏事，回去问问我爸和爷爷和奶奶，他们都好好的，我只有想到是你啦。这两天体检，莫不是你没过关。两天我都没见到你啦，我越想越不对劲，就来找你啦。没想到还真是真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也好给你想想办法。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不把你的忧愁告诉我呢，让我为你分担一些，这样两人不是都好了吗？”质清终究是个善良的女孩，她的话暖的汉亮心里暖暖的。

　　　　“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怕你担心，你只要用心学习，我也满足了。反正我是没希望啦。”

　　　　“没希望，谁说的。我看你希望大得很呢，你还要和我一块去上大学呢，你没希望，岂不是我也完了。可现在我感觉特别好，我觉得我能考北大，听说北京理工大学和北大不远，你即使考不上清华，也可以到工大啊，你可以常找我玩，不然四年我可要寂寞死了。”在汉亮面前，她把自己扮成个不谙世事的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