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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梁官梦-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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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像我,到今天还浑身无力。” 
说了会酒话,严家正主动问起到省里的事,刘悠然忍不住就发了一通牢骚。不想严家正听了道:”其实,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据我所知,凡大点的工程招标,其中都有猫腻,最终都会有些人栽在那上面。你现在是招标没份,施工没份,只做个挂名指挥长,想贪想占都没份。但没份也有没份的好处,虽然只是个挂名的指挥长,但工程做得好,自然有你的功劳一份;做不好,上有发包人,下有施工者,你至多担个监督不利、失察的罪名,不会有大的损失。而别耍乇鹗悄切┘忍傲恕⒂终剂说娜耍峙戮湍淹迅上盗恕!? 
“唉!”刘悠然长叹一声,“你这一套理论上说得过去,可实际生活中,最终崐受制的还是我们这些人。不说了不说了。提起这事就让人心烦。” 
可沉默片刻,他又忍不住说起这事来:“我真是想不通,他马大炮怎么就有那么大的本领,连副省长都能玩得转。你不了解吴专员,哦,不对,现在应该说吴副省长,他是最最看不起那些暴发户的。” 
“这不是看得起看不起的问题。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现在的个体户早已不是改革开放之初的那些小商小贩了。马大炮们,已经成为一种很有实力的社会力量,他们的一举一动,虽不能像政治家那样影响大局,但他们在某一方面的影响力却是实实在在、不容忽视的。另一方面,马大炮之流之所以能够成为一方大户,在一定范围内有一定的影响力,也绝对不是只靠个人力量和单凭经济势力,其成气候,能呼风唤雨,是有着比较深厚的政治基础的。如你刚才所说,傍政治要人,这就是他们的政治基础。以我的钱,换你的权;再以你的权,赚你的钱。这难道只是一种单纯的经济行为?不是!暴发户们通过钱权交易,在政治上争取当权者在诸多方面的支持照应,虽无名份上的特权,但实际却照样龙行天下、所向披糜。谁能说这不是一种间接的政治实力,或者说是一种比较强大的政治力量?现在许多人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或不愿承认这一问题的严重性,但这种政治力量,或者换个说法,这个阶层、所谓的中产阶级的存在是不容质疑的事实。一旦时机成熟,这个阶层,或者说是阶级,是一定想有所作为的。” 
严家正这番高论,听得刘悠然心服口服,“行啊你,到宣传部没几天,政治理论水平大涨嘛,都快成无产阶级革命家了。王一丁要是早点用了你,说不定呀,你早到中央了。” 
“哎哎哎,这玩笑可开不得。就我这看啥都不顺眼的脾性,还能到中央?能在你的荫蔽下吃碗安生饭,已经算给祖宗烧高香了。” 
谦虚一番后,严家正接着说了实话,“其实刚才那番宏论,并不是我的发明创造,创意来自前几年轰动一时的一本经济学论著《现代化的陷阱》。作者是位女经济学家,很年轻,名叫何清莲,很有些头脑,也很富有正义感。书中涉及到许多比较尖锐的社会问题,若以过去那种阶级斗争的观点,这人是铁定的反革命。” 
“哪里看的这本书?何不推荐给我看看,也让我像你一样提高提高现代化的理论水平。”刘悠然半真半假地说。 
“喏。”严家正笑着从枕头下抽出一本厚厚的书,“我正看。看过就给你。不过要提醒你一句……” 
“什么?”刘悠然问。 
“你看了可能会不舒服。” 
“为什么?” 
“书中对吏治腐败的抨击相当激烈……” 
正说着,娟子推门进来了:“哟,刘县长在这儿。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公公刚才还说到你。” 
“真的?老人说我什么?他好些了吗?我这就过去看他。”回话时,刘悠然发现娟子的脸好象突然红了。 
在娟子带领下,刘悠然来到隔壁病房。 
听见响动,面朝里躺着的马老太爷转过了身子:“是娟子吧?咋才过去就又回来了?严部长那里有人?要没人就多陪陪他。我一个人躺躺也好。” 
“老人家,是我,我来看看你。”刘悠然弓下身,凑到父亲跟前说。 
“是……”老人双手往前伸着,差点捅了刘悠然的眼。看来他的视力确实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爹,是刘县长,他来看你了。”娟子大声说。 
“哦,刘县长。你没事吧?”老人紧拉着刘悠然的手,关切地问,“这几天我一直为你担心,怕你也遭这个罪。” 
一席话听得刘悠然差点流出眼泪来。他努力压抑着激动的情绪,低声回应老人道:“我没事,没事。只是胃里有点不舒服,已经过去了。” 
等情绪稍稍平静点,刘悠然对娟子说:“你有事就去忙,我陪老人说会儿话。” 
娟子走后,刘悠然坐在床头,拉了老人的手,轻轻抚着看着。向外稍弯的食崐中指,与食指近乎等齐的无名指,还有短过无名指好多的小指,这些显性基因表征,都在无言地证实着两人的亲缘关系。虽说刘悠然在相貌上更多地继承了母亲的遗传基因,与马老太爷并不相像,但细看下就会发现,他们的右耳廓里,都有个豆似的肉瘤,也即民间所说的拴马桩。端详着父亲慈善的面容,刘悠然又想了母亲。自得知父亲有线索的消息后,每次周末回家,母亲问的第一件事必是这个。看着母亲焦心、急切的样子,他几次暗暗下决心:“下周就带父亲回来与母亲团聚!”可一回到县里,一想起马大炮的德行,这个念头就又淡了。最后,他自己给自己定了个最后期限:人代会开过,自己只要一顺利当选,就马上让老人团聚。谁知会议刚刚闭幕,就遇上筑路工程招标的事。现在标不招了,马大炮从吴副省长那里直接拿到了承包权,可这也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这时父子相认,明摆着是抢着背黑锅。 
想到这些,刘悠然立时愁上心头,真是认也不是不认也不是。
马老太爷倒兴致很高,说四邻,道家事,絮絮叨叨,嘴几乎没停过,直到护士换中班前来为他打针,这才住了口。 
打完针,刘悠然本想再陪父亲聊聊,儿孙大了,老人也就寂寞了。可老人却非让他走,“我当时间还早,不是护士来打针,还不把你拖到下午?快回快回,快回去吃饭。饿坏了身子,我可担待不起。” 
告别老人出来,想给严家正打个招呼再走。推门进去,却见严家正与娟子正手崐拉手坐在床上亲热地谈笑,就赶紧关了门退了出来。正要走,又觉得不妥,便重推开门,探个头进去说:“先声明一句,我可什么都没看见。” 
不想娟子并不领情:“我们只是说了会话,你看见又怎么了?犯王法吗?” 
星期一清晨,刘悠然还在回蓝印的路上,地委贺书记的电话就尾随而来:“这么守时,天刚亮就往县里赶。你这是想赶回去按时上班呀?好好好,我们基层的领导干部都像你这样尽职尽责,我这个书记就好做多了。” 
贺书记亲自给他打电话这还是第一次。 
以前在政府那边,刘悠然遇事总是和吴专员联系。除了临来蓝印前,贺书记由吕新陪着象征性地见过一面,平时,他与贺书记几乎没有任何个人往来。即使到地区开会,路头路尾见了,也至多点点头。说来也怪,党委、政府虽说都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开展工作,两边的干部也常交叉兼任着对方的职务,但双方干部都很少直接与对方的上级或下级发生联系。如吴专员与王一丁,贺书记与自己。 
“可能是因为自己以第一副书记的身份兼管了县委工作的缘故吧?”刘悠然一边接听电话,一边想。 
贺书记先问了兼管县委工作的感觉,又说了些大胆工作,组织上还是了解你的,对你这几个月的工作也很满意之类的话后,话锋一转,说起了工程招标的事:“这可是造福子孙、利国利民的大工程啊!你们一定要严格把关,从征地、移民,到招标、施工,乃至工程验收,一项项都要把工作做细,千万不可粗心大意。” 
对这些空泛笼统的“重要指示”,刘悠然只有“嗯嗯”道是。渐渐地他听出贺崐书记话中的意思来了:他也要在工程招标中插上一手。 
果然,套话说过,贺书记转入正题:“我认识一家很有实力的工程公司的老总,人家很想为咱们的公路建设出点力。你要有意,过两天我让他直接去找你,你们好好谈谈。既然是公开招标,也给人家一个机会嘛。” 
“谢谢贺书记对我们蓝印的关怀。我代表全县人民谢谢您。”刘悠然嘴里恭维着贺一桐,心里想的却是如何告诉他事实真相:工程已被吴副省长私下许给马大炮,自己已无能为力,无法给他任何承诺。 
不想贺一桐并不给他这个机会,说一句“那就拜托了”,“啪”一下挂了电话。 
“刘县长,话通完了吗?通完了就把机关了。”见刘悠然手机贴在耳边,半天愣愣地不说一句话,小齐委婉地提醒他。 
“哦,完了完了。”刘悠然歉然一笑,先关了机,而后长长地呼了口气。 
“贺书记有啥指示?追得这么急。”小齐又问。 
若在平日,此类事刘悠然一般是不会对外人说的,要说,也只是对几个称得上朋友的人说。小齐是算不得朋友的,但作为专职驾驶员,天天跟自己跑东走西,什么事能瞒得过他去?何况工程发包这事,他一开始就知道,吴副省长把工程指定由马大炮承包他也清楚,瞒他实在没什么意义。其实不只对小齐,这阵面前无论是谁,他都有可能把心事诉说一番。此时的他,内里有股对人倾诉的强烈冲动,好象这事是块巨石,不说出去心里就压抑得难受。 
“贺书记推荐个人,要我们把筑路工程包给他。” 
“给他?那马大炮咋办?吴副省长那里怎么交待?”小齐反应倒快,一语中的。 
“我不正为这事发愁嘛。一个副省长、工程总指挥,一个地委书记、我的直接上司,都是上级,又是现管,而肉只有一块,且已被许给他人。现在再有人想吃,我拿什么给他?” 
“这……”小齐挠挠头,随即又兴奋起来:“也好办,一人包一半,双方都不得罪。” 
刘悠然苦笑两声:“这办法我不是没想过,好是好,吃到嘴里的肉,马大炮能往外吐?况且这事吴副省长已经拍了板,想更改恐怕不那么容易。” 
“他那儿是不容易,可贺书记这儿就容易了?我看呀,更难的恐怕还在贺书记这头。” 
“什么意思?”刘悠然身子向前一弓,趴在前座靠背上问。 
“县官不如现管啦。”小齐拖着长腔,“吴副省长职务是比贺书记高些,可他手伸得再长,你与他中间也还隔着地区这一层。贺书记就不同了,他是你的顶头上司,直接管着你。驳了他的面子,你以后的日子恐怕……” 
“大不了还回农大教我的书。他还能把我怎么着?” 
“你若这么想,他是把你怎么不了的。问题是人不当官则罢,只要当了,不论大小,一旦坐上那个轿,就不想再下来。就是下来了,也再不习惯走路。为啥?大小有个轿,坐上总比走路风光些、舒服些。你不见,许多老干部在台上时精神抖擞,那样子像能活一百岁,可一旦下台,马上腰弯了,腿软了,路都走不动,更有些一两年就去见了阎王。为啥,当官当惯了,那种没权没势的百姓生活,他已经不习惯、不适应了,除了蹬腿,再没别的路可走。” 
“你这是说的那些除了当官再什么也不会做的政客。我有专业、有职称,不做县长照样可以做学问。我不可能有什么习惯不习惯、适应不适应一说。” 
“人人不当官,当官都一般。说来容易,做起难啊!” 
说着话,就到了蓝印地界。又往前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县城已历历在望,可前面却塞了车。打了半天喇叭,不见前面有动静,小齐耐不住性子,就要刘悠然先在车里休息一会儿,自己下车去前面打探消息。 
片刻工夫,小齐气喘吁吁跑了回来:“狗日的马大炮,买了好多好多的筑路机械,正往回开呢。那些东西像乌龟,全都跑不快,把一边路都占了,车只能单行,一时半会儿可能走不了。” 
“那怎么办?办公室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呢!”刘悠然有些发急。 
“我在那边已经给你找了辆双排,你坐上先回大院。车我慢慢往回开。”说着小齐从副驾驶座上拉下一个靠背坐垫,“这个你待会儿垫上。那车上脏,别把吴老师给你买的这身好衣服弄脏了。” 
跟着小齐,步行了好一阵才来到搭车的地方,这里也正是塞车的尽头。 
路上刘悠然有心数了数,履带式推土机四台,压路一台,水泥搅拌机五台。红红绿绿,新崭崭十台机械一溜摆开,确实气派。 
“马大炮言之不谬,早就说定了筑路机械,只当他是妄说,现在看来全是真的。他是志在必得啊!” 
坐在风“呼呼呼”往里灌的双排车上,一路想着马大炮的那些大型机械,刘悠然终于在上班前两分钟赶到了政府大院。 
一整天,刘悠然耳畔似乎都响着推土机的声音,心里想的也全是工程发包的事。是祸躲不过,早晚都得给贺书记一个交待,但怎么个交待法,却让他一直拿不定主意。有一阵实在苦恼,打电话给已经升任地委副书记的吕新,想找他讨个主意,可办公室没人,手机又一直关着。无奈中给朱亚莉打了电话,要她转告吕新,有空尽快给他复个机。严家正上午下午倒各来过一次,有心与他商量一下,又一想,官场的事,他比自己还生疏,是出不了什么好主意的。温齐彪前段时间和自己配合得不错,他在官场滚打多年,按说深谙此道,可王一丁临死前对温齐彪的那番评价,又使他打消了与他商量的念头。何况,此类事最忌张扬,知道的人多了,弄不好反倒会节外生枝。 
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实话实说,把真相告诉贺书记,让贺书记跟吴副省长去协商。但这样一来,贺书记会怎么想:“拿吴副省长来压我?好啊,咱们走着睢,看最终谁能压过谁。”向吴副省长求救呢?“什么意思?咱们不是已经说定了给环宇集团的吗?怎么,想让我出尔反尔?” 
深夜十二点半,吕新的电话终于来了。到底是老同学,朱亚莉还真把话传到了。 
“什么事?跟着屁股追。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不就是晚睡点么?我可是一整天连饭都没心思吃。” 
“哟嗬,这么严重?什么事,快说出来听听。” 
于是刘悠然就一五一十地说。 
“是有点不好办。”吕新舒口气,“幸好我没开口,不然你更难。” 
“什么意思?难道你也想插一手?” 
“不是我想插,也是朋友托朋友。算了算了,再不提这事,先解了你的燃眉之急再说。” 
“怎么解?我可真是没招了。”刘悠然把自己想过的几个方案全对吕新说了,“哪个都有后患,实在是摆不平。最后只有求你这銎腥瓤嗑饶蚜恕!? 
“你看这样好不好,悠然。咱先把电话挂了,等我想想再给你回话。”沉默了好一阵,吕新在电话那头说。 
“好吧。”听到那头挂了机,刘悠然这才慢慢放下听筒。 
头冲着电话,斜倚在沙发上,刘悠然耐下性子等着吕新的电话。挂在套间门头的电子钟“噌,噌,噌”地响着,长长的秒针,一会儿一圈,一会儿一圈,转得刘悠然心烦意乱。为免睡着,他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以前他是没这个习惯的,偶而看电视,看到剧中人因事苦恼,来来回回地在地上踱步,他就感到可笑,认为导演是黔驴计穷,难道就没有更好的表现人物苦闷的方法?
踱了许久,小腿都有些酸困了,仍不见电话铃响。看看表,刚刚过了一刻钟。就又倚回到沙发上去等,“等到一点半,要是他还不来,我就打过去。”于是双眼盯着电子钟,一圈又一圈地看着秒针转。 
差两分一点半,吕新的电话终于来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与亚莉商量来商量去,办法想了十来个,包括你的那些方案,最终都一一否决了。现在觉得只有一个办法可试……” 
“什么办法?”刘悠然急急地问。 
“找那个马大炮商量。”吕新压低了声音说,“只要他肯卖面子给你,问题就算解决了。” 
“我还当什么好主意?这我早就想过,只怕是马大炮根本不卖这个面子给我。你不了解他这个人,骄横狂妄得了得!” 
“再狂妄他也是你治下的属民,我就不信胳膊能扭过大腿去。” 
“唉!那就试吧。死马当活马医,若不行,我也只好自认倒霉。”刘悠然蔫蔫地说。 
“哎,悠然,这可是我的主意。事儿摆平后,你可得好好谢我。”电话那头突然换了朱亚莉。 
“没问题,没问题。事儿真要摆平了,要我叫你姑奶奶也行。”刘悠然强打精神回道。其实他早就想为朱亚莉做点什么,可想了许久,一直拿不定主意到底做什么好。直到上周回家见吴小玲用手机与人通话,才决定为她配部手机。 
上次因入人才库的事,刘雄风趁周末来他家表示感谢,临走时落下一部手机。当时,只当他是酒喝多不自觉丢下的,过后刘悠然回县里就又给他带了回去。不想刘雄风死活不要,说自己只当丢了,已经另买了新的。 
“如果吴老师不嫌弃,不怕难看,就让她凑合着用吧。”刘雄风如是说。 
吴小玲因此便有了手机,朱亚莉几次见了都旁敲侧击,因此他准备想办法为她也搞上一部。 
“明天就去找马大炮,按说这个面子他应该给的。”临睡前,刘悠然这样想。 
第二天一早,刘悠然专门给马大炮打了电话,说今天晚上去他家看看老爷子,“自打老爷子出院,还没去探视过,怪不好意思的。你要没事,就在家等等,顺便有些事与你商量。” 
“想吃点什么,我让他们早点准备。”马大炮也痛快,不但满口答应,还邀他一块来吃晚饭,“知道你不缺好吃喝,可家常饭日子久了不吃,心里可能就有些不舒服。” 
“那就来点素的。”刘悠然也没客气,大大方方地说。 
下午下班,先拐到宿舍拿了点各色礼品,赶到马家时,饭菜已经上了桌。 
“我还当你不来了。电话、手机都没人接。” 
马大炮这一说,刘悠然才发现自己把手机忘家里了。 
菜全是素菜,红红绿绿五六个,中间是一只北京烤鸭。主食则是新疆拉面。 
“全依你的。够素吧?” 
整天大鱼大肉,早吃得人心烦。现在见了这些,刘悠然真有点口水下流的感觉。特别是拉面,已经有些日子没吃了。吴小玲母亲早年支援边疆,被安排在国营食堂搞白案,几十年下来,练得一手拉面的好本领。退休后回到家乡,隔三差五做一顿,吃得全家人不亦乐乎。与刘悠然谈恋爱时,吴小玲见他爱吃面,就有意跟母亲学了这一招。婚后,刘悠然几乎隔天就能美美地吃上一大盘拉面。到蓝印后,这个口福就渐渐被剥夺了。 
马老太爷的眼睛已有所好转,模模糊糊可以看得见人的影子。 
“医生说,再过一两个月就可以完全恢复。”老爷子一边往饭桌上让人,一边回答着刘悠然的问话。 
在刘悠然的一再抵制下,这顿饭他们一口酒都没喝。 
“真是破了天荒。”马大炮说,“这么多年来,除了早晨,陪客人吃饭我还从来没有不喝酒的时候。” 
吃过饭,与老爷子聊了会天,马大炮说话了,“你不是有事要与我商量吗?在这里说,还是另找地方?” 
“不急不急,等会儿再说不迟。”见马大炮媳妇和娟子正进进出出收拾碗盏,刘悠然推托说。 
“那我们就去书房坐坐。” 
“哪里?”刘悠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还有什么书房?” 
“书房。我说如果你觉得不太方便,咱们就去书房坐坐。”马大炮大概听出了他话中的猜疑,有意放慢了语速,近乎一字一顿地重新说了一遍。 
“嗡──”日光灯一闪,一脚在里、一脚在外的刘悠然大吃了一惊:这哪里是书房,简直就是个小型图书馆。看面积,至少有五十平方。以门为中线,两侧靠墙,全是高宽各两米、双向藏书、与农大图书馆完全一样的铁制书架。书架中央是一条约一米的通道。 
“外国文学,中国古代文学,现、当代文学,港台文学,历史,地理,建筑工程,哲А甭泶笈谝慌排胖缸攀榧埽阕院赖仂乓拧? 
“看不出,看不出,真的看不出。”刘悠然连连赞叹着,“你这藏书,比咱县图书馆的书都多嘛。” 
“这个牛我敢吹。我这藏书比咱县图书馆的多一倍半。” 
“这么清楚,专门搞过调查?” 
“是。不过那还是两年前。”马大炮伸出两个手指,说,“县图书馆一年经费十一万五,光人员工资就占去九万多。再加上水电费、办公费,日常开销都难维持,哪里还有什么闲钱购置新书。而我,每年光买书钱就不下一万块,而且年年在追加,图书馆哪里是我的对手!现在呀,我这里的书,恐怕早超过它的两倍了。” 
“这些书有多少读过?”刘悠然知道现在有许多大款都喜欢在家里或办公室摆几摞书装门面,就拿这个问他。 
“不多。百分之一不到。”马大炮倒老实,“但这些,我全看过,有些还不止一遍。” 
刘悠然凑近他指的那架书,原来全是人物传记。与眼齐平的这层,有《艾森豪威尔传》、《罗斯福传》、《尼克逊传》、《戴高乐传》、《丘吉尔传》等国外著名人物及中国近当代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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