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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吹-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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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冷一热,于身体最不好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进了房间,刚一进去,就感觉到一股热气,鹤翔刚从外面冰天雪地的地方过来,这种感受更明显。
她打了个哆嗦,一边在侍从的帮助下脱铠甲,一边开口:“今年这房里都装了炉子也不觉得,今天出去溜了一圈,就有些受不住了,这东西好是好,却有些消磨人的志气。”
“将军对自己的要求也太高了,我倒觉得这炉子大好,我一路北来,珠河以北的客栈里没有不装的,你也知道我是个怕冷的,今年却不觉得怎么难熬了。”
鹤翔点头:“这倒也是,前几天我还听说这炉子已经装到皇宫里了,除了几个大殿里用的还是银炭外,连皇夫那里,都开始用炉子了。”
金平光点头赞道:“皇夫勤勉节俭,却是后宫表率。”

这炉子虽然千好万好,但有一点却是不好的,那就是每次都会产生煤渣,若是能夹出来也就罢了,要是加不出来,却会弄的屋里尘土飞扬。
一个普通大小的炉子要二两银子,虽是贵了些,煤却是要比碳便宜的多的,若只用来取暖,两块煤就可以用一天,只要房间不是太大,足可以取暖,而两块煤,不过只需要两文,就算是上等的好煤,也不超过五文,比黑炭都要省,又不像柴禾那么有烟,因此但凡有些条件的家中部是要用的。
但这炉子有再多的好处,比起银炭来说,也还是粗俗了一点,宫里的皇夫用,自然是为了节省。

两人又说了会儿闲话,金平光道:“差点忘了,我这次回来,还给将军带了件礼物,也是高小庄那里的出产,南方那边已经很流行了,北方这边想也是快了。”一边说着,一边就让人去取东西了。
“哦,又是什么稀罕的物件?说来那位高岁安也是个奇怪的,出来的东西上都打了高小庄的名号,有叫高老庄的,高家庄的,这高小庄却是个新鲜的。”
金平光笑道:“就是因此,倒好记了。”
两人在这里谈论着,其实不仅是她们,很多人见了高小庄的字号都会猜测,有说是为了新鲜的,有说是为了避嫌的,甚至还有人说是为了风水。其中也就避嫌的,还有几分沾边。

高平会起这么个名字,一是高太尉还没有脱离高家,她也还没有自立门户,要打上高家的印记是必然的,但她又想和高家有些区别,因此就用了高小庄,之所以不用别的,却是为了和高老庄对应。
当然,这点恶趣味这里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鹤翔和金平光谈了两句,那东西就取来了,鹤翔见是一个不大的箱子,大概不到两尺,宽也要一尺多,一个人就能抱过来。
金平光打开,只见外面也平常,不过是一个红木箱子,但前面却有一块圆形的玻璃。
鹤翔挑了下眼,现在玻璃已经不像刚出来时那么昂贵,但也仍不比珍珠差太多,这块玻璃又有手掌大小,又这么透亮,只单是这块玻璃,起码也要五十两,这还要有关系!
“这是高小庄出产的‘表’,比日晷沙漏都要方便准确,只要在这里拧上几把,就可以走上二十四个时辰,我想将军是必定喜欢的。
她把这表是怎么用的,有什么好处说了一遍,鹤翔听了连连点头:“这个东西去年我已经听说了,当时就想着能找来一台,只是听说起码都要一米多,运输实在不便,好在去年没有让人买,如今倒得了个小的。平光买这个东西花了多少银子?”
金平光比了个八的手势,鹤翔道:“八十?”
“八百两。”
鹤翔一口水差点没全喷出去,她咳嗽了两声,接过旁边丫筻递来的手帕,一边擦一遍道:“多少?八百两?”
金平光点点头。
鹤翔盯着那表看了又看:“这表确实是好,但八百两……”

对于她来说,八百两并不算多,但八百两却是她手下一千六百名士兵一个月的俸禄!八百两用来买粮食的话,可以养活三千名士兵一个月!八百两可以打造二十把上好的战刀!
想到八百两就换了这么一个表,鹤翔不免有些心疼。
金平光和她是老相识,自然知道她此时想的是什么,笑道:“将军不用忧虑,我身上哪有八百两银子来买这个东西?这却是那位高家小姐送的。”
鹤翔一抬眼:“我正要间你此事,你这次去代州……”
金平光笑了起来,她一直东拉西扯不谈正事,就是要看鹤翔什么时候开口,却不想,这位将军倒也忍得下。
一见她这个样子,鹤翔就知道事情差不多了,虽有些恼恨金平光吊自己的胃口的,更多的还是欣喜。
哪知道金平光开口却是:“金某无能,此次的事,可以说只成功了一半。”
鹤翔正要笑的嘴角收了起来:“那些商贾不认,还是……?”
“陛下的圣旨,大将军的威名,那些商贾怎敢不认?敢叫大将军知道,此次共得银两万八千两!”
就算是鹤翔,听到这个数字也是脸上一喜:“平光对自己真是太苛刻了,两万八千两,两万八千贯!我戈阳路一年的税收也不到三十万贯!”

大雁每年的税收差不多有一亿两千万贯,但戈阳路是四战之地,虽然这些年平稳了很多,但眺国每年都有过来打草谷的,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是谈不上什么农业的。
饭都吃不上,更何况是商业了,这里就是一个大兵营,而且还是一个吸取银钱粮食的无底洞。
鹤翔来这里十多年,苦惯了,一听说有两万多两银子,顿时就高兴了起来。
金平光心下叹息,开口:“将军可还记得自己在京城的庄子?可还记得京城八角楼的饭局?可还记得红楼中的大家?”
鹤翔一愣,笑道:“平光我知你的意思,大这是不能相比的。的确,我没出京之前,一顿饭,可能就要吃上十多两银子,我虽不管事,也知道王府里的开销哪年都不会低于万贯的。但是,咱们现在不是在戈阳路吗?在这里,我吃的最多的,就是牛肉、馒头。”
她说着,大笑了起来。
金平光神情肃穆,站起身,整了整衣服,然后恭恭敬敬的对他一揖到底。
“平光这是做什么?”
“将军高义,平光这一拜,是诚心诚意。”
鹤翔一边拉她一边道:“这么说你有时候拜我,就不是诚心诚意了?”
金平光和她关系好,拜过之后就笑道:”总有几次是虚礼吧。”
两人一笑,金平光又道:”平光初见这次募捐来的银子也和将军一样高兴,然我后来到高府,那位高家小姐却对我说了另一番话。”
鹤翔知道这就是重点了:“什么话?”
“那位高家小姐说……”

金平光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拿着圣旨,虽不是正式的,但商贾们也认账,不过三天,就募捐了将近三万两白银,虽然知道代州富庶,但这个数字还是令她又惊又喜。
当然,放到一州,一个常年囤积二十万大军的关隘,这三万两是不多的,但也差不多帮他们解诀了一半的问题,再加上朝廷多多少少拨下来的,走私得来的款项,这个冬天,他们也能凑合看过去了。
那一天她去见高平,其实不过就是拜访一下,她知道这个躲到代州的高价嫡女是不会应承她什么的,更何况她的应承也不见得有用。
高家的高乐宇和高乐思都中了进士,此时分别在户部礼部历练,现在任谁都能看出,下任家主是在这两位之间产生了。
不过高太尉还在位,这几年风靡大雁的玻璃、煤炉都有这个高平的影子,更何况这一次高平也认了八百两的募捐,于情于理.她都是要去拜访一下的。
即使在严冬,代州也是温暖的,他们在一个凉亭处喝茶听曲,闲聊了几句,那高平突然道:“王先喻可知代州这一年的税收是多少吗?”


第二章流水年华  (中)
第二章
“将军可知道代州一年的税收是多少吗?”
正等着听她说什么的鹤翔一愣,但还是道:“这个我却没有去查过,那高平怎么说。”
“她说官府的记录是六十万缗。”
鹤翔苦笑,一缗相当于一贯,也就是一两银子,这也就是说,代州一州的税收,比她一路的还要多一倍。
“代州富足,海贸利大,这是我们都知道的。”
“但是她说,现在朝廷的税收,其实收取的并不合理,若是详细规划,起码要再多上一倍。”
鹤翔一愣,立刻摇头:“这位高家小姐却是钻到钱眼里了,只想着怎么抓钱了,自古一来,民乱就是因徭役繁重,我大雁富足,是因为当年凤明帝就定下了种种规矩,若按她所说的,那代州恐怕也只是繁荣一时。”
“那高家小姐还对我说了很多,我虽不是太了解,却觉得她所说的办法倒也值得实行。”
鹤翔有些差异的看着她,金平光道:“我想了一路,只是才想到一些皮毛,待我整理出来,再给将军审看。除此之外,那高平还对我道,这两三万两对代州的商贾来说,不过是毛毛雨,只是这募捐的事情却是不能长久的。”
“怎么,她还说了什么办法?”
“是。”
“什么办法?”
金平光长吸了口气:“和眺国经商!”
鹤翔笑了起来:“这办法倒老了。”
大雁和眺国是敌国,两国到现在,也不时的会有摩擦,虽然碰到重大节日,比如双方死了皇帝皇夫会互相拜访一番,但对对方却都是时刻监视的。双方更没有什么贸易。
不过这只是明面上的,私底下的走私却是从没少过的,鹤翔自己,就可以说是最大的走私贩。
他们用大雁的茶叶丝绸,换眺国的战马银两。
她亲兵队的战马都是走私换来的,而她能在朝中多方牵扯下还坚持到现在,也和能从眺国得到一部分补充有关。
“办法虽老,可是,交换的东西却不同。殿下!一直以来我们都在和眺国交换茶叶丝绸,主要还是茶叶,这其中大部分的茶叶,都是我们随便从内地搜集的,并不是什么好荼,得利虽然丰厚,却是靠量取胜。”
“上等荼我们也换过,结果如何,你也知道。”
用好荼珠宝换取眺国的战马,曾经也是大雁的国策之一。但可惜眺国最初非常警惕,后来虽然有所松懈,但效果也不甚理想,鹤翔当年来到大震关的时候,也曾主持过几次。
专门从江洲拉了上等的春荼,千辛万苦的送到眺国的首都,结果却几乎无人间津,虽然最后还是卖了出去,但收益还不如粗糙的荼砖。几次之后,她也就歇了这方面的心思,一心一意的想着怎么运粗糙的茶叶了。反正只要拉过去,就不愁卖,不愁没有收益,而且收益还相当不错。
金平光点头笑道:“当时我也是这样对那高平说的,她却说那是因为我们不会卖。”
“是吗,那按她说应该要怎么卖?”
金平光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当从代州的税收说到大震关的经济的时候,她还和高平争论了一番,她在大震关八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非常,而且,将军府的财政也是由她和郑巧曼两人处理的。
她虽然表面上不显露,暗地里却是有些得意的。朝廷拨下的物资一年比一年少,他们的开销却一年比一年大。
边军这里是不用说了,京城中的打点也丝毫不能少,每年交换来的皮毛,一半用到了边军身上,倒还有一半用到了京城里的各个要人那里,说起来,倒是京城那边的开销有可能更大一些。
这其中,她和郑巧曼两人可以说是殚精竭虑,左右旋转,这突然被人说“不会做”,就算以她的城府,也有些动怒。
当然,说是争论,她也不会脸红脖子粗的和高平争吵,只是淡淡的说,各方有各方的特色。
“诚然,每个地方总是不同的。”那高平仿佛猜到她心中是如何想的,先是一笑,又喝了口荼,然后才慢慢的开口,“但是,方法也很重要,平光看我这三个表,可有什么区别?”
高平说着,让人搬出三个表,大小一样,只是一个是普通的木头做的,上面也没有镶嵌玻璃;一个是由红楠木做的,中间突出了一块玻璃;更有一个,上面不仅镶嵌着玻璃,更雕刻着图案,或有云纹,或有喜鹊,喜鹊的眼睛嵌着碎玻璃,几道云纹更是以蓝玻璃铺就,极其奢华。
“这三个都是表,从功用上来说,它们没有任何的不同。当然,这第一个外面没有罩东西,可能容易有尘土……但这也不难解决,再在上面套一个盒子就可以了。”
“但是这三个的价格,却完全不一样,平光不妨猜一下,这三个分别都要多少钱?”
金平光来代州也有一段时间了,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表,但是她这次来,主要是为了筹集军饷,哪有心思逛商铺?她知道这种奢侈品并不是戈阳路需要的,因此也没有留心,听高平这么一问,只有摇头说自己猜不出。
高平也不勉强她,只是笑着道:“最左边的这一个,是八十两,中间的这一个是八百两,最右边的这个嘛,平光估一估,能卖到什么价钱?”
听到一个表能卖到八百两,就算金平光一向稳重,也非常吃惊,她喝了口荼,笑道:“总不能卖到八千两吧。”
“这倒没有,只是六千八百两。”
金平光嘴中的荼喷了出去,她咳嗽了两声,才狼狈的开口:“高小姐莫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代州有我高小庄专门的店铺,平光若不信,可以到那里看看,我是否是开玩笑。”
自然不是玩笑,但金平光还有些不敢相信,六千八百两!这是一个什么概念?这一个表,可以养活一个两万人的军队一个月!两个表就如此,那若是十个表,一百个表?
一百个这样的表就几乎是大震关一年的军饷!
她来回看那三个表,最左边的自然是最简陋的,但若不是有另外两个对称,看起来也是非常规整。而最右边的,自然是漂亮的,可她几乎掌握着一路财政,自然知道那些碎玻璃撑了天,也不会超过二百两的,就算那木头是最最上好的,这些额外的开支也不会超过五百两。
若是按中间那个八百两的算,右边那个能卖两千两已是相当不错了,而现在她却听到了什么?六千八百两!
她知道高小庄的东西是不还价的,说是六千八百两,就不会是六千七百九十九两,就算放在他处由他家代卖的也是如此。
“其实这玻璃的价格是极低的,我若说一两不到,平光可能以为我在说玩笑,那就是十两吧,带上工艺,就算一百两好了,这就是说,算上所有的杂用,这个表的价值也不应该超过三百两的。”
“高小姐说这个,难道就不怕我泄露出去吗?”
“我对平光这样透底,自然是因为我有意,和平光做生意了。”
“她说什么?”
听到这里,鹤翔打断她,金平光知道说到这里,必然会引起她的注意,也没有吃惊,只是又重复了一遍。
“真的?她真是这么说的?”
“是,不过殿下,她说,只是做生意。”
听她重点重复后半句,鹤翔也听出有些和自己所想的不一样,看着她道:“那么那高平的意思,就只是做生意?做什么生意?”
“是的,只是做生意,因为高家去年将玻璃的配方卖给了宁王,因此今年她要和殿下做生意。”
鹤翔听了愣了愣,然后摇头笑了起来:“这高家,看来是打定了主意不偏不向了。”
“其实我在帮鹤翔。”
高平躺在专门的椅子上,闭着眼,惬意的享受着林若鸿的按摩,心中暗道她家小白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以前帮她洗头的时候,就只是单纯的洗头,后来学会了按摩,现在已经知道哪里要用力,那里要轻揉了,穴道把握的也越来越准确。
“帮鹤翔将军?”林若鸿一愣,“你更属意鹤翔殿下?”
“我和那位殿下面都没有见过,也无所谓是否属意,小白你知道,那趟子混水,咱们是不掺合的,我偏向鹤翔,只是因为她现在在边关。”
林若鸿知道了,自己的这位妻主平时对什么都淡淡的,再说的不好听一些还有点懒散。
没有事的时候,就天天研究怎么让自己过的更舒坦一些,这宅子里的一草一木几乎都经过改革。
别人修建院子是为了好看风雅甚至风水,自家的这位却是纯粹为了舒服。别人将水瀑修在假山上,自家的这位却将水瀑修在房门前,而且为了舒服,那是毫不吝啬,每年都要从珠河以北买来大量的冰储存,从六月份就开始在屋里用,一直到九月才会停下。
“赚钱,就是为了花,存起来有什么意思?”
想着她在夏天,一边喝着冰镇的果汁,一边慵懒的开口,他嘴边不仅露出一丝笑意。
说起来,自家的这位,却是真正的赚钱高手呢。




第三章   流水年华 (下)
这若放在过去,他一定有其他想法,但是现在,除了暗暗惊叹这里面的利润外,竟没有其他的想法。
他变了。
林若鸿非常清楚自己的改变,在过去,他爱的是弹琴看书,翻阅古籍,现在爱的却是核对账本,看自家妻主又弄出了什么新鲜玩意。
在过去,他觉得大女子就要武能安邦,文能治国,现在却觉得像他家妻主这样舒舒服服的活着,也是一种乐趣。
帮高平洗好了头发,招云梅云兰,帮着清洗擦拭。在去年,高平和她房里的几个年龄比较大的使年都放了出去,抱琴嫁给了外面的一个管事,茗翠却是嫁给了有寿。
抱琴是随着自己的妻主住到了外面,茗翠却和有寿一起还住在府里,但按规定,嫁了人的男子是不能做贴身使年,因此又挑了两个上来。
现在还在房中的,从京城带出来的,也只有执笔一人,想到这里,林若鸿开口:“执笔也二十了,却是不能再留了。”
 “这一点,你问他自己的意思。”高平一边擦手,一边道,“找个机会,你和甘草说,让他去问,若执笔有中意的,你再去查那人的品行如何。你们两个偷笑什么?不许说漏了嘴!”
知道她性格最是温和,云梅云兰一边笑着一边应了。
林若鸿笑着点头,他知道甘草和执笔虽说不上亲厚,但也不同一般,由她去问,当然要比自己合适。
两人说到这里,就把刚才的话题给岔开了,林若鸿也没有再追问,知道高平并没有意参与到夺嫡中,他也就放心了,在过去,他希望自己的妻主辅佐有为君主大展宏图,而现在,他却只希望能和高平好好的过他们的小日子。
想到这里,他不仅有些忧虑,想到前两天才接到的两封信。
一封是自己家里的,信里说林开云被消了官职,因是何事信中没有说的很明白,只是说此事对家中很是有影响。
这两天他细细琢磨,发觉他父亲虽然没有明说,但那意思,还是希望他能在这里游说高平,令高家施展援手的。
为此,他这两天也有些纠结,主要是担心自家母亲的身体。
他知道自家母亲,一世清高一世自负,在自家姐姐身上更是投入了心血和期望,林开云这次被罢官,他很怕自己的母亲身体受不住。
但就算如此,他也没有想过让高平出面,对此事干预。
自家父亲的信写得这么模糊,很可能自家姐姐的事实有些不好启齿的。另外,他现在越来越觉得,林开云还是做一个普通人的好,或者教教书,研究研究典籍,不管做什么,都要比在官场强。
能就此退下来,他倒觉得是一件好事。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也令他为难,那就是高老夫君的来信。
高老夫君的信是相当客气的,信中高老夫君说,高平远在代州,身边没有长辈,还要他这个做夫君的多多辛苦。
又说知道他这两年甚好,做事妥当,总之除了交代他照顾高平外,就是夸她的,跟着信来的,还有几件内造的首饰,上好的丝绸,是指明给他的。
 但那信中,却也在含蓄的提醒他人伦大道。
他和高平成亲已将有四年,圆房也有两年多了,但他却一直都没有怀孕,不仅是他,甘草那里也没有动静。
他们这样的家里,这种情况,他早该为高平张罗侍夫了,他每次连找个什么样的都想好了,但却没有一次真的实行。
他知道这是自己的错,作为一个正夫君,他应该更大度,更雍容,连高太尉还有几个侍夫呢,高平却只有一个,还是早些年从房里收的。
突然嘴唇一凉,回过神,就看到高平叉了个苹果放在他嘴边。
他的脸微微一红,看了眼云梅云兰,还是张口吃了,苹果是去了皮,削成丁的,吃到嘴中脆甜爽口,他嚼了两口,看了眼正在翻书的高平,突然下定了决心,高平如此对他,他也要对得起高平。
高平自然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自家的夫君就百转千思了,她表面上翻着书,其实心思却是在鹤翔那里。
去年高太尉在京,由孔青山出面,将玻璃的配方卖给了李家和宁王,对此,高平并不觉得意外。
不说林若鸿对她提过,宁王对京郊的庄子感兴趣,就说那么一笔利润,也是不好长久独吞的。
当然,以他们高家的力量,倒不是吞不下来,只是何必出那个风头?再说,现在高太尉是家主,在位上,如果将来高太尉退了,又该如何?
只是宁王拿到那个方子,立刻大干特干,她手下也有能人,也没有避人耳目,虽说不是玻璃都涌了出来,但一时间也比原本多了几十倍。
自然,数量多了,价格也就下来了,可玻璃的成本原本就极为低廉,不管怎么说,还是暴利的。

这个世界,商人地位不高,但钱权结合,却是无往不利,宁王那样的地位风头,本就有大把的人跟随,银钱上面宽裕了,更是方便。
高家虽不是有意助宁王,但从效果上来说,的确是帮了她,这一点,无论是高太尉还是高平,都是不愿意的。
因此高太尉才会同意她和鹤翔做生意。
当然,除了这个原因外,也是因为鹤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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