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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层海流-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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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下邦辅老早就佩服久我首相不可思议的力量,同时抱有一个疑问。当时还在被占领时期,他不明白久我首相为什么那么受美国方面的信任。社会上单纯地把这种现象说成由于首相是亲美派,是最能秉承美军总司令部的意向行事的人,所以大大受到美方的器重。可是仅仅是由于这些原故吗?木下邦辅感到,久我首相的骨子里还有外人所窥见不到的某种因素。
如果说只是由于久我首相是外交官出身的元老,那末与他地位相等的外交元老也不乏其人呢。看到这些人也大都按照美军总司令部的命令行事,却一个接着一个地下台去的末路,久我正的特殊情况实在象个谜。
木下邦辅觉得其中必有某种原因。
社会上把久我所以有这么大神通的原因说得头头是道,人们对此几乎到了盲目相信的地步。听了广播和报纸上各式各样的宣传报道,不知不觉之间就觉得久我正有超自然的力量也并不奇怪了。
木下邦辅真正亲眼看到久我首相的威力,是在他刚当上执政党负责官员的时候。
例如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有一次,久我内阁为了某项法案曾向美军总司令部进行难办的交涉。政府方面希望美军总司令部无论如何同意这项法案,因为那是执政党的一项重要政策,必须得到认可,以便贯彻。
美军总司令部断然不予批准。他们硬说这是最高统帅麦克阿瑟的意旨,绝对不能改变。执政党的负责官员几度亲赴总司令部,都碰了壁,被赶回来。不仅如此,美军总司令部方面竟另外提出与这项法案背道而驰的一个法案。
最后,总司令部的某高级官员正式宣告,如果日本方面在四十八小时内不接受总司令部所制订的那个法案,就要被看作是对占领军的违抗。
办交涉的官员们立即返回执政党本部,向领导方面报告了这种情况。同时,为了慎重起见,还向法务厅打听,如果象美军总司令部宣告的那样,作为对占领军的违抗来办,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法务厅答复说:本厅认为,如果违抗罪成立,量刑还不止于革职,在最坏的情况下,还有枪决的可能。
执政党负责官员们吓得都变了色。但是意见还不统一。在竞选时,执政党曾把那项法案当作一面金招牌向选民许下诺言,如果现在被推翻了,内阁就有垮台的危险。
这样一来,除了去见久我首相报告一切情况并聆听指示之外,别无其他办法。木下邦辅就同执政党其他负责官员一起,到外务相官邸去进谒首相。
久我首相听取报告之后,连眉毛都未动一下。他提出自己的意见:事到如今,除了坚持我方的主张,没有其他办法。即使同美军总司令部方面发生冲突也在所难免。说起来,我们坚持的还不够。这番话是以非常镇静的表情讲的。
可是,再坚持下去,说不定真会构成违抗占领军命令的罪名,被革职甚至枪决呢。可是首相完全不把负责官员们的焦灼不安放在眼里,甚至露出微笑。只是一再重复说:“总之,更坚决地去交涉吧。”
于是,负责官员们又去折冲。但是美军总司令部的态度更加激昂了。
最后的四十八小时临近了。然而丝毫看不出久我首相有从中调停的动静。交涉破裂,要么屈服,要么被枪决的时限快要到了。就在最后的一刹那,执政党负责交涉的官员们忽然接到总司令部首脑部的电报:立即召见他们,地点在某饭店。这些负责官员都作了精神准备。一推开门,只见美军总司令部的几个高级军官争先围拢过来和他们握手。
他们说:我们输了。在日本即将独立的时候,美军总司令部对日本的政党施加压力是错误的。希望诸位把你们希望通过的法案就照原案迳直提交国会吧。
由于事态突然发生了变化,这些负责官员反而着了慌,几乎茫然不知所措。对方还说:如果拒绝诸位的要求的那位总司令部高级军官在日本,我们面子上也不好看,所以在法案提出期间,大概会安排他去国外出差。说罢,大笑起来。
从这时起,木下邦辅就对久我首相的实力感到钦佩了。占领军断定为违抗,用限定时刻来威胁,可是久我首相毫不惊慌,自己也不去总司令部,一动也不动就使美军总司令部收回了成命。
首相的这种实力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在这以前,木下也看到过久我首相的种种魔力,这时他似乎打定主意要了解清楚久我首相奇妙的力量的来源。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参加久我首相的亲信集团是一条捷径。可是这个高尔夫集团绝不容外人插足。它好象是铜墙铁壁,不容外人靠近。
木下邦辅本属尾野派,可是他暗自考虑,根据情势,转移到久我派去也无不可。现在,久我首相手下最得力的人就数担任过大藏省官员的某人和担任过邮政省官员的某人了。因此,在实现了久我独裁的这个党里,这两个人是主流派的二雄。说到派系,木下所属的尾野派是介于主流派和反主流派之间的一派,全靠党魁尾野的权术才勉强保住势力。
木下邦辅认为,要想发现久我首相实力的来源,就得潜入久我派内部。
木下邦辅有几个提供情报的人。他不断地利用这几个人去刺探久我首相的谜,可是始终也没有取得任何结果。
木下邦辅就在这样默默的焦燥心情中任凭时间白白流逝。可是有一天他偶然间望到了一线曙光。
——讲到这里,有末晋造向中久保京介露出了似乎颇感兴趣的表情。
“您猜到底是什么呢?”
“不知道啊。”
事实上,有末晋造是预料到他不知道才询问的。
“是啊,实在是偶然的。木下邦辅这个人嘛,运气真好。”
“运气怎么好法呢?”
“是啊,我先问问您,听没听说过千代田经济研究所这么个机构?”
“这个名称好象听说过。”
“这也难怪。如今经济研究所这样的机构象雨后春笋一般,到处都出现。这个千代田研究所的所长名叫是枝勋夫。您听说过这个人吗?”
“这人嘛,”中久保京介露出点发窘的样子。“因为我一向光搞广播方面的工作,对经济方面就生疏了。”
“可不是嘛。是枝勋夫这个人是个怪人。表面上他的业务是搞经济情况的快讯。也就是说,他迅速地拿到经济情报,立即油印,分发给各公司、银行什么的,收取会费。因此,他经常出入于经济界的各方面。而且,他和一个新闻记者一样,出入什么地方人家都不会觉得奇怪。以他所处的地位来说,即便与完全对立的两派打交道,也不会招致任何一方的怀疑。据说这个人提供的情报相当准确,所以很受银行和公司的欢迎。实际上,他所以能掌握准确的情报,是因为他别有来源……就请您心里先打好这么点儿底子,下面再谈一下木下邦辅抓住某个机会同这个人勾结的经过吧。”
有末晋造用舌尖舔了舔嘴唇。
第05章 不可告人的话
“当时,木下邦辅被某人控告了。”有末晋造继续对中久保京介说。木下邦辅是执政党的政策审查会现任副会长。“原告是个以前同他一起合伙办事的,他曾向那人借过八百万日元。后来那人再三向木下讨债,可是木下邦辅这个人本来就有点儿不大会办事。他虽然也惦着还这笔借款,可是又拖拖拉拉地不还——他天生就是这么个性格。他这个人对比自己地位低的人总是采取蛮横的态度。后来对方大概等得不耐烦了,就提出诉讼啦。”
有末晋造用舌尖舔了舔嘴唇,又接着说下去。
……木下邦辅过去也做过好几次这样的事情。每一次他都吃了苦头,心想以后可不这么干啦。然而可以说是因为敛钱太容易了,不禁又要犯老毛病。尤其他素日又不喜欢公开借钱,就只好利用高利贷什么的。
对木下邦辅来说,诉讼事件是个很大的打击。他是个格外好面子的人,诉讼事件一旦传开,当然就会成为新闻报道的材料,会使他很尴尬。
他想不等事件发展到这个地步就先设法平平对方的气,可是当时他是无处去筹措这八百万日元款项的。有时候政治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钱弄到手,也有时候不管怎样张罗也弄不到。
木下邦辅正碰上时运最不济的时候。
他非常狼狈。
正在这个骨节眼儿上,有一天,木下邦辅顺便到住在选区T县某市的县议会议长吉田万次郎家去访问。吉田这个人不仅担任过两届县议会议长,而且是T县地方政界隐然拥有势力的人。
木下是在出席执政党的县联合会会议的时候,顺便到他家去的。
木下邦辅身边有一名负责情报工作的人员。他是美国系统的某通讯社驻远东的负责人,名叫山形孝三郎。他曾在日本某大报社担任过编辑部主任。木下从自己的东京寓所动身去T县的时候,山形也随同前往。
T县联合会会议是一次盛大的集会。
出席的人当中,有的后来出任执政党国会对策委员长,也有的当上了治安对策委员长。
在T县的县政府所在地设有总行的T银行总经理佐佐一彦,也参加了会议。
会后,一行人顺便去县议会议长家的时候,经主人介绍,一个身材矮小、年约三十五六岁的年轻人递给木下邦辅一张名片。木下邦辅无意之中看了看头衔,上面印着:“千代田经济研究所所长是枝勋夫”。
木下邦辅知道战后到处纷纷出现称作经济研究所的机构。
不过他不知道有千代田经济研究所这么个机构。他以为是枝也不过是个跑跑公司或银行、收收广告费或捐款的人罢了。
是枝勋夫口齿伶俐,很会说话,有讨人喜欢的地方,知识好象也丰富。他大概是善于社交吧,会用谄媚的口气圆滑地与人攀谈。
木下邦辅原来是为了拜托县议会议长把议长的亲家翁介绍给他而到议长家去的。
议长的亲家翁年纪已近七十岁了,是个没有任何职衔的人物。
可是这位老人却拥有实在不可思议的势力。
(关于这个人物,希望读者回忆一下本书序章中登场的那个老人——也就是第一任总理厅特别调查部长川上久一郎在开往博多的列车中殷勤招呼过的那位。经总协副会长坂根重武的私人秘书中久保京介也曾亲眼见过他。当时,老人在几个随从人员的陪同下在京都下车,受到前往迎接的许多人的殷勤问候。)
当时,那位老人正在美国旅行。木下邦辅会见了县议会议长,拜托他在老人回国后立即给介绍一下。县议会议长欣然答允了。
木下邦辅所以想同那位老人接近,是由于上述通讯社驻远东的负责人根据某种情报向木下建议的原故。
访问要办的事办完了。
木下邦辅心情很轻松。
不论是谁,只要一离开东京到附近的县份去,就会感到心情轻松,象是旅行似的。
县议会议长一离座,木下邦辅就松了口气,不禁在山形和是枝面前吐露出近来的心事。
这话原是千代田经济研究所的是枝勋夫勾起来的。是枝望着木下的脸问道:“木下先生,您的脸色不大好啊,是不是缺乏运动?”
木下邦辅摸摸自己的面颊苦笑道:
“既不是缺乏运动,也不是身体不好。要说缺什么呢,倒是缺钱。”
是枝勋夫听了这句话,追问道:
“您是在开玩笑吧。您在执政党里的地位也相当高了,依我看是不会为钱发愁的。”是枝勋夫说这话时眯眯笑着表示不相信,可是又带着刺探的眼神。
木下笑着回答说:“喏,你们也许这样看,可是钱这玩艺儿嘛,看着容易到手难。眼下可需要钱啦。我虽然有了您所说的那样的地位,可不知道我还是为钱所窘啊。讲起来真丢人,是这样的:由于还不起向人家暂借的八百万日元,债主要逼死我呢。”
从屋外传来县议会议员和市议会议员们办完事情回去的喧闹声。
这里只剩下以木下邦辅为中心的三个人。
千代田经济研究所所长是枝勋夫听了木下的话,放声大笑,“是开玩笑吧。象您这样一位,哪会为不到一千万日元的款项叫苦呢?那么一点儿钱,您认真筹措一下,用不到一小时就筹到了。……您说是不是这样呢?”
最后这句话是征求在旁边默默听着的某通讯社驻远东的负责人山形孝三郎赞同的。
山形和是枝勋夫彼此还未经介绍。他俩虽然素不相识,可是在这十铺席的屋里,以木下邦辅为中心,只有三个人在座,形成了亲切的气氛,是枝也就攀谈起来了。
山形孝三郎歪着肥胖的身体笑起来。
“不,事情正象木下先生所说的那样,从外表上可看不出来吧。”
是枝勋夫露出非常意外的表情,朝木下邦辅望了一会儿,于是坐正了,径直对木下说:
“木下先生,如果是真的,那可不行啊。俗话说,一文钱逼死英雄汉。据说八百万日元这个数目最危险呢。假如对方真提出了诉讼,一旦让报界知道了,可就糟了。报纸会大肆宣传的。这样一来,眼看就要发迹的木下先生名誉可就受到损害啦。
“执政党正把希望寄托在您身上。人人都知道政策审查会的木下邦辅,这种事实一旦传出去,那就给选区的对手提供良好的攻击材料啦。”
木下邦辅把叼着的纸烟扔进火盆的灰里,又用手按了按。“反正总有办法吧。”
由于是枝说了些含有忠告意味的话,木下想结束这个话题,才这么说的。
再则,他听到“选区的对手”这句话很刺耳。虽说属于同一个政党,同他在一个选区的小野洋介与他的关系是水火不相容的。
“我原来觉得区区八百万日元算不得什么,可是手头拮据的时候,这笔钱就不算小了。说实在的,我甚至考虑向旁处借高利贷,权且应付一下燃眉之急。因为除了借高利贷之外,现在也没有其他好办法。”
木下说完就笑了。
由于在旅途中心情感到轻松,执政党的政策审查会副会长木下邦辅才对市井上不知名的一介经济研究所所长发了这样的牢骚。当然,同这样的人谈也无济于事。
随后,连是枝勋夫也不说话了。山形也默不做声地吸着烟。在座的人都不期然沉默了下来。
木下邦辅忽然看了一下表。
“别人似乎都走了,我们也该慢慢告退啦。”
三个人这才站起身来。
这时,县议会议长慌忙从里头走出来送客。
主客之间在门厅前致意告别。木下邦辅从从容容地穿上鞋先走了出去。秘书、通讯社的人、最后是经济研究所所长也跟着走出去。
那位通讯社驻远东的负责人山形孝三郎实际上是美国情报组织的一员。只是木下邦辅本人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木下邦辅对山形孝三郎的评价很高。
那是由于山形孝三郎向木下提供价值极高的确凿的情报的原故。难道一个通讯社人员能够简单地收集到这么有价值的情报吗?单凭山形过去在大报社工作过,有外国通讯社远东负责人经历和头衔,就把木下邦辅迷惑住了。考虑到通讯社本身的机构和力量,那是不可能的事。可是“外国系统的通讯社”这一既成概念,使木下认为山形把极有价值的情报搞到手也没有什么奇怪。这也可以说是概念造成的错觉吧。
这三个人在门厅前的台阶上等候汽车开过来,木下邦辅站在最前面。
这时,是枝勋夫忽然来到木下邦辅身边,悄悄地说:
“木下先生,我也要回东京方面去,可不可以搭您的车子?”
木下邦辅答应了。他心想:这么个第三流的经济研究所所长反正是不会有自用汽车的吧。虽然只是刚刚在县议会议长家相遇的泛泛之交,他还是想送个人情,让他搭车。
是枝行了个礼,道谢说:
“真是惶恐。”
说着就匆忙向在门外等候的汽车跑去。是枝在对司机讲什么话。
木下从远处望去,向站在旁边的山形随便问了一句:
“那辆车子是谁的?”
山形还没来得及答复,是枝就匆匆走回来了。他好象听到了木下的询问,就说:
“是我的车子。”
木下邦辅的脸上这才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因为他看清了是枝的车子是克雷斯勒牌的新型轿车。木下本人的是雪佛兰牌旧式车子。
木下邦辅这才明白,是枝勋夫要求搭他的车子,不是单纯乘车去东京,而是别有用意。
汽车从县议会议长的私邸出发了。
T市和东京之间修有平坦的公路。汽车行驶时,隔着车窗不时可以望见东京湾海面的风光。
秘书坐在司机台,是枝旁边坐的是木下邦辅。紧挨着是山形。是枝从旁边问道:
“木下先生,您直接回府上吗?”
“不,”木下邦辅随随便便地回答道,“今晚还得参加一个会,所以先不回家。”
是枝想了一下,说:
“怎么样,如果时间还早的话,顺便到筑地去好不好?说不定会对您有好处呢。”
既然说是筑地,大概是要到酒楼请吃饭吧。可是后面那句话是意味深长的。
但是木下邦辅假装没理会这一点,踌躇了一下说:
“算了吧,不给您添麻烦啦。”
坐在木下邦辅旁边的山形孝三郎突然插口道:
“木下先生,还是去的好。时间也还从容。”
山形大概是有他自己的用意才插口的。
其实,山形孝三郎并不了解突然在木下面前出现的是枝勋夫这个人物。确切地说,这个人并没有列在他的秘密名单上。他打算就此了解一下这个人的真面目。
木下邦辅忽然乘这个话碴儿说:
“那末就这么办吧。”
说着看了看表。
“果然,还赶趟儿。”
是枝劝道:
“请你务必这么办吧。”
不过,木下邦辅在惦念着是枝刚才透露的最后一句话。
“您刚才说:‘说不定会对您有好处,’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是枝放声笑道:
“在车里可有点儿……”
他笑着就把话支吾过去了。
山形当即明白了是枝对他存有戒心。同时,他可以说是反而越发注意起是枝来了。
是枝勋夫也许认为已经商量好,就朝着司机的背说:
“司机先生,请你把车子开到新桥剧场后面吧。”
山形听到这个目的地,觉得这倒有趣。那个剧场旁边有不少酒楼,可是也有特殊的房屋。
汽车驶入东京,快到筑地的时候,是枝就向司机仔细指路。汽车终于停在剧场后面一所门面精致的房子前——不是大酒楼。
一下车,看见房檐下挂着某流派舞蹈的小小招牌。
是枝按了一下电铃。一个女用人走了出来,望着是枝鞠了个躬,态度之间象是跟他很熟稔似的。
“请进。”
是枝招呼跟在他身后的木下和山形。木下叫秘书在车里等着。
是枝勋夫一进那所房子,就仿佛很熟悉似的,径直沿着擦得锃亮的走廊向里头走去。他走进一间八铺席左右的房间,又招呼后面的两个人也进去。这个房间不论结构和家具都很雅致。就象这一带的酒楼常见的样子,下手挂着华丽的屏幔。
木下邦辅看到是枝的这种举动,露出了有所领会的表情。
女用人刚一退出去,他就马上对是枝说:
“是枝先生,这是您的住宅吗?”
是枝没有作答。
女用人端来了茶。是枝勋夫喝着茶,立即对木下邦辅说:
“木下先生,我要讲一点越分的话,感到很抱歉。还是先前那件事。我想让您彻底摆脱那种无谓的麻烦。因此,请您明天上午十一点到这里来,交给您八百万日元,请您还清了这笔债;因为我早就是您的热烈支持者嘛。”
不知道山形在一旁听了这番话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木下邦辅一下子愣住了。
他一直认为不过是个三流的经济研究所所长的是枝,竟对他讲了这样的话。他感到脚底下的地面忽然浮动起来了。
木下邦辅有个毛病,每当受惊或着急的时候,就口吃。这次也噘着嘴说:
“是枝先生,那……那可感谢喽。不过,不知道能否很快就奉还呢。”
这番话倒也不象是开玩笑。木下邦辅说这话的时候,向身旁的山形丢了个眼神,仿佛要和他商量似的。
肥胖的山形孝三郎大概体会到是枝的心情,就帮腔道:
“是枝先生既然这么讲嘛,我想是满好喽。”
木下又掉过脸来看是枝。
“您说借我八百万日元,要用什么作抵押担保,条件究竟怎样呢?”
是枝勋夫放声笑了。
“木下先生,没有什么麻烦的手续。只要开一张您名下的票据就行。除此之外,什么抵押和条件都用不着。”
木下没有做声。条件原来这么优厚,他又吃了一惊。
“那末,木下先生,怎么样?”
“唔,”木下这才开了口。“只要具名的票据就贷给八百万日元,从常识上说,这是不可想象的。一般说来,对具名票据似乎是要提出条件的,这倒叫我莫名其妙啦。”
“木下先生,”是枝说。“当然,利息还是要的,而且也有期限。这也是通融款项的规矩嘛。”
“可不是嘛。不这样办就奇怪啦。签的是一种代替借约的空头票据吧。那末,利息和期限怎么样?”木下问道。
“日利二分,期限一年怎么样?”
是枝这样一回答,木下邦辅又率直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真没想到。那就是说,一年内本金不动,只要支付日利二分的利息就行?”
“是啊。”是枝回答说,“关于期限,我什么也不说。反正如果您真有困难,就请在明天上午十一点到这里来吧。到那时候某人会说明期限的。您具名的票据,抬头大概就开那位的名字。”
“原来如此。”木下说。“这就是说,经您介绍,有人肯借我这笔钱喽?”
“当然。因为我是不会有那么一大笔钱的啊。”
“明白了,我向人借八百万日元倒不要紧,不过这样的事情泄露出去就有点为难啦。”
“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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