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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离婚-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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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擦头发。感觉林小枫向他走了过来,果然是,片刻后,一双穿着拖鞋的脚便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同时,听她说道:〃来,我帮你擦!〃
宋建平一下子转过身子,〃不用不用!谢谢谢谢!〃擦完了头,就势背对着她上了床,钻进被窝。
林小枫也上了床,关了灯,犹豫一下,钻进了宋建平的被窝,从背后搂住了他,同时嘴里呢喃有声。宋建平这边完全无此想法,毫无欲望,身为男人,又不能直接拒绝,强忍着撑了一会儿,说:〃睡吧,时间不早了。〃
〃我不!我要!〃
手下继续动作,一如从前宋建平对她。不同的只是,这一次,男女倒置了。
宋建平却不能像当初的林小枫那样粗暴拒绝,他只能婉拒。摸一摸对方的头发,拍一拍她的面颊,后方道:〃小枫,我今天做了两个手术,整整站了一天,有点累了。我们是不是……〃
林小枫强迫自己继续撒娇,〃不!我就要现在!〃
宋建平口气里便有了一点点的坚决,〃现在真的不行,我实在是累了。〃
这时候林小枫尚还能保持冷静,继续进攻,〃明天周末,我们可以晚一点起嘛!〃
由于这进攻和坚持不是出于欲望,是出于心理和情感的需要,因而格外的顽强。于是宋建平口气里的坚决比刚才又进了一步,〃这跟明天早起晚起没关系,我现在很累,我做不到!〃
林小枫口气也随之发生了变化,〃我看你不是做不到,是不想做吧?〃
〃随你怎么说吧,反正我现在就是不行。〃
〃你不是现在不行,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就'不行',碰都不肯碰我一下了。〃
〃小枫,你我都清楚,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我们的感情不是太好,而这种事情——〃
〃而据我所知,你们男的就是没有感情也得有'这种事情'!除非——除非他另有渠道!〃
话题又转到了老地方,宋建平一下子烦了,〃又来了!〃
转过身去,背对林小枫,不再理她。林小枫穿着〃三朵花〃腾地从床上跳起,转到宋建平的面前。
〃又来了?又来什么了?〃
〃你不是已找娟子调查过了吗,有什么结果吗?〃
〃那你为什么会对我这样?一夜夜的,理都不理,毫无兴趣……〃
〃小枫,我已是快四十岁的人了!〃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那是指你们女人!〃
〃男女都一样!〃
〃你懂不懂?不懂就不要装懂!去,买本书去,学习学习,这种书哪个书店里都有。……在这里我可以先给你上一课,你听着:在这种事上,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男人的旺盛期在十八岁——十、八、岁!我已经两个十八岁都多了!〃
〃我说,你是不是性无能了啊?〃
不料宋建平对此说法甚感兴趣,或说正中下怀,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如同从前的林小枫。〃可能。你别说还真的有这个可能。最近看很多资料都说,现代男子在快节奏的工作生活的巨大压力下,很容易就——〃
林小枫冷冷地打断了他:〃拿证明来。〃
宋建平眨巴着眼睛,〃什么证明?〃
〃医生的证明。证明你性无能。〃
〃哈哈哈哈哈……〃刘东北在白色横条的躺椅上仰天大笑,笑得完全无法自制。这是一个室内游泳池,此刻他们正在游泳池边的歇憩处,〃他们〃是他和宋建平。是宋建平约刘东北到这里来的。说是约他来游泳,实际上是想跟他说一说自己的那事儿。他为此苦恼,非常苦恼,又不好随便逮着个人就说。一般来讲,让一个男人跟人说自己在床上的骁勇,是容易的,不让说倒不容易,实事求是都不容易,有〃一〃他往往得说成是〃十〃。反过来,对于自己的无能,就会缄默;缄默的结果是在心里头加倍嘀咕,越嘀咕越难受,越难受越嘀咕,最后就成了一种恶性循环,成了一种自我折磨。
刘东北因事来得晚了一些,来时宋建平已游了一会儿游累了正在躺椅上歇着,等他。约人来游泳不好不让人游,还是让他下水游了两个来回,尔后,就把他拽了上来,跟他说自己的心事,从那天夜里林小枫的〃三朵花〃开始说起。不料刚说了个开头,刘东北就笑得不可收拾,令宋建平恼怒。开始他还能忍住恼怒,态度上也还算平和,〃别笑了。〃
刘东北就不笑了,直起身子,目视前方,做好继续倾听的姿态后,把脸转向宋建平。不料目光刚一触到宋建平的脸,脑子便禁不住浮想联翩,且人物场景均栩栩如生,令他无法忍受。他再次暴笑,笑得泪流满面肠胃痉挛,捂着肚子哎哟个不停,却还是无法止住。
宋建平大怒:〃别笑了!〃
总算喝住了那笑。刘东北咳一声,坐好,同时堆出满脸严肃,表示这一次真的、决不再笑了,尔后,把脸郑重转向宋建平——大笑却再次爆发!胜过了前面几次,几乎引得全游泳馆的人瞩目。有一人是在出水换气之际听到了这笑,一分神,被水呛得连连咳嗽。那笑现在就是出了膛的炮弹,你只能眼睁睁看它爆裂、扩散、自行消失,别无他法。宋建平看着刘东北笑,无可奈何。
这时的刘东北理智相当清醒,不仅感觉到了宋建平的感觉,也感觉到了自己在整个游泳馆造成的影响。但是此刻,理智已然退居二线,存在是存在,却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他心里头也为止不住这笑着急。最后没有办法,只好起身,跑到游泳池边,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再上来的时候,刘东北终于可以做到不笑了。在宋建平身边坐下,用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对宋建平说: 〃这事都得怪娟子,我已经批评过她了:怎么能给林小枫出这种馊主意
呢?你这不是给我哥找麻烦吗?……不过你们家那位居然还真的会照着娟子的话去做我也没想到,这么大一人了,怎么能听一个小丫头的话?什么'三朵花',三、朵、花……〃话到这里猛然止住,不然的话,他又得笑。
宋建平沉着脸一言不发。
刘东北这才真正、打心眼里严肃起来,
〃哥,你给我说句实话,你是真不行啊,还是因为烦她?〃
宋建平斜他一眼,〃有什么区别吗?〃
〃本质的区别。这么着——你看那个女孩儿!〃
泳池对面,一个刚刚上岸的年轻女孩儿正向她对面的躺椅那走,后背上下几乎全裸,包括臀,那饱满得略嫌丰厚的臀中间,只象征性勒了一道细细的线。
岸这边,两个男人的视线随着她走。看着看着,宋建平悄悄把手边的一条浴巾扯到了前边,以便把那个失了控的部位遮住。再〃悄悄〃也瞒不过刘东北的眼睛,实话说,他就是为这个才叫宋建平看的。答案既出,笑意即从他的眼中闪过。
这时,那女孩儿已走到了躺椅那里——令人失望的是她没有坐下,没给对面这两个男人瞻仰她正面的机会——她拿起了搭在躺椅上的浴巾,向外走。不过能侧面看看也好,更好,侧面看,那身材有着中世纪欧洲美女的标准曲线,绝不现代,绝不骨感,如同新鲜的奶油饱满的水果,令人垂涎。
女孩儿消失了。刘东北向宋建平扭过脸来,〃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哥?〃
宋建平已重新在躺椅上躺下,懒洋洋道:〃你就无聊吧你。〃
刘东北毫不放松,〃回答问题!〃
〃你呢?〃
〃现在说的是你。我又没有问题。〃
〃我也没有问题。〃
刘东北悄然一笑:〃还是有感觉的,是吧?还是有反应的,是吧?这就是区别。……你完了,哥!〃宋建平不明白,刘东北继续说,〃既然你没有问题,你在你老婆那里就交不了差。〃
宋建平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可我跟她在一起真的是不行,但凡能行我也〃顿了顿,〃——以求和平!〃说到这儿,又停了停,下决心道,〃干脆都跟你说了吧:自从那天以后,她是夜夜纠缠,我不行就说我对她没有感情,又哭又闹,没完没了地盘问追查,疯了似的……〃
〃她这就是装傻了,她不会这么不了解男人。这种事情,有感情更好,没感情也成,就说嫖客妓女,那能有什么感情?只要不反感不厌恶,足矣。〃
宋建平连连摆手,〃千万别把这话说给娟子听,她们俩现在好成了一个头,你这话要是让娟子传给林小枫——〃
刘东北断然道:〃她已经知道了。她感觉到了。不然她不会这样。她现在的心情就是一个落水的人,那事就是她的一根救命稻草,她死也要把它抓住。〃宋建平默然。他显然不是不明白这点。刘东北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看来,你还真是有必要去医院开一个证明。要不然不是你被她折磨死,就是她被你折磨疯……〃
宋建平沿着自己的思路说,说自己担心的事。由于他跟林小枫不行,林小枫就一口咬定他另有渠道;固然,他没有,但也不是白璧无瑕。娟子现在就如一侠女,动辄指责他和他的〃肖莉〃,替好朋友林小枫打抱不平。宋建平实事求是地跟她解释过他跟肖莉没有什么,但是事先因为有了刘东北的那番话——其实是玩笑话——垫底,娟子根本就不信他。现在宋建平担心的就是万一哪天娟子把这事跟林小枫说了,那他真的是死路一条了。非常后悔事过之后没有及时向林小枫汇报,以致错过了最佳时机,让那事演变成了一颗定时炸弹。
刘东北对他的后悔却不以为然, 〃No No 这种事,你要么不做,做了就不能说。〃
〃那要是娟子说了呢?〃
〃她说跟你说的结果完全一样。哥,不要企望着坦白从宽,坦白从宽是警察和罪犯之间的游戏规则,不适合男人和女人。〃
〃其实我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没做,我问心无愧,我无可指责!这事就是拿到妇联去让专家出面裁决,都说不出我什么。不错,我是有妇之夫,我是有妇之夫我没有再爱别人的权利,但是不爱你的权利我还是有的吧?谁规定只要是夫妻我就必须爱你,谁规定了?啊,谁规定了?〃说着就激动起来,愤怒起来,唾沫星子四溅,完全没有了学者的儒雅风范。
刘东北看宋建平的目光锐利,〃那你怕什么?〃
宋建平愣住,这个问题他倒是还真的没有想过。
刘东北一针见血,〃因为你已然背叛了她!男女间的背叛可分为三种:身体的背叛,心的背叛,身心的背叛。通常人们在意的是第一种和第三种,对第二种基本上是忽略不计。但要我说,心的背叛的严重程度远在身体的背叛之上—— 一夜之欢算得了什么?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没有一时冲动偶尔走火的时候?心的背叛就不一样了,它的性质与身心的背叛完全相同。而以我的价值观来说,还不如第三种,因为了它的伪道德,它的不人性:你心都不和她在一起了身体还要和她在一起,不仅对你不公,对对方也是一种欺骗,一种侮辱。〃
宋建平听得目不转睛,深叹自愧弗如。刘东北缓了缓口气,话锋一转,〃哥,看你整天像个惊弓之鸟似的,活得那个累,为什么就不能换个思路考虑这个问题?〃
〃换个思路——换什么思路?〃
〃离婚。〃
宋建平一下子沉默了。刘东北看他,〃为了孩子?〃
〃不仅是。她为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她现在,只剩下我了。〃
刘东北明白了。明白了就没有办法了。宋建平的处境超乎他的经验。最后,他郑重建议他去医院开证明,性无能的证明。是下下策,但是,除此下下策,就宋建平而言,没有他策。
开一个有病证明是容易的,尤其对医生来说。不好意思在现单位开,就去原单位开;在原单位开怕万一有人传话,就去不相干的医院开。这点关系宋建平有,有的是,完全不在话下,对此他信心十足。他找了他一大学同班同学,同学是男科的副主任。副主任二话不说,拖过一沓单子,按宋建平的要求开证明,边写边笑了起来,笑着问他外面是不是有人了,没等他回答又笑着说别说了别说了,一脸的意味深长、不容置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气得宋建平拿了证明就走,谢谢也不谢谢!
他把这个证明呈报林小枫。林小枫阅:结论,ED。
〃ED是什么?〃
〃男性勃起障碍的英文缩写。〃
〃原因是什么?〃
〃原因很多。具体到我,可能就是年龄、工作压力等等各方面综合因素造成的……〃
〃怎么治?〃
〃这个年龄嘛,〃沉吟一下,〃就这个年龄了……〃
〃人家毕加索七十岁还能生孩子呢!〃
〃个体差异……〃
〃那也不能差了一半去!〃
〃工作压力……〃
林小枫哼了一声,指示道:〃明天,你请个假。〃
〃干吗?〃
〃跟我上医院。〃
〃上医院?上哪个医院?〃
〃你别管。跟我走就是。〃
〃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宋建平一下子泄了气……
第六部分
《中国式离婚》第十一章(1)
那个年轻医生相当冷漠。宋建平一眼就看出来,那冷漠是装出来的。他冷漠是因为他不自信,宋建平也曾经这样年轻过。这是宋建平自工作以来,头一回,从一个纯粹病人的角度去观察他的同行。换句话说,他是头一回,以一个纯粹病人的身份坐在他的同行面前。
林小枫亲自开车把他送进了这所医院,送进了男科。幸而男科不方便女士入内,否则,她会亲自陪他就诊。
这医院里肯定也有他的熟人,即使没有直接的,曲里拐弯的也能找到。但是,他没有机会。事先,不知道来这里;一路上,林小枫始终与他在一起;进男科前,又把他的手机缴了去,说是替他拿着,万一他做检查需脱衣服什么的。
年轻医生低着头,手在病历上刷刷地写,嘴上问:〃你们这种情况持续多长时间了?〃
〃很长时间了。〃
〃多长!……半年?一年?〃
〃……得有一年多了。〃
〃你是根本不想呢,还是,想而不能?〃
宋建平沉吟,他不知该怎样回答对自己更有利。他必须把所有因素都考虑在内:医学的,人事的——谁知这人是不是林小枫的熟人?
年轻医生抬起头来,〃嗯?〃惜字如金。
〃我感觉是,后者。〃
〃想而不能?〃
〃想而不能!〃
〃这一年多来,除你妻子之外,你对别的女人,没有过冲动?〃
〃没有!〃这次他倒是回答得很快——过于快了,引得医生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目光锐利,他身上不由一阵潮热,出汗了。
年轻医生进一步解释——很像是一种诱供:〃不是说你怎么样了,而是说你有没有过这样的幻想,性幻想。〃
〃没有。〃宋建平死死咬定。
医生再也没问什么,拖过一本化验单,又在那上面一阵刷刷刷,尔后,哧啦撕下来,给宋建平,〃去验个血。〃
宋建平看化验单,化验激素水平。他拿着单子向外走时,护士已叫了下一个病人进来。
〃下一个病人〃是一个形容萎黄的中年男子,一对八字眉毛更使他看上去满面愁容,显然是这里的老病号了,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进门还没落座就开始嚷嚷,神情声音充满了焦灼,〃大夫不行啊,药都吃完了,按点儿吃的,可这激素水平它咋怎么就是上不去了呢它?〃
〃还没化验怎么就知道没上去?〃年轻医生颇不以为然。
〃我有感觉!不行!怎么试怎么不行!……〃
宋建平禁不住回头看那男子一眼,心情复杂,说不清是同情还是羡慕。
化验结果出来了。
林小枫看不懂化验单子上的那些符号,让他解释。他告诉她:正常。
不瞒她。首先是,不能瞒,基于那可能存在的〃人事关系〃;其次是,不必瞒,激素水平低,肯定ED,但是不等于不低就不ED,如同瞎子是残疾人,不瞎不一定不是残疾人一样。按照逻辑学的说法,这是个大概念小概念的问题,二者不是对等关系,是一个涵盖与被涵盖的关系,因而仅一个激素水平的化验结果,不足为凭。
宋建平拿着化验单进了诊室,林小枫在外面等。过一会儿宋建平出来了,将病历呈报给林小枫。林小枫阅:结论,ED(功能性)。
站在诊室门口,林小枫对着那病历看了许久,不声不响,不知在想些什么,令宋建平不安。之所以不安大概因为ED后面括号里的那三个字:功能性。
后来,有一次,刘东北问他的检查结果,他如实说了。刘东北马上敏锐地把这个问题给拎了出来:功能性——还有什么性?宋建平:器质性。刘东北:有什么区别吗?宋建平:器质性就是说你的身体有问题……话未说完刘东北就大笑着打断了他:明白了——功能性就是你的思想有问题。
话糙理不糙。
宋建平担心的,正是林小枫会就〃功能性〃提出质疑。他已做好了思想准备,如果她问,他如何答。功能性ED也是ED,一如心理问题也是问题,精神病也是病的一种,甚至比一般疾病更严重待遇更高,杀了人法律上都不予计较!……这样想着就激动了起来,心身充满了一种临战前的亢奋。他严阵以待。对方就是不吭气。
宋建平终于沉不住气了,
〃小枫?……小枫,我对不起你……〃
她终于说话了:〃不!建平,是我对不起你!〃
她抬起头来,满眼是泪。原来,她久久低头不吭是因为了这个。
宋建平顿时感到内疚歉意,甚至觉着自己有一些无耻,为掩饰,他一把搂住妻子的肩膀,温和地说:〃走吧。〃
林小枫泪汪汪道:〃没说怎么治吗?〃
〃这种病……西医……〃宋建平摇了摇头,〃主要还是在调养吧。〃
这天,林小枫去了中医研究院,排了很长时间的队,挂得了一个十四块钱的专家号。候诊的走廊里坐满了人,大部分是男人,少部分是陪男人来的女人,只有林小枫一个女人是独自前来。她今天来,是来探路。宋建平时间宝贵,她得把一切都调查好了,确定好了,再让他动。到这儿一看,来就诊的男人几乎是一水的、与宋建平差不多岁数的中年人,更证明了当初宋建平对林小枫的解释不是托辞,不是她认为的〃另有渠道〃。
〃27号!〃专家的助手从诊室探出头来,叫号,〃宋建平!……宋建平!!〃
林小枫这才被从沉思中叫醒,慌慌张张答应一声〃来了〃,起身向诊室里去,引得所有前来就诊的人们一齐向她看去:怎么回事?
助手也是满脸疑惑,拦住林小枫问:〃你是宋建平吗?〃
林小枫先说〃是〃,又说〃不是〃,镇定下来后如此这般解释一番,方才被放了进去。
专家六十多岁的样子,鹤发童颜,看着就给人一种经络畅通、血脉旺盛之感——来之前,林小枫曾翻阅了不少有关〃ED〃的中医书籍,对中医原理已然略知一二——当下林小枫决定,下次带宋建平来,就挂他的号。专家看了林小枫呈上来的西医检查报告,尔后道,不见病人他不能下药。林小枫问能不能治,专家的回答仍是,不见病人说不好。绝不敷衍塞责,绝不大包大揽,一副严谨科学的大家风范,令林小枫肃然起敬。尽管费了大半天工夫得到的只是这么两句内容相同的回答,但林小枫已经满意了。这正是她要的结果。倘若那专家当即就给她开方抓药,林小枫肯定会否定了他。
林小枫开车回家,心情异常轻松,是那种突然发现与所爱的人的所有矛盾,都是自己的责任之后而产生的一种轻松。她打开了车里的音响,车厢里,立刻响起了雅尼的《夜莺》,优美得令林小枫热泪盈眶。在竹笛与小提琴奏出的仿佛天籁般的奇特旋律中,林小枫觉得她该知足了,该珍惜了,不能再由着性子〃作〃了。
回首自己这一阵子的表现,林小枫竟有了不忍卒想之感。自己何时为何成了这个样子?变态一般,疯了一般,纠缠不休,喋喋不休,甚至有一次,明知他第二天有手术,就是不让他睡,就是要让他陪着自己不睡,怀着一种同归于尽的恶意快感,为了什么?为了他的步步高升,为了他与她的距离越拉越大,为了她内心深处由此而产生的危机感和恐惧?望夫成龙、望夫成龙,为什么〃夫〃一旦成了龙,女人就会忘掉自己的初衷?没钱的时候,想有钱;有了钱没人的时候,又想有人,要求太多了,太贪了,太自私了!
在竹笛的清脆空灵与小提琴低婉柔转的交织声中,林小枫毫不留情地检省了自己,解剖了自己,同时,提醒自己:林小枫,当初,这可都是你的选择,当生活轨道已按照你的愿望、设计实现了的时候,你不能因为自己当初的考虑不周,就迁怒对方、殃及对方。比比周围你所接触的其他有钱男人,刘东北也好,肖莉的前夫也好,宋建平已然是太好了。
思维曾在〃考虑不周〃这个词上顿了一顿,但是未及深想,就滑了过去。也许不是〃未及〃深想,是〃不想〃深想。离开学校,离开她喜爱的学生、喜爱的职业,是她心中永远无法消弭的一个痛。她本能地要躲开它。想而无用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想。
在林小枫的耐心说服下,宋建平跟着她去看了中医,抓了药。从那后不久,宋家开始洋溢起中草药的药香。那药香是如此浓郁淳厚,经由宋家的窗缝门缝飘出,经久不散……
这天上午,腹外一下子做了两个大手术,两例肝移植。原本准备的是做一例,因只有一个肝源;不料手术前两天,突然又接到四川成都某关系户的通知,有了一个新的肝源。于是马上派人去取肝,结果,两个肝同时来到,同时到就得同时做。一般来说,如能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肝脏的异体移植,成功率就会比较高。
两个手术宋建平都得亲自参与,出了这个手术室进那个手术室,关键时刻,亲自上台,从上午九点一直做到晚上九点。十二个小时滴水未进粒米未进,倒也没觉着渴没觉着饿,精神高度紧张亢奋。肝源来之不易,生命岌岌可危。两个病人有一个才三十九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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