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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金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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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城镇集体企业。何大福已经是国家干部,属组织部在册的;而金箔厂的干部则不在编制之内。金东化工厂属“猪”的,工资奖金财政全部拨款;而金箔厂则属“鸡”的,工资奖金靠自己找米下锅。何大福一家四口过日子,老婆当小学教师,工资每月只有30元。两个小孩又要穿衣吃饭,又要上学。他这一番举措,等于一下子给自己连降了好几级工资,今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这些道理,何大福不懂吗?他懂。金箔厂前任领导懂吗?也懂。但前任书记人调到金箔厂,行政工资关系却放在县工业局,住在工业局干部宿舍楼里。这里金箔厂工人干部受罪受累,拿不足工资拿不到奖金,住在厂房里,租住在周边农村里;他那里是旱劳保收,冷暖不怕。这种不与工人群众打成一片的厂长书记,能和工人心连心吗?能和工人群众同甘共苦吗?李雄关一伙说得怪难听的:“何大福,还不是假积极,有意表现表现。他还不是和前任书记一样!混个一年半载,溜之大吉!倒霉的还不是我们!”这些煽动语言使许多工人对何大福疑疑惑惑。很多人知道何大福原来的底细后,总认为他到金箔厂是来“镀金”的,他不可能在金箔厂待长。
必须断绝自己的一切后路,誓与金箔人同生死共患难!何大福要让金箔人看到,他这次来,是要与金箔人一起将这匹死马治好,变成一匹飞马,在改革的天空中腾飞。他抱定了背水一战的决心,不成功便成仁!对企业,对他个人来说,都是如此。
在厂干部会上,何大福大声宣告:“许多人搞‘狡兔三窟’,喜欢给自己留后路。我这人与别人不一样,从来不给自己留后路。我的后路,就是带领大家将企业办好,办好企业就是我们最好的后路,也是最有前途的后路!”
何大福本来是想举家搬到金箔厂住的,可金箔厂没有能住的地方,只好在西山镇找房子先住着。新租住的房子是金东县劳服公司的两间职工宿舍。何大福在化工厂劳服公司当经理时跟他们的领导交情不错,因此,便临时租给了他。租金还算便宜,每月只有五块钱。房子在县城大街旁边的一人巷,巷子取这么个名字,其宽度也就可想而知了,一个人推辆自行车刚刚够走,如果对面再来一个人,那就得吸气收腹了。
“那可是街上的房子,出门就是街中心,租金又这么便宜,大家想租还租不到呢!”何大福在家里“忽悠”着老婆孩子。 。。 。。
破釜沉舟断后路(2)
星期天一早,素琴把家里的东西收拾停当,兴冲冲地拖到新租房子跟前一看,顿时傻眼了。“这叫什么房子啊!”化工厂的房子虽小,但好歹有近50平方米,还是个套间,也挺新的。可眼前这间房子只是个40多平方米的小平房。灰白的墙上乱七八糟,蜘蛛网、发黄的废报纸,还有用毛笔涂写的“毛主席万岁”。手一按,墙上的石灰粉直掉;头一抬,顶上的芦帘稀稀拉拉,有好几个洞眼还透着天光……素琴看不下去,一屁股坐在行李上。
“你这是干什么?”何大福忙把素琴拉起来。手指指对面,“喏,还有一间厨房呢!”素琴抬眼望去,对面一排低矮的小平房,每个门前都有一个自来水池,只有他家门前这间既没有门,又没有水池。
“不错啦!”何大福脸上堆满了笑,拍拍素琴的肩:“毛主席在延安的窑洞里指挥千军万马打败了老蒋,咱们的房子小是小了点,但总比窑洞强吧!”
素琴咬着嘴唇盯着她的男人,没有吱声。说什么呢?有什么好说的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让她摊上这个“一根筋”只顾事业不顾家的男人呢?这都是命!
“唉!”素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拿起扫帚走进屋去,开始了“整治”工作。
望着素琴的背影,何大福心里五味杂陈,既有怜爱,又有内疚。慢慢地,他的眼睛湿润了……
当年,他是化工厂的政工干事,虽然好歹是个干部,但多少女孩一听说他是孤儿出身,立马头也不回地走了人。直到二十七八岁,何大福还是光棍一个。
正当他对家庭、爱情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她出现了。
她是副乡长的女儿,秀气、水灵。由于底下还有三个弟妹,她很小就挑起了帮父母忙家务的担子。劳动不仅没有使她粗糙,反而使她更加健康和端庄。经人介绍,他与她相识了。
他见她的第一眼,便断定这可能是他终身的伴侣。没有娇气,没有做作,有的只是纯洁和质朴,何大福觉得她像一片温柔的绿草坪,像一股和煦的春风。
“你,你不嫌弃我穷吗?”他壮着胆子问。
她抬起脸,轻轻地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只要你人好就好!”他到现在还记得她当时那绯红的脸颊和嫣然一笑的神情。
半年以后,他们结婚了。婚礼很简朴,家里唯一好点的家具是他在单位用废钢管焊接的一张铁架子床,刷了天蓝色,床头挡板还喷了白色熊猫图案。桌子、椅子则是自己找木匠打的,找朋友漆的。
那一年,他二十八岁,她二十五岁。
结婚后,他忙他的事业,家里一点也顾不上。两个儿子相继出生后,家庭的重担全都落在了她的肩上。洗衣服、做饭、换尿布、带孩子……忙得不亦乐乎,却从无一句怨言。有事没事,她总爱带着儿子往娘家跑,每次回来都是大包小包的拎着。一条咸鱼、一片咸肉、一捆莴笋、一袋青菜……只要是能带的她都往家里带。这么多年过去,何大福始终感到妻子是他最稳固的大后方,她的纯洁和质朴,像夏日凉爽的绿荫,像冬季温暖的炭火,她默默地支撑着这个起步艰难的家庭,无怨无悔。
他不记得自己曾经为她买过些什么,每个月把工资上交以后,他就不管了。一个月五十多元工资,他结婚前一个人都紧紧巴巴,可到了她手里却还能有“富余”,一会儿给他买条裤子,一会儿买点毛线给他和孩子们打几件毛衣。去年,她还买了个电熨斗,从此他出门时格格正正,裤子上始终有一条笔挺的裤线。
破釜沉舟断后路(3)
十年了,她只提过一次请求。那是五年前,她还在胜利小学当老师。一次回家她跟他说,“听说,县总工会需要人,你跟工会主席那么熟,能不能帮我说说呀?两个孩子都在西山上学,我在胜利小学实在不方便”。周素琴知道何大福的脾气,对自己从来都是“三不提”:不提职务高低、不提待遇多少、不提条件好坏。这一回她估计自己是嘴上抹石灰——白说了。谁知,这回他竟去了。县工会主席是他的老领导,一听来由,当场表态,“没有问题,但有个条件,你也一起调过来,给我当个办公室主任,隔两年提你当副主席。”何大福当时已经是县里的名人了,他写的稿子给万庆彪做发言,曾经七次被掌声打断。县工会主席爱才,一心想把他挖过来,再说这么优厚的条件谁能拒绝呢?可他太爱化工厂了,他割舍不下化工厂的事业。“就是我老婆调不成,我也不愿离开化工厂!”他撂下话后,不再提老婆调动之事。
此后,他没调总工会,老婆也没去成。
回家后,他跟她讲了一遍,她静静地听着,没有吱声。他想解释,可终究没能说出口。
多好的老婆啊!可今天,他连自己的房子都保不住,还要带着全家出来吃这个苦。两行热泪不禁夺眶而出。“素琴……”他喊了一声。
“啊?”素琴正埋着头扫地,灰尘冲天而起。
“将来,将来一定让你住大房子、住好房子。”他揩了揩脸。
“去去去,快去打点水来。”素琴冲到门口,不停地咳嗽着,像是从灰堆里爬出来一样,脸上、头上、身上已灰蒙蒙一片。
一天的辛劳,到傍晚,小屋收拾得差不多了。一张蓝花布帘子把房子隔成了里外两间。墙上糊了新报纸,地上被拖得干干净净。小厨房里煤炉、碗柜、锅、碗、瓢、铲井井有条。“孩子们的床怎么办呢?”素琴对着那张折叠床犯了难。
何大福也愣住了,这两间房的确太小了,一间做他们夫妻房,另一间做客厅,但一张桌子、四张板凳一放,再把床挤进去,要是来个人连坐都坐不下……这可怎么办呢?何大福抿着嘴,到处打量着。“有了!”他大叫一声,把周素琴吓了一跳。
“这几天先叫小孩睡在地上,铺点厚棉花胎。后面我负责解决此难题。”第二天,他就找人边比划、边忙活。用木头打了一个框,钉几根档,用纤维板钉了一张无腿床,然后背面装上绞链,另一方在墙上钉了两根角铁,床框与角铁连在一起,成了一张活动床。白天拉起靠上墙,晚上放下一张床。拉起时,正面贴上一幅画,像一幅中堂。
“怎么样?”他朝素琴挤了挤眼睛。
“亏你想得出来。”素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远看像幅画,近看是张床。晚上人睡它,白天挂上墙!”何大福一脸得意,摇头晃脑吟起打油诗来。“这是创新,这是创造!”最后,他还来个定论。
“你……”周素琴又好气又好笑,“你”了半天也没“你”出来,可嘴角却不经意间露出了笑。
睡觉问题得到了解决,何大福夫妻也算定了心。可是江南春季梅雨连绵,他们租住的这间旧房子由于年久失修,卧室与厨房下起雨来,几乎与外面“保持一致”。外面怎么下,里面怎么下。所以,那一阵,他们最害怕下雨了。下起雨来,家中的澡盆、脸盆、脚盆、痰盂、咸菜缸、大碗全部用来接雨水,真是“热闹非凡”!事先,县劳服经理只跟他说了有点漏,没想到漏得这么厉害。
居住条件差就差点,自家人克服克服吧!可新的问题又来了。自何大福到金箔厂上任后,厂里的干部职工上门的越来越多。许多人是来商讨工作的,也有不少员工是来反映困难的。何大福夫妻热情好客,不厌其烦,端茶递烟。他们越客气,名声就越好;名声越好,来客越多。开始,他们还能抵挡得住,时间一长,家中财力吃不消了。更难忍的是,何大福常常将厂里人带到家中吃饭,他把家当成了###饭店,常常搞得周素琴措手不及。
这天上午,何大福和刘恒从县工业局开会出来,已经快十一点半了,偏巧又下起了大雨。
“老刘,你家离得远,下雨又不能走,我家近,走,到我家吃过中饭再走。”何大福连拖带拽将刘恒拖到家,老远就叫嚷着:“周老师,快!刘厂长来了,中午吃饭!”周素琴当老师,何大福从结婚到现在都喊周老师。
一跨进何大福家门,刘恒与周素琴同时都愣在那儿。刘恒愣的是:何大福家中竟然用六只盆罐在接雨漏,比他家还差!顿时热泪涌出眼眶。周素琴愣的是:何大福自调到金箔厂,每天中午都不回家吃饭,怎么这时候跑回来吃饭了?她刚下班回来接漏,一点准备也没有。泪花都急出来了。她忙扯了一下何大福衣角,将他拖到厨房,含着泪说:“你这时候叫我忙饭?怎么忙啊?到哪儿买菜啊?就是有菜买,哪儿来的钱啊?”何大福从来都是乐天派,连忙说:“客人到,一定要脸热、心热、锅热,没有菜没关系,只要做到‘三热’就行了。你给我炒一盘家乡花生米,割一点咸肉,炒点大蒜,再烧一个榨菜西红柿汤就行了!保证刘厂长高兴!”一席话说得周素琴破涕为笑!回到客厅,何大福又对刘恒说:“今天叫你来吃饭,不是向你哭穷的!我们比你们还好呢,你们住大通道,我还住单间呢!”说完,两人都苦笑起来!
二十多年后,何大福事业有成,专门在当年化工厂靠秦淮河边上的一块空地上,建起一幢豪华别墅,连地下室共四层。家还没搬,周素琴就闹了起来:“房子这么大,叫我怎么住?!”
今天胃不好的联想(1)
“听说何大福明天上北京去,你们知道吗?”在酒鬼王志宏副厂长家,几个“酒肉朋友”又聚在一起。酒还没开喝,王志宏就开始通报。
“花厂里钱,到北京游山玩水,谁不愿去?”李雄关语调尖酸刻薄地接话说……
首都北京是中国政治文化中心。古老的、现代的、传统的、西洋的建筑,最好的都在首都。1984年春节刚过,钱仁德局长就对何大福说:“小何呀,北京天安门管理局来电话要求我们去报告金箔生产进展情况。北京金箔大用户很多,你准备准备,我带你去北京汇报,顺便拜访拜访这些大客户。”何大福正好也有这个想法,得到钱局长指令,便叫上供销科长马国富,在钱局长的带领下奔赴北京。
何大福这是第二次上北京。第一次是两年前,作为金东化工厂的党委委员、劳动服务公司经理,他奉命带着助手绕道北京,计划去山西太原购买蔬菜大棚。金东化工厂副业开展得好,有五十多亩副业基地,他们种蔬菜,以此改善职工生活。那时候,他精力充沛,事业蒸蒸日上,人们都猜测他将是金东化工厂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他清楚地记得,从金陵到北京,铁路两边的围墙、院墙上到处都刷着大大的、鲜红的标语“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靠在火车的硬卧车厢里,看着外面飞掠而过的贫脊的原野和破落的村庄,透过火车走道的玻璃窗,看着硬座车厢里那挤挤挨挨的人群,一种难以名状的优越感让他无比###。“扎根化工厂,献身一辈子。”他热血沸腾,踌躇满志,壮怀激烈、憧憬未来……然而,那时候他毕竟只是中层干部,“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加上化工厂效益好,只要领导批准了,所有费用均按规定报销,不烦一点神。所以那一趟北京之行,他无忧无虑、心旷神怡。在给化工厂领导每日一封的信中,他几乎天天都说:“太阳围着我们转。”可是,今天坐在火车上,他却心烦意乱、焦急不安。路还是那条路,车还是那趟车,连围墙上“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的标语也有许多依然清晰可辨,可是人呢?他终究没有当成化工厂那最耀眼的明星,他成了金陵金箔厂的党支部书记,准确地说,他现在是一个濒临倒闭、负债累累的小手工作坊的当家人。既然当了家,就要管柴、米、油、盐,可哪里有柴、有米、有油盐哦!临出差的时候,他特意把俞芳叫过来,问她银行账上还有多少钱。俞芳想都没想,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晃,怕他理解错了,还特意补了一句:“五千。”“银行贷款到没到?”“还没到。”五千块钱,这就是金箔厂的全部家当,这就是近两百号金箔人最后的家底。因此,当他从俞芳手中接过这次出差用的五百块钱的时候,他的手哆嗦得不成样子。这倒霉的穷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呢?
车厢里有人走动,站在他身边的一个男子,因为挤得挪不动,只好往他身上靠了靠。何大福一惊,下意识地摸了摸上衣的小口袋。还好,钱还在。他吁了一口气。
经过近一夜的颠簸,火车过沧州,钱局长忽然神秘兮兮地问:“哎!你们知道北京最好吃的是什么吗?”何大福摸不着头脑,马国富也没好吱声。看看两人懵懂的样子,钱局长更来了精神,“我告诉你们啊!北京城最有名的就数全聚德的烤鸭。特别是那烤鸭皮,七分黄三分焦,又香又脆,乖乖,好吃的不得了。”他挪挪屁股,靠到了坐椅上,啧着嘴,眯起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何大福很清楚地看到他的喉结动了一下。“噢!”何大福当然知道北京烤鸭名闻天下,但从没尝过。他下意识地摸摸口袋,心也拎了起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今天胃不好的联想(2)
心就这么拎着,火车终于到了北京。
北京,不朽的皇城。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她正以觉醒的力量挣脱锁链,摆脱桎梏,以开阔博大的胸襟迎接四海来宾。
不一样了,与两年前的北京城相比,现在已经大不一样了。街上已不再是一抹色的绿军装和灰色的中山装了,火车站的广场上,有不少人都穿上了笔挺的西装,打着鲜艳的领带,偶尔还有穿着花连衣裙,烫着“大波浪”的姑娘匆匆走过。
“跟不上,跟不上喽!”望着一个身穿喇叭裤、脚蹬小皮鞋的小年轻从身边走过,钱局长竟哈着嘴盯着看了半天。回头看到何大福和马国富正看着他,他讪讪地摇摇头,再摇摇头。
“这叫‘喇叭裤’,好像是从南边传过来的。”马国富常年在外跑供销,毕竟见多识广。
“喇叭裤?好好的裤子搞成这样子干什么?好看吗?”钱局长声音大了好多,最后竟有点忿忿了。
何大福始终没有做声,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回响:“变了,我们的国家就要变了!”
变归变,可兜里的钱没变。摸着口袋里那薄薄的一小叠钞票,何大福的心又拎了起来。
一行三人来到前门大栅栏北京第二招待所住了下来,丢下洗漱用具,便立即进入紧张的拜访客户“活动”中。北国早春,仍然冰天雪地,但何大福丝毫不感到冷,他只觉得浑身热乎乎的。
说实话,何大福第一次来北京时,他还真不知道北京的那么多名胜古迹都和金陵金箔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这一次过来,他才真正感到,金陵金箔原来是那么“伟大”而“自豪”!故宫的金銮宝殿、颐和园的九曲画廊、雍和宫的金刚手菩萨、慈禧太后东陵墓前的贴金墓碑……那么多世界闻名中国顶级的国宝珍藏都是因为有了金陵金箔的贴金装潢才变得金光灿烂,金碧辉煌。站在人民大会堂前,望着那金灿灿的国徽;站在天安门城楼前,望着那耀眼夺目的画栋雕梁,何大福的心越看越自豪,越看越热血沸腾。金陵金箔真是国之瑰宝,中华一绝啊!这时候,他隐约感到,那天万县长、王书记、钱局长他们找他谈话,说这次去金箔厂是要他上金山!他好像有点理解了:是啊!金箔厂搞好了,他就是上金山!搞垮了,他就下地狱!
去天安门管理局要预约,人家定下第二天。于是何大福他们便来到了北京同仁堂制药厂。三中全会以后,这个具有三百年历史的“中华老字号”药厂重新焕发了青春,每年都需要数十万张金箔为他们生产的“金丹神药”裹金,为国家换回上千万元的外汇。他们生产的“安宫牛黄丸”、“牛黄清心丸”、“乌鸡白凤丸”都获过国家的金质奖。
“咱们两家是亲家啊!我们用金陵金箔包裹‘金丹’已经有上百年历史了,从来没有出现过质量问题。我们的‘同仁堂’拿金牌、创外汇,也有你们金陵金箔的功劳啊!”同仁堂制药厂赵厂长为首的几名主人热情接待了何大福一行,何大福坐下刚喝了一口茶,便催促赵厂长带着他们进了生产车间。“你们看,那边正在裹‘金丹’哩!”顺着赵厂长的指点,只见那边一排工作台上,工人们正小心翼翼地将一张金箔分成四片,一片片分别裹在那黑褐色的药丸上。金箔一贴裹,药丸立时变成了金光闪闪的“金丹”。工人们个个穿着白色工作服,戴着口罩,车间里窗明几净,十分整洁。
今天胃不好的联想(3)
赵厂长捡了两颗药丸放在手掌心上,“你们看,这颗药丸没有裹金,呈黑褐色,是一般药丸。那颗药丸,用金箔一贴就裹成了‘金丹’,身价聚增了。不裹金每丸卖两块六,裹了金的每丸要卖二十六呢!”
“为什么用金箔包裹就身价百倍呢?它对治病有什么好处吗?”钱局长好奇地问。
“那当然不一样。”赵厂长娓娓道来,“用金箔包裹不是为了好看,它是要起到药引的作用,有了它,药丸的功效才能发挥更快、更好!”
“金箔还能当药引啊?”何大福也有些好奇。
“金箔入药在我们中国已经有上千年历史了,李时珍在《 本草纲目 》中就明确记载:食金,可振精神,坚骨髓,通利五脏邪气,服之神仙也。”见何大福愣着出神,赵厂长走上前来,拍拍何大福的肩,语气一转:“老弟啊!我们同仁堂每年要用金箔两百多万张,你们一年才给我们一百多万张。我们没有办法,只好从福建进一点,还用外汇从日本进口。回去以后,你们无论如何要帮帮忙。我们真诚地希望你们抓住机遇,加快发展,全部由你们供货啊!”
从同仁堂出来,已近中午了。“钱局长,我们找个地方吃点饭吧!”“嗯,好!”钱局长点头。
王府井大街人头攒动,这里是北京最繁华的地界。“在这里吃饭肯定很贵吧!”何大福心里打着算盘,抬脚便走,打算到招待所吃个便饭。
“哎!哎!”临近招待所了,钱局长忽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得满脸红光,“全聚德、全聚德啊!”顺着钱局长手指的方向看去,何大福的心顿时咯噔一下。原来在同仁堂与大栅栏之间,正好路过前门“全聚德”烤鸭店。一间两层楼的仿古建筑上,“全聚德”三个贴金大字正熠熠放光。“怕鬼有鬼”何大福暗自叫苦,可有什么办法呢?看着钱局长前脚已经跨进了门,何大福也只好心拎拎地跟着走了进去。
“全聚德”是北京的老字号,制作烤鸭已经有二百多年历史了。站在那挂满烤鸭的玻璃窗前定睛一看,呵,果然名不虚传。只见那一只只鲜嫩金黄的烤鸭一字排开,油汪欲滴、香味扑鼻,的确让人馋兮兮的。再一看那标价,每只十四元。何大福心里慌了:这次又是住宿又是坐车,还有两三天才走,钱要省着花啊。
“何书记,怎么办呢?”马国富问何大福。
“你说怎么办呢?”何大福反问。
“只有硬挺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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