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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春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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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铮想了想,叹道:“以前是少年不识愁滋味,如今我已渐渐长大,恐怕很难再象以前无忧无虑了。”
紫娟好奇道:“少爷身为当朝太尉的公子,有什么忧虑的?”
楚铮一时语塞,心想跟你这小丫头怎么解释得清楚,只好说道:“世间之人谁能无烦恼,官宦人家也自有烦心之事。”
楚铮又转口问道:“你和翠苓呢,听轻如姐说你们都是孤儿?”
紫娟脸露悲伤之色,道:“小婢和翠苓从小就没了父母,自懂事之时起便已是流落街头,若不是小……轻如姐收留我们,我们恐怕早已不在这世上了。轻如姐原本也是官家小姐,我们到她府上一年后,她父亲犯了事,被判当街腰斩,轻如姐也被卖到青楼。当时她的年纪和少爷差不多,却始终没有抛下我们,当时青楼的老鸨嫌我们年纪幼小,不肯收留,要把我们卖到别家青楼,轻如姐跪着求了一天她才让我们留下在青楼打杂。小婢和翠苓年纪小,干不得重活,经常受人家欺凌,但只要能在轻如姐身边,我们心中就有了依靠,什么苦都能挨得下去。”
楚铮听了沉默不语,虽然知道在这世上诸如此类事每天都在发生,但落到自己身边人身上,还是让他唏嘘不已,想想和她们比起来,他已是太幸运了。
他正想安慰紫娟几句,翠苓突然跑进来道:“公子,轻如姐被人欺侮了,你可要为她做主啊。”
楚铮一惊,腾就站了起来:“是怎么回事?”
翠苓喘着气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原来柳轻如和翠苓去李诚那里领钱,却不想李诚出府办事去了,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另一管事张得利认识柳轻如,知道她是五少爷身边的人,有心讨好,便带着柳轻如到上京楚府的屠帐房那里准备先支取一万贯,等李诚回来后再行补上。没想到那屠帐房根本不把张得利放在眼里,不但不给,反而出言相讥,张得利一怒之下便与他吵了起来。那屠帐房和他的几个下属见一旁柳轻如年轻美貌,免不了语带调戏,把柳轻如气得脸色苍白,翠苓听了愤怒难抑,想到屋里还有个主子,便跑回来找楚铮了。
楚铮一听事情并不紧急,反倒坐了下来,心里暗暗寻思:那屠帐房想必是仗着他是上京楚家的旧人,不把父亲的家人放在眼里。象这种人在楚府还有不少,对他们来说,父亲楚名棠只是一个外来人,如今却成了楚家的新主人,也难免心中不服。而父亲近期又政务繁忙,无暇理会府中之事,这些人便越发胆大起来。
看来是要找个机会整治一下这帮不知死活的东西了,楚铮微微冷笑,当初那什么大公子楚慎平他也是说打就打,何况这个小小的帐房先生。记得当初母亲也说过,没机会找机会也要教训这些人,这帐房既然这么乖巧送上门来给他教训,正好可以借此立威,好让这帮下人知道如今的楚府已经变天了,好好看清究竟谁是主人。
旁边的翠苓见楚铮坐着不动,有些急了:“少爷,轻如姐在给人欺负,你怎么一点也不急,枉轻如姐平日对你还这么好。”
紫娟见她说话不知轻重,暗中拉拉她的衣袖。翠怜一甩手,气道:“拉什么拉,我们都是下人的命,死活都没人管的。”
楚铮刚刚听了紫娟一席话,知道柳轻如在她俩心中的地位恐怕比自己这个少爷要高得多,也就不与她计较,起身道:“我说过不去吗?前面带路。”
到了楚府帐房门前,就听到张得利的大嗓门说道:“这位柳姑娘是五少爷身边的人,你们几个不要胡说八道,更不可污人家清白。”
只听一个阴侧侧的声音说道:“这娘们细皮嫩肉的,张管事又如此护着她,这清白二字也就不用再提了吧。”
里面一阵轰笑。
楚铮冷哼一声,伸手抓住半开的两扇门一扯,那两扇门虽是硬木所造,但也禁不起楚铮这一扯,被硬生生从墙内拉了出来。楚铮又顺手一推,一声巨响,墙竟塌了半边,顿时尘土弥漫。楚铮拍了拍手,从那原本是门的洞中走了进去。
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柳轻如和张得利见来人是楚铮,松了口气,连忙迎了上来。楚铮伸手阻止他们行礼,两眼翻天,问道:“哪个是屠帐房?”
张得利精神一振,走到楚铮身边指指对面居中一人。
楚铮眼睛余光一扫,见那人居然长得五官端正,气度也还算可以,全然不是他想象中獐头鼠目的帐房先生模样,不禁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把他打得獐头鼠目不就符合标准了。
屠帐房见楚铮缓步走来,心中有些惊慌,前些日子那几个府中的少爷虽对被揍的事忌讳莫深,但他也听闻过一些,知道眼前这五少爷不好惹。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位五少爷居然为了个丫环亲自跑来了,不然方才他决不会随意占柳轻如口头便宜。
屠帐房心中忐忑,向楚铮行礼道:“五少爷……”
楚铮见他俯首行礼,突然伸手按住他后颈,狠狠地砸向桌面,屠帐房一声闷哼,登时晕了过去
楚铮将他拎了起来,只见屠帐房脸上血肉模糊,双目紧闭,已经人事不知。楚铮端起一碟墨汁,向他脸上一泼,屠帐房呻吟一声,悠悠醒转,见楚铮冷冷地看着他,两膝一软,不由求饶道:“少爷饶命……”
楚铮不等他把话说完,一拳击在他左脸上,屠帐房一声惨叫,又吐出几颗牙齿。
楚铮随手将他扔在地上,面无表情,向众人扫了一眼,淡淡说道:“还有哪个刚刚口出秽言的?”
楚府众人吓得面如土色,两腿都在怵怵发抖。紫娟嘤咛一声,躲到了柳轻如身后,只有翠苓双拳紧握,眼中全是兴奋之色。
楚铮向一旁呆若木鸡的张得利道:“钱拿到没有?”
张得利身躯一震,连忙向对面众人喝道:“还不把钱搬出来?”
楚府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楚铮哼了一声,抬脚踩在屠帐房的脚腕上,微微用力,屠帐房又一声惨叫,冲众人口齿不清地喊道:“还不把钱给少爷搬出来,你们找死啊?”
那些人如梦初醒,七手八脚的搬了两箩筐钱出来。楚铮看了有些尴尬,他真没想到一万贯大钱竟有这么多,论重量的话恐怕有两百来斤,难怪柳轻如出门时显得有些为难,以后还是拿金子算了。
张得利在一旁指指点点:“你,还有你,还有你们两个,把钱抬到少爷院里去。”
那几人有些为难,一人吞吞吐吐道:“小的不知道少爷住在哪个院子。”
翠苓跑了过来道:“我带他们去。”说着暗暗在其中一人脚上狠狠踩了一下,嘴里小声滴咕着:“看你这张嘴还老不老实。”
那人痛极,却又不敢喊叫,一张脸憋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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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名棠夫妇听丫环说了事情经过,呆了半晌,楚氏突然笑道:“妾身正愁没借口去见楚伯父,铮儿就为娘找个机会。夫君,你再出去转一圈,妾身替铮儿到楚老伯院中陪罪去。”
楚名棠一怔:“为夫不用去吗?”
楚氏笑道:“他终究是夫君长辈,你在他面前总觉得矮了一截。妾身是个妇道人家,还是由妾身与楚伯父将话挑明了说吧,就算说错什么话他也不至于怪罪到夫君身上。”
第三部 第十七章
楚氏站在楚天放院子门口,前去禀报的下人已经进去很长时间了。她似乎一点也不急,脸上仍挂着淡淡的笑意。
那个老家人总算出来了,低眉顺目地行礼道:“夫人,老太爷请您进去。”这老家人跟随楚天放已经很多年了,楚府内外大小事情了若指掌,知道眼前这妇人是个厉害人物,因此礼数上做的极为周到。
楚天放站在客厅外,呵呵笑道:“秀荷侄女可是稀客,今天怎么有空到老夫这里来了?”
楚氏轻笑道:“小儿楚铮玩劣不堪,惹下了那么大的事,我这做娘的只好向楚伯父来陪不是了。”
楚天放一摆手:“这点小事,怎能烦劳侄女亲自前来。说起来还是老夫家教不严,这些下人连上下尊卑都不分了,实在是该打。”
两人进了屋,楚氏在下首坐下道:“伯父太过自责了。听说那屠帐房已跟随伯父数十年,对上京楚府忠心耿耿,小儿无端找上门去,原本就是无理在先,还动手打了人。哦,不知屠帐房的伤势怎样,这次随夫君来京的家人中也有几个医术高明之士,要不要召他们前来诊治诊治?”
楚天放拈须笑道:“秀荷侄女这番好意老夫心领了,不过那混帐东西罪有应得,就由他自生自灭去吧。”
两人寒喧了近半个时辰,任凭楚氏语带机锋,楚天放总是笑吟吟应对,沉稳如山。楚氏不由有些气馁,暗想这老家伙涵养已经炉火纯青,还是自己先说明来意吧。
“伯父,侄女夫君名棠来京上任已有些时日,皇上与楚家的关系也有所缓和,但名棠和侄女都认为,楚家危机远未结束,皇上对楚家是投鼠忌器,且没有必胜把握,决非对楚家没了戒心,何况皇上年老体弱,储君又已成年,不久将协理朝政。储君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对楚家怨恨之心由来已久,对小妹楚琳更是欲除之而后快,若皇上驾崩,储君即位后肯定要对琳妹下毒手,名棠与琳妹兄妹情深,必然加以援手,如此一来楚家与皇室将再度反目。楚家日后何去何从,还请伯父指点。”
楚天放喝口茶,淡淡说道:“不知侄女口出此言,是以王家长女,还是楚家媳妇身份?若楚家有难,你又将何去何从?”
楚氏没想到自己话锋刚转,楚天放却比她更咄咄逼人,想了想毅然道:“王家长女对侄女来说已是往事,如今侄女只以几个孩儿和夫君为重,若楚家有难,侄女不会苟且偷生。”
楚天放露出一丝笑意:“名棠得妻如此,实是他一生大幸。”
楚氏接口道:“可楚家虽大难当前,府中却仍有纷争,伯父应知兄弟合力,其力断金,夫君名棠身为楚家宗主,应付外敌已颇为吃紧,哪来余力应对他事?侄女此话若有唐突之处,还请伯父谅解。”
楚天放冷哼一声:“秀荷侄女,你的心思老夫自然理会得。”
楚氏不再言语,她想说的已经全说了,剩下的就看楚天放的了。
楚天放沉默良久,突然长叹道:“可惜名棠不是老夫之子啊。”
“当年老夫初见名棠,就知此子决非池中之物。秀荷侄女你眼光倒也了得,竟然不顾你父阻拦硬是下嫁给名棠。要知道当时京城多少人在背后笑话你,又有多少人将名棠恨之入骨。”
楚氏偷偷抿嘴一笑,当时她可没想那么多,那年赏花灯偶遇楚名棠,她便为他的潇洒不群所迷醉,此事说起来还要感谢当今皇上,若不他从中出力,这门亲事还未必能成。
“老夫见你嫁给了名棠,知道他有了你们王家的扶持,加上还有皇上的大力提拔,名棠的仕途必然一路坦荡,而老夫三个儿子却都是平庸之辈,便留了个心思,允许名棠重入楚家家谱,在官职升迁上也不曾为难名棠。名棠也是个性情人,在平原郡时对当地楚氏一族颇为照顾,老夫也心感宽慰。”
楚氏微笑道:“夫君他并不是个忘本之人。”
楚天放点点头道:“当年老夫从相国之位退隐下来,皇上虽对楚家心存忌惮,但也并无铲除之心,但随后几年却极力打压,老夫也不是一味忍让之人,大肆扩张楚家势力,如此争斗数年,老夫发现竟然是中了他人之计。”
楚氏微微一震,道:“难道是西秦在从中挑拨?”西秦对赵国贼心不死,若说上京城没有他们的细作,那才是怪事。
楚天头道:“正是,其中一个更是皇上颇为亲信之人。但当老夫将他请到楚府来时,此人竟在此处服毒自尽了,事后老夫尽管将此人毁尸灭迹,但皇上仍然怀疑到老夫头上,老夫又无确凿证据,证实那人是西秦奸细,只好闷声不响,西秦此计果然毒辣。你父亲也觉得到其中有蹊跷之处,他虽与老夫作对多年,但仍多次在皇上面前力保老夫,可皇上疑虑之心不减,当他任命名棠为南线大营统领时,摆明了就要对付楚家了。老夫便让二弟到平原城密会名棠,为了楚家的存亡,老夫甘愿让出楚家宗主一位,所幸名棠也答应了。”
楚氏道:“大伯那时有些过虑了,名棠昔日曾说过,无论何时他都不会为难楚家的。”
“可老夫已经老了,若不能早日确立下任宗主,老夫一旦逝去,楚家便群龙无首,只有束手待毙。但老夫也是心有不甘哪,于理来说,名棠是楚氏族人中最精明强干的一个,他是最适任宗主一职的,可于私,老夫仍对几个孩儿心存侥幸,但亭棠任刑部尚书十年之久,却仍不能服众,被方令信那小儿耍得团团转,其余两个孩儿还不如亭棠,老夫彻底失望了。如今亭棠已经到幽州任职了,可他两个弟弟却对此极为恼怒,这些时日也总来纠缠老夫,都以为老夫是老糊涂了,却不想他们哥几个能堪大用,老夫何必将宗主传于名棠。府中的一些下人也心存此想法,秀荷侄女来的正好,老夫的确不能再犹豫不决了,若不绝了他们兄弟之心,迟早要出大乱。”
楚氏起身行了一礼道:“伯父深明大义,侄女在此替名棠谢过了。”
楚天放道:“从明日起,老夫和原上京楚家的人全搬到西院,由老夫严加管束。名棠和侄女搬到老夫此处,名棠已是楚家宗主,自然应当居住于此。至于那些下人,遣散还是留用,你们夫妇看着办吧。”
楚氏微笑道:“那倒不必,这些下人在府里已多年,对京城之事极为熟悉,只要他们仍忠于楚家,象屠帐房这些人都可留下。”
楚天放目露欣赏之色:“这些老夫就不管了。”
楚氏盯着楚天放道:“侄女当年未出嫁时,就听闻楚家有个‘鹰堂’,专门收集赵国境内乃至其它三国的情报,不知伯父对之如何处理?”
楚天放一怔,苦笑道:“侄女是想将老夫最后一点家底都要掏去了,今日若是名棠前来,他必定不晓此事。”
楚氏轻笑道:“鹰堂与王家‘狼堂’原本同源,侄女怎可能不知。”
楚天放不由问道:“那你家‘狼堂’如今由谁掌控?”
楚氏道:“家父苦无男丁,对几个侄儿也不是太放心,‘狼堂’大权虽为家父所控,但侄女这边也有一些人手。”
楚天放呵呵笑道:“难怪名棠在南线那么多年一直顺风顺水,平安无事,原来是你家的‘狼堂’在暗中保护。”
楚氏也笑道:“夫君身边也并不是全无人手,有一人也算当世高手,而且与楚家渊源甚深。”
楚天放想了想道:“你说可是当日与陈振钟交手的吴先生?”
楚氏道:“此人名叫吴安然,在府中已多年,平日并不显山露水,乃是魔门血影堂当代堂主,当年他为铮儿治好了病,并收铮儿为徒,就在楚府住下了。”
楚天放听“血影门”三字不由一惊,那日陈振钟虽向他说了吴安然此人,可他只知吴安然是南齐的一个邪门高手,并不知道此人是魔门中人,皱眉道:“你那孩儿拜他为师?在平原郡还没什么,可如今你们来了京城,难道不忌宫里那人?”
楚氏有些无奈,道:“当年待侄女弄清楚此人来历时,铮儿已拜他为师,总不好赶他走吧。何况楚王两家先祖虽败在叶门始姐手下,立下誓言不将武功传于后人,但铮儿拜吴先生为师,也不算破誓吧?”
楚天放想了想道:“事已至此,那就算了,不过平日里你还是叫那孩儿少到宫里去,楚家如今麻烦已经够多的了,不要再树此强敌。”
楚氏应道:“伯父所言极是。”
楚天放沉吟良久,又道:“这‘鹰堂’我可以交给名棠,但侄女需立誓,不得插手于其中,毕竟侄女还是半个王家人,楚氏祖训,‘鹰堂’必须由楚家人掌控。””
楚氏起身道:“侄女谨尊伯父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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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铮长吁了口气,方才他在院中练了会功,突然发现长久停滞不前的龙象伏魔功竟大有长进,心中极为兴奋,暗想莫非是自己身体长大了,龙象功才又有进境,按如此进度,不用几年便可练第五重。
楚铮擦了擦汗水,返回屋内,却见翠苓跪在厅中,不由一愣,向站在一旁的柳轻如问道:“轻如姐,这是怎么回事?”
柳轻如肃然道:“奴家平日对翠苓管教不严,这丫头在少爷面前常常不分主仆尊卑,今日还对少爷言语不敬,若再不教训,恐怕要被外人耻笑了。”
楚铮一听忍不住看了紫娟一眼,翠苓虽跪在地上,却瞧得清楚,忙道:“这不关紫娟的事,是小婢自己和轻如姐说的。”
柳轻如斥道:“少爷又没问你,你胡乱开口作甚,还不向少爷陪礼?”
翠苓向楚铮磕了个头,道:“少爷,小婢对少爷有诸多不敬,请少爷恕罪。不过少爷今日痛打那屠帐房,为轻如姐出了口气,小婢十分感激,无论少爷怎么处罚小婢,小婢都绝无怨言。”
柳轻如听了气得浑身发抖,喝道:“翠苓,你在胡说些什么,我跟你们说了多少次,我们姐妹三人既然入了楚府,都是少爷院中的婢女,万事需以少爷为重,你怎么到今日还不清楚?”说完,挥手欲打。
楚铮上前一步拦住柳轻如,道:“轻如姐你这是作什么,翠苓是个情义中人,你对她和紫娟恩重如山,当年从官家小姐沦落到青楼,仍不舍弃她们,这种恩情又岂是轻易淡忘的?翠苓今日之举是为你心急,也是人之常情。”
柳轻如看了看紫娟,见她低头不语,知道必是她所说,不由瞪了她一眼,对楚铮道:“这些都已过去的事,既然少爷收留了我姐妹三人,又如此善待我们,翠苓今日所为实在是有些过分。”
楚铮笑道:“这没什么,我又不是什么暴戾之人。”又对跪着的翠苓道:“你也陪罪过了,快起来吧。”
翠苓闻言,偷偷看了柳轻如一眼,不敢起身。
楚铮佯怒道:“刚刚还说以少爷为重,少爷都发话了,你还看轻如姐作甚。”
翠苓嘻嘻一笑,站了起来,道:“少爷还说自己不暴戾,今日痛打屠帐房,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把紫娟都快吓死了。”
楚铮气结,摇头道:“看来你轻如姐说得一点也没错,你是有点没大没小,该好好教训才是。”
柳轻如没好气说道:“方才奴家是想好好教训这妮子的,可少爷又心慈手软放过了她,再想教训,就请少爷动手吧。”
楚铮邪笑道:“我哪是心慈手软,只不过是怜香惜玉罢了。”说着冲翠苓招招手,道:“来,到少爷身边来。”
翠苓见楚铮笑得有些怪异,脸一红,躲到柳轻如身后,摇了摇头。
楚铮走上前来,伸手便要拉她,翠苓籍着柳轻如身子,不停的躲闪。
柳轻如见楚铮笑容颇为熟悉,心中有些迷惑,难道自己看错了他?想到大户人家的婢女很少能逃脱主人的魔掌的,柳轻如不觉有些神伤,将来自己恐怕也未必能幸免,又如何能护得这两个丫头。
不想楚铮没几下就住手了,气哼哼得说道:“你这丫头小心些,除非你轻如姐一直护着你。”
翠苓不理他,一溜烟跑出去了。
柳轻如突然醒悟,凭楚铮的身手,若真要用强,翠苓哪有躲避的余地,不由松了口气,笑道:“少爷放心,奴家会好好管教她的。”
楚铮白了她一眼,道:“算了吧,你还不是护着她。刚刚这番情景不过是怕我责难于她才不得已为之吧。”
柳轻如脸一红,心想这少爷虽年纪不大,可精明得很,什么都瞒不了他。
第三部 第十八章
晨雾笼罩下的上京城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人注意到楚府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楚天放虽答应第二天就住到西院去,但上京楚府在京城已居住百年,所积累的家产又岂是几天能搬得完的。楚名棠夫妇也并不着急,楚天放让步之大已让他们感到惊异,若再去催促岂不是让上京楚家人寒心。
楚铮从吴安然住处走出来,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原本是来向师父请教一下龙象伏魔功突然有进境的问题,没想到吴安然只说了三个字“不清楚”就把他赶了出来。吴安然老来得子,哪还有心思关注楚铮这个徒弟的武功进度,他的注意力全到那对双胞胎身上去了,整天笑呵呵的,在春盈床前转来转去,哪还象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门高手,都快成全职奶爸了。
迎面走来一群人,楚铮看了一眼,是上京楚家的人,便站到路边让他们先行。此次搬迁,上京楚家心存怨恨的人可不少,楚铮不想再与之起冲突,既已得益便无需再张狂。
没想到这些人竟在楚铮身边停下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咦了一声:“这不是铮儿吗?”
楚铮定神一看,竟是当日初到京城时所见的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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