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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好男人-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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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不好听,可事实摆在面前,所谓的第二梯队就是为战后乱局预备的。若郑弘顺利扫荡草原后携威生了二心,那第二梯队的真正作用就发挥出来。攻守自若,无论前方胜负都能以逸待劳的应付乱局。
民族间的盟誓总是这么脆弱,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可以分好坏而论,可异族不论好坏随时可以拿来祭旗,想必郑弘也明白期中道理。
对郑弘,秦钰始终乐观,决不是盲目的那种。私下里和我讨论过这敏感话题,认为郑弘是聪明人,即便是存了想法也决不会在此刻冒险。郑弘不会放过统一突厥人观点的机会,哪怕打滥打残都不心疼,只要在突厥族内确立他的威信,往后整合发展几十年就能成为一方势力,到时候再和朝廷掰腕子不迟。
而秦钰的眼光是放在辽东上,认为想要一举成功就得朝辽东靠拢,这次出塞是积攒资历的机会,给以后涉足辽东军务打基础。薛仁贵,苏定芳都是重量级人物,秦钰不足以和这些人相提并论,但眼下朝中不少人对薛仁贵在辽东的进展不满,长年累月屯兵菁英消耗了大量钱粮,虽初具规模,可远远没有达到全面占领靺鞨的要求。
现在不少人将苏定芳视为救火队员,认为若没有苏定芳东线给百济、倭国施加压力的话,经营北线的薛仁贵说不定撑不到现在。苦于薛仁贵没有犯错,大伙找不到换帅的借口,而这次薛仁贵下辖的辽东屯兵配合郑弘清理草原的行动被众人视为试金石。全面衡量薛仁贵是不是称职的好机会,满朝文武目光都聚焦于此。
“怕是已经过了武威,”程老爷子掐着时段来估计秦钰的行程,程秦两家联姻关系让老头不得不时时关注秦钰的动向,“郑弘那小子该预备好了。军报上看,辽东那边已经在金薇布防就位,这可是史无前例的大口袋。”说罢怪笑一声,“薛仁贵这厮撤回松漠的两千精骑有些托大了。”
“是迂回吧?”我顺手摘了面旗子插在哥勿州上,“面对黑水那边也不得不防,再说冬季里骑兵用场有限,撤出来保险些。”
“屁话!”老头给我插的小旗一把撅了,“就是有你这种长史才有这种愚钝举动。先不论黑水敢不敢冒进,你把精骑从平原上撤出放了山地守备就该枭首示众!”
也是……不过也算不上纯山地,还是有空挡可以跑马的……
和老头谈啥都成,就是别演练布阵,稍微不随意就动辄喝骂已至殴打。咱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说出去很没面子。
我不想被枭首示众,于是选择闭嘴。
“吭声!”老头见我装哑巴,很不友好地踹了一脚,“问你话呢!”
“程爷爷,俺是文官……”
“滚,孬货!”老头笑着给小旗朝萝卜上一插,怀里掏了烟袋叭叭地吸溜起来,“回去给你三夫人招呼一声,年上该给我这老头子有个孝敬才是,别老跟了后面讨账,讨完账一个月不露面就叫人心寒了。”
“那您老也没给啊。”不由替老四报不平。辛苦要了俩月钱,前后搭不少礼品进去,老头只笑纳礼品不结账款,再说年上追账有点过分,就暂时给程家撂过去。现在又被老杀才倒打一耙,好像占理似的。
“不懂事啊!”老头一脸凄惶,嘴里还不停乱扔烟圈,“抓了这么个老骨头朝死里逼就过了,好歹是老夫撮合你俩一段佳缘,该念个情吧?回去给你三夫人说说,就说老夫不计前嫌,叫她明个过来稍两车烟丝赔罪,眼看就断粮了!”
就老不死这种嘴脸,放了以前都是抽死了了事。要钱时候赖账,没烟时候又惦记,官府又不敢受理这种纠纷,还不敢说,这可是唐帝国的老英雄,英雄一般都这样,十多年逆来顺受早习惯了,闷头答应。
“不去!”老四矢口否决,“忙呢,眼看就过年,谁有心思和个老不死磨牙。”
“可不敢胡说,咱死了他都死不了!”伸手给四小姐嘴捂住,“埋怨圣上不要紧,可不敢埋怨老不死!”
“没埋怨,”老四给我手掰开,喊人预备两匣子烟丝,“姐夫明给捎去,我明还得去公主府上学礼节,三月上公主要主持与几个番邦通商的事项,垂询我建议呢。”
“不去!”出力不讨好的差事,女孩子家家的处理什么通商要案,家里事还一件件没个头绪,兰陵也太会挑时间。
“干嘛不去?”老四怀里摸了一项清单递给我,大义凛然道:“说是由内府主持,其实朝廷也非常重视。借了这机会把王家的产业朝域外扩扩,最起码把名声传出去也是好的。不求一、两年有变化,可保不住一、二十年上就成了进项。”见我不反驳,朝我跟前挤了挤,小声道,“咱家比不得内府,如今域外的事项全由内府上操控,半点也插不进手去。这次是个契机,不能眼巴巴错过了才是。”
“你确定能上得了台面?”就怕老四给兰陵耍了,忙里忙外地不停歇,出谋划策的,好处全给内府得了,到头什么都没落到。毕竟是内府垄断时代,知道所谓的外商是什么嘴脸,来大唐做生意也断不敢跳过内府直接和王家接触。
老四有把握十足地点头,“说来还是姐夫高瞻远瞩,早早着手应付公主弄的那个《商律》,那日就随口提了这么一两句就被公主抓了话角不停地问呢,我偏偏说了两句就停了。”
“然后你就以此来要挟她?答应帮她完善《商律》,王家则在边贸上分一杯羹?”搓搓手,看似等价交换,其实兰陵占了大便宜,老四有点轻率了。
“才不会。”老四憨厚傻笑道,“不拖个八年九载才怪,到时候她亏也吃了,该完善的自然就完善了,咱们假装也尽力了。王家还能落个参与修订律典的好名声,名垂青史呢。”
“好,好!”这才是五好商人的典范。精明长远的打算再配上这憨厚傻笑,完美极了,“保持这个笑容,以后上了台面上就这么和人家笑。”顺手拿过个铜镜对着老四,“看好,把刚刚的表情重复一遍,最喜欢女孩这么个笑法,让人胡动心!”
“是吗?”老四不认同我的审美观,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卑道,“总是没二女得好,姐夫又诓我。”
“那是二女笑不来这么高难度,她那个没技术含量,比你差远了。”摸摸老四脑袋,用力鼓励两句,“咱家有你姐的精打细算,有二女的古怪刁钻,就缺个憨厚老实人了,你这么一来,齐活!”
老四听得喜欢,憨实地笑颜再次绽放,涨红个脸拉住我手朝她腰上磨蹭几下,正尝试从手感进入气氛的关头,颖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把给娇喘的老四推开,“她姐夫,先停手,军部上传您呢!”
老四被颖这么一吆喝弄得死的表情都出来了,顺势倒了颖怀里乱扑腾,一时半会儿是活不成了。莫名其妙,才传过又传,当个破将军就这么些屁事不断,大冬天一点都不知道体谅人。
满脸风霜才进了军部辕门就被里面气氛弄呆了,这还没接阵呢怎么人人一副打了胜仗的感觉?一进门来不等客套就被拉了坐上,手还没来急拱就听得消息:高侃老将军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高侃是……我靠,这老头没死!
苏定芳在百济境内的军事报复行动取得了革命性的进展,连战连捷下,百济人终于抵不住压力彻底崩溃,绝大部分王室成员逃亡倭国,国内人心涣散,厌战情绪蔓延整个百济。
眼看大势已去,百济周留郡将黑齿常之率部归降,并坦诚交代当年为解国危,率五百亲部轻装奇袭大唐位于新罗境内的后勤重地,不料遇上高侃将军卫队,即便是先手伏击之下也未落得好去,人马损失殆尽,难以再战。
高侃将军年高乏力,死战未脱,被黑齿常之残部生擒,带回百济境内。黑齿常之一再表明当时各为其主不得已为之,高侃老将军虽为战俘却待遇颇高,全无半点冒犯,只盼看他保全老将军的份上能祈求唐军在百济境内少些杀戮。
“高老将军好样的!”忽然有人冒出这么一句,瞬间满堂附和,人人均为高侃生还喜不自胜。
当然是好样的,程老爷子当年分析得正确,果然是亲卫对亲卫,高老将军面对自己两倍有余的兵力,在敌手先发制人的情况下还能将对方拼残,战力令人乍舌。
不过老将军晚节不保,被对方生擒这事会变成军事生涯的一大污点,弄不好会因此事连累,退出军界。有点遗憾,就自己心里想想,也没敢说出来。毕竟后世比较喜欢标榜些宁死不屈的人,什么杀身成仁啊,同归于尽啊,临终前大缴党费之类,从小接受这些观念太多,隐约觉得像高侃这种四星级上将一旦被擒就颜面无光了。
看看周围这些军界干部个个喜笑颜开,连随后进来的几位老帅都毫不遮掩内心的喜悦,连谢天谢地这种话都了众人面说出来,从他们身上丝毫感受不出我内心那种不人道想法,倒像一群西方人。
“人活着就好!”程老爷子见我第一句就是为老战友庆幸,竟然对我送来的烟丝毫不为意,“这下高侃他娘如意了,今早喜滋滋带人回乡,老夫还送别一场。”
有点好奇,岳飞他娘刺个精忠报国,所以岳飞绝对不会在最后一刻给自己留活路,高侃他娘估计没给孩子刺这几个字,所以高侃被俘了?
小心问道:“高侃将军归国后该怎么安排?”
“安排?”程老爷子被我问得一愣,“你打算怎么给高老头安排?”
问得脸红,我什么资格,不敢接老爷子这话,顺口道:“得官复原职吧?”
“屁话!”程老爷子这才反应过来,伸手就想抽人的架势道,“什么叫官复原职?朝廷什么时候夺了高家的官职?因为被擒就削爵夺位?只怕昭陵里的太宗都不答应!”
老爷子话说到这忽然转过神来,不等我回话就问道:“低看老高?你小子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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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又出现鸟……年底、年初的那啥,元旦过了还得忙上一阵。明年是励志年,单位上下都期盼08年能一洗07年因自然灾害造成的颓势,上下一心万众一体那种革命热忱实在感人,让老多兽血沸腾地投入到轰轰烈烈大生产中去。
关键是年终奖不遂人意,底下抱怨上面施压的都没法交代。老多毕竟是个传统好男人,写书是个调剂,不敢因为这个耽误本职工作。当然,写书也能弄几块零花钱,买个零嘴可以,可不敢因为这个就荒废工作让同事受罪,这对不起良心,也和老多的价值观不符。
咱不是文人,也不说文人的酸话,书绝对尽全力写完写好,在春节前给大伙个圆满的结局。先不谈新书(其实题材是老多非常喜欢也顺手的那种。这点上有私心,因为不属于全职写作,所以尽量挑自己喜欢的东西写,少了商业化元素就不一定对大伙口味。傻乎乎写起来偶尔也傻乎乎笑那么一会儿,自己傻开心而已),现在全力走这本《唐男》,元月上忙过前半旬就该有个缓歇,现在不敢喊口号,但坚持做到有时间就更新。
第四百四十九 昨日重现
老头这眼神真叫恶毒啊,看得我哆嗦,赶紧高声表白:“不,不敢!”
“谅你也不敢!”鄙夷地窝我了一眼,怒道:“你小子白白顶了个将军的名号,没上过沙场,没冲过敌营,没见过胳膊腿乱飞的场景,满肚子男盗女娼的人还有脸问高老头怎么安排,前些年才死的刘弘基知道不?”
赶紧点头,大名鼎鼎的夔公,凌烟阁排名比程老爷子高,常听人八卦,说当年的刘弘基人老心不老,最后销魂致死云云,很佩服这前辈。
“光凌烟阁排号的人被俘过的都不止一个,都还不活了?”老头在鞋底上磕磕烟锅,用力叹口气,“自古杀身成仁的也有那么几个,可拍拍良心,这些人都算忠臣?战阵上的事,想方设法,无所不用其极为的什么?就是让自己少折损,少死人,谁活的时间越长,哪一方死的人越少,这才能赢啊!
被俘是迫不得已,可起码有了活下来的机会,有机会就能翻身。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了,纵然有传世留名的,可想想有什么意思?是对国家好还是对家人好?成全了个空名,却不计身后国破家亡,奈何?”老头说这里不知道想起谁了,眼神里透着悲切,也就一瞬间的功夫又变得杀气腾腾,“像你这等文不成武不就之辈,既没文臣的风骨,又没武将的威势,往后就少出些不值钱的想法,免得招人笑话。”
“是,是!”咱得认理,老爷子教训的是。毕竟咱是新社会里过来的人,还没有完全被封建意识腐朽,猛不丁出来个念头难免被古人说三道四,就忍了。仔细想想,这年代的道德观在华夏历朝历代中属于异数,既然大家都觉得挺好。我也就相信群众,毕竟打心底希望高侃老将军平安无事。
“别说,这番将也不孬,叫黑齿常之是吧?”程老爷子见我认错,顺便给我个台阶下,转了个轻松话题,“难得这眼光,敢带五百亲卫潜到咱们这边烧补给的,这一路上还有几处关卡,竟都被他瞒过了。说是老高命硬不如说是辽东大军有福,一旦没老高挡这一阵,辽东上几万人还不得饿死。”
我以前知道有黑齿常之这么一号人,打仗挺厉害,也就仅仅停留在这个认识上,到真不清楚这家伙是个百济降将,脑子里思索半天也没点底细。
不过老爷子挺上心,拧眉托了烟袋吧嗒吧嗒半晌,猛不丁问道:“你既然爱给别人安排,说说打算怎么安排这黑齿常之?”
看出来了,老头借了我刚刚的措辞来笑话人,低头翻白眼,不言语。
“该吭声的时候又没音了。”老爷子端茶碗嘬了口,“难办啊,不过轮不到咱操心,让苏老不死头疼去。”
“哦?”好奇心又上来了,刚还说这黑齿常之是个人才,现在人家归降又成了难题,既然送上门的好材料收了多好?
程老爷子笑笑:“纳降是好事,可其中有道理。有些人能纳,有些人不能纳,同当年老夫投奔高祖的情形不同。”
“那是,毕竟是异族。”黑齿常之,一听就是异族,下次见了一定得好好看看这厮的牙,到底是不是黑的。
“不然,若说异族,阿史那杜尔,老契,乃至那个郑弘都是。异族也分多种,比方说郑弘就是亡国之人,早年东突厥已成了我大唐疆域一部,郑弘理所当然是我朝子民。”程老爷子掰掰指节,为难地沉吟半晌,小声问道,“老夫这个说法也算合理吧?”
“当然合理。”没二话,至少我现在还把郑弘当作国人看待,很希望和这个姓郑的变态永远待在一国。
“那就好,其实就连如今的突厥叛逆归降都能纳,知道为何吗?”
点点头,现在的突厥叛逆是在大唐地界上造反的,无论是良民还是乱民,都可以看做是大唐民众,有心悔改的话还是能被祖国接受的。
“所以这黑齿常之不同。”程老爷子表情古怪,犹豫道,“这话本不该咱俩谈,按理都不该这么想,说出来难免折了我大唐的气度。可……可咱们暂时还不打算剿灭百济,也就是说即便这黑齿常之归降,可他还是百济的根基。以现在这个局面,邦国交兵之际,我们可以利用异族人,但绝不会重用异邦的异族人。可听得明白?”
原来如此。这存在一个国家立场,要剿灭并吞并百济的话,黑齿常之理所当然成了大唐人,用之无妨,可现在黑齿常之的身份很尴尬,作为降将却还没有亡国,难免会受人猜度排挤,哪怕是百济裔唐人的身份都不可能被大用。
尤其黑齿常之是在唐帝国大军的逼迫下为了保全民众才投降的,即不是仰慕天朝大国,又不是心甘情愿,可说是无奈之举。苏定芳绝不敢对一个立场不分明的有才之士许诺,可你作为主帅不表态的话又难以让这帮百济降将安心,一不小心就会将矛盾激化,成为祸患。
不知道程老爷子在想什么,反正看起来不像好事。
“讨伐吐谷浑时,老夫也遇过这事,说起来当时老人手还全,侯君集这叛逆的确有过人之处,三千人将对方四万之众足足困了月余,等老夫带领后援接手时,吐谷浑四万大军早无了战意。”说这里忽然放怀大笑,不知道是替侯君集得意还是怀念当年的意气风发。边笑边摇头,“四万人让三千人马困住,现在后援到了,他还怎么打?老夫一招手就收了四万降俘。当夜,侯君集挑选千五吐谷浑人吩咐进京献俘,然后支应老夫将降俘按千人隔分划开,只一晚……”举手空切一下,豪迈笑声再次回响。
不是人啊,听得我一身鸡皮疙瘩,还笑得这么动人,心中一凉,“这么说……”
程老爷子摇头鄙夷道:“苏老不死没有侯君集那份担待,他不敢!若搁老夫就难说了,如今郑弘从西边发难,薛仁贵大军既要东边接应,又要防备背后的靺鞨,能调拨给老苏的兵力有限。咱又不愿意新罗出兵相助,一旦接收大批降卒就更放不开手脚。留了是隐患,没有清理掉的气魄,对方首领又是颇有才能之辈,一旦有所怠慢,这事怕难终了。”
难以终了,听得怪滲人。阵仗上弯弯绕绕还真不少,人家投降都成了你心病,难不成非得给对手全打成烈士才罢休?还是热兵器年代好些,一挺机关枪可以压一小队俘虏,一梭子下去就没人敢反抗了,如今这年代俘虏和士兵相差不远,手里捏半截砖都成了中程打击部队,哗变还真不好收拾。
这么一想只能认可刚刚侯君集那种做法,四千俘虏兴许还有活命机会,四万就只能杀光光了。怪不得白起当年弄死四十万,想想光四十万张嘴都没办法伺候,一路押解回来得担待多大风险。
所谓几家欢喜几家愁,百济大捷高将军获释的消息才出来没几天,老四就高兴地跑来汇报,说陇右面庄那边传来喜讯,劳力价钱猛降,已经跌破三年线了,陈二哥准备大肆采购一番。
看来最早得到战报的不是军部,而是神出鬼没的人贩子。这边才拿到军报不久,那边已经把人朝陇右贩卖了,效率没得说。高侃将军当年要是把身边亲卫都换成人贩子的话,只怕黑齿常之和他的五百亲兵早已在王家的棉花庄园里过上幸福的日子。
降俘成了苏定芳的心病,真受不了的话可以痛下杀手,但我若杀了谢宝就可能被送进大理寺查办,可不杀他又难以平灭心头之恨,所以决定大过年也不给他好脸色。
“不管怎么说,每人都有个彩头才像个过年的样子。”颖一边亲手朝一堆红袋子里装年终奖,一边帮谢宝说话,“不能指望人人都和夫君一样的才智,您是万里挑一的,可不能用万里挑一的准绳来要求别人。谢宝不是瓷笨人,这么些年的经历也不少,依旧能保持这么个踏实性子实属可贵,归根结底是个好依靠。云丫头不识好歹罢了,张家表亲都看不上,谢宝自然就没了下家,事情放放就过去了,您别操那么大心。”
“其实我也觉得云丫头不合适谢宝,也从没说过谢宝人性不好,踏实归踏实,可不能太瓷实。”给九斤的压岁钱袋子拿过来掏出一把铜币塞自己兜里,“小孩子给他这么些钱干啥?小心学坏。”
“该学了用钱了。”颖不满地斜我一眼,顺手给袋子又塞回几个,“这些妾身教他,您不操心。要不要给二娘子家的丫头也装一袋?按二女的份例给。”
沉吟半晌,“还是你私下里给的好,孩子家家的哪知道这些……”虽然二娘子也喜欢自家丫头跟了九斤身边,可我还是对定娃娃亲之类的行为有障碍,觉得对两家孩子都不公平。
颖笑笑,也不为意,“老四这些天老朝公主府上跑,回来也变得怪怪的,不知道弄什么名堂。昨儿见她不顺眼,狠狠抽了几下。”
“咋又打?”家里孩子都挺好,唯独颖这脾气不好,打来打去施虐狂一样。
“说不上,”颖拧了眉头前思后想,摇摇头,“就是看起来欠打的样子,尤其这一笑就好像提醒妾身打她,也就不用客气了。”
“……”还有这号当姐的人,笑一下就惹你了,本侯爷内定的笑容都敢武力干涉,太厉害了。
“明明伶俐个人,偏笑得受刑一样,不招人待见。”颖无奈地晃晃手,“不提老四了,说了又想抽她。”说着递给我几个袋子,指指桌上预备的几套文房四宝,“明把幼学几个先生请家里来,您亲手给这些送了。说起来这些年幼学给王家挣不小的名声,好几家的孩子都落了出息,今年出几个童生呢。”
“哦……”点点头,尊师重教是应该的,可出几个童生的确是我意料之外的事。看来王家庄实验小学的教学质量连年看涨,挺棘手个事。
心里挺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既不能埋怨老师教得好,又不能说孩子好学不对,可总觉得王家庄子里人人识字是应该的,但童生、贡生就可以免了,好好种地踏实活人才是我这庄主最愿意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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