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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心计,训奴成妃-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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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妖生花。”
执镜的奴歌歪了歪头,眯眼细瞧镜中美艳了无人气的女子,唇角划出一道得逞的笑意来。
“司凌夜,你是爱我的吧。”
高傲的帝王僵硬在一边,只深深看她,不语。
“倘若为了报复你,让你心爱的女子死在你的手上,你会恨我的吧?”
“奴歌,你这是在说什么。7”沉声,面色逐渐转冷,这一刻他像是意识到什么般,收回为她挽发的手,同时强自别开头去,不再看向她眉心那一点妖生。
“我早便同你说过,我奴歌有仇必报,是你自己不觉悟……而且将将我也提醒过你了,卿别云来过,可你再看看你自己呢?将我的话置之不理,反而将卿别云亲手熬制的汤药端来喂我。”
“我。”视线一转,看向那刚刚被自己搁置到桌面的瓷碗,不可置信“你是说别云她!……”
“看你这副受惊的模样?呵呵,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你要杀我,原来你也是被陷害者啊。”
“你等着,我这就给你传御医!”
…………
‘医’字余音渐袅却尚未完全散去,‘哐当’一声卧龙殿门被大力踢开,继而人影以从未有过的慌张姿态冲了出去。
而在司凌夜离开之后,床榻上的奴歌,则是素手掩唇,低低意味不明的笑。
“司凌夜,世人只道你如何睿智宛若神子,可看看现在,你又是何其傻。”
身为帝王,要传御医又何须亲自去?
‘哗啦———’
铜镜被奴歌扬手摔在地上,正面向上,在奴歌这角度,垂眸时,尚可见到镜中自己一道影影绰绰的模样。
白发三千,映衬着眉心一点艳紫妖生,妩媚的简直不似凡人。
自己曾骂卿别云是妖姬,骂月觉是苍天遗落在人世的祸害,而今看来,自己却比她们更胜一筹才对。
而越是精致的人,往往越是遭人妒恶,唾骂。
这样的日子真是让人甚是厌烦。
白日里,在听见门外那些宫女窃窃私语议论自己,说风渊一代明君,即将要败落在这女子之手时,其实自己便已经下了这样的决断吧。
既然已经注定不能帮月扶复国,如此,又何必让自己活在她人的议论厌恶中?
真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既解脱了自己,又报复了这蔑视天下的帝王。
司凌夜,你知不知道这世上八苦其中之一,名曰‘求不得’?
承认爱我?可真是……谢谢你。
…………
唇角挂着残余不曾收起的冷笑,娇媚人影赤着脚,勉强运功提力,支撑走到地上。
绯红层峦迤逦于地,人影目光空洞又动人,披着纱衣,一点点向前行去,
赤足而行,期间纱裙漫过墨玉地面,漫过地面上那面铜镜,最终凝为卧龙殿上一朵绚烂千年不灭的烟云,叠嶂,缱绻。
…………
初春尚冷,窗子却被她一一打开,任大片月光如流水泼洒进来。
“好日子。”
站在最后被开启的木格窗边,奴歌仰头看向苍穹满月,白发三千轻巧裹身,远远而望,倒似是个在吸取月华的妖精。
这样的姿态,临窗眺望苍穹之上,仿若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那初遇时,自己与司凌夜相识的夜里。
而后,他便在自己体内种下十五蛊毒,迫使自己月月定时想起他。
如今,又见月圆。如今,却是终结。
…………
…………
瘦云缕缕飘过天际,偶尔遮挡住月明,片刻后,又游荡开去。
于是世界都随着这几朵薄云而时亮时黑,忽明忽暗。
窗子被尽数打开之后,她伫立不知多久,不知自己悄然细数过多少过眼浮云,终于觉得疲乏,转为对镜梳妆。
梳妆镜距离窗边不远,不过几步之遥,奴歌却是走的缓慢,仿佛每一步都要入地生根。
终于,在窗外春风卷起时,一身潋滟如血红衣狂乱铺展,人影矮身坐于梳妆镜前。
衣袂迤逦于地拖尾出蝶浪赤花,霏靡的色泽,带着与生俱来的危险极端。
…………
当司凌夜带着大批御医重新赶回来时,第一眼,便是看见奴歌优雅到妖治的背影。
对镜而照,未曾掌灯。
于是窈窕身影时而隐没在月华下,如梦似幻。
“嗒……”
与此同时奴歌听到身后脚步声响,缓缓转过身来。
半边倾世惊艳的容颜侧颜,尖尖的下颚带着病态柔弱的苍白,鬓角华发随意慵懒铺散,她就那般漫不经心侧视他,像是在等一场心知肚明的结果。
无关爱恨,无关仇怨……这是大彻大悟过后的宁静,只等他一句开口,然后烟消云散。
竟是,安然到让人心死。“你这是……”
司凌夜低惑声线微扬,乍一听是一如既往的冷魅蛊惑,细品,却又带着浅薄几不可闻的惊慌失措。
“司凌夜,你回来了。”奴歌款款起身,含笑一步步渡到司凌夜面前“结果如何?”
…………
今才发现,她本是俏丽的容颜,因再度被锁进风渊而清瘦下来。
今才发现,她原本痴狂仇怨的眸子,此刻淡薄竟是容不下任何尘埃。
摇曳至腿弯的银发盈盈反衬着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越加飘渺耀眼。
像是雪,光一热,她便会化开。
于是庆幸,幸好这是在夜晚,没有强烈的光,将她夺走。
…………
“都退下。”奴歌抬起眉眼来,抬手无声将一干太医宫女屏退到殿外数丈,自己则轻扬声线,带着与世隔绝的空灵。
“我们来算一算旧账好么?”
“先让太医为你……”
“嘘。”食指宛若祸水妖姬点在樱唇上,一个噤声的动作,他便果真被蛊惑,不再言语。
“司凌夜,你明知道结果的,你从不是会做无用功的人。”
“……”沉默压抑了一方空间,此刻司凌夜只觉头顶仿若有一柄开封冷剑,只要他开口,这剑便会坠落下来。
…………
于是明哲保身,只能静默,等着她一点点细数,宛若吟唱般道来自己昔日罪责。
…………
“你知道么?”清语未扬,她便先行笑了起来,带着讽刺韵味的眉梢越显冷艳“其实我所怀第一胎,是你的孩子……只可惜,不不不,是可幸啊,被你亲手杀死了。”
香魂
“你!”
“嘘,听我说。夹答列午”莹白的食指转为按在他的唇上,一双人明明两两相对四目相接,近在咫尺的距离,心却天各一方。
“我为了你接连失去两个孩子……曾经眼睁睁看着红泪断送在你面前,曾经亲手为你所奴役将匕首送进花错腹中,曾经因你而失去了嗓音变得又丑又哑……”
又抬起修长青葱的指尖来,凑到他眼前给他看“你可知我为了恢复这双手,都付出了些什么?你永远都不知道……当你命人行刑碾指时,那整整八十九锤落下,我是怎样一种心死。”
“我,那时并非故意……”今才知,原来有些事错过了便是错过,说太多挽留解释,不过徒增苍白棼。
“哦?碾指并非故意?”果然,一声嘲笑反问,正因曾经伤的太深,如今不论他如何忏悔,都再换不来她一份相信。
“那么这里呢?”含笑,一点点将曾经过往种种,犹如讲述故事般说给司凌夜听,纤指改为扣在心窝“这里,曾经为你中了致命一箭。”
指尖下滑到自己小腹“这里,曾经为了保护你心爱之人,接连插进三寸青锋。诡”
再转而,奴歌盈盈抬眸,光华明灭,曾经漆黑仿佛装得下银河的黑眸,此刻瞳孔,竟是泛着点点银光。
光华碎浅,却似有吸引力轻易将人摄进去“还有这……”
奴歌含笑,拨开自己衣襟露出蜿蜒胜似绽放的妖生花。
原本精致细腻的锁骨,此刻已经绽放出大片绚烂的花藤……而奴歌饱满的指甲,正一点点回绕在花藤上“知道这是什么么?”
司凌夜眸光微紧,闪烁不定盯着奴歌白玉肩头“你!”
“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一个末世神女站在你身边?助你一统天下?……好,今天,我给你一个成全。”
“你做什么!”
眼前的人影倏然退离开去,司凌夜怒吼,抬手阻止,却已然是速度不及。
他从来没有发现,曾几何时的修为精进,她速度竟是如此之快。
眼睁睁看她含笑抓起梳妆镜前,不知何时预备的水果刀锋,眼睁睁看着她蔑视睇视自己,而后将刀锋送到凝玉颈间,眼睁睁看着,甚至来不及呼吸……她那刺目的鲜血便如同彼岸之花,飞溅,刹那绽放在自己足畔……
一滴滴的粘稠溺出,自脖颈肩骨处凝聚,而后优雅汇聚成溪,跌落。7
眼前一片血泽,虽不及战场上万千将士残肢断臂来的刺眼,却是比今生任何所见,都动魄惊心。
…………
“司凌夜,我从来不欠你什么。”染血的水果刀‘哐啷’一声被扔到那血泊中,刀锋坠落之后,她依然笑语嫣然“如若真的有,那么上辈子,上上辈子……今生今世,我想我已经偿还清了。”
艳丽的唇角,随着樱唇开启,蓦然呕出一口鲜血来。
妖治诡异的褐色……已然是至毒腐心的征兆。
“奴歌……别说话。”
司凌夜凝眉,此刻再分辨不出自己心中所想,心口都是揪到一起的疼,混乱的脑海似乎要炸开,连带着耳旁都出现嗡鸣之音。
一霎,天地黯然,眼前唯一能看见的色调,便是她红衣一抹,血泽一滩。
“奴歌,别说话了。”声音渐低,竟似协商。
“司凌夜,你要给我清晰的记着,我死,并非是自杀,而是你,而是卿别云害的……她为我熬制毒药,你亲手将这毒药端来,好一对,妇唱夫随。”
奴歌蓦然笑了起来,淡银色的瞳孔里,清晰倒影着司凌夜眉峰紧锁的阴霾。
“我知道我活不长久,我从来知道的……自命活了两世跨越千年,我以为自己料到一切,能看透沧桑能摸到命运底线,我以为我能……但我却终究败了,败给了你!司凌夜!我败给了你急切想要赢得天下的心,败给了你的后知后觉,更是败给你与你卿别云的竹马青梅!”
“不要说了,我去给你传太医,他们都在外面呢,都在外面呢,你过来,听话……我们一起去看太医……好不好?”
原来这一生中,他是可以温柔如斯的……不过未免,觉悟太晚。
“哈,别再自欺欺人了。”奴歌身影一晃,再坚持站立不住,唯有向后退去半步,依靠在梳妆台前“倘若你此刻真的有办法救我,又怎会独自在这,而不传人进来?”
“奴歌,别乱说话,你会好起来的。”
“告诉你司凌夜,我奴歌……不,我再不是什么奴歌,亦不是东方凤凰,不是什么倾城苑第一花魁,不是乱世神女。我就是我,后世一缕孤魂。我活着,何须你们命令垂帘?”
视线一扫,垂眸瞧见梳妆桌上一做工精致青瓷首饰盒,盒内翠玉宝钗满满,借着月光照耀,几乎亮丽到刺眼。
不禁眉梢一展,奴歌低笑同时扬手毫不迟疑,将其推开摔碎于地。
‘哗啦!———’
本是一身精致无暇,刹那化为破碎惨败。
“看。”奴歌垂眸睇视地面碎片,深华眸子如冰蓄满嘲笑“你们这个世界,就像是这碎瓷断玉,七零八落不成方圆,要想重新拼合,不可能,那该怎么办?”
她抬眸盈盈看他,司凌夜幽深着眸子,不语。
“呵……既然已经碎成这样,那么,就只能再使其彻底碎落下去!乱世出枭雄,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月扶国灭,总会有其他小国站起来顶替他,风渊不会独大的。你想统治这天下?可偏偏,它不会永久属于你!”
掷地有声余音未落,最后一句话,仿佛抽干了她尽数力气,奴歌蓦然倒了下去,瘦弱的身体像是凋败的花,堪堪坠落在碎瓷之上,殷红血迹蔓延……
瓷片白的刺骨,鲜血红的惊心,一点点在她身下绘成大片迤逦的画,犹如朱砂,染过江山。
人影倒在地面,银丝与血纠缠,缠住了他一颗争霸天下江山之心。
肩头,偶然露出妖生紫罗兰色一角,那方才艳丽盛比一切的花瓣,此刻竟因为她生命力流失,而刹那衰败,枯萎。
仿佛春花秋落在眼前瞬间上演,极致美艳,霎时凋零。司凌夜站在一旁,愣愣的站着,隐约间,他终于体会到手足无措。
“奴……”
菲薄唇角微微扇动,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眸光空洞看着脸色逐渐透明的她,这一刻只觉天地塌陷,日月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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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歌……东方凤凰……”
他知道她不属于自己,从来都知道……
最初相见,她如此灵动欢乐出现在他面前,仿佛一道光,懵懂犹不自知将温暖带到他身边。
缱绻,一旦贪恋,便再也放不开。
其实初遇时,他根本不知道她的来历与用途。
只是想要下意识抓紧这样干净的她,牢牢锁在身边而已。
可后来呢?
命运几经周折。
那晚若雪意外将她带来自己的身边。
于是他决定,她注定只能滞留在自己身边。
最初,他不信命运,不信预言不信绝对的正与邪,他只信自己,相信权利与江山。
可她一步步走到自己身边,偶然展现俏皮一角对自己相视一笑,重重危机间,她亦总是三言两语似是玩笑,为其指明方向。
虽然那或许只是她不经意一举,然,这对于他,却是莫大的神威晃荡。
一点点开掘她身上的神秘古怪,不止一次派出暗影去查她底细,甚至曾经,她每日吃什么饭,穿什么衣服,喜欢什么样的草木……他都了如执掌一清二楚。
对她一时好奇而起的关怀,不知不觉间,已经胜过对自己。
逐渐,他纵使不愿相信,却也开始不得不相信命运。
他利用,出于江山角度确实逼不得已,偶然将其送到刀锋浪尖,不过是想试一试她真正底线在何处……
本以为,当她有一天如普通人平凡跪在自己脚边时,自己会快乐,会接纳她,甚至可能一时兴起封她为妃,然后任她在后宫中与其她女子一样碌碌无为,不再去打扰。
然,事实却是一次次证明,他的关怀他的照料,甚至他的刻意漠视,她都不在乎……
大结局
一捧艳骨,七魄香魂,无挂无碍,她如山巅雪莲一朵,无需任何人仰视或垂怜。7
寂寞的后宫,倘若没有帝王的宠爱,那便是奢华到极致的青春坟墓。
这世上的女子都希冀来到皇宫,却又畏惧着这后宫……一时天堂,一时地狱的地方。
百花齐放之园,但凡是女子,无一不想爬上所谓的龙床,一跃枝头为凤凰。可唯有她……如影子,鬼魅无声立于一边,冷眼看着世间百态,自在事不干己的模样当真可气,却又让人发自内心的羡慕着。
让自己这被权势皇位所束缚之人,暗暗羡慕着棼。
…………
注意到她,一点点在意的萌芽,或许便是自她这遗世而独立的态度开始。
………诡…
后宫中,她的碌碌无为都是如此可气的耀眼。
战场上,她倔强且隐忍,远远胜过他的料想。
再三验证预言属实,他开始不得不防范着她。
而越是如此抗拒,便吸引越深。
到最后爱上,不得已的爱上,在乎,甚至超越了皇位与自己。
不过不想承认,不肯低头,更是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一人能凌驾于自己心间,左右自己思绪,笑傲江山天下。
于是找一系列可笑借口来蒙蔽自己……可悲的,连自己都欺骗。
而今呢?
正因为昔日隐藏压抑太久,如今肯正视,肯接受,才会如此浓烈爆发,一霎到极致痛彻心扉。
“奴歌……”
或许最初的最初,我不该赠你如此名讳,不该为自己结下如此因缘,笼统带过一生。
…………
时节,十五。
眼见着月华漫进殿内,大片泼洒在她不再起伏的胸膛,缠绕上她不再颤动的睫毛,这一刻,终于理解世间之言———哀莫大于心死。
“奴歌?”
轻唤,但见那红衣蜿蜒如血,肌肤苍白之人,眉心一朵妖生绽放到最艳。
一瞬,似是画面永世定格,再不相忘。
…………
“歌儿……”
低沉着嗓音,垂眸看向美如玉雕,再无生气之人,两步上前,俯身。7
修长食指一点点描绘着她锁骨自盛放,片刻后走向衰败的妖生花,一丝凉笑,无奈攀上唇角。
她宁愿毁了自己……
妖生花图腾之上,原本凝白平滑的肌肤,此刻因她手起刀落,肌肤被割开,鲜血横流不成模样。
她生生毁了自己……用这样自残的方式,宣告结束。
…………
“你是朕的奴。”纵然被毁了,依然是。
“奴歌……奴仆的奴,哀歌的歌。”
一声又一声的清浅自语,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开始有洋洋洒洒冷清的日光投射进来,渡在她一身赤红纱衣之上,艳丽而耀眼。
天,亮了。
“歌儿,你要记住是朕杀了你,而不是你自杀……要恨,一定要恨朕。这仇恨今生不忘,下辈子,也一定要记着。”
百般柔肠的呼唤却得不到她一丝回应,司凌夜终于含笑,弯腰抱起气息彻底断绝的奴歌。昔日眉宇冰寒,此刻竟意外化成一江春水。
终于可以这样抱着她了……不加掩饰的爱着,不用再蒙蔽自己的心,不必再逃避欺骗,爱,只是单纯愿意倾尽所有的爱着。
…………
锦绣墨衣身影抱起那一抹单薄的血红,小心翼翼像是捧着最心爱最珍贵的瓷器,那惶恐的模样,像是生怕一个用力,自己怀中的人儿,便会碎裂化成烟云随风消逝一般。
垂头,温柔吻了吻怀中人儿眉心,唇角含笑感受着她体温从未有过的冰凉,此刻,竟是觉得意外幸福。
“你是我的。”
从我赐你名字那一刻起,从我们相遇那一刻起,甚至,自我看见你第一眼起……
“你是我的……”
不要再妄想逃开,我不允许。
不要再排斥或试图讽刺我,因为自此以后,我们将是一双人,两具身躯,两道灵魂自此融为一体,再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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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一身锦绣华服暗藏蛟龙纹理的身影,爱怜抱起衣着如血,银发如霜的奴歌,一步步,像是凝聚了时光,跨越沧海走出卧龙殿外。
初日阳光此刻终于完全升起,七彩朝霞缭绕于空,东方壮烈燃烧如火,翻滚,升腾。
金辉渡在一身玄黑锦衣的他身上,司凌夜周身气韵如凄迷夜色,无声将光华所有尽数吸收了去。
卧龙殿外,苦苦在外守了一夜,都未曾得到传唤,依旧恭敬长跪的太医与宫人,此一刻见到这神色异常的帝王一步步走出,竟是心底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慌张。
上百余人,自动自觉为抱着艳衣奴歌的司凌夜让出一条路来。
无数双眼睛默默注视着,周围的侍女宫人,殿前的老态龙钟太医,隐匿在暗处永远不曾现身的暗影,以及,那站在卧龙殿最高处,一身孤绝端庄的卿别云。
‘夜……’
檀口微张,眼睁睁看着他目不斜视经过自己身前,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生生与他擦肩而过,他似乎,没有看见自己。
一双潋滟美目含泪,卿别云死死咬唇,看着司凌夜抱着奴歌,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自己千防万防,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
“夜。”牵强扯了扯唇角,一丝苦涩,再无法掩饰,淹没了这母仪天下的端庄。
漫天的悲怆,便是连清云都染上了苍凉的气息,因为那一人……帝王心死。
…………
一步步自卧龙殿出来,期间一双双眼睛,所有的视线仿佛对他而言都不重要。
这一刻,只有怀里的人儿才最真实。
温暖碎金渡到她身上,一身杜鹃啼血红衣照耀,隐隐折射微光,似乎能乘风华而去,与浩瀚苍穹相伴。
他抱着她,一个独属于黑暗,他是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的帝王。
一个隐匿于光明,她是风轻云淡钟爱于自由的九天凤凰……
注定不能在一起。
除非五岳山崩,四海水竭,除非天塌地陷,日月同辉,……否则,永远不能。
然,固执的帝王,他又怎会在乎五岳山崩,四海水竭,天塌地陷,日月同辉?“歌儿,我们永远不分开了,好不好?”爱已深入骨髓,不能剔除,亦不想再剔除。
“管它权势何妨?地位何妨?天下又何妨?我只要你……”
…………
这一刻,你在我怀,这一世,你休想逃。
凤凰非梧桐不息?那我便伐了天下所有梧桐树,让你不得不落在我身边。
凤凰向东南而飞?那我便禁锢这东方,掌控这天下,让你逃不出我手心。
我一直都是想要一统江山,又何尝不是为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月扶,一直都是我心头大患———生怕你藏匿到旁人名下江山去,是以一直想要完全掌控这世间。
可如今才发现,那是个最笨拙的法子。
今时今日已然觉悟,我何苦去扩展什么江山?只要将你拴在身边,最简单,如此,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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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极致庄严宝相奢华。
高高的朱红城墙,通往宫外轩辕大道之上空间开阔明朗,四周寂静无声,他心甘情愿抱着她走向自由,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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