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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祖本纪-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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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何是一个很踏实的人,很谨慎,很勤奋,然而他对两个方面显然不精通,一个是军事,一个是装黑脸。他很懂得在循序渐进中化解矛盾,处理纠纷,但对于雷霆手段来处理问题似乎有种天生的抵制。所以他会这么久地容忍粮仓中明显的腐败状况。萧何自然有自己的处理计划,但对于韩信来说,对于汉王可能要施行的闪电反击关中的方针来说,萧何的计划很可能是不合时宜的。
所以,这种充黑脸的事情,就让我韩信来作吧。
把军法施用到粮仓中来!
韩信的面前是一个睡着的关支吏,大太阳和清凉的天气一定让他的梦相当美妙。
韩信敲了敲他的脑袋。
这个家伙腾地甩起头来,两眼猩红盯着韩信吼道:“谁啊?搅老子睡觉!”
韩信把治粟都尉的大印往桌上一放,说了声:“早啊!”
关支吏立即两眼发直,嘿嘿笑道:“大人,……韩大人啊,小的给你赔个不是。”立码冲里面喊道:“韩大人到了,死鬼们赶紧出来!”
静了一下,屋里嗡轰热闹起来,一群人挤挤搡搡跑了出来,七嘴八舌叫着韩大人。
韩信扫了一眼,个个衣衫不整,流里流气。
韩信一直比较留意粮仓的事情,对这些人拔扈的尊容早就领教过了,而今看到的却是一整片谄笑的嘴脸。
韩信坐下道:“当值的时候,一个个不在任上,都窜哪去了?”
那位管关支的家伙腆起笑来,呵呵道:“大人您看这不是还没人来办差吗?”
韩信一拍桌子:“没人来?你们都跑光了,人来了找谁去?”
众人噤声。但毕竟都是侍侯了好几任主子的,沉得住气。一个人凑过来道:“韩大人,我们这都盼着您来呢,个个有好东西送您,早给您预备好了,您要是现在不方便看,过晚上给您送家去……”
韩信招招手,门外呼啦站进来一队兵,仓官们顿感莫名其妙。
韩信指着关支吏道:“此人,当值不值,昏睡不起,起来大呼小叫,有违官体,解职。”又指着刚才凑过来那个人,对众仓官说:“这个人刚才说要对我行贿,还诬赖你们都有参与,你们都听到了是不是?”
众人正摸不着深浅,听到了“诬赖”两个字,都不自主地点点头,那“诬赖”众人的家伙立即傻在当场。
韩信道:“行贿治粟都尉,罪重不赦,我以军中司马,可参奏于汉王,现秉汉王明谕,治仓之时,先斩后奏,拖出去!”
那人慌得六神无主,被那几个彪悍卒子一架,登时全身软了,抖着嘴唇颤道:“韩大人,这从何说起啊,小的没别的意思啊……”
韩信手下架住他,径向门口拖去,这人破口大喊起来:“韩信!历任来员都是这样,我们这是例行公事,不然以后哪有我们的日子过?你不能这样小题大作,我随汉王从沛县起事一直至今,你不能杀我,我要见汉王!”
韩信道:“不杀你?让你例行公事?你的公事一了,我就被你们控在手里了!你放心,你前头那个逼你例行公事的上司,很快我就让他去找你!”
那人在门外又呶呶歪歪喊了两声,就嘭咚一声,没声音了,有数串血飞到院子里来,溅了几线红。
当即有一个仓官歪倒在地上。
韩信瞥了他一眼,道:“诸位不必担心,汉王念你们一直治粮有功,准备很好的赏你们一下呢,差我先来戡定一下你们的功劳。”
他端起茶樽来喝了一口,道:“别愣着了,把你们的税粮总册,实征文册,户口总册,粮仓文册通通都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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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义帝大殿上,熊心在宝座上危危坐着,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吕臣在殿中阶下抱拳喝道:“义帝,民心望义帝南迁郴州,请陛下速速起程!”
两排臣工各各肃立,没人吭声。
熊心摇摇头道:“民心何在?汝心何在?”
吕臣脸面涨红,腾腾腾跑上阶去,立定在熊心面前,喝道:“义帝若不走,臣下只能用强了。”
熊心笑道:“我若不走,你会杀了我吗?”
吕臣道:“陛下不要为难臣下,臣子自然不会杀了陛下,陛下若不自杀,谁也杀不了陛下!”
熊心点点头道:“你倒是想我自杀,好跟你的主子去交待是不是?”
吕臣也点点头道:“所以义帝还是不要自杀的好。”
熊心哈哈一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会自杀?”接着站起来道:“不必劳驾吕太尉动手,我自己会走。”走下台阶,左右看看道:“你们谁会跟我走?”
吕臣在台上道:“诸臣皆留彭城以待霸王!”
熊心道:“项羽只给我留了三十个随仆吗?”
吕臣道:“恭祝义帝一路平安!”
熊心环视一圈,看到了叔孙通。叔孙通低着头,不动不摇。
熊心叹了口气,向殿外走去。
他要坐很久的船,再走很远的路到郴州去,到了那里会有衡山王吴芮来迎接他……也许吧。
一支吕臣的军队就在殿外等着“护送”义帝。当然这个护送只会送到长江边的楼船上,之后,就只有熊心一个人,与三十个他的随身仆人了。
这个近百年来继始皇、胡亥、子婴后第四个被冠以“帝”字名号的人,在没有什么天子仪仗的情况下,在一辆宫车上寂廖地向城门行去。街市上人行如常,甚至没人知道这辆车是作什么用的,要到哪去。
问题就在这里:项羽永远不能把义帝风风光光地送出彭城,项羽就只能永远地背上了挟迫义帝的恶名。
(第十五章完)
第十六章 吕雉
淡淡椒香气味中,虞姬在寝宫里为项羽梳发。
项羽呵呵笑道:“明日就可以起程赴彭城了。”
虞姬一愣:“义帝已经答应迁郴州了吗?”
项羽哼一声:“他敢不答应?”顿了一下,又道:“张良这人还真是个人物,今天代国、常山、胶东、魏国四国齐齐发来文书,求我把韩王放回去。这一群屑小人物竟然都被张良搓到一起了。而张良最近还一直在我手里,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术!”
虞姬叹道:“霸王何必为难韩王这么个既没本事又没胆子的人?他毕竟是一国之王,霸王就把他放回去吧,终归天下人都看着呢。”
项羽侧过头来搔搔虞姬的脸,笑道:“这你女人家不懂得,韩成虽然没本事,但有张良在他身边就不一样了。”
虞姬一笑:“那就把张良留下呗!”
项羽扑嗤一笑,道:“你是不是看上那傻小子了?”
虞姬眉头大皱,使劲在项羽头上敲了一下,骂道:“人家还没见过他呢!”
虞姬沉吟一下,又道:“霸王还记得吕父公吗?”
项羽一怔:“吕父公?刘季的老岳父吧!你怎么想起他来了?”
虞姬道:“霸王见过吕公吗?”
项羽点点头道:“见过,那很早了,那时还没见过刘季呢,这个吕公很奇怪地来拜访过我叔叔武信君,记得武信君与他彻谈了一夜,之后他就走了。听武信君说吕公资助了他好大一笔产业,后来叔叔起事时这笔产业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说起来也算是个对我们项家有恩的人。”顿了顿才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会与刘季那痞子结拜的原因。真没想到吕公会把他女儿嫁给了刘季,碍于吕公的交情,我也不好驳了刘季要与我结拜的要求。”
虞姬道:“吕公之后就再没消息了吗?”
项羽道:“是的,据说他把女儿嫁给刘季之后就行踪不见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虞儿为什么问这个?”
虞姬道:“因为吕公也拜访过我家!”
项羽一愣,呵呵笑了:“他找你去干什么?”
虞姬摇头道:“他不是找我,他是来找家父。家父当时以看相闻名,而吕公也擅长看相,所以前来拜访,与家父谈了好几日才离开。”
项羽一笑:“吕公会看相?这个倒没听叔叔说过,他要真会看相,会把女儿嫁给刘季?”
虞姬笑了:“难不成嫁给你?”
项羽呵呵笑道:“虞儿醋了。”
虞姬正色道:“但我父亲却对吕公说了句话,说他的大女儿的面相,是至贵之相,比他见过的所有人的面相都要金贵!”
项羽一怔,接着不以为然,笑道:“只怕是客套话。”
虞姬摇摇头说:“我父亲从来不在面相上说谎话,很多时候他宁可不说话,也不会拿面相来骗人。”
项羽思量一下,道:“那么老爷子说没说过我的虞儿的面相是怎样的呢?”
虞姬摇摇头说:“没,家父说他不给自己家人看相。”
项羽笑了下,低头不语。
虞姬接着说道:“我要说的是,吕公在离开我家之前曾说过要来见武信君。”
项羽有些惊讶,哦了一声。
“而且,他还说见过了武信君会去见张良!”
项羽回过头来,看着虞姬,觉得有点意思了。
虞姬道:“这个吕公是个奇人,家财似乎无限,而整日无所事事,就是举家东西南北地走,拜访贤士,而且他所拜访的人,都是相当厉害的人。从他见武信君、见刘季、见张良,都可看出点眉目来。”
项羽点点头道:“虞儿的意思是……”
虞姬道:“霸王大可以查一下吕公都去走访过哪些人,对这些人细加考察一下,若可用,尽量用在自己帐下,不是好过被别人用了去?”
项羽大喜,道:“我的虞儿真是精灵,可现在到那里去找那吕公去?”
虞姬道:“去问吕雉啊!”
项羽一愣,突然想到了些事情,问道:“吕雉现在哪里?”
“臣妾问人打听过了,雉姐姐还一直住在沛县,没有离开过。”
项羽大惊,眉头紧皱,说了声:“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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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吏贪腐这种事,到处都有,官员与官员之间的关系也是复杂异常,所以如果还没有做到各方面都打点清楚,安排稳妥,萧何是绝不会像韩信这样快刀斩乱麻的杀伐的。
丞相府中,萧何看着眼前这位英气勃发的治粟都尉,不免稍稍有点不知所措。韩信的作法当然不能算错,那如果韩信的作法是对的,是不是我萧何的作法就是错的呢?
萧何把韩信的公呈放下,慢慢地说:
“都尉的做法大快人心,城中三老对都尉推崇备至。都尉提拔上来的几员干吏也确实做事干练,南郑粮仓的气象涣然一新啊!”
韩信道:“小人还修改制定了粮仓的通用规程,如果丞相觉得可行,可以颁布各地粮仓统一执行。”
萧何点点头道:“都尉对粮仓管理了如指掌,这也是萧某所不具备的才能。”
韩信听了,颇不以为然,接道:“丞相之言似谬,天下大事,通皆一理,管理粮仓,与管理军队,是一样的道理,若使我接管三军,也定可如管理粮仓一样井井有条。当然前提是丞相肯将我制定的粮仓治理之法继续实施下去,不使废驰,保证后方供给的充足。”
萧何不禁哑然失笑,点头道:“敢问都尉,若使都尉任将军,都尉准备以什么办法斗那章邯?”
韩信皱了皱眉,拱手道:“在下原本以为丞相久历战阵,通晓兵法,却没想到丞相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临阵之时,状况百出,岂能坐于此地而论之。汉王突击关中之时,我自有应对办法!”
萧何愣怔半天,无言可对,点点头道:“都尉所言在理,萧某领教了。萧某此时尚有事情没有完成,都尉可再去粮仓督查一下,我需要下年可能的征粮估量,都尉去辛苦一下吧。”
韩信拜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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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楚霸王的大军,终于从江都开拔,向彭城进发了。
二十万人的规模,漫山盖野,绵延不绝。
项羽从自己华丽的车驾中跳下,侍从赶紧凑过来,项羽摆摆手道:“没事,车里闷,我出来走走。”说完,牵过自己的乌睢,上马驰骋起来。
项羽一身精装铠甲,红色披风扬起,胯下乌睢黑亮,蹄不沾尘,在大军旁飞掠。西楚军队彩声大起,人人挥臂摇兵,兴奋不已。
项羽鹰目不停,飞快扫过大军,骤地拉马停下,向一匹瘦马靠过去,正是张良的坐骑。
张良正在马上闭着眼睛晃悠,忽然听到左右的人都在喊道:“霸王!见过霸王!”吃了一惊,忙睁开眼睛,看到项羽已经冲到旁边。
项羽呵呵大笑,对张良说:“司徒不精神啊!又在想什么法子整我吧?”项羽虽然收了张良入旗下,却还没有给他安排具体职务,所以仍然称他为司徒。
张良欠身道:“见过霸王,不要这么取笑臣下,臣下可是一心一意投霸王来的。”
项羽大笑不止,歇过来道:“你呀,说说最近都干了点什么?为什么代、常山、魏、胶东都发文书来胁迫我啊?”
张良愕然,他没想到公乘青会真地为他去串联了四国。而今他被项羽监视着寸步不能离营,他答应公乘青去广陵的事情却作不成了,竟要背上一个失信于女人的罪名,想想真是好笑。
他并未好好思量过公乘青为什么有把握纠集这四个国家,因为他从没认为公乘青真的有本事这么做。而今事实在面前,张良也就旋即明白了公乘青所作所为的背后动机:与常山国合谋胁迫项羽,一定是借机向张耳示好以麻弊张耳,为稍后就要进行的征伐常山作准备;与田荣的齐国——也即项羽口中的胶东合谋,是他们早已经达成的事情;代国完全就是陈余的控制之下,也差不多就在公乘青的控制之下了——张良越来越觉得陈家里面主事儿的好像是公乘青而不是陈余;唯独魏国,公乘青使了什么手段,张良却想不到。
突然想到了张耳对他的叮嘱:魏豹很古怪,要注意他!
张良一幅愕然的样子,对项羽道:“臣下并未做什么,我一直在霸王这里,这一点霸王应该最清楚,臣下对这件事的理解却是……”
项羽一笑,道:“你说!”
张良道:“我王急急把义帝赶出彭城,是不是因为田荣那里有了动静?”
项羽笑笑道:“不错,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司徒有何高见?”
张良道:“如今这四国借口韩王之事而一齐送信过来,其实是为了表示四国有所联盟之意,威胁我王送归韩王是假,威胁我王不要管三齐之事是真!”
项羽有些感悟,哦了一声。
张良道:“齐地一直富庶,又地处东偏,往往少遭战祸。秦末以来又一直没有参与战争,国力非常雄厚,实权基本掌握在田荣手中。如今霸王骤然将齐国分为三齐,田荣自然不会甘心。然而齐楚相邻,田荣又不免胆战,怕霸王干涉,于是可能串联了四国,一起来对霸王施压,令霸王在他吞并三齐的战事中有所顾忌,不敢轻举妄动。”
项羽点点头道:“在理,司徒认为我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张良欠身道:“臣下以为,我王应将计就计,不去管那田荣的吞并。”
项羽呵呵一笑,道:“讲。”
“田荣这个时候吞并三齐,对他来讲是一件极不智的事情。霸王册封的济北王田安才是正统的齐国王族血统,比田荣和田市要高贵得多,前些时候能得到不少齐国臣子的拥戴而立其为齐王,可见还是很有民心的。”
(秦末起义中田儋首建齐国,自称齐王,是田荣的哥哥。田儋与章邯作战被杀后,齐国不少大臣拥立了战国时期齐王建的孙子田安为齐王,而田荣则立田儋的儿子田市作齐王,自此形成齐国的分裂。)
张良接着道:“田都也是田安的臣子,属于田安一派,一向忠心谨慎,也比较有民心。田儋田荣一族,原本是自立,如今的民心向背已经可以看得很明显了。田荣若知自重,就应奉霸王之命,退守胶东,而他近来不停调兵的行为,不过是在自掘坟墓。”
张良瞄了项羽一眼,项羽安静地听着。张良心道这都是你项羽自己布下的局,自然心中无比清楚。田荣此时是有兵力而无民心,但这时确实是田荣吞并三齐最好的时机:田安与田都刚刚就国,尚未有时间掌控局势。田荣若想聚民心,听项羽的话到胶东去待个三五年,再能不能打回来,就谁也不知道了。
张良继续说道:“霸王若不理睬他,让他去攻并三齐,三齐一并,齐国的意图已遂,则眼下四国的联盟必解,到那时,霸王以讨逆之名,单攻田荣一家,不用顾怕代、常山、魏的威胁,自然手到擒来!”
项羽道:“司徒凭什么认为三齐一旦被田荣统一,四国之间的联盟就会瓦解?”
张良笑道:“如今常山国里洪水泛滥,国力大挫,等到三齐被并,常山的洪水也差不多该退了,那时不正是代国对常山用兵的时候吗?两个国家都兵戎相见了,霸王说他们还怎么结盟啊?”
项羽忍不住笑起来,道:“司徒这襄国一行,还真不白走啊!”
张良欠身道:“霸王夸奖了!”又问道:“那霸王准备怎么处理韩王呢?”
项羽道:“司徒不是已经来一心一意地作我的股肱了吗?干嘛还关心那个韩王呢?”
张良道:“终归是旧主子,难免牵挂一点。而且各国大战在即,韩国总这么悬着,也不会是我王的作风。”
项羽笑道:“即便看在子房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太亏待他。这四国都要求我送韩王回国,我就送他回国。”
张良一阵出乎意料的狂喜,旋即知道不会这么简单,面上却是一点也没露出来,没说话。
项羽看了看张良,笑道:“但是这次回国的韩王,就不是韩成了。我听子房的话,派郑昌去任韩王,韩成降成个侯吧!”
张良不免失望,也一阵踏实:有了项羽的这句话,韩成的这条命终究是保得住了。
命总是最要紧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第十六章完)
第十七章 韩王与良(上)
刘季把着那柄漆木爵,一爵酒喝了一个时辰。
他找了身便衣穿上,走出府来,近侍韩力迎上来,刘季笑笑,道:“走,陪我出去走走。”
夜并不深,远处兵营中还能听到隐隐的歌声。两人走在稍显荒凉的南郑街道上,刘季说道:“韩力,你从我芒砀山时就跟着我了,这么些年来东奔西跑,累不累呢?”
韩力小心道:“汉王这是说哪里话?那时若不是汉王高义,放我们这些人一条生路,真要是被送去骊山,哪还有活路?那些骊山的囚徒们,不是累死了,就是让项羽在新安给埋了。”
刘季曾任泗水亭亭长,被派押送一群犯人赴骊山修陵。刘季却在途中把这些犯人都放了,自己隐去芒砀山,从此开始了亡命生涯。这个韩力就是当时的囚犯之一,被刘季放行的众多囚犯中有不少是韩力这样无家无业的,横竖是没地方去,见刘季行事有胆色,讲义气,就跟了刘季,成了他的第一批手下,有十八人,后人有称其为忠义十八士的。
刘季呵呵笑道:“咱们那时候绑在一条绳上,也打打家劫劫舍的,在山中的日子倒也痛快好玩。”
韩力笑道:“我们那是劫富济贫,欺负人之类的坏事是不做的,跟匪人当然大不一样。那刚一上山的时候,一群老爷们儿在山里挤着,净吃些火烤的野鸡山兔之类火大的东西,每次娥姁妹子上山送些东西来,那可是相当让人开心呢……哟!”
韩力登时觉出这次对吕雉称呼有些不对了,以前在山上时候,大家兄弟相称,对吕雉一向叫作“娥姁妹子”,如今虽说势易时移,但刘季抵达南郑之后从没有提过吕雉,没给她加过什么封,所以韩力这一时还真反应不过来该称呼吕雉什么。
刘季呵呵笑了,说:“就叫娥姁妹子吧,听起来舒服。”
韩力顿了顿,探着问道:“汉王想家了吧?”
刘季嘿嘿两声干笑,问他:“你想不?”
韩力嗯哼两声,道:“不瞒汉王,我韩力虽说早不记得哪块地面算是我家了,可我还是想咱那片山山水水的地方。”
刘季点点头,道:“多长时间没见过盈儿和小鲁元儿喽……”
韩力半天没说话,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汉王,我们什么时候打回去啊?”
刘季一直走,没吭声。
韩力看看前面,好么,果然是月牙儿的校尉宅。
刘季专门派了四个人给月牙儿看岗,这时门口站着的两个士兵看到刘季,从刘季的便装中认出汉王来,赶紧行礼,刘季道:“去把月牙儿叫出来。”
刘季不进府去倒是很出韩力意料之外。月牙儿很惊讶地走出来,问道:“汉王有急事吗?”
刘季笑笑:“没有急事不能找你吗?动动你的腿脚儿,陪我去转转。”
月牙儿笑道:“要转不白天转,黑灯瞎火的能看到个什么?”
刘季摇摇头道:“你个小家伙打小就生活在皇宫里,不知道这走在街上没人注意的感觉,其实也是相当妙的。如今往后,只怕在白天都不再能有这种感觉了!”
说着一指道:“那边有个土坡,上去看看。”
三个人慢慢地遛上坡,月明风清,可以看到远处军营中的点点火光了。
“他们在唱什么?”月牙儿问道。
刘季看着远处没说话。
韩力看了看两个人的脸色,道:“回月姑娘,是军中现在传的一首歌,词我大致记得,是:
巫山高,高以大
淮水深,难以逝。
我欲东归,害梁不为?
我集无高曳,水何汤汤回回。
临水远望,泣下沾衣。
远道之人心思归,谓之何!”
“我欲东归,害梁不为?”刘季念道,“呵呵,这是骂张良的!”
(注:此句意谓:我想回东方家乡,为什么河上没有桥梁?)
月牙儿点头道:“臧荼杀了韩广,就说明战事其实已经开始了,我王应该着手准备东归的事情了!”
刘季点点头,他和月牙儿都对韩力的口风很放心,但仍转过头来对韩力道:“这话不要对外面说出去!你先下坡等着我吧!”
韩力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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