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祖本纪-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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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要万分小心。
（第十章完）
第十一章　项王分封
　　　　月牙儿给刘季斟茶，刘季叹道：“亏得有你啊。要守成稳重，萧何足矣，而要智计百出，非得子房不可，如今张良要走，天赐月牙儿于我，也足以抵得过张司徒了，我才能心安啊！”
月牙儿一怔，道：“张先生要走？走去哪里？”
“韩王到了项羽营中，可能是项羽忌惮子房，不敢让他在我这里，韩王请子房立即回去。”
月牙儿沉吟一下，道：“张先生真要走吗？”
“主上有命，他哪敢不从，已经在收拾了。但他说过去一下，还会找机会回来。”
月牙儿道：“奴婢以为，张先生此去凶多吉少，性命难保。”
刘季一惊，忙问：“怎么说？”
月牙儿道：“项羽的分封是其不得以而为之的事情，但项羽此时的分封于德于力都无法保证天下从此安稳，而项羽之意，本也就没有放在要靠分封使天下太平上。他已经在谋划着对诸侯开刀了，听说他已经发出消息要尊怀王为义帝，并要徙怀王于郴州——怀王就是他第一个开刀的诸侯。而韩王，很可能就是下一个！”
刘季有些疑惑，道：“我遭项羽之忌，是因为自己太积极地往关中跑了。其他的诸侯，项羽有必要去对付吗？”
月牙儿道：“沛公，这得从项羽目前的处境来想。项羽目前有两个优势是天下无人能比的，一个是他能够号召各路诸侯并得到了各路诸侯的服从；一个是他有一支目前无人可敌的强悍军队。
“然而这两个优势都只能在眼下存在，一旦项羽出关，各路诸侯必然各回各家，到时再想号召驱使，就难上加难了；而项羽一旦回到朝中，怀王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拿掉他的虎符，他就一个兵也不会有。到那时，怀王愿意怎样处置他都可以，随便封他个小官作，他都难以施为——怀王是很可能这么做的。所以项羽要想真正从伐秦中获得利益，保持目前所取得的地位，他还得自己费力去争取。”
刘季仍然不解：“这与他对付诸侯有什么关系？如你所说他应该更需要笼络诸侯啊！”
月牙儿笑道：“笼络诸侯是一定的，但要看他笼络哪些诸侯。现在可以看出，项羽要把怀王赶出彭城，自己在彭城定都，也即他迫切地需要有大面积的封地来强化自己的势力。但想有封地，一定要有人封，怀王是不会封给他足够的封地的，他想要，只能自己封。若只是自己封自己的封地，那与犯上作乱的强抢又有什么区别？所以他要借助诸侯现在对他的支持——实际上是诸侯手下的大臣将领们对他的支持，以分封天下为幌子，为自己谋求封地，同时也巩固自己目前享有的对全天下的控制力。”
刘季点头道：“明白了，分封就是问题，他必然会侵犯到现有诸侯的地盘。”
月牙儿笑道：“是了，陆上的地面就那么多，项羽又不能生造出许多来，要封新人，必然要动旧人。矛盾必然会产生，与其等其产生之后再解决，不如在还没产生之前就先把旧人铲除！”
刘季点点头，面前浮现出目前六国王的人头，一颗颗，都已经很不牢固了。
月牙儿继续道：“自古杀人就不过两种办法：打得过就直接杀，打不过的，就请人来帮忙杀。我详细了解了各诸侯的从军人数，唯有韩王这位胆大包天的小伙子，只带了三十个仆从就匆匆赶来了，试问这样的人，项羽会让他活着回去吗？”
刘季倒吸一口凉气，张着嘴没说出话来。转而向外面喊道：“来人，快把张良大人找来，让他过月校尉的帐中来！”外面答应了声去了。
张良一脸不解，但也极乐得到月牙儿的帐中去养养眼，谁不是近一年没跟女人好好说过话了。张良自稍成年起就一直为国事拼命，从未想过成家男女之事，却自从在阿房宫对月牙儿对了一眼后，这个女孩子的影子就一直萦绕不去。张良给自己的解释是，太长时间的军旅生活使他思春了。
然而这个春思时间好长，竟不时出现，韩王让他去鸿门，他心底里最感不舍的，竟然不是别的，正是这么小小的一个泛着女香的军帐。
所以听说月牙儿找他，几乎是随地丢了手里的东西就赶过来了。但看到帐中有沛公时，却不免失望了不少。
听到了刘季的简单陈述，张良更是大惊，他本是绝顶聪明的人，只是一时没想到此处，故而一点就透，不需像月牙儿对刘季那样费那么多口舌。
张良大拜，道：“姑娘之智，远胜张良，张良此次心服口服。”接着，坐下来笑起来。
刘季道：“子房若定要去，可分些兵过去护卫韩王。”
张良摇头：“不，此时正是敏感时期，关中军队都不可轻动。项羽目前正没有借口对付沛公，沛公军马不经项羽号令就行动，很可能立即招来项羽进攻。即便如月姑娘所说，韩王在分封之前也不会有危险。项羽现在应该只是想把我与韩王一起软禁起来。他应该不会在这么多诸侯面前处置我们。”月牙儿点点头。
刘季道：“天下人被项羽这般耍弄着，真是不爽，子房有什么需要的，尽管与我说，我一定鼎力支持！”
张良摇头道：“别的也不需什么，请沛公每日继续供应我三餐，我继续在霸上住着了。”
刘季哈哈大笑道：“好啊！我最喜欢听这句话！”
张良点头道：“项羽之意，其一在于让我离开沛公，削弱沛公，其二在于待分封之后，把我和韩王一网打尽。他自然希望我越早离开沛公越好，但他也没能力要求我立即就走：这两天各方势力都动静莫测，项羽应该不会为了我就有什么轻举妄动，先拖过这两天，我就有机会作别的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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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六，项羽终于从自己帐里出来了。
分封的大台已经筑好，战旗猎猎，诸侯各领卫队，远处是大军的环形布署。战鼓轰鸣中，项羽开始登台。
台上放置着十九面玉玺，代表着项羽将把天下按照他的意志划分为十九个区域。
分别是：
西楚：项羽为西楚霸王。领有东郡、砀郡、泗水、薛郡、东海、会稽、陈郡、南阳等郡，以彭城为都。
九江：英布为九江王。领有九江郡，以六县为都。
衡山：吴芮为衡山王。领有衡山郡，以邾县为都。
临江：共敖为临江王。领有南郡，以江陵为都。
雍：章邯为雍王。领有咸阳以西，内史西部，陇西郡，北地郡等郡，以废丘为都。
塞：司马欣为塞王。领有咸阳以东，内史东部，以栎阳为都。
翟：董翳为翟王。领有上郡，以高奴为都。
汉：刘季为汉王。领有汉中、巴、蜀等郡，以南郑为都。
魏：魏豹为魏王。领有河东郡、太原郡、上党郡等郡，以平阳为都。
殷：司马昂为殷王。领有河内郡，以朝歌为都。
韩：韩成为韩王。领有颖川郡，以阳翟为都。
河南：申阳为河南王。领有三川郡，以洛阳为都。
代：赵歇为代王。领有代郡、雁门郡、云中郡等郡，以代县为都。
常山：张耳为常山王。领有邯郸郡、巨鹿郡、恒山郡等郡，以襄国为都。
辽东：韩广为辽东王。领有右北平郡、辽西郡、辽东郡等郡，以无终为都。
燕：臧荼为燕王。领有渔阳郡、上谷郡、广阳郡等郡，以蓟县为都。
胶东：田市为胶东王。领有胶东郡，以即墨为都。
齐：田都为齐王。领有临淄郡与琅琊郡，以临淄为都。
济北：田安为济北王。领有济北郡，以博阳为都。
张良拿着这张分封名册，沉声道：“韩地处于项羽的南阳与砀郡之间，必然不能久存，项羽兼并韩国之心已昭，韩王果然危矣！”
月牙儿问张良：“张先生认为，哪个地方会先乱？”
张良道：“首先我会不舒服，他把韩地分成韩与河南两片，硬生生夺去了三川，且将韩地置于自己属地之间，吃掉韩国是迟早的事情。怀王会不舒服，整个楚国被一分为四，而怀王几乎没了地方。沛公会不舒服，关中被雍翟塞三国瓜分。赵歇会不舒服，好好一个赵王被改名叫代王，地盘小了一半多。韩广会不舒服，他世代在燕地生活，竟被迁去辽东。田市会不舒服，齐国被分成三块。
“至于说哪个地方会先乱，韩王在项羽手中，想乱是不可能了；怀王是项羽目前的头号敌人，乱不乱得起来不知道，但一定会有故事；赵歇尚不通世事，手下的人张耳、司马昂、申阳等又几乎都封了王，乱不起来了；韩广倒是行伍出身，可能咽不下这口气。最可能反的，当属这个胶东国。”
月牙儿疑道：“田市吗？我听说他只是个孩子。”
“可他有个脾气不好的舅舅。”张良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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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起程赴任的是刘季，他怕在关中留得时间长项羽会立逼他交出张良，这就难办得很了。张良托人给韩王带信，说沛公就要走了，自己送沛公入汉中就回。韩王无话可说，默然应允。
项羽给各诸侯定立了军队人数限制，超出的必须立即解甲归田。无论兵种如何搭配，每诸侯只得领有三万兵。因而像赵国燕国这样被肢解的国家，军队也被分为几份，而像刘季这样没有被拆分的军团，就直接在霸上解散了七万之众。
这也是刘季急于离开关中就任汉中的原因，他的兵力太微弱了，没有了丝毫的安全感。
张耳与刘季惜别，率领了大部人马送刘季，实际上是在护卫刘季而己。
张耳在马上颠晃着，不无感慨地说：“真没想到霸王会把汉王分到这里，巴蜀之地人所罕知，汉王今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要提早送信与我啊！”
刘季虽有心理准备，然而毕竟是到一个从未踏足过的地方去，再看到手下将士各各面有忧色，也不免悲从中来，长叹一声。
前面马蹄急促，一骑飞驰而来，长嘶声中，一人滚鞍落马，拜倒路旁道：“周勃将军带队来迎沛公！”
周勃在沛公入关后，带领了一万人马平定了汉中，因为汉中难进难出，怕之后有什么变故，就此一直驻扎在汉中。
刘季看到前面山路上转出一面红旗子来，正是周勃军，多日未见，刘季下马迎上。
周勃道：“汉王，再向前走就是秦栈道了，凌空架过，其险异常，甚是壮观啊！”
刘季倒起了小孩心性，对张耳笑道：“走，见识见识！”
真看到眼中时，刘季一阵恐慌，这栈道是在山壁上凿出洞来，在洞中架上木棍，上铺木板，架设而成，完全是凌云之路，弯弯蜒蜒不见尽头。刘季心中叹道：“这一过栈道，又有章邯在关中把守，哪还能回得来啊！”
身后的部队也渐渐都看到了自己以后要走的路，一个个没规矩地惊呼起来，互相议论，队伍开始散乱起来。樊哙声如暴雷地在队中驰聘弹压，声音渐渐低下去，军队又恢复了平时状态。
张耳对这辈子能再见到刘季已经不抱希望了，叹了口气道：“这千里栈道，比函谷武关，更要凶险万倍了呀！”
刘季只能把月牙儿对巴蜀的赞美先在心中默念一遍，这才鼓起勇气来，转对张耳道：“我王千里送行，至此当别过了。我抵达南郑后，会报信于我王，我王不必担忧，后会有期！”
张耳掩不住满脸凄容，道：“汉王保重，是否需我派人把汉王家小接过汉中来？”
刘季连忙摇头道：“这个不必，我会自己安排。”
张耳点头道：“汉王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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栈道多宽五六米，可容马车并行，刘季一路小心翼翼，也叹服这建设的鬼斧神工。不时上山下坡，有时栈道下水流湍急。一路的景致却是奇险异常，赏心悦目，士兵们指指点点，之前的背井离乡之愁也少了许多。不少人听到了刘季刚才拒绝接家小入汉的说法，便都知道了刘季也有东归之心。这个消息立即如风暴般传遍整个汉军，人们心里都踏实了不少：他项羽可以荣归故里，我们为什么就要背井离乡？早晚跟汉王打回去！
行行且行行，终于抵达了褒中，张良要拜别汉王了，当然不是回项羽营中，而是直接回韩国。站在栈道端口送张良的是刘季与月牙儿两人。
张良道：“此后要多拜托月牙儿为汉王谋划些了。”
月牙儿点头道：“张先生此行异常凶险，可要多加小心啊！”
刘季道：“依我说，你就赶紧回韩国待着，有你坐镇韩国，我不信项羽敢把韩王怎么样。”
张良道：“韩国国力之衰弱不可为，非汉王所能想见的。韩王恐怕并非不想带兵来见项羽，只是我与汉王合兵击秦后，韩国已经几乎无兵可带。我此去第一步是回韩国进行布置，第二步就必须要设法营救韩王了，能否得脱项羽虎狼之口，再见汉王，须看天意了！”
刘季点点头，叹了一声。
张良道：“汉王且行吧，我在此处目送汉王！”
刘季会意，招招手，让月牙儿上了车子，自己上马向军队行去。
大部队催动起来，缓缓行进。忽得后面队伍喊声大起，一骑报上前来道：“汉王！后面栈道烧起来了！”
部队骚乱起来：这可是大事！栈道若是没了，东归的希望便算彻底覆灭了！
刘季点点头，道：“知道了。”
斥侯被冷了个莫名其妙，一骑又报上来道：“汉王，栈道被烧，遥遥看到，烧栈道的是张良！”
部队嗡哄一声炸开了，咒骂声不绝于耳，军中将士们几乎疯了，想生吃了张良的都有。
刘季又点点头，道：“知道了。”
这次全军给冷了个莫名其妙，嗡嗡地说了半天，不时有人高声叫喝。
樊哙叱喝道：“一路向前，不许回头，回头者斩！”
刘季闻着滚滚飘来的浓烟，想着张良一副孱弱的样子，不知道这位拟以一人之力对抗虎狼霸王的独胆英雄，今后会有怎样的经历。
而火烧栈道之举，则是他出击三秦前，张良能给他留下的最后一个计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刘季驰到月牙儿车旁道：“这地方明显热于关中啊！”
月牙儿在车内道：“此地北有秦岭与巴山，可以阻隔北边的寒风，故而冬季要远较外界暖和，故而霜期要短，这也是其比关中粮仓更有优势的地方所在。”
刘季点点头，道：“这可真是个自成一体的地方！”
月牙儿从话味中听出点不对的苗头来，一笑，道：“此地以往是秦国流放犯人之处，取的就是它的封闭。但犯人被流放，与汉王之被封为王，实在是不同的。昔日吕不韦被流放于蜀，是因为他的大部分实力是在洛阳，吕不韦在蜀地自杀，也与他的精神崩溃大有关系。而其他的被封在蜀的几个秦侯，如公子通、公孙绾等人却无一不反，足可见此地的独立优势。”
刘季琢磨了一会儿，道：“不对啊，秦朝一直掩有巴蜀，那不是说那些无一不反的家伙们都被镇压了！”
月牙儿扑嗤笑了，道：“汉王好精明，若不是有这些被流放的和被镇压的先人在，项羽也不会放心地把汉王发配巴蜀。可这些人不是汉王，前些年世间起兵反秦的也无以数计，命丧黄泉的也是无以数计，而得破关入秦地的，也只有汉王而已，又岂能同日而语？”
见刘季不语，月牙儿又道：“重点在于，秦朝时秦都于关中，直接威压巴蜀，那时在巴蜀反秦，其时风险甚大，而此时项羽要建都彭城，巴蜀已是他鞭长莫及之地，汉王一入巴蜀，则如飞鸟入林，尽可自由施展了！”
（第十一章完）
第十二章　张良合纵
　　　　熊心接到项羽“封”他为义帝的消息的第四日，张良就赶到了彭城。
熊心在寝宫见了张良，张良一脸黑瘦，显然在路上赶得很辛苦。
熊心起身拜道：“师兄别来无恙！”
张良赶忙跪下，道：“陛下莫要如此折煞臣下！”
熊心过来扶起，道：“师门之礼还是要遵的。”张良道：“毕竟在俗世之中，臣下这次就是为了俗事来的。”
两人坐定，张良道：“陛下不该立即回绝项羽要改封刘季的建议，这使得陛下成了项羽的下一个首攻对象，处境非常凶险！反正无论陛下允与不允，项羽都是要自行分封的。”
熊心笑道：“我身为伐秦盟主，一举一动牵涉甚重，没有明哲保身的资格，便只能秉持公义了。”
张良疑虑之心尽释，对计策得施又增了几分信心，道：“我王圣明！我此次前来，是为了韩王的事。”
熊心道：“是因为韩王一直被项羽所扣，不得回国的事吗？”
张良暗服，师父教导出来的人果然通达。张良自褒中返回后，就一路直趋阳翟，在阳翟安置了必要的事务后，就直冲来彭城，其间一直不忘打听消息，果然发现各国诸侯都已离戏水，而韩成一直没能出得项羽军，被项羽一路带着，向东行来。这使得张良对项羽可能释放韩成的最后一点幻想也打消了，他只能靠自己一个人的周旋来解救韩王。
张良道：“项羽显然无意让韩王再回国，韩王危在旦夕，我身为韩臣，不能坐视不理。”
熊心道：“师兄此来，有什么要用我的地方吗？”
张良点头，道：“项羽此时尚不敢杀韩王，主要原因在于他大军未抵彭城，根基不稳，补给困难，而新封的诸侯又四方难靖，故而不能于此时诛戮旧诸侯，以免引起早已衔恨的各旧诸侯的群集而攻，以致措手不及。因而，臣以为在项羽进驻彭城之前，韩王相对地还比较安全。”
熊心道：“师兄之意，是要我据彭城而不迁？”项羽要熊心迁都郴州的信儿已经到了四天，这些日围绕迁与不迁，诸臣也是吵得几乎翻了天。
张良道：“此举必触怒项羽，但也可以争得足够的时间让臣下借项羽挟持韩王一事作文章，联合诸侯迫其交出韩王。这不啻于请陛下再作一次盟主！”
熊心沉默未言，张良又道：“项羽残暴不仁，若使他得逞其志，则天下苍生所受之苦，未必小于暴秦！如今由于分封而不服项羽者众，陛下正可趁机再起号召，以迁都为要挟，请项羽放韩王归国，我可奔走诸国，请诸侯王附和。诸国必以陛下为高义。到时项羽若不放，陛下可邀天下兵共击之，项羽背义而战，必可破之；项羽若放韩王，则陛下迁都而救韩王，不为屈辱，有利而无害！”
熊心点头道：“师兄将熊心当何许人看？师兄不需要以利害之说动我，只要行事不违公义，则熊心虽死不避。我所担心的，是没有人可以守住彭城。”
张良道：“此事不需抗项羽大军，只要陛下不动，不出两个月，我将说动至少七位诸侯王，共同请释韩王，陛下的压力可解！”
熊心道：“师兄有所不知，如今彭城中无将可用，太尉吕臣倾向于项羽。我若不动，项羽虽不会派大军来攻，但他只需向城中下一命令让强制拖我出城，押往郴州，到时若吕臣不敢违抗，我也是毫无办法。”
张良道罪，熊心道：“那就请师兄行走诸国，串联诸侯了。此事也是宜急不宜缓。总之项羽不释韩王，熊心不离彭城！”
张良也别无长策，只能赶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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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的第一个目的地，是张耳的都城，襄国。
襄国乃古城，曾因女娲斩杀共工于此而得名刑台。此城自古便易遭洪水之灾，伏羲曾于此处遭洪水而仙去，后作商都，盘庚便因此地洪灾较多而不得不迁都于殷。张良抵达时，张耳就正为四处泛滥的洪水劳神。
张良没有想到，来到这北方平原，仍然要坐了小船来见张耳。
对张良的到访，张耳甚是惊奇，大大地开心，朗声道：“流年不利啊，刚归国没个把月，这洪灾就闹起来了，还好此地民风尚朴，没多少人说我德行败坏，以致天遣呢！”
张良拱手道：“我王厚德高义，世所皆知，哪个敢说这种话？”
张耳更加高兴了，牵了张良的手拉进府来道：“子房千里而来，定有所图，不妨直说，不会是为我治水来的吧？”
张良道：“不能为我王分忧了，韩王至今尚在项王营中，不得归国，我怕项王之意，已经不把韩王当个活人看待了，张良无能，不能救主于危难，特来请我王仗义而为！”
张耳不悦道：“不必来拍我马屁，我们也算熟得很了，子房智计百出，有什么要用我张耳的地方，尽管直说就好！”
张良暗赞张耳果然爽快，不愧于贤者之名，便道：“子房从义帝处来，义帝闻韩王不得归国，心中非常焦虑，已修书于项王，请他放归韩王，若韩王不归，则义帝不离彭城。义帝如今无兵无将，只有一个彭城可为天下主持正义，是为义帝本色。子房斗胆请我王为义帝加把子力气，也致书于项王，请其还韩王归国。”
张耳心道：“义帝迁不迁都也不由自己说了算，所以乐得博个好名声而己。”思量了下，缓缓说道：“项王拘留韩王，有罪名吗？”
张良道：“项王无非想杀韩王而据韩地尔，何来罪名！然则杀头的时候，也自然能捏出个罪名来。我将行走诸侯间，说服诸侯同谏项王，令其放归韩王。”
张耳点点头，又道：“即便子房说服诸侯齐救韩王，然则项王若不听，或随便给韩王加个罪名，又当怎样？”
张良心下不免一叹，知道自己高看了张耳，这张耳也不过只能算是个利害之交，缓了缓神说：“我王英明，当今天下之乱未息，庶几将又兴大乱，不知我王有否察觉？”
张耳点点头道：“我也在隐隐担心，新旧王之间的冲突非常尖锐，只是隐而未发。”
张良道：“我王一向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