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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人孟夫子-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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薅暇!
三人边聊边上了会稽山。
来到禹王陵,崔国辅还在侃侃而谈:“传说古代“三圣”之一的大禹治平洪水后,曾在此大会诸侯,死后又葬身这会稽山上。因此,越州亦被称为会稽。当初秦始皇还亲自来此祭奠过禹王哩。”
“如此说来,吾等也得祭奠祭奠这位治水有功的华夏先祖大禹王喽!”孟浩然道。
“然也!然也!”谢甫池附和着。
于是,崔国辅吩咐随从设下香案。众人相继焚香,虔诚地三叩九拜。祭过禹王陵,然后继续顺若耶溪而下。
“传说这里是越王勾践冶金铸剑的所在。”谢甫池指着若耶溪道。
“与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所受之苦相比,自己隐居寒窗苦读,黯然落第还乡又有什么难堪呢!”孟浩然暗自思忖着,忽然感慨起来。
若耶溪下面即是鉴湖。只见溪畔青山叠翠,溪内流泉澄碧,两岸风光如画。远看鉴湖真象一面镜子。孟浩然来了诗兴:
我行适诸越,梦寐怀所欢。久负独往愿,今来恣游盘。
台岭践磴石,耶溪溯林湍。舍舟入香界,登阁憩旃檀。
晴山秦望近,春水镜湖宽,远怀伫应接,卑位徒劳安。
白云日夕滞,沧海去来观。故国眇天末,良朋在朝端。
迟尔同携手,何时方挂冠。
雨后初晴。温暖的阳光下,湖水里映出稽山倒影。微风中传来樵声阵阵。湖面上白帆点点。水鸟在辽阔的空中自由地飞翔。鱼儿在清澈的湖水里欢快地游来游去。轻舟往来如同梭子在编织绿色的锦缎。采莲女,笑隔荷花;白首垂钓翁、新装浣纱妇、近处的舟楫、堤岸,远处四野、村落,好像一切皆漂浮在水上。山与水相得益彰。乘上乌篷船,穿行在悬崖陡壁之下,面对拔地而起的云石、棋盘石,荡舟鉴湖,犹如置身于世外桃源。
孟浩然不禁叹道:“好一片澄明如镜的云水乡,或脉脉含情,或盈盈若睇,或淙淙细语,或浩浩无边……”
“有道是云千重,水千重,身在千重云水中。山阴道上行,如在镜中游。所以也有人把鉴湖称作镜湖。”不等浩然说完,崔国辅摇头晃脑,笑意吟吟,接过话头。
“此话一点不假。此地这里不愧是江南水乡也。”谢甫池道。
孟浩然有感而发,吟诗作赋起来:
试览镜湖物,中流到底清。
不知鲈鱼味,但识鸥鸟情。
帆得樵风送,春逢谷雨晴。
将探夏禹穴,稍背越王城。
府掾有包子,文章推贺生。
正玩的尽兴,忽然天上乌云滚滚,雷声阵阵,又下起了细雨。
崔国辅大喜:“谷雨时节雨水多。今日休闲来逛此稽山鉴水,大可一洗尘埃矣!前面有个酒馆,我们避避雨,顺便喝两杯去!”
三人走进酒馆,一位头戴乌毡帽的堂倌,上了一盘茴香豆,一碟豆腐干,两笼鲜肉包子,又来了一坛绍兴老酒。
品味着美味独特的地方小吃,一坛老酒很快就差不多了。孟浩然望了望窗外,若有所思,喃喃道:“春雨贵似油。农人好种田呐!”
谢甫池笑道:“浩然兄怎么忽然关心起农事来了?”
孟浩然也笑了:“甫池兄,别忘了我也是个农民哩!”遂吟曰:
田家春事起,丁壮就东陂。
殷殷雷声作,森森雨足垂。
海虹晴始见,河柳润初移。
予意在耕凿,因君问土宜。
“浩然兄怕是想念涧南园的老婆孩子了吧?”崔国辅笑着调侃道。
26、沦落兄弟喜相逢卢女妙曲添兴会
26、天涯沦落兄弟逆旅喜相逢除夕之夜卢女妙曲添兴会
其实,这次到孟浩然来江南云游,最大的一件心事,就是到永嘉郡看望自己朝思暮想的金兰兄弟张子容。
张子容那年考取进士后,被分发到江苏晋陵任县尉。数年之后,他因事被贬乐成。细细算来,两位同窗好友分别已经十多年了。
冬日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一路急行,到达上浦馆时,天已经很晚了。这里离永嘉郡城还有约七十余里。孟浩然只好住下,明日再行。
正在犹豫彷徨之间,一顶绿轿在上浦馆门前停下,孟浩然赶紧避让一边。只见轿上走下一个人来。
此人似曾相识,中等身材,面容清癯,着七品官服。孟浩然定睛一看,呆住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日夜思念的金兰兄弟、同窗好友张子容!
几乎是同时,张子容也认出了孟浩然。
“子容弟!”
“浩然兄!”
他乡遇故知,两人激动得相拥而泣,半响也说不出话来。
良久,张子容才问道:“浩然兄,你到这贫瘠荒远之地干啥来了?”
“子容弟,久不通函,至以为念。我千里迢迢,是专程来看望你的呀!”
住进上浦馆,江村逆旅之中邂逅相遇的两兄弟,彻夜把酒长谈,兴奋得一夜没睡。
张子容急切地问道:“这些年,浩然兄及嫂嫂可好?侄子仪甫已成大人了吧?”
孟浩然把别后家里情况和去年京师应举落第之事,都细细告诉了张子容。
“唉!兄应举落第。弟则仕途不顺,尝够了官场倾轧,小人诬陷的苦头。‘窜谪边穷海,川原近恶溪。有时闻虎啸,无夜不猿啼。地暖花长发,崖高日易低。故乡可忆处,遥指斗牛西。’”
“吾等可谓患难兄弟,同是天涯沦落人哪!”孟浩然叹道。
“算了,不提这些了。你我兄弟今日能在这东海岸边相会,却是一喜。明日我俩同游永嘉江如何?”
“好哇!”一提起游山玩水,孟浩然马上来了兴致,愁闷之情一扫而光。
笠日,张子容和孟浩然乘船,顺流而下,只个把时辰便登上江心孤屿。他们站在高处,极目远眺。只见翠微、郭公、海坛诸山云雾缥渺;楠溪、瓯江、东海诸水一览无遗;群山四水的景色尽收眼底,真有说不尽的诗情画意。
两人携手漫步,边走边谈。远处,偶尔传来渔夫起网的歌声。那沙屿潭石,绿树野草,别有情趣。
“浩然兄,虽然这里僻处海滨,人烟荒凉,岛上几乎没有一座像样的楼宇阁榭。可吾等苦苦追寻的是山水诗鼻祖谢灵运的游踪屐迹呀!”
和张子容在一起,孟浩然不免又思念起了金兰兄弟王白云:
悠悠清水江,水落沙屿出。
回潭石下深,绿筱岸傍密。
鲛人潜不见,渔父歌自逸。
忆与君别时,泛舟如昨日。
夕阳开返照,中坐兴非一。
南望鹿门山,归来恨如失。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薄暮冥冥,烟波浩渺,一轮明月倒映江中。岸边竹影摇弋,微风中传来隐隐约约的丝弦竹笛声。
“子容,该回去了!”孟浩然伥然道。
张子容却流连忘返,朗朗吟道:
无云天欲暮,轻鹢大江青。
归路烟中远,回舟月上行。
傍潭窥竹暗,出屿见沙明。
更值微风起,乘流丝管声。
孟浩然为自己才华正茂的同窗好友,郁郁不得志,被谪迁至远离故乡而且是如此荒僻的乐成,还如此达观,深表同情和惋叹:
逆旅相逢处,江村日幕时。
众山遥对酒,孤屿共题诗。
廨宇邻鲛室,人烟接岛夷。
乡园万余里,失路一相悲。
“浩然兄,春节快要到了,你不要急着回去,就留在乐成与我一起过年吧。”
“如此甚好!”异国他乡,能与好友一起过年孟浩然当然颇为开心。
第二天,又雇了一顶轿子,两人分别乘坐,一起回到乐成。
子容夫人也快乐无比;“早就听官人说,他有一个很要好的金兰兄弟,既有同乡之谊,又是通家之好。原来就是诗名天下的盂浩然啊!”
盂浩然和张子容都高兴得开怀大笑。那欢笑,驱除了两位好友的烦恼和忧愁。
除夕之夜,张子容的官邸,灯火辉煌,爆竹声声,画烛高烧,筵备珍馐。
“浩然兄,这是夫人新酿的酒。来,品尝品尝!”
盂浩然端起酒杯呷了一口,顿时感觉清香无比,遂赞道:“夫人,好手艺!”
子容夫人笑道:“此酒选用春天鲜嫩的柏叶酿成,饮之可强身健体,祛除百病,延年益寿也!”
和张子容夫妇一边品尝着一边聊着天,畅叙着别后离情,盂浩然内心的快乐,难以言喻。
席间,一位漂亮的歌女弹着古筝,演唱起了《梅花》古曲:
园中有早梅,年例犯寒开。
少妇曾攀折,将归插镜台。
犹言看不足,更欲剪刀裁。
……
那歌女声情并茂,歌喉婉转,如泣如诉;加上几位姑娘优美的伴舞婀娜多姿,更增添了两位诗人的兴会。特别是歌女那端庄的举止,美丽的容颜和动人的眼神,令盂浩然惊为天仙,怦然心动。他起而望之,倏地想起汉代宫庭乐师李延年那首千古名曲:“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人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噼里啪啦掌声过后,盂浩然拽了一下张子容的衣角,悄悄问道:“此女乃何方人氏?气度不凡也!”
张子容笑起来:“怎么?天仙美人让浩然兄心旌摇动了?”
“看你说的。我只是想,在你这穷乡僻壤,竟还有如此楚楚动人、能歌善舞的绝色才女,奇也!”
“浩然兄,血性男儿偶见一绝色女子,心旌摇动,实不为怪。殊不知那名垂千古的汉武大帝亦为个美貌绝伦的李夫人‘春从春游夜专夜,从此君王不早朝’哩!要不要我唤她过来你俩认识认识?”
盂浩然正好也有此意,便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听见县尉呼唤,那歌女款款过来:“民女卢香君拜见二位大人。”
子容夫人指着盂浩然道:“香君,快快见过这位诗名天下的孟公子。”
卢香君低首躬身拜曰:“小女给孟公子请安!”
盂浩然慌忙还礼:“快快免礼!适才小姐弹唱的《梅花》古曲委婉动听,余音绕梁。令浩然终身难忘,不能自持也!”
香君受宠若惊,嫣然一笑:“蒙君子错爱,如不嫌弃,小女再献丑为二位大人弹唱一曲助兴,如何?”
“小姐,恕吾冒昧。浩然平素略识音律,亦喜好弹琴,今日高兴,愿献丑为尔伴奏一曲。可否?”
卢香君听罢,眼前一亮,婉尔笑容灿烂:“没想到小女子今天能遇到知音,那就有劳孟公子了!”
“在这良宵之夜,能为小姐伴奏,浩然三生有幸也!”盂浩然亦笑曰。说毕起身,挽了挽袍袖,坐到古筝边。
琴声缓缓响起。几位姑娘又随着卢香君那委婉的歌声翩翩起舞:
青楼晓日珠帘映,红粉春妆宝镜催。
已厌交欢怜枕席,相将游戏绕池台。
坐时衣带萦纤草,行即裙裾扫落梅。
更道明朝不当作,相期共斗管弦来。……
满座听罢,又鼓起掌来。盂浩然望着香君,好象意犹未尽,继续弹着。卢香君会意,也接着唱下去:
蜀琴久不弄,玉匣细尘生。
丝脆弦将断,金徽色尚荣。
知音徒自惜,聋俗本相轻。
不遇钟期听,谁知鸾凤声。
面对此情此景,回想起年青时同隐鹿门山,相伴读书的日子,张子容觉得仿佛就在昨天。亦忍不住起身唱曰:
远客襄阳郡,来过海岸家。
尊开柏叶酒,灯发九枝花。
妙曲逢卢女,高才得孟嘉。
东山行乐意,非是竞豪华。
此时,孟浩然心里也不平静。自己应举不第,带着失望离开长安,失意落寞,天涯羁旅。而子容兄亦被贬,仕途不顺。不觉悲从中来:
云海泛瓯闽,风潮泊岛滨。
何知岁除夜,得见故乡亲。
余是乘槎客,君为失路人。
平生复能几,一别十馀春。
张子容理解兄弟此刻的心情,又唱和道:
土地穷瓯越,风光肇建寅。
插桃销瘴疠,移竹近阶墀。
半是吴风俗,仍为楚岁时。
更逢习凿齿,言在汉川湄。
孟浩然又来了一段《岁除夜会乐城张少府宅》:
畴昔通家好,相知无间然。
续明催画烛,守岁接长筵。
旧曲梅花唱,新正柏酒传。
客行随处乐,不见度年年。
红颜相伴,轻歌曼舞。孟浩然、张子容兄弟你唱我和,情谊浓浓,好不快活。两位天涯沦落之人满怀的激情感动了大家。尤其是卢香君,早已被感动得潸然泪下。
大海近在咫尺。相语的宁静间传来哗哗的潮声潮音。
子容夫人困了,先行告辞,回房歇息。孟浩然和张子容则毫无倦意,由香君陪着,彻夜饮酒欢歌,诗赋唱和,一直守岁到天明。
27、卧疾乐城美女相伴梦中亲人盼郎归来
27、卧疾乐城美女悉心相伴梦中亲人日夜盼郎归来
旅途的劳顿和心情的抑郁,竟使孟浩然病倒了。
卧疾于乐城子容家中,有张子容和夫人每日悉心照料,令孟浩然十分感动。但失路流离的痛苦,让他还有几分惆怅:
异县天隅僻,孤帆海畔过。
往来乡信断,留滞客情多。
腊月闻雷震,东风感岁和。
蛰虫惊户穴,巢鹊眄庭柯。
徒对芳尊酒,其如伏枕何。
归屿理舟楫,江海正无波。
这时,门房来报:“孟公子,有人看望你来了。”
话音才落,房门开了。孟浩然抬头一看,顿时呆住了,此人不是别人,却是卢香君。
“香君,你怎么来了?有事么?”
卢香君面带愁容,说道:“听说孟公子病了,奴家心中甚为不安,特来看望。近日可好些了?”
“吾只是偶感风寒,休息几日,就没事了。”
孟浩然刚欲起身,被卢香君按住了:“孟公子躺着别动,待小女给你熬碗姜汤去!”
望着香君转身的背影,孟浩然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不一会儿,卢香君轻盈柔美的身姿又出现在面前:“孟公子,姜汤来了,趁热喝了吧!”
一碗热汤下肚,孟浩然果然觉得精神好多了。看着卢香君那微微沁出汗珠、白里透红的面颊,他心里感动极了:“香君,快坐下歇歇吧!”
卢香君迟疑片刻,慢慢在孟浩然身边坐下。
“香君,尔一个如此有才气的女子,为何竟流落于此?”孟浩然问道。
卢香君叹了一口气:“公子有所不知,小女本是洛阳人氏,因家境贫寒,随父卖唱谋生,流落于途,苦不堪言。后家父不幸亡故,恰遇被贬正要赴任的张县尉夫妇好心收留,才活了下来。”
“子容夫妇亦在难中,尚积德行善,是好心人哪!”孟浩然也叹道。
“谁说不是呢?这几日,孟公子生病卧床,张大人公务繁忙,还一再嘱咐我悉心照料你。”
“唉!张大人心虽善却仕途不顺;尔虽聪慧却命运坎坷;吾则空怀报国之心,应举不第,失意落寞。吾等如今都沦落天涯,委实可悲可叹也!”
“孟公子不必如此悲叹。世事如梦虽沧桑难料,尚可从长计议。眼下要紧的是养好身子。”
一连几天,卢香君都日夜守侯在孟浩然身边,问寒问暖,悉心照料。他很快就康复了。
正值初春,风和日丽。两人一起漫步来到后花园散心。腊梅枝间,繁花朵朵,暗香浮动。
孟浩然深情地端详着香君略带疲倦的脸庞,心中激动不安:“好久没有呼吸到这么新鲜的空气了。这些日子,让你受累,浩然谢谢你了!”
“谢我做甚,你应当感谢张大人才对!”
“承蒙关照,岂有不谢之理?”
“香君久慕公子诗名,若真要谢,就送小女子一首诗吧!”卢香君高兴得笑了,笑得依然那样妩媚动人。
孟浩然看着卢香君同样深情的脸庞,不禁轻轻吟道:
阮籍推名饮,清风满竹林。
半酣下衫袖,拂拭龙唇琴。
一杯弹一曲,不觉夕阳沉。
予意在山水,闻之谐夙心。
刹时,两人的手紧紧地攥在了一起,许久也不愿松开。
从此,孟浩然与卢香君每日亲密无间,朝夕相处,弹琴赋诗,谈笑风生,竟成了红颜知己。这感情的旋涡使两人几乎不能自拔。
不知不觉一个月过去了,漫山遍野已经春暖花开。
一日,孟浩然忽然做了一个梦,梦中全是远方的亲人。特别是妻子蕙玉那充满期待,日夜盼郎归来的眼神,令他感到阵阵不安。
第二天,孟浩然告诉张子容,由于怀旧思乡意切,欲早日回襄阳去。
张子容也不便强留。待到孟浩然病体完全痊愈之后,便替他备下船只,整理了行装,并赠他五言律诗一首饯行,以表依依惜别之情:
东越相逢地,西亭送别津。
风潮看解缆,云海去愁人。
乡在桃林岸,山连枫树春。
因怀故园意,归与孟家邻。
孟浩然也写了一首《永嘉别张子容》,把两人此时的心境表露无遗:
旧国余归楚,新年于北征。
挂帆愁海路,分手恋朋情。
日夕故园意,订洲青草生。
何时一杯酒,重与季鹰倾。
临行前,子容夫人又亲手做了许多好吃的让孟浩然带上。
卢香君也来送别。孟浩然发觉她双眼噙着泪花。他鼻头一酸,扭过头去。此时,两人百感交集,难舍难分。
子容见状笑道:“你二位不必如此悲戚,只要有缘,日后还会再相聚的。”
子容话中有话。孟浩然听后白了他一眼,默默无语,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孟浩然浮海北归,回到越州,又住了些日子。卢香君的音容笑貌老是挥之不去,不断在他脑海里闪现。这使孟浩然无限感伤。开元二十一年春天,他决定经扬州,溯长江返程回襄阳。
途经武昌,楚天碧碧。他开始有一种回家的感觉了:
家本洞湖上,岁时归思催。
客心徒欲速,江路苦邅回。
残冻因风解,新正度腊开。
行看武昌柳,仿佛映楼台。
孟浩然再次登上高高的黃鶴楼,这里是当年诗中好友李白送他下扬州分别的地方。遙望
着芳草凄凄的鹦鹉洲,白色的水鳥栖满了江水岸邊,孟浩然触景生情,思念道:
昔登江上黄鹤楼,遥爱江中鹦鹉洲。
洲势逶迤绕碧流,鸳鸯鸂鶒满滩头。
滩头日落沙碛长,金沙熠熠动飙光。
舟人牵锦缆,浣女结罗裳。
月明全见芦花白,风起遥闻杜若香。
君行采采莫相忘。
归至春秋战国时楚国的别邑郢中,汉水两岸那熟悉的江襄景物,顿时使孟浩然感到万分亲切。他知道,这儿离家乡越来越近了:
远游经海峤,返棹归山阿。
日夕见乔木,乡关在伐柯。
愁随江路尽,喜入郢门多。
左右看桑土,依然即匪他。
他高兴起来,心中的烦闷和忧愁随风而散。
五月仲夏,在外游历多年的孟浩然,终于回到了故乡襄阳。
日夜思念的丈夫归来,令蕙玉喜极而泣;“官人哪,你可回来了。你这一去就是数年。我天天盼郎归,真是望眼欲穿哪!”
她哽咽着告诉丈夫,老爷不幸已于年初过世了。
孟浩然如五雷轰顶,扑通一下在母亲面前长跪不起,禁不住双泪长流。
母亲含着眼泪扶起自己的儿子:“浩儿呀,你咋才回来?老爷临死前,最挂念的就是你啊!”
孟浩然哭得越发伤心了:“孩儿不孝,有罪呀!”
母亲拭泪道:“好在你媳妇温柔贤淑,儿子孝顺懂事。他们代你尽了孝道。”
自从二十一岁上把蕙玉娶进孟家的门,已经二十多年了。虽说夫妻恩爱,但她却没享过一天清福。这些年,自己隐居鹿门,埋头读书;下洞庭,游三湘四水;上长安,应举求仕;访吴越,饱览山水风光;四处游历,一事无成。可妻子长年厮守在家,上孝敬父母,下抚育孩儿,族间邻里莫不夸她是个贤妻良母!
孟浩然发现妻子老了,昔日俊美的面容也憔悴多了。虽风韵犹存,但根根白发已经悄悄地爬上了她的额头:
妾有盘龙镜,清光常昼发。
自从生尘埃,有若雾中月。
愁来试取照,坐叹生白发。
寄语边塞人,如何久离别。
此时孟浩然不禁又想起了年轻貌美的卢香君。他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觉得无比惭愧,自己太对不起妻子了。他心中暗暗发誓,今生今世一定要好好地待她。
28、子容忽然一步登天浩然又萌仕之意
28、时来运转子容忽然一步登天欲济苍生浩然又萌求仕之意
吴越优美的自然山水和涧南园恬淡安宁的生活,渐渐地抹平了孟浩然心中应举不第的伤痕。
一日闲暇,孟浩然收到了刘慎虚的来信,知他已于考中开元二十一年进士,调洛阳尉,已赴任去了。替友高兴之余,孟浩然又想起了尚在京邑的几位朋友们。几年过去,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他想了想,便走到书案前,提起笔来,给远在长安的王维他们写信,坦言四十岁上京的缘由和游越归来的情况:
尝读高士传,最嘉陶征君。日耽田园趣,自谓羲皇人。
予复何为者,栖栖徒问津。中年废丘壑,上国旅风尘。
忠欲事明主,孝思侍老亲。归来当炎夏,耕稼不及春。
扇枕北窗下,采芝南涧滨。因声谢同列,吾慕颍阳真。
吩咐南儿把书信送出以后,孟浩然的心情舒畅了许多。
有道是,世事如云任卷舒。
刚放下笔,王迥突然风风火火地来了:“浩然兄,告诉你一个特大喜讯!”
“啥喜讯?看你猴急的。”孟浩然悠悠地扇着芭蕉扇。
“你离开乐城后,子容先是被任命为奉先县令,秩满后又晋升为驾部郎中,昨日已休沐还乡省亲来了。”
“白云弟,此话当真?”孟浩然停住手中的扇子。
“还金兰兄弟哩!我啥时对你打过诓语?”王迥一把夺过芭蕉扇,扇着头上的汗。“今晚这张明府邀请你我兄弟赴宴哩!”
“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孟浩然感慨万端。
此刻,张府新建别业张灯结彩,红灯高挂,烛火通明,热闹非凡。大门上方的匾额上馏金草书着“海亭”二字。
孟浩然和王迥赶到时,许多地方官员和社会各界名流都已到了。
“子容弟,你我音问久疏,唯愿一切康适。却不料你如今双喜临门,大喜大喜!”孟浩然拱手道。
张子容笑迎道:“浩然兄,乐城一别,已数年矣,想煞吾也。你我兄弟不必客气,快快有请!”
正说着,两顶官轿停在张府门前。襄州刺史独孤册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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