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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人孟夫子-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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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浩然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咋也睡不着。也许是对明春的进士考试有一种充满信心的期待吧,他的心情有些激动。不禁轻声地哼道:
日暮马行疾,城荒人住稀。
听歌知近楚,投馆忽如归。
鲁堰田畴广,章陵气色微。
明朝拜嘉庆,须着老莱衣。
“公子……一定高中……”
这声音突然把孟浩然吓了一跳。原来是孟南在梦中呓语。他笑了笑,连忙披衣起身,帮南儿掖好蹬开的被褥,然后吹灭了蜡烛,打了个呵欠,又钻进了自个儿的被窝。
天刚拂晓,孟浩然主仆二人起了个大早,继续前行。
空中布满阴霾,天气依然昏沉沉。通往长安的大道上,行人稀疏。车辆缓行。唯有孟浩然主仆二人的白马在昂首飞奔。
行至途中,忽然北风呼啸,下起了大雪。刹时间,大朵的鹅毛团飘飘洒洒,给远处荒凉的山川丘陵,田野林木披上了茫茫的素装。
雪越下越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漫长辽远的古道两旁,荒无人烟。孟浩然和南儿别无他法,只得顶风冒雪,继续提笈负琴,策马前行。
这雪一下就是好几天,整日不见阳光的阴霾天气,大雪连阴的寂廖山野,使形单影只,远离家乡,孤独客行的他平添了几分无助的乡愁。
漫天皆白,疲倦消瘦的马儿喘着气嘶鸣着,低首慢行。风雪弥漫中,一群迷路找不到沙洲栖宿的大雁扑腾乱飞,几只饥饿的野鹰凄然地哀鸣着着,给孟浩然的心头蒙上了一层抹不去的阴影。尽管此次进京赴举,他对前途充满了信心,但也难免有几分前程莫测的茫然。他忽然觉得,那无处可归的大雁,和凄惶的饥鹰就好象是瓢泊在大雪中的自己。
孟浩然拍去衣袍上的积雪,伥然叹息:
迢递秦京道,苍茫岁暮天。
穷阴连晦朔,积雪满山川。
落雁迷沙渚,饥乌集野田。
客愁空伫立,不见有人烟。
孟南对主人道:“公子,天色已晚,路途难行。前面有几间茅舍,我们暂且住下,明日再行吧!”
17盛唐诗杰京城相会 王孟双双相见恨晚
    天气终于渐渐地晴了。
太阳从厚厚的云层里钻了出来。虽然风刮在脸上还有点冷,孟浩然的心情却好了许多。他和孟南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往京城赶去。
进入渭南平原,路好走多了。离京师越来越近。当望见长安那雄伟的古城墙时,孟南竟高兴得象个孩子,“啪啪地”甩着马鞭,欢呼起来。
进了城,那都市森严的三内九衙,繁华的两市百坊,富丽的玉楼琼阁,歌舞升平的盛世景象,令孟南感到既新鲜又好奇。他左顾右盼,只觉得眼花缭乱。
孟浩然笑着催促道:“傻小子,日子还长着哩!先找个地方住下。以后会让你看个够的!”
很快,他们在皇城大街的最南端附近找到了住的地方。这里叫布政坊,在皇城的西南端,出门就是东通春明门,西通金光门的皇城大街,方便得很。特别是每一坊都有围墙,四面各开两个大门,朝开夕闭,有雄壮威武的执金吾,彻夜巡逻守卫。
坊内有一位刘姓官宦之家的院落。因为升迁的缘故,主人带家眷到南方赴任去了,因此,这房子就空闲了下来。
一位负责守房子的老翁带着孟浩然把刘家大院里外都看了一遍。除了正屋之外,东西各有一排厢房。那东厢房稍大,有三间,已经租了出去,就剩这两间小一点的西厢房了。这厢房倒清洁、僻静,对于读书人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孟南向来干活麻利,三下五去二,行李、床铺、书案都收拾好了。
“公子,一切收拾停当,带我出去逛逛吧!”
“我说你这会儿干事咋象一阵风似的,原来,你的心已经野了。”孟浩然笑道。
主仆二人刚准备出门,忽然传来一阵乐呵呵的叫嚷声:“刘师伯,添新房客了?这下可热闹了。”
“王公子,您回来了?这新来的孟公子也是位知书达理的读书人哩。”刘师伯欣然答道。
听说东厢房的房客回来了,孟浩然正思忖着是不是去去拜访一下,那房客已经先过来施礼了:“孟公子,您好!”
孟浩然抬头一看,此人不过三十岁左右,皮肤白皙,风姿俊美,文质彬彬,风流倜傥,心中顿生敬意,慌忙还礼:“在下襄阳孟浩然,拜见公子。”
房客惊讶道:“您就是那‘春眠不觉晓’的孟浩然?”
“正是鄙人。”
“久仰、久仰。在下姓王名维,字摩诘,太原祁县人氏,还望日后多多指教。”
那房客又要施礼,被孟浩然一把拦住:“太原王氏,乃五姓望族。怪不得王公子气度不凡。原来是名族之后。听说公子自幼聪颖,九岁时便能作诗写文章,而且工于草书隶书,娴于丝竹音律,擅长绘画,是个多才多艺的才子。如此客气,羞煞吾也?”
“彼此,彼此。浩然兄过奖了!”
两人一见如故,便坐下叙话。
“孟兄此次来京,所为何事?”
“鄙人年届不惑,却来京城应试,说来可笑矣。摩诘兄,你才华名扬天下。开元九年二十一岁时就中了状元,即解褐为太乐丞,开始了仕宦生涯。为何今日又闲居此处?”
“唉,一言难尽。那不久以后,因为署中伶人为岐王舞黄狮子犯禁,我被牵连而谪为济州司法参军。”
“犯了什么禁,如此严重?”
“那黄狮子只能舞给皇帝看,是不能舞为其它王公贵族舞的呀!”
“那是岐王的事,与你何干?”
“浩然兄有所不知,那歧王在吾应举时,请公主帮过忙。待吾恩重如山。还有宁王、薛王待吾就象师友一样。故而被牵连矣。”
“后来呢?”
“其实,我心里明白。皇上与诸王向来不和,矛盾颇深。京城不可久留。当年秋天吾便离开京城,赴济州任。好在当时同乡诗友裴耀卿任济州刺史,与吾情同手足,使吾稍得安慰,在那里度过了四年多的光阴。但裴刺史很快又赴宣州任职,使吾失去依靠,甚感惋惜。开元十四年春天,吾也辞去司法参军之职。离开济州后,又在淇上住了二年。刚来长安闲居,从大荐福寺道光禅师学习顿教,”
“唉,真是官场险恶呀!”
“不谈这些了。天色已晚,浩然兄初来乍到,多有不便。今晚到寒舍小酌如何?”
浩然欣然从命。来到东厢房,他看到王维的住所十分简朴,甚为惊讶,丝毫也看不出曾是一位中了状元做过太乐丞的人。
王维向夫人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新邻居,来自襄阳的孟浩然孟先生。”言毕,又扭头告诉孟浩然:“这是拙荆。”
王维夫人递上一杯香茶:“昔日我曾听官人说起过孟先生。没想到今日竟做了邻居,真是有缘。”
孟浩然听王夫人说话言词得体,语调柔和,再仔细一瞧,她眉清目秀,端庄大方,一看就是位温柔贤惠的妻子。孟浩然觉得,在她身上依稀有蕙玉的影子。
 不一会儿,王维夫人已将一桌酒菜备好,孟浩然就与王维各自落座,对酌起来。
“凭浩然兄的才华,此次应试,定当一战而霸。”
“那里那里。当年你高中时,有歧王引荐,公主帮忙。而我朝中无人,恐难及第。”
“丞相张说不是很赞赏你吗?浩然兄何不拜访拜访他?”
“那不过只是偶然巧遇,一面之交而已。”孟浩然又想起了在岳阳楼干谒张说的那一幕。
王维道:“张说文韬武略,讲实用,重风骨。玄宗即位后,就是他推荐张九龄为集贤院学士的。”
三杯酒下肚,二人便畅开心扉,无所顾忌地褒贬起当朝的显贵们来。对于那些弄权者,他们嗤之以鼻,不屑一顾。惟独说到张九龄,两人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与张子寿大人见过几次面,虽无深交,但一眼便能看出,这是一位耿介儒雅之士,堪称良师益友也。”
“可能是因为政务繁忙,张大人写的诗并不多,但每一首都有一种超凡脱俗之气,大有屈子陶潜之精神:‘纤纤折杨柳,持此寄情人。一技何足贵,怜是故园春。迟景那能久,芳菲不及新。更愁征戍客,客鬓老边尘。’”孟浩然借着酒兴,吟了一首张九龄的《折杨柳》。
王维道:“读此诗,作者品节自见其间矣。”
孟浩然听了,甚为赞同。
王维又道:“张大人孩童时就极为聪明,七岁就能写出流利的文章。十三岁时上书广州
刺史王方庆,刺史大人读后曰:‘此子必能致远’。果然,他二十多岁就中了进士。”
“可不是么?我有一位朋友,与你同庚,诗作得好极了,时下大凡喜欢吟诵几句诗的人,
几乎都看过他写的诗。”
王维问:“他叫什么名字?”
孟浩然说:“叫李白,号青莲居士。”
王维兴奋起来:“原来你说的是李太白呀!他的大名谁人不知,那个不晓?我特别欣赏
他写的那首《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意境太美了!。其诗风细腻且狂放,不拘一格又自成一格,确是难得的才子。他尚未来过长安,可在长安的声誉却比那些久居京城的诗人们还要大。还有位诗人叫杜甫,巩县人,比我还小十多岁呢,在诗坛上已小有名气了。只可惜如今也还是一介布衣。”
孟浩然笑道:“这倒也巧了。李白和你同岁。我比你俩大十多岁。杜甫又比你们小十多岁。这其中,除了你曾中过状元以外,我们都是没有功名的人。”
王维叹了口气:“可你们在诗坛上的名气都比我大,我虽中过状元,如今辞官在家,不也和布衣一样么?可见诗人从来都是为世俗所不容的,诗人的秉性,原本是不宜做官的。你看古时的屈原,晋代的陶潜,唐初的王勃、骆宾王,都是如此。”
王维夫人见状嗔怪道:“官人只顾说话,快招呼孟先生喝酒呀,瞧菜都凉了!”
王维笑了起来:“夫人所言极是。浩然兄,咱哥俩再干一杯!”
孟浩然也笑道:“且慢,诗友喝酒,当然不能无诗。我今吟《怀襄阳》一首,与兄同乐:
“去国似如昨,倏然经杪秋。
岘山不可见,风景令人愁。
谁采篱下菊,应闲池上楼。
宜城多美酒,归与葛强游。”
“你们襄阳是个好地方,我去过多次,来一首《汉江临泛》,也算为兄接风吧:
楚塞三湘接,荆门九派通。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
郡邑浮前浦,波澜动远空。
襄阳好风日,留醉与山翁。”
这诗不禁使孟浩然思念起故乡和妻儿来。于是两人你一杯我一盏地喝,你一首我一首地
吟,不觉已近深夜,两人都已有七八分醉意。
孟浩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王夫人说:“吾等贪杯了,多有打扰。”
王夫人答道:“孟先生休要这样说,我家官人平时在家吟诗作画,很少与人往来。我生
怕他长久孤独,憋出什么病来,有孟先生这样能和他谈得来的人与他做伴,喝酒吟诗,谈何打扰?你看他精神为之一振,这是巴不得的好事,今后能常来才好呢!”
“我俩虽未谋面,但神交已久。今日终于得见,只是相识恨晚也。”王维道。
“我还有一个朋友,是在交游时认识的,关系还不错,只是多年不见了,挺想他的。他家就在京兆长安,”孟浩然道。
“谁?”
“王昌龄。”
“你是说王少伯呀?他去年就已考取进士,被授汜水县尉,尚未赴任。”
“真的?有空得去拜访拜访他。”
两人就这样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地聊着,谈得十分投缘。很晚了,孟浩然才带着孟南回西厢房歇息。
躺在床上,孟浩然许久也睡不着。想来想去,王维说的很有道理。自己虽然有点恃才傲物,但考试无常,前途难测。明天还是应该去找找门路。
他忽然想到王昌龄,听说他在秘书省熟人不少,先找他打听打听再说。
18、王少伯戏说王摩诘孟襄阳诗呈张吏部
    18、王少伯戏说王摩诘孟襄阳诗呈张吏部
第二天,有在户部做事的洗然引路,孟浩然骑着马很快在近郊的一个庄园里找到了王昌龄。
数年不见,两人格外亲热。一听说孟浩然是来应举的,王昌龄道:“今年应试的举子特别多,人数超过往年,可谓盛况空前呐。”
“如此说来,少伯,浩然今年恐怕难以及第了。”
“以浩然兄之才华,及第应该大有希望。可现在虽然实行的是科举制,但还保留了许多的贡举色彩。士子在考试和录取的过程中,需要有地位的人推荐。如果推荐者很有权势和影响力,及第的希望就大大增加。”
“那我该怎么办?”
“先要走门路,通关节。最通行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平日所做的诗文投给主考官或达官贵人,希望获得赏识。为他揄扬,造成声名。这可是一块敲门砖啊!”
孟浩然静静的听着,此刻心里正考虑着自己该怎么办。
王昌龄又说:“你知道吗?摩洁兄应举时就有一段有趣的故事。”
“只是略知一二。愿闻其祥。”孟浩然很感兴趣。
“当时有一个叫张九皋的人。”
“这个张九皋,莫非就是张九龄之胞弟?”
“不错。公主曾授意京兆试官,要以张九皋为解头。王维同岐王商量,希望得到歧王举荐。但歧王权势哪里比得上公主?思来想去,只能用王维的才华去争取公主,便如此这般地安排了一番。过了几日,岐王让王维衣冠锦楚,鲜华奇异,带着琵琶酒乐,同到公主第宅为公主奉宴。王维为皙白少年,风姿俊美,引人注目。公主瞧见后,问岐王;‘这是何人呀?’岐王回答说;‘是个乐师。’公主便吩咐独奏一曲。王维弹抚琵琶,声调哀切,满座为之动容。公主问王维道:‘此为何曲,如此动听?’王维起身答道:‘是《郁轮袍》。’这《郁轮袍》可是清新典雅的曲子呀!公主甚感惊奇,非常高兴。”
“后来呢?”
“见时机已到,岐王便对公主说:‘此人不只长于音律,若说词学,更佳,简直无人能超过他。’公主问王维是否有写就之诗。王维从怀中拿出数卷诗文献上。公主看过之后,更惊奇不已,说;‘这都是我平日所喜诵之诗,从前以为是古人所作,原来竟是你写的?’于是把王维当作高贵的客人。王维风流蕴籍,而且说话风趣,大为座中各位贵人所钦重。岐王见时机成熟,便道:‘若教京兆府今年能以此人为解头,诚为国家的荣光。’公主说:‘那为什么不教他去应举?’岐王说:‘听说您已经嘱托,解头不是要给那个张九皋吗?’公主笑道:‘那是因为他人求情,哪是我要给张九皋?’随即回头对王维道:‘你要取解头的话,我当全力荐你。’就这样,又改荐王维。王维才做了解头,一举登第。”
听了王昌龄一番绘声绘色的描述,孟浩然叹道:“摩诘兄真走运哩!”
“浩然兄,你何不效仿摩诘兄,找人引荐引荐呢?”
告别王昌龄出来。孟浩然已经决定,自己这一宝要押在丞相张说身上了。
布政坊西,隔一条街是醴泉坊。西市就在醴泉坊的南面。与此遥遥相对的是东市。与西市不同的是,东市的货物和顾客比较高贵。
时值正午,一进入东市,三百下铜鼓敲响,交易的时刻到了。
孟浩然在东南角的放生池下了马,吩咐南儿把马在附近的石栏上栓好,便在市面上转了一圈。市面上富庶繁华,衣食器玩,天下各物,品类很多。孟浩然买了一些贵重的礼品,打算晚上去拜访张说。
张说的府第在皇城附近,戒备森严。孟浩然下马后,掏出名帖递上。门卫便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门卫出来了说:“进来吧!”
可进去后才知道,张丞相不在家。正狐疑之间,一位年纪相仿,颇有气度的男子却迎了上来:“哈哈,久闻孟襄阳之大名,今日得见,张均乃三生有幸也!”
原来是张丞相之子,他如今可是吏部的大理卿哩。孟浩然献上礼品,慌忙拜道:“鄙人孟浩然,拜见张吏部!”
张均疾步上前,一把扶起:“浩然兄快快请起。尔乃当今诗坛奇才,应当我拜你才对。焉能让尔行此大礼?”
张均赶紧客气地请孟浩然客厅就坐,吩咐下人上茶。
孟浩然道:“鄙人冒然造访,还望张吏部见谅!”
“浩然兄,这么晚了,找家父所为何事?”
“这……”孟浩然紧张地吱晤起来。
张均笑了:“家父政务繁忙,早出晚归是常有的事。浩然兄不要拘束,有话不妨跟我讲。”
“此次进京,在下是赶考来的。丞相学识渊博。因此,想请张丞相指教指教。”
“哈哈,浩然兄诗名天下。我早就听家父讲过。此次应试一定金榜题名。”
“考试无常,前途难测。还得有人推荐才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浩然兄放心。我一定给家父转达。家父对你情有独钟,定会推荐你的。”
喝了会儿茶,张均问道:“不知浩然兄近来可有新作否?”
孟浩然掏出诗文一卷呈上。
张均打开一看,轻声念出:
秋空明月悬,光彩露沾湿。
惊鹊栖未定,飞萤卷帘入。
庭槐寒影疏,邻杵夜声急。
佳期旷何许,望望空伫立……
“寒夜秋空,明月飞萤,意境不俗。好诗、好诗!”张均意犹未尽:“今日机会难得,浩然兄能否为吾题诗一首留念?”
“丞相府上,浩然岂敢班门弄斧?”
“浩然兄此言差矣!家父亦爱作诗。况且是吾请你,不必谦让了吧!”
孟浩然只得从命。两人谈笑着来到书房。张均取来文房四宝,亲为展纸研墨。孟浩然略为思忖片刻,随即挥毫,笔走龙蛇:
公门世绪昌,才子冠裴王。
自出平津邸,还为吏部郎。
神仙余气色,列素动辉光。
夜直南宫静,朝趋北禁长。
时人窥水镜,明主赐衣裳。
翰苑飞鹦鹉,天池待凤凰。
一首五言诗跃然纸上。张均大喜:“此诗可伴吾流芳百世矣!”
告别张吏部,从丞相府出来,孟浩然终于松了一口气。
街上仍然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声喧嚷,摩肩接踵。那花伴玉楼,杨柳摇曳,灯红酒绿,箫歌阵阵,一片太平景象。
早春的长安之夜,是多么的迷人啊!
孟浩然任马儿怡然自得地在皇城大街上缓慢前行。蹄声得得,他意气风发,情不自禁地
吟出一首小诗来:
关戍惟东井,城池起北辰。
咸歌太平日,共乐建寅春。
雪尽青山树,冰开黑水滨。
草迎金埒马,花伴玉楼人。
鸿渐看无数,莺歌听欲频。
何当遂荣擢,归及柳条新。
“明日可得安下心,好好地把那些《四书》、《五经》再记诵一下了。”孟浩然对南儿说道。
从那愉快的声音中,孟南可以感觉到,此刻的主人对前途充满了信心。
19戒备森严进士值钱 策问不通名落孙山
    “哥,少伯让我告诉你,考试的日子定下了。正月十七受学,十九入闱。大概明后日就会有正式通知下来。”洗然风风火火跑来递信。
“何为‘受学’?”孟浩然不解地问。
“到国学报个到,先拜谒大成至圣先师孔子;然后听国学博士讲一章书,表示受过朝廷的教育。”
“入闱呢?有些什么仪注?”孟浩然又问。
“帖经、杂文和策问三场考试,第一场最严,为防夹带,还要搜身哩!”
“国家开科取士,竟如此戒备森严?”
“所以进士才值钱嘛!”
这时,王维过来串门:“浩然兄,要上战场了?”
“可不是,我心里都还没一点底呢!”
“别怕,帖经靠的是死记硬背,杂文诗赋别人比不过你。倒是策问,你可要注意呢!”
“不知策问考什么,我心虚的就是它了。”
“凡治国良策,天下大事,无所不包。就看你临场发挥了。”
正说着,王维夫人也过来了:“这几天孟先生要备考,自己就不要做饭了,到我家搭伙。也好省点精力。”
浩然笑道:“那谢谢弟妹了。”
“谢什么谢?金榜题名时,莫忘了请我家官人喝酒就行啦!”
西厢房里响起一阵乐呵呵的欢笑声。
王维两口不便久扰,回东厢房去了。洗然留下来和孟南郑重其事地焚香扫地,然后帮助整理考试要用的东西。孟浩然则坐下来开始温书。一连几天,大门不出,连饭都是孟南给端来西厢房吃的。
转眼元宵节到了。
孟南劝道:“公子这些时温书累了,也该休息休息喘口气了。干脆出去观灯吧!”
“再过两天就要受学入闱了。我哪有心思观灯?莫不是你整天陪我陪累了,心里痒痒?你这鬼精!正月十四、十五、十六我准你三天假,观灯去吧!”
听主人这么一说,孟南倒不好意思去了。
孟浩然笑道:“别不好意思了。晚上一个人在家,没你烦我,反倒清静。”
天公不作美,倒春寒了。天昏沉沉的,正月十九一早,开始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大雪。
四更刚过,孟浩然就起来了。洗然帮着把干粮器用和要带入闱中的笔、墨、砚台,还有蜡烛、毡席等已经备好,装入考篮。孟南把马也刷得干干净净。
王维夫妇,还有居停刘师伯都来送行。
“好好考吧,别忘了,我和官人都等着喝你的酒呢!”王夫人笑道。
孟浩然这会儿的心情十分复杂。翻身上马时,除了兴奋和感激之外,也隐隐感到了沉重的压力。
到了皇城南面的安上门前,孟浩然呆住了。白茫茫的大雪中,熙熙攘攘,黑压压的都是人。应考的,送考的起码有七、八千人。把个安上门大街塞的水泄不通。
孟浩然主仆二人几乎是身不由主的被挤进安上门的。到了太府寺街口,送考的不能再往里走了。于是,孟浩然接过考篮,吩咐孟南在外候着,自个儿继续往前走。
到了礼部南院,胥吏吆喝着搜过身,才入了闱。
阶前陈设香案,礼部主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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