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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昼-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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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硬物原来是个烧了半边的奏章,想是被书简压在了底下,才不致被烧尽。大宁颤抖着打着了火折子,看到那奏章上的内容,立时脸就白了。这奏章是魏灞写来,是说幽国忽反,已派出事先备用的将兵三万余人化装成逃避战火的百姓陆续潜入幽国,夺取丰城以迫使幽军投降云云。落款已被烧掉,看墨迹已有些时日了。大宁读罢,呆坐半晌,直到那微弱的火光燃尽熄灭才猛然警醒。
趁着夜色,她躲过巡夜的禁卫,径直到侍女房中。点点因为是大宁的陪嫁,待遇比其他宫女好些,有单独的居室。大宁让她将马夫王伕找来,那王伕与点点相爱,才不远万里为公主陪嫁。当下大宁将事情缘由经过讲与心腹二人听。那二人起初见公主脸色苍白声音颤抖便知出了大事,及至听到后来两人只听得冷汗涔涔没了主意。
大宁命王伕扮成商人明晨混出城去,“整个幽国交于你手上了。王伕,此去万万小心。事成之后,我便求皇兄为你和点点主婚。”
王伕只觉热血沸腾:“公主不要这么说,为国效力万死不辞!”说罢便领命而去。
“王伕,”大宁叫住他,逆着光王伕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见到陛下,你告诉他,我大宁从今往后生是卫国人死是卫国鬼,若永明王有什么闪失,我也决不独活于世!”她声音甚轻,却是无比坚决。
*
是夜,永明王梦到一清明盛世,国事强大政通人和,他想笑,却突然心底一阵剧痛。睡梦中,一滴清泪流下,划过脸颊,没入鬓发之中。
第四节 励剑(上)
骁山雁谷关,是由幽入卫的必经之路,也是守卫卫国的最后一道天险。卫历元庆六年冬,幽国前线反戈,将盟军击了个措手不及。卫军连连败退,最后退居雁谷关,凭天险扼守最后一道门户。雁谷关失守则定祥危矣。幽军也不敢大意,以十倍兵力强攻,誓要拿下此关。无奈围城四月有余,竟未有丝毫攻破之势。
永明王率三千精兵突围入城也有两月余了,虽然人人誓与城共存亡,情势却着实不容乐观。城中守军伤病者十之八九。城墙房屋也因历次强攻而岌岌可危。幸而战火烧到此处时秋收已过,城中早已屯粮无数,才不致一时饿死,却也捉襟见肘,非轮值的将士每日只能领一斤干粮。永明王在两军弓箭丛中入城那日,见到守城将士,个个面色乌黑,头发凌乱,双目充血,显然是多日作战不得休息,却无一不露出欣喜希冀之色,毫无怨言。他心中感动,抬头忽然见到一群身上衣甲破旧,颜色已被血污得看不出的兵士们中间有一人甚是面熟,大吃一惊。一旁老将裴成上前道:“这是新上任的云州太守巴锵。这次幽军反戈之时,便是他带了八千人马杀出一条血路,才得以让大队人马安然撤退。”
那巴锵看到永明王打量自己,笑着上前禀道:“王爷定是看臣面熟,臣一个孪生兄弟巴度正是跟随王爷效命的。”
永明王拉着他的手大笑道:“巴度留在京城了,王府中离了他还是不行。我心里正惆怅着,不想见了你,竟丝毫也不逊色。”
当下查了军务,又巡视了各处守备,下令不论官衔高低有无当值将士每人每日一斤五两口粮,非当值将士每人每日一斤,永明王以身作则每日只用一斤干粮,并不用菜蔬酒肉。卫无影看了心疼,永明王笑道:“便是在皇宫时,你又几时见我用的多了?”关中人手不够,又多病残,每每幽军攻城之后,城墙修缮伤兵看护缺人之时,永明王总亲率众将干起粗脏活计。每战之时他必往攻城最紧密之处去亲自指挥,战后又去各处城墙垛口慰问,言谈中只有鼓励嘉奖全无责备之句。如此下来,围城四月,困守在关内的卫国士兵士气不降反增,人人抱定“关在我在,关破我亡”的念头,挫败幽军无数次攻城,以至后来守城军士只要道一句“永明王到了”便会打起十二分精神,只要看一眼他坚定的身影便会有了无穷的信心。
永明王自入城以来,派人日夜监视幽军大营,有一丝风吹草动立时来报。每每这时,他总笑着对众人道:“很快围就可解了。”晨昏之时他总登上垛口亲自探察敌营。无影跟在他身后,隐约地觉察出他似乎在等待什么。然而即便心细如无影,也没有察觉出他期盼中隐藏的犹豫,笑容下掩盖的苦涩……
*
虽已是春天,北卫天气却丝毫不啻于三九严寒,雁谷关外虽有骁山阻挡了部分北来的寒气,仍是寒风刺骨,大雪纷飞。
魏灞换上一身白色铠甲,手握一张强弩,伏在一块山石后,望着夜色掩盖下一条弯曲的山路的尽头。在他身后的苍茫山间,是他从沧浪河畔古阳城带来的五千精兵,人人身着白衣伏在雪中,手脚已被冻僵却动也不动。他想起当初他们原是与自己一样疑惑,但听到是摄政王的命令后却人人信心满满,视死如归。他心中不解,内中一人道:“将军有所不知,我家中兄弟两人,祖母却只有父亲一个独子。前几年祖母卧病在床,我父子三人俱在军中,正值千岁推行新政,父亲才得以回家为祖母送终。又,按照新政令,兄弟俱在军中的兄归,于是哥哥得以回家扶助老父。近年来,摄政王频减赋税,家中来信年景愈好。我们身在军中的,最挂念的莫不是家人的温饱,亲人和满,我们方无后顾之忧,纵然吃再多的苦心也是甘的。当初父亲回家时,曾嘱我以死报殿下。纵然没有父亲大人的嘱托,为了这样神勇仁慈的人而死,也是我等的荣幸。更何况殿下英明,从来都是战无不胜的!”
魏灞原以为永明王裁减军费定会引起兵士们的怨恨,此种情形他是万万没有料到的。他望向那白雪覆盖的山路的尽头,眼前浮现出当年收复云州之时二人并肩战斗的情形,一时忘情,不觉莞尔。时至今日,已过去十几个年头,永明王的心思仍是琢磨不透,由雁谷关撤回幽国的山路有多条,为何他偏要在这隐秘到几乎无人知道的山路上设伏?几个时辰已过,大雪已几乎将伏在岩石树后的将士埋没,却没有一人动弹,每个人都对永明王深信不疑。
正当他为将士们的忠诚所感动时,一丝细微的声音传来,魏灞马上警觉起来,伏在地上细听,果然是马蹄声。他拉弓搭箭,望向路的尽头。此时人马已近,马蹄声清晰可闻,只是没有点灯,只映着雪光前行。自己布下的伏兵也早已瞄准,只等将军一声令下。魏灞一箭射出,正中那人咽喉,登时坠马气绝。那支幽国军队一见统帅身死,顿时慌作一团,大叫“有伏兵!”立时两边山头飞蝗无数,将那惊惶的幽军射杀无数。那支幽军本是奉命悄悄潜回国都,万料不到会被敌人发觉的,此时群龙无首,又在漆黑狭窄的山路上,顿时相互踩踏,惨叫声此起彼伏。
魏灞见时机已到,拔出佩剑一马当先冲了下去,大叫道:“幽国欺人太甚!只管斩杀,不留活口!”他本是中气充沛,这一声嘶吼更是压过一切声音,仿佛猛虎下山,五千精兵听到命令也跳下山头,多日以来被盟军背叛、追杀的闷气终于一吐为快。
*
魏灞横戈立马,检视敌军尸首。刚才伏击虽大获全胜,他却仍双眉紧锁:幽国统帅王讨虏并不在此,那被他一箭射杀的敌军统领他是认得的,是王讨虏的副手,也是一名名将。
当下便有一名将领上前问道:“将军,怎么办?”
魏灞略一思索,若今夜灭不了王讨虏,则永明王布局全盘皆输,“换上幽军服饰,杀回大营!”他看到落到地上将熄的火把,心中有了一个主意:“传令下去,每人两柄火把,听我将令!”
*
那王讨虏是王智之子。当年云州一战老将王智惨败回国,不久抑郁而死,这王讨虏陪在父亲身边,对永明王甚是不服,此次入侵卫国他做了统帅,原是要与永明王正面一战一雪前耻的。此时他独自一人呆在大帐中,他需要独自静下来心来,与生俱来的直觉告诉他一场大战即将来临,然而他此刻心中却莫名地烦躁。今晨一个自称是公主陪嫁的人闯进军营,大叫着卫军已攻向毫无防御的国都丰城。虽然立即下令将他抓了起来,军心却已乱了。而且,他身上还有一份敌国统帅亲笔奏章是无论如何也仿冒不来的。想起早晨那群将领惊慌的神情,他就觉得头大,虽然以“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顶住压力,还是不得不分兵三万先去救急。因此,近日内是必须要拿下雁谷关的。无奈今夜心绪烦闷,无论如何静不下心来,索性取出随带的酒稍酌几杯,不料一会儿竟沉沉睡去。
帅帐外一阵嘈杂将他从睡梦中惊起。一个守卫跌跌撞撞扑了进来:“将,将军……不,不好了……”
王讨虏心头火起,拉起来给了他一个耳光:“住口!什么‘不好了’?”
那守卫浑身打颤,早已面无人色,“……卫,卫军,杀,杀,杀进来了……”
王讨虏心中一惊,把他摔在地下,跑出营帐,只见火光漫天,似乎到处都是影子,一些身着幽军服饰的人在军营中横冲直撞,整个大营早已乱作一团。他一时摸不清头脑,只上前抓住一个惊慌失措的逃兵,一刀杀了,大声叫道:“不许后退!都给我稳住!稳……”突然眼前一花,一柄军刀已擦着他脸颊飞过,一缕头发随风飘下。火光中,只见一身着金色铠甲英姿飒爽的将领正盯着自己,那眼神如同磨光了牙的狮子看到了自己的猎物。
“永……永明王……”他不觉自己的声音开始颤抖。
魏灞笑笑:“他在你身后呢!”
魏灞原想凭自己几千壮士最大限度冲毁敌营,不想从一方杀进另一方杀出时正遇到夜袭的永明王,二人兵合一处趁乱大杀一气。幽军自乱阵脚互相残杀,纵有十万大军也溃不成形。
魏灞一马当先擒了王讨虏,掷于永明王马前。
身后的火光映得永明王脸色阴晴不定,“你若有你父亲一半的智慧,今日也不至输到这么惨。不过,你父亲败就败在太多疑了。”他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摆摆手对手下道:“拖下去砍了!把首级给刘衡道(幽国国君)送去!”
*
骁山玉顶崖,一个目光深邃容貌俊朗的年轻人横马立于崖顶,亘在他身前的,是翻着巨浪的沧浪河。这里是离对岸最近的地方,几乎可以看到对岸大营中走动的兵士的容貌。
“卫军换帅了。”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弘盛太子忽然道。他声音低哑,别有一番韵味。沧浪河卷起的巨浪拍碎在崖底,他一袭黑色战袍已被飞沫打湿,只有红色长绒披风在寒风中飞扬,甚是扎眼,“接替长亭的那个人,应该是与小狮子魏灞齐名的号称野狼将军的张鲁吧?”
“是!”一直立于他身畔的一名英挺的将领回应道:“这张鲁是与魏灞齐名的,作风极其狠厉,但他们的经历却大不相同。魏侯是世代相传,魏灞出自名门世家,这张鲁却是出身寒门。若不是在泯王之乱中被斩首的前兵部左侍郎王德川的提携,他也不会有今日。”
“是……么?”弘盛太子微眯起眼,掩住投向对岸的双眸中异动的光芒。
*
雁谷关之役是自出兵近半年来的首次胜利,卫军上下人心激奋,齐声称颂永明王的英明。
庆功宴上,永明王看到伏在脚下齐声称贺的将士,忽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他一个人悄悄走出大堂,月光下皑皑白雪反射的光甚是刺眼。厅堂中时时传来嬉笑喝彩的声音,却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般遥远,他的内心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股苦涩,浓到化不开。
第五节 砺剑(下)
幽军雁谷关大败的消息传到唐军大营,弘盛太子着实愕了半晌。他没想到幽国十五万大军竟败得如此快,心里大骂刘衡道无能。如今只有唐军与卫军隔岸对峙。他只好下令大军后撤,一面又谴使修书于永明王。
这些日子永明王也甚是烦恼。唐朝国大势强,长期拖延下去对卫不利。卫军冒险强渡沧浪河,原指望与唐军一战,不料唐军一触即退,半月下来已远离了沧浪河,进入唐境内。兵家最忌孤军深入,眼看着再过十日唐军大营就要退入锦阳郡,到时唐军补给充足,不战即可拖垮卫军。在这时,却收到了弘盛太子的信笺,大意是唐卫之间迟早有场恶战,他本人只想与永明王公平一战。凤城外平原广阔,可作沙场,不知永明王意下如何?永明王正愁寻不出唐军破绽,因此明知有诈,仍不顾众将阻拦,回复了弘盛太子。
他笑着对诸将道:“即便是鸿门宴,我若不去,岂不让人小瞧了我卫国?”又暗地命魏灞率军五万迂回去袭唐军大营,“此次我去只担心自身安危即可。胜负的关键却在你这一方。”
小狮子率直,挠挠首问:“这样不好吧?既然弘盛太子约你一战……”
永明王笑道:“兵不厌诈。你道他是真心邀我吗?”
他想起弘盛太子少年时无邪的笑脸和那个雨夜所说的关于公平一战的那些话。他想到战争本就无公平可言,就如自己现在铤而走险,却是别无他途。然而他还是没能想到人心原比他预想的还要险恶,战争原本就是撕裂一切感情的你死我活,再纯洁的心灵也会被血腥与杀戮玷污,幼时纯净的兄弟并非不会变得与自己一样卑劣。当前后左右出现唐的伏兵时他有一刹那的失神,一直以来的心神不宁终于应验了最坏的结局,只是他没有想到弘盛太子会将绝大多数人马调到凤城来伏杀自己,毕竟魏灞一旦突破唐营则必能长驱直入锦阳郡。是一直以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还是一直存于心中的那明亮的双眸晃花了眼睛?是因为他从未有跟弘盛太子狭路相逢过。他看到黑压压连到天际的唐军冲杀过来,那天际仍是烟尘滚滚,他看不到那烟尘下向这边赶来的唐军,只看到卫军兵败如山倒,定祥内外一片血泊。此时卫军的失败似已注定,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卫军早已乱成一团相互践踏,此时自己必须镇定。
远方高处,一个骁勇的将领弯弓搭箭,瞄准永明王。
他强打起精神指挥手下将士抵抗,忽觉一阵劲风冲来,本能地一偏身,只觉左肩一阵剧痛,立时眼前一黑,喉头有腥甜的味道涌出,失去了知觉。此时唐兵早已将卫军切成几段,肆意砍杀。
唐军将士见永明王落马,立即有千万支箭对准了他,几个急于邀功的将军催马过来,都想擒拿斩杀永明王。忽然人群中一道黑影过来护在他身前,长剑一扫,几支长箭应声落地,又挽了一个剑花上挑,赶过来的两名唐将一死一伤纷纷落马。他抢了一匹健马,抱了永明王飞身上去,又俯身护住他的要害,一路冲杀出去,一时竟无人拦的了。
此时,王其路率了张鲁将军派来的援兵业已赶到,当下指挥兵士拦住唐军且战且退,与卫无影一起护了永明王出去。
*
魏灞率卫军直取唐营,不想那里竟是一座空城。他心下大骇,忙令退了出来。他心知中计,又不知是否该赶往锦阳郡方向追击唐军,心下惦记永明王,忙令大军调头,往凤城方向追来,不想路遇邬诚阻击,二人站了半天,邬诚忽对他道:“你不用去凤城了。”他心下大惊,匆匆赶了回来,永明王却先回来了。
*
射杀永明王那人着实膂力过人,一支长箭竟穿过肩胛骨直射入左胸,好在没有伤到脏器,只是伤口严重,一直流血不止。在回到卫营以后,永明王便清醒了过来,他醒过来第一件事便是把围着自己的一群医官全赶了出去,也不令人给自己治伤,也不听人劝告。一群医官将领只好侯在帅帐外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魏灞回来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他听说永明王受了重伤却不准人为他医治,一时又惊又怒,也不差人通报,径自掀帘进到大帐。只见永明王躺在榻上,脸色甚是难看。无影陪在他身旁,拿绷带按在他伤口上,见到他来,只抬头望了一眼,又低下头去,把已被血浸红的布带换掉。
魏灞见床上地上全是血迹,心中绞痛,沉声问道:“你究竟想怎样?”
永明王睁开眼冲他笑笑,“你回来了?”声音甚是虚弱,又问:“你看我这个样子,还能活下去吗?”
魏灞心中一痛,失声道:“闭嘴!”
永明王也不恼,只是示意他俯身过来,“我已派人出去散话,恐怕用不了晚上,唐营中即传遍了我伤重不治的消息了。现下你带上所有能带的兵力,去到那边后如此这般……”
魏灞听完,心下大骇,问道:“为何不让张鲁将军带兵?如今他才是主帅。”
“他要在此坐镇。”沉吟了一下,永明王反问道:“你如何看张鲁此人?”
小狮子心地纯直,从不知什么叫嫉妒,听永明王问,愣了一下,道:“张大人……智勇双全又忠心耿耿,是难得的帅才。”
永明王冷笑道:“但愿如此罢!”
魏灞领命去了。永明王转头看到无影,那坚强的孩子此时却眼圈发红,从昨夜回来就一直不说话,只是陪在自己身边,努力要止住伤口流淌的鲜血。
永明王握着他的手道:“放心,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死!战争便是如此,无论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建立在鲜血和死亡上的。带你来本是要你历练一番,早知如此真不该带你来的。”又轻叹一口气道:“原是有件重要的事要你替我去办,现在看来只好派别人去了。”
“什么事?”
永明王示意他从自己枕下抽出一纸封好的信笺,“将它交给陛下。你不要问,陛下要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无影此时是极不愿离了永明王的,但自从永明王收了他以来,便从未违过永明王命令的。
*
因为凤城之役的缘故,卫军又退回了沧浪河北岸,两军继续隔岸对峙。
是夜,沧浪河畔。初生的芦苇迎风展着毛茸茸的花絮。
一个黑影伏在芦苇丛中,机警地望向河北岸。忽然,离他不远处另一个人影向他迅速接近。
“谁?”那人警醒的回头。
“是我,老兄,莫怕。”两人显然是相识的。唐军大营离此百余里,依稀可见灯火通明。
“你不在那边值勤,跑我这里做什么?”
“嘘,看主帅那边全军将士都在大摆酒宴,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却让你我兄弟在此挨饿受冻。明郡王将死之人,对岸还能有什么举动?”又向两座山头的侧营望了一眼,“我想那被禁止摆庆功宴的两翼将士也一定对主帅不满吧?”等了半晌,不见有人答话,刚一转身,一柄明晃晃的刺刀已架在脖子上,一个阴森森如同地下冒出的声音深处传来:“不必抱怨了,你很快就可以和那群难兄难弟团聚了。”他只觉颈上一凉,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倒了下去。
王其路从芦苇丛中缓缓走出,踩过两人尸体:“我王其路第一次带兵哪能让你们这班小贼坏了大事!”又吩咐分出五百人马将沿岸的南唐探子全部捉来杀了。他抬头望向两峰侧营中黯淡的灯光,阴阴地一笑:“兵分两路,先把它的两只翅膀折了。”
*
南唐大营内觥筹交错,笑声阵阵。众将全然不顾北岸大敌仍在,只想趁此机会狂欢,胜利的光辉在眼前晃动,弘盛太子却没有心思庆祝,一次的胜利不会使他满足,但内心更深处却有另一层原因使他对面前军旅中难得的珍馐失去了胃口。勉强饮下众将敬的几杯酒,趁人不注意他悄悄走出营帐。他向沧浪河望去,乌云遮住了月光一片黑暗,甚至连惊涛拍岸的声音也不可闻。可他的目光早已穿过隔开两人的那条大河看到了彼岸,眼前一遍遍浮现出永明王中箭落马时的情形。
“殿下时是在想明郡王吧?”是邬诚。
弘盛自嘲地笑笑,邬诚从不知道避讳,但自己也无需在他面前掩饰:“是啊。”
两人一时无话。
忽然弘盛太子地表情发生了奇怪地变化,他的眼睛慢慢睁大,两簇火光在双眸中跳动,唇角苦涩的笑容逐渐弯成了毫无温度的冷笑,“看来,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两侧山头燃起了熊熊大火。
邬诚也注意到了,大惊,道:“我去看看!”
弘盛太子眯起眼睛盯着远处:“不,太晚了。此时北卫大军只怕已杀到门口了!”他忽然转身,洁白的披风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声音却一如既往:“范克捷断后,全军撤退!”隐约中他仿佛听到了永明王的声音:“你今日没有杀死我,将永无吞并卫的机会!”
魏灞率北卫大军冲进来的时候,那批昏庸的将领还未从美酒的刺激中清醒过来,魏灞选了精骑八千向南连夜追击,眼见着丢盔弃甲闻风丧胆的唐军即在眼前,却忽然半路杀出一支军队,那支军队个个骁勇,往卫军冲杀过来,竟是不畏死一般过来拼命,卫军竟一时招架不住。魏灞忙迎上去,二人厮杀一个多时辰未见胜负。眼见着唐军已走远,卫军终是未能追上去,二人战至一山林停了下来,互相打量起来。魏灞自出道以来,第一次棋逢对手。只见那人生的龙眉凤目,甚是魁梧骁勇,一手执钢戟,背上背一张强弓,魏灞心中了然:“你便是张鲁将军自小的好友,在南唐与邬诚并为弘盛太子左右手的护国将军范克捷吧?来来来,你我大战三百回合,今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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