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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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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无论受得什么苦,那都是臣妾的命,但是这孩子,”母亲转身拉过小皇子,“求娘娘就把他收做自己的孩子吧!”
凌晔还记得那一天自己的额头与冰冷潮湿的石板接触的感觉,那“咚咚”的响声一直在他耳边响了很多年。
此后的一段日子异常难过,他们的新家破败不堪,皇后和内侍总管不能过来照应,照例分来的东西银两常常被“遗忘”,年轻的乳母更是常常遭到无端的羞辱。只有魏长亭还时时送些米雪糕过来。
在那个冬天的一个傍晚,晚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小皇子早早地回到家里,裹着毯子看门外腊梅刚刚舒展开的花瓣,却看见奶娘捂着一只青着的眼从门外归来,匆匆而过。微弱的哭声时断时续,像是在怕什么一样哽咽着,他终于忍不住过去,却发现了在后院天井中的小雅。
“殿下!”小雅看到了他,起身,却藏不住身后的一个炉火,里面已烧的纸灰随风飞舞。
“小雅姐姐,你哭了?”
“……”
“能告诉我吗?”
小雅苍白的唇颤抖着,终于,“李昭容……娘娘……死了,昨晚……吞金……”
凌晔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听到李昭容——那个除却母亲和魏侯夫人之外最疼自己的人——的死讯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只是感到这个冬天真的好冷好冷,出来这么一会儿,竟然全身都凉透了。
小雅终于忍不住跪倒在地,泪流满面,“殿下,殿下呀,你为什么不快点长大!”
第五节 战火
入冬以来,前方战事节节溃败,无德无才的统帅段辰终于抗不住在战报上写上“屡败屡战”的字样。原本想捡个现成的军功的他做梦也没想到战场上的变幻无常。战报尚未到京,他带的军队已一溃千里,以意想不到的速度败逃,令南唐军队如入无人之地。
武帝这几日心烦,他不是没看到前线溃败的迹象,只是没料到来得这么快,快到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他。
“段辰这个混蛋!废物!”
忍不住骂出声来,武帝忽然注意到身边的人——倪云歧,当年十七岁的状元,如今的谏议大夫,为人最是聪慧,论事每每能切中要害,更重要的是能说到自己心中。明眸皓齿,淡定幽深,却自有一种天然的禅意,武帝对他竟是言听计从。
武帝看向他,他只是凝视池塘中点点微波,似乎没有听到刚才武帝的话语。这个人不论何时都波澜不惊,有他在身边,武帝烦躁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魏侯怎么说?”
“他说明日启程。”
“……”
“……”
“云歧?”
“臣在。”
“唐吞并的那些国家,是如何处置他们的?”
“小国成郡,大国称臣,太子入质,年年纳恭。”
“就这样?”
倪云歧看到武帝似乎长吁了一口气。
“你说,景之这一去,会取胜吗?”
倪云歧嘴角微扬:“陛下心中早就有答案了吧。”
武帝也不生气,“现在,朕还能做什么?”
“杀段辰,定军心!”
“如果……会怎样?”
“那么陛下该准备一下了。”
武帝长叹一声站起来,挥挥手,“你先下去吧,让朕静一会儿。”
远处的翠微山又传来丝竹之声,他却无心去听,信步走开。
一阵笑语传来,武帝一惊,竟然到了段贵妃的凝香阁。他此时不想见她,转身欲走,却是迟了。
“陛下!”身后一阵惊喜的脚步,却忽然在皇帝身后几步之遥停了下来,来人后知后觉地看到了武帝微蹙的眉,“陛下?您要走了?臣妾让您生气了?”语调尽是哀怜,武帝亦不忍去看,强自打起欢颜,
“不,没有。”
欢喜复又飞上段贵妃的俏颜,“臣妾刚才还对腹中的小皇子说,父皇很快就来看你!父皇一定会来看你的!孩子,瞧,你父皇这不来了?陛下,你摸,他听到了,他在动呢!”不由分说,将武帝的手按在隆起的腹部上。
“进去吧,小心着凉。”
“陛下呢?”
武帝无奈地笑笑,“朕留下!”
殿外北风呼啸,殿内却是歌舞酒乐。武帝奇怪自己竟然还能沉醉于歌舞中。
“陛下有心事?”
“嗯,”一把拉住伸过来不安分的手,放在掌中揉捏着,“朕在想,你腹中的,是男是女?”
“呀,陛下好坏!”
段贵妃故作害羞地掩面嘤嘤而笑。
“朕是真的希望你能生个皇子!朕可以册封你为皇贵妃,以后……咦,你怎么了?”忽然觉察到不对,他拉开她的手,却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丝竹声嘎然而止,歌舞伎知趣地退了下去。
段贵妃跪在地上,“臣妾不要做什么皇贵妃,臣妾只求陛下放哥哥一命。臣妾只有这一个哥哥,陛下,若他死了,妾身即便做了皇后也免不了小人的作践……”
“你!”武帝勃然大怒,“原来你邀朕来是为了段辰那厮!”
“陛下!求你看在臣妾所怀龙种的份上饶他舅舅一命吧!”
武帝身形一僵,终是拂袖而去。
“陛下?”
顺着武帝的目光,倪云歧看到远处枯草地上,两个小孩挽着小小的弓,在比赛射不远的稻草人。北风呼啸,两个孩子的脸都冻得紫红,却仍带着一丝不苟的神气。
“云歧,景之不在的日子,你替他来教凌晔吧。”
“遵旨。”
“……”
“陛下,天冷,回宫吧?”
“再过一会儿。”
这是朕第一次见到朕的皇子,也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明天,让他们母子搬回幽篁别院吧。”
一月后,环京都的最后防线被唐攻破,武帝出降,卫成为唐的属国。唐定帝开恩,没有让年迈的武帝至大陵。武帝迁怒于魏侯,受牵连者不计其数。
第六节 晋封
再次见到魏侯是在几个月后的一个寒冷的早上。
几个月来皇宫内人心惶惶,不安的情绪甚至是幼小的皇子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只是与此同时,宫中的内侍宫女对自己的态度也越来越恭敬。御膳房的领班太监会亲自来请示自己想吃什么,负责外出采办的内侍也竭尽全力从外面带些小玩意进来给自己。
就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的那日清晨,他见到了日夜思念的师父。
“师父!”他欢快地奔过去,被那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拥住,随即被嵌进了那宽大厚实的胸膛。“你怎么了?冷吗?”感觉到不对劲,魏侯的全身都在颤抖。
“不,不,对不起,对不起……”被抱地更紧了,小皇子听到耳边魏侯的深沉的声音也在颤抖。
内侍总管走了过来,叹口气,“走吧,殿下,时辰快到了!”
时辰?这时他才看到他们身后长长的仪仗队。
魏侯松开了手臂,总管把他抱上了上有华盖的大车。他小小的身子独自坐在最高处,一种难以名状的寒冷袭遍全身。他看着一直带着他的奶娘,女人掩面哭着跑开了。他又回头看看师父,魏侯别开脸转过身。他忽然觉得很孤单很害怕却无路可逃。
总管看在眼里,安慰他,“殿下,别怕!我们去见你父皇。”
父皇?那个做他父亲的人?
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是在晋封典礼上,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的男人,只有七岁的他仰着头向着天的方向望去,在尽头,坐着他的父亲,遥远到不真实。
“孩子,过来,到朕这边来。”
仪式繁华而冗长,受封的永明王后来忆起那次仓促间的封王仪式竟比后来的册封东宫还要盛大。是因为当时把自己当作唯一的救星而对祭品作出的一点补偿吗?
“真是可笑啊!”
册封大典在按既定的步骤进行着,庄严而肃穆,直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插了进来。
是母亲!
小皇子,不,永明王站起来想要跑过去!却被身边衣着华丽的宫人拉住。
母亲那天身着华丽衮服,在他看来是如此的庄严而又高贵,她的脸上凛然而决绝的神情令人震惊,因为在那时她无所谓惧。她直直地盯着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声音高亢而尖利:
“真是可笑啊!一群大男人可耻地溃败。不是把女人推出去和亲,就是把儿孙送出去做人质!你们还真是脸上有光!引以为荣呢!”
那日的谭宫人已没有了畏惧,尖刻的话语在庄严的朝廷上回响。她指着那个做父亲的人控诉:
“只有在要把他送入虎口来换取自己的苟延残喘时才会记起自己的骨肉,才会承认他是你的儿子,是不是!”
“我的儿子,他不是什么王!他是我的孩子!谁也别想抢走!”
人们都被谭宫人的疯狂震住了,直到这时才缓过神来,纷纷上来拉住谭宫人。
“不许动我娘亲!”稚嫩的话语带着无尽的威严,众人伸向谭宫人的手却停住了。
紧紧抱住自己的儿子,谭宫人泪流满面。
魏侯突然跪倒在地,恳求皇帝念在母子之情的份上原谅谭宫人的冒犯。
龙椅上的人却不是什么圣人。谭宫人被拉了出去,哭喊中凌晔朦胧地听到耳畔传来倪云歧的声音:
“陛下息怒!请为了两国的交好而赦免谭宫人!”
那一刻,他知道,也许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娘亲和那些疼爱自己的人了。再也感受不到母亲的爱抚,再也品尝不到甜美的米雪糕,再也见不到小雅的笑容,再也听不到总管的嘱托……
沧浪河,划开唐卫边界,绵延万里无尽头。滔滔江水,咆哮着拍打两岸崖礁。黑色的河水上空,永远是翻滚的乌云和怒吼的狂风,夹着北岸的冰雪和河水的腥气一齐涌来。
河的对岸就是阳光普照的南唐了。
“师父,为什么,卫国永远是阴天和黑夜?哪里有永远的光明?”
迎风而立一行人的披风长发都被扬起,在风中狂舞。
“哪里都不会有永远的光明,只会有漫长的黑夜,殿下,哪里都一样。”
“殿下啊,过了这条河,你就不是自由之身。”前来护送的魏侯的话语湮灭在滔滔江水中,“跪下来!向你的祖国、你的父母再叩个头!”
永明王依言而行,江水在他脚下怒吼,狂风在他头顶咆哮,他小小的唇吻到了故国的土,潮湿而冰冷。
“带走它,殿下!只要你还拥有卫国的土,你就还是卫国的王,卫的子民永远是你的子民!”
从那个小小的冰冷的手中接过黑魆魆的泥团,魏侯把它塞进一个玲珑的五彩荷包,系在王的颈上,“还有你母亲的祝福!”
黑夜中,一叶扁舟在沧浪和巨涛中颠簸,向着同样无尽黑暗的对岸前进,永明王没有命令点灯,紧紧拥住他的是因为父皇的迁怒而陪自己入唐为质的魏侯之子魏灞。
“你是谁?”
年轻男子笑了,“我是光明的使者。”
“不要走!请你留下来!请留下来!”
是梦?还是……?
****************************************
(第一章完)
第二章 人质
再次见到魏侯是在几个月后的一个寒冷的早上。
几个月来皇宫内人心惶惶,不安的情绪甚至是幼小的皇子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只是与此同时,宫中的内侍宫女对自己的态度也越来越恭敬。御膳房的领班太监会亲自来请示自己想吃什么,负责外出采办的内侍也竭尽全力从外面带些小玩意进来给自己。
就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的那日清晨,他见到了日夜思念的师父。
“师父!”他欢快地奔过去,被那双有力的臂膀紧紧拥住,随即被嵌进了那宽大厚实的胸膛。“你怎么了?冷吗?”感觉到不对劲,魏侯的全身都在颤抖。
“不,不,对不起,对不起……”被抱地更紧了,小皇子听到耳边魏侯的深沉的声音也在颤抖。
内侍总管走了过来,叹口气,“走吧,殿下,时辰快到了!”
时辰?这时他才看到他们身后长长的仪仗队。
魏侯松开了手臂,总管把他抱上了上有华盖的大车。他小小的身子独自坐在最高处,一种难以名状的寒冷袭遍全身。他看着一直带着他的奶娘,女人掩面哭着跑开了。他又回头看看师父,魏侯别开脸转过身。他忽然觉得很孤单很害怕却无路可逃。
总管看在眼里,安慰他,“殿下,别怕!我们去见你父皇。”
父皇?那个做他父亲的人?
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是在晋封典礼上,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的男人,只有七岁的他仰着头向着天的方向望去,在尽头,坐着他的父亲,遥远到不真实。
“孩子,过来,到朕这边来。”
仪式繁华而冗长,受封的永明王后来忆起那次仓促间的封王仪式竟比后来的册封东宫还要盛大。是因为当时把自己当作唯一的救星而对祭品作出的一点补偿吗?
“真是可笑啊!”
册封大典在按既定的步骤进行着,庄严而肃穆,直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插了进来。
是母亲!
小皇子,不,永明王站起来想要跑过去!却被身边衣着华丽的宫人拉住。
母亲那天身着华丽衮服,在他看来是如此的庄严而又高贵,她的脸上凛然而决绝的神情令人震惊,因为在那时她无所谓惧。她直直地盯着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声音高亢而尖利:
“真是可笑啊!一群大男人可耻地溃败。不是把女人推出去和亲,就是把儿孙送出去做人质!你们还真是脸上有光!引以为荣呢!”
那日的谭宫人已没有了畏惧,尖刻的话语在庄严的朝廷上回响。她指着那个做父亲的人控诉:
“只有在要把他送入虎口来换取自己的苟延残喘时才会记起自己的骨肉,才会承认他是你的儿子,是不是!”
“我的儿子,他不是什么王!他是我的孩子!谁也别想抢走!”
人们都被谭宫人的疯狂震住了,直到这时才缓过神来,纷纷上来拉住谭宫人。
“不许动我娘亲!”稚嫩的话语带着无尽的威严,众人伸向谭宫人的手却停住了。
紧紧抱住自己的儿子,谭宫人泪流满面。
魏侯突然跪倒在地,恳求皇帝念在母子之情的份上原谅谭宫人的冒犯。
龙椅上的人却不是什么圣人。谭宫人被拉了出去,哭喊中凌晔朦胧地听到耳畔传来倪云歧的声音:
“陛下息怒!请为了两国的交好而赦免谭宫人!”
那一刻,他知道,也许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娘亲和那些疼爱自己的人了。再也感受不到母亲的爱抚,再也品尝不到甜美的米雪糕,再也见不到小雅的笑容,再也听不到总管的嘱托……
沧浪河,划开唐卫边界,绵延万里无尽头。滔滔江水,咆哮着拍打两岸崖礁。黑色的河水上空,永远是翻滚的乌云和怒吼的狂风,夹着北岸的冰雪和河水的腥气一齐涌来。
河的对岸就是阳光普照的南唐了。
“师父,为什么,卫国永远是阴天和黑夜?哪里有永远的光明?”
迎风而立一行人的披风长发都被扬起,在风中狂舞。
“哪里都不会有永远的光明,只会有漫长的黑夜,殿下,哪里都一样。”
“殿下啊,过了这条河,你就不是自由之身。”前来护送的魏侯的话语湮灭在滔滔江水中,“跪下来!向你的祖国、你的父母再叩个头!”
永明王依言而行,江水在他脚下怒吼,狂风在他头顶咆哮,他小小的唇吻到了故国的土,潮湿而冰冷。
“带走它,殿下!只要你还拥有卫国的土,你就还是卫国的王,卫的子民永远是你的子民!”
从那个小小的冰冷的手中接过黑魆魆的泥团,魏侯把它塞进一个玲珑的五彩荷包,系在王的颈上,“还有你母亲的祝福!”
黑夜中,一叶扁舟在沧浪和巨涛中颠簸,向着同样无尽黑暗的对岸前进,永明王没有命令点灯,紧紧拥住他的是因为父皇的迁怒而陪自己入唐为质的魏侯之子魏灞。
“你是谁?”
年轻男子笑了,“我是光明的使者。”
“不要走!请你留下来!请留下来!”
是梦?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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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完)
第一节 烙刑
这南国之春,自是与北国不同的。卫都定祥尚在冰天雪地中时,南朝却是一夜春风,绿遍汀岛楼榭,吹开万紫千红。与北卫相比,这儿似乎永远是晴空万里,阳光普照。
永明王是小孩性情,虽一来便以“和睦”为由与其他降臣属国入质的王子储君一起软禁在这小小的番院,却依然对春天里突然出现的恁多物事而激动不已。
却说这番院,是唐定帝为安置降国人质仿效前朝专门修建的,大约相当于一处豪宅,却安置了来自各国的十几个王子贵人。内中置一番官名唤行失的,专管诸储君王子的举止饮食,说的难听点就是看守。而这行失最是好财暴力,诸王子见性命前途都系在他身上无不倾囊结交,那人却又有一外号“刑施”,是说他对看不惯的人动辄施以私刑,即便是某国王公贵臣也难逃脱。礼部和鸿胪寺对这行失的恶行虽有耳闻,却是睁只眼闭只眼,难得有人管得住诸番王子,又不必自己亲做恶人。诸王子既入唐为质,一切也只能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不敢有半句怨言。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一春。
清明这日,番院破例允许诸国储君外出采购。本来采购一事,不须王子们亲自出马,但采购不过是个借口,难得有机会暂时脱离这沉闷的番院,忘却身为人质的苦痛,他们又怎会将这有限的名额让与他人?
永明王年龄最小,最是沉不住气,天刚破晓便溜了出去,直至月华初上才回到番院住所。却远远看到一单薄的身影立于晚风中,翘首期盼。
“婉妮?”
这侍女婉妮原是他从卫国带来的,当年也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见到凌晔回来,忙奔过来,
“殿下不好了,长亭(魏灞的字)叫捉去了。”声音里却带着哭腔。
永明王见她两眼红肿,发髻凌乱,心下一惊:“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那婉妮只是哭,却说不出话来。
永明王心中焦急,顾不得再问,向中庭奔去。还未至中庭,老远见到行失父子正将一男孩绑在廊柱上,一边的火盆里一块块烙铁已烧得通红。
“住手!你们做什么!”
永明王飞奔上去挡在好友面前。
“做什么?”行失笑着走向前,永明王下意识地护住身后的人,“这小畜生打人!大人你管教不严,改日再说,今天就叫他尝尝活活抽死的滋味。”
“呸!殿下,他们欺负婉妮姐姐。”
“嗯,殿下?在这里只有陛下的皇子们才能用这个称呼,你算什么东西?来人,用刑!”
一对凶悍的看守上前。永明王双眸中闪现着冰冷的火焰,丝毫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还不知道你们的身份吗?在这里你们连我行失家的狗都不如。”他放肆地大笑着,然而下一刻他却被激怒了:面前的孩子竟没有恼怒,而且还不卑不亢地冷冷地注视着他。
一个邪恶的念头在他心中慢慢形成。
“今天老子非要抽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除非……”他满意地捕捉到永明王眼中那一丝的动摇。
“除非你求我!”低下你那骄傲的头颅,跪在我的脚下!让我把你小小的自尊碾碎!“跪下求我!”
“不,不要!别忘了我爹的话,你是卫国的殿下!”
行失冷笑一声:“行刑!”
一双大手将永明王推开。随着长鞭的飞舞,鲜血飞溅。
“此话当真?”永明王突然大喊,冷冷地盯着行失。
觉察到猎物的动摇,行失嘴角绽出一个轻视的笑,“当然!”
“不!”
身后长亭的喊声响起,随即变得很轻很轻。还只是孩子的永明王也许并不知道尊严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此时的他知道,在他双膝触地的那一刻,心的深处有什么东西破了,随即里面的东西流了出来,散到了四肢百骸,沁入骨髓,那种滋味很苦很苦,苦得好象麻木了,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行失看着跪在面前的永明王愣了一下,也许是答应地太容易了,一股无名业火突然窜起,他抬脚将永明王踢了出去:“下贱的东西!”
凌晔的头碰在石阶上,一股甜腥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殿下!”魏灞惊恐地喊着,却苦于被缚无法动弹。
还是不解恨,行失扯过永明王,用力一拉,劣质的衣衫应声而裂,露出孩子莲藕般白嫩的肩头,顺手抄起火钳,将烧的通红的烙铁按向孩子的肩头。
“啊!!!!!!!”
凌晔全身一僵,肩头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一阵冰冷从身下慢慢传来,一切都变得昏暗飘渺,只有冰冷与烈焰一起折磨着他。
魔鬼的声音从无尽的黑暗中传来:“天生的奴才胚子!……就让这奴才的标记永远烙在你身上,让世人看清楚吧!”
“他以为他是谁?天生高人一等吗?”
“整天摆张脸给谁看!还不如行大人家的一条狗!”
人性天生是势利的吧?年轻气盛的诸王子王孙们尚不懂同病相怜的含义,却先学会了趋炎附势。当着行失父子的面,众人竭尽讨好奉承之能,将扶着永明王的一行人挡在路中间。领头的赫然是块头最大的楚王孙从善。
“你们!滚开!”愤怒到极点的魏灞像一头红了眼的小狮子一样要扑上去,挥出去的拳头却被阻在了半空。
“凌晔?”男孩吃惊地回头。
“他说得对,我们在这里永远是奴才,是狗!”
“凌晔……”
永明王淡淡地扫了一眼众番国的储君:“可是他们的境遇又比我好到哪里去?”皎洁的月光下,一个凄然而高傲的笑容展开在孩子的脸上。
魏灞的心一阵抽痛,冲上去抱住他:“殿下,你还有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背叛你!我发誓……”
第二天的太阳依旧清新。
昨天夜里折腾得晚了,魏灞他们睡着还没有醒。
伤口一直疼着,昏昏沉沉地却是无法入睡,永明王不想惊动别人,一个人推门走了出去。
撩开帘子,明晃晃的阳光扑面而来,晃得眼前一花。
“喂,早安!”
眯起眼,永明王看到铺满阳光的天井里,一个与自己一般大的男孩子披着阳光对自己微笑。他头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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